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換臉,我曾聽我的導師提到過,但是這項手術涉及到的方麵太過複雜,精確程度暫且不說,時間上的掌控尤為重要,對一個醫生的造詣及天賦要求簡直到了苛刻的地步,在我導師離世之前,他曾經收過一個徒弟,也算是關門弟子,聽我導師的意思,他倒是有這方麵的天賦,不過......”

  付老喝了一口茶,搖了搖頭:“那小子是個心性不定,又有些歪門邪道的,在我導師將要離世時,便將他轟出了師門,後來就再也沒聽到過他的消息。”

  鬱南行頷首,沉吟著問道:“那付老你對這項手術知道多少?”

  付老先生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在天賦上不及那位師弟,且我的導師以為這項技術當真成了,可能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弊大於利,便將所有資料都帶到了地底下。”

  他很遺憾道:“你跟我提到徐小姐的情況時,我以為你不過是開了個玩笑,現在想來.....”

  他道:“我已回去將我導師留下的所有資料跟視頻文件都翻找了一遍,沒有多少有用處的地方,不過,對她術後的修複,我倒是可以想一想辦法。”

  徐煙這時已走到了樓梯邊上,正往他們這邊來。

  付老先生的話便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鬱南行起身,過來迎她。

  徐煙看著付老先生在這兒,沒有拒絕他。

  走到老先生跟前,她很客氣的招呼了一聲。

  老先生道:“這樣早就過來打攪,真是不好意思。”

  徐煙笑了:“老先生願意過來才好。”

  便在鬱南行的對麵坐了下來。

  彼此交談了一會兒,秦姨便打電話過來,催丈夫回去。

  徐煙跟鬱南行將人送到了外邊,見著車走遠了,徐煙臉上溫和的微笑便收了起來,她很快往邊上走了一步,拉開了跟鬱南行的距離。

  鬱南行看著她率先轉身進去,眼神有些暗淡。

  “怎麽不高興了?”

  徐煙坐到沙發上,半抱著胳膊抬頭看他:“我為什麽要高興?我看到你就不高興。”

  鬱南行一笑:“無理取鬧。”

  徐煙抬腳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腳:“無理取鬧怎麽了?”

  他還是在笑:“你隻管鬧。”

  像是沒脾氣的好好先生。

  徐煙越發來勁,抓起桌上,老先生喝剩下的半杯殘茶就往鬱南行的身上扔。

  那茶水砸到他臉上,茶杯打在他胸口,鬱南行臉上的笑容凝在那一瞬間,他麵色狼狽的看著徐煙,眸色很深。

  徐煙站起來,笑了起來,抬手來擦他臉上的茶水:“對不起,我手滑了,我給你擦擦好不好?”

  前一秒還疾言厲色的,十分不痛快,現在卻笑眯眯的,一副討好模樣。

  她就是在糟踐他,再明白也沒有的表演方式。

  偏偏他知道,也沒辦法跟她發怒。

  這就是一場沒有劇本,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戲劇。

  鬱南行將她擦著他臉上水漬的小手握住,望進她眼睛裏去:“你現在高興一點了嗎?”

  徐煙看到他眼中的認真。

  她把嘴角往上扯了兩下,敷衍的點點頭:“挺高興的。”

  鬱南行便彎腰,將剩下的,她喝的那杯水也端了起來,塞到了徐煙的手中:“隻要你高興。”

  徐煙心裏頭突然一股煩悶。

  她臉色立即變了,往下一拉,把手裏的茶杯往垃圾桶裏一扔:“討厭!”

  把手從鬱南行的手心裏拽出來,轉身就要走。

  她故意任性嬌縱,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都是他欠她的。

  走到樓梯第一層台階上,她手端著下巴,凝著他微微的笑:“鬱南行。”

  那嗓音含了點輕快。

  鬱南行轉過來,看她。

  她眼中的光在閃爍著,他鮮少見到她這幅生動的樣子,看得竟有些呆了。

  徐煙道:“今天下午,你忙不忙?”

  他的事情自然多,不過為了能陪著她在安城住這段時間,他將不少的工作都丟給了阿奇,推掉了兩個項目,即便這樣,事情還是不少。

  鬱南行道:“你想去哪兒?”

  徐煙下巴支在手心上,晃了晃,問他:“你就說你忙不忙?”

  鬱南行便要往她這邊走過來。

  徐煙一跳,往上又走了一層,故意做出不要他靠近的樣子。

  鬱南行腳下無可奈何的停了下來。

  就聽她說道:“你要是忙呢,就在五點鍾的時候看一眼手機,要是不忙,從五點開始,你就看著手機。”

  鬱南行不是很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徐煙笑了兩聲,眼角也染了一點兒明媚顏色,她說:“我跟人聯起手來,給你準備了一點禮物。”

  說時,蹙眉想了想:“也不能算是給你準備的。”

  她說:“不過,你要是無聊的話,看著樂嗬樂嗬也不錯。”

  說完,她往樓上去。

  鬱南行大約能猜到一點,又是她針對他的惡作劇。

  他猜得到的,大約是昨天那個記者拍到的事,她要將他從前過往掀開來,丟到眾人眼中去。

  其實,鬱南行是不大在意這些的,丟人?他是從底層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他深信一個道理,英雄不問出處,即便他曾經再潦倒,隻要他現在穩居高位,即便有人在背後編排,那也隻能壓低了嗓子,偷偷摸摸的,當著他的麵,誰敢?

  她真找了媒體,發散出去,也沒有哪一家媒體敢大肆負麵的來報道他。

  他在M國的過往不是沒有被半遮琵琶的披露出來,還不是趁著鬱氏有波動時敢冒一冒頭,一旦見勢不利,又立刻偃旗息鼓下去?

  鬱南行猜不到,這回的事,和他無關,和即將跟他舉辦婚禮的女人有關。

  和他男人的尊嚴有關。

  是有關肖瀟,也是他明麵上現在的女人。

  薄一心跟徐煙關係要好,肖瀟偷了徐煙的那張臉之後,這段時間一直以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為由,阻止薄一心來探望她。

  再加上,前段時間,鬱南行並不知道她不過是盜了一張臉,假冒的徐煙,因對薄一心也有點芥蒂,便故意阻止了薄一心到小別墅去見傷患。

  這麽一來,倒是給了肖瀟一段時間的安寧。

  可這回鬱南行要跟“徐煙”舉行婚禮,兩人複婚的消息傳得是街知巷聞,薄一心對鬱南行是十二萬分不滿意的,趁著鬱南行人不在北城,她強硬的闖進了門,想要勸說“徐煙”。

  這便把肖瀟給惹毛了。

  也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薄一心看穿自己是個冒牌貨,肖瀟找了人,想徹底壞了薄一心的名聲,將她拖拽到爛泥裏去。

  沒有了她父親的薄家,這一回,看誰還能在背後撐著她!

  肖瀟的計劃簡單粗暴,將薄一心曾在國外夜蒲,跟人互動曖昧的照片放一波出去,然後找相似的人錄點那種視頻。

  先亂了薄一心的心神,再直擊她的死穴。

  隻要照片她承認了是真的,對於之後放出來的視頻是真還是假,沒有人會在意,那隻會成為更多人瘋狂踩壓的談資。

  薄一心這個貝戔貨,肖瀟想整她,也是很久。

  要不是因為她從中作梗,徐煙早死了八百年了,自己又怎麽會吃那麽多苦頭?

  萬事俱備,她隻等著看好戲。

  五點一到,果然,薄一心三個字就上了熱搜,很快便爆了。

  肖瀟沒有點進去看,怡然自得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這段時間以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感到舒坦的。

  過了大概十分鍾,她才將手機再度拿起來,想要點進去看看那些令人愉悅的謾罵。

  樓下咚咚咚,傳來腳步聲。

  像是十分急躁的樣子。

  肖瀟不大愉快的將手機捏著,心道,難道是網上那些好事者這就找到了薄一心家中去,薄一心跑到自己了來躲難了嗎?

  她既覺厭煩,可一想到薄一心現在焦頭爛額的狼狽模樣,肖瀟又十分的期待。

  便推著輪椅,洋洋自得的往門口的方向去。

  她手剛摸到了門把,還未將門拉開,外邊一股力量撞了進來。

  肖瀟的輪椅都被撞得往後滑動了一下,她惱火起來,臭罵道:“找死了嗎?莽莽撞撞的,不想活了!”

  便見門外一頭是汗的家裏傭人,急切切的道:“太太,外邊來了好多人!說是,說是......”

  肖瀟莫名:“什麽人?”

  “記者!媒體!”

  心裏有了點不好的猜測,肖瀟道:“他們來幹什麽?”

  那傭人就道:“他們是來問太太跟先生的婚禮還進行嗎?太太的私生活這樣.....混亂,先生真的打算龜殼背到底嗎?”

  那人咽了口唾沫,才將後麵的話說完。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麵色立變的肖瀟,道:“管家在外邊攔著,他讓我上來跟太太說,千萬別往窗戶那邊去,他們有人用了無人機飛進院子來拍攝。”

  怎麽回事?那些記者媒體不應該去薄一心住處的嗎?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到她這裏來?!

  肖瀟驚疑錯愕,她氣息喘得有些急,轉動輪椅就往房間裏去,抓起丟在一旁的手機,飛快翻開頁麵來看。

  從標注著薄一心熱搜的那項點進去,看到滿屏的照片,肖瀟先鬆了一口氣,點開來看。

  等看清楚照片上人的臉龐,肖瀟急閉了閉眼睛,又驚又駭,又惱又怒,她一口氣上不來,眼珠直翻,人往後靠著喘不上氣。

  旁邊跟著進來的傭人急喊:“太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