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火燒升龍府
  飛領著本部人馬出城後,立即變成了跑步行進,行軍速度著實不慢。講道理,他們這速度趕到富良江邊,最多不過十分鍾。

  但實際上過了盞茶功夫,他們離著江邊還有一裏多地。也就是說他們雖然跑了十五分鍾,但直線距離不過隻走了三四百米,一直在兜兜轉轉。

  跑著,跑著,突然就聽到大炮開火的轟鳴聲,嚇得陳飛一縮頭,暗罵道:“他奶奶的,這動靜也太大了!沒砸著,嚇也給嚇死了!”

  陳飛身邊的副將卻是像看到女鬼一樣,猛扯陳飛的臂膀,急吼道:“將將,將軍,你看!”

  “怎麽?是往咱們這砸的?”陳飛驚道。

  陳飛揚起馬鞭就要逃,側頭看去,先是鬆了一口氣,炮彈不是朝著他們這兒來的。但隨即他又被眼前的場景給怔住了。

  一枚枚足有香瓜大小的炮彈被爆炸的火藥熏得漆黑,帶著些許卻刺眼的橘紅火光,伴隨著破空的尖嘯聲,鋪天蓋地的自天空劃過,場麵之壯觀,就像是一波流星雨襲過夜空。

  流星雨劃過天空落進城頭,磚石砌成的女牆被轟得四碎,環抱粗細的梁木被攔腰打斷,轟的一陣巨響,巍峨的城樓瞬間坍塌,煙塵激蕩起一兩丈高。

  陳飛驚得張開大口,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生不出一點力氣。

  副將愣愣的問向陳飛:“將,將軍,城樓完了,這,這,尚書令他們。。。。。。”

  陳飛幹咽下一口唾沫,揮揮手,說道:“別說了,咱們得趕緊跑!”

  “跑,往哪跑?”副將還是一臉懵,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哪裏安全往哪跑!”陳飛看了看江邊,回頭又看看升龍府,又道:“往南邊跑,跑到沒水的地方去。”

  打定主意,陳飛不敢久停。他領著所部兵馬,繞城往南邊交趾的深山逃去。

  一波集火打塌了城樓,鄧世昌終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望遠鏡一轉又看到那隻出城的交趾兵調轉方向逃跑了,不禁冷哼一聲:“鼠輩!”

  鄧世昌放下望遠鏡,令道:“陸戰隊備好軍械,隨本管帶下船!”

  十二艘鐵甲艦配有七百二十名陸戰隊,人數太少,注定了這次戰役隻能是一場閃擊戰,斬首戰。

  下了船,鄧世昌沒功夫去管逃跑的陳飛部,而是進至到升龍府城下。

  城樓塌得十分徹底,隻留著幾根殘柱和幾道殘壁還堅強的立著。鐵皮包實木的大城門斜倒在地上,門上十幾個湯鍋大小的大洞,大洞處鐵皮外翻,木質爆裂,就像是一個個被擠爆的膿瘡。

  被大炮轟得隻零破碎的東城門已經看不到活著的交趾士兵了。大炮將城樓轟塌的時候,升龍府的城防指揮的高層幾乎都在上麵,大到尚書令李日成,小到城門官盡數被那一通炮火給“報銷”了。¥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活著的士兵沒有人指揮與管束,哪裏還會想什麽堅守城池?他們像是遭遇了世界末日,尖叫著,連滾帶爬的,頭也不回的往內城四散逃去。

  鄧世昌命陸戰隊將一大捆一大捆用硝酸甘油製成炸藥包布置在城門處,一聲巨響,整個東城門被送上了天,宛若長龍一樣的城牆被截斷成了兩截。

  爆炸聲響徹雲霄,一團烏黑的蘑菇雲柱直豎在城東。刹那間,天昏地暗,天崩地陷,萬室平沉。方圓數裏,碎木,石塊像雨點一樣自天空落下,一具交趾士兵的殘肢甚至飛跨了整個升龍府,掉到了西城門樓上。

  震浪傳遍了圍城數十裏的升龍府,城裏生活著的數十萬百姓都感受到了這一巨大爆炸的震動。片刻之後,城裏每一個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麽——城破了!

  鄧世昌匍匐在地上,抖了抖頭上的塵土,幹咳了幾聲,忍不住罵道:“嬲他娘的,這新炸藥威力也太大吧!還好老子留了個心,離得遠,不然就他媽的見閻羅王了!”

  趴在他一邊的副管帶卻是噗呲一聲,笑道:“您多少年沒說粗話了?今個卻是難得,又得聞一回!”

  “滾!欠收拾是吧?”鄧世昌從地上爬起來,踢了副管帶一腳,又道:“趕緊起來!告訴弟兄們,入城後凡是遇見手持兵械者,不管男女老幼殺無赦!這裏不是大宋,不要死守規矩,手軟賠了命可劃不來。”

  副管帶站起來,眉頭一斜,問道:“那讓弟兄們放搶?”

  鄧世昌一腳踢在副管帶的屁股上,怒道:“每月的餉銀短了你的嗎?至於貪這點財?”

  副管帶尷尬一笑,道:“我不就這麽一說嗎?”

  鄧世昌嘴角微微揚起,拍了拍副管帶的肩膀,說道:“好東西都在皇宮呢!要搶也是搶那地方的!”

  副管帶一聽,臉上立即笑嘻嘻,附和道:“得了!要不然您是總管帶呢!說的就是有理!”

  陸戰隊越過塌陷的東城門,順著禦街往大越皇宮走。一路上除了四竄的牲畜,看不見活人。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而道路上到處都是死人,有兵卒,也有百姓,有被爆炸波及的,有被亂兵殺害的。

  鄧世昌看著景象,不覺的喃喃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看著這城心裏很難受,就好像在哪裏。。。。。。”

  沒說完,他就搖了搖頭,繼續帶著陸戰隊來到大越皇宮前。就見宮門外有一條護城河,河上架著一座漢白玉的石橋,橋後立著一塊高約一丈的下馬碑,碑後才是宮門。

  這宮門朱紅的城台,白玉的座,當中三扇鐵門,外方內圓。上有一座城樓,琉璃瓦,廡殿頂,麵闊五間,是四周出廊,當是修得極為華麗。

  副管帶發著楞,問向鄧世昌:“總管帶,這他娘的,比我們大宋的皇宮要氣派得多了啊!”

  鄧世昌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氣派?如此奢侈,妄費民脂民膏,交趾這國亡的不怨!”

  宮門上罕見的居然還有兵丁把守,見著陸戰隊來了,守將連忙下令彎弓射箭。

  不過這些兵丁顯然也是被剛才的爆炸給嚇壞了,手上沒個二兩力,射出的箭雨稀稀拉拉,沒夠著陸戰隊就落在地上。

  鄧世昌也懶得費事,直接就搬出了攻城利器——飛雷炮。連著打了兩波轟炸過去,整個宮門被炸沒了半邊。

  陸戰隊渡過護城河,衝過宮門,一座建立百年的宮殿集群便展現在眾人眼前。眼前的富麗堂皇更是讓他們震驚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金磚鋪地,四有玉欄。殿前設有千斤銅獅一對,四人環抱大小的大海缸數十,皆負有金漆。大殿更是雕梁畫棟,梁枋基座皆篆刻流雲蟠龍,造型重疊往複,各不相同。

  副管帶看傻了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嘀咕道:“發財了,發財了,這回是發財了!”

  鄧世昌皺著眉頭,說道:“你小子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副管帶轉過頭看向鄧世昌,楞道:“我,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鄧世昌怒得舉手要打,副管帶這才回過神來,道:“哦哦哦!抓皇帝的!來抓交趾偽帝!”

  鄧世昌舉著的手又放下,看著這偌大的大越皇宮,說道:“這宮殿太大了,我們這點人可搜不完。去抓個舌頭來問問!”

  副管帶答應一聲,帶著五十陸戰隊去抓人。不一會兒,便綁來了兩個太監,“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兩太監一老一小,小的那一個攤在地上,慌張不堪,尿了一地,老的則咬牙切齒的死盯著鄧世昌,仿佛是想用眼神將鄧世昌殺死。

  鄧世昌看著二人,先是問向了那個咬牙切齒的老太監:“說,交趾偽帝藏在哪裏了?”

  老太監冷哼一聲,一口吐沫噴在鄧世昌臉上,惡狠狠的罵道:“宋狗!”

  鄧世昌拂袖擦了擦臉,不怒反笑道:“卻是個忠臣!哈哈哈。。。。。。我最是欣賞忠臣了!”

  老太監一聽,開口又要罵:“狗。。。。。。”卻才一張口,鄧世昌就從腰間掏出一把左輪頂在他腦門上。

  “啪”的聲槍響,紅白腦漿子飛濺。那老太監腦門上被打出一個大洞,倒在地上,正好麵朝著小的那個,死不瞑目的瞪著雙眼看著他。

  鄧世昌用袖子擦著搶上的血漬,也不看那小太監,似是不走心一般,淡淡說道:“成全你的忠義!”

  說完,鄧世昌才別過頭看向那小太監。尿了褲子的小太監,慌忙道:“宋人大將軍莫要殺我,莫要殺我!我降了,我降了!”

  鄧世昌卻不做聲,就這麽看著他。小太監這時候反應倒是快,立即說道:“陛下,陛下不在宮裏,從西門跑了!”

  鄧世昌問道:“跑了多久?”

  小太監答道:“約有一個多時辰了!陛下是騎著快馬跑的。”

  鄧世昌眉頭緊皺,站在原地,不再說話。副管帶上前,說道:“總管帶,趕緊追吧!”

  鄧世昌瞟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兩條腿怎麽追四條腿?你小子之前還說偽帝不會逃,現在怎麽辦?”

  “這。。。。。。”副管帶也沒了主意,答不上話。料誰也沒想到,李乾德居然是個逃脫大師,逃起來如此果斷,直接騎馬就跑了,一點皇帝威儀也不顧了。

  這時候,那小太監卻插話道:“小的稟報宋人大將軍,禦馬監還剩馬匹百餘!”

  鄧世昌看了看小太監,轉頭跟副官帶說道:“我帶人去追偽帝,看好鐵甲艦等我回來!”

  “諾!”副官帶點頭答應,又用目光掃了掃左右,問道:“那這裏。。。。。。。”

  鄧世昌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鄧世昌讓小太監領路去到禦馬監取了馬匹,自升龍府西門出,一路狂奔去抓李乾德。而副官帶則帶著剩下的陸戰隊,開始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大越皇宮裏大肆搜刮與焚毀。

  金銀玉珠、古玩珍寶、字畫錦繡,自是不在話下。金質的龍椅被鋸成幾節運走,牆梁上的稍顯精致的銅像也被撬走,大殿前那數十個大海缸都被刮去了金漆。要不是漢白玉太重,副管帶甚至連宮殿底下的基座都想帶走。

  期間也有交趾官吏帶著殘兵來攔,最多的有數千人。但他們哪裏攔得住陸戰隊?排槍一打,手雷一炸,大炮一轟,來了四次,四次全部丟盔棄甲,死傷慘重。之後,升龍府裏就再無有人領兵反抗了。

  數百輛大車滿載著金銀珠寶,來回運了幾十趟都沒有運完,焚毀宮殿宗廟的大火,一連三天都不曾斷絕,大越皇城為之一空,形如荒野破廟。

  事後,據交趾史學家考證,光是金銀器就被宋人掠走兩萬一千七百二十二件,焚毀的宮殿宗廟不下三千間,錦繡珠寶,古玩字畫更是不計其數。

  為古今未見之最為野蠻惡劣之暴行,亙古未有之強盜,稱此次戰爭為——大宋火燒升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