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喝醉後的樣子
  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氣。

  他磨了磨牙,“不是宮遠!”

  謝若巧迷糊地看著他。

  杜曉南的心瞬間軟了一片,對著她的耳朵親了下,“是杜哥哥。”

  謝若巧迷迷瞪瞪地跟著重複,“杜哥哥?”

  “嗯。”他嘴角微勾,跟著誘哄,“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謝若巧卻忘記自己剛說了什麽,皺著眉頭看他。

  他提醒了她後,她果然又重複了一遍。

  杜曉南見她這麽乖,抬高手臂,把她的臉帖在自己臉上。

  她在外麵呆的久了,臉上有淡淡的冷意,可他的臉很熱,這麽一帖,謝若巧覺得舒服極了,越發將他的脖頸摟緊了。

  杜曉南吻著她的額頭,輕聲低喃,“還想吃嗎?”

  謝若巧有些大腦短路,“吃什麽?”

  “你剛剛說的。”

  “還能吃嗎?”

  “能。”

  “那我還要吃。”

  “好,我們進屋去吃,嗯?”

  他因為抱著謝若巧的緣故,騰不出手來開門,便朝後喊於衍。

  於衍趕緊過來開門。

  杜曉南抱著謝若巧進去,又讓於衍把謝若巧的鞋子和掉地地上的包拿進來。

  關門的時候,他正抱著謝若巧往樓上走,忽然想到什麽,又退回來,“先別關門。”

  於衍於是立在門口,不敢動了。

  杜曉南抱著謝若巧又出去,站在門前,將謝若巧放下,以單臂的力量摟住她,另一隻手對著那道門鎖按了幾下,然後拿起謝若巧的手,把她的大拇指按上去。

  設好她的大拇指指紋,又瞅她一眼,見她醉的連他都分不清,這會兒可能把她賣了她都不知道,微歎一聲,又繼續將她剩下的四個指頭的指紋都設了進去,然後拿起她的手,對著那道門刷著指紋,低聲說,“以後隨時都能進來,按指紋就好了,別忘了。”

  謝若巧看看手,看看門,“我一直都用指紋啊,可剛剛打不開。”

  “剛剛你用錯了手,記得是左手。”

  謝若巧,“……”

  哦。

  杜曉南又將她一把抱起來,進了屋。

  這回沒人阻止於衍關門了,他將門關好,正準備說一句,“杜總,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接你。”

  結果,杜曉南對他吩咐一句,“煮杯醒酒茶端上來。”

  於衍愣了愣,“這裏沒有醒酒茶。”

  正上樓的男人聞言冷眸掃來,“沒有你不會去買?”

  於衍立馬會意,轉身就要去買,結果男人又喊住了他,“再買袋牛奶,回來溫好,跟醒酒茶一起端到我臥室。”

  於衍趕緊出去了。

  杜曉南抱著謝若巧上了樓,一路進了他的臥室,他將謝若巧放在床上,起身準備拿毛巾先給她擦擦臉和手,可是剛起來,那個原來被放在床上的女人就一下子蹦了起來,在他的床上放肆地跳著舞唱著歌。

  杜曉南,“……”

  這女人喝醉了有這麽飆的嗎?

  他是沒見過。

  她在謝氏別墅住的時候都很循規蹈矩,早起早睡,上班從不遲到,回家的時間也很固定,不會很晚也不會很早。

  他也沒見她喝醉過。

  卻不想,她喝醉了是這麽副模樣。

  杜曉南妖孽般的額頭狠狠地抽了抽,看她完全把他的床當成了演唱台的樣子,忍著嘴角的抽搐拔高了嗓音冷冷地說,“你給我下來躺好!”

  謝若巧已經醉的入了魔,完全聽不見他在講什麽,當然,她渾然忘我,眼睛裏已經看不見任何人了,她隻是扯著嗓子在那裏唱——

  五星紅旗隨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麽響亮——

  杜曉南,“……”

  他揉揉額頭,拿這個瘋女人沒辦法了,索性也不管她了,進到浴室,給浴缸裏放滿水,再折到衣櫃前去拿換洗的衣服。

  他這裏沒有女人的衣服,就拿了一件白襯衣出來,打算一會兒給謝若巧穿。

  想到一會兒謝若巧要穿他的襯衣,而他還得為她洗澡……

  男人的喉結忍不住動了動,身體的熱量一下子集中的往某個地方而去。

  他閉了閉眼,深深吸一口氣壓製住體內的燥動。

  正關門,忽聽嘭的一聲重響,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床上摔了下來,再接著就是女人的尖叫聲——

  啊!

  杜曉南連忙將門一關,扭頭往床上看,這一看,眼瞳狠狠一縮,謝若巧從床上跌了下去,此刻正摔在床邊的地毯上。

  雖然鋪了地毯,可想到她就那麽摔下去,而她剛剛還是在蹦蹦跳跳,並不是躺在床上,這一摔下去那還得了?

  大長腿飛快地邁過去,將摔在地毯上的女人抱起來,緊張地問,“摔哪裏了?”

  女人可憐兮兮的指了指,“頭,還有腿。”

  杜曉南連忙去看她的頭,再去看她的腿,腿上穿了絲襪,看不清楚到底摔傷了沒有,他伸手就將她的絲襪給脫了,認真地檢查了一遍。

  沒發現被摔過的痕跡,他微微鬆一口氣,厲色地罵她,“你乖乖地躺著不行嗎!”

  將她往被窩裏狠狠一塞,起身脫了大衣,隨手一扔,進浴室去看浴缸裏的水放好了沒有。

  還沒放好,他又出來,原是想陪陪她,卻不想,剛坐到床沿,便看到她通紅著眼眶,十分委屈受傷地看著他。

  他心底一驚,彎腰掀了被子,不放心地問,“是不是別的地方又疼了?”

  卻不想床上的女人拿手指著他,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你凶我。”

  杜曉南,“……”

  女人的眼眶又紅了紅,險險要哭出來,指控,“你凶我。”

  然後就裝模作樣地哭了起來。

  杜曉南,“……”

  這他媽還是謝若巧嗎?

  他捏捏眉心,整個身子覆下去抱住她,輕哄,“我沒凶你,不要哭。”

  雖然知道她是假裝的哭,可還是心疼。

  他親親她的眼睛,低低的聲音像大灰狼哄騙小紅帽一樣的哄著她,“那不然這樣,杜哥哥的唇給你吃,你不哭了,嗯?”

  謝若巧眨巴著眼睛,竟還真的眨巴出一滴眼淚來。

  杜曉南低頭就吻了去,然後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手指穿進她的發絲裏,固定住她的頭,吻上她的唇。

  於衍去藥店買了醒酒茶,又去超市買了袋牛奶,回來就趕緊煮,煮好放進兩個杯子裏,端上樓。

  臥室的門並沒有鎖,他想著二小姐喝醉了,杜總正等著醒酒茶呢,就不敢耽擱,推了門就往裏走。

  剛走進去兩步,看清屋內大床上的情形,他眼皮狠狠一跳,趕緊逃也似的出了門。

  等關上了門,他站在那裏心驚膽顫。

  他……沒打擾杜總的好事吧?

  大約十分鍾後,臥室的門被打開,杜曉南筆直挺拔地走了出來,他的衣服還算規整,但顯得十分淩亂,慣常冷情又刻薄的唇上染上了詭異的紅。

  於衍隻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趕緊垂下了頭。

  杜曉南麵色平靜,看不見絲毫波瀾,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兩個杯子,語調如常但聲線卻異常的低啞,“你回去吧,把門關好,明天早上七點過來接我。”

  “是。”

  於衍輕應一聲,餘光忍不住往門內看,正看到謝若巧轉身過來,那一張嬌豔的臉越發紅潤色香,紅唇都被杜總給親腫了。

  杜曉南關上臥室的門,走回床邊。

  他坐在床沿,先低頭嚐了嚐兩杯水的水溫,覺得還太燙了,就擱置在一邊,掀開被子,將謝若巧抱起來,脫掉幾件所剩不多的衣服,抱著她進了浴室。

  給她清洗幹淨,又抱著她出來,換上他的襯衣。

  這個時候,那兩杯水的溫度都降了下去,他先端醒酒茶喂她,再給她喂牛奶。

  喂牛奶的時候她十分排斥。

  杜曉南知道她不喜歡喝牛奶,尤其是純牛奶,可晚上喝一杯溫牛奶有助於睡眠,對皮膚也好,尤其她今晚喝醉了,更加需要喝點兒牛奶衝掉她胃裏的酒氣。

  她不願意喝,他就親自喂她。

  一杯牛奶喂完,他有點兒責怪於衍,怎麽弄這麽小的杯子,沒喂幾口就沒了。

  再看懷裏的姑娘,喝了一杯牛奶像要了她的命一樣,他低低笑出聲,愛戀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塞進了被窩裏。

  坐在床沿,看著她睡著,他這才起身,自己去洗漱。

  出來後掀被上床,按滅了燈,摟著她,閉上了眼睛。

  一夜甜蜜的折磨之後,早上六點準時睜開眼睛,懷裏的女孩兒還在,睡著的樣子清純又可愛,跟平日醒著的樣子真是大相徑庭。

  杜曉南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這才低下頭,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然後動作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又小心翼翼地下床,進了洗手間。

  出來後,換上襯衣,換上西裝,又是一副禁欲的商場精英模樣,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氣場。

  係好領帶,他走到床邊,將被子掀開,脫掉謝若巧身上的襯衣,換上她自己的衣服,再將她抱起來,去了隔壁的客房,把她塞進了客房的床裏。

  他去書房用便箋紙寫了幾句話,貼在客房她睡的那張床的床頭櫃上,又下樓將她的鞋子和包包以及大衣拿上來,包包就擺在床頭櫃上,離便箋很近,鞋子擺在床邊,後來想想擺的太規矩,太客意,就隨便一扔,再將大衣摔在床上。

  做完這一切,又站在那裏想了想,覺得沒什麽漏洞了,然後又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謝若巧是在中午被餓醒的,睜開眼就要下床,結果發現蓋在身上的被子不對勁,她的臥室裏的被子才不是藍色呢,再抬頭環視一下整個房間,整個人瞬間愣住。

  這,這裏不是她的房間呀!

  這裏是哪裏?

  酒店?

  不像呀!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又怎麽會在這裏?

  她猛地伸手去掀被子,看到被子下她的衣服原封不動,她猛地鬆一口氣,抬腿下床,才忽然想起來她昨天跟薑環去喝酒了。

  喝酒的細節她還有點兒印象,可喝完後……似乎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完全不記得她是如何回來又是如何進門的。

  起床在房間轉了圈,這麽陌生的房間絕對不是她的,她走到窗戶邊上拉開了窗簾,往外看了看,覺得對麵的草坪很熟悉,周圍的風景也挺熟悉,這就是青楓別墅呀!

  她抬起手揉了揉額頭,想著可能昨晚她喝太多了,回來的也晚,回來的時候傭嫂睡下了,也沒管她,她一個人在醉酒的狀態下上了樓,然後很可能就進錯了房間,她可能進到了客房。

  她越想這種可能性越大,一個人在那裏重重地嗯了一聲,說了句,“一定是這樣。”還跟著點了下頭,然後轉身去找自己的包包。

  在床頭上發現了自己的包包,伸手去拿的時候,才發現還有一張便箋紙。

  她伸手將便箋紙拿起來。

  上麵寫了一句話,“你昨晚喝醉了,走錯了門,我看你實在醉的厲害,弄都弄不走,我就隻好先讓你在我這裏借宿一晚,你如果醒了就趕緊走,不然讓人看見了不好。”

  最後署名,杜曉南。

  謝若巧,“……”

  她眨巴著眼睛,將這句話來來回回地看了不下十遍,然後才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敢情她不是在青楓別墅裏,而是在杜曉南的別墅裏!

  謝若巧仰起頭,對著天花板無語了片刻,實在想不起來昨晚是怎麽回來的,她居然跑到了杜曉南的這個別墅來了!

  宮遠出差去了,不在,不然昨晚她肯定不會走錯門,一定會讓宮遠來接她。

  她昨晚喝醉了,有沒有在杜曉南麵前發酒瘋?

  她倒不介意在杜曉南麵前出醜,但她怕她若真做了什麽不可描繪之事,讓他當成把柄嘲笑她,甚至是威脅她。

  他有沒有拍她喝醉後不雅的照片?

  關鍵是,她也不知道她喝醉後有沒有失態。

  揪了揪頭發,對這種空白的斷片莫名的產生一種恐懼。

  她木著一張漂亮的臉將便箋紙撕碎,掏出手機就想給杜曉南打電話,可一想到電話接通他有可能會嘲笑她,她又沒那勇氣打出去。

  當一回鴕鳥算了。

  反正她暫時還不會回謝氏集團,等她回去的那天杜曉南肯定早已經忘記昨晚的事情了,畢竟他那麽忙的人,哪還會記得她,貴人多忘事嘛。

  打定主意後,謝若巧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想到自己昨晚喝醉後走錯了門,又開始擔心薑環,她昨晚應該也喝醉了,不會也走錯了家門吧?

  謝若巧調出薑環的號碼,撥過去。

  那邊接的很快,“巧巧。”

  謝若巧問她,“你在哪兒?”

  薑環也是剛起來,昨晚醉的厲害,起來就頭疼,她正準備下樓去買止痛藥,於是就說,“家裏呀,準備下樓買止痛藥,頭好疼,你呢,你頭疼不疼?”

  謝若巧說,“我頭不疼。”

  薑環羨慕之極,“你有人照顧,可能昨晚就有人給你喝過醒酒茶了,可我沒人照顧,我得自己照顧自己。”

  說著就往門口走,又下樓,去買藥。

  謝若巧挑了挑眉,心底狐疑地想,杜曉南會給她買醒酒藥?感覺不可能,但她頭不疼又是事實。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一言難盡,張了張嘴,丟一句,“中午一塊出來吃飯吧。”

  “好呀。”薑環難得休息,有人陪吃飯她也高興,“我先買藥吃,吃完過去找你,到哪裏吃午飯?”

  謝若巧說,“七裏路的半島餐廳,離你那裏不遠。”

  “好。”

  掛了電話,謝若巧把拖鞋換掉,穿自己的鞋子,又將手機裝進包裏,片刻沒停留,走了。

  走出杜曉南的別墅,轉身麵對著那道關上的大門,恍惚中總覺得自己昨晚在這裏幹了很丟人的事情,可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是什麽事情,她隻得搖搖頭,走了。

  走出一半,停住,斟酌半晌,還是掏出手機給杜曉南發了一條信息。

  “昨晚謝謝收留,另外謝謝你的醒酒茶。”

  發完,也不等回複,直接將手機又塞回包裏,去找自己的車,來回找了好幾圈,沒找到,她想著可能昨晚喝醉了,車都沒開回來,於是又打了出租車,到POP酒吧去找,果然一去就看到了她的車,還有薑環的車。

  她給薑環打電話,讓她先來取車,她在這裏等著她。

  二人匯合後,各自開著各自的車,去了七裏路的半島餐廳。

  杜曉南正在開會,手機響了一下,他隻低頭掃了一眼,便又收回視線,冷靜沉穩的麵容沒有絲毫變化,隻手指輕輕地將鋼筆握緊了些。

  不等會議結束,他便已經先離開。

  他自己開了車回了別墅,進去,一步一步走上樓,推開客房的門,然後發現床上的女人不在了。

  他安靜地站在那裏,背光的身影高大挺實,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將手機打開,點中剛剛的信息,看了一遍,然後又收回手機。

  他沒回複,也沒再繼續停留,退身出來關上客房的門,又離開了。

  半島餐廳裏,聽了謝若巧抱怨說昨晚她因為喝醉了而走錯了門,最後被杜曉南收留了一個晚上後,薑環剛喝進去的蕎麥茶差點兒一口噴出來。

  她趕緊咽下,抽紙巾擦了擦嘴,無比八卦地問,“你沒當著杜總的麵發酒瘋吧?”

  謝若巧,“……”

  她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