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夾著煙站在那裏,看著對麵的女孩,“以後要洗澡,記
  謝若巧被他說的羞憤難當,掙紮著把腳收回,往他臉上踢去。

  他眼眸狠狠一縮,快速伸手抓住她的腳,眉眼陰沉地瞪著她,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怎麽,按摩不夠,非要讓我親你?你要是敢踢我一下,看我不把你親個徹底。”

  謝若巧,“……”

  我他媽。

  這隻無賴的狗!

  謝若巧自然知道杜曉南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別說這裏沒人了,就是有人,他也敢。

  她摁捺住羞憤和遏怒,沉著聲音說,“不勞煩杜總給我按摩,我受不起,我能自己按,你走開。”

  杜曉南倒是鬆開了她的腳,但沒走開。

  她剛剛掙紮,西裝外套從她肩膀上落下去了,他站起身,將西裝外套重新給她裹好,然後又蹲到她的麵前。

  看著那剛剛按摩過的雪白的小腳,喉結蠕動了下,啞啞的聲音問,“好些了嗎?”

  “好多了!”

  其實她剛剛大腦是空白的,壓根不知道好沒好。

  但她不想讓他再碰她了,索性說了好。

  原以為這樣他就該走了,卻不想,他十分正經地嗯一聲,又去拿她的另一隻腳。

  謝若巧眼皮一跳,把腳往旁邊一挪,瞪著他,“你幹嘛?”

  “幫你把另一隻腳也揉揉。”

  他說的坦然又從容,雖然他脫了西裝外套,此刻隻身著白襯衣,又跪著,可不顯得低下,依舊高貴如斯,那強勢的氣息與生俱來般的如影隨形。

  這個男人是誰?堂堂的謝氏集團的杜總裁,他會為一個女人彎腰蹲身,還給她按摩腳嗎?不會。

  可此刻他就是這麽做了。

  謝若巧古怪地看著他,“杜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他眉梢挑起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伸手去拿她另一隻沒脫鞋子的腳,一麵認真將鞋子脫下來,細致地幫她揉著腳底,一麵淡淡的說,“你如果覺得這麽想會開心,那你就這樣想吧。”

  她開心個屁!

  翻了個大白眼,謝若巧彎下腰,胳膊支著腿,小手托著下巴,笑吟吟道,“你為謝大小姐揉過腳嗎?”

  “沒有。”

  “那……別的女人?”

  “也沒有。”

  “嗬。”她冷笑,“那你還說不喜歡我。”

  杜曉南低笑,聲音像紅酒一般厚醇,他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她柔嫩白的像蔥一般的腳底。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想放在唇下吻一吻,但還是克製住了。

  他沒回應她的話,隻是垂著頭,沉默又認真地給她揉著腳。

  他沒練過,也不專業,但他的力道很好,不可否認,很舒服。

  謝若巧慢慢的放鬆了身體,舒服的窩在了木椅裏。

  杜曉南覺得差不多了,鬆開她的腳,把她的兩隻鞋子都穿好,然後坐回她的旁邊,伸手將她夾著腰抱到懷裏。

  在她的猝然驚愕和毫無防備下,粗糲手指快速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看到她騰地睜大的眸子,他微微闔眼,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結束後,謝若巧揚起手就要扇他,卻被他快速截住。

  他慵懶散貴地靠在那裏,眉眼幽深,又勾起點點絕豔的美,被情浴渲染的臉更顯妖孽和邪魅。

  他把玩著掌中那個蠢蠢欲動想要扇他巴掌的手,淡淡笑意溢上眼眶,“這樣你是不是覺得我愛上你了?”

  他湊近她耳邊,“別想太多,不然我就做的更多。”

  他順勢要往下吻,謝若巧嚇的大驚失色,“是我想多了,杜總怎麽可能會喜歡我呢,我拿你開玩笑的,我要進去了,杜總你一個人玩吧。”

  她用力推開他,惡狠狠地拿掉他的西裝外套,往他身上一砸,匆匆忙忙地走了。

  一股作氣衝進宴會裏麵,聽著熱鬧喧嘩的聲音,她這才覺得一顆砰砰直跳的心驟然落地。

  她抬起手撫摸了一下唇,隻覺得火燒火燎,直逼心髒。

  她都沒跟宮遠那樣過。

  她臉頰泛紅,有種愧疚盤桓於心。

  她抬頭去找宮遠,隻想快點找到他,回到他身邊。

  可還沒找到宮遠,薑環就先找到了她,她隻好沉了沉心,站在那裏跟薑環說話。

  不一會兒,宮遠也過來了,謝若巧一看到他,就衝進他的懷裏將他緊緊抱住。

  宮遠愣了愣,卻很快反手擁住她,臉上笑的好不開心,“才剛離開一會兒呢,就這麽想我?”

  謝若巧聞著他身上的氣息,一顆亂跳的心瞬間安定,她在他懷裏點了點頭,惹得宮遠又笑出了聲,隻覺得幸福是如此的近。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你儂我儂了半天,然後拉著她去見宮氏的一些高層,再去拜見偃局。

  拜見偃局的時候,杜曉南和謝丹彤也在,周邊沒別人,偃詩涵在這樣的宴會上是坐不住的,玩的不見蹤影,唯獨這三人隔開喧鬧坐在那裏。

  謝若巧眼眸轉了轉,想著應該是杜曉南帶著謝丹彤在偃局這裏刷好感度,很可能是謝賢雄吩咐他做的。

  這麽想著,她就拉住了宮遠的手臂,不打算過去了。

  但偃局已經瞧見了她,笑著喊一聲,“巧巧。”

  謝若巧無奈,隻得拉著宮遠走過來。

  杜曉南和謝丹彤同時抬頭,彼此很是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縱然謝丹彤很看不慣謝若巧,但這個時候她不會鬧什麽,隻態度十分冷淡。

  杜曉南深沉的目光落在謝若巧和宮遠緊緊牽在一起的手上,薄唇微抿,看不出深淺,也瞧不出情緒。

  他隻是略微掃了一眼就錯開了視線,目光一動不動地定在麵前的紅酒杯上,仿佛那裏有什麽吸引人的東西,令他無法轉開視線似的。

  謝若巧跟偃局廖廖地說了幾句話,就借口有事走了。

  離開很遠之後,宮遠這才側頭看向身邊的女人。

  她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也對,宴會也進行了一大半了,對那些有目地的人來說,宴會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但對他們來說,完全沒必要了。

  宮遠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我們回去吧?”

  “好。”謝若巧也不想再呆了,她想出去吃火鍋,便仰頭問他,“你餓不餓?晚上你都沒吃東西。”

  知道是她餓了,宮遠笑問,“你想吃什麽?”

  吐了吐舌,謝若巧說,“火鍋。”

  宮遠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那就去吃火鍋。”

  兩個人牽著手往大門口走了去。

  *

  杜曉南一直垂頭盯著麵前桌子上的紅酒杯,等謝若巧和宮遠離開後,他才慢騰騰的抬頭,餘光往那離開的窈窕背影看過去。

  碩大的酒店貴族式的吊燈散發著奢華貴氣的光,從她周身照過去,宛若日月明輝,那般的漂亮又遙不可及。

  她有她的日月,他也有他的明珠。

  怎麽辦呢,巧巧,我看上了你,你就別想再有別的日月了,你的日月隻能是我。

  杜曉南垂眸將剛剛他一直盯著的那個紅酒杯端起來,挺拔的背往後麵的沙發靠了靠,然後翹起二郎腿,削薄的唇對上紅酒杯的杯壁,看著那裏麵的液體順著他手臂高舉的姿勢流進嘴裏。

  他似乎品到她的馨香,那不是紅酒的味道,那是她紅唇的味道。

  他笑著將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

  謝若巧和宮遠出了曼麗頓酒店的大門,坐車先回了家換衣服,然後去外麵吃火鍋。

  點的包廂,菜全部上齊,開始涮火鍋的時候,宮遠問謝若巧,“你還打算再回謝氏集團嗎?”

  謝若巧嗯了一聲,“回的。”

  宮遠有些不樂意,“謝董事長那麽對你,你還要去嗎?你不是說你的母親是因為謝文泉而死,你是恨他的,也恨謝家,但你為什麽會為謝家做這麽多?我實在想不通。還有,你看今天的宴會,辦的多氣派,謝董事長親自出麵,還邀請了南江市一半以上的富商名流,為的隻是給謝丹彤擦屁股,他的心都偏成這樣了,你還回去做什麽?”

  他其實很生氣,“你若真想拿謝氏集團怎麽樣,我可以幫你的。”

  謝若巧笑了笑,抬頭看他一眼,從火鍋湯鍋裏涮了牛肉出來,放到他的碗裏,溫柔地說,“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卻不能讓你出麵,因為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哥哥,還有橫達地產,謝氏集團如今很強盛,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連累了你哥哥甚至是你們橫達地產。”

  “我不怕。”

  “可我怕。”謝若巧看著他,“我喜歡你,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更不想你因為我而害了你哥哥和橫達地產,那樣我會愧疚一生。”

  宮遠伸手將她抱住,“巧巧,我也喜歡你,我不想讓你受罪。”

  謝若巧靠在他寬實的肩膀上,內心很踏實,“你放心,我能受什麽罪呢,雖然謝賢雄不喜歡我,公司出了事,第一個也是拿我開刀,可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我能讓他開了我後又不得不請我回去,他是拿我沒辦法的。他雖然忌憚我,老是革除我,可他也很清楚,我有他想要的能力,所以,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我回謝氏集團的目地並不是幫他們,而是擠走杜曉南。有杜曉南在的謝氏集團,我很難搞破壞,隻要杜曉南離開了,謝氏集團對我而言,完全沒攀登的難處。”

  她把小手撐在他的肩膀上,緩慢直了直身子,“謝文泉的死是最大突破點,如果他的死跟杜曉南有關,那他無論如何無法再呆在謝氏集團了,若謝文泉的死跟他無關,但他若知道內幕,卻沒告訴給謝賢雄,那謝賢雄就絕對不會再容他,謝賢雄是不會留一個對他有所隱瞞的人在身邊的,所以,我在等楊關那邊的調查進度,暫時不會回謝氏集團,你也不必為我擔心。”

  “可你終有一天還會回去。”

  “是呀,我會回去的。”

  宮遠又將她按進懷裏,“不回謝氏集團就不能對付杜曉南了嗎?”

  謝若巧笑了笑,“背地裏羨慕嫉妒謝氏集團的人不少,想挖杜曉南的人也不少,想對付他的人更不少了,可誰成功了呢?不進謝氏集團,很難對付他。”

  宮遠沉默了。

  他知道,他哥哥也曾經一度跟杜曉南戰的不相上下,可最終,落敗的還是他哥哥。

  在宮遠眼裏,他哥哥是很強的,可最終還是敗給了杜曉南。

  杜曉南的厲害,是人想像不到的,而他到底有著怎樣恐怖的實力,也無人知道。

  他的能力深不可測,令人猜測不到深淺。

  宮遠眼眸暗了暗,他低頭吻了吻謝若巧的發絲。

  她的發絲已經重新打理過,剛剛回家換衣服的時候也洗過,透著柔軟的清香。

  他吻了一下後,又忍不住吻了一下,悶聲說,“吃飯吧,不然菜要燙爛了。”

  謝若巧抬頭看他,“你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

  他隻是覺得自己很無能,無法幫助自己的愛人,讓她在前麵衝鋒陷陣,槍林彈雨,他卻置身事外。

  謝若巧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著坐到一邊,繼續吃火鍋。

  宮遠卻沒任何胃口了,瞅著她吃的鼓鼓的臉頰,“一個月的假期快結束了,等結束後,我就回去上班,不陪你了。”

  “嗯。”謝若巧低頭津津有味地吃著牛肉卷,“你不用陪我了,一個月後楊關那邊定然也有消息了,到時候我也會忙,也沒時間陪你了。”

  宮遠垂眸,拿起筷子,給她夾各色燙好的菜和肉,又給她倒飲料,自己卻不吃。

  以前宮遠覺得,橫達地產和宮氏有宮櫟就夠了,他無須操太多的心,也沒很大的誌向和抱負,他極想安安穩穩地娶妻生子,然後過閑情逸致的日子,可現在,他卻極想極想手握權力,手握可抗衡杜曉南的力量。

  如果他能對付杜曉南,巧巧就不用如此勞心勞累了。

  宮遠沒怎麽吃,快結束的時候,謝若巧硬逼著他吃了兩大碗米飯,這才挽著他的手臂,出了火鍋店。

  冷風襲麵,吹散進食之後的熱浪,謝若巧這才覺得心滿意足,坐車回了家。

  吃了兩個多小時的火鍋,身上染滿了各色菜味,謝若巧進臥室洗澡洗頭,這才出來去關窗戶關窗簾,打算睡覺。

  結果,在關陽台門的時候,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對麵陽台上站在那裏抽煙的男人。

  杜……曉南?

  謝若巧揉了揉眼,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產生了幻覺,杜曉南怎麽在這裏?

  她鬆開手,跨著陽台門走出來,然後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那個男人。

  不是幻覺。

  謝若巧把手臂撐在欄杆上,睜大眼睛看著對麵的男人,語氣裏頗為吃驚,“你怎麽在這裏?你買了這邊的房子?”

  杜曉南還是晚上參加商業宴會時的一身西裝,他其實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也沒洗澡,原本也是要洗的,結果看到了對麵陽台亮起了燈光,他便轉了過來。

  他這邊的陽台是暗的,可謝若巧那邊的陽台連著臥室全是亮的,他就把她屋內的情形看了個徹底。

  是宮遠送她回的臥室。

  所以,他們離開宴會之後,又去別的地方了?

  好在宮遠並沒有留宿她的臥室。

  她進了臥室後就打開衣櫃拿衣服,然後就進了浴室,又隔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鍾才出來。

  杜曉南重重地抽一口煙,噴出的濃白煙霧很快在冷風裏散的無痕。

  他夾著煙站在那裏,看著對麵的女孩兒,“以後要洗澡,記得先關了窗簾。”

  謝若巧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在臥室裏洗澡,我是在浴室裏洗澡,這邊的窗簾關不關,又不影響我。”

  “是麽。”他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男人很容易幻想嗎?”

  謝若巧,“……”

  其實沒怎麽聽明白。

  對這個話題也不感興趣。

  她比較好奇他怎麽出現在對麵了,努了努嘴,“你還沒回答我剛問的問題呢。”

  杜曉南又將煙遞至唇邊抽了一口,這才淡淡的出聲,“我買的。”

  謝若巧聞言冷笑,“怎麽?監視我?因為我離開了謝氏集團你們掌握不了我了,所以就在這裏監視我?還是說,你其實是怕楊關會查出什麽,才挪到這裏來的?”

  男人一聲低笑,大概因為宴會上喝了太多酒,也可能是因為剛剛站在這裏等她抽了好幾根煙,嗓子含了幾絲煙啞,聽上去竟是性感非常,透過冷空氣傳來,無端的令人顫栗。

  謝若巧緊了緊手,就聽那男人的聲音在耳邊傳開,“最近比較忙,這裏離公司近,少了很多冤枉路,省了很多時間而已,你如果非要覺得我是為了你搬過來的,那……”

  他呷了一口煙,舌尖又抵了抵煙嘴,“你小心點。”

  說完這四個字,他甩開煙,轉身進臥室。

  走至門口,又折回來,望一眼她隻穿著睡衣的單薄身子,眉心微蹙,“下次出來記得穿個外套,凍壞了會有人心疼。”

  說完這句話,他就真的進了屋,關上陽台的門,拉上窗簾。

  謝若巧從火鍋店裏回來,本來就渾身冒汗,剛剛又泡了那麽長的熱水澡,壓根不冷,對於他說的凍壞了會有人心疼簡直嗤之以鼻。

  不過想到她若真的受凍了,宮遠一定會心疼,又立刻返回屋子,關了陽台門,關了窗簾。

  屋內暖氣十足,很快身上的涼意就被衝散,謝若巧關燈上床,翻來覆去想著杜曉南說的那句,“你小心點。”

  讓她小心點,難不成他真的心懷歹意?

  迷迷糊糊地要睡著了,宴會那時在花園裏杜曉南給她揉腳又強勢吻她的一幕像夢境一般重現腦海。

  她忽然想起他在那時說過的話——別想太多,不然我就做的更多。

  幾乎像做了噩夢般,一下子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