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愛情裏的患得患失
  杜厲庚神色一怔,接著就意識到了什麽,深黑的眼瞬間眯成了危險的弧度,他從視頻界麵裏盯著華晨兮的臉,低聲說:“你知道了。”

   華晨兮說:“發了照片讓我看,我不想知道都難,她還在?”

   杜厲庚說:“我回來了。”

   華晨兮說:“所以,你確實跟她一起吃了飯,還為她慶了生?”

   杜厲庚無可辯駁,他是吃了飯,但說慶生,說真的,還真沒有,他沒吃蛋糕,也就剛剛在這個辦公室,他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後來再也沒說過。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雖然沒吃蛋糕,沒慶生,但他實實在在陪文楚吃了一頓所謂生日的晚餐。

   這在華晨兮看來,就是為文楚慶生了。

   杜厲庚低聲說:“就隻吃了一頓飯,我沒吃蛋糕。”

   華晨兮問:“說生日快樂了嗎?”

   杜厲庚說:“在這個辦公室裏說過。”

   華晨兮冷笑:“哦,她還去過辦公室找你。”

   杜厲庚抿嘴,將剛剛在這個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他也是無奈的,甚至是身不由己的,他不能讓華晨兮誤會他,便把文楚威脅他的事情說了。

   華晨兮聽了,沒覺得態度好多少,反而說了句:“今天能威脅你,明天也能,你憐惜她,就會一次一次妥協於她,然後給她一次又一次接近你的機會。”

   杜厲庚擰眉:“我沒憐惜她。”

   華晨兮嗤笑道:“是,你沒憐惜她,那你為什麽會妥協於她?杜厲庚,你並不是一個能受人威脅的人。”

   說完這句話,華晨兮將視頻掛了,後來杜厲庚再打,華晨兮就不接了,杜厲庚打電話,她也不接。

   華晨兮知道,這一對母女又趁著她不在杜厲庚身邊,開始搞事情。

   她不能讓她們如願,她應該和杜厲庚抱成一團,死死地相愛,讓她們毫無機會。

   可是,在看到杜厲庚坐在包廂裏為文楚慶生的那一刻,華晨兮的心沒來由的一疼,如果杜厲庚不願意,誰都強迫不了他,他說是文楚威脅的他,可文楚真的能威脅得了他嗎?

   華晨兮抱臂坐在床上,臉上是深深的無助以及對未來,對愛情的彷徨。

   她以前從來沒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可如今因為杜厲庚,她終於體會到愛情的患得患失。

   她不願意失去他,卻也不願意他在內心裏已經為文楚空置了一個位置,雖然那位置可能極小極小,小到微不足道,但也不行。

   杜厲庚一遍一遍給華晨兮發視頻,打電話,可華晨兮不接,他猜測著她這會兒肯定在難過,可他連哄她的機會都沒有,一氣之下,他將手機給甩了,滿身戾氣地關上電腦。

   在辦公室裏煩燥地走了一圈,又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明明什麽都沒做,該解釋的也解釋了,可她為什麽還是生氣。

   杜厲庚摸出煙和打火機,站在辦公室裏,對著外麵的一室霓虹,狠狠地抽著。

   一根煙抽完,他用坐機給莫懷打了個電話,讓他送個新手機過來。

   等莫懷來了,他這才撿起地上被摔壞的手機,取了卡,重新裝到新手機裏。

   莫懷盯著地上快破成渣的手機,看一眼杜厲庚坐在沙發裏沉默地裝著電話卡,啟動新手機的樣子,最終沒忍住,問了句:“六爺,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最近還是比較太平的,莫懷已經很久很久沒看過杜厲庚生氣了,還氣的把手機摔殘,這得氣成什麽樣!

   而能把六爺氣成這樣的,貌似隻有跟華晨兮有關的事情。

   是華小姐那邊,出了事兒?

   杜厲庚沉默地將手機卡裝好,又複製了所有數據,調出華晨兮的微信看著,因為是新手機,沒了任何聊天記錄,空茫茫一片,一如他此刻的心。

   他有些傷感,卻還是衝著莫懷說了句:“沒事,你回去吧。”

   莫懷看了半晌,最終什麽都不再問,轉身走了。

   杜厲庚坐在那裏,衝著華晨兮的微信自言自語:“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對你的忠誠,我陪她吃飯,隻是不想她再糾纏我。”

   後麵那句話說完,忽而想到華晨兮說的那句:“你憐惜她,就會一次一次地妥協於她。”

   他沒憐惜文楚,他自己心裏很清楚。

   可他不願意文楚糾纏他,所以才次次妥協於她。

   而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杜厲庚皺眉,編輯信息發給華晨兮:“你別生氣,已經很晚了,起來吃早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搭理她,不管因為什麽。”

   這條信息發過去之後,他等了很久,沒等來華晨兮的隻字片語,他有些難過,又有些失落,又怕華晨兮生氣,不好好吃飯,隻得給華紹庭撥了個電話。

   華紹庭接到杜厲庚的電話挺意外,這些天,杜厲庚都是給華晨兮打電話發視頻,可從來沒給他打過電話。

   而給他打電話,那隻說明,兩個人可能吵架了。

   華紹庭不動聲色,按了接聽鍵,到無人的地方去接聽,杜厲庚問:“兮兮吃早飯了嗎?”

   華紹庭說:“吃了,在花園裏陪爸爸呢。”

   杜厲庚哦一聲,心想,她吃了早飯,還能在花園陪她爸爸,看來心情沒有很壞,他說道:“沒事了,我就是問一下。”

   不等華紹庭再開口,他已經率先將電話掛了。

   拿著新手機,坐在沙發裏,情緒並不好。

   她生氣,他擔心,可她不生氣,他又惶恐,不安。

   杜厲庚一時糾結無比,他摁了摁眉心,不知道戀愛中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他這樣,有些神經質。

   總之,他覺得他有些神經質了。

   歎一口氣,又點了一根煙,坐在那裏吞雲吐霧。

   本來沒她的夜晚,他就睡不好覺,隻有聽一聽她的聲音,看一看她,他才能入睡。

   今晚,她不跟他視頻,不跟他講話,又加上心情糟糕透頂,他知道,這一夜他是沒辦法睡了,於是就坐在那裏,一直抽煙。

   直到電話鈴聲刺耳響起,他這才輕掀眼皮,瞅了一眼,隨即眉頭便深深擰起,充滿了濃烈的厭惡。

   來電不是別人,正是文楚。

   杜厲庚冷著臉直接掐滅,可剛掐滅,鈴聲又響,他不耐煩,又掐滅,正想關機,一個座機號打了進來,他頓了一下,接聽,那邊傳來某工作人員十萬火急的聲音:“是杜先生嗎?文小姐在酒店裏失足摔下了樓梯,已緊急送去了醫院,她手機號裏你的號碼在第一位,醫院說要辦住院,可她說她的家人都在國外,一時半刻回不來,你能來醫院,幫文小姐辦一下住院嗎?”

   杜厲庚冷著臉說:“我不是她的家人,沒辦法幫她辦住院,你們聯係另一個號碼。”

   杜厲庚把老胡的電話發給了那個人,之後就掛斷了。

   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他忽然就覺得疲憊,他不是笨人,他自然知道文楚為何會摔下樓梯,他可不認為這是巧合,而發生這樣的事情,無非是因為她不想再去國外,剛剛她明明說過,吃了飯,她會立馬回去,還說怕華天雄發現她偷偷回國,所以不會在國內過夜,可轉眼,她把自己摔下樓梯。

   不用去醫院,杜厲庚也知道,她傷的很重,重的沒辦法挪動,重的沒辦法再去國外。

   如此,她便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即便華天雄知道了她偷偷回國,也會念在她受傷的份上,不會過多責罰於她,最多罵她幾句而已。

   幾句罵,於她而言,有什麽要緊呢!

   杜厲庚冷笑,頭一回知道了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的滋味,既然她非要留在國內,那便讓她留吧,杜厲庚一邊咬著煙,一邊打開訂票軟件,訂了一張當夜就出發,去國外的機票,然後飛往國外去了。

   在飛國外前,他先給華紹庭留了言,讓他和華晨兮不要離開,不管因為什麽原因,都先呆在國外。

   第一站並不是華晨兮所在的國度,杜厲庚又轉了一站,這才去到華晨兮所在的國度,到了後,先辦了一張當地的卡,然後睡了一覺,這才給華紹庭打電話,問他:“你們還在M國嗎?”

   華紹庭說:“在的。”

   杜厲庚說:“地址發給我。”

   華紹庭挑眉,看一眼陽台邊緣處的華晨兮,樓下是華天雄和文貞柳爭吵的聲音,早上華紹庭就聽說了,文楚私自回了國,還摔傷了腿和頭,如今正在醫院躺著,沒人給她辦住院,是老胡去辦的,如今也是老胡請了人,在醫院照顧她,文貞柳知道後,非要回去,卻被華天雄攔住了,之後兩人就吵的不可開交。

   華紹庭知道,華天雄最終會妥協,帶著文貞柳回去,現在吵,也無非是落不下麵子,也因為他和華晨兮都在。

   一開始沒明白杜厲庚為何會發那樣奇怪的信息給他,讓他和兮兮別回去,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先留在M國,如今算是知道了。

   華紹庭問:“你來了M國?”

   杜厲庚說:“嗯,文楚在國內受了傷,我不來,豈不又要被她纏著?正好,她受了傷,也沒辦法再來M國,我就先陪兮兮在M國呆著,等她傷好,我再帶兮兮回去。”

   華紹庭說:“你也來了,天香府怎麽辦?那麽多產業怎麽辦?”

   杜厲庚說:“有你在,還怕沒人打理嗎?你回去打理就是。”

   華紹庭額頭抽了抽,有種被杜厲庚坑了的感覺,可杜厲庚說的也沒錯,他若不來M國,文楚絕對又要纏著他,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華紹庭是支持杜厲庚來M國的,杜厲庚既來了,兮兮自然也不必太快回去,而他倆都不在,那些產業,自然得交給信任的人打理,不單得交給信任的人打理,還得交給有能力的人打理,這個人除了他,還真沒別人了。

   華紹庭說:“那我回去。”

   杜厲庚說:“帶你爸和文貞柳一起,我可不想和兮兮的相處裏,夾著他二人。”

   華紹庭說:“文楚受傷,他二人肯定要回去的,你放心,我會帶他們回去的。”

   樓下的吵鬧已經快接近尾聲,華紹庭打算下去做個和事佬,於是掛了跟杜厲庚的通話,把地址發給了杜厲庚,順便把這個別墅的入門密碼也發給了他,又瞅了一眼還窩在陽台裏,置身事外,看自己書的華晨兮,轉身下了樓。

   不多久,樓下的吵鬧聲停止了,傳來了華天雄的聲音:“既要回去,那就訂票吧,我上樓喊兮兮。”

   華紹庭說:“爸,兮兮暫時不回去,我和你還有文姨回去就是了。”

   華天雄還想說什麽,看了一眼華紹庭的眼色,明白了什麽,便閉嘴不再言,也不再提讓華晨兮也回去的話,文貞柳在一邊聽著,頗為暢快,心想著,華晨兮不回去正好,剛好給了楚楚和杜厲庚相處的機會。

   文貞柳說:“兮兮不回去就算了,我們先回吧,楚楚傷的很重,我們不在身邊,她一定極難過。”

   說到這個,華天雄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冷聲道:“她若不是擅自回去,能摔傷自己嗎?”

   文貞柳低著頭不吭聲,反正回國的目地已經達到了,華天雄怎麽生氣都行,反正氣壞身子的人又不是她。

   文貞柳不吭聲,華天雄也罵的不得勁,索性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隻上樓找華晨兮,說了些話,然後又下樓,華紹庭就說機票訂好了,讓他們收拾收拾,他們有什麽可收拾的,雖然在國外住了些日子,可家裏的東西都在,回去了是現成的,於是直接帶了相關證件,走了。

   華晨兮窩在陽台處,看著樓下的車駛出去,她慢慢擱下書,窩在陽台的沙發裏睡覺。

   昨夜一夜沒睡,因為杜厲庚為文楚過生日的事情,鬧心的很,早上起來又聽說文楚摔傷了,住院了,她就更覺得鬧心,飯都沒怎麽吃,實在餓的不行的時候,吃了些麵包和披薩,本來很困,可樓下的吵架聲實在又大又煩人,好不容易等他們走了,這困意就再已控製不住,臥倒在沙發裏,一下子就睡著了。

   她在自己的別墅裏睡覺,自然不擔心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她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想跟文貞柳一起回去,也不想在文楚出事後立馬回去,搞的她是為她的傷而回去似的。

   華晨兮打算好好睡一覺,散散心,再抽個空回去。

   等她睡醒,卻不是在陽台的沙發裏,而是在床上,身邊還躺了一個大男人,她嚇了一大跳,因為床頭此刻正背著光,加上外麵的太陽也落了山,她一時也沒瞧清男人的模樣,隻知道自己睡在一個男人懷裏,她簡直嚇死了,尖叫著跳起來,要跑,卻被男人抓住了手,她神經一繃,抬腿就要去踹那男人,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捉住小腿,她神經一麻,整個人便被他拉扯進了懷裏。

   她正準備大喊,下一秒,被男人吻住,熟悉的氣息躥進鼻翼,華晨兮漂亮的大眼睛驀地大睜,杜厲庚吻著她,黑眸深深地凝望著她,見她瞳仁忽地瞪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他笑了,閉上眼睛,專注而熱烈地吻著。

   纏綿的一吻結束,他輕抵著她的額頭,啞著嗓音喊了一句:“兮兮。”

   華晨兮還是處在震驚之中,紅唇一掀,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杜厲庚說:“想你了,就來了。”

   華晨兮皺眉:“你怎麽進來的?”

   杜厲庚說:“你哥給了我入門的密碼。”

   華晨兮瞪著他,內心因為他的忽然出現而驚喜莫名,甚至透著難以言說的激動,可麵上卻擺出不待見他的模樣,哼道:“前腳給文楚過生日,後腳就來哄我,你累不累?還是你覺得,你哄一哄,我就不會介意了?”

   杜厲庚皺眉,看著她故意板起來的小臉,問道:“哄你沒用,是嗎?”

   華晨兮正準備說沒用,杜厲庚又來一句:“如果哄的沒用的話,那就直接做,嗯?”

   他壓低了聲音:“做到你開心為止。”

   華晨兮倏地又瞪大了眼睛,杜厲庚看著她被嚇壞的模樣,指腹揉了揉她的臉頰,又在她下巴處摩挲著,嗓音沉沉,帶著撩人的性感:“是哄還是做,你選擇。”

   華晨兮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她直接轉過身子,不理他了。

   杜厲庚貼近她的背,氣息在她耳後噴灑:“或者,兩個一起?”

   華晨兮氣的掀被坐起,穿了拖鞋,噠噠噠地衝出了臥室,下了樓。

   杜厲庚挑眉,慢條斯理地也掀了被子,穿上拖鞋,跟著出了臥室,下樓,將準備躲到花園裏去的小女人給拽到懷裏,扛進了屋。

   關上門,他將她按在牆壁上,眼睛逡巡著她的臉,低歎道:“我們分開了那麽久,能不能不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人生氣,耽誤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你真的就不想我嗎?寧可生氣,也不想跟我溫存?”

   華晨兮說:“你不該為文楚慶生。”

   杜厲庚說:“抱歉,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那天我沒有為她慶生,在我看來,也隻是換個地方吃了個晚飯而已,我沒吃她的生日蛋糕,你別汙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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