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荒郊野外,有什麽不敢的?
  第七十一章 荒郊野外,有什麽不敢的?

    然而話音剛落,就傳來殺豬的慘叫聲。

    “啊!”

    被踹倒的胖女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像背在沙灘上翻不過身的烏龜,滑稽又狼狽。

    跟過來的婢女連忙拉起自家主子,惡狠狠看向麵前身材高大的男人。

    “你個鄉裏出來的下賤坯子,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嗎?!”

    陳念抽出腰間的佩刀,噌地一下橫在胖女人的脖頸前,“我管你是誰,再敢說那樣不敬的話,我不介意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他一出來,就聽見那樣惡心的話。

    要不是怕給小姐惹麻煩,他剛才直接一劍抹了這陌生女人的脖子。

    胖女人養尊處優,哪裏被這樣對待過,當即被嚇得臉色都變了,但仍舊嘴硬。

    “你敢!”

    顧棠漫不經心地看向她,“這荒郊野外,有什麽不敢的?把你脖子一抹,臉一劃花,隨便就找個地方埋了。”

    “等官府挖出來,你都變成一堆白骨了,有誰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此時,脖頸間的劍一斜。

    白刃閃過,劇痛襲來。

    胖女人以為他們真的要殺了她,嚇得破口大罵,“蘇月蘭你這個挨千刀的喪門星,親妹妹都快被殺了,還躲在裏邊不出來!!!”

    “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你!”

    尖銳的聲音。

    成功將屋子裏的人引出來。

    看見灰頭土臉的胖女人,蘇月蘭平日裏溫柔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冰霜,眼神更是像刀子一般,劈頭蓋臉地朝她襲去。

    “這裏不歡迎你,滾出去!”

    因著那句“親妹妹”,陳念在自家小姐的示意下,收回了長劍。

    沒了冷刃的威脅。

    蘇柳捂著洇洇冒血的脖頸,氣焰更加囂張,“蘇月蘭,那個賤丫頭對我又打又殺的,還把我的衣裳、首飾弄壞了。”

    “你現在卻讓我滾,想得美!”

    她身上的華服,到處都是泥汙,地上散落著金燦燦的首飾,甚至還有一個斷成幾塊的翡翠手鐲。

    蘇月蘭眯了眯眼睛,“多少錢?我賠,拿了銀子立馬滾出去。”

    此話一出,蘇柳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不屑地笑出聲。

    她上下打量著蘇月蘭身上廉價的料子,趾高氣昂道:“我這身衣裳,可是雲錦做的,還有那個鐲子,是上等的翡翠。”

    “你們顧家種一千年的地,也湊不出那麽多銀子賠,真是窮又愛裝。”

    語氣裏,滿滿的優越感。

    蘇月蘭想到父親臨終前的遺言,她強忍著怒氣,牙關緊咬,“不想要賠償,就出去。”

    看著曾經是天之驕女的長姐,如今卻淪落為鄉下種田的村婦。

    蘇柳心中升起一抹隱秘的快感,她還想再說些侮辱她的話時,不料遠處的女孩一把拿過沾著血的長劍。

    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蘇柳頓時就想起顧棠說的那番話,她嚇得連忙往後退,滿是橫肉的臉上,寫滿了驚恐,連脖頸上的傷口,好像都更痛了。

    她方才敢那麽囂張,就是仗著蘇月蘭根本不會把她怎麽樣,可顧棠這賤丫頭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她真的會殺了她。

    離開前,蘇柳想起今天的來意,她抖著聲音道:“蘇月蘭,父親近日托夢給我,要我給他辦七十歲的冥壽。”

    “他說他想在那天看看咱們,尤其是幾個小輩,你要是還有點孝心,就帶著你兩個孩子過來!”

    說完,慌不擇路地跑了。

    走了好遠,蘇柳大叫:“糟了!”

    扶著她的婢女以為顧棠追上來了,嚇得腿都軟了,但朝後邊一看,除了荒涼的田地,什麽人也沒有。

    “夫人,怎麽了?”

    蘇柳懊惱地拍了拍大腿,“首飾!地上那些首飾忘撿了!”

    今天來見蘇月蘭,她可是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了,就是想貴氣十足地出現,用來襯托蘇月蘭的窮酸。

    誰知還沒見到人,她就被那男人一腳踹翻,變得狼狽不堪,絲毫沒有形象可言。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被顧棠那賤丫頭一嚇,竟然還忘記把首飾撿起來了,真是什麽倒黴事都湊一堆了。

    婢女生怕蘇柳要回去,連忙道:“夫人,到時候等事成了,什麽好東西沒有,天快黑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顧棠和她身邊那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像地獄裏的黑白雙煞一樣。

    動不動提劍要殺人。

    她才不想回去送死呢……

    聽婢女這樣講,蘇柳也沒那麽肉痛了,她眯了眯滿是贅肉的眼睛,“也對,到時候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話間,滿滿的貪婪。

    婢女忽然又有些擔憂,“夫人,對您不敬的那個男人,不會和顧棠……”

    蘇柳冷笑一聲,“她才和世子退了婚,可沒那麽快找好下家。”

    “而且,那個男人隨身佩劍,穿得又那麽窮酸,一看就是富貴人家裏邊的侍衛,就算他和顧棠好上了也沒用。”

    “那位爺,輕輕鬆鬆就能捏死他。”

    沒想到這一層的婢女,恍然大悟,“還是夫人想得周到,奴婢受教了。”

    蘇柳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然而這下意識的動作,牽動脖頸上的傷口,剛退下去的痛潮,此刻又席卷而來。

    她倒抽一口涼氣,連忙加快腳步。

    下到崖底的路有兩條,蘇柳正巧走的是另外一條,所以負責運東西到崖底的顧正道,並未撞見她。

    回來的他,聽見陳念將事情完整複述一遍後,氣得一拳錘在旁邊的門上,“那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棠棠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卻把她比做春宵千金的青樓頭牌,要是被村裏的婦人聽去,指不定要亂傳成什麽樣呢。

    蘇月蘭心疼地拽過他紅了的手背,“罵她就罵她,錘什麽門呀,木屑若是紮進肉裏,等會兒有你好受的。”

    其實她也很氣,若是一早知道蘇柳對棠棠說了那麽過分的話,她一定不會任蘇柳這麽輕鬆地走掉。

    顧棠看見男人臉上的自責,安慰道:“爹爹,陳念已經幫我教訓回去了,別為了不相幹的人,傷了自己的身子。”

    麵對妻女的關心。

    顧正道鼻尖一澀,他吸了吸鼻子道:“我沒事,咱們還是快搬東西去吧。”

    “等下天黑就進不了城了。”

    在一行人緊鑼密鼓的動作下,顧家老宅的東西終於收拾完畢,陳念帶來的幾個人,在這時發揮了用處。

    上崖的路,幾個健碩的男人,推著板車過了兩個來回,便把所有包袱運了上去。

    天黑前,一行人順利進城。

    顧棠吃飯、沐浴後,已經很晚了,坐在梳妝台前的她,疲倦地擦拭著未幹的頭發,坐了一天的車,她累得腰酸背痛的。

    叩叩叩。

    “來了。”

    顧棠放下手中微濕的帕子,隨便搭了個外衣便起身去開門,她以為多半是蘇月蘭,不然就是顧家其他人。

    然而看清門外的人後。

    顧棠做賊似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連忙將來人拉了進去。

    她心有餘悸地關上門,轉身看向噙著笑的男人,“你瘋了嗎?大半夜來找我,被人看見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