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毒
  第16章 惡毒

  常婆子朝周豐家的看了一眼,心說,可真是歹毒啊,自己外孫女還在大姑娘房裏,這就開始給老太太上眼藥,打算給大老爺納妾了?

  韋氏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皺眉道,“沒有什麽好人選。老大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等閑入不得他的眼。當年曹氏還沒有過門的時候,還少給他屋裏送人了,他瞧上過誰?”

  說起來,當初給老大那邊挑的人兒不少,都是挑剩了的給老二那邊送過去,以至於,府裏府外誰不說她韋氏的賢名。

  誰又能知道,她的居心?

  結果,老二那邊倒是留了幾個,老大這邊,一個也沒有留住,後來,曹氏要進門,老大全打發了。

  周豐家的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了,那時候大老爺沒嚐過鮮兒,也不知道女人是什麽味兒。

  如今曹氏已經人老珠黃了,她也是個善妒的,屋裏的丫鬟,哪一個是好的?若是老太太能夠給大老爺尋一個容麗貌美,善解人意,小意兒體貼的,難保大老爺不動凡心。“

  眼見老太太意動,常婆子生怕這功勞被周豐家的一個人領了去,在一旁插嘴道,“以奴婢說,這人還要和老太太一條心才是!”

  說到了關鍵,韋氏忙坐起身來,問道,“這話怎麽說?”

  “既能哄得住大老爺的心,又和老太太一條心,這老太太和大老爺之間的母子情分就重了些。不像現在,大老爺一心向著曹氏母女,身上又有功名,還是前科榜眼,深受皇上器重,何苦還把著這世子位不放?”

  說起爵位,韋氏心裏也是一陣苦,當初,她也不是沒打算讓老二走科舉之路,想著若能自己闖出一條路來,她養的兒子,豈不是比前頭那個養的兒子有出息?

  韋氏專門請了有名望的人來教兒子讀書,誰知,她的兒子沒讀出個名堂,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中,反而是老大,過關斬將,最後,金榜題名,被點了個榜眼。

  而那狀元,比老大要大上一輪還多。

  想起來,韋氏慪得吐血,可兒子是自己的,現在看到老二一天到晚不幹正事,隻一個國子監監生,又不好生去讀書,成日裏鬥雞走狗,花起銀子來,比誰都凶。

  她這點嫁妝,若不是能吞沒一些公中的錢,早被他霍霍光了。

  韋氏反而還覺得欠兒子的良多,總因兒子總在她麵前說,“身上沒有爵位,總叫人瞧不起,哪裏還有心思讀書”之類的話,韋氏聽進去了,也覺得,兒子有了爵位,怕是要進取起來,不出三五年,就能顯聲揚名起來了。

  若能給老大挑個好的納了,在老大耳邊吹吹枕頭風,讓他把那爵位讓出來,也省了她多少事?

  若是個聰明的,動了手腳,將煦哥兒弄沒了,將來自己生了庶子,繼承老大的家業,就更好了。

  “也得有個合適的人選,眼下到哪裏去找那現成的人去?”韋氏苦惱地道。

  既要美貌,又要溫柔,還要能拴得住男人的心,更要和老太太一條心,這樣的人的確是很難找,一時間,主仆三人都沉下心來去想,屋子裏靜悄悄的。

  西跨院這邊,一大早,秦嬤嬤便去抓了藥來了,煎了給煦哥兒喝過之後,煦哥兒的咳喘就好多了。

  侯府裏的中饋還是韋氏把控著,便是有事,也是喊老二媳婦幫忙,沒曹氏什麽事兒。

  曹氏每日裏隻把西跨院打理好便是,眼看天氣熱起來,拿出了幾匹料子,要給老爺和兩個小的做衣服。

  寧熙陪煦哥兒玩了一會兒,見他犯困,哄著睡了,才到西廂房來。

  剛進門,秦嬤嬤也跟了進來。

  “嬤嬤坐!”

  “姑娘,還是為了那張藥方子的事,今日去了回春堂,那掌櫃的把藥方子收了去,奴婢等抓藥的功夫,他們家坐堂的大夫下來,說是有個極棘手的病例,看姑娘能不能幫忙會診,若是病人好了,有重謝。”

  寧熙笑道,“重謝不重謝的,誰在乎這個?我若去,也不是不能去,隻不能露麵。”

  聽寧熙說不露麵,秦嬤嬤方放了心,道,“可不是這個話,誰還在乎那點賞不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奴婢也是這個意思。”

  “有沒有說何時?”

  “奴婢瞧著挺急的,也沒鬆口,隻說要回來和主子商量一番,那人也說好,哪裏還敢多提要求?”

  寧熙起身,“我去跟母親說一聲,若是能救人家一命,還是救一命的好,不過,我也未必有這份能耐。”

  前世,她雖有“神醫”之稱,可世間病症千千萬,還有那會使毒傷人性命的,寧熙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是妙手回春。

  “姑娘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這治病救人也是講究個緣法。”

  “嬤嬤是明白人!”

  曹氏才忙過了一節,見寧熙進來,忙問什麽事?

  秦嬤嬤將屋裏的丫鬟們都屏退了,才將回春堂的大夫的請求說了,喜不自禁,“回春堂本就有核準藥方的習慣,問了二爺的病症,奴婢隻說是落了水,那大夫就說,這藥方是再好不過的了,想要這藥方。”

  曹氏一向心善,忙道,“給他們便是了,用來治病救人的,也是一份功德。”

  “大姑娘也是這麽說,隻那回春堂的人,說既有這樣的杏林高手,他們那有一棘手的病人,想請大姑娘前去幫把手。若能藥到病除,從此往後,咱們家去那裏買藥不要銀子不說,還有重謝。”

  曹氏一聽就皺起眉頭,“熙姐兒的身份比不得別的,便是薄祚寒門的姑娘,若非不得已沒有拋頭露麵的道理,哪有侯門千金行醫的?”

  寧熙卻想到那回春堂和前世那人有些瓜葛,前世若非那人,她被舅母逐出門,送往家廟中的時候,便活不過那晚。

  是那人救了自己,雖臨死,她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卻也知道,自己一直在那人的庇護之下。

  但凡有一絲的可能,今生,她都想找出那人,好還了前世的恩情。

  再,前世行醫半生,她又豈能眼睜睜看到病人不經診治,在她麵前死去呢?

  “娘,女兒也知名聲為重,可是若眼睜睜有個人在女兒麵前,隻因女兒顧全名聲,而讓那人就這麽沒了命,這和女兒要了那人的命有什麽區別呢?”

  曹氏也極為難,“若是傳出去,你以後還有何臉麵呢?”

  “女兒可喬裝打扮一番,必不叫人知道女兒的身份。母親若不放心,可讓秦嬤嬤陪女兒去。”寧熙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