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說好的皇夫呢?說好的太師呢?說好的禦史呢?更過分的是,我那密探的牌子呢?不單都給我弄沒了,還放驚雷嚇我,放我家黑子出來曉不曉得咩,伐開心→_→

  薛蟠問道:“果真麽?”

  薛蝌答:“這還能有假?如今治國公府那邊已經將馬姑姑接回去了呢。倒是駒兒,因怕耽誤了他考試,被馬姑姑送去了先生的府上暫住著。原說要送來咱家的,隻施先生說我每日去翰林院忙,你又不在家裏,沒的給太太添麻煩,正好他平日閑暇較多,正好可以指導指導,便接了去。”

  薛蟠笑,嘖嘖兩聲:“我的天哪,這可真是……我原就瞧出施先生對馬姑姑有意思了,偏他還死活不承認的。如今老光棍這是想開了,預備老樹開花了?”

  薛蝌頗為無奈,此時難道是八卦自家先生內宅之事的時候?

  “說馬姑姑呢。”

  薛蟠又樂,“哦,對,馬姑姑。馬姑姑怎麽了?”

  薛蝌越發無奈了,“她是治國公家的庶出三房的孫女這事,如今馬姑姑被治國公家的長房,如今*屏蔽的關鍵字*了爵位的老太太接回去了。”

  薛蟠實在不能弄明白這些個勳爵之家的嫡係旁支的事,薛蝌說了,他也不大明白。薛蝌隻好解釋道:“先*屏蔽的關鍵字*爺去後,國公*屏蔽的關鍵字*不久便跟著去了,嫡出的長房襲了爵位。因著老國公老國公*屏蔽的關鍵字*都沒了,便分了家。咱家馬姑姑,便是這庶出三房的孫女兒,同如今襲爵的三品威遠將軍馬尚大人乃是堂兄妹。”

  薛蟠覺著這治國公馬家有些耳熟啊,薛蝌便提醒他,“史侯府上的史大姑娘,閨名喚作湘雲的,便是許給了二房嫡次孫叫馬清的。他有舉人的功名,這次恩科或會下場一試。”

  薛蟠道:“哎喲,竟是咱家駒兒的競爭對手了。算來,他倆也該是表兄弟了?”

  薛蝌應是,薛蟠反應過來,“馬姑姑先時嫁的是金陵王家,不過是鄉紳地主之流,乃是王姑父自己爭氣,考了個功名。聽馬姑姑說,是王家姑父犯了事,才連累了一家。咱們也都知道的,是王家主支惱怒王姑父帶累了一家,才將馬姑姑母子趕了出來。馬姑姑這才尋了咱家的差事。”

  薛蝌道:“正是呢,且馬姑姑亦提過出身馬家,隻卻是旁支,少小有幸跟著主支的老*屏蔽的關鍵字*學過幾日規矩,倒沒說過其父是老國公的庶出三子。”

  一聽薛蝌這般說,薛蟠忽地想起,“我記著馬姑姑還提到她母家與穆家有些個遠親呢,這倒真是巧了。有空你去問問穆安,叫他幫忙查查,看看關係近不近,也能拉拔駒兒一把呢。”

  兄弟倆說了一會兒,到底不清楚究竟如何,索性馬姑姑自來有主意,若是有為難,自會尋薛家相助,如今並沒這個意思,他們在這裏也是瞎合計。

  晚些黑子回來,留了薛蝌用飯,用過飯,薛蟠便將人打發回去,“難得休沐,多陪陪*屏蔽的關鍵字*孩子方是正理兒。你學學人家林玨,舉凡休沐了便帶著他那媳婦出去玩耍,今日遊湖明日郊遊後日爬山大後日打馬球的,小夫妻倆多麽和睦。你可別學那些老夫子老學究們,偏生擺弄那些個規矩禮儀的,把個好好的媳婦鎮日圈在家裏,指望著人家給你洗衣做飯侍弄孩子還得給你治理通房妾室呢,人家也是爹生娘養的,難道是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來還債的?”

  薛蝌被他哥說得麵紅耳赤,當下爭辯道:“什麽通房小妾的,大哥莫聽寶琴胡說,我不過是問一問許氏身邊的丫頭些事罷了,怎的到了你們嘴裏,倒成了我要納妾了,真真是…… 且不說咱家早便有規矩,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呢,如今我倆才幾歲呢,兒子都有兩個了,我哪裏會生出這些個念頭來。”

  薛蟠哼了一聲道:“算你是個明白的,你在外邊兒掙前程確實辛苦,可家裏婦人在內宅也不是閑著的。每日間管家理事,人情往來,孝敬長輩,教養子女的,多少事兒呢。咱們不說幫忙,可也該體諒著,別叫她們不如意才是。我知你不是個耽於女色的,可男人麽,也就下半身這點兒事,舒爽隻是一時的,一輩子心裏哽著塊兒骨頭不上不下的,才叫難受呢。”

  見薛蝌麵露羞慚之色,薛蟠動之以情道:“咱倆都是有姐妹的人,你將來也會有女兒,難道她們嫁了人咱們樂意姑爺左一個右一個往房裏添人麽?你放老實些,弟妹是個賢惠的,別人家不管如何,咱家也不是那樣的人家。且咱們家裏嫁女孩兒,我還得叫男方保證不到四十不納妾,屋裏便是連通房都不能留呢。咱家不自己做到了,如何給家裏姑爺們立規矩呢?”

  薛蝌越發羞愧,再三道:“真沒什麽的,就說了兩句話,碰我都沒碰她的。回頭兒我就叫許氏把人打發了出去,這樣人我是再不敢留的。”

  薛蟠道:“她一個小丫頭,跟著主母日久,瞧見你風姿偉儀的,難免動了些不該動的心思,這原是她的錯處,沒什麽,打發了出去便是了。旁人如何起心思咱們是再管不著的,隻你這裏不能動不該動的心思,回去便把丫頭們都叫了一起去說清楚,往後凡是生出陰私心思的,通通發賣了,家裏是再不能留的。”

  薛蝌喏喏地點頭應了。

  薛蟠又問:“我記著母親那裏有個叫香菱的丫頭是不?你回去告訴母親一聲,她父親的蹤跡我已約莫尋到了,叫母親莫要她再做那些雜活兒了。待尋到了人,隻管把身契預備好了,一並交給她父親叫領走,也算全了這件事兒。”

  薛蝌本是過來探望哥哥的,不想卻被訓斥了一通,蔫頭耷腦地便要走。薛蟠見他這模樣,忙囑咐他:“回去可別同母親告狀,說我又罵你了。”

  薛蝌臉上羞惱道:“我才不會。”

  薛蟠便嘿嘿笑著,道:“我這兒有今春新貢的好茶,知道你愛這個,特意給你留的,要不要?”

  薛蝌滿是哀怨地看了他哥一眼,自然是要的。

  訓斥完自家弟弟,薛蟠甚覺神清氣爽。

  晚間,林玨與穆安又來了一回,說了不少京中趣事,薛蟠又跟著樂嗬了一場。

  睡下後,黑子摸了把薛蟠才將養出的肉,摸著倒是不那麽硌手了,心下滿意,笑道:“看你一天無聊得很,又不愛出去,不如叫一個戲班來給你唱戲解悶兒吧。”

  薛蟠不要,“看戲要人多才熱鬧呢,隻同你一起看,有什麽意思?”

  黑子便又道:“那不如搬回薛家,起碼還有母親和弟妹在呢,一起可也熱鬧。”

  薛蟠遲疑道:“還是別了吧,咱們若是回去了,蝌兒媳婦住的難免不自在,她若回去了,瓦罐兒要不要跟回去呢,母親如今就這麽點兒念想了。蝌兒媳婦住在家裏,還能幫著管家理事,母親隻管含飴弄孫,咱倆回去了,母親瞧見咱倆,又看見瓦罐兒,心裏豈不難受?”

  黑子想想也是,何況日後薛蟠是要隨自己入宮的,總不能常回薛家。

  “林玨幾個約了下個休沐一同去打馬球,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薛蟠抬了抬眉毛,“這個很可以。”於是約了下個休沐一同去打馬球。

  薛蟠出動,排場照比九王爺還要大,九王爺跟著,也不過就是個打雜做些零活兒的。如,剝個桔子,喂塊兒金絲糕,遞盞茶水,間或還要給擦擦手,抹抹嘴。抱著上車下車,遮陽打扇,不一而足。

  薛蟠出動的陣仗,便是親王儀仗都要跟著,其中不乏諸多手腳厲害的高手在。這時候麵上雖瞧著平靜,到底已經涉及到皇位之爭,其實並不太平。

  既是打馬球,自然還是人多熱鬧些。如薛家,薛蟠不說,薛蝌帶著許氏,穆安帶著寶釵;林家,隻林玨領著馮氏,馮紫英便也來湊趣,算作馮氏娘家人,歸於林家;梅家隻梅二寶琴兩口子來了,他們已經分出去單過了,除初一十五回去請安外,倒是極為悠閑的。薛蟠身子不好,是不能上場的,黑子自然便也不下場。

  先是開了一場比賽,梅二兩口子不大會,便也未下場,許氏亦是跟著薛蝌第一次來,便同寶琴一起坐在場外看熱鬧。

  於是薛家這邊出的便是穆安領著寶釵薛蝌姐弟,林家那邊則是林玨領著馮氏和馮紫英兄妹,又各自選了幾個素日也跟著一起玩過的身手矯健的丫頭。

  薛蟠難得看到這般激烈的比賽,樂瘋了,一會兒給薛家加油,一會兒又叛變到了對家陣營中,惹得寶琴急道:“大哥哥,你怎的去給林哥哥加油了,眼瞅著咱家都要輸了!”

  薛蟠便改邪歸正,又給薛家加油了。梅二看的可樂,便也不裝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了,學著自家大舅哥的模樣,跟著喊加油。

  一場結束,到底是林家棋差一招,輸給了薛家。林玨下了場,接過婢女遞過來的方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指著薛蟠罵道:“都是你,害我分心了。”

  薛蟠大樂,“輸了便是輸了,快快把彩頭拿來,說那麽多,難道是輸不起了。”

  林玨啐他一口,“呸,爺是那等輸不起的人麽?”便喚了薛蟠身邊的婢女來,解下腰間配的一塊兒雙魚佩來,“快給你家爺送去,個眼皮子淺的,巴巴的等著爺的玉佩呢。”

  薛蟠接過婢女送上來的玉佩,放在手裏掂量掂量,“個沒見識的,爺家裏比這好的玉佩好有一庫呢,能瞧上你這個?”嘖嘖兩聲,“不過嘛,這可是你輸給我薛家的證據,我可得留好了,日後子子孫孫地傳下去,還得叫他們都知道這玉佩的來曆,定要你大大的長一回臉呢。”

  林玨聞言氣得眼角兒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