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叫薛蟠,我最近認識了一個美男子,他叫穆安。你們覺得我能不能把我眼已瞎的妹妹介紹給他,我覺得他長得挺像我妹夫的(臉紅)。

  柳湘蓮離開後,薛蟠便有些沒精打采起來。賈府的事隻作為調劑罷了,畢竟他一個男人,實在對東家長西家短的沒甚興致,隻當聽個樂罷了。

  不過因著薛蝌已經定親,待將來成親了,還與嬸母一家住在一處有些不成樣子,薛母便做主將附近不遠處的一家進的宅子買了下來。

  薛家大堂伯自是有銀子留下的,且還是為數不少的銀子,俱都在兄妹倆的。原這宅子是薛蝌要買下的,不過薛母說了,兄妹倆也沒旁個長輩了,隻她這一個嬸母,這宅子便算是做嬸母的送給他的。待日後寶琴成親時,她這裏自還有一份陪嫁的。

  薛蝌知道薛家不差這個,便也欣然收下了。薛母笑道:“我原是想著咱家也隻你大哥哥和寶釵兩個,你家裏也隻你兄妹二人,不欲讓你們分開另過。隻將來新媳婦進了門,旁個不說,難道還要多我這麽個嬸婆婆伺候,倒叫她不自在了。”

  薛蝌忙道:“嬸母同我們自己的母親都是一樣的,難道竟不叫我們孝敬了麽?”

  薛母越發地笑起來,“哪裏就不叫你們孝順了呢,隻是不必立規矩罷了。別說將來你們小兩口,便是日後蟠兒的媳婦進了門,我也是不許她立規矩的。”

  薛蝌鬆了口氣,笑道:“嬸母可是嚇壞我了。”

  不過薛母又道:“你這宅子是留著成親的宅子,日後自有你和你媳婦住進去過日子,寶琴卻還是要留在我這邊的。左了也不遠,幾步路的事兒,將來寶琴自還是從你們那邊發嫁的,我隻趁她未出嫁前,留她在我這邊和寶釵作伴,陪一陪我這老婆子,你可願意?”

  薛蝌笑道:“嬸母說得哪裏話,寶琴有您教養著,我再沒有不願意的。”

  薛母這般自也是為了寶琴好,他們這般失怙失恃的女孩兒,將來出嫁了總會有婆家挑揀無人教養,薛母是親嬸母,有她教養著,自少了許多說嘴。

  說過這事後,薛母便道:“如今宅子已經置辦好了,你別忘了去你嶽家那頭兒說一聲,想他家也要先來丈量房屋尺寸,一些大的擺件該是要提前做一些的。”

  薛母又說了些成親預備的事宜,薛蝌俱都一一應了。

  因著距離定下的日子還有將將一年時間呢,薛家這邊許多都還是不急的。隻是宅子是新買的,東西雖都是現成的,可還是有不少地方需要重新修繕。因著是小兩口住的,自然以他們覺得舒適為主,薛蝌便越發往許家跑得勤了,且還是打著商量正事兒的名義,看得許家的幾個大舅子們都覺得拳頭癢癢的,隻不過懼於自家老娘和妹妹的淫威,不敢動罷了。

  便是黑子都忍不住感慨,“瞧著蝌弟多老實的人哪,不想在娶媳婦這事兒上竟比別人都多長了兩個心眼兒。別說老丈人和丈母娘,瞅女婿越瞅越合眼,便是幾個大舅子,都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薛蟠便斜他,“聽著意思,你倒是還挺羨慕的。”

  黑子忙摟著他笑,“我就樂意被媳婦治的服服帖帖的。”

  薛蟠掐他,“誰是媳婦?誰是媳婦?”

  黑子討饒道:“我是,我是還不行麽。”

  薛蟠哼哼兩聲這才不掐他了。黑子心內暗道,便是有個懼內的名頭也無甚大礙,有內可懼才是好的。也怪道薛蝌跑許家跑得那般殷勤呢。

  第二日休沐,兩人頭一晚便折騰得有些狠了,起得也晚了些。這日有黑子的同僚宴請,黑子便帶著薛蟠同去了。左了就是些吃吃喝喝的事,不少人都會攜一二好友同往的,算是個增加彼此人脈的會。

  黑子往日是不大參與的這些的,不過這次是頂頭上司生辰宴請,他若不去便實在是有些不給麵子了。

  兩人到時,已是有不少人了,便隨意尋了個空位坐了。他才一落座,便有不少同僚過來打招呼。畢竟如黑子這般深受帝王寵信,不到一年間便自二等侍衛擢升至一等侍衛,專司護衛聖駕的,實在是前途一片光明,交好他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誰也不會那般不開眼。

  不一時,人到的差不多了,陳也俊方才過來,這時圍在黑子身旁的人才散了。薛蟠悄聲與他道:“你還真是受歡迎呢。”

  黑子悄悄捏了捏他的,隻笑笑。方才這些人同他說話時,把薛蟠直接擠到了一邊,待人散了,薛蟠才又回來。

  眾人同陳也俊這個侍衛統領行了禮,賀了生辰,陳也俊素來和氣,便笑道:“今日設宴,原就是同大家一同樂一樂的,很不必拘謹,自去說話吧。”

  大家便又兩兩地說起話來,不時有人拿著酒杯同陳也俊敬酒的,陳也俊也同身旁之人不時耳語兩句,像是同他介紹在座諸人。黑子也不去湊那個熱鬧,隻同薛蟠說話。又有人也拿了酒來同黑子說話的,隻叫他兩句話打發了,漸漸的大家便也有了眼色,不來打攪他。

  黑子同薛蟠說了會兒話,便見陳也俊帶著一直跟在他身側的俊美青年走了過來。黑子便站起身同他見禮,卻按著薛蟠,沒叫他起身。薛蟠也樂得自在,裝作沒看見他們,捏著一塊兒糕看向旁處,耳朵卻是支棱著。

  他腐眼看人基,尤其是這個時代對斷袖之事上甚是開放,隻要不影響娶妻生子繁衍後代,你便是成日間與男子廝混,都沒人說什麽的。如梅湘棋那般的畢竟少數,當然,黑子同薛蟠這般的就更少了。

  因而薛蟠瞧著攜而來的陳也俊和那俊美青年時,心裏便暗戳戳地有了些小想法,打算就近看八卦。

  別人不知曉黑子的真實身份,陳也俊卻是清楚的,因在外邊,便也受了黑子的禮,隻是黑子方才同薛蟠的小動作,他便隻當做沒看見罷了。

  他攜著那人近前,便笑著同黑子介紹道:“這是穆安,我母家那邊的表弟,東安郡王家的二公子。薛老弟想是沒見過他的,他先時一直在軍供職,因王妃一直惦念他,便到聖上麵前求了恩典,讓他回京,現在京營節度使麾下任一下官。”

  又對穆安道:“這便是我常同你提的薛兄弟了。”

  那穆安受過陳也俊的暗示,心內有了計較,這時便拱道:“早便聽表兄提起薛兄弟,隻是一直無緣得見,如今我也回了京,咱們兄弟日後多親香親香才是正經。”見薛蟠一直偷瞄自己,便也對著他點了點頭。

  薛蟠偷瞧人家被抓包,竟也沒不好意思,反是大大方方地對他漏齒一笑,惹得穆安心下一動,暗道:這卻是個妙人,隻不知與薛謙是個什麽關係,方才瞧見二人形容舉止,說是兄弟卻有些過於親昵了。

  他不好深想,隨即移開視線,笑對黑子道:“我如今忝為京營節度使麾下步軍副統領,正管著京日常巡視,執掌治安。聽聞薛兄弟家在京亦有幾間鋪子,改日有時間倒可告知我,我也讓兄弟們巡視時多關照一二。”

  這倒算是一個大人情了,畢竟這京城可是“掉下塊兒磚頭都能砸死一兩個皇親國戚的地方”,若想立足,總要有些依傍。如薛家,掛著皇商的招牌,又有王子騰在,這便是他家的依仗。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總有那等不開眼的人,他卻不好拿這些個小事兒去找王子騰做主,再深的情誼也有用光的時候。

  薛家的鋪子雖也有些個地痞流氓的來尋隙滋事,到底薛家都是打點過的,每月該給的黑白兩道兒的孝敬都是不差的,這才沒什麽太惡心人的事發生。

  雖如此,若果真有巡營衛的人照應著,那便會少了許多麻煩。他們開門做生意,求得便是一個和氣生財。該給他孝敬他一分不少的給,但不該出現的惡心事兒還是能少一分是一分。

  薛蟠一聽,立馬便跳了起來,抓起穆安的便緊緊握住,“哎呀呀,這是穆大兄弟吧,我可是早便聽說過你的大名呢,實在是久仰久仰。我是薛謙的親弟弟,以後還望你多多關照了。”

  說著便喚了下人拿了墨紙硯過來,催促黑子把自家京的幾間鋪子名都寫了下來,抖了抖,確認幹了後,便塞到穆安裏,笑得一臉諂媚,“往後便多仰仗穆大兄弟了。”

  穆安哭笑不得,好在這薛大爺還知道把紙上的墨跡吹幹呢,他還一直防著這薛大爺太過激動了,直接連墨汁都塞進他懷裏呢。

  黑子無奈地笑笑,拱對二人道:“見笑了見笑了。”到底也囑咐了一句,“有勞穆兄弟了。”

  穆安忙便道:“好說,好說。”又讚道:“薛大爺是難得真性情之人。”

  薛蟠便越發得意了。

  陳也俊見二人說得差不多了,便低聲對黑子道:“薛兄弟難得過來,家父家母在內院,想著見薛兄弟一麵,你看?”

  畢竟是舅舅舅媽,黑子便道:“那便煩請你派人照應著蟠兒這裏一些。”

  陳也俊忙應下。

  黑子又低聲同薛蟠交代了幾句,便同陳也俊一同去了。

  穆安卻是留了下來,直接入了薛蟠這一席,同他說起話來。薛蟠卻不討厭這人,一來穆安長相俊美,瞧著便覺賞心悅目,再來方才他都表現得那般粗俗了,這穆安反讚他真性情,他便越發覺著可以做朋友了。難得有一個能夠透過他粗俗的表象看到他內裏高尚人格的人,怎能不相交一二呢?

  這邊廂相談甚歡,那邊黑子很快便入了內院,見到了陳家老爺太太。

  黑子的外祖父外祖母在其母大陳後病故後,便難忍悲痛相繼過世了,如今陳家當家的便是黑子的舅舅舅母。又因現今在位的皇帝,也是黑子的嫡親皇兄娶的是自己的嫡親表妹,也就是小陳後,因而黑子的舅舅便由原來的國舅,榮升了國丈。

  陳家的榮耀俱是來自於皇家,因而現今的陳國丈便待黑子這個外甥越發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