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整個人被一具溫暖的胸膛給包裹
  楊關笑著聳了聳肩膀,隻字不提是什麽私事,謝若巧也不好深入的問,隻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又道,“如果有什麽需要或幫助,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謝謝。”

  喝完咖啡,楊關率先走了,謝若巧一個人坐在那裏,盯著西式桌麵上的那一疊資料,有點兒不敢去翻,但最終,她還是挺起肩膀,兩個胳膊撐著桌麵,將那疊資料拿到手裏,打開,一張一張地看起來。

  頁麵不多,隻有三張,謝若巧花了半個小時給看完了。

  這是她不太清楚的她母親的一些信息,也是她母親年輕時候的一些信息,資料上寫,她母親是在二十五歲左右被謝文泉買回去的女人。

  為什麽說是買?

  因為那一年,謝文泉剛剛接手謝氏集團總裁職位,應邀去一艘輪船上參加拍賣會,他以為是拍賣商品,卻不想,是拍賣女人。

  當然,在那些人眼裏,女人也是商品的一種,沒什麽區別,但謝文泉不喜歡,他也不會買個女人回去。

  那個時候他已經結婚了,雖然結婚的時間並不長,他也並不愛妻子,隻是因為父親覺得她適合做謝夫人,他便娶了。

  縱然不愛妻子,他也不會背著妻子在外麵養別的女人。

  尤其謝家家規很嚴,謝賢雄最反感男人不顧家庭,在外麵胡來,他是個封建保守又原則性極強的男人,不管他多有錢,他也從不在外麵玩女人,他一生隻娶了一個妻子,妻子死後他也沒有續娶,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公司和培養兒子身上,所以,對兒子也要求很嚴。

  好在謝文泉是個事業心極重的男人,對女人不太熱衷,也不喜歡尋花問柳,甚至可以說對於那些帖上來的女人們是無比反感的。

  他以為這是謝氏的優良傳統,也堅信自己大概是真的對女人不感冒。

  可他遇上了馬一芮,他才驚覺,以前的他的那些以為全是因為他還沒遇上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一個讓他真正嚐到愛情滋味的女人。

  馬一芮的出現,幾乎顛覆了他全部的人生。

  他打破了他的信仰,他出了高價錢把她買回去了,然後就徹底墜入愛河。

  那段時間,他不知道過的有多快樂,可是好景不長,謝賢雄知道了這件事情,便用雷霆手段將他兩個人給分開了。

  之後,他再也找不到馬一芮。

  直到她死,他這才收到一封匿名信,知道馬一芮在馬縣。

  他很悲痛,派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在那裏守著她的墳,然後隔三差五,他會尋機會去一趟。

  馬一芮的死,帶走了他生活的全部希望,謝賢雄見他一天一天的沉默下去,沒人看著他,他就會醺酒抽煙,對公司的事情也不再上心,謝賢雄沒辦法,就告訴他,馬一芮為他生了個女兒,他如果不振作,就別想看到這個女兒了。

  知道馬一芮為自己留了個女兒,那顆死寂的心一下子又複燃了,謝文泉請求見女兒一麵,可謝賢雄沒答應。

  所以直到死,謝文泉也沒有見到謝若巧一麵。

  謝若巧將資料合上,一時又有些同情謝文泉了,剛剛楊關走之前問她,那封匿名信是不是她寫的,謝若巧說不是。

  確實不是她寫的。

  那麽,誰會給謝文泉寄去那麽一封匿名信呢?

  謝文泉都不知道馬一芮在哪裏,那個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是謝賢雄告訴他的?

  謝賢雄又為什麽會告訴他,他又為什麽要告訴給謝文泉?謝賢雄既要雪藏馬一芮,就必然不會再讓第二個人知道她,即便她死了,他也不會讓別人知曉,更加不會讓謝文泉知曉。

  謝若巧摸著下巴沉思,覺得謝氏內部除了謝賢雄外,還有一個更加危險的人,找到了那個人,大概就能找到謝文泉死亡的真相了。

  謝若巧收起資料,裝進手提包裏,又找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那裏喝著。

  窗外陸陸續續地飄起雪花,這是南江市今年下的第一場雪,也可能是最後一場雪,因為南江市並不常下雪,每年也就是臨到過年的時候,會下那麽一場,之後就是雪霽天晴,縱然還是很冷,但再也沒有雪了。

  謝若巧坐在暖氣十足的咖啡館裏,一手端著咖啡杯,咖啡杯裏正浮著陣陣熱浪,她脫了羽絨服,隻穿著黑色緊身中領毛衣,將她波瀾的身材包裹的一覽無餘。

  漂亮的小手指上戴了一款精致的尾戒,尾戒的光折射在咖啡杯上,散發著陣陣光芒。

  卷發被盤了起來,從耳朵兩邊又墜下幾圈細碎的發,搭配著高光耳環,看上去摩登十足又極有韻味,充滿了時尚都市風,又有三分嬌俏七分嫵媚。

  有很多男人上前搭訕,都被她客氣地趕走了。

  又坐了一個小時,她擱下咖啡杯,去結了帳,穿上羽絨服,出了店,上車。

  剛鎖上車門,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薑環打來的。

  謝若巧挺意外,到年關了,整個謝氏集團的員工都很忙,更不說薑環還是參與南山項目的重要一員,她就更忙了。

  從薑環養好傷去公司上班之後,她就基本沒再聯係過她,當然,她離開前也說過,讓她沒事最好不要找她。

  那麽,她現在給她打電話是遇到事了?

  漂亮的黛眉挑了挑,隻猶豫了那麽一瞬,她便接了,“薑環。”

  薑環在電話那頭問,“晚上有時間沒?”

  謝若巧說,“有呀。”

  薑環說,“一起吃飯。”

  謝若巧眨了眨眼,笑道,“怎麽忽然想起來要請我吃飯了?”

  薑環微歎一口氣,“工作煩,想找你喝酒。”

  謝若巧一聽‘工作煩’這三個字,大概猜到跟什麽有關了,可能又是跟南山項目有關,跟謝丹彤有關。

  謝若巧也不多問,如今她跟謝氏集團沒關係了,最好不要多問謝氏集團的事情,薑環如果想說,她就聽著,她若不想說,她就隨她。

  不過,喝酒麽。

  最近好像也確實沒喝酒了,因為沒人陪。

  宮遠越來越忙,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陪她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楊關為了不影響工作,也堅決不喝酒,就是喝,也隻是適可而止,一點兒樂趣都沒有。

  瞅一眼車窗外麵越下越濃集的雪,謝若巧覺得,這個天氣去喝酒,倒是一件極享受的事情。

  但怕影響薑環第二天上班,她還是問了句,“喝醉了你明天怎麽上班呀?”

  薑環笑道,“你日子過糊塗了吧,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謝若巧,“……”

  無所事事又天天見宮遠忙的連個周末都沒有的她,真的快不記得還有周末這一說法了。

  她揉了揉額頭,“你不加班嗎?”

  “不加。”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POP酒吧。”

  “現在不行,我還沒下班,等我下班吧。”

  “好。”

  六點四十,二人結伴去了POP酒吧,要了一個包廂,二人一邊聊天一邊喝酒。

  “我覺得沒你在的謝氏集團,簡直糟糕透了。”

  幾杯酒下肚後,薑環開始忍不住抱怨。

  她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抱怨的人,在謝氏集團上班,每個人身上都有壓力,也都會感覺很累,但他們都會找各種方式去排解,當然,因為工資高的原因,每個人也能挺受得住這樣的壓力和煎熬,挺不住的早就離職了。

  工作這麽多年,薑環抱怨的次數屈指可數。

  向謝若巧抱怨的次數,幾乎沒有。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謝若巧看著她,想著她現在跟著謝丹彤做事,也確實挺可憐,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像哄一個孩子似的哄著她。

  “你堅持堅持,等這個項目做完你就擺脫了,你要是真受不了,你就找韓澤濤或是找杜曉南,他們的能力還是值得信任的。”

  薑環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又開始喝,纏著謝若巧不停的碰杯。

  謝若巧喝著喝著臉就紅了,但沒醉,就聽她在那裏絮絮叨叨。

  “你不知道謝丹彤把誰插在我身邊來了,那個項目部經理的侄女,叫馮南晴,她沒專業水平,也沒過硬的本事不說,還喜歡自作主張,有事兒沒事兒就要拖一下我的後腿,你不知道我最近光是給她收拾爛攤子都耗費了多少精力,偏每回向大小姐反應了,她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狀態,還責怪我,說是我帶不好新人,怨新人做什麽。”

  “我是怨嗎?我是覺得那馮南晴就是她故意放在我身邊給我使絆子用的。”

  謝若巧撐著額頭想了想,馮南晴是誰。

  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天天跟在謝丹彤後麵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謝若巧冷笑,“一條走狗,你也不要太給她麵子。”

  薑環愁悶,“我也想呀,可她天天淨給我找事兒。”

  謝若巧支招,“謝丹彤既然把她弄進了公司又放在了你那裏,那就是你說了事,你不要給她任何事情做,就讓她端端茶倒倒水,反正開工資的是謝家人,又不是你。”

  薑環嗤笑,“她是大小姐親自安排過來的,你不知道她有多趾高氣昂,活生生她就一副謝家大小姐的樣子,讓她端茶倒水?嗬。”

  一個嗬字,埋藏了多少諷刺。

  謝若巧努了努嘴,一杯酒下肚後這才又說,“她要是連端茶倒水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還怎麽協助你呢,是不是?”

  薑環瞅著她,感覺一語驚醒夢中人。

  她哈哈笑起來,“我知道怎麽做了。”

  解決了心頭最鬱悶的事情後,她心頭頓時暢快了不少,連喝酒都帶了三分輕快。

  謝若巧是比較恣意的,總歸她無事,楊關暫時離開了,她連查謝文泉死因的事情也不用再想著了,至少年前是不用想了,所以,時間一大把,就痛痛快快地喝起來。

  兩個姑娘在POP酒吧呆了四個多小時,六點多去的,近淩晨一點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勾肩搭背,一個比一個踉蹌,都喝醉了。

  喝醉了也忘記她們是開了車過來的,兩個人扭著高跟腳踉踉蹌蹌地往馬路上走,不知道誰在揮動胳膊的時候招了一輛出租車過來,於是兩個人就上了車。

  出租車司機問了老半天才問出來她二人住在哪裏,說真的,見她們醉醺醺的樣,司機真不想載她們。

  可她們上了車就坐在那裏振臂高歌,司機連趕了她們好幾次,她們都沒聽見,司機也不好下車去拽她們,隻好耐著性子問地址,問好就趕緊開車走了。

  薑環住的比較近,司機先送她,再送謝若巧。

  下了車,司機一次性找謝若巧要了打車費,謝若巧踉蹌著身子醉醺醺的掏包,打開錢包,一股作氣地掏了五張百元大鈔塞給司機,吐著酒氣的紅唇問,“夠不夠?”

  司機,“……”

  瞥她一眼,將錢默默收回口袋,指了指她說的青楓別墅大門,“夠了,趕緊進去吧。”

  然後上了車,發動引擎就走。

  謝若巧迷迷瞪瞪的將錢包裝回包裏,然後醉的不知道在原地打轉了多少圈,這才抬起手往前方去指別墅的大門。

  指了半天,才指準一道門。

  她笑嬉嬉地走過去,嘴裏還在嘀嘀咕咕,“原來門在這兒。”

  她扭著腰身,踉蹌地往那邊走,好不容易走過去了,卻不小心崴了一腳,她眉頭蹙蹙,好像覺得有點疼,可又因為醉的太厲害,不確定是不是疼。

  繼續走,不舒服,索性彎腰將鞋子脫了,揚手一扔,拋到了身後。

  再繼續走,發現一隻腳高一隻腳低,差點跌倒,她又低頭瞅瞅兩隻腳,好像有些不一樣。

  怎麽她的兩隻腳會不一樣呢?

  盯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隻腳穿了鞋子,一隻腳沒有。

  她索性將另一隻鞋子也脫了,赤著腳往前。

  說是赤著腳也不對,穿了襪子的,是連體絲襪的連腳襪,加厚的,不冷,加上她剛剛喝了那麽多酒,渾身燥的厲害,哪裏還知道冷。

  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可很快又停了,周邊的野草裏鋪著星星點點的雪花,但通往大門的那條油亮亮青石板路上沒雪花。

  這個時候也沒再下雪,所以路麵是幹的。

  一路走到門口,晃晃悠悠地掏鑰匙,掏出來後就往鎖孔裏插,擰了擰,門沒開,她狐疑地盯著門,揉揉額頭,想著難道鑰匙拿錯了?

  她又翻包,找門卡。

  門卡找出來,去刷,也刷不開。

  她嘟嘟嘴,去按自己的指紋,打算用指紋開,可是,指紋也打不開。

  她納悶了,伸手去摸那個鎖,言語裏滿是不解,“怎麽回事?”

  她好奇地對那個門鎖摸來摸去,不停的研究。

  於衍開車將杜曉南送回來,老遠就看到杜總的別墅門前有一個女人在那裏站著,整個人都快帖到門上了,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知道在做什麽。

  停了車,於衍就提醒了一句,“杜總,你別墅的門前有一個女人。”

  男人沒應話,隻深沉有力的視線盯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其實他老早就看見了,一開始沒什麽反應,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以什麽樣的借口和理由等在他的門前,他都不會對她客氣。

  看了半天,才發現那人很熟悉,尤其頭發,是他最愛的長卷發。

  並不是說他天生就愛長卷發,主要是謝若巧留著那樣的頭發,他才那般喜愛。

  於衍的聲音一落,他就立馬打開了門,大步朝門口走了去。

  走到一半,看到地上扔了一隻高跟鞋。

  他英俊的眉微微蹙起,麵上閃過一絲無奈,彎腰將那高跟鞋撿了起來。

  再繼續往前走,又看到一隻高跟鞋子,他頓了頓,又彎腰撿起來。

  走到門前,先低頭看女人的腳,沒穿鞋子,他俊眉微冷,將手中的鞋子往門口一扔,從身後攔住女人的腰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謝若巧嚇一大跳,接著整個人就被一具溫暖的胸膛給包裹。

  手中的包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她也沒管,她以為是宮遠回來了,把腦袋往他懷裏蹭了蹭,“宮遠,我怎麽打不開門了,你換密碼了嗎?”

  杜曉南原本就因為她在這麽冷的天不穿鞋子而有些怒,眉角冷硬如霜,現在聽到她的一聲‘宮遠’,那眉眼更冷,薄唇抿了抿下巴跟著繃緊,他低頭看她,深淵一般的眸帶著沉沉的陰森盯著她。

  她卻毫無察覺,湊近鼻子在他懷裏聞了聞,“你身上怎麽還有杜曉南那個狗男人的氣味呀?”

  杜曉南,“……”

  跟著走過來想看看這邊情況的於衍,“……”

  天可憐見的,他什麽都沒聽見。

  於衍趕緊後退好幾步,轉身,盯著後方烏漆抹的黑街道看著,裝聾作啞。

  杜曉南顯然被謝若巧的話給氣笑了,他冷盯著她,忽然低頭,衝著她的嘴巴狠狠地咬了去。

  狗男人?

  很好,天天罵他是狗,那就讓她嚐嚐狗咬人的滋味。

  謝若巧哼哼唧唧,大腦越發的缺癢摸不清東南西北。

  本來就醉,現在就更加醉了。

  就連他出氣似地狠狠地咬了她兩口她都沒有神經末梢的疼感。

  隻是在他離開後,她抱著他的脖頸,蹭了蹭他的衣領,“宮遠,你的唇好好吃哦。”

  杜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