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21死戰
  “文兄,你的人被他打了,看來這兩個凡人他要保下來啊。”柳姓公子撇了一眼倒地的兩名大漢,隨即夾起一片百合嘲諷的說道。

  “柳賢弟這就有些不厚道了,我這幾個家仆隻是凡人,若是換做我平常的幾名隨從哪會這麽狼狽?這小子再怎麽說也是練氣,我的家仆沒被修真者打死已然算是不錯了,不是嗎?”文仲見柳含章挑理,於是給自己打個圓場說道。

  “文兄也說他是修真者,那又何必手下留情,讓這幾個廢物白白送死呢?”

  說話間,柳姓男子手腕一抖,箸上夾著的那一片百合直直飛射向蕭逸胸口。能將一片百合當做暗器發出,這柳姓男子身手也是了得。

  對方出手太過迅捷,張君左手凝聚靈力剛剛伸出攔阻,卻不想這片百合猛的劃了個弧度躲了開去,隨即準確的擊打在蕭逸腰部。

  “噗!”

  隨著一聲輕響,蕭逸腳下退了半步。隻是這半步卻讓在場諸人皆是麵色一變。

  張君能夠感覺到這一擊的危險,那片百合凝聚了精純的靈力,所以他若不阻攔,蕭逸會受到重創。

  文仲也是見柳含章出手,知道對方少爺脾氣按耐不住,他也怕蕭逸被傷的太重,回頭不好同汗青門解釋。

  可是最詫異的卻是柳姓男子,自己的下手有多狠厲,他比誰都清楚。可是剛剛自己丟出去的百合隻是擊退蕭逸半步,明顯對方早有提防,或者是身上穿戴了什麽護體法寶。

  “含章,不痛不癢的嚇唬他一下有用嗎?算了,本仙子用好了。你們隨便鬧,等下去飛羽閣找我吧。”柳含馨放下酒杯,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柳家妹子,再用點吧。妹子要是討厭他們礙眼,那麽哥哥這就將他們趕出去。”

  眼見柳含馨還是腳下不停,文仲心下大急。今天能讓她出來便是增進感情的,自己家中早就張羅好了提親的彩禮,隻要好感度得到認可,那麽這門親事也就水到渠成了。日後莫說雙修能夠增進自己實力,單是百花穀和羅天派聯姻後的影響那也是驚人的效益。

  文仲見阻攔不住柳含馨,於是將這一切都遷怒到蕭逸身上。心下一狠,搶步就是一掌拍向蕭逸肩頭。重傷了這廝,回頭大不了多給些靈石丹藥補償,但是如果放任這廝不管,那便會惹惱美人,折損了自己的形象。

  張君見文仲突然發難,於是趕忙出手攔截,二人皆是築基修士,這蘊含靈力的一擊登時在空氣中形成一陣震蕩炸裂開來。

  張君隻是防禦,所以沒有在意使用了何種強度。但是文仲這一掌卻動用了近半的修為,明眼人都清楚,如果沒有張君出手格擋,那蕭逸難免會被重創。

  “文道友息怒,這又是何苦呢?”

  張君此時全力催發靈力與其硬抗,喘氣已然顯得有些吃力了。如果不是礙於對方身份,恐怕張君都想祭出新祭煉的本命法寶與之對抗了。

  “張道友,汗青百花同屬一家,文某念在手足情分上這才沒用全力,莫非道友是想用汗青內門的身份欺壓文某嗎?”文仲又是增加了一分靈力,眼見張君額頭顯出汗滴,這一身修為明顯吃不消了。

  “文道友說的哪裏話,張君怎好打壓同道呢?隻是蕭道友作為本門貴客身份尊貴,還請文道友就此收手,隻當是賣給張某一個人情。”

  二人靈力對抗產生的威壓讓蕭逸都感覺呼吸壓抑,更別說祖孫二人了。此時二人已然被強大的靈氣壓到地麵,隨時都會痛苦的昏死過去。

  文仲猛然一催靈力,張君一聲悶哼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櫃台之上將梨木櫃台砸得粉碎。文仲還不收手,墊步又是一掌印在蕭逸肩頭,這一掌之力他也收了些許靈力,畢竟重傷了貴客父親那便也不好同汗青門交代。

  隻是這一掌印在蕭逸身上卻如同泥牛入海,蕭逸隻是一抖肩膀便卸去全部攻擊。他左手在文仲腋下一點,瞬間一支尖錐刺去對方腋下半寸。

  “啊!”

  文仲受傷,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急忙後退,腋下鮮血流出,雖說不會致命,但是滿堂的修士也愣在了當場。

  一名練氣期,居然遭到築基的一掌安然無恙,而且他還能出手傷到築基修士。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敢在築基麵前出手並不奇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活人。可是對方能傷到築基,那便是說他的武器可以破開築基修為的靈氣護身。

  “小子,爾等安敢傷某!”

  文仲在肩頭一拍,止住了腋下的出血,隨後取出一粒丹藥吞服下去。數十年,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出手傷到自己流血。文仲從未遭受過此種傷害,而且還是在柳家妹子眼前被一名練氣打傷!

  “落花劍!”

  柳含章脫口驚呼,隨即眾人看到文仲身前突然出現了兩柄淡粉色飛劍憑空懸浮。這一雙飛劍本是文仲祭煉的護身法寶,雖說沒有結丹,但是現在勉強操控也是可以的。更何況麵對的還是一名練氣小修士,那麽此劍一出,恐怕對方性命已然不保了。

  落花劍是雌雄兩柄,文仲收下這兩件

  飛劍本來就是想日後雙修,夫妻二人各控一柄。今番強行祭出而且同時指揮兩柄飛劍皆是因為惱羞成怒。

  兩柄飛劍包裹著靈氣,同時飛向蕭逸胸口。空氣被其一路切開,這速度比較箭矢也不遑多讓。

  還不等眾人發出驚呼,半空中便響起一陣金鐵脆響。定睛看時,一支支飛箭從蕭逸手上飛出,準準的擊打在兩柄飛劍的劍尖。

  這飛箭也不是俗物,全力撞上落花劍便紛紛粉碎。隻是此箭前者才一碎成粉塵,其後便有新的箭矢追射過來。

  接連數十聲脆響,落花劍在蕭逸身前三尺處未能寸進,文仲催動法寶也是麵色漸漸紫紅,最終口噴血霧虛脫倒地。

  兩柄飛劍失去了靈力供給隨即發出一聲輕鳴回身融入文仲體內。

  “文兄,你沒事吧?”柳含章搶步接住文仲倒下的身體,隨即將一顆丹藥喂道他的口中。顯然文仲是靈力消耗過度,並非被人擊傷,隻需調理好身子很快便能恢複。

  “讓他先吸收補充一下。”

  一道綠光飛來,柳含章伸手接下,見是姐姐丟出的中品靈石,隨即激發放在文仲身上。

  “打傷築基,你這小修士也算是踢到鐵板了。若是讓你活著,說不定以後會讓修真界招惹多少禍事呢!”

  柳含馨在腰間儲物袋上輕輕一拍,隨即一長串低階符籙宛若靈蛇飛了出來。這些符籙首尾相連,在其身周形成三條緞帶。

  “斬邪,破!”

  女修才出口,一張符籙隨即向著蕭逸激射過去。隻是這張符籙才飛出尺許,第二張符籙緊跟著又向蕭逸飛去。

  雖說柳含馨符籙連綿不絕的飛出,但是攻擊的方向卻是飄忽不定。顯然這種多方位的攻擊會讓對手避無可避。

  接連數枚符籙被蕭逸飛箭攔下,可是符籙才與箭矢觸碰便會憑空炸開,這樣一來蕭逸的護身箭每一支隻能抵擋一張符籙攻擊。

  不過呼吸間,蕭逸的護身箭便所剩無幾,他的神情也越發凝重起來。剛剛文仲雙劍方向單一,蕭逸的飛箭每一箭都會全力阻擋。最終文仲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手裏,耗光了自己的靈力。可是眼下這名女修攻擊雖說都是低階符籙,但是數量甚巨。如此消耗下去,蕭逸自己難保不會被其斬殺。

  蕭逸身形猛然發動,硬是撞到幾張符籙,一身鮮血的搶到女修身前。但見他手中尖錐探出,一支插入柳含馨胸膛,另一支則是沒入其臍下丹田。

  柳含章被眼前巨變驚的瞠目結舌,柳含馨更是被偷襲驚的花容失色。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蕭逸,萬沒想到這小賊居然敢寧可重創也要偷襲自己。

  隨著數聲爆響,柳家姐弟身前雷火炸開,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原本躺在柳含章懷中的文仲,沒等他醒轉過來,又被緊貼頭頂炸開的雷火震道吐血。

  柳含馨艱難爬起身子,發現胸膛臍下安然無恙,隻是上腹部的衣裳被炸出一團焦糊。

  “是幻術!”

  抬眼看時,蕭逸還在原地未動,兩支護身箭懸浮在其身前。此等手段應該是他趁著幻術用雷火符偷襲了自己姐弟。

  柳含馨雙手向下一拍,剛剛掉落地麵的符籙重新聚攏在其身邊,再次盤旋圍繞起來。

  “你小子手上寶貝還真不小啊!剛剛被你偷襲,若是換做中階靈符,恐怕我們幾個築基還要折在你個練氣手底。看來你和一般的練氣不同,不能掉以輕心!”

  柳含馨翻手雙掌在身前畫出一個圓圈,那一長串符籙隨著雙掌的軌跡漸漸形成一道輪盤。

  “疾雨!斬!”

  話音甫落,這些符籙分成前中後三個批次齊齊撲向蕭逸。除非蕭逸還能還有四五十支護身箭,不然這靈符根本無從抵禦。

  正如柳含馨為其取名一般,這些符籙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向其湧來,蕭逸周身被對方靈壓限製,根本無法邁步躲閃。

  但聽轟隆隆一陣炸響,柳含馨的符籙被一個算盤虛影攔了下來。張君右臂前舉,終於在危機時刻強行祭出了自己祭煉的寶物。

  “道友……道友還是不肯收手嗎?既然……道友一意孤行要……要我等性命,那……那便拿去吧!張君……君死了也要汝等償命……”

  隨即張君艱難的取出一塊青色令牌,顧不得嘴角滲血,慘然一笑。

  令牌被捏碎,浮在蕭逸前方的算盤法寶無力的掉落下來。張君埋怨的望向蕭逸,強提一口氣抱怨道:“蕭兄,這是何必呢?這……這種事張某見得……見得多了。兄弟一輩子隻想……想平安活著。沒想到最後臨死還是……還是衝動了一次。回頭到了那邊,記得,你欠我一頓酒……咱們還沒喝好……好……”

  張君話沒說完,腦袋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蕭逸看著剛剛還把酒言歡的朋友,居然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居然無能為力,心中的一團怒火瞬間騰起。

  自己數十年來最不想給朋友添麻煩,每每都是隻能眼睜睜看著親友為了保護自己折損性命。

  當初大伯是這樣,現在張君也是這樣,蕭逸感覺周身血液開始沸

  騰,身上被靈力壓製的感覺也變得越發麻木了。

  “蕭某殺人無數,皆是該死之人。此番爾等出手傷人罪不至死,哪怕想殺了蕭某,那也隻是蕭某學藝不精。既然爾等殺了張兄,那麽一事不妨二主,死之前也送蕭某上路吧!不然我怕張兄等得太久,菜都涼了!”

  蕭逸哀傷的看了一眼張君倒下的方向,隨即抬手顯出一柄青色木劍。他艱難的邁步向前,每一步都宛若背負千鈞。

  “家姐,這小子怎麽還能行動?他真的是練氣中期嗎?”柳含章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蕭逸,手中立時顯出一柄銀色長劍。

  “修為不會錯,此子應該是動用了什麽秘法,臨時提高自身修為。而且他的修為太淺,應該挺不了多久。”

  柳含馨眼見蕭逸開始移動,揮手也是化出一柄翠綠竹枝。此物雖說是靈竹,但是其上有著兩根細枝,其上的十二片翠竹葉片甚是可愛。

  “羅天勁!”

  柳含馨率先出手,眼前之人有著太多詭異,如果失了先手說不定還會橫生什麽變故。

  綠竹直指蕭逸,一道無形靈氣勁隔空激出。其上十二片竹葉紛紛脫落,圍繞著氣勁快速盤旋。在一旁看來,那便是一股包裹在翠竹上的細小龍卷,竹葉與空氣摩擦還會產生刺耳的嗡鳴。

  風勁臨體,蕭逸上身一側讓了過去,手上木劍點向柳含馨手腕。眼見木劍閃現電弧,柳含馨手肘下沉避開鋒芒,隨即竹枝橫掃一連串竹葉擊打在蕭逸肩頭。

  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磨擦,蕭逸雖然沒被重創,但是靈氣勁風還是讓其猶如挨到悶棍,左肩膀頓時傳來一陣灼熱痛楚。

  眼見蕭逸隻受到勁力傷害,自己的竹葉未能建功,柳含馨也是心下一沉。

  這人身上到底是何等寶物?莫非這件衣服便是其中奧秘?

  竹葉在其靈力催動下按理說可切金斷玉,可是撞到蕭逸身上,他的白袍居然沒有被切開分毫。就在柳含馨愣神的刹那,蕭逸右手腕一抖,木劍壓在其小臂。

  隨著其上一點雷光爆開,半空中陡然落下一道拇指粗細的霹靂。這雷光比較先前道士所用粗了一點,並非蕭逸修為勝過對方,而是此時的一擊他是使出了全部靈力孤注一擲。

  雷光落下,柳含馨瞬間被劈得一片焦黑。看著顱頂冒煙,頭發散亂的女修,哪裏還有半分誘人的姿色?隻可惜對方修為遠超蕭逸,雖說雷擊霹靂讓其重創,但是不足以奪其性命。

  蕭逸也沒想能輕取對手,他所需要的便是這片刻失神。兩支護身箭一直緊貼在蕭逸身旁,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激射而出,雖然柳含馨發覺不妥慌忙躲避,隻可惜避開了要害卻躲不開箭矢攻擊。

  按說柳含馨的彩衣也非凡物,同樣具有一定防護能力。可是蕭逸的護身箭是最後兩支,這一擊根本就是不留絲毫餘地。

  隨著兩聲悶響,箭頭穿透彩衣,沒入其左胸箭頭。隻是因為彩衣阻隔,蕭逸的護身箭也是耗盡的靈力潰散當場。

  全力擊殺的結果便是蕭逸體內靈力耗盡,整個人無力倒下。他沒有替張君報仇,隻是傷到了對方而已。這種實力的差距隻能說他已經盡力了。

  換做平時,蕭逸還可以操控護身箭。畢竟這寶物隻要神識便能使用。但是此刻護身箭耗盡,蕭逸已然沒有什麽可以動用的武器了。

  “家姐,這廝寶物不少,咱們趕緊拿了離開吧。剛剛那張姓小子捏碎了門派令牌,汗青門的很快便會趕來。咱們在此處不宜久留啊!”柳含章上前撿起蕭逸手中的青木劍,隨即將自己的銀色長劍指向蕭逸脖頸。

  “隨便吧!記得把那文家的廢物也帶上!我去補下妝……算了!”

  柳含馨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頂鬥笠帶在頭上,其上垂下麵紗擋住了狼狽的麵容。

  柳含章聞聽姐姐之言嘴角浮現狠辣的微笑,他對準蕭逸頸部狠厲刺下。

  “鐺!”

  一聲金鐵交鳴,柳含章的銀劍被一物蕩開,隨即半空中衝下一道身影。

  “何方鼠輩,膽敢在我汗青門傷人!”

  眾人抬眼看去,卻是一名綠袍黑須的中年,此時他正一腳踏入酒樓,揮手間剛剛蕩開銀劍的一物飛回手中。

  “青銅印?是孟師叔!”

  二人眼見來人法寶,已然知曉對方身份。

  “羅天派柳含馨,柳含章,見過孟楠師叔。”

  聞聽對方是羅天派修士,黑須中年神色也是一緩。可是當他轉頭看到張君屍體的時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是你們誰幹的?”

  柳含章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看向腳下氣若遊絲的蕭逸,趕忙道:“孟師叔,是他!就是他幹的!剛剛這人要霸占凡人女子,被其祖父攔住。後來此賊將其腿硬生生打斷,恰巧張道友發現出麵阻攔。誰曾想此賊暗下殺手,我等來不及救助。所以正想殺了他,替張道友報仇雪恨呢。”

  “這麽說,孟某還要多謝兩位賢侄替我徒兒報仇啦!”

  孟楠看著張君癱軟的屍體,一字一頓的擠出幾個字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