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你娶的到底是誰
  第260章 你娶的到底是誰

    “今天從成衣鋪子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個婦人,身後跟著幾個小丫鬟,剛從馬車下來的時候差點撞到我和小荷,我正打算讓她們道歉,沒想到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竟然說我是他們家失蹤多年的女兒,後來我才聽他們說是楚尚書家的。”

    楚瀟瀟把今日在大街上遇到的事情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同時還對滿三江說了自己的猜測,“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楚家有一個從族譜除名的女兒,那我想很有可能就是我。”

    關於原主楚瀟瀟的記憶,現在的楚瀟瀟還是有印象的,她記得原主是十歲的時候被貴妃帶進宮裏,從此便和楚家斷了聯係,所以楚家很有可能把她從族譜上除名。

    滿三江聽後,隻是有些驚訝,卻算不上震驚,畢竟當時她在餐桌上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便猜到了。

    “大嫂,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他問。

    “什麽什麽打算,”楚瀟瀟笑了笑,“既然他們把我從族譜上除名,那對他們來說我就是個陌生人了,這十幾年,他們從未找過我,對我的生死不聞不問,現在想要當街認親,我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楚瀟瀟並未對滿三江說自己被楚家從族譜除名的原因,關於貴妃豢養她,還讓她去接近蕭氏這件事,因為答應了要替娘親保密,所以暫時她還不打算告訴滿家人。

    “那他們當時為什麽要把你從族譜上除名呢?”滿三江不解,“而且,你為什麽又會出現在福祿村的山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楚瀟瀟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掩蓋心虛的神色,“我當年不就說過了,我應該是失足摔下山,所以什麽都不記得了。”

    “也是,你若是能想起來,怕是早就想起來了。”滿三江未察覺出異樣,大嫂嫁給大哥十幾年,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的,想不想的起來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大嫂,這件事你也不必往心裏去,楚家人若是真的來認親,你不承認他們也沒辦法。再說過幾日你就和大哥離開京城了,楚家估計也會漸漸把這件事忘了。”滿三江說完,站起身,“時候不早了,你和樂兒早點休息吧。”

    “嗯,”楚瀟瀟點點頭,隨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奇怪,今日我和樂兒還有小荷一同去街上的成衣鋪子,竟然遇到了另一個將軍府的小姐,起初那人還自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後來見到小荷,就又說自己是二小姐。

    當時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了兩人的狀態,感覺不太對勁,我記得你曾說過,將軍府的大小姐是嫡出,從小跟著林將軍在西北長大,備受寵愛,可說實話在這個新媳婦身上,無論是西北長大的性格還是備受寵愛的自信,我都沒看出來。

    倒是今天遇到的那個二小姐,很符合對大小姐的評價。所以,我想問,你娶進府的真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嗎?”

    樂兒這時也想起之前算過的卦象,跟著說:“對呀,我也正好要說這件事呢,那日我按照三嫂的八字起卦,發現竟然能推出她的吉凶,按說我的法術是無法算出自家人命理的。如果三嫂的八字是對的,那就隻能證明嫁給你的人並不是這個八字的主人。”

    麵對二人的質疑,滿三江隻是想了片刻,便把林蘭替嫁的事告訴了她們,“你們猜得沒錯,此時在太傅府中的確實不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林荷,而是庶出二小姐林蘭……”

    了解了事情的內幕,楚瀟瀟和樂兒並未表示出對替嫁這件事的過多好奇,她們倆更多的是擔心滿三江的安危。

    “老三,咱們辭官不幹了,行不行?”楚瀟瀟心疼的看著滿三江,怎麽說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他每日都生活在各種勾心鬥角的朝廷爭鬥當中,真的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遭人暗算。

    幸好林蘭肯相信滿三江,把林孟德想要毒害他的事說了出來,萬一林蘭藏了什麽心眼,真的天天給老三下藥,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了。

    楚瀟瀟:“咱們家現在又不是缺你吃喝,我和你大哥這些年經營的鋪子,你隨便挑,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足夠你養活一家老小的,咱們何必在京城遭這大罪。”

    滿三江淺淺一笑,安慰,“大嫂,你多慮了,雖然聽起來很危險,但實際上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自從我十五歲入官場,這些年爾虞我詐你爭我奪的事情,我遇見的多了,至今不也生活的好好的。沒事兒,再說咱們家不是還有小仙女能保佑我麽,我沒那麽容易死掉。”

    “這話倒是真的。”樂兒道,“閻王爹爹說,人的壽命長短是會不斷變化的,這些年我給家裏賜的福氣源源不斷,相信大家都能長命百歲,所以三哥肯定沒有生命危險。但我也覺得三哥你整日身處在虎狼環伺的環境中,還是要小心為上。”

    “放心吧,小丫頭。”滿三江揉了揉樂兒的腦袋,笑道:“別的不說,就單說我留在京城還能助九殿下一臂之力,眼下他已經是太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在朝廷之中本就沒什麽勢力支持,如果我要是再離開,你讓他拖著殘弱的身子又該如何應對。”

    “……嗯,三哥你說的有道理,那你還是留在京城吧。”樂兒馬上改了口風,十分情深意切的為齊昊淵著想。

    滿三江:……

    果然是潑出去的妹妹。

    ……

    走出院子,滿三江回想楚瀟瀟說的話。

    在京城當官是遭大罪嗎?

    是,也不是。

    他抬頭,正好看到了正院的臥房裏,透出的暖黃色的光影。

    不禁莞爾。

    他推開門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正手忙腳亂往身後藏東西的小姑娘。

    “可是偷藏了好吃的,不給我吃?”滿三江笑著走過去。

    林蘭已經換下了那身新衣服,換上了另一身今天新買的衣服,藕粉色的抹胸裙,上麵搭了一層薄紗質地的長袖短衫,因為袖口是窄的,倒是方便在家穿。

    林蘭臉皮一紅,羞怯的把身後的東西拿出放在書桌上,看著滿三江。

    是一遝紙,每一張上麵都是一篇大字。

    滿三江拿起其中一張,看了看,犀利的評價,“難怪藏起來,確實不好看。”

    林蘭聞言,臉更紅了。

    “你這是照誰的字帖臨摹的?這麽醜的字還好意思當字帖。”滿三江邊說邊拿起毛筆,在幹淨的宣紙上,寫下一篇大字,吹幹交給林蘭,“以後,就照這個練,過些日子我再多送些字帖過來。”

    林蘭拿著滿三江的那張大字,心裏喜歡的不得了,不愧是名聞天下的滿太傅,書寫的小楷是真的很漂亮啊。

    她對他笑的燦爛,迫不及待的就拿起筆臨摹起來。

    雖然她寫的不好看,但勝在認真,一筆一劃的,特別像小朋友的筆體,幼稚可愛。

    滿三江就這麽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寫,第一個字挺好的,第二個字也還行,第三個字勉強可以,第四個字……

    她大概七八個字,滿三江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曲起手敲了一下林蘭的額頭,特別像學堂恨鐵不成鋼的夫子。

    林蘭委屈的揉了揉額頭,隨手寫下【我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在學堂的時候也不喜歡寫字,在練了,已經在練了。】。

    她這個不喜歡念書的學渣偏偏嫁給了天底下最聰明的學霸。

    看著林蘭苦兮兮的模樣,滿三江忽然就想到了自家那個不喜歡學習的弟弟小五,於是無奈的歎了一聲,繞到林蘭的身後,握著她的手拿起筆,換了另外一張宣紙,蘸上墨,在紙上寫字。

    他寬闊的胸懷把嬌小的林蘭圈在身前,目光冷凝而專注。

    林蘭起初還有些緊張,但鼻尖漸漸縈繞著他身上好聞的檀木香味,熱氣透過身上的薄紗傳到自己身上,暖烘烘的,於是緊張的神經也開始放鬆起來,姿勢由最開始的盡量保持距離變成了依偎緊貼。

    他寫的字真的好好看啊。

    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手上,筆走龍蛇,手腕靈活,順著向上,便是他略微凸出的喉結,以及剛毅的側臉線條。

    人也長得好好看啊。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滿三江視線未動,卻忽然開口,聲音有些嚴肅,“認真練字。”

    林蘭迅速收回視線,專注在紙筆上。

    寫了幾個字,滿三江鬆開林蘭的手,示意她自己試試。

    林蘭迅速在紙上寫【你的字這麽好看,不知師承何處?】

    滿三江勾唇,笑道:“什麽師承何處,我就是自己的老師。”

    這話說得十分傲嬌,林蘭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不謙虛的樣子,忍不住揚唇一笑,回味著剛才他握著自己手寫字的樣子,雙頰逐漸發燙。

    “寫完這一篇就睡覺吧,時候不早了。”滿三江道,“若是喜歡練,明日白天有大把的時間。”

    林蘭點頭,看著字帖,忽然飛快的在紙上又寫下一行字,【你過幾日給我的字帖,我能分一半送出去給我弟弟嗎?】

    滿三江想到林蘭確實說過他有個弟弟,應該是性格的原因不願與外人接觸,都十歲了還是沒有學堂肯收他,整日就隻能窩在將軍府的偏院獨自看書寫字。

    於是他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臥房。

    林蘭知道他肯定又是去隔壁睡了。

    自從那日她跟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就不曾和她同床共枕。

    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夫妻,確實沒有必要夜夜同眠。

    道理她都懂,但心底那股道不明的情愫還是會讓自己有些不開心。

    她苦笑的自嘲,林蘭啊,你怕是太貪心了。

    ……

    兩日後,齊昊淵終於在床上躺滿了五天,可以下床了。

    滿四海的醫術愈發精進,開出的藥方也有奇效,齊昊淵覺得這一次的風寒不但好得快,治愈之後,自己的身體比感染風寒之前還要健康了許多。

    在小喜子的伺候下,他吃過早飯就開始在書房看書,順便等著樂兒來找他。

    按說今天是他大病初愈的日子,那個小丫頭肯定會第一時間來王府,可眼下都快到晌午時分了,她還沒出現。

    這下齊昊淵倒是有點坐不住了,讓小喜子備車直奔太傅府。

    到了太傅府,府上的月管家卻說樂兒小姐吃了早飯就出門了。

    出門了,又沒有去王府找自己,那她能去哪?

    齊昊淵失望的離開太傅府,心裏惦記著到哪裏去找樂兒。

    此時,熱鬧的大街一角,一個不起眼的算命攤子悄然的支棱起來。

    賣脆梨的大姐看著自己梨子攤旁邊多出來的一張小木桌。

    木桌上插著一根布幡,上麵寫著“鐵口直斷”,桌上擺著一張陰陽八卦圖,上麵有個小木桶,裏麵還有幾隻靈簽。

    木桌後是一個算命先生打扮的年輕人,蓄著八字胡,麵皮生的唇紅齒白,看起來年紀不大,第一次見,也不知道算得準不準。

    “大姐,你都看我一炷香的時間了,要不,讓我給你算一卦?”算命先生撚著自己那兩道八字胡,盯著大姐攤位上的脆梨,黃澄澄的,圓溜溜的,這要是咬下去,肯定汁水四溢,唇齒留香。

    大姐顯然不信這個,連連擺手,順便還下意識挪了挪自己座位的位置,擋在了自己梨子攤旁邊。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個算命的可打著她梨的主意呢。

    樂兒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按說昨天起卦應該準的,可這都晌午了,怎麽還不見人影。

    正想著,就見不遠處走來兩個女子,前麵的女子一臉愁容似乎連逛街都提不起興趣,身後的女子應該是她的丫鬟,正舉著傘給自家主子擋太陽。

    “脆梨,香甜的脆梨!”大姐吆喝,吸引了那小丫鬟的注意。

    小丫鬟和前麵的主子說了兩句,兩人便來到了梨子攤前,準備買脆梨。

    趁著小丫鬟挑水果的時候,樂兒忽然在旁邊開口,“鐵口直斷,轉危為安,天靈靈,地靈靈,這位夫人,讓我幫你算一卦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