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麻煩精
  第2章麻煩精

    “啊,,”,章懿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狀似苦惱地說道:“對不起,我記錯了。”

    蘇硯清不想和眼前的小家夥玩這些彎彎繞繞,他的時間很寶貴。

    章懿看到男人抬起勁瘦的手腕,看了一眼低調奢華的腕表,而後淡淡地提醒她:

    “還有28分鍾出發。”

    章懿垂下腦袋,用腳尖踢了踢男人的皮鞋,企圖撒嬌,見對方沒有反應,接著大膽伸出纖細的手指抓著男人的帶著鑽石袖扣的袖口,而後輕輕地晃了幾下,撒嬌的意味十分明顯。

    蘇硯清見識過這個小家夥有多難搞,毫不留情地拿開袖子上的手,疲憊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開口的聲音明顯染上了幾分不悅:

    “Stella,27分。”

    章懿仍然垂著小腦袋站在原地不動,用沉默來對抗。

    蘇硯清眼底翻湧著怒氣,正準備發作,訓斥麵前這個拖拖拉拉的小家夥時,聽到了一聲很輕的吸鼻涕的聲音,像是被欺負的幼崽一般嗚咽。

    齊言和聶依依感覺到自己的周身突然被一股冷氣包圍,遍體生寒。

    聶依依害怕章懿被欺負,企圖去拉章懿的胳膊時,被齊言用眼神製止,對方拚命地衝她搖頭,然後指了指偏廳。

    聶依依歎了口氣,悄悄地和齊言一起離開,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該退讓就退讓。

    女孩不說話,粉嘟嘟的唇微顫,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女孩眼裏的水光快要溢出時被她死死地憋回去的模樣,揪著裙擺的小手攥成拳,因為用力,骨節泛白。

    蘇硯清驀地想起了去年參加這個小鬼的生日宴看到的一幕。

    小姑娘貪嘴,在宴會上喝了一支侍者遞過來的香檳,被父親抓包後拎到書房裏訓斥,書房門虛掩著。

    他本來是要找明肆議事,走到書房門口時,一道細碎的哭聲先傳進了耳朵裏,他敲門的動作停在了空中,站在那裏透過門縫,看到穿著小禮服的女孩肩膀一聳一聳的,是在哭。

    “爸爸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許在宴會上吃任何東西,哪怕是自己家裏舉辦的宴會,為什麽不聽?”

    男人的嗓音嚴厲中帶著一抹關切,小姑娘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低著頭無措地站在那裏,小手不安地揪著禮服上的蝴蝶結。

    他當時不知怎麽,竟然直接推門而入,擋在小姑娘麵前,笑著打圓場:

    “行了行了,她才多大,有什麽你慢慢教就行了,大發雷霆是做什麽?一杯香檳而已,放心,今晚我的人都在周圍盯著呢,不會有什麽問題。”

    然後轉身對小姑娘溫聲說道:“去玩吧,但隻許這一次。”

    然後小姑娘像隻出籠的小鳥一樣,拎著裙擺歡快地跑了出去,跑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衝他們兩個做了個鬼臉,孩子氣的動作惹得他們兩個低笑。

    那天晚上,他不敲門就進了別人的書房,並且插手別人家的家務事,失了禮貌更失了風度。

    後來他也有過懊悔,反思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做,想了半天,大概是小姑娘眸子亮晶晶地說最喜歡他送的禮物時,臉上的笑容過於明媚,也或許是他那晚喝的有點多,昏了頭。

    他闔了闔眼,摒去腦海中不該出現的回憶,再睜眼時,又恢複了那副清冷自持的樣子,神色無波地盯著那雙通紅的眼睛,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句話:

    “23分。”

    聲音散漫,卻又透著一股磁沉的威懾力,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叔叔,我可以再住一晚嗎?”,章懿這次沒再去扯男人的袖口,而是大膽地拉著他的手,慢慢晃,在男人生氣之前又快速鬆開,在他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可憐巴巴地說道:

    “就一晚,當做你今年送我的生日禮物好不好?”

    生日禮物?

    蘇硯清臉色稍緩,眼簾微低,視線落在女孩的天鵝頸上。

    血紅色的寶石襯得她肌膚似血,他在拍賣會花名冊上看到這條項鏈時,就覺得它合該屬於明媚嬌豔的人,比如眼前這個小家夥。

    於是他立刻打電話委托,不計成本拍下,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她。

    見男人神色稍微有一些鬆動,章懿頓時眉開眼笑,伸出雙臂抱住蘇硯清,男人幹淨的氣息頓時縈繞在鼻尖,很淺的擁抱,一秒鍾便鬆開,連推開的時間都不給對方。

    章懿拎著裙擺一蹦一跳上樓,在拐角處回頭,脆生生地說道:

    “謝謝叔叔!”

    掌心的溫軟,懷裏香暖,稍縱即逝的溫存讓蘇硯清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心底裂開了一條縫,算了,一個小孩,和她計較什麽,沒必要拿管理下屬的那套來要求她。

    另一旁的會客廳裏,齊言和聶依依湊在一起,熱火朝天地分析著冷麵閻王和嬌氣小公主湊到以後會是個什麽場麵。

    “我覺得哭得一定是章懿小姐,我跟著蘇老板這麽多年了,也算是摸透了他的一點脾氣,他最不待見那種嬌滴滴的小姑娘,他覺得麻煩。”

    聶依依聽了這話就有點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環著雙臂,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放心,我們章懿用不著你們蘇老板待見,待見她的人多了去了,另外,我可告訴你,我們章懿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齊言見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補救:

    “不是不是,我沒有說章懿小姐不好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害怕章懿小姐在老板那裏受氣。”

    這是齊言的心裏話,他跟在蘇硯清身邊,沒有一天不受氣的,就剛剛老板倒計時的樣子,和訓斥他們時候一模一樣,他們聽了以後都心驚膽戰的,更別提章懿小姐這個千嬌萬寵的大小姐了!

    聶依依白了他一眼,“這還不差不多!”

    但轉念又一想,歎了口氣:

    “你說我們家先生不在,把章懿托付給蘇先生照顧,我們章懿要是受了委屈,連個為她撐腰的人都沒有!”

    京市是蘇硯清的天下,到了那裏,章懿還不得任那個冷麵閻王捏圓搓扁,聶依依越想越愁。

    “其實也不見得。”,齊言看著手裏的那隻粉玫瑰,覺得老板對章懿小姐倒是有些特殊,但他又說不上來那種隱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