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美人蛇蠍
原來，是如此……
接下來的情形就是她分外熟悉的了。
蔣若素說完便一直在哭，眼淚清淩，一滴一滴，梨花帶雨。
蔣玉看著蔣若素哭成這般，眉頭下意識一皺，剛想說些什麽，卻忽見眼前金黃一閃，剛剛還在她麵前哭的柔弱的蔣若素已是被衝進來的穆連城給小心扶起。
“皇上……”見著了穆連城來，蔣玉的眼睛一亮，卻是下一刻被穆連城反手過來的一巴掌打的呆愣在原地，雙手死死地捂著火辣辣疼著的傷處，耳朵一片轟鳴聲，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因此耳聾。
“蔣玉，你有什麽仇什麽怨直接衝朕來！若素可是你的姐姐，枉她一直都對你這麽好，沒想到你竟然還想要對她用罰，蔣玉，你的心可真惡毒！”穆連城懷抱著纖弱的蔣若素，感受著懷中女子的微微顫抖，更是心中氣憤！
這樣的毒婦，怎配當一介皇後，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蔣若素在穆連城的懷中顫抖著，聽著了這話，柔著聲量，虛弱地說道:“連城，別，連城不要這樣，玉兒是我的妹妹，求你了……”
穆連城低頭眼神柔和地看了蔣若素一眼，臉上的溫情完全不似方才看向蔣玉的凶神惡煞，他看著蔣若素不顧自己此時的虛弱，還在一心想要求著自己不要遷怒蔣玉，這個時候了，蔣玉從來都沒有把她當過姐姐，可是，她還是這樣善良，一直都將蔣玉當成自己的親妹妹。
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姑娘？
“素兒聽話，這樣的蛇蠍毒婦，根本就不值得你去關心的，別怕，朕為你報仇好不好？”
蔣若素看出了穆連城眼底的堅持，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隻是一個勁的用眼神示意著，希望穆連城不要這樣。
蔣玉就默默地站在一旁，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再一次看到這一切，心裏再也沒有了當時的瘋狂，心底卻是一陣悲涼。
她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穆連城也沒有多好啊，為什麽當初的自己竟會一頭跌倒，就再也爬不起來呢……
穆連城看著仍是在一旁緊捂著臉頰的蔣玉，可是就算是這般捂著，穆連城還是輕易地看出那一片甚至是有些滲血的紅腫，看著有些恐怖。他本就是男子，又常練騎射，手上的力氣可見一斑。
她生為蔣國公府的嫡女，天之驕女，怕是整個前半生都從未受過這樣的苦吧？
可是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就想起了懷中的蔣若素，那麽美好的一個人，竟然也要被她絕情對待也不生氣，還一直求他饒過她的妹妹。
妹妹？哪有這樣蛇蠍心腸的妹妹？
這樣的歹婦，根本就不能對她有半點的心軟。
又想到，如今朝堂之上，蔣國公府和陸正侯府，如今已經被他一點點地消化權利，如今也已隻剩下了兩個偌大的空殼子，根本就不足為慮。他已經真正的自身強大起來了，如今的朝堂，早已被他以強勢手段全部收入囊中，而當初還能擺擺嶽丈的蔣國公？哼，也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垂暮老人吧，這個朝堂，已經不需要他們的存在了。
這樣想著，原本剛剛有幾分軟化的心又陡然豎起高牆。
他看著處於恍惚狀態的蔣玉，“蔣玉，你可真是一個毒蠍一般的女子，哼，美人蛇蠍，說的就是你了吧。”
蔣玉捂著臉，這才慢慢抬起頭看向了穆連城，一雙桃花似的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中來回轉著圈，可是她卻固執地不讓它落下來，身為蔣家嫡女的驕傲，絕對不允許有一天她會脆弱地流淚，那是怯懦的表現，絕不是她蔣家女的作為！
穆連城被蔣玉的那雙眼驚的心神微微一震，以前他就知道，蔣玉麵容絕美明豔，便是連他的蔣若素，也遠遠不及。可是，蔣玉最漂亮的，卻是她的那一雙眼睛。
狀若桃花花瓣的眼眸，時常便是含著抹淡笑的，可每當看見他時，卻總是一下子變的極亮極閃，裏麵霎時便亮閃閃的，像是盛滿了細碎星子，讓他每每瞧見了，都有一種自己便是眼前的人整片天空的感覺，而她，就是天空中細碎的，忽閃忽閃的星子，總是耀眼的灼人心燙。
穆連城抿嘴，無聲地拍拍蔣若素的肩膀，他感覺的到，蔣若素在發抖的。
“蔣玉，以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擔當不起身為一個皇後的責任，今日更是想無辜懲罰妃嬪，你可有否義！”
蔣玉不說話，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個豐神俊朗的男人，自從他當上皇帝之後，身上的氣勢更加強了。
穆連城也並不打算讓她說些什麽，而是看著她，一字一句，沉聲道:“蔣玉，你嫁於朕八年，而這八年的所作所為，七出之條，你便已是犯了兩條，但你貴為一國之後，朕今日便給你一個恩典，看在你八年來一心為朕籌勞的份上，特準你，帶籍打入冷宮！”
蔣玉不說話，卻是看著穆連城緩緩地勾起了唇角笑了起來，帶籍皇後啊，冷宮中的皇後，這大明史上，也就她一人了吧？“嗬嗬，嗬，嗬嗬，哈哈哈……”
等笑夠了，蔣玉放下了捂著傷口的手，都已經這樣了，她也這麽醜了，又怕什麽，那麽漂亮，又能給誰看呢？給誰看……
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物，蔣玉看也不看穆連城懷裏的蔣若素，抬頭，不露絲毫怯弱和可憐地看向穆連城，眼裏的深義也隻有她一人才懂。
“臣妾，謹遵聖旨，謝皇上。”
說罷，也未曾去看穆連城的表情，朝著自穆連城下旨之時就已經衝了進來，卻始終不敢輕舉妄動的侍衛點點頭，“前麵帶路。”
幾名侍衛呆愣地點頭，忙從前麵走著，蔣玉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一步步走著，仍是那樣的高貴，更甚是幾名侍衛瞧見了，默默地放緩了腳下的跨步，配合著蔣玉的速度。
縱然披頭散發，麵部紅腫又如何，且莫要說她現在還是帶籍皇後，就算有一日她早已不是皇後了，她還是曾經的那名天之驕女，蔣國公府的唯一的嫡女蔣玉！
蔣玉也沒再去看那兩張如今已經讓她厭惡的嘴臉，而是悄悄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故意地挺直了脊梁，還在維持著最後的身為蔣國公府嫡女的傲骨。蔣玉跟在身後，雖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正是在一個夢境之中，可是她還是感覺有些鼻尖發酸，縱然前世的她千般不好，萬般不該，可是誰又知道，便是臨死之前，除了穆連城的怨與恨，她最想維持的，其實僅僅隻是一個作為蔣國公府嫡女的驕傲？
蔣玉一直跟著，看到她在冷宮之中各種受挫，看到她嚐試了此生從未接觸過的第一次，看到陰雨天之時，她抱著這雙發寒的腿，痛的在床榻之上左右打滾。
可不論如何，都沒有聽到她哼叫一聲，隻除了，時常的發呆。
後來，她被移到了黑暗的天牢之中，因為，她不是一般的人，惑國的妖後，長相美豔便是絕對的證據。惑國妖後，一旦讓之繼續下去，民不聊生，國將不國。
唯一的光亮便是牢房之中，那高高的牆壁之上，開著一扇窄窄的窗。
看見她蜷縮在昏暗的天牢之中，麵對穆連城和蔣若素時不時的過來騷擾，已是變的平靜。
又看著她在臨死前的一夜，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為了家人，向了她此生愛過，也恨了的男人下跪，蔣玉聽見她說:“賤妾隻有歹命一條，不足掛齒，隻求陛下能夠放了蔣家一門，不究其它。蔣家滿門忠烈，一心忠君愛國，賤妾懇請陛下饒恕蔣家，放過蔣家！”
還說“蔣玉這一生酸甜苦辣一一品嚐，唯死還未曾知曉，隻願陛下能一了心願，再無二話。”
最後的最後，看見她最終聽到父母皆亡的消息，在烈火撲騰之中，終是流下了積攢了一生的悔淚。
臨死之前，她的眼神一直朝著一個方向望著，蔣玉知道，那是穆連城所在之地。
八年夫妻，他否決了她臨死前唯一的新願，在這樣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的地方望著，看著她被烈火焚身，活生生斷了氣息。
蔣玉在一旁看的渾身發顫，親身經曆過的苦楚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地就會忘記呢，她至今都記得那烈火焚燒著她的身體之時，那連著心的疼痛。她是被活活燒死的啊！
如今，又一次看見這鋪天的大火，蔣玉顫抖著不敢再看，而是看向了遠處的穆連城。
她死了，前一世的那個她，那個曾一心一意隻有她心目中的愛人的她。
那麽穆連城你呢，你是怎麽想的？
親口將自己八年的妻子定下罪名，如今又是親眼看到你八年妻子的死亡。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又有沒有一絲的，後悔呢？
蔣玉不敢再想，穆連城，根本就是一個無心之人，或者說，對她向來都是冷血無情的。
蔣玉就這樣看著，在她前一世的蔣玉和穆連城之間，有些茫然，她呢？這不是她的一場夢嗎？怎麽會有這麽怪異的夢，又怎麽會醒不來？
又或者說，這個她所經曆過的生活，才是她真正的一生，而她重回一世，才是她心底那個真正想要的夢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蔣玉慢慢蹲下身子，雙手緊按著頭，滿臉的崩潰。
接下來的情形就是她分外熟悉的了。
蔣若素說完便一直在哭，眼淚清淩，一滴一滴，梨花帶雨。
蔣玉看著蔣若素哭成這般，眉頭下意識一皺，剛想說些什麽，卻忽見眼前金黃一閃，剛剛還在她麵前哭的柔弱的蔣若素已是被衝進來的穆連城給小心扶起。
“皇上……”見著了穆連城來，蔣玉的眼睛一亮，卻是下一刻被穆連城反手過來的一巴掌打的呆愣在原地，雙手死死地捂著火辣辣疼著的傷處，耳朵一片轟鳴聲，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因此耳聾。
“蔣玉，你有什麽仇什麽怨直接衝朕來！若素可是你的姐姐，枉她一直都對你這麽好，沒想到你竟然還想要對她用罰，蔣玉，你的心可真惡毒！”穆連城懷抱著纖弱的蔣若素，感受著懷中女子的微微顫抖，更是心中氣憤！
這樣的毒婦，怎配當一介皇後，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蔣若素在穆連城的懷中顫抖著，聽著了這話，柔著聲量，虛弱地說道:“連城，別，連城不要這樣，玉兒是我的妹妹，求你了……”
穆連城低頭眼神柔和地看了蔣若素一眼，臉上的溫情完全不似方才看向蔣玉的凶神惡煞，他看著蔣若素不顧自己此時的虛弱，還在一心想要求著自己不要遷怒蔣玉，這個時候了，蔣玉從來都沒有把她當過姐姐，可是，她還是這樣善良，一直都將蔣玉當成自己的親妹妹。
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姑娘？
“素兒聽話，這樣的蛇蠍毒婦，根本就不值得你去關心的，別怕，朕為你報仇好不好？”
蔣若素看出了穆連城眼底的堅持，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隻是一個勁的用眼神示意著，希望穆連城不要這樣。
蔣玉就默默地站在一旁，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再一次看到這一切，心裏再也沒有了當時的瘋狂，心底卻是一陣悲涼。
她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穆連城也沒有多好啊，為什麽當初的自己竟會一頭跌倒，就再也爬不起來呢……
穆連城看著仍是在一旁緊捂著臉頰的蔣玉，可是就算是這般捂著，穆連城還是輕易地看出那一片甚至是有些滲血的紅腫，看著有些恐怖。他本就是男子，又常練騎射，手上的力氣可見一斑。
她生為蔣國公府的嫡女，天之驕女，怕是整個前半生都從未受過這樣的苦吧？
可是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就想起了懷中的蔣若素，那麽美好的一個人，竟然也要被她絕情對待也不生氣，還一直求他饒過她的妹妹。
妹妹？哪有這樣蛇蠍心腸的妹妹？
這樣的歹婦，根本就不能對她有半點的心軟。
又想到，如今朝堂之上，蔣國公府和陸正侯府，如今已經被他一點點地消化權利，如今也已隻剩下了兩個偌大的空殼子，根本就不足為慮。他已經真正的自身強大起來了，如今的朝堂，早已被他以強勢手段全部收入囊中，而當初還能擺擺嶽丈的蔣國公？哼，也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垂暮老人吧，這個朝堂，已經不需要他們的存在了。
這樣想著，原本剛剛有幾分軟化的心又陡然豎起高牆。
他看著處於恍惚狀態的蔣玉，“蔣玉，你可真是一個毒蠍一般的女子，哼，美人蛇蠍，說的就是你了吧。”
蔣玉捂著臉，這才慢慢抬起頭看向了穆連城，一雙桃花似的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中來回轉著圈，可是她卻固執地不讓它落下來，身為蔣家嫡女的驕傲，絕對不允許有一天她會脆弱地流淚，那是怯懦的表現，絕不是她蔣家女的作為！
穆連城被蔣玉的那雙眼驚的心神微微一震，以前他就知道，蔣玉麵容絕美明豔，便是連他的蔣若素，也遠遠不及。可是，蔣玉最漂亮的，卻是她的那一雙眼睛。
狀若桃花花瓣的眼眸，時常便是含著抹淡笑的，可每當看見他時，卻總是一下子變的極亮極閃，裏麵霎時便亮閃閃的，像是盛滿了細碎星子，讓他每每瞧見了，都有一種自己便是眼前的人整片天空的感覺，而她，就是天空中細碎的，忽閃忽閃的星子，總是耀眼的灼人心燙。
穆連城抿嘴，無聲地拍拍蔣若素的肩膀，他感覺的到，蔣若素在發抖的。
“蔣玉，以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擔當不起身為一個皇後的責任，今日更是想無辜懲罰妃嬪，你可有否義！”
蔣玉不說話，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個豐神俊朗的男人，自從他當上皇帝之後，身上的氣勢更加強了。
穆連城也並不打算讓她說些什麽，而是看著她，一字一句，沉聲道:“蔣玉，你嫁於朕八年，而這八年的所作所為，七出之條，你便已是犯了兩條，但你貴為一國之後，朕今日便給你一個恩典，看在你八年來一心為朕籌勞的份上，特準你，帶籍打入冷宮！”
蔣玉不說話，卻是看著穆連城緩緩地勾起了唇角笑了起來，帶籍皇後啊，冷宮中的皇後，這大明史上，也就她一人了吧？“嗬嗬，嗬，嗬嗬，哈哈哈……”
等笑夠了，蔣玉放下了捂著傷口的手，都已經這樣了，她也這麽醜了，又怕什麽，那麽漂亮，又能給誰看呢？給誰看……
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物，蔣玉看也不看穆連城懷裏的蔣若素，抬頭，不露絲毫怯弱和可憐地看向穆連城，眼裏的深義也隻有她一人才懂。
“臣妾，謹遵聖旨，謝皇上。”
說罷，也未曾去看穆連城的表情，朝著自穆連城下旨之時就已經衝了進來，卻始終不敢輕舉妄動的侍衛點點頭，“前麵帶路。”
幾名侍衛呆愣地點頭，忙從前麵走著，蔣玉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一步步走著，仍是那樣的高貴，更甚是幾名侍衛瞧見了，默默地放緩了腳下的跨步，配合著蔣玉的速度。
縱然披頭散發，麵部紅腫又如何，且莫要說她現在還是帶籍皇後，就算有一日她早已不是皇後了，她還是曾經的那名天之驕女，蔣國公府的唯一的嫡女蔣玉！
蔣玉也沒再去看那兩張如今已經讓她厭惡的嘴臉，而是悄悄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故意地挺直了脊梁，還在維持著最後的身為蔣國公府嫡女的傲骨。蔣玉跟在身後，雖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正是在一個夢境之中，可是她還是感覺有些鼻尖發酸，縱然前世的她千般不好，萬般不該，可是誰又知道，便是臨死之前，除了穆連城的怨與恨，她最想維持的，其實僅僅隻是一個作為蔣國公府嫡女的驕傲？
蔣玉一直跟著，看到她在冷宮之中各種受挫，看到她嚐試了此生從未接觸過的第一次，看到陰雨天之時，她抱著這雙發寒的腿，痛的在床榻之上左右打滾。
可不論如何，都沒有聽到她哼叫一聲，隻除了，時常的發呆。
後來，她被移到了黑暗的天牢之中，因為，她不是一般的人，惑國的妖後，長相美豔便是絕對的證據。惑國妖後，一旦讓之繼續下去，民不聊生，國將不國。
唯一的光亮便是牢房之中，那高高的牆壁之上，開著一扇窄窄的窗。
看見她蜷縮在昏暗的天牢之中，麵對穆連城和蔣若素時不時的過來騷擾，已是變的平靜。
又看著她在臨死前的一夜，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為了家人，向了她此生愛過，也恨了的男人下跪，蔣玉聽見她說:“賤妾隻有歹命一條，不足掛齒，隻求陛下能夠放了蔣家一門，不究其它。蔣家滿門忠烈，一心忠君愛國，賤妾懇請陛下饒恕蔣家，放過蔣家！”
還說“蔣玉這一生酸甜苦辣一一品嚐，唯死還未曾知曉，隻願陛下能一了心願，再無二話。”
最後的最後，看見她最終聽到父母皆亡的消息，在烈火撲騰之中，終是流下了積攢了一生的悔淚。
臨死之前，她的眼神一直朝著一個方向望著，蔣玉知道，那是穆連城所在之地。
八年夫妻，他否決了她臨死前唯一的新願，在這樣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的地方望著，看著她被烈火焚身，活生生斷了氣息。
蔣玉在一旁看的渾身發顫，親身經曆過的苦楚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地就會忘記呢，她至今都記得那烈火焚燒著她的身體之時，那連著心的疼痛。她是被活活燒死的啊！
如今，又一次看見這鋪天的大火，蔣玉顫抖著不敢再看，而是看向了遠處的穆連城。
她死了，前一世的那個她，那個曾一心一意隻有她心目中的愛人的她。
那麽穆連城你呢，你是怎麽想的？
親口將自己八年的妻子定下罪名，如今又是親眼看到你八年妻子的死亡。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又有沒有一絲的，後悔呢？
蔣玉不敢再想，穆連城，根本就是一個無心之人，或者說，對她向來都是冷血無情的。
蔣玉就這樣看著，在她前一世的蔣玉和穆連城之間，有些茫然，她呢？這不是她的一場夢嗎？怎麽會有這麽怪異的夢，又怎麽會醒不來？
又或者說，這個她所經曆過的生活，才是她真正的一生，而她重回一世，才是她心底那個真正想要的夢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蔣玉慢慢蹲下身子，雙手緊按著頭，滿臉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