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章:似曾相識燕歸來
  “有功夫去想這些沒影的事,看來每日還是太閑了,要加大訓練量。”餘宏並沒有心虛,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雲樹咬咬牙堅持道:“加大訓練量也沒關係,可我還不是為了哥哥?”

  “這件事本與我無關,隻是提醒你一下,我回去了。”餘宏不耐煩了,說完就往回走。

  雲樹本細細瞅著他的臉,想看出些答案,可是那一張臉平靜極了,還真像在說著別人的事。哥哥是最擅藏心思的,她不相信。見他真走,雲樹忙抱住他的手臂,“別,別走啊!我錯了還不行?就當是幫我,全是為了幫我,求哥哥了!”

  李維翰好不容易擺脫卓淵,走過來關心道:“出了什麽事,樹兒要我幫忙嗎?”

  餘宏低低道:“有哥哥趕著幫你的忙。”

  雲樹怎麽覺得這話似乎有些異樣,但也來不及細想,抱住餘宏的胳膊不撒手,回頭對李維翰笑道:“我哥不愛出門,我求他出門多走走。”

  李維翰看著雲樹親昵的抱著餘宏的胳膊,忽然覺得,做她的哥哥,似乎也是可行的。嚴先生不在,很想大膽試一試是什麽感受,於是,抬起手臂想搭在雲樹肩頭。還沒搭上,餘宏似乎猶在掙紮中抽動胳膊,將雲樹拖到了一邊。李維翰的手臂尷尬的頓在空氣中,又訕訕的垂下,看餘宏的目光重了兩分。

  卓淵這個愛熱鬧的見天使想表達一下兄弟情未能成功,氣氛有些尷尬,便張開手臂想搭在天使與雲樹的肩頭做連接的橋梁。“說什麽呢?咱們走……”

  沒想到兩人皆閃身避開。卓淵的臉上掛不住,衝雲樹不滿道:“雲樹你什麽意思?是在嫌棄卓大爺我?”

  隻聽雲樹抱怨道:“我累了一天,正要掛在我哥胳膊上歇歇,你還想跑來借力?卓大爺可真不厚道!”

  因雲樹這句話,眾人眼光都往她身上掃,果然是半個身子掛在餘宏手臂上,尤其惹人注目的是袖子滑下去一截,露出細白的腕子,腕子上的銀鐲兩顆紅寶石,像兩隻血紅的碩大眼睛。

  雲樹這鐲子,餘宏是熟悉的,白日裏看起來普通,月色下,上麵嵌的兩顆紅寶石卻散出兩圈紅色暈光,甚是奪目,但眾人的心思卻不在那罕見的紅寶石身上。

  李維翰在納悶:嚴先生也是天天看著的,怎麽會允許雲樹與這個餘宏這般親密?……?自家妹妹,偶爾會這麽親昵的對自己撒嬌……難道……?還是……?

  卓淵卻是目光微直的盯著雲樹的手腕,難得的想起一句詩:“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心中也是奇怪,怎麽會跳出來這句詩?難道不應該感歎雲樹腕子這般細瘦,與實際的力量實在不相符嗎?

  餘宏掃了兩人一眼,將雲樹從手臂上剝下去,微微帶些不耐煩道:“站好了!還去不去?”

  “去去去,我們這便走吧。”雲樹也覺出氣氛有些怪異。

  村社表演的第一步是村民舉著火把,敲鑼打鼓在村中走一遍,這是寓意祈求驅逐晦運,日子越過越紅火。

  白樹村這幾年在雲樹鼓勵生產,降低租稅的推動下,日子確實越過越殷實,在清河縣中也是拿的出手的富裕村落,因此單成有意增加了火把的數量,希望天使在這圈遊村中能看清他治下的成果。

  幾人一出練習場,就有單成安排的兩個人擎著火把等著引路,去追上遊村的隊伍。雲樹白白擔心了一路,卓清妍並沒有出現,反倒是他們幾個模樣俊俏的少年一起出現,外加冷肅的帶刀護衛,惹得周圍的村民紛紛側目。

  雲樹也無心真的去欣賞村社的熱鬧,左看右看,在人群中竟然看到卓清妍的小跟班——二丫,心中一跳,條件反射差點去拉住卓淵別再往前走,目光再一搜,二丫身邊並沒有卓清妍的影子,心稍稍放下,不露聲色的落到隊伍後麵,又悄悄轉到二丫跟前,和氣笑道:“二丫也出來了?”

  李維翰遙看白衣雲樹“和藹可親”的與一個“呆”丫頭說話,言笑晏晏,那丫頭激動又羞澀,手腳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忽然又忙不迭的連連點點頭。

  很快,雲樹又回到隊伍中,迎麵對上正要跟過去的李維翰。“你幹嘛去了?”

  “沒幹嘛,說兩句話。”雲樹笑笑。

  “那小丫頭是誰?你還特意湊上去說話?我看姿色一般嘛!”卓淵觀察更是細致入微。

  雲樹汗顏,“去去去,陪好天使大人!別亂瞅!”

  卓淵會意的壞笑,“曉得了。沒想到雲小爺喜歡那樣天然質樸的!”

  沒人相信卓淵的話,卓淵自己個兒回味無窮,樂不可支。雲樹瞟了餘宏一眼,有些心虛。

  白樹村並不大,幾人加入時,隊伍已經遊了大半個村子,很快就轉回村子前麵的祭壇邊,剛站定不久,祭祀之樂便響了起來。以往直接吵嚷的歡快或悲痛的村樂,如今也隱隱是一種肅穆大氣,讓人心伏。

  白居易曾說“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又說“豈無山歌與村笛,管弦嘔呀難為聽”,自詡高雅的人士對山村生活和山村樂曲,可謂是嫌棄之極!

  雲樹心道:卓清妍也是小有傲氣,在家中練舞時,每每都是琵琶、弦琴相配,這次竟然肯配這嗩呐村樂完善祭舞,並親自表演,可見並不是個頑固的。

  正想間,一個窈窕的白色身姿登上祭壇,舉手投足優柔婉轉,輕拍掌,慢踏步,細碎的銀鈴聲隨之而起,轉過身,麵上果然遮著一方白紗巾。

  雲樹的心放到肚子裏。

  “雲樹,你們村中還有這樣的絕色?該不會是從城中歌舞坊請來的吧?”卓淵大驚小怪道。

  “閉嘴!祭樂、祭舞是為祈求百神降臨,要虔誠!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村民聽到了揍你!”

  李維翰看了看雲樹,貼在她耳邊輕道:“你很在乎那個舞女?”

  “啊?沒有的事!我,你還不知道嗎?同村的一個姐姐而已。”雲樹忙分辯。

  “姐姐?舞姿不錯!不知道麵紗下是何形容?”李維翰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