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祥的預感
  第二百零三章 不祥的預感

    夜晚飄起了一陣細雨,沙沙的打在窗欞上,像是風吹柳葉的聲音,曖昧又旖旎。

    裴崢攬著她的肩膀,輕輕吻了下頭頂,算是安慰。

    這個姑娘到底心還是軟的,盡管當初去港豐並非心甘情願,到底是奮鬥了4年的地方,對那裏的一草一木還是傾注了感情。

    “不舍得嗎?”裴崢揉著她的頭發,附在耳邊輕聲問。

    “嗯。”蘇月茉點頭,具體也說不上來是不舍得什麽,可能更多的是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改變。

    窩在他心口膩了一會兒,蘇月茉抬眼望著裴崢問:

    “哥哥,害你的人會是馮瀟陽嗎?”

    裴崢凝眉看著她,搖了搖頭道:“不是。”

    買凶的人應該是觀察裴崢動態很久了,而且跟米孝成有利益牽扯。馮瀟陽沒這麽重的心機,也沒那個膽子。

    根據裴崢的推測,左右逃不過他們最初一起密謀的那四個人。

    之前米孝成主事,他們還顧忌著裴崢是米孝成唯一的兒子,堅信父子倆打斷骨頭連著筋。

    現在米孝成轟然倒台,他們信不過裴崢會對米孝成手軟,還是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聽裴崢這麽篤定,蘇月茉“哦”了一聲,暗暗地想,今天打錯人了。

    白天得到尹雪的通知,接下來的日子公司要停業整頓,複工日期不定,所有人都要回港豐收拾個人物品。

    戳著猩紅印子的封條一拉,大家都明白公司這是攤上事兒了。

    蘇月茉這天去純粹是為了看事態怎麽發展的。

    因為經偵部門對裴崢這次報案反應迅速,港豐事先沒有接到預警,有好多未來得及銷毀的賬目全都被截存了下來。

    這一查才知道,港豐居然涉及洗錢、偷渡、走私等許多違法活動,長達數十年。

    好多人聽著宣讀完調查通知,嚇得拎著東西都也不回地走了,生怕招惹上是非。

    還有問什麽時候能解除勞動合同的,恨不得在簡曆上抹掉這幾年在港豐工作過的痕跡,以免在麵試下一家時遭到歧視。

    之前進港豐都要托關係送禮的,如今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蘇月茉對港豐沒太深的感情,卻也覺得這樣一家知名外企,乍變得這麽蕭條,有點諷刺。

    港豐公司喧鬧了一陣子,還沒到中午整座大樓又空了下來。

    馮瀟陽作為大股東,聽到經偵的這個通知當場就崩潰了。

    這個幼稚的家夥空掛了一個董事會的職位,每周跟著煞有介事開董事會,實際上核心的機密什麽都不知道,懵懂得像個巨嬰一樣。

    馮瀟陽剛剛被經偵的警察叫過去盤問,為什麽他以個人名義在挪威和比利時開設了多個離岸賬戶,並且有頻繁的資金流轉。

    他對此事一無所知,卻篤定這事跟尹雪有關,

    他氣衝衝的殺到外貿部門,拉著著尹雪的胳膊將人釘在牆上,指的鼻子罵說,

    這些走私洗錢的肮髒事都是外貿部門搞的鬼,你們無知又無能,把整個公司拖下了水。

    尹雪無力反抗,已經被他扯得衣不蔽體了,可馮瀟陽並沒有放鬆的意思。

    蘇月茉來找尹雪聊新公司的事,看到了這幅情景,並沒有多想,直接從尹雪的高爾夫球袋裏取了一隻最重的鐵杆,衝馮瀟陽亂揮舞了起來。

    尹雪方才被掐得差點窒息,緩過神來也跟著拿了支球杆,跟著毆打馮瀟陽。

    這人平時沒攢下人品,被兩個沒有章法的女孩子狠狠打了一頓。

    直到婁勁東闖進辦公室找蘇月茉,看到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馮瀟陽,伸手奪下了兩個球杆,才沒讓兩個女孩子在警察眼皮底下闖出大禍。

    蘇月茉事後回想了下,她想狠狠抽馮瀟陽一頓是由來已久的,並不是真是為了給尹雪出頭。

    裴崢伸手理了下她緊皺的額頭,淺笑著問:

    “馮瀟陽當年為什麽要拉你進港豐?”

    港豐麵臨解散,以裴崢對蘇月茉的了解,她好不容易找機會逮住了機會一定會問。

    “他不承認,”

    蘇月茉聳了聳肩說:

    “說是聽堂哥的指示,還說不認識桑西卡。”

    說到這裏,她嗤笑一聲:

    “我問過蕭珊珊了,馮瀟陽的父親是獨生子,他根本就沒有堂哥。”

    想到這裏,蘇月茉不禁恨今天少打了他幾棍子。

    裴崢暗自挑了下眉,心說愚蠢的人犯起傻來果然比壞人還可恨。

    堂哥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那些人對米孝成的尊稱。

    馮瀟陽連“堂哥”是誰都不知道,就敢隔空聽他的指令去栽贓人。

    想必也正是因為他的無能和懦弱,當年蘇月茉還能從他手裏訛到一筆錢,打著高薪誠聘的幌子把人綁到了公司裏。

    至於米孝成為什麽要監視蘇月茉,而且隻是監視並沒有什麽傷害她的舉動,裴崢還是想不清楚。

    米孝成這人心思縝密,要揣摩他的想法,除非變得像他一樣變態。

    他那人野心大,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敢用,那個惡貫滿盈的桑西卡,極有可能是米孝成安置在華港的。

    這麽想來,難怪桑西卡在醫院這麽多天,即使在刑偵支隊故意放水的情況下,也沒有人冒險來救走。

    看來魏銳也並非全聽米孝成的話,雛鷹翅膀硬了,要決定自己起飛的方向了。

    ,,

    與此同時,鹿鳴山莊。

    薄光野當晚摔門出去後,就勢將薄彬鎖在了家門裏,將他困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傍晚,大門開了,薄光野帶著兩個戴眼鏡的黑衣大漢進到屋來。

    兩人切斷了房間內的監控和網絡,銷毀了一些文件,將屋內被翻得亂七八糟,偽裝成失竊現場,手法專業極了,一看就是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薄光野將薄彬拉到書房一角,扶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兒子,咱們父子倆能不能過好後麵的日子,全看你了。”

    薄彬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從未見薄光野看他的眼神這麽陌生,像看一枚任他擺布的棋子。

    薄光野從口袋裏拿出一隻帶有注射器的微型針管,堪堪隻有掌心的一半大,在薄彬麵前晃了晃,低聲說:

    “用到裴崢身上。”

    薄彬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驚慌失措地擠在牆上,顫抖著問:

    “這,這是什麽?”

    薄光野話語間有些狠厲:

    “氰化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