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異想天開
  “據那少莊主所說,在朕的大明朝境內,天下第一莊的管轄範圍發現了一座礦山。”

  皇上看差不多了後,才悠悠道。

  “礦山?”

  眾臣還在思索間,一個性子向來大咧的武將當即便嚷嚷了起來,“聖上,咱們大明朝向來礦物豐饒,發現一小小礦山根本不在話下,不過既是大明境內的礦山,還與那勞什子第一莊合作什麽,直接派人開發了便是!”

  幾位大臣垂著頭聽著,暗暗搖頭,心裏也都有些看不上那名武將的說法,心中皆在嗤笑,不愧是武將,隻有一身蠻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且莫說這座礦山本就是那第一莊的人率先發現的,他們朝廷已經在這方麵失了先機,再者,就算那礦山是在大明境內又如何?江湖中人大多都是蠻橫而又無禮的,根本就不好去跟他們講理。

  皇權?

  他們若是真的怕了這個皇權,便早就能接受朝廷的收編。

  哪裏還至於現在這樣,前幾年還在選什麽武林盟主。還有現在說的什麽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聽聽,大明四國鼎立,大明朝廷就從來不敢說一句大話,可這些江湖人就是這麽的狂妄,天下第一莊,他們就敢這樣說,還光明正大的喊出來。

  可是偏生,四國之間就沒有一個去反駁的。

  若是其他的一些小門小派,觸犯了朝廷的利益,那他們便派遣軍隊,打也就打了。那些江湖人一向重視因果,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會上前摻和這些糾紛的。

  可是,這個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的天下第一莊,卻是整個江湖公認的霸主,江湖之中大多叫的出名號的人物,要不就是第一莊的人,不然便是與第一莊交好的,還有一種,便是承了天下第一莊的恩。

  這個時候,誰敢沒事去找第一莊的茬,是真的嫌自己活的不耐煩了嗎?

  蔣琛皺眉想了想,出列。

  “聖上,不知那第一莊少莊主所說的礦山有多大?若是太小,恐怕到時候朝廷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給那第一莊做了嫁妝。”

  此言一出,便是兩朝元老的梁太師也點頭附和,“蔣國公此言甚是,聖上,臣以為應先行派出兩隊兵士前去調查一番才是。”

  皇上點頭,“諸位愛卿所言有理,隻是此次,便是隻有一個謠傳,朕也不可能會放棄的。”

  眾臣麵麵相覷,不明所以,拱手道:“臣,願聞其詳。”

  皇上這才滿意點頭,“愛卿有所不知,此番那少莊主魏涯前來,便是告知那礦山的存在,至於他為什麽沒有選擇天下第一莊獨立進行開采,隻是因為……”

  “據魏涯線人所傳,乃是一銀礦。”

  “啊?這,這消息可是屬實?”

  此消息一出,就連一向沉穩的梁太師都有些失控,驚呼出聲。一麵覺得不可置信,大明雖然礦物豐富,可不論如何,也沒有說過曾經有發現過整座銀礦山的事例。一麵又一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那天下第一莊乖張成這樣,這次,竟然這樣輕易的便與他們的聖上達成了協議,共同去開采這座礦山,如果對象換成整座銀礦的話,那倒是不足為奇了。

  若論最正規,最具有話語權的兵士,便是他們朝廷派出的軍隊了,如此,也最讓百姓們所信服的。可是,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那些所謂的江湖中的各門各派,還有些終生行走江湖的綠林好漢們。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有這樣的一座銀礦,不可能不會動心思,到那時,怕是會經常性的來搗亂,截礦,為了財,他們什麽事兒做不出來。

  若說最合適的,還真的就是朝廷與第一莊合作了。

  兩管齊下,既不會擔心朝廷的強製收管,驅除;又不會擔心有哪個江湖人膽敢無視第一莊的命令,去做出騷擾之事。

  可以預見,隻要能夠與第一莊做好那個協議,那他們大明。有了這銀礦,又何愁不國盛民安?

  隻是,當幾位大臣一番激動過後,便齊齊冷靜了下來,這一旦確定了是銀礦沒錯,他們朝廷必定會派出人手去開采。可若是想與江湖門派爭權奪利,特別是近在眼前的,他們該派誰前去與那第一莊的少莊主交涉?

  那可是銀礦,縱是隻有一成,那其中所有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誰也不想放過。

  想必聖上會與他們說這件事,一則,是想要他們共同商量出一個章程,一個朝廷得利,第一莊那邊也不會有所異議的章程。二則,便是通知這件事,讓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件事,遠離朝堂,與江湖蠻子合作,危險性實在過大,可若是一旦辦好了,那,就不是輕易的封官加爵所能決定的了。

  最終,此事太過重大,臣子們各有心思,最後還是沒能理個所以然。

  對於那位少莊主,蔣琛不太了解,也不好去說。

  看到幾位老臣和皇上聽到天下第一莊,俱沉默的模樣,尤可見第一莊的強硬之處,那第一莊的少莊主呢?

  誰又知道是不是個簡單的。

  此次忽然幫助了蔣玉,蔣琛卻是分不明,那位少莊主到底是無心之為,本就是一時興起;還是有心為之,其根本,便是意在蔣玉,還是,他蔣家。

  蔣琛想不明白,滿腹牢騷。

  “你到底是想幹什麽?”

  與此同時,一處低調的奢華的書房內,一個穿著玄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正眯著眼,近乎質問的問出這句話。

  書桌前,穿著一身家居的月白長袍的男子正端坐著,一手輕輕敲著桌麵,一聲聲,不急不躁。

  直到聽了友人的質問,這才抬頭,膚白如雪,麵容是精致過了頭的絕美,卻是一副冷峻模樣,像是無意降臨雪地的神祗。

  高高在上,讓人生不出一絲想要玷汙的心思,哪怕,隻是簡單一句話,一句招呼。隻是一麵,便讓嚷叫著的年輕公子徹底消了聲。

  “魏涯,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男子開口,聲音分外的清冷,“你知道的。”

  喚作魏涯的年輕男子苦笑了下,“是,我知道,可,”他煩躁的抓抓頭發,“那不是想,多得些嗎。”

  男子清明的眼,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在那雙有幾分深邃,又有幾分惑人的眼睛中,好似就看到了如戲子一般,總是那般可笑的自己,異想天開。

  魏涯微抿著唇,忙移開了,書房中一時一片寂然。

  忽地,魏涯一把拉過了一把太師椅,朝著男子的方向反向跨坐著,一手也學著他敲了幾下桌麵,男子被吸引了注意,轉頭看向他,眼神詢問著。

  “話說,今日你幫助蔣家的那個小丫頭,真的是因為一時興起嗎?”

  男子聞言,眉眼不為所動。

  魏涯見狀,挑眉低低笑了幾聲,“不會,真如外界傳言的那般吧?那可真是難得了,你我還不清楚嗎,像他們說的,根本就不可能嘛!”

  魏涯兀自哈哈笑著,男子轉頭,一臉的平靜,看向桌子上,他所畫畢的一幅翠林葉落的圖,半晌,“哪般?”

  “嗯,什麽哪般?”

  魏涯忽地聽到了男子的問話,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知道他想問的是如今外界是如何傳言他幫助那蔣家小姐一事。

  當即,看向了俊美精致的男子,細長的眼角輕輕上挑著,變了音嗓,飽含戲謔道:“還能哪般,無非就是今日蔣五小姐美人媚骨,江湖之中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一見麵,便驚為天人,同為一曲琴蕭奏唄!”

  這時,俊美男子眼中才是稍稍有絲情緒閃過,嘴角微動,而魏涯卻是不等他說些什麽,或者說並不需要他說些什麽,恍若想起了什麽,接著道:“這下可好,人人皆認為,是第一莊的少莊主看上了那蔣家的小丫頭,喂,我說,”

  “你這樣,讓本少主日後還如何去麵對讓人異色的打量?”

  “你怕?”清冷的,還帶著一絲挑釁。

  魏涯一瞬便變換了氣場,“怕?哼,除了家裏的那個老頭子還有你,小爺還真的沒有怕過誰呢。”明明是一番京中浪子目光無人之時,所說出的狂妄之言,偏生到了他的口中,是那樣的邪氣。一雙狹長的眸子,此時盡是妖冶。

  “那便是了,管那多作甚。”

  男子回頭,小心地為自己所畫出的林間作提上字,末了,才用一旁的印章,印下一旁的朱砂泥,大筆起落,蓋在了自己的提筆之上。

  看著完成的畫作,男子眉眼微微變的柔和,嘴角不漏痕跡的提起,又放下。

  青林翠竹之間,那明媚少女眼睛明亮的就像是夜間的星子,雪膚花貌,一身紅衣紅裙,她永遠不知道,當自己再一次見到她時的那一刻,是多麽的驚豔,就像外界所傳言的那樣,驚為天人。

  也是此時,他才恍然發覺,原來那個母妃讓他照顧的,臨行一杯清茶代酒,說著祝君好走,一路安順的小姑娘,如今也長大了。

  這一刻,他竟是一點也不願想起這幾年,他從蔣玉身上所查到的種種,可以說是極為出格的行為。

  想到家中,母親在臨走之前交給他的一枚玉佩,長孫鴻旭抿唇,該為她尋一個極好的夫婿了,他想著。若是她嫁得好,母妃也是高興的吧?

  “玉兒也十三了,我們該為她多加相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