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特種作戰
  鄧嘉很怒,非常怒,李常傑這幾天做的太過分了。每天都在道路上碼著幾個死人頭,擺著一封威脅信。

  地方離得洞庭水師的營寨遠遠的。他們倒也不是沒來過洞庭水師的營寨,半夜裏趁著黑摸過來幾回,可全被崗哨和偵查兵給發現了,人頭沒扔成,倒是死了不少人。

  鄧嘉估計是李常傑本來是打算直接將死人頭扔進營寨的,但後來發現洞庭水師的偵察排太厲害了,才隻好退而求其次,擺在了道路上。

  鄧嘉是不想跟李常傑糾纏的,你想在山上當猴子,那就當猴子好了。等老子抓來你家的皇帝,不愁你這猴子不下來。

  隻是鄧嘉沒想到李常傑手段如此惡劣,不僅殺俘虜,還把俘虜的頭給剁下來!很明顯他還沒有受到鄧世昌襲擊升龍府的消息,想要死戰到底,還不準備把俘虜當底牌了。

  這就很惡心了,鄧嘉就忍不了了!不過他也不傻,李常傑就是想要激怒他,如果就這麽領著大軍深入大山,不就正中李常傑的計了嗎?那不就是拿著士兵的生命在搏嗎?

  所以不能照著李常傑的劇本來,他有自己的台詞。鄧嘉打算讓盧大寶帶著偵察三排去探探李常傑的老巢。

  李常傑將隊伍打散分布在諒山各個地方,這些人各自為戰,人數都不多,所以俘虜肯定不在他們手上,而是由李常傑親自看管起來了。

  所以每天來擺死人頭的,肯定是李常傑的本部人馬。隻要能跟住這夥人,那八九不離十應該就能找到李常傑的駐地。

  偵查三排的本事鄧嘉信得過,他們每人都有偽裝成交趾兵的經驗,隻是這次的任務從偵查變成了突襲。

  運氣好,今晚便要上演突襲趙家峪了。但他李常傑不是李雲龍,我也不是山本一木,搶的也不是秀琴,而是要救李格非,以後肯定也沒有什麽平安格勒戰役。當然直接把李常傑給弄死就最好了。

  盧大寶和偵查三排的弟兄換上了交趾士兵的裝扮,鄧嘉還給他們每人配上了把短銃。這短銃不是左輪手槍,而是鋸短了的霰彈槍。

  交趾的山林太密了,神臂弩和米尼槍都是單發的,不適合在這裏戰鬥。而霰彈槍一打一大片,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也給盧大寶他們多了一道保險。

  是夜,月明星稀。盧大寶帶著偵查三排的弟兄,每人身上覆蓋著厚厚的迷彩,埋伏在道路邊的山林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盧大寶突然聽到一陣“沙沙沙”的草叢動聲。盧大寶全身肌肉瞬間都繃了起來,僵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黑洞洞的兩隻眼睛在向四處掃視。

  可左右掃了一遍,並沒有看見什麽動靜。盧大寶正覺得奇怪,剛要偏頭,“沙沙”聲正從他身後響起。

  一個交趾的士卒提著人頭,一腳踩在盧大寶頭的左邊,兩人相距不超過一臂。盧大寶的心砰砰猛跳,粗氣都不敢喘。饒是他膽識過人,也是被嚇出了一身白毛汗。

  交趾士兵居然是從他們身後來的,正是要通過盧大寶等人埋伏的山林,再到道路上。還好是晚上,交趾士兵也有點夜盲症,沒有太注意腳下,這才被盧大寶躲了過去。

  上天是眷顧鄧嘉的,他的運氣一向不差,要不然他製定的這突襲任務現在就得腹死胎中。盧大寶看著這夥子交趾兵將人頭碼在路上,恨得是牙根發癢,心裏想著:狗日的,讓你們多活一會兒,等老子找著你們的老巢,再一個個的把你頭給扭下來。

  交趾士兵放完人頭,一刻都沒有多待,立即從路上回來,就往深山裏撤去。等他們一走,盧大寶立即起身跟了上去,舌頭一翻,一截竹哨子別在嘴裏,吹出唧的一聲鳥鳴。

  三排的偵查兵戰士聽到,都破去偽裝現身,跟在盧大寶的身後。

  一路跟這夥子交趾兵翻山越嶺,到了一處山穀。整個山穀寂靜無聲,但往深處看去隱隱飄著點點火光。

  穀口隻有十來個士兵在把守看哨,按照三排的手段,悄無聲息的殺掉他們是易如反掌,但盧大寶怕有潛伏的暗哨。於是,決定繞過穀口從後麵攀岩而入。這是盧大寶今晚做的相當英明的決定。

  暗哨這種東西對於古代作戰來說是相當的雞肋,首先古代夜襲是很少見的,別看演義小說裏寫的勤,但實際上夜間作戰對於士兵的素質要求是特別高的,許多士兵還患有夜盲症,到了晚上就成了瞎子,你讓一群瞎子怎麽去夜襲?鬆針煮茶這個絕活,現在可還沒有普及呢!

  其次古代沒有特種作戰的觀念,哪怕是夜襲那也是一大夥子人上。例如曹操火燒烏巢,那也是帶著幾千騎兵去幹的這事。人數一多,這動靜可就小不了,人家直往你大營裏衝,壓根連明哨都懶得動你的,暗哨用處就更不大了。

  但是李常傑卻還真的就在穀口布置了暗哨,他是被洞庭水師層出不窮的手段給搞怕了,一切常理放在這隻部隊上都不合用,抱著小心無大錯的心態,多一個心眼就多一個保障。

  隻是他還是低估了洞庭水師,打死他也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特種作戰這一套操作,小小的數十個人就能影響到一場戰爭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盧大寶等人用飛虎爪攀上穀後的矮崖,居高臨下的望著穀底。穀底,交趾的營寨紮的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帳篷,當間的一座最大,想就是那李常傑的大帳。

  盧大寶掏出一塊懷表,對身邊的戰士低聲道:“現在是醜時三刻,再有一個半時辰,天就該亮了,務必要在天亮之前脫離戰鬥。等會兒下去,直奔李常傑的大帳,把這狗賊給抓了!”

  小李子問道:“不救俘虜了嗎?”

  盧大寶解釋道:“我們不知道俘虜被他們關在哪裏,先抓了李常傑,不愁他們不放人!廢話不說了,下崖!”

  偵察排戰士掛著繩索,從崖頂一溜而下,慢慢的朝營寨外圍的帳篷靠去。不巧,一個士卒起床尿尿,撩開帳口,轉臉跟他們碰了個麵對麵。

  那士卒嚇了一跳,下意識張嘴要叫。盧大寶一馬當先就鎖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名偵查排戰士也馬上上前,一刀捅進他的心髒。哼哼唧唧幾聲,那士卒就見了閻王。

  盧大寶甩開那士卒的屍首,領著偵查排戰士繼續往李常傑的大帳摸去。幾波巡營的士兵都被他們避開,但他們在離大帳不過十來步的地方,還是被護在大帳四周的守衛給攔下了。

  守衛的將官見盧大寶等人一身自己人的衣服,倒沒有直接和他們動手,隻是用交趾話怒喝道:“這麽多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幹什麽?夜間遊營,斬立決,不知道嗎?”

  盧大寶聽不懂這王八蛋說什麽,大帳就在眼前也不想和他囉嗦,抬手就是一神臂弩將這將官射翻在地。

  盧大寶暴起殺人,來的極為突然。李常傑的守衛一下子都愣住了,可他們愣住,偵查排的戰士不會愣住,紛紛舉起神臂弩攢射。數十個守衛盡數被射殺當場,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

  此時李常傑已被驚醒,立即反應過來事情不妙,但想翻身下床,卻虛弱的一下跌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賬外淒慘的嚎叫聲越來越近,雖然不清楚外麵情況到底如何,但李常傑明白外間的守衛已經攔不住這夥人了,局勢已如此艱難,決不能讓自己這個半死之人拖累三軍。他尤是提起渾身的力氣對賬內侍候的兩名侍衛喊道:“殺了我!快,殺了我!”

  但兩名侍衛哪有這個膽子,遲頓著不敢上前。可時間不等人,盧大寶已是衝進大帳,左右兩刀將他們砍死。

  盧大寶一把將攤在地上的李常傑提起,見他上身滿是綁帶,一副形如枯骨,命不久矣的樣子,冷笑一聲道:“你狗賊倒是命硬的很啊!”

  李常傑大喘著氣,不做聲,隻是盯著盧大寶看。盧大寶喝道:“看什麽看!你這狗賊若還想活些時日,那乖乖就聽老子的話!”

  李常傑艱難的喘著氣,他重傷在身,此刻又急火攻心,虛弱的已經連說話的力氣也無了。

  盧大寶也不管他這些,提著他就出了大帳。賬外已是被交趾兵重重包圍,無數的長矛、箭矢對準了盧大寶和偵察兵戰士們。

  盧大寶一把將李常傑按得跪在地上,腰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爾等再上前一步,我就將這老賊身首異處!”

  交趾兵們暫停了逼近,為首的年輕將官正是潘帥,潘帥用漢語喊道:“放了太尉,我保證你們可以活著回去!不然。。。。。。”

  潘帥一揮手,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綁的李格非等人被押了上來。潘帥也是拔出腰刀架在李格非脖子上:“不然,我就先殺了你們這個宋人的大官!”

  盧大寶大笑道:“當老子是嚇大的?有種你就砍,反正死了有你們太尉陪葬,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但潘帥似乎不吃盧大寶這一套,他反手一刀砍死旁邊一名宋軍俘虜後,重新將刀架在李格非脖子上,麵色陰沉的朝盧大寶喝道:“我再說一次,放了太尉!”

  盧大寶的眼角抽了抽,他沒想到這交趾的年輕將官居然會如此強硬,但此刻萬萬不能露怯,不然別說救人,自己和弟兄們都要隕落此處。

  盧大寶嗬嗬冷笑,一刀削掉李常傑的右耳,回道:“一條人命才換個耳朵,我好像是虧了啊!”

  說完,盧大寶抬刀又朝著李常傑左耳削去,就在刀鋒即將落下,就聽到潘帥怒喝道:“慢!”

  但盧大寶沒有收手,還是一刀將李常傑的左耳削下,抬頭朝潘帥說道:“不好意思,收不住手了!”

  潘帥青筋暴跳,後槽牙咬得嘎嘎作響,片刻後,隨後他讓士兵們讓出了一條道來,冷冷隨盧大寶說道:“我放你們走!但你要保證太尉好好的活著。”

  盧大寶輕蔑一笑押著李常傑,又讓偵查兵戰士們帶上李格非等人慢慢走出山穀,等到了穀口,盧大寶吩咐道:“準備好手銃和手榴彈!小心交趾使詐!”

  戰士們得令,紛紛換上手銃,一步三回頭的提防著交趾兵。但潘帥似乎真心放他們走,並沒有派出追兵,也沒有埋伏。

  另一名交趾將官不解,喝問潘帥:“你怎麽真能放他們走?你到底是何居心?”

  潘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遞給他一份書信:“剛送來不久,你自己看!”

  將官一把奪過書信,就著火光一看,大叫道:“升,升龍府被攻破了?這,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