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反製
  “嘩”

  徐煙人還未跨進門去,就瞥見從浴缸裏突然起身的影子。

  她心驚了一下,忙轉頭要走,地板上都是水漬,腳上的拖鞋不防滑,心急之下,她腳下一個重心不穩,就往洗手台上摔去。

  “小心!”

  腰肢被人從後攬住,後背很快貼上了一具濕熱結實的軀體。

  下一秒,徐煙手肘往後擋著,隔開兩人的距離。

  她幾乎是跳著,往後避開,站到了洗手台的邊上。

  眼睛在忙亂下瞥了男人一眼,她臉頰有些燒紅的燙。

  徐煙有些上火,嗓音便不太好聽:“你在做什麽?!弄得到處都是水!”

  她喝了一聲,就要走。

  鬱南行剛好就站在她往門那邊去的必經之路上,她往前走了兩步,他沒讓,徐煙提著一口氣,想要抬頭瞪他,但一想到他現在的模樣,又別開了視線,把腦袋扭到一邊。

  他真沒有想到她會闖進來。

  剛才心口有些疼,發悶的疼,他便靠在浴缸裏躺著緩了一會兒。

  等到清醒過來,水已經沒過了浴缸,淌得地板上都是,正要起來,他察覺到了站在外邊的她。

  他以為,她不會進來的。

  不會在意他死活。

  但她進來了。

  也許,她隻是為了進來看一看,他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可至少,她總是進來了的。

  這一點卑微到可憐的歡喜,鬱南行無法說出口來。

  隻是道:“剛才睡著了。”

  徐煙咬著牙根,心道,睡死了才好。

  沉著氣,她說:“你讓開。”

  眼皮底下那雙赤著的大腳就往邊上挪了一步,徐煙從他麵前往外走。

  他退的步子不大,她過去時,後背似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溫的水汽,脖子後頭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往門外去的步子都加快了起來。

  直到出了門,徐煙那壓在心頭的一口氣,才能從胸腔裏推擠出來。

  她眼梢往下低著,有些氣悶的蹙了蹙眉,才從房間裏出來。

  裏邊的空氣令她窒息,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徐煙回自己的房間,阿倫打電話過來。

  “陶陶不見了?!怎麽回事?不是讓你看著她?”

  阿倫道:“稍安勿躁,她走了也好,你看得太緊,她的本性也不好釋放出來。”

  徐煙擰眉:“什麽意思?”

  阿倫道:“記得我們是在什麽地方碰見她的?”

  他輕笑了一聲:“酒吧後邊的巷子。”

  他說:“我一直跟你說,她講的話不可全信,從鬱南行那兒一出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消失,還不夠明顯?”

  徐煙道:“你是說,她利用我來接近鬱南行?”

  阿倫道:“我找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給你發過去了,你看了就會明白。”

  他又說道:“對了,薄一心今天去找冒牌貨了,我查到冒牌貨跟薄一心在國外酒吧認識的一個痞子聯係上了,還記得薄一心之前被爆出來在國外夜蒲的緋聞嗎?”

  徐煙捏著手機的手指收緊,忍了幾分,才說:“肖瀟她想用這種方式,讓薄一心別再找她?”

  阿倫說:“你已經猜到了。你和薄一心相識已久,冒牌貨也明白自己遲早會在薄一心麵前穿幫,幹脆想辦法讓薄一心再也沒法翻身,永遠被她踩在腳底。”

  “她想得倒是挺不錯。”

  徐煙冷笑兩聲:“我恐怕她會被反噬。”

  跟阿倫交代了幾句,徐煙掛斷了電話,手機上便收到了阿倫發過來的消息。

  她點開來看了,是有關陶陶的生平經曆。

  看起來單純簡單的女孩子,還真是沒想到,以前,在U做過。

  她以前的名字叫,秋玲。

  徐煙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放了下來。

  怪不得,她覺得陶陶長得有幾分眼熟。

  時間太久了,她已經沒辦法記得那樣清楚。

  曾在阿鳳和阿精的店裏做過,為了賺艾滋病攜帶者的錢,將她剝光了,李代桃僵,丟到那個男人的床上,後來東窗事發,逃跑了的秋玲。

  她臉上動了刀子,眼睛、鼻子,還有下巴都動了手術,又擺出那樣單純天真的模樣,徐煙竟沒完全騙過了。

  抬手撐在額頭上,徐煙腦袋一陣一陣的發脹,疼得有些厲害。

  那陶陶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口口聲聲說,她的男人是幫著倪光和肖瀟開車的司機,出了事之後,她男人死了,有人在追著想要她的命,說什麽為了孩子東躲西藏,隻要能平安生下孩子,她什麽都願意付出。

  到這會兒,徐煙回過頭去想,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甚至,她到底是真的懷孕,還是連懷孕這件事都是拿來哄騙人的,自己竟一點都不清楚。

  心跳得有點厲害。

  她雖也是利用了陶陶的肚子,去離間鬱南行跟偷走了她臉龐的肖瀟,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陶陶。

  她是真的想要幫陶陶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

  現在看來.....

  徐煙無聲的笑了笑,她站起來,靠在窗邊,一直不停的拽著窗簾布,好像在發泄著什麽似的。

  這天晚上,徐煙沒能睡著。

  她一遍一遍的夢到和鬱南行的初見跟鬱南行當著她的麵,將當時,她以為是自己父親的倪光從天台逼得跳下去。

  謊言、圈套,心機、算計,肮髒、汙濁。

  夢裏陰暗,天地顛倒,她醒來,一身的冷汗。

  鬱南行在樓下跟人說著話,徐煙看了一眼阿倫發過來的消息,肖瀟已經找了媒體,準備對薄一心動手。

  徐煙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她走到了樓梯邊上,望了一眼樓下和鬱南行對坐著的老人,背轉身去,壓著嗓音,發了一段語音給阿倫。

  “盯著她,還有,聯係秦顏。”

  肖瀟想要動她的朋友,想都別想。

  鬱南行察覺到樓上有道視線看過來,他抬頭往上看,就見徐煙白著一張臉,身上鬆垮垮的掛著睡衣,往他這裏看。

  她禮貌的跟付老點了點頭,才回到房間裏去換衣服。

  電話響了起來。

  徐煙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了起來。

  “你是.....”

  “秦顏,是我,徐煙。”

  電話那邊沉默,隔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秦顏問:“你是徐煙?你在哪兒?”

  “一心小姐來找你,你為什麽不見她?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顧多年交情,要跟她斷絕往來?徐煙,你到底想幹什麽!”

  徐煙閉了閉眼,將情緒壓著,她道:“秦顏,冷靜點,你先聽我說,今天下午五點,有人會掐著高峰時段,將一心在酒吧喝醉的照片跟視頻都放到網上,我已經讓人做了更換,到時,你記得攔住一心,別讓她出門。”

  秦顏遲疑:“什麽照片?什麽視頻?”

  徐煙冷彎了下唇:“很快,你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