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25出兵
  “修真者?”

  道士不由驚呼出聲。他這靈氣彈一旦遇到靈氣護罩便會湮滅。這老者顯然是靈氣護身,所以擋在姚泰安身前救了他一名。

  “無量天尊,在下南理國驚鴻派李冀,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老者見道士施禮,於是笑道:“北濟國趙千杯,見過道友。”

  李冀見對方未表明門派,知道可能隻是一名散修,隨即胸膛一挺,朗聲道:“趙道友,今番貧道教訓一名凡人,不知趙道友與其有何淵源?是要插手我驚鴻派的瑣事嗎?”

  老者聞言不覺輕笑,隨手取下腰間的酒葫蘆暢快的灌了一大口。

  “驚鴻派,老頭我沒記錯的話,是不是前兩年有個叫妙善的築基就是你們門派的啊?後來被若冰仙子帶到流雲宗去了?”

  李冀聞聽對方聽說過妙善師姐,頓時覺得腰杆更硬了起來。能被若冰仙子帶去別的大陸,這讓驚鴻派在整個大陸上都名聲鵲起。既然對方知道驚鴻派的背景,那麽也就省去了不少的麻煩。敢輕易得罪自己這麽擁有無限潛力的門派,那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道友,這個凡人殺了貧道豢養的靈獸。一名凡人挑釁修真者的權威,貧道給他一點教訓,這不會說貧道破壞修真界的規矩吧?”

  趙千杯也不答話,搖晃著葫蘆回頭問道:“小友想不想嚐嚐某的佳釀啊?”

  姚泰安伸手接過葫蘆仰頭倒了一口,隨即誇讚道:“好酒!前輩這酒水不是凡物,莫非也是仙家的?”

  趙千杯接過酒葫蘆,珍惜輕撫,嘴裏自言自語道:“這可是老頭我去南理皇宮偷出來的。足足兩百壇美酒,全被老頭換成了城中的女兒紅。皇帝老兒喝酒反正也喝不明白,這東西隻有愛酒之人才不會暴殄天物。”

  老頭說的得意,卻完全沒有在意身後道士臉色的變化。堂堂驚鴻派練氣期修士,居然被一名北濟散修無視,這讓他的自尊心徹底被摧毀了。

  道士拍掌激出一道靈符,一道尺許粗細的光柱直奔二人衝來。趙千杯一把提起姚泰安,縱身跳了開去。原本他還以為修真者會用什麽法術帶著自己飛走,沒想到就是一個閃身,雖然身法輕盈,但是怎麽看都是凡俗武功的套路。

  “道友這麽著急動手是想殺人滅口嗎?道友殺凡人也許老頭我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同為修真者,道友覺得我老頭子現在還能坐等受死嗎?”趙千杯雖說神情嚴峻,但是似乎並沒有將對手看做威脅。這種角色,他年輕時候便見識過。有些修為,比較普通人強了不少,但是身手根本不能和武林高手同日而語。單是實戰經驗就不知道比刀尖舔血的武林中人差上幾倍。

  “躲閃是嗎?那貧道便讓你見識一下名門正派同散修的區別!”

  李冀揮手在身前布出一片黑白棋子,這些棋子雖說不是逆天法寶,但是也都是寒玉墨晶打磨的而成。他隻是輕輕點撥,那一枚枚黑白棋子便朝著二人激射出去。

  趙千杯帶著個人左右閃避,雖說年事已高,但是身為修真者他的體力已經超越了常人。左突右閃間,三百六十一枚棋子皆是貼身而過,二人居然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數量不少,可是驚鴻派這暗器水平太是一般啊!道友如果想要傷人,老頭我倒是可以推薦一位不錯的朋友。道友還學什麽仙法啊?比拚暗器,他都可以贏你。”

  “爾等還敢嘲笑我宗門!傷不到你,看你怎麽保住這個凡人!”

  李冀接連彈出十幾顆靈力彈丸,這些彈丸比較棋子質量更輕,飛行速度更快,每次擊中趙千杯便會化為無物,但是觸碰到草木岩石便可射出一道劃痕。這劃痕如同精鋼切過,若是打到凡人身上那隻會骨斷筋折。

  遺憾的是他遇到的並非普通修真者,而是一名江湖打鬥經驗豐富的老人。最終這些靈力彈丸都被其雙掌攔了下來。

  “道友,能不能讓老頭子先歇會,喝口酒啊?趙某這把老骨頭再折騰下去無所謂,可是傳揚出去,堂堂南理國名門大派欺壓老弱,道友丟得起人,這驚鴻派也會被人恥笑吧?”

  李冀見自己未能得手,反而還被對方譏諷自己宗門,心下的怒火越發強烈起來。他咬破舌尖,內力一催,張口噴出一片血霧。

  “陰陽兩氣,驚鴻一現!”

  李冀揮動手中拂塵,一道三丈高的金色虛影出現在身前。這尊金色虛影手持八尺長鞭,身罩護身魚鱗甲,胸口二尺大小護心鏡,周身散發著道道毫光。李冀強行激發門派禁術,以血為引,以生命力代替大部分修為。雖說耗費巨大,但是終究還是凝聚出了一具虛影金身。

  “趙道友,既然如此輕視我驚鴻派的神威,不妨試試我秘傳的派護法金身。”

  金色虛影高高揮起長鞭,幾欲砸下。眼見這虛影身材魁梧,臉上猙獰遍布,一對獠牙探出巨口。姚泰安也是一陣膽寒,這要是砸了下來,那自己一個凡人會是什麽後果?

  “驚鴻一現?果然驚鴻派的都會這一招啊!我記得妙善前輩當初

  施展過一次,她凝聚出來的護法金身要比你這個厚實許多。但是道友練氣中期便能使出貴派獨門絕學,也可謂是人才難得。”

  趙千杯手中取出一塊白色玉符,揮手間映出一道光影。他伸手點指,認真解釋道:“諸位輕看,這便是當時妙善前輩施展驚鴻一現時的光影。若說這驚鴻一現,真可謂舉世罕見的修真秘術。蕭某當初請教妙善前輩,隻可惜前輩聲稱本門秘術破解不得輕傳,當時我同兩位師姐也是倍感壓力。過後趙某也是多放請教,沒有哪位敢於輕易嚐試貴派的一擊。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

  趙千杯神往的望向遠方,仿佛追憶著過往的點滴。

  “快說啊!最終怎樣?”

  李冀見趙千杯突然止聲,心下也是好奇。這本門的秘術如果別人能夠輕易破解,那麽今後自己和同門還如何敢輕易施展?

  就在李冀焦急詢問時,一柄短劍刺入小腹丹田,趙千杯單掌一拍劍柄,一股靈力激射貫穿對方身體。

  “最終趙某發現,這驚鴻一瞥耗費靈力巨大,所以老頭我同你廢了半天唇舌,就是要等你耗盡靈力這一刻。”

  李冀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趙千杯,艱難的問道:“為什麽……你要與我……我派為敵?”

  趙千杯從他腰上取下儲物袋,神識探入後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道:“沒事你就貧道貧道的,我還以為你是謙虛,沒想到你還真是個貧道啊!兩百多塊靈石,一件法寶都沒有,兩張下品靈符,一瓶聚氣丹,你還能再窮點嗎?”

  李冀眼見對方洗劫自己的儲物袋,還不時冷嘲熱諷,他現在最後悔的是自己還沒有咽氣。

  “我……師父會……替……我報……仇!”

  趙千杯見李冀說完這句話便沒了生氣,於是打開他的儲物袋,將其收入其中。

  “前輩果然身手了得,這麽快便斬殺了一名神仙!”姚泰安一臉崇拜的望向趙千杯,顯然對方對於自己的修為也很是得意。

  “什麽神仙,不過是一名修真練氣的小修士而已。爾等凡人對於修士所知甚少,有點異能便稱呼神仙。他不過是比較凡人多些玄妙的手段,真要敢以神仙自居,恐怕早就被其他修士抓去煉丹了。”

  “前輩,泰安再次拜謝您的救命之恩。姚某此番回去絕不會同他人提起修真者的事情。”

  趙千杯微笑點頭,不過嘴上卻挑理道:“小友說不會提起,這倒讓趙某有些棘手了。因為修真界的事情按理說是不能被凡俗界傳播的。更何況老頭我還斬殺了你們南理國的教派弟子,要是放任你在世上恐怕後患無窮啊!”

  姚泰安聞聽對方所言,不由得心下一驚。自己才出虎口難道又入了狼穴?可是對方剛剛極力救護又作何解釋?難道說自己被道士殺死,讓後老者再斬殺道士不是應該更簡單嗎?或者求這老頭……他想收自己為徒?

  “前輩作何打算?難道是想讓泰安,拜入前輩門下?姚某莫非有幸可以修真嗎?”

  趙千杯聞言神情古怪,隨即搖頭笑道:“你這輩子也別想修煉了,老頭子我是說要看著你一段時間,確保你不會泄露修真界的秘密。當然了,老頭子的身份你也不能透露出去,每天幫我張羅些好酒,其他的事情都隨便安排就是。”

  姚泰安見自己無緣修真,雖說有些寂寥,但是終歸活下來也是好事。故此陪同趙千杯一同步行回去了壽陰城中。

  接連半個多月,姚泰安除了打理店鋪賬務便是四下購置好酒。一來二去的同這趙千杯也熟絡起來。眼見出來久了,姚泰安籌劃著回去壽臨鎮去。結果趙千杯居然未加阻攔,還欣欣然的陪他一同返家。

  轉眼又是半年過去,姚念鄴同趙千杯越發熟識,一口一個爺爺哄得老頭很是開心。有一次趙千杯竟然還送給孩子一塊美玉,單看這材質便是價值連城的上品。

  “趙前輩,您可別太寵著這孩子了。他才四歲,如果享受慣了富足生活,隻怕日後沒有辦法承受大起大落的打擊啊!”

  趙千杯白了姚泰安一眼,滿不在乎道:“這小娃與老頭有緣,老頭我看著他就喜歡。今後他哪裏會遇到什麽大起大落?有老頭子在,他這輩子勢必順達康泰。大不了有人找麻煩,那麽老頭子便替他全部擺平!”

  趙千杯話才出口,門外便有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趕了進來。

  “老爺,大事不好了!壽陰城中傳來消息,南理緊急征兵,凡是十六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男丁盡皆征調入伍。軍隊今日上午已經越過壽河,打到北濟扶風城下了!”

  姚泰安聞言麵色陡變,自己的生意輻射北濟南理西越三國,如果戰事爆發,那麽勢必影響自己家族的生意。況且這三國征兵,自己店中多是壯丁,如此爭鬥下去,那麽自己的這些下人恐怕也都要披甲入伍。

  “既然是你們凡人的戰事,去便是了。老頭子幫你照顧家人,斷你後顧之憂。”

  眼見家丁退出,姚泰安還是憂心忡忡,趙千杯突然在身後發聲道。

  “前輩,姚某是擔心姚家諸人被卷入戰事啊!姚某同夫人本是北濟人士,此番南理發兵北濟,這不是讓姚某手足相殘嗎?”

  趙千杯聞言卻一臉不屑,出聲反問道:“兩國交兵,本來遭殃的就是百姓。你不過是個平頭百姓,又有何能力阻止戰事?要知道,水者廣集可行舟船,少時能沐禾苗。但決堤之時催屋毀人的何嚐不是曾經的滋養眾人的流水?你一個凡人,不過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滴清水,這兩國烽火,便是河道潰堤的禍事。想要不被牽製隨波作亂,那就要成為左右國事的主流。”

  姚泰安默默點了點頭,以他的實力,自己可以帶著部分家人遷徙。但是這麽做了,剩餘的諸人還是要卷入其中戰火。反正脫身也是難以擺脫,自己又何必可惜逃離呢?

  “前輩,姚某決定了,這便遣人聚集壯年成立新兵。其餘經營盡皆交於老夥計打理。此番戰事不知還要多久,那麽姚某便讓大家盡量維持生意。等到日後天下太平了,姚某還要給這幫夥計留下一條生路。”

  趙千杯眼見他要集兵入伍,臉上顯出滿意的微笑。

  隨即姚泰安名家丁火速趕往各處傳名,凡姚家壯丁全部回歸壽臨鎮。不過三日光景,當朝廷募兵的官吏來到壽臨之時,此地已經有了一支近千人的隊伍護衛。

  “姚老爺這是作何解啊?譚某這花名冊上的壯丁都被姚老爺招募到手下了,此番若是不帶人回去,恐怕朝廷要怪罪下來啊!”

  為首的一名小吏臉上掛著笑意抱怨道。

  “譚兄多慮了,知道我南理募兵,故此姚某聚集了商鋪手下形成隊伍。後來鎮上百姓知道我處募兵,幹脆全都投奔過來。反正都是朝廷募集,一個人也是招募,一隊人也是征兵。姚某這裏提前幫朝廷招募好了隊伍,不是也省去譚兄四下召喚嗎?”

  姚泰安見對方喜笑顏開,隨即補充說道:“不過譚兄,姚某人的隊伍皆是親族子弟,所以朝廷征兵可以,但是不得拆分這股勢力。我姚家不求什麽封侯拜相,隻盼此番出征可以同生共死。朝廷主事若能依得,那麽泰安甘願帥眾上陣。”

  譚盾聽出此中的隱意,如若不整隊收編對方恐怕要拚個魚死網破。

  “姚老爺這是為國分憂啊!好事,好事!譚某這便回去通稟,您這邊等著好消息便是。”

  “來都來了。用過酒菜再走不遲。不然譚兄這般走了,外間還要傳聞我壽臨不會做人呢!”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攜手進到姚府吃喝一番。

  十日後,甲胄配發,一支千人隊伍順流而下,依照朝廷命令直奔澤慶進發。

  “姚都尉,明日辰時咱們應該可以抵達澤慶了。這一路順水行舟,鐵定耽擱不了什麽時間。搞不好等咱們到了地方,直接便可以進城享受了。那北濟不過是個兒皇帝,怎會什麽排兵布陣?”

  姚泰安滿意的看著身旁的周慶,一臉得色的讚同道:“我南理天師所指,那定是所向披靡。此番姚某能夠被任命都尉,都是周參軍全力舉薦之功。等下咱們回到艙中,召喚同僚一起喝一會子。等到睡醒,估計也就黎明。”

  姚泰安嘴上稱讚,心中卻知道自己都尉的由來。千人入伍,朝廷給個都尉哪裏需要什麽人幫忙舉薦?倒是朝廷給自己派來的參軍意圖左右自己指揮,這一點卻不言而喻了。

  飲宴將之尾聲,眾人全都雙眼迷離。來往的言語也少了各種顧忌。若是單聽幾人言語,仿佛這南理國最強的十人具都在此宴席之上,在座諸人個個可以統領十萬鐵騎。

  說是黎明醒來,這喝酒前的話語同真相往往有些背道而馳。時間近午,船隻具都停泊岸邊,可是依舊沒人喚醒統帥之人。

  這隊人馬本就無心戰事,大家倒也樂得清閑。於是除了幾十人在岸上生火煮飯,其餘的近千人都在船上小睡。

  遠處一隊快馬疾馳而來,才到岸邊就聽到一聲怒罵。

  “你們這幫養尊處優的廢材,今天成了官兵還改不掉臭毛病!領隊之人何在!速速出來,本統領要接收你們的隊伍!”

  姚泰安本來就沒喝醉,這在船中聽聞有人叫罵,知曉是軍中之人要來找事了,這種吵人美夢的事情往往是要天怒人怨的。

  “在下姚泰安,身負南理國都尉之職,天子命姚某統帥壽臨軍親赴澤慶而來。這位將軍說要接管便來接管,難道將姚某當成假人了嗎?”

  來人見姚泰安一身紅色皮甲走出船艙,手裏還抱著一頂金紅頭盔,隨即不屑的嘲諷道:“什麽狗屁都尉?那不過是朝廷為了防止爾等嘩變使用的些許手段而已。現在人都到了本統領的地界上,哪裏還容得爾等紈絝在軍中張狂?”

  來人從旁接過弓箭,輕舒猿臂,二指一鬆,一支黑色箭矢奔著姚泰安腋下頭盔激射過去。

  “啊!”

  伴隨一聲驚呼,姚泰安急忙閃避,隻是這躲避方向卻有些偏差,箭矢不偏不倚的正中其身,還不等他說話,整個人便倒在了艙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