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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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親密

  驚懼的烏圓犬眸,在絕望不甘中,滲出晶瑩的淚意,透窗吹室的夜風,挾來漸近的說話腳步聲,死水般的沉寂後,扼在小狗脖頸發力的手,終是慢慢鬆開,蕭觀音攜弟弟迦葉踏入青蓮居內室時,見她的夫君宇文泓,正坐在窗下同小黑狗玩,小黑狗蜷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

  她走近前些看去,見小狗真的在宇文泓懷中發抖,見她來了,立楚楚可憐地望了過來,一邊口中嗚嗚咽咽的,一邊不顧傷體,掙紮著要靠近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和委屈,需要好好撫慰一番才行。

  蕭觀音自宇文泓懷中將小黑狗抱了過來,撫摸它的軟毛,親親它的頭頂,盡力安慰著,蕭迦葉看了會兒姐姐與她懷中的小狗,轉看向宇文泓,見他閑閑倚坐窗下,一邊喝著涼透的清茶,一邊無聲地望著安慰小狗的姐姐。

  ……他用的,是阿姐從前用的杯子……

  ……這青蓮居的一杯一碗、一幾一榻,從前獨為姐姐所有的物事,他盡可隨意染指了,因為,他是姐姐的夫君……

  蕭迦葉不知心中是何滋味,隻是望著身前不遠的年輕男子,怎麽也喚不出“姐夫”二字,沉默片刻,還是喚了一聲“長樂公”。

  長樂公宇文泓,等著他這小舅子的下文,見他再次沉默片刻後,向他一揖禮道:“我有些話想對長樂公說,不知長樂公可否賞臉,同我出去走走?”

  宇文泓見蕭觀音微詫看來,將手中茶杯一擱,直接負手走了出去。

  陰霾遮月的春夜,似將落雨,穿廊而過的夜風,吹在人身上,微生涼意,宇文泓懶得“走走”,徑在拂麵涼風中,背靠廊柱倚欄坐了,望向蕭觀音的弟弟,等著他這小舅子有何高論。

  小舅子開口第一句是,“我阿姐,是極好極好的人。”

  第二句,“在阿姐成親那日清晨,我在寺中,為測阿姐這樁婚事,拈了一支簽,那簽寓意極好,道這婚事,乃天賜良緣,勝卻人間無數。”

  “我阿姐向來待人以誠,定以真心待長樂公,也請長樂公,好好待我阿姐”,第三句說罷,小舅子微頓了頓道,“不然,甚是不妥。”

  宇文泓宛如孩童,語氣散漫地問:“哪裏不妥?”

  夜色中,少年郎眸色如漆地靜望著宇文泓道:“關於此事,我也為長樂公拈了一支簽,依照簽文,若長樂公傷我阿姐,此時一分兩分,未來將有千倍萬倍還之。”

  他再朝宇文泓一揖,語氣恭敬地請長樂公早些安置後,轉身離去,宇文泓望著蕭迦葉身影漸遠,隻把這些小兒之話,當作無稽戲言來聽,半點也沒放在心上,坐倚廊下,安靜地想了會兒李氏與常和之事後,站起身來,緩步往青蓮居回走。

  漫想著滿腹的勾心算計,宇文泓走回青蓮居外,隔著一樹微暈紅影的杏花,望見月形綺窗下,蕭觀音同懷中小狗輕輕說話的身影,又想起了不久前蕭迦葉那番小兒之言,於心中重重冷嗤一聲。

  ……真當他是三歲小兒,好隨意嚇唬不成,還千倍萬倍還之,他當他姐姐是誰,神人?凡人傷之要遭天譴嗎?!

  宇文泓在心中不屑一顧地冷笑的同時,“轟隆隆”一聲驚雷鳴響,大業十四年的第一道春雷,在他頭頂上空,猛地炸開。

  春雷炸響沒多久,便落下了瀟瀟涼雨,幽夜微寒,眉嫵瑟了瑟身子,繼續向身前人細報長樂苑諸事,末了輕聲告罪道:“奴婢無能,還是近不得二公子身邊。”

  宇文清淡笑,“該不會是你行事不慎,叫他發現你身份有異吧?”

  “不會的”,眉嫵忙為自己辯解,“奴婢行事小心,絕不會叫二公子察覺出半分不對的!”

  她小心翼翼地望著身前的主子,嗓音輕柔道:“奴婢在王妃身邊服侍那麽久,王妃都沒有覺出奴是您的人,何況才去二公子苑中兩個月而已……”

  ……母妃真就半點不知嗎?……特將眉嫵撥與二弟做通房,是無意為之,還是不喜親生兒子在自己身邊放雙眼睛,尋個由頭,趁勢將它光明正大、合情合理地拔除了去……

  ……還是說,母妃心中,也對二弟癡傻一事心存疑慮,趁勢借他的手,在二弟身邊放枚釘子,任他暗查……

  宇文清望著身前容貌姣好的女子,溫聲笑道,“那麽,依你這般好容貌,怎麽半點近不了他身,莫非我這二弟,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童心之人?”

  被世子殿下這樣的男子誇讚姿容,眉嫵麵上難掩羞喜之色,雙頰微紅一瞬,恭聲回道:“二公子真似不解風情,與夫人那樣的美人夜夜同榻,都是和衣而眠,沒有半點夫妻之事的。”

  宇文清“哦”了一聲,又問:“洞房之夜也無嗎?”

  眉嫵搖頭道:“據奴婢所探,應是沒有的,聽苑內侍女說,二公子洞房夜的那方帕子,上麵幹淨如初,半點血跡也沒有。”

  宇文清輕笑,“如此傾國之色睡在身旁,仍能坐懷不亂,能夠做到此事的,要麽是不世出的聖人,要麽就是心智殘缺之人。”

  他看向眉嫵,神情溫和地問道:“難道我二弟真的心如稚童,是我一直以來,都想多了嗎?”

  眉嫵因“骨裂”之痛,對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宇文二公子,是又怕又恨,心中也有八|九分認定,二公子是個“蠢人”無疑,世子殿下的猜想太過謹慎小心,遂道:“依奴婢連月來所看,二公子癡傻蠢笨一事,有九成為真。”

  她這話剛說下,就見世子殿下神色倏然轉冷,嗓音微涼,“我二弟如何,輪得到你來評說嗎?!”

  眉嫵忙跪伏在地,連聲告罪:“奴婢僭越!奴婢僭越……奴婢……奴婢隻是想說,二公子平日言止,不似作偽。”

  她忐忑垂首跪地許久,聽世子殿下聲氣轉和,又淡淡問道:“我那弟妹如何?”

  眉嫵小心回道:“夫人看起來是性情極好的人,但不知是真是假,若說是真的,哪有這樣性情的人,真的也太假了,可若說是假的,好像天底下,又沒有人能裝得這麽真……”

  因心中糾結,回話也有些含糊不清,擔心世子殿下因此怪罪的眉嫵,說罷悄眼看去,卻見世子殿下好像聽懂了她言中之意,玉斫般的麵容,在燈火下輝映下俊美無儔,靜思良久,問她道:“她喜歡什麽呢?”

  有人知投其所好,有人知反其道而行之,暮春三月百花齊放,雍王府內各式名花香葩爭奇鬥豔,好一片萬紫千紅的蔚然春景,獨長樂苑因苑內主人常年糟蹋,一片似狗啃過的光禿禿,隻苑中亭外夫人所種的那伽花,在這花香滿府的春日裏,在這黃土坡般的庭園中,爆出了些零星點點的青綠苗苗,被圍圈在柵欄之內,成日受著欄外白鵝成群結隊的窺饞,在風中可憐兮兮地搖曳顫|抖。

  沉璧因想夫人曾親自種花,應是愛花之人,遂問夫人可想改造庭園,若夫人有意,便請夫人親自定下花木布局之類,她去找府中所用匠人來進行種植修整。

  蕭觀音覺這提議有趣,便親自畫了庭中布局圖,饒有興致地對圖思考,何處種何花、何處架小橋、何處鋪流水等等。

  苑內侍女大都是妙齡少女,誰不愛香花嬌豔,早受夠了苑內的滿目黃土,聽聞夫人要改造庭園,都忙不迭地跑了過來,聚在夫人身邊圍看,又在夫人包容的溫和詢問下,你一言我一語地出謀劃策,如鶯鶯燕燕清啼,這個說當種牡丹芙蓉,那個說可多設花架,連成花廊雲雲。

  正鶯歌燕語、十分熱鬧時,宇文二公子抱著隻大肥鵝,孤孤零零從旁走過,蕭觀音看向他這長樂苑主人問道:“夫君想種什麽花?”

  “不想種花”,宇文二公子直接道,“我想種菜,種菜好,能吃。”

  一句下來,侍女們的歡快笑意都僵在了臉上,宇文泓在蕭觀音對麵盤腿坐下,手指著那張庭院布局圖,毫無風雅道:“這裏種茄子,這裏種香瓜,這裏種辣椒,這裏種莧菜……”

  他陸續說了一堆,又補充道:“還有這裏這裏,這裏像阿秀他們家,搭一個長長的菜架子,上麵種黃瓜、絲瓜、豇豆,人站在下麵,一摘一個,一摘一個,多好玩啊!”

  ……哪裏好玩……侍女們默默腹誹,聽得唇角直往下耷拉,而對蕭觀音來說,種菜同種花一樣有趣,甚至因後者她在家常做,而前者從未嚐試過,還更新鮮一些,笑對宇文泓道:“聽起來很有意思。”

  宇文泓興致勃勃的神色微僵,又指著院子當中道:“這裏,這裏挖口井!”

  “若要種蔬果,配挖井是應當的,這樣夏日灌溉才方便些”,蕭觀音認同他的想法道,“井水沁涼,到了炎炎夏日可直接汲了湃瓜果,不用取冰。”

  “………………”,宇文泓無言片刻,又指著庭角那一池清水道,“這池子太小了,不夠我的鵝撒開來玩,得再擴大些。”

  蕭觀音頷首,“擴大些,可在池內多種些荷菱,這樣夏日可結菱,秋日可挖藕”,她將臥在身邊的小黑狗抱起來道,“擴大些好,等小狗傷好了,應是會想遊水玩的,若是池子不夠大,到時候要同你的鵝搶水打架的。”

  一通故意自貶形象、敗人興致的言辭,全似打在了棉花般的雲朵上,宇文泓原想噎人,結果噎了自己,僵坐在那裏,望著對麵女子,無言以對,而原趴在蕭觀音身邊睡覺的小黑狗,見主人有空理它,立窩在她懷裏撒起嬌來,親昵粘糊得不行。

  自從公子的疹病好了,夫人從鄉下帶了隻小狗回來,長樂苑上下肉眼可見,夫人從前對公子的關心照顧,全轉移到了身上有傷的小狗身上,平日裏不再是常常提醒公子莫要撓臉、為公子擦拭臉龐,而是一日數次檢查小狗傷勢,為它親自上藥,並陪它玩鬧等等,一人一犬,十分親密。

  宇文泓望著那狗在蕭觀音懷裏玩了會兒後,低下頭去舔塗藥的傷處,蕭觀音見狀,忙托住它的下頜攔道:“不能舔不能舔,舔就好的慢了!”

  宇文泓覺得這話聽來甚是耳熟,想了想憶起他之前臉上有疹時,蕭觀音就常捉住他的手道:“不能撓不能撓,撓就好的慢了!”

  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宇文二公子忍不住唇角一抽,與此同時,一名侍從,匆匆走近行禮道:“王妃讓夫人去萱華堂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原來她之前是把我當狗…………

  今天早點發,明天還是下午四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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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搶手

  因為雍王與雍王妃,一個係身整個北雍朝廷的軍國大事,一個係身堪比帝宮的王府內宅管理,皆是忙人,在一些牽絆時間的日常之事上能簡則簡,平日裏免了一眾子媳的晨昏定省之禮,故而成為宇文婦的蕭觀音,這日再次踏足萱華堂,還是自成婚敬茶以來的第一次。

  這也是她的婆母——雍王妃,第一次派人傳她說話。

  門邊侍女為她掀起金絲軟簾,蕭觀音如儀垂首入內,向王妃恭肅行禮,雍王妃命身邊侍女扶她起身,賜坐一旁,笑問她幾句可還適應王府生活後,抿了一口茶,又問她道:“泓兒待你好嗎?”

  蕭觀音恭聲回道:“夫君待我很好。”

  “真的嗎?”雍王妃含笑望著她道,“我這兒子,我還是了解的,他是個小孩心性,日常說話做事,有時無意間會有點傷人,你若是哪裏受委屈了,不要自己忍著受著,過來告訴我聽,讓我這婆婆為你做主。”

  “或者……告訴你公公聽也是一樣”,雍王妃嗓音微一頓,望著身前姿容清灩無雙的年輕女子,如一位最是慈愛的婆母,含笑同她分享孩子趣事道,“泓兒雖在家排行老二,但因是孩子心性,家裏上上,都把他當孩子寵的,慣的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還有點畏怯的,就是他的父王了,不管再怎麽耍孩子脾氣,隻要他父王一瞪眼,他立就乖了。”

  蕭觀音想起上次在長樂苑時,宇文泓被他父王訓得頭都要埋進鵝毛裏的樣子,唇際浮起淡淡的笑意。

  雍王妃亦笑,笑音裏蘊滿了無奈,“好在泓兒他還有點怕他父王,不然這家裏,真沒人能鎮得了他了”,她如是一位最最寵溺孩子的母親,無可奈何而又語含溺愛道,“反正我這做娘的,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隻要衝我一撒嬌,我什麽都得依了他的。”

  蕭觀音本人自有記事起,從沒有做過“撒嬌”之事,但因婆母雍王妃的話,想起妹妹妙蓮是“撒嬌”好手,在母親麵前常如扭股糖般,牽著母親的手,嬌嗔軟語,哄得母親開心,事事都依了她的樣子,唇際笑意更濃,暗想著何日回家看看妹妹,或接妹妹來此小聚半日時,雙手又被雍王妃輕柔握住。

  雍王妃柔握著她的手,深深望著她道:“我知道,我視泓兒為心頭寶,他在我這裏,有千般好萬般好,可在別人那裏,未必如此,叫你這樣的好姑娘,嫁給泓兒,你心裏多少是委屈的,但放心,我既做主讓泓兒娶你,斷不會叫你隻擔著委屈,都道‘婆媳’似母女,泓兒又是我最愛的孩子,你既嫁給了泓兒,我往後,也就拿你當女兒看了,府裏上上下下,都會待你好的。”

  若這樁婚事放在別的女子身上,定會為夫君是個心智殘缺、臉上又帶傷的男子,而感到委屈難過,但蕭觀音本就無意情愛,眼裏遂也看不到那些,不會因為夫君相貌心智等,生什麽委屈心思,麵對雍王妃的話,端和回道:“兒媳定純孝事親,不負母妃慈情。”

  雍王妃似看兒媳越看越滿意,輕拍了拍她的手,又道:“往後無事時,常來這裏陪我說說話,我通共就一個親生女兒,還嫁進宮中去了,平日裏,也很是寂寞。”

  蕭觀音知道雍王妃口中說的,是雍王爺的嫡長女——當朝皇後娘娘,點頭道“是”,又見雍王妃微微自嘲地笑著道:“瞧我,說了這半天,這會兒才想起喊你來的正事,過幾日,就是今年的親蠶禮了,你作為長樂公夫人,當隨皇後陪祀此禮,好好準備一下,齋戒兩日,這不僅是你以宇文家的兒媳身份,參與的第一件北雍大事,也是第一次去見你的皇後姐姐呢。”

  蕭觀音柔聲應下,“是。”

  因古往今來,例來是男耕女織,又因帝為國父,後為國母,故曆朝曆代,為獎勵農織,年年春日,當朝皇帝都會親自主持先農禮,祈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當朝皇後,亦會親自主持親蠶禮,拜祭蠶神嫘祖,鼓勵紡織。

  原本,隨當朝皇後陪祀的女子,當有後宮妃嬪以及年輕命婦、宗親女子等,但因當朝皇帝,隻皇後一位妻子,後宮無人,遂陪祀皇後的,唯有年輕命婦和皇室宗親女子,蕭觀音在擇定的親蠶禮吉日當天,作為年輕命婦中的一員,依時抵達先蠶壇,在拜見皇後娘娘後,與娘娘一同向蠶神行六肅、三跪、三拜之禮,再行躬桑之禮,同皇後娘娘等,一道采桑喂蠶,最後再回宮中厚德殿祈天,直近午時,方才禮成。

  陪祀親蠶禮的其餘年輕命婦與宗親女子,另有豐盛宴席享用,蕭觀音作為宇文家的兒媳、長樂公的夫人,在宇文皇後眼中是自家人,又是第一次相見,將被帶回椒房殿共用家宴時,升平公主走上前來笑道:“皇後姐姐攜弟妹吃家宴,也不帶我一起,可是不把我當一家人?”

  近午的耀眼春陽下,端坐鳳輦的宇文皇後,微眯著眼,俯看著她這小姑子兼大弟妹道:“公主這是說的什麽話?本宮是以為你入宮一趟,定要尋你那皇兄用膳說話,故未相邀而已,公主既有心同宴,來就是了。”

  說罷,她抬手向蕭觀音,要引她上輦,卻又被升平公主給截住,陽光下,一襲灑金紅衣的升平公主豔若桃李,笑容亦是豔光逼人,“皇後姐姐剛主持完大禮,怎在禮儀上就糊塗了,鳳輦豈是人人能坐得的,弟妹還是與我同輦為好。”

  鳳輦上,身著金紅鞠衣的宇文皇後,對升平公主這提議,不置可否,隻是含笑望著她,陽光再暖,也似化不開笑眸之後,明顯的冰意,而升平公主麵對雍容威嚴的皇後娘娘,也毫不露怯,日光下,朗朗直視著她,頸背筆直。

  於宇文皇後而言,蕭觀音與升平公主,雖都是她的弟妹,但升平公主乃皇家人,皇家人有多憎恨宇文氏,天底下沒人再比她清楚,從來與升平公主,都不過是表麵家人而已,而蕭觀音不同,這才是她的真自家弟妹,當多親近;

  而於升平公主而言,她自己是身不由己地嫁了宇文清,弟妹也是身不由己地嫁了傻二弟,她二人皆受宇文氏禍害,同病相憐,理應同仇敵愾才是,豈可與狼為伍!

  這廂兩人誰也不肯相讓,一旁的蕭觀音,雖與這二人皆不相熟,一個初見,一個再見而已,但此刻,還是能明顯感覺出皇後娘娘與升平公主之不和,在旁默了默道:“我……可以用走的。”

  第26章 幽會

  最後到底也沒走成,宇文皇後命宮侍另抬了一張步輦來,供蕭觀音乘坐,於是日光下,皇後鳳輦在前,公主鸞輦在後,蕭觀音乘輦又在其後,三張步輦在宮侍前後簇擁下,浩蕩如龍,同至椒房殿。

  殿中,宮侍早聽皇後娘娘說今日要與長樂公夫人用膳,一早備好午宴。宴菜豐富,雖實際情況是忽然多了一人,也不致不夠一說,椒房殿宮女們見鳳駕回宮,有條不紊地添筷上菜,沒一會兒,就將豐盛宴席陳設完畢。

  滿殿珠翠輝麗、焚香嫋嫋,宇文皇後在宴席上首坐了,蕭觀音與升平公主,如儀分坐兩側,宴中,宇文皇後邊用佳肴,邊時不時問蕭觀音一些二弟宇文泓日常之事,蕭觀音平日大都身在長樂苑中,對宇文泓日常行事也較熟悉了,在皇後娘娘的詢問下,一一如實作答。

  宇文皇後邊飲酒邊聽蕭觀音流暢回答完後,又唇勾淡笑地望向她的大弟妹升平公主道:“本宮那世子弟弟,近來如何呢?”

  不待升平公主回答,宇文皇後即笑道:“本宮忘了,公主‘另有天地’,怎會知駙馬日常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