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季聽醒來的時候發現阿簡不見了, 第一反應就是扶雲抱走了,結果叫來扶雲問了,才意識到阿簡丟了。

  她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立刻叫了褚宴來:“搜山, 立刻搜山!”

  “是!”褚宴眉頭擰緊,轉身就要走。

  牧與之急忙攔下他:“殿下, 申屠川他們還沒走,若我們為找阿簡鬧出大動靜, 怕是他們會起疑。”

  “顧不上這些了, 後山有許多小溪, 阿簡若是跑去那邊……”季聽手指都在顫抖, 剩下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牧與之被她提醒才想起這種可能,當即什麽都顧不上了, 叫著褚宴便準備去搜,結果還未出門,一個小和尚就跑了過來:“殿下,你們是找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嗎?”

  “對, 你見過?”季聽忙問。

  小和尚點了點頭:“他在前院呢。”

  前院也是相對清淨的地方,和後山這邊的廂房相連接。季聽聞言忙朝前院跑去,一衝進去便聽到一陣孩童清脆的笑聲, 她猛地鬆一口氣, 但在看到院中的場景時,又一時間愣住了。

  隻見身著絳紫色官服的高大男人, 此刻正眉眼溫和的扛著小家夥在院子裏轉悠, 小家夥原先從未這樣玩過, 一時間都笑瘋了。

  “殿下!”扶雲帶人匆忙追上來。

  申屠川聽到他的聲音後僵了一瞬,抬頭便看到了季聽, 於是眉眼間的溫和瞬間消散,又重新變回了清冷的申屠大人。

  扶雲等人看到申屠川,一時間也嚇傻了,站在季聽身後不敢出聲,倒是季聽淡定的走上前去,朝申屠川伸出雙手。

  申屠川眉眼微動,下一瞬肩上的孩子便掙紮起來:“娘、娘娘!”

  申屠川意識到孩子是在找她,而季聽伸手也是想接過孩子,他這才將孩子將肩膀上放下了,親自交到季聽手中。

  “這孩子,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了,不知道你娘都要急瘋了麽?”季聽嗔怪的拍著阿簡的後背,麵上一片鎮定,手心卻是不停的出汗。

  阿簡還沒到通事的時候,聞言隻是傻兮兮的對著季聽笑笑:“娘。”

  “他叫你什麽?”申屠川突然問。

  季聽看了他一眼,含笑道:“叫娘呢,這孩子年紀小,見個女人便這般叫。”

  她剛說完,扶雲便不動聲色的推了一下乳娘,乳娘立刻著急的跑了過去,一邊接過阿簡一邊朝季聽道謝:“多謝殿下多謝殿下,若非殿下幫奴婢找孩子,奴婢可真要不能活了。”

  “你該謝謝這位申屠大人,是他幫你照料阿簡。”季聽緩緩道。

  乳娘立刻朝申屠川跪下:“奴婢多謝申屠大人。”

  “起來吧,”申屠川淡淡說完,目光又落在阿簡軟嘟嘟的臉上,片刻之後又看了眼乳娘,“這是你的孩子?”

  “……回大人的話,是。”乳娘低眉斂目的回答。

  阿簡適時捧著乳娘的臉,乖乖的喚一聲:“鹵……娘,娘娘。”

  “阿簡乖,待會兒娘帶你去捉小魚。”乳娘忙打斷阿簡。

  阿簡立刻興奮了,在她懷裏動來動去:“魚!魚!”

  乳娘見他不再糾結於稱呼,頓時鬆了一口氣。

  申屠川聽到阿簡喚她什麽後,也收斂起了懷疑,隻是淡淡說一句:“此子極有靈性,假若好生培養,將來必是棟梁之才。”

  “多謝大人誇獎……殿下,申屠大人,小子頑劣,給二位添麻煩了,奴婢先帶他下去清理一番,再來向二位道謝。”乳娘說著就要告退。

  季聽總算開口了:“去吧,你也嚇壞了,回去歇著就是,不必在意那些禮節。”

  “多謝殿下。”乳娘說完便抱著阿簡離開了。

  阿簡找到了,季聽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了,她緩了一口氣,掃了申屠川一眼:“如此,本宮也走了,申屠大人繼續忙吧。”

  申屠川垂下眼眸,恭送她離開。

  季聽款款走了,回到廂房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所有人都遣退,然後關上門扒了阿簡的褲子,狠狠的抽了他一頓。

  這還是阿簡出生後第一次挨打,短暫的發懵之後便開始哭得聲嘶力竭,扶雲等人急得拍門,偏偏在季聽惱怒時,誰也不敢進門去攔,隻能在外頭好言相勸。

  季聽揍完孩子,忍著火氣問他:“以後還亂跑嗎?!”

  “娘娘抱。”阿簡哭得直打嗝,卻還是朝她伸出了手。

  季聽冷著臉不肯抱:“我問你,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亂跑?”

  “抱……”阿簡固執的朝她伸著手。

  季聽僵站在原地不動,直到阿簡上前抓住她的裙子,一邊抽泣一邊搖頭:“不跑,阿簡乖,不跑,娘娘抱嗚嗚嗚……”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這麽長的話,季聽也是心疼得要命,立刻將他抱在懷裏溫柔的講道理:“娘不是不讓你玩,隻是你這樣擅自跑出去,一旦被季聞的人發現,就會有生命危險。”

  她說著說著,又覺得阿簡什麽都不懂,她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幹脆也不吭聲了。

  南山一行因為阿簡的亂跑匆匆結束,他們從山上下來時,也遇到了同樣下山的申屠川。阿簡趴在窗子邊上,看到他後立刻伸出小肉手,一臉興奮的要去找他。

  申屠川唇角揚起一點笑意,不等他朝阿簡招手,馬車的簾子便緊緊關上了。

  “阿簡好像很喜歡申屠川,”扶雲有些發酸,“小沒良心的,我整日陪著你,也不你這般對我笑。”

  阿簡像是聽懂了一般,立刻對他露出討好的笑,扶雲這才滿意了。

  季聽的心情經曆過大起大落,此刻一點精神氣也沒有,隻是歪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扶雲等人知道她累了,便也沒有多打擾她。

  這一日之後,季聽兩三日都沒有出門,每天唯一要做的事便是陪著阿簡,她一直擔心在南山上自己下手太重,阿簡會記恨於她,事實證明她多想了,阿簡根本沒有記仇,還因為她整日陪著,一直心情不錯的樣子。

  季聽總算放下心來,待又一次將他哄睡著後,便叫扶雲準備馬車。

  “殿下去哪?”扶雲好奇。

  季聽看了他一眼:“許久沒去看皇上了,我進宮一趟。”

  扶雲一臉不解,不懂她為什麽突然想去看皇上,但他也沒有多問,隻是乖順的去準備了馬車。

  季聽很快便到了皇宮,到了季聞的寢宮之後,隻覺得裏頭的苦藥湯味更重了。

  “屋子裏這般悶,皇上怎麽不叫人開窗通通風?”季聽蹙眉問。

  季聞咳了幾聲,有氣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太醫說了,朕這身子不能見風。”

  季聽頓了頓:“那還是關著吧,萬事小心為好。”

  季聞不置可否,隻是問一句:“皇姐今日怎麽有空來了?”

  “臣惦記皇上的身子,便過來看看。”季聽在床邊坐下。

  季聞輕嗤一聲:“皇姐前兩日還在南山遊玩,朕怎麽看不出你有多惦記朕?”

  “自然是惦記的,臣前些日子去南山,便是為了給皇上祈福。”季聽溫和道。

  季聞掃了她一眼:“真的?”

  “臣騙皇上做什麽。”季聽含笑說了一句。

  季聞沒將她的話當回事,隻是隨意的閑聊:“聽說你那日還丟了個孩子,是申屠愛卿幫著找到的。”

  季聽的手一頓,麵上不動聲色:“是臣貼身丫鬟的孩子,一時間沒照顧好,結果跑到申屠川那裏去了。”

  “那可真是巧,皇姐要好好謝謝申屠愛卿才行,”季聞抿了口熱茶,“聽說那孩子唇紅齒白生得極為俊俏,改日皇姐也帶來給朕瞧瞧。”

  季聽輕笑一聲,忽略了他後半段話:“是丫鬟的孩子,該丫鬟去謝才對,憑什麽讓臣承他的情?”

  “皇姐,你這便有些不大度了。”季聞笑了起來,顯然很滿意她的態度。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突然明白他今日提起阿簡,並非是懷疑阿簡的身份,而是擔心她和申屠川有所牽扯。她鬆了一口氣,這才淡淡道:“皇上想要臣怎麽大度?不如將那孩子送給申屠川如何?剛好他誇那孩子有靈性,不如就給他好了。”

  “胡鬧,再是個奴才的孩子,也不能這般輕易贈人啊。”季聞佯怒。

  季聽笑了:“那皇上就別逼我向他道謝了,否則我真就把孩子送過去了。”

  兩個人又聊了片刻,季聽確定他沒有起疑,便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她迎麵撞上了申屠川,季聽蹙起眉頭,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沉聲問:“南山一事,是你同皇上說的?”

  申屠川頓了一下,迎著她質疑的目光淡淡開口:“不是。”

  季聽看了他一眼:“那就多注意一下周圍,即便不能清掃,也得知道垃圾在哪。”

  申屠川眉眼微動,還未開口說話,季聽便已經離開了。

  “殿下,咱們現在回家嗎?”扶雲問。

  季聽垂眸:“去校場。”

  扶雲愣了愣:“為何?”

  “閑散了這麽久,也該做點正事了。”季聽淡淡開口。阿簡越來越大,她總不能藏他一輩子,也是時候為他鋪路了。

  扶雲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吩咐車夫往校場去了。

  天氣漸漸炎熱,季聞的身子愈發弱了,一天裏要睡上大半日才能緩過神,不然便頭暈眼花犯惡心,連奏折都看不了。為了能正常處理朝政,他隻能將大半的時間花費在休息上,精神尚可的時間全部用於處理朝政。

  這樣堅持了月餘後,他似乎也覺得不是辦法了,於是開始找尋解決的法子,太醫院無法治好他的病,他便將全部希望寄於求神拜佛,於是後宮整日煙霧繚繞,地上到處可見抄寫的經文。

  他本來清醒的時候便不多,如今大部分時候都在誦經拜佛,更是無心打理朝政,於是一切事由都交到了申屠川手上,申屠川一時實權無兩。

  而季聽也沒有閑著,整日泡在校場練兵布陣,指導李壯等人用兵之策。她雖然許久沒帶兵打仗,但在三軍中的聲名一直不減,如今又花了大半的時間在軍隊裏,無論是眾武將,還是三軍兵士,對她的服從一時無兩。

  她做的這些事動靜極大,即便她想掩藏,也是很難藏得住,本以為季聞很快就會找她麻煩,然而神奇的是,他竟然一直沒有動靜。

  ……求神拜佛把腦子拜壞了?

  季聽越想越覺得疑惑,幹脆進宮試他口風去了。

  她進宮時,季聞還在睡著,她隻得在偏殿等候,等著等著,便注意到案上放的奏折,她頓了一下,看了眼周圍確定無人,便抬步上前拿著翻看。

  文臣武將的奏折向來分兩摞擺放,她隨意拿了兩個武將的看了眼,便直接放回了原處,轉而去看文臣的那些奏折。

  看來看去,都是些民生上的事,偶爾也有對其他朝臣的彈劾,似乎一切正常――

  然而季聽就是覺得處處不對勁。

  她接連翻看十餘本後,眉頭漸漸擰了起來。她這些日子一直操練兵士,那些文臣不可能不知道,可既然知道,為何這些奏折裏沒有出現一封是彈劾她的?

  她的視線在案上掃過,突然注意到角落裏還有幾本奏折,她立刻拿了起來翻看,幾本全是上報她近日練兵一事的。

  “私看奏折是死罪,殿下就不怕命喪於此?”

  身後傳來清冷的聲音,季聽頓了一下,將奏折放回原處,接著扭頭看向來人:“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殿下翻看第一本奏折的時候。”申屠川淡淡道。

  季聽抿了抿唇:“這些是皇上要你處理的?”

  “是。”

  季聽看了他一眼:“為何彈劾本宮的那些要單獨放?”

  “歸類之後,方便皇上處置。”申屠川回答。

  季聽撩起眼皮看他:“哦?可本宮練兵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為何皇上到現在還未處置。”

  申屠川不說話了。

  季聽眼眸微眯,緩步往他麵前走:“你到底想做什麽?”

  申屠川靜靜的看著她。

  “申屠一家的清白和公道,你如今也討到了,卻還一直留在朝廷裏,是因為不舍得手中的權力,還是另有圖謀?”季聽走到距離他還有一步之遙時停下,仰頭盯著他的雙眼,“申屠川,你想要什麽?”

  申屠川靜了許久,突然開口問:“若我要你季家天下,你待如何?”

  季聽笑了:“你不要告訴我,活了兩世之後,你的野心反而大了。”

  “若我一定要呢?”申屠川問。

  季聽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這天下共主的位置上坐的是誰,我根本不在乎,可你一個外姓人若想坐上皇位,我皇室的宗親必定不服,到時候倒戈相向,受苦的還是百姓。”

  “既然如此,那還是算了,”申屠川垂眸,“反正我對這皇位,本身也沒什麽興趣。”

  季聽皺了皺眉頭,正要再說什麽,餘光突然掃到他手腕處的一道傷口,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申屠川沒想到她會突然如此,等反應過來時,他的袖子已經被她拉開。

  看著上麵新舊不一的傷疤,季聽眼神微冷:“誰傷的你?”

  “身在高位,總會遭人憎惡。”申屠川淡定的將手腕抽出,將袖子輕輕攏上。

  季聽再開口,聲音便染上了薄怒:“這些傷明顯非一日所成,怎麽可能是刺客所傷,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半晌突然問:“我待殿下疏離如此,殿下為何還要擔心我?”

  “……本宮在問你話,你說的都是什麽有的沒的?”季聽氣惱。

  申屠川眉眼微動,正欲說什麽,一個小太監突然進來,季聽立刻放開了他。

  “殿下,申屠大人,皇上醒了。”小太監忙道。

  季聽看了申屠川一眼,蹙眉去看季聞了。她心裏一直惦記著申屠川的傷,同季聞說起話來也是心不在焉,試探過季聞確實不知道自己練兵的事後,便找借口離開了。

  她一走,方才的小太監便走了進去,在季聞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季聞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季聽離開之後,原本是想去找申屠川問個清楚的,然而這人像是知道了她會糾纏,便故意的躲著她,季聽堵了幾日生生沒堵到人,最後一次終於將人攔下後,申屠川以看陌生人的目光看著她:“有事?”

  “……你確定是不說了,對吧?”季聽咬牙切齒。

  申屠川沉默。

  季聽冷笑:“好,你不說,那本宮也不問了,本宮才懶得管你!”說罷,她便氣惱的轉身走了。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的背影,好半天才別開臉。當日晚上,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季聽說完不管他之後,卻還是忍不住叫褚宴去查,看是不是有什麽人對申屠川下手,然而查了許久都沒查到什麽,最後隻得作罷。

  他那些傷到底是怎麽來的?季聽蹙眉,算是怎麽也想不通了。

  轉眼又過了十日,季聞突然召季聽進宮,季聽的第一反應便是他知道了自己聯合武將的事,一時間不免有些心虛,叫褚宴做了一番仔細部署之後才往宮裏去。

  季聞這次是特意等著她來,所以一直沒有睡覺,等她進宮後立刻召她進寢殿了。季聽十餘日沒進宮了,如今一看到季聞,頓時嚇了一跳。

  才幾日未見,季聞愈發消瘦了,臉頰深深凹陷進去,偏偏一雙眼睛亮得很,極端的疲憊和極端的亢奮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叫人恍惚有種他已是強弩之末的感覺。

  “皇上,”她訥訥的喚了他一聲,“你這氣色……”

  “朕近日得了一個得道高人,他煉的丹藥很是有用,朕吃完之後一整日精神都極好,你看著朕是不是好了很多?”季聞含笑問。

  季聽斂下心思,淺淺一笑道:“好沒好臣倒沒看出來,隻是覺得皇上今日格外精神。”

  “那便是了,高人煉的藥最是補精氣神兒,朕用過之後連飯都多吃了一碗,隻可惜煉丹不易,每十日才出一丹,朕尚且不夠吃,就不能賞給皇姐了。”季聞笑道。

  季聽溫和的配合:“好東西該都給皇上才是,臣平日用些普通的補藥便可,不知皇上召臣前來所為何事?”這丹藥什麽來頭,她得好好查查了。

  “北疆那邊進貢了幾個美男子,頗有異域風情,朕念皇姐已經許久沒有納新人了,便想著贈與皇姐。”季聞笑道。

  季聽頓了一下:“皇上怎麽想起贈美人給臣了?”

  “還不是因為宮裏近日有人在亂傳,說什麽長公主和離之後沒有再納新人,是因為對申屠川舊情不忘,朕這才發覺你們已經和離兩年多了,”季聞輕笑一聲,“謠言雖然隻是謠言,可也確實叫人心煩,皇姐若是知曉,隻怕會更生氣,所以朕便想著,幹脆用最簡單的方式破一破這謠言,皇姐覺得如何?”

  季聽定定的看著他,半晌笑了起來:“好啊,隻是臣得先跟皇上說一聲,臣一直未納新人,是因為家裏有個善妒的侍夫,所以皇上若賜了人給臣,恐怕臣得先將人安排在別院。”

  阿簡還在家裏,她自然不能將季聞的人帶回家。

  季聞見她爽快答應,心下便安定半分:“人都給你了,安排住哪也是你自己的事,隻是那些人到底是朕賜給皇姐的,皇姐可不要過分冷落了。”

  “那得看他們伺候人的能力如何了,”季聽揚眉,“當然了,也得生得合臣的意才行,臣可不想平白委屈了自己。”

  季聞頓時哈哈大笑,結果一口氣噎到,一張臉頓時紫紅。季聽擺出關心的模樣問了幾句,便起身去領她的美人了。

  雖然季聞此舉是為了試探她和申屠川的關係,可賞的人一點都不敷衍,四個美男子高大英俊,深邃的五官和野性的眉眼,叫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季聽當著引領太監的麵,伸出手指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長得確實不錯,若是伺候得好了,本宮倒是不吝嗇於一個名分。”

  “多謝殿下。”那人操著生硬的凜朝話道謝。

  季聽被他的口音逗笑了:“行了,跟本宮回去吧,今晚就你來陪本宮了。”

  她說罷便轉身走,結果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申屠川。

  季聽:“……”他什麽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