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求於人
  第35章 有求於人

    許芯說得沒錯,許翔隻跟著蔡誌旺一同出現。

    而蔡誌旺消失半個月了,自從上次受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聽說一直在住院。

    當時同在場的邵青,也沒正常到哪裏去。

    她突然在辦公桌上擺起了觀音菩薩和耶穌神像,左右手腕戴著佛珠,脖子上掛著十字架,聽譚麗麗說,她周末還要去放生。

    “邵姐這是怎麽了?”譚麗麗疑惑。

    “也許,是虧心事做多了吧。”知道內情的我不免陰陽怪氣一番。

    好在邵青神經兮兮起來沒精力來給我使絆子,我絕大多數時候過得可謂是舒坦,唯一尷尬之處在我和嚴羅的冷戰。

    那天和嚴羅吵完架後,我當晚就失眠了,我陰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講道理了?先不說禮貌問題,憑我這三腳貓工夫,要想和鬼們單打獨鬥,我可是沒十足的把握。

    可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何況在許芯這件事上,我真不覺得自己有錯,於是乎,隻好刻意避開嚴羅。

    嚴羅是個聰明人,我躲了他兩三天後,他總算找到個機會逮住我。

    “陰晴,你躲我。”嚴羅肯定地說。

    “沒……沒有啊。”我視線亂瞟,想看看哪有路可逃。

    出乎意料,嚴羅大大方方把路給讓開了,他說:“我們是搭檔,同生死,共進退,既然是你做的決定,那我這個搭檔怎麽會不支持?”

    我心下十分震撼,其中,三分是感動,三分是羞愧,四分是介懷。

    掂量了下如今的形勢,我弱弱開口,“嚴羅,同生就好了,共死……說起來不吉利,我們這一行,要討個好彩頭。”

    說完,嚴羅臉色就不對勁了,在破壞氣氛這件事上,我陰晴說是第二,還真沒人敢說第一。

    好在嚴羅是個大氣的搭檔,這要是換成曲羊和唐山,曲羊必定再找十幾條流晚,晚,吖浪狗去唐山車上撒尿,才能解氣。

    我和嚴羅重歸於好後,開始商量著接下來要怎麽辦。

    “許翔隻跟著蔡誌旺一同出現,現在蔡誌旺受傷久不露麵,連許芯也找不到許翔,隻能等蔡誌旺回來再說。”嚴羅說。

    “這樣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呀。”

    “那你能找到許翔?”嚴羅這話雖然是問句,但答案不用我說他都知道。

    “這個……暫時不能。”我的天眼隻能知道眼前的是人還是鬼,閻王上次說的“色香味辨鬼法”我沒學會,陰氏伏鬼術的探鬼我倒是會,可我才學到第一層,管用的範圍也就歡樂夢這麽大點的地方。

    我如今後悔也沒用,不管是當學生還是當打工人,都不能不學無術呀。

    “等蔡誌旺回來,可不代表我們什麽都不做,如今蔡誌旺和邵青一不在,上班說話的人都多了,現在不就是套話的最好時機?”

    我了然,之前邵青防我跟防賊似的,處處找麻煩,現在倒給了我方便。

    我嘿嘿一笑,“套話嘛,包在我身上!”

    於是,譚麗麗就成了我的頭號目標。

    打著上次吃飯沒吃成的名義,我約了譚麗麗在公司附近的火鍋店見麵,想起上次我拉了一整夜的經曆,我果斷點了鴛鴦鍋。

    譚麗麗有些驚奇,“陰晴,你不是本地人嗎?怎麽還會點鴛鴦鍋呀?”

    “習慣了,以前陪別人來吃,總是點鴛鴦鍋。”我趁機轉移話題,“譚譚啊,你來公司多久了啊?”

    “不到一年呢。”

    “那也還好,不是很長。”

    “這你就說錯了,除了老板、邵姐還有幾個老員工,就屬我是公司最老的員工了。”

    “啊?這怎麽回事?”

    “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公司就幾個人也嚇了一跳,但是邵姐說之前項目出了大問題,賠了不少錢,所以老板把之前那一批人都開除了,後來才陸陸續續招人。”

    開除?這個理由我自然不會信,倒是譚麗麗深信不疑。

    “那個時候我不光做前台,公司大大小小的活都要靠我幹,我還幫邵姐打電話約人麵試,萬一邵姐沒空,又得替她麵試呢。”譚麗麗說起這話時,並不是抱怨的語氣,相反有些憧憬,想到她平日裏過於卑微的樣子,或許在那時她是感覺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那你應該和邵姐關係不錯啊,怎麽現在看起來……”我小心試探道。

    “哎”,譚麗麗深深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怎麽和你開口。”

    “你要不想說也行,你要是想說我就聽聽。”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糾結一陣,譚麗麗終是說出來,“其實不能怪邵姐,責任在我,那個時候我忙到腳不沾地,一忙就容易出岔子,明明約的是三點麵試,我說成了四點,害得麵試人誤會,和邵姐大吵一架,後來老板出差幫他訂機票,又下單錯了時間,讓老板在機場白白耽誤好幾個小時,本來老板都要開除我了,是邵姐替我說話,才讓我留下來的。”

    這話毫無道理,原本這些工作就不應該譚麗麗來做,她幫忙做了出了錯,反倒要遭殃,我暗想也許譚麗麗正是替邵青背了黑鍋,不但不自知,反而陷入了自責。

    “譚譚,這怎麽能全算你頭上呢?人手不足就應該招人呀。”

    “陰晴,你不知道,邵姐說了,如果再招個人進來,那我就得走了,我學曆不像你們一樣好,又不會什麽技術,找工作找了很久才當上了前台,累一點也沒什麽,你看現在不就好了嗎。”譚麗麗裝不出來雲淡風輕無所謂的感覺,反而更顯一臉憂傷。

    她這模樣讓我想起大學時最開始找兼職受過的委屈,因為是新人,年紀又小,總是被老員工欺負,幹更多的活,背更大的鍋,即使後來我有經驗了,做事也利索了許多,可隻有兼職的身份,日子也沒好多少。

    有無數話想和譚麗麗說,可礙於如今的任務,我隻好忍了又忍,讓吞下去的怒氣變成了對邵青的不滿。

    這一頓飯吃得我氣呼呼的,嚴羅見我臉色不對,忙問發生了什麽,我轉念一想,這事和他沒關係,於是藏著沒說,隻告訴了他這裏員工入職時間的怪異之處。

    嚴羅很快就有了主意,“那幾個老員工我私下接觸過,都是悶著不說話的人,對周邊的事毫不在意,想從他們這裏得到消息必定不可能,而以蔡誌旺的老奸巨猾,他一定不會老實告訴我們,那隻有一條路了,從邵青這邊下手。”

    這正中我下懷,隻差舉雙手雙腳同意,我尤為主動地說:“這事我去辦,一定會讓邵青開口。”

    “你想怎麽辦?”

    “裝鬼!”這兩個字從我嘴裏蹦出來,引得嚴羅輕微挑眉,我見嚴羅不相信,立刻說出自己的推論,“邵青當時沒少欺負許芯,她又不如蔡誌旺心狠,看見許芯死在自己麵前,想必時常做噩夢,她最近帶著的十字架和佛珠我都觀察過,上麵都布滿油光,有不少痕跡,肯定不是這幾天才買的,如今蔡誌旺接二連三的出事,說不定她其實已經有了想法,猜這是許芯在報複。她現在應當在心理崩潰的邊緣,我去嚇嚇她,也許能得到我們想要的信息。”

    嚴羅麵上看不出情緒,又問:“那你打算怎麽嚇?”

    “簡單,我假扮成許芯就行。”

    “可許芯和你長得完全不一樣,怎麽才能裝得像?”

    我故弄玄虛一笑,搖了搖手機,撥出電話。

    一道許久不曾聽過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喂,陰晴?”

    此人正是可男可女、可人可妖、可柔可剛的李誠。

    我將事情和他簡單說了說,希望請他來幫我,他那改頭換麵的變裝本事,我這輩子大概也學不會。

    李誠想了一會兒,問我:“你說的那人身材如何?”

    許芯個頭不小,我隱約記得她比我要高上七八公分,加上骨架比一般女孩子大,看上去則更顯身量了。

    “我能讓你和她的容貌變得十成像,但是你們身材差太多,定會露餡。”

    “那怎麽辦?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

    “她身材和男人有幾分相似了,你若是能找個男人來,也不是不行。”

    李誠的話在我耳邊繞了一圈又一圈,他等不到我的回複,準備掛斷電話時,我說:“人選有了,你什麽時候能來?”

    “禦劍過來半個小時。”

    “成交,我們等下見。”

    掛完電話,我直楞楞地看著嚴羅,一眼不發,看得他渾身發毛。

    “陰晴,你怎麽了?”

    我“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牢牢抱住嚴羅一條腿,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哀嚎道:“嚴羅啊,我們是搭檔吧,搭檔就是要同生死共進退的吧。”

    嚴羅嚇了一跳,奈何腿被限製,挪不開半步,他有些無奈地說:“你不是說,做我們這一行說死不吉利嗎?”

    真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是我之前不懂事,思想境界沒提升,還停留在大清朝,但是現在我懂了,搭檔就是要榮辱與共,相互扶持,共同禦敵,誓必完成任務的戰友。”

    嚴羅沒被我這一長串詞給忽悠住,他示意我鬆開手,可我怕他跑了,打死不鬆,他無法,隻好蹲下來,直視我拚命擠都沒擠出來淚水的眼睛,“說吧,你想做什麽?”

    “想請你做一件你一定會終生難忘的事。”

    “是什麽?”他的語氣更加謹慎。

    “男扮女裝。”

    說完,嚴羅的腿被我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