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很有錢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今天,就叫你見識見識我薛家的潑天富貴。別人都是賣房賣地買官,看薛大爺直接給你買個皇位回來。╭(╯^╰)╮

  恩科結束,榜單陸續放出,報錄人各家唱了榜,隨即便是賜官了。

  一事不煩二主,林玨索性直接幫著賈環活動了一番,外放出去做了個六品的通判。熬幾年資曆,慢慢地升個知府,掌一地實權也是好的。賈蘭同王麒俱考入了翰林院,在這裏熬熬資曆,再外放幾年攢些功績,將來也是能入六部的。所謂“非翰林不入內閣”,臣們總要經曆這一遭的。

  再有傅邕堯直接被皇帝丟去了京畿營,封了個品小把總。他這也算是在軍熬資曆了,便是再有帥才的將領,也得一步一步從底下往上爬不是。

  其他進士亦各安其職,隻同進士這裏,有門路的便活動了尋個去處,沒門路的便先排著,哪裏有空了便安到哪裏去。

  九王爺主理恩科一事,無甚紕漏,獲得了聖上的嘉獎,重又回到了朝堂之。陳家一番謀算,到底沒阻擋住九王爺入主朝堂的腳步。

  各家謝師籌客,請客宴請的參加了一圈兒下來,新年便到了。

  陳皇後作為後宮之主,自然有許多事要張羅起來。直待大宴群臣之後,便是皇室的家宴了。昭和帝不是一位耽於女色的皇帝,他宮的妃嬪屬實不多。排的上號的,皇後是第一位的。其下有一位新近晉封的賢妃雲氏,即四皇子生母。再往後有一位淑妃,這是昭和帝潛邸時的老人兒了,原有一女,夭折了,因而並不大出來。往下又有幾位嬪位上的,低位分的亦有幾個,都不大顯眼。

  單瞧著這宴會上的宮妃,倒不似一位皇帝的後宮該有的模樣,恐怕有些個臣子的侍妾通房的擺出來,都要比皇帝這架勢大。

  再有便是幾位皇子公主。不得不說,昭和帝實在是個子嗣不豐的。皇子隻四個,大皇子逼宮死了,二皇子瘋了,皇子病病殃殃的,唯有一個四皇子如今倒是活蹦亂跳的,隻是年歲小些,還是個孩子呢。公主這邊俱是庶出的,也就小貓兩隻,瞧著都不大有精神的模樣。昭和帝原都不大在意,如今一瞧著,天家公主,竟覺得有幾分可憐。

  不痛不快地用了一餐,便打發著這麽一屋子的人都各自回去了。這一晚原該去皇後宮的,隻昭和帝覺得心累不已,便哪也沒去,在自己宮發了一夜呆。

  轉眼便是正月十五上元節,陳皇後見了幾波請安的內外命婦,騰出來後便宣了賈家老封君次日入宮覲見。

  薛蟠這個上元節過得倒是痛快得很,原每年上元節,身後都要跟著一群小尾巴,這一年卻獨他與黑子兩個。雖薛蟠素日愛熱鬧,可這種幽會之事,自然還是要二人世界才更加浪漫一些。

  不然,你這邊剛牽了小兒,那邊便有人喚你“薛哥哥,這個小兔子燈好可愛!”剛摸上小腰兒,這邊又有人喚你“薛哥哥,快來嚐嚐這家的元宵,竟是烤的!”對著對方的小嘴兒虎視眈眈就要親上去了,前方又有人回頭來問你“薛哥哥,咱們去那邊看耍把戲吧!”

  唉,著實惱人得很。

  “還是兩個人好哇!清靜得很哪!”薛蟠騎在黑子脖頸上,一撐在黑子腦袋上,防止自己坐不穩掉下去,一抬起架在額頭上直著身子向遠處張望,並隨時指揮黑子改變方向。

  薛蟠指著一個方向,大呼道:“快快快,那邊有個商鋪擺了花燈,咱們去瞧瞧。”

  黑子好脾氣地問,“哪邊?”

  薛蟠忙彎腰把指伸到他眼前,給他指著“那邊”。

  黑子便按著薛蟠的話,往東北方向去了。

  到了近前兒,黑子便被人海徹底堵住了去路,薛蟠站的高望的遠,遙遙一望登時大樂,搖著臂大喊,“薛螓薛螓,看這邊,這邊!”

  薛螓影影綽綽聽見有人喚自己名字,四下張羅了一圈兒,一眼便盯住了那個學小孩兒的樣子騎在別人身上的家夥。忙同身畔的夥計吩咐了兩聲,便見有五夥計推搡著人群擠了過去,又護送著兩人擠了過來。

  及至到了近前,薛螓才看出來薛蟠騎著的人是誰,險沒嚇尿了。條件反射地剛要行禮,便被薛蟠喚住,“你可別行禮,我們這是偷偷跑出來的。”

  薛螓腿肚子打著哆嗦湊過來,低聲道:“族兄同……額,九爺去屋裏歇歇?”

  薛蟠聽不見他說什麽,人太多了,便又問了一句。薛螓隻得大著膽子喊道:“族兄同九爺進屋歇歇,用些茶水?”

  薛蟠這回聽清了,便指揮著黑子將自己抬進了屋裏,踩著桌子從黑子肩膀上下來。揉著自己兩條大腿內側道:“待會兒我可自己走吧,可累死我了。”

  薛螓額頭直冒冷汗,心道:我的好哥哥,人家被你一路騎著的都沒說累,你一個在上麵騎著的,連路都不用走一步,可能累到哪兒去呢?

  到底不敢置喙,叫夥計趕緊送了茶水點心的上來,又問薛蟠:“外邊正放元宵呢,族兄與九爺要不要來一碗?”

  薛蟠樂道:“來,來,我還沒吃過咱家鋪子裏的元宵呢。”

  薛螓很快便端了兩個小碗兒回來,隻見小碗兒隻字元宵,薛蟠便笑道:“小螓子你也忒摳門兒了,就給這麽幾個,哪裏夠吃的。”

  薛螓便笑道:“這不過尋常元宵罷了,族兄也就嚐嚐鮮兒,到底是咱家每年施出去的呢。這外邊兒亦有賣這個的,咱們不好搶了人家的生意去,不過是那麽個意思罷了。且今日外邊兒賣各色吃食的極多,待會兒族兄出去了自然還要嚐些別的,少用幾個墊墊肚子就夠了。這東西不好消化,若多吃了,待會兒吃不下別的,恐族兄會埋怨小弟呢。”

  薛蟠便大笑起來,指著薛螓說不出話來。

  黑子見他高興,便也跟著高興,麵上泛出幾許笑意來。薛螓統共也沒見過九王爺幾次,且次次都是板著一張臉,今日倒是第一回 瞧見他笑的。忍不住便多說了幾句,越發逗得薛蟠開懷,九王爺也就越發開心起來。

  第二日一早,賈母便由王夫人王熙鳳伺候著,著了一身的一品誥命大裝入了宮。

  “元春妹妹封妃那會兒,本宮便認識她了,最是個本分的,不想竟遭了那般的禍事。”陳皇後哽咽兩聲,賈母是真傷心自家孫女的,也跟著哭了一回。

  陳皇後待賈母舒緩些了,便喚來宮婢服侍著賈母淨了麵,才又道:“瞧我,隻顧著自己傷心了,竟惹得老封君跟著傷心了一場,實在不該。”

  賈母忙說了一番恭維的話,她實在不明白陳皇後叫她來的用意,索性也不問,隻等陳皇後開口。

  寒暄了一番有的沒的,陳皇後問道:“元春妹妹在時,本宮曾聽她提起過家裏的寶玉,如今那孩子可還好?”

  賈母心下一跳,老老實實地答了。

  陳皇後狀若無意地問道:“孩子可還沒成親呢吧?”

  賈母自然不好說自家孫子原配死了,正在物色繼室呢,且陳皇後召見的目的不明,這話想也是不好說的,便含糊著答了。

  陳皇後卻是笑道:“不是說與姑母家的表妹定了親的麽,怎的到現在也還沒成親呢?元春妹妹去了也有些時候了,想是泉下難安呢。”

  賈母將這話在心下打了幾個來回,試探著道:“原是有口頭上的婚約的,隻是後來……便各自婚配了。”

  陳皇後道:“竟有這樣的事,原本宮想著,元春妹妹在宮服侍一場,她家裏隻這麽一個嫡親弟弟,如今尚未成家,也是一樁心事,便有意替他指一門好親事,也不枉費元春妹妹的一番苦心呢。”

  賈母立時便明白了陳皇後的意思,隻是,當初林家這門親事,不是陳家自己求來的麽,如今這是不想認了?當初小定時,她們賈家闔家可都是到場了的。

  賈母細細思量,想來,如今陳家是不想認下這門親事了,索性便說林賈兩家有過婚約,如今林家隻一對兄妹,可知道什麽呢?自然由她這個外祖母出來說項是最好不過的了。隻是這般,到底於賈家名聲上有此不好聽呢。畢竟寶玉可是成過親的。

  賈母已然心動了,隻是不好立時就答應,隻得推脫道:“這兒女的親事素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身到底是做祖母的,實在不好妄言婚事。且家裏寶玉早已娶妻,雖那孩子無福,到底如今要尋個繼室,不好辱沒了外孫女兒。”

  陳皇後便笑道:“本宮也不拿老封君當外人,便說句實話,賈家乃是國公門第,那林家如今雖有林玨在陛下麵前伺候著,到底也不過是個低品小官,他家女孩兒配國公府的嫡孫,可還是高攀了呢。若不是自己嫡親的外孫女,便是做繼室,恐也不般配呢。”

  賈母打黛玉小的時候便喜愛她,一心想著說了她給寶玉做媳婦,無奈造化弄人,兩個孩子終究是有緣無分。隻是寶玉如今是要續娶,黛玉也是嫡親的外孫女呢,若是旁個人家,賈母再是不能同意的。隻是自家寶玉……把黛玉配給寶玉,賈母心下是十分樂意的。且這是皇後指婚,名正言順,與先時貴妃指婚又是兩碼子事了。

  陳皇後也知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且賈家容易背上罵名,隻能徐徐圖之,便點到為止,與賈母說起旁的閑話來。

  待賈母出來時,自又有許多賞賜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