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很有錢(小修)
  寡嫂李紈親自求到了林家,林玨也不好推拒,索性賈蘭也不過是想尋處清靜地方讀書罷了,林玨便給他單辟了處安靜的院子來。李紈給的表禮他收了,隻那五百兩的銀票,卻是叫妻子馮氏婉拒了的。李紈自是千恩萬謝不提。

  倒是沒想到,賈蘭來林家時,還帶了個拖油瓶賈環。

  賈環乃是二房庶出,自來不被其生父嫡母所喜,趙姨娘又是個那樣粗鄙的人物,受其熏陶,賈環說不得鄙陋粗俗,卻也連家裏有些臉麵的奴仆的氣勢也比不上,更別說什麽大家公子哥兒的樣子了。尤其被欺辱慣了的,瞧人時便愛拿眼角餘光偷瞄,無端端看著便多了些猥瑣勁兒。

  林玨難免也是個以貌取人的俗人,以往本就不來往,更別提多喜歡這個庶出表弟了。待得聽賈蘭說,賈環身上亦有舉人功名,希圖下場一試時,倒是對他頗有兩分改觀了。

  將賈蘭先打發去了後院看書,林玨留了賈環說話,“蘭兒那孩子不是個愛管閑事的,雖你倆平日間處得好,你求他一道過來,恐怕也不容易罷?”

  賈環低著頭略略抬眼瞄了眼林玨,見他麵上雖無笑容,可也不見惱怒,方才你囁嚅道:“還,還請,還請林表哥見諒。我,我……”他撲通一聲跪下,林玨眉梢微微動了動,可也沒說話。

  賈環跪下後,方哭道:“如今我也是沒了法子,才求到林表哥這裏。家裏姨娘從莊子裏回來後,身子便一直不大好,我因要伺候姨娘,才沒被太太叫去抄經。因著先時蘭哥兒便常勸我讀書上進,我也沒大聽,後來有心上進,又不得閑看書。”

  抽噎兩聲,抹了抹鼻涕,“我是個笨的,瞧見姨娘的模樣,方才悔了。隻耽擱了這許多年,也不敢張口說什麽讀不讀書的話,便悄悄央求了蘭哥兒,把他先時做的章一篇篇的背了,竟也混了個秀才出來,隻哪敢告訴家裏。後來又一直跟著蘭哥兒念書,蘭哥兒念哪裏我便跟著念哪裏,他做的章我是不會的,便撿著他不要的跟著背一背,他是個有大才的,我竟也平白跟著撿了大運,險險勝過了孫山。”

  林玨一聽這話便樂了,“你倒是有幾分運道的。”

  賈環見他樂了,心下有了兩分底氣,也不哭了,“如今家裏聽說聖上要開恩科,都說舉凡能參加的,起碼能有個官身,得一二俸祿。我自知不是個有大能的,隻到底也要養姨娘媳婦的,總不能隻靠著家裏邊兒。隻我了舉後,更沒敢同老爺提起,如今家裏都在為寶玉煩心,我更不敢去說了。”

  林玨又樂,“怎的,還沒考呢,竟先惦記上媳婦了?”

  賈環臉上羞了羞,倒顯出兩分他這個年紀的天真來,“那不是……那不是……”

  見他羞得說不出話來,林玨又道:“那你今日到我這裏來,是個什麽意思?”

  賈環喏喏兩聲,想起探春的叮囑,到底豁出臉麵去,又磕了個頭,“小弟是想求林表哥,幫小弟在老爺麵前美言兩句,替小弟討封薦書。”

  林玨嘴角微勾,“你需得知道,若我替你張了這口,便算是徹底得罪了二太太。你不過是個庶子,也瞧不出什麽日後來,我犯不著為了你去得罪了府裏的正房太太。”

  賈環急道:“小弟,小弟……如今家裏二房隻寶玉和我兩個,老爺官職不算高,日後也是有限的。寶玉瞧著是個好的,隻這一回回的事兒出來,難免於名聲上有礙,便是入了官場,恐也會遭上邊兒厭棄。若是小弟有幸能支撐起家業,起碼百年之後,家裏不會來煩擾林表哥。林表哥前程似錦,咱家不說幫襯,可也不能妨礙了不是?”

  林玨一笑,很不為所動,“你家是姓賈的,我卻是姓林的,你家如何,再不會礙著我什麽事兒了。你這話倒是不能說服我。且賈家二房還有蘭兒呢,他是長子長孫,自小聰明伶俐,有他在,家業足可支撐了。”

  賈環已是急出一頭的汗來,猛地靈光一閃,“蘭兒,蘭兒到底是小輩兒呢,恐將來難以壓服住家裏,我這做叔叔的,總能幫扶一二。”

  林玨笑問:“你是說不出這話的,是誰教你說的?”

  賈環也豁出去了,“是姐姐教的。”

  林玨又問,“你怎的不自己去求了你老爺,他若知道你這般上進,恐都樂壞了,別說一封薦書,便是十張八張的,他都能給你弄來。”

  賈環喏喏道:“姐姐說,老爺倒是希圖我們長進,可到底還有老太太太太看著呢。寶玉如今名聲壞了,他又不愛這些經濟章,便是他有這舉人的功名,怕也不稀罕去考呢。隻老太太太太卻未必這樣想的。她們隻會覺得,寶玉竟被個小小的庶子壓了一頭去,恐會使些段,怕到時老爺尚且不知道怎麽回事呢,我這輩子的前途都跟著毀了。”

  林玨道:“你姐姐倒是看得明白。隻便是我去要這薦書,老太太太太那邊恐也會知曉,屆時有些段,你也是防不勝防的。”

  既已都說了,賈環便也不藏著掖著的,索性直接將探春的話說了,“姐姐想讓我問一問林表哥,能不能先瞞著老爺是給我要的,隻待報上去的時候,咱們自己來填上名字?”

  林玨瞧他這副樣子,倒是生出了幾分提拔的心思。如探春所言,賈家便是塊兒撕不掉的狗皮膏藥。隻要賈家在一日,便是他林玨的外祖家,這是怎麽都撕擼不開的。便是賈家落魄些,求到他頭上來,他也不能不管。難道自己生來便是要養活那惡心的一大家子的?

  賈蘭倒是個好的,可他輩分小,有孝道壓著,恐難壓服賈家諸人。賈環卻不同,他與寶玉同輩,將來倒是可以壓服住賈寶玉的。且那探春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不過是囿於身份才百般討好王夫人。若是賈環有了出息,她有了依仗,降住失了宮貴妃依仗,又失了王家幫扶的王夫人不在話下。

  “這事兒你便不必惦記了,既然跟著蘭兒一起過來了,便也住他那院子裏,你們一道專心讀書上進,我這做人表哥表叔的也盼著你們好呢。”

  賈環一聽這話,便知林玨是應下了,忙忙地又是幾個頭磕了下去。林玨被他這“砰砰”的磕頭聲震得腦仁兒疼,“行了行了,趕緊去吧。”

  賈環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林玨忙叫下人領了他去賈蘭那處院子,算是眼不見為淨的。

  馮氏自後邊兒出來,抿著嘴樂道:“這個環爺倒是個實誠人,也是個知上進的。”

  林玨也樂,“上不上進不知道,運道好卻是真的。”

  想到剛才賈環說的自己這一帆順遂的科考之路,夫妻倆俱都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林玨道:“他們來了倒是耽擱了,你不是說要去打馬球麽,怎的沒換了衣裳?”馮氏以往出去都是換了男裝的,尤其這打馬球本就是要上馬的,女裝哪裏方便,都是有專門的騎裝的。

  馮氏道:“去不了了,穆家那邊遞了信兒來,說是東安郡王妃身子不適,叫薛大妹妹去侍疾呢,穆大人陪著薛大妹妹一塊兒過去了。”

  林玨道:“她這哪是要人侍疾呢,那老太太身子好著呢,不過是見不得穆安兩口子出府單過兒媳婦太自在了,這才想著磋磨人呢。”

  馮氏笑道:“薛大妹妹哪裏有不知道的呢,不過東安郡王妃本就不是個惡毒性子,婆媳天敵,見不得穆大人娶了媳婦忘了娘罷了。放心,有穆大人護著,薛大妹妹再是吃不著虧的。且薛大妹妹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王妃如今以為自己壓製住了媳婦,不過是薛大妹妹讓著她呢,那畢竟是長輩呢。”

  林玨便也跟著樂,“既然出不去了,那便改日再約吧,隻咱倆出去也沒什麽意思。”

  馮氏點頭應是,兩人又說起賈蘭賈環那院子裏的安置來。待晚些用飯,賈蘭賈環又見了馮氏和黛玉,一家子一起用了頓飯,之後便一直在自己那院子裏的小廚房用了。馮氏是個細心的,賈蘭賈環那院子一應事務都是極妥當的,李紈聽賈蘭回去說了,和探春兩個越發感激不提。

  京五品以上官員勳爵不知凡幾,若是家家子侄全都能參加恩科,哪裏有那麽多地方安置。隻這恩科畢竟是進士試,若想參加,首先便得先有了舉人的功名,這便卡下去一批隻知溜貓逗狗的紈絝子弟。如王夫人所想的那般,若是連個舉人都可隨意買到,豈不是襯得這讀書人忒不值錢了。

  隻是如此,亦有名額限製的。如王子騰這般的一品大員,賈赦一般的一等將軍,能拿到五個名額。到了二品便是四個,以此類推,五品官身便隻有一個名額了。哪個人也不是單蹦出來的,身後家族龐大,子侄眾多,多都來參加,亦不是凡幾了。

  賈政隻是一個五品的工部員外郎,他便隻拿到了一個名額,家又隻賈蘭一個有舉人功名的,賈政都不必想,直接給了賈蘭。探春聞聽這事兒,立刻給還在林家讀書的賈環去了信兒,叫他回來一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大老爺那邊要一個。隻她沒等回賈環,卻是馮氏給她遞了口信兒,叫她不必操心,說賈環在府上一切都好,正在陪著蘭哥兒用功讀書。這眼瞅著恩科便要到了,就不回來了。

  探春一聽,便明白這是叫自己放心的意思,隻到底心下沒底,可也不敢多有動作,隻能強自鎮定下來。

  又過了兩日,林黛玉下了帖子過來,請探春惜春姐妹過去賞花。賈母哪裏有不樂意的,忙便叫她們過去了。又有李紈惦記著賈蘭,隻她寡居之人不好上門,便有王熙鳳跟著一起過來了。姑嫂幾個過來一看,迎春竟也在,正同林家嫂子馮氏說話,俱都驚喜。

  原來,馮氏之前聽林玨回來說了迎春遭遇,心下也頗感同情這位二表妹。既然下帖子請了賈家姐妹,又聽說王熙鳳也跟著一道過來,馮氏便做主叫黛玉把迎春一起請了來。那孫紹祖一瞧這帖子竟是林家太太親下的,哪裏敢耽擱,第二日一大早便套了馬車親將了迎春送來,因而她到的竟比賈家幾人還早些。

  迎春著一身青碧色的衣裳,梳著婦人常見的發髻,隻淡淡描了個眉毛,兩頰允了些胭脂,瞧著氣色好了許多。她發上簪了隻金釵,額上戴著金絲線秀吉祥如意紋的抹額,耳戴珍珠耳墜兒,兩隻細骨伶仃的腕子上配著白玉鐲子,雖不多華貴,可卻也有了幾分當家太太的貴氣。

  幾人相見也是驚喜,敘了會兒話,馮氏便推說去預備飯食出去了,黛玉亦有幾首詩同探春惜春姐妹兩個鑒賞鑒賞,便留了王熙鳳迎春姑嫂兩個說話。

  也不必多問,王熙鳳隻瞧著迎春這通身的氣度便知她如今過得尚算不錯了。

  惜春與黛玉素日要好,她是個嘴嚴的,多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黛玉同探春說話,便也沒避著她。

  探春得知林玨竟然將自己裏的名額給了賈環,十分感動,忙向黛玉福身道謝。黛玉拉住探春,笑道:“姐姐這是作甚,咱們兩家可是再實在不過的親戚呢,林家可還有誰呢,平白得了個名額,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探春卻知,雖林玨是姐弟兩個,可卻還有林家大嫂子馮氏呢,馮家那頭雖走的是武職,且自家亦有名額,可誰會嫌名額多了燙不成?如今她聽到的消息,大老爺那邊由寧國府的珍大哥哥牽線,一個名額作價萬兩白銀,已賣得差不多了。否則她也不會急著叫賈環回家商量,甚至做好了叫自家老爺知道的打算。

  惜春卻是麵上微紅,她是寧府那邊出來的,寧府那邊因著賈珍有品威烈將軍的爵位,也得了個名額的。又有賈蓉雖是捐了個五品龍禁尉的虛職,可也是有官身的,裏亦握著一個名額的。

  如此一算來,賈家隻榮寧二府便握住了十二個名額。二府之內的嫡係可才幾個人呢,隻賈蘭一個有舉人出身的,賈政自然是將名額給了他的。賈環這個,實在是沒有人知曉,否則怎麽也該有他一個的。探春不過也是出於謹慎考量,才沒敢叫賈環露了底兒,迂回著尋到了林玨這邊。

  賈赦這般做親大伯的探春都不敢指望,何況寧府那邊又差了一層的。探春一望便知惜春的心思,忙將事情同她細細解釋了一番,惜春方才放下了這一樁心事。

  探春倒是有心思去瞧瞧賈環有沒有淘氣的,又怕耽誤了他讀書,便悄悄將自己給賈環做的鞋給了黛玉,托林家人幫忙轉送。探春苦笑道:“先時我給寶玉做了一雙鞋,他哭著喊著要的,我不給他做,還給我擺臉色。如今他要奔前程做大官了,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瞧上我這藝了。”

  黛玉便勸她,“環兒不是那樣人,你是他親姐姐,他隻有親你近你的,哪裏會嫌了你呢。”

  索性也沒外人,探春便拉著二人的,道:“不怕妹妹們笑話,你們也知道,我出身不好,姨娘又是那樣的性子,我再不敢沾她的邊兒了。隻環兒同寶玉,在我心裏是一樣兒的。隻是環兒不喜我勸導他,素來不沾我的邊兒。他是我親弟弟,我才管他呢,旁的哪裏輪到我管呢,便是同寶玉要好,他的事也輪不上我多嘴多舌呢。他隻瞧見我同寶玉好,奉承二太太,哪裏知道我的苦呢。”

  黛玉瞧她說得淒惶,便是惜春聽了這話都難免麵露愁緒,心下便有幾分可憐她,勸道:“他還小呢,如今也知道上進了,在哥哥那裏說話,也是一口一個姐姐說這姐姐說那的,可見是記著你的好呢。”

  探春笑道:“果然麽?倒是不枉費我一番苦心了。”

  惜春一旁道:“林姐姐有林表哥疼著,姐姐也有親弟弟,倒是我,有個大哥哥同沒有一樣,倒是叫我羨慕得緊。”

  林黛玉便道:“這話說的,難道你沒有我和姐姐這兩個親姐姐麽?我們難道是外人?”

  惜春便笑道:“自然不算的,我恨不能自己是林姐姐嫡親的妹妹呢,也跟著林姐姐住在林家,住一輩子才好呢。”

  探春便點她額頭,“又說這樣的傻話。”人便笑作一團。

  晌午用過飯食,王熙鳳去瞧了眼賈蘭,叮囑了幾句李紈的囑托,見到賈環,難免教訓了兩句,“如今蘭哥兒在這邊讀書十分辛苦,你莫要跟著瞎胡鬧,若是耽誤了蘭哥兒,仔細你這身皮。趙姨娘如今身子剛有了起色,你便跑了出來,若不是有蘭哥兒給你求情,你老爺那裏豈有你的好果子吃?”

  賈環素來怕王熙鳳,忙作揖告饒,又有賈蘭一邊給求情,“我獨自在這邊若有個不趁的,實在不好打攪表叔表嬸。如今蘭叔在這裏,我要用個什麽,他也好出去幫我張羅著,倒也便宜。”

  王熙鳳這才不說什麽,又叮囑了幾句,方離開。她畢竟如今管著賈家,不好像這些姑娘家一般說出來小住幾日便能住幾日的,見過了賈蘭,又同馮氏好一番道謝,便先行回府了。

  馮氏送她出門,笑道:“我們府上老爺日日出去當差,隻我和妹妹獨自在家,也是無聊。如今兩位妹妹來了,我便多留她們住幾日了,待過些日子,我親送了她們回去,也好給老太太請安。”

  王熙鳳便忙笑應了。

  王熙鳳走後不久,孫家的馬車也來了,因著林玨不在,馮氏不方便接待孫紹祖,便打發了元寶與他交代了幾句,想留迎春再住一日。孫紹祖卻道,如今家裏都是太太管著,一日都是離她不得的,且家裏諸事繁雜,他一個爺們哪裏懂得這些。

  馮氏便知不能留迎春了,問了迎春的意思,迎春笑道:“今日能出來鬆散一日,已是不易,既然家裏老爺來接了,我便先回去了。日後嫂子想我了,再接我過來便是了,咱們離得也不遠,也不差這一天半日的。”

  探春惜春自也有許多不舍,卻是迎春淡淡笑道:“不必做這般離別之態,有表哥表嫂疼我,我的日子便是舒坦日子了。哪一日沒有指靠了,可也是各人的緣法呢,很不必強求。”

  探春曉得她的意思,便拉了拉惜春,同迎春福身道別。馮氏見她麵上並無勉強,這才送了她出去。

  迎春走後,惜春到底是又哭了一場,哭的累了,被黛玉哄著去床上睡去了。

  黛玉與探春坐在桌旁低聲說話。

  探春低歎一聲,“家裏爺們兒不爭氣,帶累了外嫁的姑娘,幸虧有林表哥出相助,否則,怕是二姐姐這條命都要交代在那孫家裏了。”

  黛玉亦是唏噓,替自家哥哥辯白了兩句,“原就是自家姐妹,再沒有看著她遭罪的道理,哥哥往日不大管府裏的事兒,也是怕伸得太長了,倒惹得府裏不樂意。這回也是外祖母托到了哥哥身上,哥哥才敢出頭管上一管的,隻是沒想到二姐姐在孫家竟然過得那般淒慘。”歎了口氣,“再是沒想到的。哥哥也後悔往日間沒大理會這些呢,好懸害了二姐姐性命。”

  探春忙道:“這與林表哥什麽相幹呢,原就是賈家的家事。若不是……哪裏好煩勞林表哥來管這些醃臢事呢,沒的煩累了表哥表嫂。”

  二人也不過一番唏噓罷了。如今林玨已經替迎春出了這頭,那孫紹祖最是個勢力的,隻要林家一日不倒,便是賈家沒落了,他也不敢再生惡念了。若是迎春自己能爭些氣,無論孫紹祖在外如何胡鬧,便是養了一屋子的小妖精,她當家主母的地位是改變不了的,亦能叫自己過得舒心。

  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舒不舒心的,難道要靠別人給麽?迎春如今倒似有些想開了。

  林家如何招待賈家姐妹的事暫不說,卻說薛蟠那邊,卻又被一個劈天大雷驚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