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在背後幫她
  倪光的妻子竟就是昨天晚上,徐煙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位劉女士。

  劉安琪抬手,撥了一下耳邊微卷的短發,她起身,將手裏的煙掐滅了,上下掃了徐煙一眼,才道:“我應該想到的,你跟那個女人,長得有幾分相像。”

  她說話雲裏霧裏,徐煙聽不太懂。

  劉安琪也不在意,下巴抬了抬,示意徐煙坐下。

  “劉安琪,倪光的太太。”

  徐煙也道:“徐煙。”

  劉安琪眼睛彎了一下,她雖年紀看著要有四五十,但是那雙眼睛看起來卻仍十分純粹,沒有什麽雜質,哪怕她通身的氣質偏冷淡,令人看著也生出幾分親近感。

  “我知道,徐煙,你近來的名聲不小。”

  都不是什麽好名聲,徐煙笑了一下,似很淡然的模樣。

  “不問問我為什麽找你?”

  徐煙道:“你既找我來,自然是有話要說,既早晚要說,我又何必急著問呢?”

  “看起來,倒是和傳聞裏說的不一樣。”

  劉安琪毫不避忌的當麵對徐煙品頭論足。

  徐煙被人罵被人侮辱得多了,劉安琪這樣,根本就不算什麽。

  “你也不生氣。”

  “我要因為這樣一句話就生氣,隻好氣死了事。”

  徐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抬頭看向劉安琪。

  劉安琪也盯著她看,上上下下,像是要將徐煙整個人都剝開來看個清楚似的。

  “倪光能有今天,靠的是我娘家,我對他管得多了點,不過,在女人的問題上,我並不過多的管束他,誰讓我沒辦法給他一個孩子呢?”

  劉安琪苦笑,把茶水當酒水喝。

  徐煙沒有插嘴,等著她往下說。

  劉安琪果然道:“昨天他回去之後,跟我提到,想要收一個女孩兒當幹女兒。”

  直勾勾的盯著徐煙,劉安琪道:“對,就是你。”

  徐煙的詫異不是一點點:“是倪先生的意思?”

  劉安琪道:“是他的意思,所以我來聽聽你的答複。”

  “我昨天也聽倪先生說他和夫人結婚多年,卻沒有一兒半女,既是想要養一個小孩兒,像我這樣的就不合適了,我年紀太大,況且,我是有父母的。”

  劉安琪擺了擺手:“我剛才說了,在女人的問題上,我從來不過多的管束他,所以,不存在他對你有什麽想法的問題,我想,他會跟我提這個,主要是因為,想幫你一把。”

  “因為你的這張臉,你的這雙眼睛,都和他心裏的那個女人太像。”

  徐煙心裏咯噔了一下,她的長相?

  徐煙猶豫道:“倪光先生和劉女士您結婚之前,有沒有過另一段婚姻?抱歉我問這個,我隻是......”

  劉安琪忽然笑出了一聲很低微的笑:“徐讓。”

  看到徐煙變了臉色,劉安琪道:“徐讓是你的父親吧?他們兩個的確長得很像,但是,你父親是你父親,倪光是倪光,我這麽說,你能明白?”

  被當麵戳破心中荒謬的幻想,徐煙的臉都漲紅了,她喃喃著說抱歉,眼眶中卻已熱了起來。

  劉安琪目光裏有一閃而逝的不忍,卻還是接著往下說:“我不是有意要調查你,但是既然我丈夫打算收你做幹女兒,你的身世來曆我總要調查一下。”

  徐煙微微頷首:“我知道。”

  劉安琪道:“你跟鬱南行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這麽說吧,徐煙,你想要擺脫鬱南行,就現在來說,隻有我能出麵,讓你達成所願。你回去想一想,想明白之後,給我答複。”

  這場談話就這麽結束了,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很快。

  徐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她精神恍惚,總覺得不太真實。

  仰頭躺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眼眶再次熱了起來,眼前浮現的是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徐楠的模樣。

  她多想他們還活著,她還有再見他們的機會。

  可是,這都是奢望,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徐煙離開沒多久,隔間的門再度被推開,有個身形清臒的男人走了進來,摘掉臉上的墨鏡,男人在劉安琪的對麵坐了下來。

  “你來得挺快,擔心我為難她?”

  臉上的眼鏡摘掉,露出了翟安文那張平靜無波的臉。

  翟安文將墨鏡放到了一邊,看了一眼桌上站了一點兒口紅的,徐煙剛喝過水的茶杯,他目光停留了好幾秒鍾,才看向對麵的女人。

  “小阿姨,這一次,多謝你。”

  劉安琪笑了笑:“要不是你那個媽太不著調,你不會開這個口,阿文,我們要十二年沒見了。”

  劉安琪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你過得還好?”

  翟安文眉目平靜:“很好。”

  “是真的好,還是假裝自己過得好?”

  劉安琪歎氣:“我當初告訴過你,別太依著你媽,別聽她的,現在.....”

  “小阿姨,路是我自己選的。”

  他沒有讓劉安琪把話說完,很平淡的開口道:“翟家的人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曾辜負過我的,我也會向他們一一討回,沒有人逃得過報應。”

  “那徐家的那個丫頭呢?”

  劉安琪道:“你對她,是什麽意思?”

  翟安文的眸光微微閃爍,有幾絲難見的溫柔閃過,與此同時的,是幾分無奈的苦澀。

  他說:“太晚了。”

  又起身,跟劉安琪道:“她就拜托小阿姨了。”

  劉安琪無奈的看著翟安文戴上墨鏡離去,手裏捏著的茶杯,那杯中的水已經冷透了。

  一個看似最平靜溫和的人,誰能想到那無風無浪之下是怎樣的暗礁洶湧?

  可即便如此,他內心裏始終還留著一寸祥和的地方。

  徐煙,就是那一片溫暖之地。

  也許,在最後無法挽回的時候,那個叫徐煙的丫頭,還能救一救她那已病入膏肓的侄兒最後一命。

  繼劉安琪找過她之後,徐煙接到了倪光的電話,讓她去參加倪光舉辦的舞會。

  倪光的國內辦事處設在北城,徐煙根本無法拒絕再次見到那張與父親長得一樣的臉。

  她渴望再次見到自己的家人,活生生的家人,哪怕是假的,也無法控製的想要撲過去。

  鬱南行這兩天都不見人影。

  徐煙便徑自回了北城,回去之前,她跟傭人說了一聲。

  她暫時不想跟鬱南行鬧不快,鬱南行說了她父母墳墓的事之後,徐煙聯係了薄一心,薄一心立即去查了,還沒有消息。

  徐煙讓薄一心別再查下去,而是小心維護她在國外的公司。

  將所有步調都按壓了下來,她需要小心更小心。

  去北城的車是徐煙在網上訂的,開到一半,竟拋錨了,司機和拖車一塊離開了,徐煙隻能待在原地重新打車。

  誰知道這麽倒黴,她剛要點約車,突然下起雨來,傾盆大雨,來勢洶洶,頃刻間就把她淋成了落湯雞。

  徐煙抓著手機的手都是水,怎麽都點不準。

  這時,一輛車在她邊上停了下車。

  “上車!”

  徐煙看到車上的翟安文,還有前邊開車的司機,她猶豫了一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翟安文立即將毛毯遞了過去,吩咐司機把車內的溫度開高一點。

  “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翟安文說著,拿毛毯的手碰到徐煙的肩膀,徐煙極快接了過來,口中說著:“多謝。”

  那避嫌的姿態,太明顯,明顯得直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