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公司被查封了
  第二百零二章 公司被查封了

    柏楊來探病之前先給裴崢打了電話,確認他還醒著,才開車翻過半座城來看他。

    知道這大少爺什麽也不缺,柏楊從警局出來直接空手去了。

    守在樓道口的小吳正準備換崗,跟柏楊大概說了下今天的訪客情況後離開了。

    柏楊敲了敲門,瞥著病床上的裴崢,打趣說:

    “呦,裴總真是鐵打的漢子,這麽快就撤呼吸機了啊?”

    裴崢正在看公司的項目企劃案,見柏楊來了便取下眼鏡,揉了揉眉骨,將麵前的文件疊成一摞,歎著氣說:

    “還沒看著你成家,走得不放心啊。”

    開口就是要當人家爹的語氣,滿眼殷切,態度蠻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

    “艸。”柏楊笑著罵了一聲:“搞得好像你成家了似的。”

    裴崢捏著手裏的紙片圈成一個戒指,扣在自己的無名指上,衝柏楊晃了晃說:

    “快了,這個月工資別亂花,給你自己買套名牌西裝,準備做崢哥的伴郎了。”

    柏楊拖著椅子坐在床頭,看著這個滿麵春光的男人眼裏泛著桃花,躺在病床上還能把人姑娘騙到結婚,咂了咂嘴道:

    “畜生麽你。”

    裴崢也不鬆口,笑著回嗆一句:

    "那你連畜生都不如。”

    柏楊作勢要上手鎖喉,裴崢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

    動作太大,後背的傷口被扯了一下,裴崢呲牙咧嘴地僵住了。

    柏楊幫他拿了個枕頭墊住傷口,兩人才真正坐下來聊起事情。

    “聽說你們審過那個人了?”裴崢問。

    柏楊點頭,挑著眉毛說:“還真是多虧小蘇幫忙擒人,桑西卡是雇傭兵出身,國際刑警組織抓他多少次都給他逃了。”

    裴崢苦笑著搖了搖頭,還在後怕。

    這丫頭當時跟人去拚的時候,指定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底細。

    若不是她熟悉那段路,還不知道能捅出多大的簍子,搞不好得把自己半條命搭進去。

    “交代了沒?”裴崢問。

    柏楊搖了搖頭,道:“裝失憶呢,他們不可能透露雇主信息的。”

    裴崢訕笑一聲,意料之內的。不說還能保條命,說了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柏楊說:

    “你之前猜的沒錯,領導這群小孩的是個成年人。至少能確定,這個桑西卡就是在國內接‘死亡外賣’的頭目。”

    柏楊拿出手機,點開一個文件夾的照片,塞在裴崢手裏 :

    “國外刑警組織傳來了更詳細的資料,這個家夥在國外就養了一隊娃娃兵,一群沒爹沒娘的小屁孩,字都不認識一個,天天叼煙扛槍,玩得比大人都溜。他就教唆著這麽一群小魔鬼殺人越貨,走私偷渡無惡不作,真是作孽。”

    裴崢眉頭緊了緊,看了一眼那些血淋淋的照片,胃液翻湧著向上走,他下意識別開了眼睛。

    在他的認知裏,花樣的年紀應該忙著跟老師和父母鬥智鬥勇,偷偷抽出溜出校門抽煙玩遊戲,或者約會心儀的女孩,不應該有機會接觸這些成人的暴力遊戲。

    “後麵還有。”柏楊說。

    裴崢捏著手機往後滑動,看到幾個小孩子拿著油漆潑執法警察,還有在公安局門口破壞公共設施的照片。

    “這是?”

    “這是童麓的傑作,”柏楊抬頭看了眼那些照片,訕笑一聲說:

    “桑西卡被抓了,那群小孩六神無主,集聚在那個療養院的後山密謀。童麓去了,煽動他們去公安局鬧騰一頓,給他們的老大伸冤。”

    裴崢預測到了,失笑:“然後就被一鍋端了?”

    柏楊笑著點頭:“差不多吧,有幾個膽小沒跟著去的,順著藤也能摸到了。”

    裴崢把手機遞還回去,唇角揚了揚,評價道:“你這個發小也是個危險人物。”

    幾句話就能把一群小孩子煽動得敢去警察局鬧事,裴崢覺得他有點米嫣的勁頭。

    “嗨,那丫頭學發展心理學的,最擅長擺平小孩子了。”

    柏楊應了聲,補充了句:

    “放心吧,她跟你那個搞邪教的親妹妹不一樣。童麓是老紅軍的後代,根正苗紅,靠譜著呢。”

    裴崢還真沒時間考慮童麓是不是根正苗紅這件事,他見了柏楊,最關心的還是裴馨竹的動向。

    柏楊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猜也是還在等答複。

    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我讓童麓秘密查了療養院的各個角落,你媽不在那裏,那些違禁藥的去向也查了,都是用給一些有躁鬱情緒的患者,就算正式申請調查,頂多會查出個別醫生非法行醫。”

    裴崢今天看了新聞,新橡樹療養院已經成為華港市的療養示範性機構。

    董事長魏銳沒有來,但是隔空接受了采訪,說要打造新型養老模式,吸納社會資金,將捐助者的錢直接應用到對應的捐助者,每一分錢都能跟蹤到位。

    裴崢回過神,目光清冽,莫名有些寒意:

    “也不用浪費時間去查幕後主使,肯定跟魏銳和米嫣脫不了幹係,米孝成應該是被他們架空了。”

    柏楊沉吟了一會兒,點頭表示同意:“魏銳這人很謹慎,現在又是他入駐華港的特殊時期,估計為桑西卡自作主張接這個活兒很生氣。”

    “所以你得看好他,”裴崢耐心提示:“在這裏下手滅口可太容易了。”

    柏楊點了頭,剛要說同樣滅你的口也很容易,有人推門進來了。

    蘇月茉是踩著最後的時間節點氣喘籲籲趕回來的,她最近幾天都陪在醫院裏,怕裴崢一個人無聊。

    事實上,有她在這裏,裴崢反而睡不踏實。

    她租了張便攜床躺在裴崢的病床前,半夜縮成一團蹬了被子,裴崢還得時不時拖著病體給她蓋被子。

    饒是這樣,心裏也是開心的。

    有她在這裏,一個個漫長又蕭索的夜變得生動起來。

    這天她來得晚,是等著許明舟煲好了鴿子湯,又開著車風馳電掣返了回來。

    夜已經深了,護士進來取下最後一個輸液袋,拔下滯留針頭,提醒柏楊馬上十點了,探視就要結束了。

    送走了柏楊,她盯著裴崢喝完了湯,趴在床沿上給他剪指甲。

    一邊剪,一邊聊著今天港豐發生的事。

    “哥哥,”她往他的心口蹭了蹭,輕聲說:“港豐今天已經被查封了。”

    “除了外套和雨傘這些東西,一片紙都不允許帶走。”

    言語間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