第278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上)
“阿羽,你還好嗎?”
青羽一踏出房門,腳下便似生風一般,飛快朝外奔去,誰料等在之外的齡兒亦是眼疾腿快,幾步趕上了青羽的步伐,隨即便滿目關切地發問一句。
青羽暫時頓住腳步,微微側過身,強扯出一抹笑來。
“齡兒抱歉,我今日身體有些不適,恐怕不能如約帶你去看奇樹了,你我改日再敘吧。”
“樹自然是不打緊的,我擔心的是你……
方才房門並未關嚴,我看到了,也聽到了……”
齡兒注視著青羽,似是有些難以開口的模樣。
青羽聞言,瞳孔略微一縮,視線愈發對焦起來,她直視著齡兒,隻覺她那稍帶憐憫的目光中似乎還隱藏著些不為人知的情緒。
而那種情緒,她讀不懂,現下,亦無心讀懂。
“他二人本就是夫妻,此事不過是我衝撞了。”
青羽不知為何自己會突地冒出這般違心的一句話來,但此時她亦無心對自己的心思追根究底,隻當是一種規避。
規避她掩藏好的神傷,規避禍從口出的風險。
齡兒緊擰在一塊的眉頭微微一鬆,似是並未料到青羽竟會這般雲淡風輕,在心頭暗歎一聲“此人不簡單”之後,便複又蹙眉,接著開口道:
“阿羽……其實還有一事,我一直未曾說與你,我知曉你追求的感情是純粹無瑕疵的,便生怕你會因此黯然神傷……
但眼下既然親眼瞧見你碰見了這等事,我便索性說與你吧……”
青羽聽至此處,隻覺心頭的陰霾再複加重一層,隱約升起幾縷不好的預感。
但,她不願在不足以令她信任的人麵前露出窘態,現出脆弱,便緊咬住牙關,麵上仍佯裝著自然的神態。
“嗯,你說吧。”
青羽說罷,還擠出一抹笑來。
可嘴角一揚,她卻竟覺有些許心虛,生怕齡兒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成為壓垮淚堤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曾無意中聽喬安對花花提起一件事,說是這近幾個月來,高公子他每日下朝之後,不先回到南宮府,是另有別的去處……”
齡兒半吞半吐,故作有口難言狀,目光還時不時飄向青羽的麵上,試圖在她的神色中讀取到些許異樣。
可令她訝異且失望的是,她並未捕捉到她的哀傷,抑或是惶恐,反倒而來的,是她稍微一愣之後,隨即又莞爾一笑的神情。
“我知……”
青羽聞言,正鬆了一口氣之際,卻又被齡兒倏地開口打斷:
“他說高公子總是去往南郊,而繞過南郊,便就是廣平王府了……”
齡兒並不死心,趕在青羽言未盡時便將腹中憋了許久的話盡數傾倒而出。
青羽略帶放鬆的笑著,可在細味齡兒所言之時,卻猛地發現了異常。
“我知……”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之中終是流露出抑製不住的驚詫。
他隻說過去西邊的廢宅,卻從未提及過南郊,亦未說過他曾回過自己的王府留宿……
齡兒見其狀,神情不由自主地鬆弛了些許,眼底隱隱浮起意味不明的自得之色,唇邊亦向上微微勾起。
當然,她此時這一切的細微變化,垂低眉目的青羽均未有察覺。
“還有……我曾聽我爹說起,說是在朝堂之上,在談到興旺高氏一族,傳嗣添丁一事上,
聖上及文武百官,都曾提及至今未有子嗣的高公子和另一位高姓郡王,說他二人肩負重任雲雲……”
齡兒仍嫌不夠,欲再對已然心神悲沮的青羽再補上幾刀。
說罷,她便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青羽,隻覺她此時的模樣與自己此前被她所騙,隨後發現真相的模樣甚是相似。
齡兒望見青羽眼中的神采逐漸失了光彩,便在心頭狂笑,雙目之中盡染利光。
青羽聽至此處,自然明了齡兒在暗示著什麽,但此刻卻隻覺腦海霍然閃過道道白光,劈得她再無法理智思考。
隻見她始終挺立的後背轟然塌下,而後又緩緩抬手,撫住自己的心口,麵色一寸接一寸黯淡下去,隻覺這猝不及防的重壓已令她喘不上氣了。
周遭的一切忽然變得好靜,靜到仿佛她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靜到好似天地之間隻剩她獨身一人。
“你自行回去吧,恕不相送。”
青羽的聲音很輕,言語卻有些生硬。
說罷,她隨即抬了抬眸,一眼便望見齡兒滿目憐憫與心疼的眼神。
她無力辨別眼神之中傳遞情緒的真與假,亦無法理解齡兒在此刻說這話的意思意圖為何。
但,不論她是真的關心自己也好,或是想看自己的笑話也罷,青羽皆覺那樣的眼神戳痛了自己。
“阿羽,你氣我惱我,我都不在乎,我隻想看到你好,因為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齡兒在青羽與自己擦肩而過之際,忽地冒出一句話來。
青羽聞言,步伐未有停頓,目光仍是未有對焦,隻是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隨即從喉中淡淡擠出一個字。
“嗯。”
眼見青羽頹然的背影愈來愈遠,齡兒麵上的憐惜之色便毫無顧忌地改換成恣意的陰笑。
南宮青羽,這是你當初騙我之時種下的因,如今我便要你自嚐惡果!
隻不過,如今我要的已經不止眼看你嚐盡屈辱與心酸那般簡單了,你等著,好戲還未有結束……
“齡兒?”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齡兒才驀地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而出。
隻見她頃刻之間卸下方才麵上的陰狠之態,溫和地轉向身後,笑著開口回應道:
“阿姐,你竟也在此處。南宮將軍好。”
齡兒轉身之後,眼見襄安與青雲在一處,並不感到驚訝,甚至目光中還帶著些許了然之色。
因為她此刻才明白過來,為何昨夜襄安並未回家,原是與她未來的好夫婿在一處。
青雲和氣地朝齡兒點點頭,隨後便轉眼朝高子玦的房中望去。
“齡兒,一大早你怎的會在此處?”襄安複又開口,麵帶疑色。
“我原本是讓阿羽帶我來賞一賞這秋然山莊中那傳聞中的奇樹的……”
齡兒欲言又止,目光略帶閃爍,眼神還時不時瞥向高子玦的房間。
襄安見狀,心頭狐疑逐漸加深,正欲開口發問,卻聽不明就裏的青雲突地開口問了一句。
“那阿羽現下人呢?可是去了阿玦房中?”
青雲眉目帶笑,語氣輕鬆,隻當是自家妹子思君心甚,卻並未注意到齡兒麵上的異色。
“並、並未……”齡兒蹙著眉應道。
青雲一聽此話,這才回轉過頭,注意到了齡兒神色的異常。
“那阿羽現下人在何處?”青雲擰起眉頭發問。
齡兒搖了搖頭,隨即抬手指了指青羽離開的方向,“我也並不知曉,隻知道她朝那個方向離開了……”
“阿羽和阿玦二人可是鬧了別扭?”
眼見齡兒憂心忡忡的模樣,襄安終是忍不住開口發問。
“算是鬧了別扭,但又並非這麽簡單……”
齡兒複又開始支吾其詞,故作有口難言之態。
“究竟發生了何事?”
青雲見齡兒支支吾吾始終未將事情盡數吐露,便開始有些心急了。
“高公子房中還有其他人,阿羽是進去之後才知曉的……”
齡兒垂低眸子,眸中還隱約帶著憐惜之色,語氣仍是柔和且婉轉。
“其他人?是何人?”
襄安聽罷,隻覺心頭一緊,連忙追問一句。
齡兒輕歎了一口氣,正欲接著將方才發生的事說與青雲與襄安二人之時,卻聽青雲率先開了口。
“不用問了,我已知曉是何人了……”
青雲凝視著高子玦房間所在的方向,望著那不知何時已然大打開的房門,表情有些許凝重。
眼看其中緩緩而出的女子正是阿和,青雲忽地憶起昨夜發生的事。
昨夜待高子玦與司徒南相談之後,他確實是曾放行過一架自高子玦的廣平王府中而來的馬車。
那馬車的車夫說是來送高子玦曾吩咐置辦的物什,又佩戴著廣平王府家仆特製的通行木牌,他便並未多加查探,誰料昨夜運進秋然山莊的竟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發生在這放行之後的事,青雲不得而知,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是發生了叫自家妹子難以接受的事,否則她也不會就這般一聲不響地離開……
青雲眉頭深鎖,心中源源不斷地升騰起疼惜之情,好似自家妹子黯然神傷的模樣就在眼前一般。
繞是知曉高子玦與阿和本就是夫妻,如此這般共度一夜本就在情理之中,但青雲心頭仍覺有些忿忿難平,卻不知是為阿和的逢迎,還是為高子玦的不拒絕……
襄安隨著青雲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身姿柔美,體態窈窕,但始終低垂著頭,鬢發稍顯淩亂地貼於麵上,臉色白得發青的女子正朝著他們一行人所在的方向款款而行。
她腳步緩緩,踽踽而行,好似腳下的每一步走來都頗為艱難。
襄安遍尋記憶,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名女子,但不知為何,她竟覺著這身影瞧來有些眼熟,好似曾經在某處見過……
青羽一踏出房門,腳下便似生風一般,飛快朝外奔去,誰料等在之外的齡兒亦是眼疾腿快,幾步趕上了青羽的步伐,隨即便滿目關切地發問一句。
青羽暫時頓住腳步,微微側過身,強扯出一抹笑來。
“齡兒抱歉,我今日身體有些不適,恐怕不能如約帶你去看奇樹了,你我改日再敘吧。”
“樹自然是不打緊的,我擔心的是你……
方才房門並未關嚴,我看到了,也聽到了……”
齡兒注視著青羽,似是有些難以開口的模樣。
青羽聞言,瞳孔略微一縮,視線愈發對焦起來,她直視著齡兒,隻覺她那稍帶憐憫的目光中似乎還隱藏著些不為人知的情緒。
而那種情緒,她讀不懂,現下,亦無心讀懂。
“他二人本就是夫妻,此事不過是我衝撞了。”
青羽不知為何自己會突地冒出這般違心的一句話來,但此時她亦無心對自己的心思追根究底,隻當是一種規避。
規避她掩藏好的神傷,規避禍從口出的風險。
齡兒緊擰在一塊的眉頭微微一鬆,似是並未料到青羽竟會這般雲淡風輕,在心頭暗歎一聲“此人不簡單”之後,便複又蹙眉,接著開口道:
“阿羽……其實還有一事,我一直未曾說與你,我知曉你追求的感情是純粹無瑕疵的,便生怕你會因此黯然神傷……
但眼下既然親眼瞧見你碰見了這等事,我便索性說與你吧……”
青羽聽至此處,隻覺心頭的陰霾再複加重一層,隱約升起幾縷不好的預感。
但,她不願在不足以令她信任的人麵前露出窘態,現出脆弱,便緊咬住牙關,麵上仍佯裝著自然的神態。
“嗯,你說吧。”
青羽說罷,還擠出一抹笑來。
可嘴角一揚,她卻竟覺有些許心虛,生怕齡兒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成為壓垮淚堤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曾無意中聽喬安對花花提起一件事,說是這近幾個月來,高公子他每日下朝之後,不先回到南宮府,是另有別的去處……”
齡兒半吞半吐,故作有口難言狀,目光還時不時飄向青羽的麵上,試圖在她的神色中讀取到些許異樣。
可令她訝異且失望的是,她並未捕捉到她的哀傷,抑或是惶恐,反倒而來的,是她稍微一愣之後,隨即又莞爾一笑的神情。
“我知……”
青羽聞言,正鬆了一口氣之際,卻又被齡兒倏地開口打斷:
“他說高公子總是去往南郊,而繞過南郊,便就是廣平王府了……”
齡兒並不死心,趕在青羽言未盡時便將腹中憋了許久的話盡數傾倒而出。
青羽略帶放鬆的笑著,可在細味齡兒所言之時,卻猛地發現了異常。
“我知……”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之中終是流露出抑製不住的驚詫。
他隻說過去西邊的廢宅,卻從未提及過南郊,亦未說過他曾回過自己的王府留宿……
齡兒見其狀,神情不由自主地鬆弛了些許,眼底隱隱浮起意味不明的自得之色,唇邊亦向上微微勾起。
當然,她此時這一切的細微變化,垂低眉目的青羽均未有察覺。
“還有……我曾聽我爹說起,說是在朝堂之上,在談到興旺高氏一族,傳嗣添丁一事上,
聖上及文武百官,都曾提及至今未有子嗣的高公子和另一位高姓郡王,說他二人肩負重任雲雲……”
齡兒仍嫌不夠,欲再對已然心神悲沮的青羽再補上幾刀。
說罷,她便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青羽,隻覺她此時的模樣與自己此前被她所騙,隨後發現真相的模樣甚是相似。
齡兒望見青羽眼中的神采逐漸失了光彩,便在心頭狂笑,雙目之中盡染利光。
青羽聽至此處,自然明了齡兒在暗示著什麽,但此刻卻隻覺腦海霍然閃過道道白光,劈得她再無法理智思考。
隻見她始終挺立的後背轟然塌下,而後又緩緩抬手,撫住自己的心口,麵色一寸接一寸黯淡下去,隻覺這猝不及防的重壓已令她喘不上氣了。
周遭的一切忽然變得好靜,靜到仿佛她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靜到好似天地之間隻剩她獨身一人。
“你自行回去吧,恕不相送。”
青羽的聲音很輕,言語卻有些生硬。
說罷,她隨即抬了抬眸,一眼便望見齡兒滿目憐憫與心疼的眼神。
她無力辨別眼神之中傳遞情緒的真與假,亦無法理解齡兒在此刻說這話的意思意圖為何。
但,不論她是真的關心自己也好,或是想看自己的笑話也罷,青羽皆覺那樣的眼神戳痛了自己。
“阿羽,你氣我惱我,我都不在乎,我隻想看到你好,因為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齡兒在青羽與自己擦肩而過之際,忽地冒出一句話來。
青羽聞言,步伐未有停頓,目光仍是未有對焦,隻是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隨即從喉中淡淡擠出一個字。
“嗯。”
眼見青羽頹然的背影愈來愈遠,齡兒麵上的憐惜之色便毫無顧忌地改換成恣意的陰笑。
南宮青羽,這是你當初騙我之時種下的因,如今我便要你自嚐惡果!
隻不過,如今我要的已經不止眼看你嚐盡屈辱與心酸那般簡單了,你等著,好戲還未有結束……
“齡兒?”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齡兒才驀地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而出。
隻見她頃刻之間卸下方才麵上的陰狠之態,溫和地轉向身後,笑著開口回應道:
“阿姐,你竟也在此處。南宮將軍好。”
齡兒轉身之後,眼見襄安與青雲在一處,並不感到驚訝,甚至目光中還帶著些許了然之色。
因為她此刻才明白過來,為何昨夜襄安並未回家,原是與她未來的好夫婿在一處。
青雲和氣地朝齡兒點點頭,隨後便轉眼朝高子玦的房中望去。
“齡兒,一大早你怎的會在此處?”襄安複又開口,麵帶疑色。
“我原本是讓阿羽帶我來賞一賞這秋然山莊中那傳聞中的奇樹的……”
齡兒欲言又止,目光略帶閃爍,眼神還時不時瞥向高子玦的房間。
襄安見狀,心頭狐疑逐漸加深,正欲開口發問,卻聽不明就裏的青雲突地開口問了一句。
“那阿羽現下人呢?可是去了阿玦房中?”
青雲眉目帶笑,語氣輕鬆,隻當是自家妹子思君心甚,卻並未注意到齡兒麵上的異色。
“並、並未……”齡兒蹙著眉應道。
青雲一聽此話,這才回轉過頭,注意到了齡兒神色的異常。
“那阿羽現下人在何處?”青雲擰起眉頭發問。
齡兒搖了搖頭,隨即抬手指了指青羽離開的方向,“我也並不知曉,隻知道她朝那個方向離開了……”
“阿羽和阿玦二人可是鬧了別扭?”
眼見齡兒憂心忡忡的模樣,襄安終是忍不住開口發問。
“算是鬧了別扭,但又並非這麽簡單……”
齡兒複又開始支吾其詞,故作有口難言之態。
“究竟發生了何事?”
青雲見齡兒支支吾吾始終未將事情盡數吐露,便開始有些心急了。
“高公子房中還有其他人,阿羽是進去之後才知曉的……”
齡兒垂低眸子,眸中還隱約帶著憐惜之色,語氣仍是柔和且婉轉。
“其他人?是何人?”
襄安聽罷,隻覺心頭一緊,連忙追問一句。
齡兒輕歎了一口氣,正欲接著將方才發生的事說與青雲與襄安二人之時,卻聽青雲率先開了口。
“不用問了,我已知曉是何人了……”
青雲凝視著高子玦房間所在的方向,望著那不知何時已然大打開的房門,表情有些許凝重。
眼看其中緩緩而出的女子正是阿和,青雲忽地憶起昨夜發生的事。
昨夜待高子玦與司徒南相談之後,他確實是曾放行過一架自高子玦的廣平王府中而來的馬車。
那馬車的車夫說是來送高子玦曾吩咐置辦的物什,又佩戴著廣平王府家仆特製的通行木牌,他便並未多加查探,誰料昨夜運進秋然山莊的竟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發生在這放行之後的事,青雲不得而知,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是發生了叫自家妹子難以接受的事,否則她也不會就這般一聲不響地離開……
青雲眉頭深鎖,心中源源不斷地升騰起疼惜之情,好似自家妹子黯然神傷的模樣就在眼前一般。
繞是知曉高子玦與阿和本就是夫妻,如此這般共度一夜本就在情理之中,但青雲心頭仍覺有些忿忿難平,卻不知是為阿和的逢迎,還是為高子玦的不拒絕……
襄安隨著青雲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身姿柔美,體態窈窕,但始終低垂著頭,鬢發稍顯淩亂地貼於麵上,臉色白得發青的女子正朝著他們一行人所在的方向款款而行。
她腳步緩緩,踽踽而行,好似腳下的每一步走來都頗為艱難。
襄安遍尋記憶,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名女子,但不知為何,她竟覺著這身影瞧來有些眼熟,好似曾經在某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