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師兄嚇跑記者,熱情如火的嚴家小舅子(2更)
  第638章 師兄嚇跑記者,熱情如火的嚴家小舅子(2更)

  小嚴先森趴在自己母親胸口,透過餐廳玻璃窗往外看,眼睛亮而有神。

  “別看了。”

  喬艾芸試圖將兒子的頭轉過去,拿玩具逗弄他,小家夥一開始還盯著玩具看兩眼,一轉身,就扭頭看向外麵。

  半大的孩子,怎麽還喜歡看熱鬧啊。

  此時嚴望川就站在那群記者麵前,他們舉著相機,卻忽然慫得不敢拍了。

  “怎麽不拍了,繼續啊。”嚴望川伸手扯了扯領口的羽絨服拉鏈。

  關於嚴望川的新聞不太多,但他之前暴揍喬艾芸前夫的事情,卻鬧得很大,大家都清楚,這位……

  手特狠。

  一時間,沒人敢往前湊。

  “剛才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什麽,挨個來。”嚴望川盯著三個人。

  麵對如此冷靜、氣場頗強勁的受訪者,記者反而有些怯了,幾人推搡著,卻沒人敢開口。

  千江站在一側,忍不住嗤笑。

  方才有孩子女人在,幾人推推搡搡,毫不顧忌,現在反而慫了,真是孬。

  “既然沒問題了,相機給我吧。”

  記者麵麵相覷。

  小嚴先森的正麵照還沒人曝光過,就算采訪不到別的信息,有這個照片也不錯啊。

  這其中拿著相機的人,轉身剛想走,就被千江給攔住了。

  千江長得魁梧高大,他以前當兵,那是見過血的人,怒瞪而視,莫名嚇得那個記者腿軟。

  嚴望川已經走上前,伸手扯過了相機。

  “噯,嚴先生,您這不合適吧!”那人急眼了。

  光是蹲點就守了一夜,總不能無功而返吧。

  “我隻是個普通人,沒義務和別人透露我的個人生活,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我的家庭,照片不刪除,你留著也可以,聯係方式留下,我會讓律師去找你。”

  “跟蹤偷拍,侵犯他人隱私。”

  “我相信,警方會有辦法,讓你刪除的。”

  “你是想現在解決,還是去警局,你自己決定。”

  嚴望川可不想和他多費唇舌,直擊要害。

  “要麽現在配合我,刪了照片滾蛋,要麽去警局,沒第三條路。”

  幾個記者互看一眼。

  早些已經聽說這嚴望川性子冷肅而強勢,甚至冷漠倒有些不近人情,但也隻是聽說,畢竟他最近入鏡畫麵,基本都是陪家人,看起來十分可親。

  這才導致,他們大著膽子來偷拍。

  “我時間不多,想清楚了嗎?”嚴望川看了眼腕表,顯然沒了耐心。

  他從口袋拿出手機,二話不說,直接撥到110。

  這三個記者內心還在抗爭,天人交戰,沒想到嚴望川動作這麽快。

  這特麽一分鍾都不給他們猶豫啊。

  “嚴先生,您冷靜點。”其中一個女記者抬手要阻止他。

  嚴望川側身躲開,“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

  “我們會刪除照片的,您別報警啊。”

  這偷拍本就不合法,要是被警察抓了,嚴家請律師,肯定夠他們喝一壺。

  “對啊,我們馬上刪照片。”

  那人說著立刻當著嚴望川的麵開始刪除照片,他覺得速度太慢,伸手拿過相機,直接把裏麵的東西清空了,最後連存儲的東西都被他拆了。

  這也特麽太簡單粗暴了吧。

  “那我們現在能走了嗎?”幾人這是半點東西沒拍到,還碰了一鼻子灰,周圍已經有些人圍觀了,幾人都麵露尷尬。

  “身份證拿出來,留一下聯係方式,如果有照片流出,我還會報警處理的。”

  幾人懵逼了。

  這是把他們當賊啊。

  留了聯係方式,鬼知道嚴望川後麵會不會直接去報社或者網站投訴,幾人猶豫著。

  此時伴隨著一陣急促的刹車聲,有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早餐店門口。

  眾人注意力瞬間被吸引,轉頭的時候,就看到傅沉從車內下來,雖然他穿著黑色羽絨服,還戴著口罩,但他手上還捏著一串佛珠,根據身形也猜得出來是誰來了。

  “出什麽事了?”

  傅沉抵達時已經是九點多。

  幾個記者一看傅三爺來了,恨不能馬上離開,隻得乖乖將聯係方式和身份信息交出來,千江拍了照才讓幾人離開。

  ……

  “你怎麽來了?”嚴望川偏頭看他,神情如常寡淡。

  “陪芸姨吃飯,遇到記者了?”

  嚴望川冷哼,“你來遲了,我已經解決了,沒有你表現得機會了。”

  傅沉跟他進入餐廳,扯了口罩,呼出一口濁氣。

  他也沒打算搶他風頭什麽的,他對自己的敵意,從以前開始,就沒少過。

  “呀——”小嚴先森原本正坐在宋風晚腿上擺弄玩具,看到傅沉,眼睛亮著,伸手要抱。

  “傅沉來啦,快過來坐。”喬艾芸直接無視自己丈夫,轉而招呼起了傅沉。

  “芸姨,不好意思,有點事,沒來得及去接您。”

  傅沉心底比誰都清楚,討好丈母娘最重要,嚴望川對他什麽態度,沒什麽打緊的,反正這嚴家,又不是他說了算。

  “有事,忙一點好。”在傅沉這個年紀,本就是奮鬥事業的時候,他忙一點,反而讓喬艾芸覺得更踏實可靠。

  若是整天在家,遊手好閑,或者全天陪著宋風晚,像是隻有個戀愛腦,她怕是會犯嘀咕。

  “啊啊——”小嚴先森伸著胳膊,一直朝著傅沉揮舞。

  “三哥,他可能想你抱。”宋風晚笑著把小家夥遞過去。

  傅沉沒有抱孩子的經驗。

  小時候他抱過傅聿修和沈浸夜,那都是許久之前,早已沒什麽印象。

  他伸手接過孩子,剛把他摟到懷裏,小嚴先森手腳並用的趴在他身上,對著他的臉就嘬了兩口。

  嘬完還一直蹭。

  傅沉可從來不習慣和人如此親近,這一時身子都僵了。

  “看樣子小遲很喜歡你啊。”喬艾芸笑道,“快過來坐吧。”

  傅沉早上吃了點東西,不算餓,用餐的時候,基本都是他抱著小嚴先森。

  而他似乎也分外喜歡這個姐夫,自己喝個奶粉,也往傅沉嘴裏送,啃了幾下玩具,也想讓傅沉啃幾口。

  麵對如此熱情的小舅子,傅沉還真的招架不住。

  他小爪子也不知摸了什麽,油乎乎的,還往他臉上招呼,傅沉深吸一口氣。

  帶孩子果然很累。

  “傅沉,有件事想麻煩你。”喬艾芸忽然開口。

  “您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他自然要在未來嶽母麵前表現一番。

  “我們待會兒要去招待會,小遲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他很乖的,我幫他換個尿不濕,待會兒給他衝一次奶粉,他差不多就睡了,中午我就去接他,也就兩個小時。”

  “這外麵天太冷了,待會兒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帶著孩子不方便。”

  “我也怕來回折騰,凍著他。”

  傅沉麵上沒表情,心底是不樂意的。

  他寧願去抄經也不想哄孩子。

  “你們都走了,他應該會哭吧?”小孩子都比較黏父母。

  “不會的,我們家小遲一點都粘人。”喬艾芸拿著手帕,幫小嚴先森擦著手指,“小遲啊,待會兒和姐夫去玩好不好?爸爸媽媽有點事,待會兒去接你。”

  小嚴先森也不知是不是聽得懂,衝著傅沉咯咯笑起來。

  好像對這個決定,非常滿意。

  其實喬艾芸能把兒子交給傅沉照料,那是真的很信任他,傅沉深知這點,隻能點頭同意。

  “三哥,麻煩你了。”宋風晚憋著笑,她真的想不出來,傅沉帶孩子是什麽模樣,總覺得有些違和感。

  殊不知,以後他們家的傅寶寶,幾乎都是傅沉在帶。

  傅沉低頭看著懷裏的奶娃娃,想起要將他帶回家,腦仁兒就嗡嗡地疼,待會兒要去問一下,誰有空,約人來家裏玩。

  這麽可愛的小家夥,可不能藏著掖著。

  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啊。

  ------題外話------

  哈哈,大家來猜一下,誰會入了三爺的坑啊。

  反正浪浪還在國外^_^

  第639 嫌棄三爺強吻六爺?小舅子要上天了(3更)

  傅沉一點都不擔心記者招待會的事,有用的資料他都發給喬西延了,京家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理,他原本計劃這幾天空出來,全程陪著嚴家人。

  關於他和宋風晚訂婚的事,傅家二老給他透露了,他肯定要好好表現準備。

  但是沒想到他們直接把小嚴先森丟給他了。

  宋風晚一行人出發去段氏集團,傅沉則抱著孩子先回了雲錦首府。

  因為天冷,傅心漢和年年都在屋裏,聽到有車聲,已經竄了出來,傅心漢聞到陌生的氣息,衝著傅沉就是一通亂吼。

  “傅心漢!”年叔嗬斥住它,“三爺,您懷裏這是……”

  “嚴家的那小子。”

  “趕緊進來吧。”年叔幫忙將車內的一些紙尿布和奶粉提進屋,眼睛落在小家夥身上,就沒移開過。

  這白白嫩嫩的,逢人就笑,誰看了都歡喜。

  和嚴望川那種表情稀缺的人完全不同。

  小嚴先森靠在沙發上,喝著奶粉,眼睛轉著,打量著這個陌生地方。

  傅沉麵對這孩子,有些頭疼,原本以為,他和父母分開,應該會大哭大鬧,沒想到分開的時候,還笑著衝他們擺手,這孩子八成是抱來的。

  而且嚴家人居然有放心將孩子給他帶,頭也不回的走了,這都不像是親生的。

  嚴家素來不嬌慣孩子,小嚴先森以前母親離開就愛哭,時間長了,也知道,哭是沒用的,索性就樂嗬得接受現實了。

  年叔卻笑著翻找家裏有什麽好吃好玩的。

  傅心漢原本被嗬斥在牆角,瞧著沒人注意自己,慢慢朝小嚴先森走過去,快到他麵前的時候,嗅了嗅……

  他身上有股子奶味兒,甜膩膩的,傅心漢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小嚴先森朝它伸了下腳丫子,傅心漢狗頭湊過去,還蹭了蹭。

  “咯咯——”小嚴先森樂了。

  傅沉瞧著這一人一狗玩開了,便打了個電話給宋風晚,告知她已經到家了。

  傅心漢聞到了奶味兒,湊到小嚴先森的奶瓶邊,舔了下瓶底。

  小嚴先森有些不樂意了,也不喝奶粉了,忽然衝著傅心漢,“啊——”

  學著它剛才衝他吼的樣子,嘴巴張得很大,張牙舞爪的嚇唬它。

  傅心漢對他本來就不熟,一看他做出攻擊性的姿勢,往後一跳,衝他大吼兩聲,“汪汪——”

  “傅心漢!”傅沉被它吼得心底一跳,擰眉怒瞪。

  “嗚嗚——”傅心漢這完全是狗子的本能,有些委屈得站在原地。

  而此刻一直笑嗬嗬的小嚴先森忽然嘴巴一咧……

  嚎著嗓子,似乎是要哭了!

  “傅心漢,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叫,不能嚇唬他!”

  傅沉蹙眉,拿了嘴套,箍住狗子的嘴,讓他去牆邊麵壁思過。

  而此時的年年,貓在一邊,全程目睹了事情經過,就在傅心漢被傅沉提溜到牆邊時,小嚴先森喝著奶粉,咯咯笑了起來。

  年年有些慫了,準備溜回自己窩裏。

  “啊啊——”小嚴先森似乎才注意到傅沉家有隻貓,指著貓一直叫。

  小貓爪子上還套著毛線小鞋,爪子都修過,基本不傷人,傅沉就把貓抱在懷裏,準備讓他摸幾下。

  傅沉打開電視,放了部小嚴先森喜歡的動畫片。

  之後的時間

  小嚴先森,一手擼著貓,一手抓著奶瓶,樂嗬嗬看著電視,傅心漢蹲在牆角,嗚嗚咽咽好不可憐。

  年年生無可戀的任由他捏著,也不動作,似乎已經放棄抵抗了。

  這人太壞,嚇唬狗子,還搶了狗子的貓。

  傅沉偏頭,不是說這孩子看會兒電視就該睡覺了?

  怎麽越看越精神了。

  京寒川父母回來後,家裏實在待不下去,從群裏得知,知道傅沉此刻無事在家,想來躲個清靜。

  傅沉:【那你快來吧,我正好沒事。】

  京寒川當時心裏犯嘀咕,嚴家人來了,他不去表現一番,躲在家裏幹嘛,等他到了雲錦首府,才明白,傅沉是準備讓他替自己哄小舅子的。

  他心肝絕對是黑的。

  傅沉本就想找人分擔,京寒川恰好跳進來了。

  **

  雲錦首府

  京寒川過來之前,傅沉對他在家帶小舅子的事隻字未提,所以他進屋的時候,看到傅沉和一個奶娃娃正坐在地毯上擺弄玩具時,怔了數秒。

  宋風晚很喜歡小嚴先森,偶爾會在朋友圈曬照,看眉眼也知道這是誰家孩子。

  “傅沉。”京寒川蹙眉。

  “你來得夠快的啊。”

  京寒川深吸一口氣,難怪這麽重要的時候,他不去表現自己,原來是帶孩子。

  小嚴先森一看到京寒川,貓也不要了,奶瓶也不要了,摸爬著朝京寒川過去。

  “傅沉,這個……”京寒川看著朝自己爬來的小家夥,後背有些發毛。

  “他就是對人熱情,沒事的。”傅沉巴不得有人來幫他分擔點。

  所以京寒川說想過來串門,他立刻就同意了。

  有人主動送上門,他自然很樂意的。

  然後某個小家夥,就爬到了京寒川腿邊,扯著他褲子,京寒川沒辦法,隻能彎腰將他抱起來。

  他外公那邊,有些表兄弟已經結婚了,他也抱過那幾家的孩子,還算熟練。

  隻是沒想到,小嚴先森可不僅僅是要抱抱那麽簡單,而是撅著嘴對著他的臉,不管他樂不樂意,香了一口。

  京寒川懵了。

  後麵緊跟著的兩個京家人,低頭悶笑出聲。

  他們家六爺是被一個奶娃子強吻了?

  傅沉悶笑著,“看樣子他挺喜歡你的,他不輕易親人家的,這是對你的一種認可。”

  “我能把他扔下去嗎?”

  “不行,那是我小舅子。”

  “……”

  “他出事我得負責,你抱著吧。”傅沉彎腰將地毯上的玩具撿起來。

  京寒川稍微抱了一會兒,心底覺得頗不自在,準備將他遞給傅沉,可是這小嚴先森就像是賴著京寒川了,手指摳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

  “啊啊——”

  在傅沉伸手過來的時候,甚至還叫著抗議。

  被他強行抱過去的時候,扭著身子,居然有爬到了京寒川身邊,沒蹭到他懷裏,而是緊挨著他坐著。

  京寒川啞然失笑,“你家這小舅子怎麽回事?”

  “應該是真喜歡你。”傅沉憋著笑。

  “……”

  “你還記得去南江參加滿月酒的時候嘛,他那時候對你就挺特別的。”傅沉恍惚想起,那時候幾人去嚴家,當時段林白、傅斯年都在,逗弄他的時候,他反應平平。

  唯獨對京寒川反應比較大。

  “是不是你的氣場和他比較合?”傅沉笑道。

  京家的氣場?

  那就是悍匪的氣質,一個半大的奶娃娃,哪裏會知道這個。

  其實小嚴先森喜歡粘著京寒川,倒不是真的有什麽和他投緣,純粹是因為他身上氣味好聞,一個嗜甜如命的人,身上味道自然也幹淨香甜,他聞著喜歡,就想挨著他。

  不過他不哭鬧,照顧起來。

  若是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抓,京寒川怕是會崩潰。

  “其實他算是乖的。”傅沉說道。

  京寒川冷哼。

  小舅子又不粘著你,你自然覺得他乖。

  傅沉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冷不丁冒了句,“寒川,不是天底下所有小舅子都如此可愛的。”

  京寒川伸手搓揉著小嚴先森的臉,這才想起來,許鳶飛說過自己有個弟弟。

  也不知是個什麽性格的人。

  不過他轉念一想,許鳶飛性格不錯,她弟弟性格應該也不會惡劣到什麽地步吧。

  “如果你遇到個凶神惡煞的,以後想娶媳婦兒,就很難了。”

  傅沉想到許堯的性格,再對比京寒川的。

  這兩人碰到一起,必然火花四濺。

  “我們家在外人眼裏,已經夠凶了,還能遇到更厲害的?”京寒川笑著,完全沒把傅沉的話放在心上。

  傅沉伸手捏了把小嚴先森的臉,小家夥躲開了,往京寒川懷裏鑽,顯然是嫌棄傅沉了。

  傅沉咳嗽兩聲,尷尬地搓了下手指,小舅子凶不凶,這種事還真的說不好。

  而此時千江已經給他發了信息,【還有十分鍾記者招待會就要開始了,各路媒體均已就位,我們已經在後台見到湯景瓷與喬西延。】

  傅沉眯著眼,收起手機。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明天開始虐渣啦,吼吼~

  熱情如火的小舅子,三爺招架不住,還把六爺拖下水,也是沒誰了。

  三爺:是他主動送上門的。

  六爺:……

  三爺說得沒錯,天底下不是所有小舅子都如此可愛的。

  第640 怒懟記者,湯景瓷作風太硬核

  段氏集團

  記者招待會安排在二樓一間大型會議室內,這是平時員工培訓的地方,可以容納兩百餘名記者,大家入座後,都在各自調試設備。

  “這段氏弄得陣仗很大啊,我感覺保安都有一百來號人。”

  “加上門外那些,可能比我們的人都多。”

  “段公子下半年工作重心就在這個設計展上,如果出意外,他前期投入的時間金錢和精力,都得打水漂。”

  “就是不清楚,這次會拿出什麽有力的證據。”

  ……

  記者們議論紛紛,湯景瓷則被喬艾芸單獨拉到一個屋內談心。

  “您有什麽事啊?這麽神秘?招待會馬上要開始了。”

  “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湯景瓷一愣。

  “你可別騙我,剛才那你換衣服的時候,我都看到你胸口的印子了。”喬艾芸蹙眉,“對方是什麽人啊?”

  “這個……”湯景瓷支吾著,不知怎麽開口。

  “我也不是想幹預你談對象,就是擔心你被人騙了,有些男人喜歡說花言巧語,專門哄騙小女生的,你別一腦袋紮進去,這要是出什麽事,吃虧的還是你。”

  喬艾芸說得委婉,無非是擔心她重蹈自己覆轍,遇人不淑,還把肚子弄大了。

  “我知道。”湯景瓷知道她是關心自己,點頭應著。

  “等你爸過來,要介紹給他嗎?”

  湯景瓷點頭,“嗯,我和他商量好了。”

  “那行,二師兄脾氣倔,他要是嘴甜那種,讓他少說話,也別拍什麽馬屁,做自己就行,你爸喜歡少說多做那種。”

  大家都這把年紀了,見了太多人,小夥子是個什麽脾性,見了一兩次,總能摸出一個大概,若是裝著,以後露餡,印象隻會更差。

  湯景瓷笑著點頭。

  在心底,一一對比著喬西延的性格。

  她倒是喜歡他能多說點甜言蜜語,奈何這人太悶了,也就是在床上,渾語騷話多一些,平常就是個悶葫蘆。

  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麽傻,就是這麽看著他,心底也覺得歡喜。

  怕是著了魔。

  此時段林白的小助理已經敲門催促了,“湯小姐,還有五分鍾,可以準備進場了。”

  “好的。”

  喬艾芸又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真的不用我或者你師叔陪你,一個人應付得來?”

  “嗯。”湯景瓷認真點頭。

  她推門出去的時候,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裙,長發微微攏著,本就冷感的眉眼,也沒塗脂抹粉,顯得愈發冷清寡淡。

  湯景瓷五官不是頂好看那類,組合起來卻讓人驚豔舒服,就是那種所謂的高級感。

  喬西延深深看了她一眼,路過她身邊時,壓低聲音說了句。

  “我就在你身後,不用怕任何人。”

  “好。”

  **

  上午十點,記者招待會準時開始。

  這次召開招待會的主要內容,是針對近期圍繞展覽會的諸多流言展開討論。

  在湯景瓷出現的時候,會場內的閃光燈就沒停過,直至她坐下,身邊隻有段氏集團公關部的一位葛姓女經理。

  除卻拍照,現場紀律非常好。

  因為在入場的時候,門口就貼了公告。

  會盡量回答大家的提問,如果往前擁擠,或者一擁而上,胡亂發言,都會被直接驅逐出去。

  提前告知,之後就算被人扔出去,那也是活該,所以大家心底雀躍激動,也隻能按捺不動。

  葛經理先發了言。

  “感謝諸位的到來,最近關於湯望津先生設計展的事情,引起了諸多討論,為了不影響展出順利進行,我們決定在前一天舉行招待會……”

  她官方性的說了一些,就把話語權移交給了湯景瓷,而緊接著就是記者提問。

  湯景瓷一直在人群中尋找,那個叫丁晶怡的女記者,因為看過照片,她眼睛也很毒辣,一樣就瞄到了擠在人群中的那位。

  她拿了筆,在一頁白紙上寫了幾個字。

  【第四排,黑色連帽衫的女人。】

  葛經理笑著瞄了一眼,“接下來我們開始記者提問,大家有序舉手,我們會隨即挑選。”

  首先選的都是前麵幾個大報社的記者。

  記者1:“我想請問湯小姐,對近期拒絕幫助殘障人士,而被人聲討抵製這件事,您怎麽看?”

  湯景瓷笑了笑。

  “首先,關於前情,我想也沒必要多說了,在說出這番話之前,我想聲明,自始至終,我沒有歧視過任何一個殘障人士。”

  “我想先說一下,那位坐輪椅的聶小姐,她堅強不屈的性格,我很欽佩,但是她找我商洽的時候,畫展已經要開始了。”

  “我想在座各位都清楚,這個畫展在上半年已經對外公布舉行時間,籌備耗時耗力,各個展位都力求精益求精。”

  “如果她真的想幫助那些孩子,難道不該提前聯係我們?而不是我們快開始的時候,這算怎麽回事?這些話不是我杜撰,她自己受采訪也說了。”

  “讓我們打亂所有計劃,去遷就他們?如果隻因為他們是弱勢群體,你們也覺得理所當然,那這個錯……”

  “我認了!”

  記者1:“所以她找了您幾次,都被拒絕了,這也是事實?”

  “這不就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她主動找我,不是應該的?而我又有什麽義務一定要答應她?”

  那個記者顯然沒想到湯景瓷敢怎麽說,咳嗽兩聲,“那麽關於您打算起訴潑漆的那位聾啞人,這件事很多人覺得您小題大做了。”

  湯景瓷國語不算好,她說話很慢,一字一字,咬得非常清晰。

  “首先,我從未起訴他,這是謠傳,這點您可以找處理案子的民警核實。”

  “再者,他確實做錯事了,潑漆事情,相關視頻我想大家都看到了,我為什麽能抓住他,那是因為他尾隨想偷襲我。”

  “試問一個人,偷偷尾隨你,還試圖傷你,你們難道還能笑著說,沒關係?”

  記者1:“據說他沒帶凶器,沒有傷人意圖,隻是想恐嚇你而已。”

  湯景瓷哂笑,“而已?他可是個男人,一拳頭下來,我一個女人能受得了?徒手就不能傷人?”

  記者1:“對方說您態度很堅決,即便他們拿出誠意,您也不想和解。”

  “我想問,他們的誠意在哪裏?”

  “在警局堵著民警,逼迫我師兄不得不去派出所處理?”

  “還是一群人堵到展館前示威脅迫?”

  “所有人都在倡導人權,說人人平等,為什麽做錯事的時候,就和我說,他是殘疾人?難不成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人權!”湯景瓷目光冷兮,直視著那位記者。

  “而你們所有的報道中,每次標題,都要提一句殘障人士,其實你們也沒把他們當成尋常人看待過。”

  那個記者被她看得心底有些發怵:“不少人都覺得可以網開一麵,希望您別做得太絕。”

  “我做得絕?這要是放在國外,我早就要求警方抓人起訴了,鬧了這麽長時間,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你們統計過嗎?”

  “對我和父親的聲譽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就連被潑漆的車子,損失問題,我都沒計較,卻被人反咬一口?”

  “我知道大家都同情他們,覺得我做得過分,我就想問,他做出這等惡行,就是拘留幾天,有什麽問題?”

  “是我拿槍崩了他,還是要他坐牢,趕盡殺絕?你們需要對我如此咄咄相逼?”

  湯景瓷心底憋著一口惡氣。

  當真不吐不快。

  此時一股腦兒的全說出來,心底反倒舒暢了些。

  “還有那位聶小姐,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我說的話,我相信會有人轉告給你的。”

  “求人辦事,別人幫你該感恩,不幫你是正常,你的留言區,我都看了,有不少詆毀我的評論,不管不顧,甚至不解釋,你是好人,好像我才是那個斷送孩子希望的惡人。”

  “不要試圖利用弱勢去綁架任何一個人。”

  “你們可能覺得利用某些手段,讓人一時服軟,能給你們帶來巨大的幫助,但我想說,別消費大眾的同情心,因為有我這個先例出來……”

  “你們以後求人辦事,隻會更難,因為沒人想幫人還弄髒了自己。”

  “我相信很多傷殘人士,都是善良且好心的,不能因為其中幾個老鼠屎,弄髒了這個群體,以後受拖累的,別讓以後,沒人願意給你們搭把手。”

  湯景瓷這番話過於現實。

  大家好心幫人做慈善,有些真的不圖名不圖利,但被人倒打一耙,惹禍上身,那誰也不敢碰啊。

  出錢出力,還惹一身騷,大家也不是傻子。

  湯景瓷摩挲著手中的筆,“如果大家覺得對這件事,我的做法欠妥,我這裏有警方出具的證明,按照他犯的事,具體應該是什麽樣的刑責。”

  葛經理已經著人將出具的刑責處罰讓人公布在了後側的大屏幕上。

  記者忙著拍照,按照警方的說法,湯景瓷不追究,確實已經很寬宏了。

  “都說我強勢,是我占著理,難道受委屈,我還要忍著?”湯景瓷反問那位記者。

  湯景瓷的這番話,幾乎被原封不動搬到了網上,現場無法進行直播,各個網站,都是通過一則則微博,進行實況轉播。

  這番言論出來,各方討論聲很大。

  近些年,關於弱勢群體的問題,早已引起了不少人的微詞,趁著這件事發酵,大家都說,希望不要消費大眾的同情心。

  同時那位聶小姐的微博下,都說,知道她是好心,但也要考慮人家的實際情況。

  網友說得都很委婉,但是風向已然完全變了。

  而那個坐著輪椅的女孩,盯著手機屏幕,掐緊了遮擋在腿上的毛毯。

  她是真沒想到,湯景瓷會這麽狠,真的敢直接把她點出來,而她最新的微博下麵,瞬間湧入了三四萬條留言,無一例外,雖說的婉轉,但言外之意就是:

  以後說話做事,多用腦子吧。

  還有人說,她以前智力有問題,為什麽要把這種事交給她?

  許多質疑撲麵而來,她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網絡暴力。

  湯景瓷本不想針對她,但是事情起因是她,之前找自己幫忙,那般殷勤,出事後,有時間接受采訪,卻沒辦法給她發一個信息,說明原委?

  她的話沒攻擊性,卻已經把髒水潑了過來,湯景瓷可不會照顧她是什麽殘疾。

  反正……

  她也該嚐嚐,被網友攻擊,是個什麽滋味。

  這種憋屈無力的感覺,她也必須感同身受。

  *

  而此時一輪提問結束,葛經理注意到湯景瓷提到的那個女人舉手了,“第四排,黑色連帽衫的記者。”

  現場舉手的人太多,丁晶怡沒想到,會這麽巧點到自己,深吸一口氣,從一側接過話筒,“湯小姐對和蔣二少的緋聞怎麽看?外界說您私生活混亂。”

  湯景瓷眯眼看著她,說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話。

  “既然知道是我的私生活,與你何幹!”

  宋風晚就在後台,這邊能看到實況轉播,瞠目結舌,這回答……

  太硬核了!

  ------題外話------

  啦啦啦(~ ̄▽ ̄)~

  更新開始嘍,美人兒們評論留起來呀……

  最後這個回答,確實很硬核,哈哈

  第641 逆風翻盤,幹得太漂亮(2更)

  就在所有人靜等著湯景瓷回答時,她卻拋出了一個驚人的言論。

  “既然知道是我的私生活,與你何幹!”

  丁晶怡顯然沒想到她作風如此硬核強勢,一時有些愣了。

  “這位女記者,我想麻煩你上前一些。”湯景瓷就是在等著她。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丁晶怡身上,一個小網站的娛記,有什麽能耐,讓湯景瓷另眼相看,還請到前麵?

  但是丁晶怡心底清楚,湯景瓷怕是挖了坑,一直在等她主動舉手提問。

  她完全不想上去,可是段氏集團的保安已經走過來,將她“請”到了前麵,“湯小姐,您這是做什麽?”

  “我就是想問,為什麽會有人關心我的私生活?”

  “我一沒對外聲稱,我有男朋友,二沒結婚成家,我與誰交往,和誰戀愛,和你們關係大嗎?”

  喬西延在後台,聽到她說沒男朋友,略微蹙眉,不大舒服。

  “或者說,這位記者同誌,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

  “我沒那個意思。”丁晶怡有些無語。

  還沒見過回答如此硬核,做派這麽大膽直接的,直接說與她無關,還能再強勢些?

  湯景瓷不是什麽明星,不需要維持什麽形象,就算談了十幾個男朋友,別人最多議論兩句,不是靠網友大眾賺錢吃飯的人。

  也因此才敢如此強勢直接。

  湯景瓷示意身側的葛經理,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在那家藥店門口以及裏麵拍攝到的畫麵。

  幾張照片放在一個屏幕上,但都是同一個人。

  “那我想請問你,既然沒有這個意思,你為什麽要跟蹤我,甚至追到了藥店裏?”

  不少記者舉著相機開始拍照,議論紛紛。

  “原來她就是丁晶怡啊?”

  “最近大出風頭的那個,在圈子裏很火的。”

  “廢話,出了兩篇大熱的報道,我們主編上次開會還提到她了。”

  ……

  記者圈子裏幾乎都認識她。

  文章署名這件事,尋常網友可能不大關注,但是記者圈子裏,肯定會討論,所以湯景瓷稍加提點,她立刻就被拎了出來。

  丁晶怡沒想到湯景瓷會追根溯源,找到這裏。

  “丁記者,你到底跟蹤我多久了?說對我的私生活沒興趣,又做出這樣的事。”

  “根據我的了解,藥店店員並沒同意你拍照,也沒向你透露任何有關我的事情,你隻是拍到了她櫃台上的一些藥品。”

  “我說的這些,你有疑問嗎?”

  丁晶怡咬緊牙關,“是這樣的。”

  湯景瓷蹭得一下從位置上跳起來,筆被她猛然拍在桌上,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種莫名的震懾力。

  “那我就想問了,你怎麽就能篤定,那上麵羅列的幾盒藥,就是店員推薦給我的?”

  “難道就不會是其他人買了,她還沒有來得及歸納整理好?”

  “如果當時櫃台上擺了一瓶抗癌藥,你是不是要造謠說我得了絕症!”

  丁晶怡手中捏著話筒,後背涼津津的。

  她心底一直在想,如果湯景瓷怒斥自己跟蹤,她就對她私生活混亂窮根究底,既然讓她丟人了,那大家都別好過。

  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

  但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湯景瓷會找如此刁鑽的角度攻擊。

  原本伶牙俐齒的,此時也怔了數秒。

  “丁記者,我在問你,你憑什麽斷定,是我買了這個藥!”湯景瓷一拍桌子,厲聲質問。

  邊上的葛經理都被嚇得身子一晃。

  私底下接觸,明明和和氣氣一人,怎麽發脾氣的時候,如此嚇人。

  “我就想問,你的依據是什麽?就因為我和蔣二少走得很近,難道說,和他說個話,坐過同一輛車,還能讓我懷孕了?”

  “你這邏輯,未免太可笑了。”

  “不僅是你本人,你這篇報道,也是漏洞百出,簡直是無稽之談!”

  湯景瓷的私生活,也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但是此時她直接指出報道中最關鍵的一環,而丁晶怡卻無法得出合理的解釋。

  那這篇報道,就完全站不住腳了。

  流言不攻自破。

  眾人看向台上神色冷清的女人。

  這個角度,太絕了。

  **

  此時的後台

  喬艾芸原本還替她捏了把汗,沒想到她會從這個角度入手,打了個漂亮翻身仗。

  外麵此時各種謠傳滿天飛,無非是說她在國外私生活混亂,還把這種陋習帶到了國內,各種言論充斥下,還能如此淡定。

  逆風翻盤。

  幹得很漂亮。

  “小瓷這孩子是真不錯。”喬艾芸看向嚴望川。

  “嗯。”嚴望川應聲點頭。

  喬西延聽到自己姑姑誇獎女朋友,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沒想到,喬艾芸緊接著來了一句,“你說小瓷看得上少臣嗎?”

  宋風晚立刻感覺到自己身側的某人,渾身都散發著寒氣。

  這也不能怪喬艾芸不考慮他,他一而再再而三把人搞丟了,去機場接人都能弄丟,湯望津都恨死他了,平素又師兄妹相稱,喬艾芸自然不會想到他倆。

  “少臣挺不錯的,望川,你說呢?”

  嚴望川清了下嗓子,“專心看直播吧。”

  喬艾芸瞥了眼喬西延,“其實西延也挺好,就是對女生不上心,忘性大,這以後要是把媳婦兒搞丟了,可如何是好。”

  喬西延搓了搓手指,莫名有些頭疼。

  而此時的會場內,因為湯景瓷的一句質問,原本對她最有爭議的流言,不攻而破,站在前麵的丁晶怡,瞬間成了各路媒體攻訐抨擊的焦點。

  她最近太出風頭,弄得各家主編都盯著自己家的記者,讓他們努力出新聞,別被一個不入流的網站給趕超。

  “原來都是造謠,無中生有啊。”

  “她不應該當記者,應該去寫小說。”

  “怎麽會出現這種紕漏,她怕是想紅想瘋了吧,被人抓著把柄,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

  湯景瓷說完話,又悠哉得坐回了自己位子上,拿著那支筆,在手中把玩著,眼神冷清的好似裹著冰淩,簡單直接,就是死盯著她。

  “丁記者,我在等你回答?”

  丁晶怡攥著話筒,麵對身後同行的攻擊,她此時騎虎難下,隻能認栽,“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沒調查清楚,妄下定論,給您造成了傷害,對不起。”

  她知道什麽時候該服軟。

  湯景瓷淡淡笑著,“這是你心甘情願認的吧,承認自己報道失實,對嗎?”

  丁晶怡還能如何,湯景瓷完全可以那個店員找來對峙,她確實沒有切實證據,隻能點頭認慫。

  “既然如此,我就要懷疑,你以前的報道,是否也具有真實性了……”

  湯景瓷隨意把玩著手中的筆,“比如說……”

  “那篇關於師公和奶奶的報道了。”湯景瓷記事的時候,喬老太太還沒過世,她都是稱呼的奶奶。

  心底敬重著,被人扒出這等事情,這筆賬,她可一直記著。

  整件事還是因為設計展的諸多報道才被廣泛傳播,她一直心底愧疚,覺得是因為自己,才讓老人過世這麽久,還招致如此惡名。

  能有名額參與今天招待會的記者,都是人精。

  已經看出端倪了。

  今天這壓根不是對外公布的什麽招待會,特意邀請記者,不許外人參加,就是引丁晶怡出來的。

  完全就是為她一個人準備的。

  湯景瓷問了這麽多,從質疑她文章,到否定她所有,步步為營,小心籌謀,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打散。

  這個局,很縝密。

  “丁記者,師公是什麽位置,你也很清楚,今天這件事,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你怕是出不了這個門。”

  “這麽多記者在,你這在威脅我?”丁晶怡咬牙,沒想到湯景瓷會在這裏等著她。

  “就算是,那又怎麽樣?毀人清譽,欺負老人家已經過世,無法當麵質問你,就能如此信口雌黃,到底誰給如此膽子?”

  ------題外話------

  其實藥確實是湯姐姐買的,不過這角度也是真的刁鑽

  表哥此時肯定覺得特有麵兒,哈哈

  第642 乖張的段浪,表哥當眾護媳婦兒(3更)

  其實關於喬老的事情,整件事的熱度,完全被湯景瓷私生活取代了。

  但仍舊是大家熱議的焦點,底下剛有人議論,說丁晶怡是憑借兩篇報道火了,沒想到湯景瓷就提起此事。

  相比較湯景瓷這種小打小鬧,捕風捉影的事,這種牽扯到大佬的私隱,大家顯然更感興趣。

  “丁記者,這篇報道裏麵的內容,你是從何處得知那麽詳細的內容?我現在很懷疑你這篇報道的真實性。”

  丁晶怡輕笑,“那篇報道,我沒說是關於喬老的,湯小姐是不是多疑了?”

  她裏麵所有人名用字,全部都是化名。

  湯景瓷淡淡笑著,“你裏麵的報道,已經很具有誘導性,你覺得我們要和你打官司,你一句沒用真名,就能幫自己完全脫罪?”

  “就能完全不符法律責任?”

  “到底是我傻,還是你太天真。”

  丁晶怡不緊不慢地說,“這不過是些野史而已,湯小姐如此較真,是承認文章內容是真的?”

  “說真的,以前我隻知道你無恥,與你這番對話,我才明白,你到底有多麽不要臉。”

  “湯景瓷!”丁晶怡捏緊話筒,“這麽多人在,你說話要注意分寸的,不要臉無恥?你這是人身攻擊!”

  “是不是人身攻擊,我們可以看一下證據啊。”

  隨著湯景瓷話音落下,後麵的大屏幕上,閃現出了喬西延製作的ppt。

  這裏麵充斥的內容,非常勁爆。

  “她以前在京城電視台實習?”

  “臥槽,居然還是報道那個小和尚事件的記者,我都沒注意到這個。”

  “主要是靠身體上位的。”

  ……

  這裏麵有照片,還有當時電視台通報批評的文件,甚至包括她當時與節目負責人的各種親熱照片。

  丁晶怡直接懵逼了。

  而隨後居然還有兩段視頻,都是餘漫兮當時在電視台,如何打她臉的錄像。

  最可怕的是,這裏麵居然有她如何勾引男人上位的視頻,雖然已經打上了馬賽克,但憑借斑駁闌珊的鏡頭,也能感知原始畫麵多麽勁爆火辣。

  一群記者嗤笑不已,滿臉鄙夷。

  丁晶怡卻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傻掉了。

  臉上的血色急速褪盡,就連厚重的粉底,也藏不住她此時慘白到發青的臉。

  她到底從哪裏弄到的這些東西,她下意識環顧四周,似乎想要找什麽開關,將畫麵關掉。

  內心瘋狂咆哮,而湯景瓷還是那麽慵懶的神色,筆在她指尖轉動著,就那麽悠哉得看著她,好似在看跳梁小醜般。

  令她渾身血液像是被凍結一樣,從腳底透出一股寒氣。

  幾乎要將她渾身凍僵,一時間竟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心髒被人捏緊,就好似被命運遏製住了喉嚨,麵容倉惶驚恐。

  湯景瓷此時內心並不平靜,因為……

  喬西延這混蛋,為什麽要給這種視頻配上音樂!

  還是那種很喜慶的。

  這男人到底什麽惡趣味!

  在場記者也被背景音樂搞懵逼了。

  都在臆測,湯景瓷背後這個技術員,到底在玩什麽啊。

  喬西延是覺得傅沉發過來的視頻,原始聲音太髒了,直接處理掉,光看畫麵,又覺得很突兀,幹脆給它配了一段音軌。

  ppt放完之後,大屏幕瞬間跳成了段氏集團的logo圖案,不少記者都看傻了,忘記拍照錄像,此時懊惱不已。

  大家過來,是想吃湯景瓷的瓜,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猛料,而且相當勁爆,砸得所有人都暈頭轉向。

  “丁小姐,靠潛規則上位,擠走餘漫兮,光憑這些,我說你一句無恥,你覺得還不夠嗎?”

  其實湯景瓷不會罵人,她會的那幾個詞匯也就是混蛋流氓一類,實在沒有攻擊性。

  丁晶怡整個人像是被絕望包裹著,大腦一片空白,怎麽都想不到,湯景瓷每一招,都是釜底抽薪般的。

  “被逐出電視台,還不安分守己,跟蹤我,又報道出了那些事情,大家覺得之前的文章,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她抨擊的是大師,多少人尊敬喜歡的人。”

  “你們到底是相信自己熱愛的人,還是寧願相信一個舉止不端,滿嘴謊言,行事齷齪的騙子!”

  湯景瓷這招太狠。

  打散她這個人,整個人都廢了,她所有言論自然都站不住腳。

  就算她以後真的有本事挖出真的新聞,但人的信譽度毀了,在記者圈子裏,也就徹底廢了。

  打蛇打七寸,這尺度……

  她拿捏得恰到好處。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丁晶怡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不斷呢喃自語,“我幹嘛要這麽做,我圖什麽啊……”

  就在她還在垂死掙紮的時候,一道清冽的男聲打破她的聲音。

  “你圖什麽,不就是衝著我來的?”

  大家循聲看過去,這才瞧見穿著淺色休閑服的段林白走入了鏡頭。

  湯景瓷當即心底咯噔一下,難道父親早到了?

  因為段林白說會陪他父親一道過來,那……

  此時後台的幾人,也同樣以為湯望津過來了,紛紛走出休息間。

  段林白滿目風塵,一身寒意,衣服上都好似帶著霜色,顯然是匆匆趕來的。

  卻仍清臒白瘦,宛若桃花春水般,讓人看著舒服。

  不過他此時的神情可不比尋常,他平素對誰都是笑嘻嘻的,看起來十分好相處,記者也願意采訪他,此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氣場。

  端是往那裏一站,很輕易地就鎮住了場子。

  這裏可是段氏集團,他的主場,此時麵對段林白,那種感覺完全不同。

  “你選擇在設計展飽受詬病的時候,發布那個文章,看起來是把矛頭指向了喬家,亦或者是京家,但是誰人不知,湯望津先生是喬老第二個徒弟。”

  “師傅被詬病,做弟子的還能不受波及?”

  “我可以把這幾天設計展出所有營收公示給大家,湯先生再早半年前,就與書畫協會簽了協議,會將設計展所得半分之八十捐贈出去,用於設置獎金鼓勵創作。”

  “協議是半年前簽的,當時有公證人,網上一堆人說他回國圈錢,我就想問,你們給他一毛錢了嘛?還是你們已經花錢購買了門票!”

  “隻敢躲在電腦後麵大放厥詞,簡直可笑!”

  段林白也就是個話多的人,這段時間憋了太久,一回來,恨不能嘚嘚嘚,把某些鍵盤俠噴死。

  “丁晶怡是吧,就因為你這篇報道,讓幾位大師被折辱,甚至那麽多人都出聲抵製設計展,最後損失的是誰?”

  “八成就是我這個承辦者了吧。”

  “你品行低劣,是我封殺你的,你衝著我來報複,很正常。”

  經過段林白這般分析,大家也了解了丁晶怡這麽做的目的。

  如果是為了報複段林白,這確實特狠。

  畢竟誰都知道,他下半年的工作重心都壓在這個設計展上,損失錢財是小事,投入的精力怎麽彌補啊,還隻能吃啞巴虧!

  就段林白的性子,沒衝過去打死她,已經夠給麵子了。

  “就這麽一個玩意,鬼扯的那些東西,也真有人信。”段林白冷哼,“麻煩大家看新聞用一下腦子成不?”

  “你是真以為我今天不回國?”

  “做了這種事,還敢主動送上門?是想看湯小姐被人攻擊,是何等落魄,還是想看我們段氏集團,會因為你蒙受多少損失,你覺得心底暢快?”

  “簡直有病!”

  “到了我的地盤,我現在不僅想罵你,還特麽想抽你。”

  段林白說話本就乖張恣意,可不會給她留半點臉麵。

  她此時半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被動得挨打。

  就算段林白真的衝過去打她,她也隻能站著,硬生生挨著。

  “給我把她扭送起來,直接送去警局,上回是封殺,這次我要把你堵到牢裏,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在裏麵蹲幾年?”

  丁晶怡身側的保安,立刻衝過去要將她帶走,她有些急眼了。

  “那篇報道裏,所有一切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去問喬艾芸啊!”她一晃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喬艾芸等人,伸手指過去。

  “你們都去問她啊,那裏麵的東西可都是真的!”

  丁晶怡氣急敗壞。

  既然都證明,她是存心報複,品性低劣肮髒,喬艾芸就懶得理會她了,轉而示意衝著湯景瓷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說:她今天做得一切非常漂亮。

  幹淨又利落。

  湯景瓷衝她笑了下,其實需要澄清的事都差不多,段林白又回來了,那收尾工作自然交給她,她正打算離開台上。

  殊不知這一笑,刺激到了丁晶怡,她舉起手邊的話筒,直接朝著湯景瓷砸過去。

  “小心啊——”眼尖的記者,立刻出聲提醒。

  湯景瓷側頭,就看到拿話筒朝著自己門麵砸來。

  她本能躲閃,其實完全可以避開,但是她胳膊被人拉住,整個人撞到一個人的懷裏,話筒“嘭——”撞在那人後背上。

  掉在地上,還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滋——”一聲。

  冗長尖銳,刺得人耳朵疼。

  “沒事吧?”喬西延眼疾手快,兩個健步衝到台上,已經把人護在了懷裏。

  “你砸到哪裏了?”湯景瓷伸手去檢查他的後背。

  “一個話筒而已,能砸出什麽,你沒事就行。”喬西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算是安撫。

  這兩人互動,完全閃瞎了所有人的眼。

  就是一側的喬艾芸都懵了。

  這絕對不是普通師兄妹的互動吧。

  而且喬西延方才就像是一陣風從她身側穿過,沒有半點停留質疑,此時飛過去僅僅是個話筒,若是刀子利箭,他那模樣……

  怕也義無反顧,要幫她擋掉所有危險。

  而此時正在段氏某休息時間看直播的某個男人跳腳了。

  原本看到湯景瓷被砸,他心髒都跳出來了,看到喬西延衝上去,他心底是慶幸的,覺得沒白白疼愛這個師侄。

  這……

  怎麽抱上之後,又摸上了?

  “喬西延,你這是……”

  他直接衝了出去。

  “湯先生,湯先生——”段林白的秘書立刻追上去。

  **

  雲錦首府

  小嚴先森已經抱著年年,圈在京寒川懷裏睡著了。

  “招待會都要結束了,真不去看看?”京寒川偏頭看著,正低頭翻看佛經的傅沉。

  “都安排好了,有什麽可看的。”

  京家人走過去,俯低身子,壓著聲音,附在京寒川耳邊,匯報了段氏集團此時的具體情況,“湯景瓷這招釜底抽薪,你給的主意?”

  傅沉勾唇一笑,好似沒聽懂他說什麽。

  京寒川接觸過湯景瓷,對喬西延也有所了解,都是做事簡單直接,幹淨爽利的人。

  硬懟硬剛絕對有可能,這種彎彎道道,玩釜底抽薪,隻有傅沉幹得出來。

  “你對大舅子,還真是不遺餘力啊。”京寒川笑道。

  十方此時低聲對傅沉說了句,“三爺,京夫人到段氏集團了。”

  傅沉挑眉看了眼身側的人,“我是擔心,你們京家不出手,不如釜底抽薪,直接打掉那個記者,她廢了,以她為基礎的所有流言蜚語,自然不攻自破。”

  “我爸本來想去的,我媽擔心他嚇著人,所以自己去了,他正在家發脾氣呢,所以我過來躲清靜。”京寒川笑得無奈。

  這兩人對視一眼,有種高深莫測的味道。

  多年深交,對方的心思,了然於胸。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咱們明天繼續哈~

  最近出門在外,隻能暫時保持一萬字的更新,我盡量不卡文【捂臉】

  明天仍舊是高能滿滿的一天呀……

  嘿嘿,六爺的母親到了

  二師伯也來了,表哥呀,你這英雄救美,救出生命危險了,這可咋整哦。

  第643 表哥高調宣布:我們在戀愛中

  這邊傅沉與京寒川,一個悠哉得看著佛經,另一人則真的認真地在哄孩子。

  京寒川平素最愛釣魚,耐心極好,小嚴先森又很乖,趴在他懷裏,幾乎不亂動。

  傅沉偶爾抬頭端詳兩人一眼,“寒川,你以後挺適合帶孩子的,該考慮談戀愛,結婚生子了。”

  某人聽著,卻沒作聲。

  傅沉抬手合上佛經,喬西延這才注意到,他居然在看什麽《往生咒》?

  這是在超度誰?

  還是為了消弭自己造的孽障?

  “我和你說認真的,遇到合適的,就盡早出手,別等。”傅沉好心提醒,“感情這東西耗不起,女生還容易多想多慮,時間久了,她可能覺得你隻是戲耍她,沒認真。”

  “是嗎?”

  京寒川回答得漫不經心,心底卻在認真思考傅沉提出的合理建議。

  **

  而另一邊,段氏集團

  所有人沒想到,這丁晶怡忽然開始撒潑耍瘋,朝台上扔東西。

  這話筒雖然不比其他重物,但分量不輕,猝然砸上去,也能疼得人狠吸口涼氣,那刺耳的電流聲,往人耳膜裏穿刺。

  眾人本以為湯景瓷可以躲開,沒想到有人把她護在了身下,而那話筒,落在那人肩胛骨上,還砸出了一記悶響。

  而這兩人的互動,才結結實實,閃瞎了大家的眼。

  說好的師兄妹呢!

  又是抱抱,又是摸頭殺。

  這真特麽是正常操作嗎?

  平時端著裝著,你可能看不出什麽,但此刻這種,才是實打實的真情流露。

  隻要不瞎,就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絕壁是有奸情的。

  喬艾芸眨了眨眼,指了指台上的兩人,又側頭狐疑得詢問宋風晚。

  某人隻是低頭,盯著自己鞋尖,開始裝死。

  “宋風晚,你別告訴我,他倆這……”

  喬艾芸早上還和她吐槽,說擔心湯景瓷遇到那種,提起褲子,拴上褲腰帶,就不認賬的混蛋,所以千萬要保護好自己,這都罵了誰啊。

  “他們是準備今晚就和你們坦白的,他是我表哥,我也不可能背後捅他一刀吧。”宋風晚小聲嘀咕著。

  “你這丫頭……”喬艾芸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也不知道你二師伯到沒到?”

  “湯先生已經到了,就在四樓。”說話的是段林白的小助理。

  喬艾芸伸手戳了戳嚴望川,“你還愣著幹嘛,去堵人啊,就他那急脾氣,保不齊衝到上台,就把喬西延這小子揪下來了。”

  “有什麽事,咱們回去再說,別再這麽多人麵前丟了臉麵。”

  “還杵著?趕緊去啊,千萬把人攔住了。”

  嚴望川看了眼助理,“應該走哪邊?”

  “從樓上下來,必須走這邊,我領您過去。”小助理小跑著帶路。

  宋風晚長舒一口氣,幸虧帶母親和嚴叔來了,二師伯來得太早了,而且一聲招呼都不打,要是她一個人過來,怕是攔不住他。

  說到底,喬艾芸還是心疼這個外甥的。

  此時台下的記者早已看出些許端倪。

  這段時間,關於湯景瓷的緋聞非常多,隻是和她說過幾句話的男人,都被安上了頭銜,卻愣是忽略了喬西延,因為這兩人第一層關係就是師兄妹。

  大家想當然以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這兩人關係應該情同手足,更像兄妹。

  殊不知,他倆以前根本不熟。

  “他們是一對嗎?你們告訴我,不是我一個人眼瞎。”

  “不是你一個,我們都看出來了,絕壁有貓膩,這喬家少東什麽時候如此溫柔體貼過,鏡頭捕捉到的時候,都是不言苟笑的。”

  “嗬嗬,我特麽現在覺得,今天來的太值了,猛料有點多啊。”

  “所以,這是正牌男友現身了?”

  “我如果沒記錯,他倆是不是住在一起。”

  “mmp,同居好久了,肯定老早就搞在一起了,湯景瓷以前來京城,幾乎都是他陪同的,就是兩人關係好像又沒那麽近。”

  ……

  這也難怪記者不會懷疑他倆。

  兩人以前除卻晚上碰頭,或者一起吃飯,都是各自行動,哪兒有情侶這樣的,一開始還有興趣,後來覺得這兩人交往過於公式化,好像隻是飯友關係,一扯到緋聞,想當然的,就被喬西延給剔除了。

  鬼知道,這特麽才是正主。

  此時丁晶怡忽然喊了一聲。

  “我文章裏早就說了,這女人朝三暮四,什麽樣的男人都不放過,你們自己看,連自己師兄都勾搭,這還要臉嗎?”

  “窩邊草都吃?”

  “你還有臉麵對你師叔嘛!”

  湯景瓷憋悶,這人怎麽還咋呼,她剛想推開擋在身前的喬西延,與她理論一番,某人卻直接伸手按住她的肩頭,就從後麵,一手攬住……

  將人緊緊扣到了懷裏,“你往前衝什麽?”

  “我……”湯景瓷想到底下那麽多記者,兩人還保持如此親昵的姿勢,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有些發熱。

  喬西延卻鬆開箍住她肩膀的手,手指輕輕往下滑,手指勾住她的……

  一根手指,兩根手指,輕輕勾住,緊緊纏緊。

  直到在眾人麵前,正大光明的十指緊扣。

  “吃窩邊草的不是她,是我。”

  “她從來就沒其他男人,如果說有……”

  “那也隻是我一個。”

  “我和她……”

  “正在戀愛中。”

  喬西延大大方方承認了,在人群中,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說實在的,盯著喬西延的人還挺多的。

  他和宋風晚一直都是許多人爭搶的對象,現在好了,這對表兄妹,都各自找了內部人,自己消化了。

  “我們戀愛有段時間了,原本打算在設計展的時候再公開這件事,隻是此時這種情形,我若不站出來,當真不算個男人。”

  “她說這件事,自己能解決,我就安心站在她身後。”

  “但是丁記者,先是汙蔑我爺爺,再來是女朋友,你怕是想把我們一家人都得罪幹淨才罷休?”

  一家人?

  湯景瓷手心被他烘得熱乎乎的,嘴角微微勾著。

  和方才的模樣,完全不同,現在根本就是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小女人樣子。

  “我們之間感情很好,她和段公子,亦或者是蔣二少接觸,我都清楚,如果再有這種無中生有的造謠中傷,隻怕下次,丁記者,真的會遺臭萬年。”

  “這次我本來和段公子商量,打算弄現場直播,也讓全國人看看,你這幅難堪的吃相。”

  “她心腸軟,還想給你留條生路,畢竟有些視頻流放出去,那就是一輩子的汙點,隻是某些人已經爛到骨子裏,救不回來了!”

  喬西延這不僅是在丁晶怡的臉,還暗中抬高了湯景瓷的身價。

  一貶一褒。

  “你倆在戀愛?”丁晶怡顯然不信。

  她跟蹤湯景瓷有段時間了,兩人尋常都極少合體外出,看起來根本不像情侶啊。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孩子……”

  “也隻會是我的。”

  “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丁晶怡,此時已經一臉懵逼了。

  既然有正牌男友,那她買避孕藥,也就合情合理,她偏生還找了個如此刁鑽的角度攻擊自己,這個女人……

  當真是要把她閉上絕路。

  這邊的兩人,大大方方在台上牽手秀恩愛,一側的段林白摸了摸鼻子。

  情況特麽有些不對勁啊。

  這不是自己的主場舞台?

  他和湯望津商量,特意提前回來,為此甚至犧牲了睡眠時間,就是想來打某些人的臉,給自己找回點場子。

  他此刻卻有種,自己很多餘的感覺。

  留下還是離開,真是個讓人頭疼得問題。

  **

  但是另一邊的情況,就不若這邊和樂了。

  嚴望川負責去阻攔湯望津,兩人都是走得樓梯,在三樓碰到。

  “望川,你來得正好,西延這小子……”湯望津抖著手指,忽然不知該怎麽形容他。

  “我知道他不是個東西。”

  “對,就不是個東西!”湯望津冷哼。

  他一路走來,一直在思量,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情況搞到一起的,然後就想起,喬西延前幾個月,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家門口的情景。

  他和喬望北是師兄弟,平素有聯係,但是小輩之間,交往不多,而且他對喬西延搞丟自己女兒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交流更少。

  喬家人就從未出國去他家串過門,喬西延突然出現,他是真的詫異。

  隻是當時沒想太多。

  此時想到,他鄰居說的話,懊悔又心急,氣得直跺腳。

  自己不僅僅是引狼入室,還特麽把女兒送到狼的嘴邊,他怎能不懊惱。

  “望川啊,其實吧,西延這孩子是不錯的,這點我要認可,做人要客觀嘛,但是偷摸在我眼皮底下偷我女兒,這就不厚道了,你說是吧。”

  “對。”

  “我就這麽個閨女,我是真疼她啊,一點預兆都沒有,突然就告訴我,戀愛了?”

  “是難接受。”

  “聽說他出事,我心底這個急啊,生怕她被人欺負,趕緊讓林白陪我回來,你說我這是來幹嘛啊?看那情形,肯定在一起有段時間了。”

  ……

  嚴望川話一直不多,都是湯望津在絮絮叨叨說著,“望川,你倒是說句話啊!”

  “幸虧不是懷孕才通知你。”

  一記刀子,狠狠紮進他的胸口,湯望津此時才明白,什麽叫做剜心劇痛。

  “你還是閉嘴吧!”

  湯望津跟著嚴望川在走,走了半天,才覺得不大對勁,這明明都下到二樓了,怎麽走了半天,也沒到地方。

  “望川,你確定是往這裏走?”

  嚴望川看了眼周圍,“我第一次來,不是很確定。”

  而此時一直跟著湯望津的那個秘書,垂著頭,其實從下到二樓,嚴望川就把他帶偏了,他心底清楚,他就是故意的,怕湯先生去會場鬧事,才特意支開他,也就沒提醒。

  “嚴望川,你是個路癡,你帶什麽路啊?你不知道我很急啊?”

  嚴望川神色如常,“我和你說,我會帶路?”

  “……”湯望津傻眼了。

  “你為什麽一直跟著我?”

  湯望津算是徹底明白了,“枉我把你當師弟,差點忘了,那小子,現在還喊你一聲姑父。”

  他扭頭就朝著自認為正確的方向走。

  秘書扯了扯頭發,其實那地方也不對啊。

  段氏集團還是很大的,這麽繞來繞去,真的到了會場,怕是招待會都要結束了。

  很快喬艾芸的手機,就收到了信息。

  來自嚴望川的。

  【事情妥了。】

  喬艾芸已經可以預見,回頭湯望津會如何發邪火了。

  西延啊,做姑姑的,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這邊的丁晶怡,瞧著無法攻擊湯景瓷,又開始大神嚷嚷,“喬老夫人就是給人做了姨太太,你們喬家,為什麽就是不敢承認!”

  喬艾芸心底方才為喬西延覺得歡喜,最起碼終身大事穩了,一聽這人又開始詆毀自己母親,剛要動作,不曾想,身側的宋風晚動作更快……

  段林白剛下了台,就瞧著自家小嫂子氣急敗壞的從衝了出去。

  哎呦我去,這特麽還沒結束呢!

  ------題外話------

  更新開始~

  對於一個出門在外的人,還需要碼字,真的好苦逼o(╥﹏╥)o

  玩得好忐忑,特有壓力,總惦記著更新,生怕玩嗨了,沒時間碼字(*/ω\*)

  *

  你們覺得師兄這波助攻給力不,哈哈

  表哥也是高高調調秀了一回,就是回頭怕是要慘了,嘖嘖,你家老丈人,正扛著二十米大刀狂奔而來。

  表哥:……

  第644 京夫人的軟刀子,許爺出手了?(2更)

  丁晶怡似乎認定喬家定有見不得人的事,而且喬家對此諱莫如深,她張狂得也越發大聲。

  “如果不是心虛,你們為什麽不澄清,為了巴結討好京家,也是阿諛諂媚到了極致。”

  “不敢得罪,還巴巴奉承著,喬老也是徒有虛名。”

  “隻攻擊我,為什麽不解釋這件事!”

  ……

  她在叫囂,這餘光掃見有人過來,再轉身的時候,宋風晚已經逼到她麵前。

  “你……”目光相抵,那雙鳳眸迎著燈光,眼尾微微上挑,慧黠又危險,眼梢一吊,還有幾分冷徹,“你想幹嘛?”

  “我想問你,怎麽樣才算澄清?”

  宋風晚認真盯著她,漂亮的眸子,透著股寒光。

  “你這人也是相當可笑,拉著幾個已經過世的人,造謠誹謗,你是篤定,當年的事情,無人知情?奈你不能?”

  “你的文章,我仔仔細細讀了遍,甚至說我舅舅和我媽不是外公骨血?”

  “你是想讓他們和京家人來個滴血驗親,還是弄個DNA測驗,你來告訴我,怎麽澄清?”

  “造謠全憑一張嘴,我們還得為你幾句戲言擦屁股,你算個什麽東西!”

  底下有人笑出聲。

  宋風晚說得沒錯啊,你自己胡編亂造,臆測的事情,憑什麽要人家去給你證明澄清。

  喬家若是真的這麽做了,怕是又要被人裹著脊梁骨。

  “造謠中傷我表嫂不成,現在又咬著我外婆不放,這般栽贓汙蔑一個過世的老人,你還有良心嗎?”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消息,但是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別一直試探別人底線,這東西一旦踩過了,遭罪的是你。”

  宋風晚這話,可不是純粹嚇唬她。

  “今天是我舅舅沒來,若是他到了,看你這般潑皮無賴,即便你是女人,怕也饒不過你。”不然外界也不是稱呼他為“喬瘋子”。

  “難不成,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你不知情,你母親難道也不知道?”丁晶怡看向不遠處的喬艾芸。

  不過她尚未開口,會場後側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會場一直有人走動,原本不會引人注意,因為首先衝進來的,是一群身著黑衣的男人,動作很快的占據了一整個過道。

  神情肅穆,讓現場氣氛陡然冷徹。

  整齊有序,就連腳步聲都是整齊劃一的,有種黑雲壓城的感覺,讓人覺得莫名窒息。

  也就是這時候,一個穿著暖粉色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肩頭裹著一片白色披肩,頭發微卷,做了造型,柔順的貼在兩側,鬢角一根珊瑚簪子斜斜插入,整個人端著一副儀態萬方的模樣。

  舉止談吐,從容優雅。

  “這是盛老板。”

  “嗯?”

  不混戲圈的,對這個稱呼,自然陌生。

  “就是京夫人。”那人聲音壓得極低。

  現在愛聽戲的年輕人不多,盛愛頤雖然常去梨園,卻極少登台,不認識她的太多,關於她的傳言卻不少。

  都說京家大佬著了魔,對她喜歡的要命,到了寵妻滅子的程度,百依百順,甚至強行擄回家當媳婦兒,反正各類傳聞非常多。

  “阿姨,您怎麽來了。”段林白立刻笑著走過去,“你早說,我去門口接你。”

  “我也不知你回京了啊。”盛愛頤保養得非常好,十指不沾陽春水,伸出來的時候,竟和二十出頭的小女生一般水嫩。

  “我還給您和叔叔帶了禮物,打算回頭去看您的。”段林白領著她往前走。

  盛愛頤卻在宋風晚身側站定了,更準去的說,是在丁晶怡麵前站住了。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雍容華美的人。

  其實喬艾芸保養得足夠好了,生得也好看,但盛愛頤這種渾身自小習京戲,身段氣質還是不同的,光是那雙眼睛,就生動地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香味,有些醉人。

  打扮清姝,若是濃妝塗抹,年輕時,也是尤物勾人。

  難怪能讓京家大佬,十幾年如一日這般寵著。

  “阿姨。”宋風晚和她並不熟,隻能這般稱呼著。

  盛愛頤衝她笑了下,轉而伸手攏了下披肩,“方才我在門口,就聽你說,讓喬家給你一個說法,這件事不僅關涉到喬家,還牽連到了我家老爺子,你怎麽不去我們家討要一個說法?”

  “按照你的說辭,是我家老爺子,強行霸占了喬老妻子,他才是罪魁禍首,是那個應該口誅筆伐的對象。”

  “喬家都蒙受這般委屈,你們為何還緊咬著人家不放?”

  “就這麽想挖人私隱?偷窺欲這麽強?”

  盛愛頤說話還帶著股戲腔,咬字一板一眼,抑揚頓挫,卻又說得丁晶怡一陣心慌。

  誰人不知,按照文章敘述,京家才是罪魁,就是不敢找茬。

  “怎麽不說話了?方才不是叫囂的厲害?”盛愛頤淡淡笑著,優雅又得體。

  “不敢去我們家,就衝著喬家去。”

  “這也算是欺軟怕硬吧。”

  “就你這種品性,也敢質問喬家?我今天也算見識到了,什麽是真正的潑皮混子。”

  丁晶怡麵對盛愛頤,那是大氣都不敢喘。

  “你不是需要澄清,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你問我答。”

  底下記者麵麵相覷。

  誰敢問她哦。

  丁晶怡也是囁嚅嘟囔著,不敢作聲。

  “既然沒人開口,那我就把事情說一下。”

  盛愛頤今日過來,擺明就是給喬家長。

  專程過來澄清此事。

  其實這件事,當事人都過世了,無從追問,喬家也無法解釋,所以傅沉才會想到先毀了丁晶怡,讓流言不攻自破這種辦法。

  但凡京家出麵,隻要他們開口了。

  怕是無人再敢置喙。

  “其實喬老與父親,卻是有交情,父親曾搭救過喬老夫人,卻是曾住在同一個府邸內,但都是以禮相待,從未有過半點僭越。”

  “說喬老托人找關係,搭救老夫人,更是無稽之談,他當年甚至因為和父親感情篤厚,還在京家小住了半個月。”

  “他與老夫人離開的時候,戰火紛飛,南下歸家躲避戰亂,是父親派人護送離開,其中艱辛,怕是現在的人難以體會。”

  “戰火流寇,也是死裏逃生了幾次。”

  “和平年代到來,喬老感恩,幾次想來探視,都被父親拒絕了,無非是覺得門第不配,怕汙了喬老清譽。”

  盛愛頤深吸一口氣,“那時候的政治環境如此,大家心底都應該清楚一二。”

  京家絕對是嚴打的對象,但凡和他們扯上關係的,無一例外,都會被拉去責問。

  “兩位老爺子,一直書信往來,父親雖過世,書信一直保留著,兩人君子之交,喬老感懷,這才將弟子名字取了含有川北京家等字樣的同字或諧音。”

  “我是真不明白,這樣的事情,為何會被人杜撰成這麽齷齪不堪。”

  “難道說,一男一女在一起,就一定要發生一些什麽?這才能滿足某些人的獵奇心理?父親一生隻取了一個妻子,沒有什麽十八房姨太太,若不然此時京家還不應該是子孫繁盛,哪兒會如此人丁凋敝!”

  關於京家的流言太多,大家不清楚,就更加好奇,最後杜撰出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盛愛頤將事情輕鬆說來,就好似再說一段娓娓動聽的往事。

  光是這聲音,就聽得人骨頭發軟。

  “今天我說了,這事兒就揭過去了,我給你們機會,你們不問,若是以後再有人說這件事,就算是打我的臉了。”

  卻不曾想她話鋒一轉,這話說得輕飄飄的。

  傳達的意思卻很分明。

  以後提及此事者,就是與京家為敵,算是把整件事都攬下來了,不得不說,非常大氣。

  盛愛頤笑著看向丁晶怡,“這位小姐,你還有什麽疑問?”

  丁晶怡咬了咬唇,“沒有。”

  “口舌容易找招惡業,重則會喪命的,我看你也就二十三四的模樣,路還長,別斷送了自己一輩子。”盛愛頤還笑著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因為拉扯弄皺的衣服。

  她說這番話時,聲音壓得非常低,也就離得近些的宋風晚聽到了。

  笑眯眯的威脅人。

  也是挺嚇人的。

  “其實今天本來不是我來的,也算是給你留了些臉麵,該如何澄清道歉,你心底應該清楚吧?”

  “嗯?”

  盛愛頤笑著退開身子。

  丁晶怡反正已經嚇得有些腿軟了。

  她這已經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脅恐嚇。

  而且是典型的笑裏藏刀型。

  絕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自己身上,還絕不留一點血那種。

  盛愛頤說完,轉身,拉著宋風晚就往後側走,此時喬西延也拉著湯景瓷下了台,一群人便進了後台休息室。

  湯望津此時已經在過道上等著。

  “爸。”“二師伯。”

  湯景瓷和喬西延同時開口,他礙於此時盛愛頤在,輕輕哼了聲,沒當場發作。

  盛愛頤平素接觸外人少,一直在熱情邀請喬艾芸去家裏做客。

  “我還得去接兒子,改天吧。”

  “那到時候一定提前聯係我,我讓寒川去接你們。”盛愛頤笑盈盈的,若非宋風晚當場聽到她那些話,肯定會覺得,這是個養在深宅大院,被嬌寵壞了的女人。

  此時看來。

  能收服大佬的女人,又豈會是一般角色。

  招待會的收尾工作,由段氏集團的葛經理負責善後。

  就在招待會結束的幾分鍾內,丁晶怡通過她發表文章的社交平台,發布了一則致歉聲明,對她之前發表的兩篇文章,致歉。

  但是關於記者招待會的內容,幾乎如實反饋到了網上。

  一時間,千萬網友湧入她的主頁,評論很快過了小幾萬,全部都是批評指責謾罵。

  網絡這東西,素來都是雙刃劍。

  你想傷人,就得做好,被刺傷的準備。

  而後,喬家與段林白也同時提起公訴,還是希望走司法程序解決此事。

  不過關於喬老與京家的恩怨糾紛,各種流言揣測仍舊很多。

  **

  傅沉此時得知事情已經解決,宋風晚等人很快也會過來,便讓年叔提前準備了飯菜。

  “我也該回去了。”京寒川將壓在自己身上的小嚴先森抱給傅沉。

  小家夥扭了幾下身子,還是沒醒過來。

  “不留下吃飯?”

  “不了,我回去的時候,差不多我媽也該到家了,他也就我媽不在的時候,敢那麽橫,等她回去,某人就消停了。”京寒川笑道。

  十方此時接了個電話,小跑進來。

  “三爺,關於喬老和京家老爺子的事情,有人站出來澄清了,網上現在幾乎沒雜音了。”

  “誰這麽厲害。”傅沉笑道。

  “嶺南的許爺,他透過別人發了聲,說他敬重二位老爺子,當年事情也誠如京夫人所說,還說……”十方咳嗽兩聲。

  “別人口中的惡人,不一定真壞,但真正的壞人,往往藏而不露,還把網友給譏諷了一通。”

  傅沉輕笑,“這許爺也真是性情中人。”

  京寒川想起當年衝進自己家裏的花臂大漢,的確是真性情。

  許家與京家不睦,眾所周知,能讓他家出麵,這事兒八成就是真的,自然無人再敢提及。

  許鳶飛也很詫異,沒想到父親會幫京家。

  而他隻淡淡說了句:“京寒川那小子有個好爺爺,這位老爺子還投過軍,有血性不惜命,當年那真的是一寸河山一寸血,他為人仗義疏狂,我是從心底欽佩的。”

  許鳶飛點頭,“其實京寒川也……”

  也還不錯啊。

  就是這話沒說出來,就被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別和我提那小子!”

  “……”許鳶飛不再作聲,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題外話------

  嘿嘿(*^▽^*)

  能征服大佬的女人,必然都不是普通角色,絕對不是什麽傻白甜。

  不過許爺,也是真的真性情

  喜歡六爺的爺爺,不喜歡六爺,哈哈

  六爺:……

  第645 表哥vs二師伯,可能會被打死(3更)

  鬧得沸沸揚揚的諸多風波,終於在京夫人最終出場的時候塵埃落定,網友還在熱議,對諸多當事人,口誅筆伐。

  雲錦首府這裏,已然非常熱鬧。

  此時京城溫度已經零下,屋外寒意蕭瑟,屋內暖氣熏得人非常舒適。

  宋風晚一行人也抵達這邊,年叔讓人燒了幾個硬菜,還弄了個銅爐小火鍋,圍坐在一起,倒也熱鬧。

  小嚴先森看到自己父母回來,趴在喬艾芸懷裏就不肯下來。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眼神有點迷離,別人逗他,似乎興致都不高。

  表現得很淡定,其實心底還是想要母親的。

  湯望津之前顧忌著盛愛頤在,給湯景瓷和橋西亞留了麵子,忍著沒發作,後來上車又被喬艾芸拉到了另一輛車上,他幹脆就不說了。

  吊著他們好了。

  不開口,不提及,就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兩人,看得他倆心底發怵,每次想要開口,總會被他打斷。

  這種淩遲的滋味,還不如直接給他們一刀來得痛快。

  不過段林白還有許多善後工作要準備,就沒跟來湊熱鬧。

  一頓飯下來,湯望津居然和傅沉聊熟了,某人為了討好喬家人,涉獵了不少相關書籍,幾乎都用上了。

  “晚晚眼光是真不錯,傅沉可以。”湯望津不吝溢美之詞。

  隻是到了湯景瓷這邊,隻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湯景瓷低頭吃著東西,難不成自己眼光很差?

  分明之前他還誇獎喬西延來著,這男人變臉,簡直女人還快。

  吃了飯,小嚴先森要睡覺,傅沉這裏也足夠寬敞,就留下幾人暫時午休。

  喬艾芸還和傅老太太通了一則電話,約好晚上去老宅吃飯,老太太聽說小嚴先森也來了,喜不自禁,巴不得餘漫兮早日生產,讓自己抱上曾孫女。

  **

  湯景瓷今日為了麵對媒體,特意打扮了一番,此時覺得不大舒服,去宋風晚房間準備稍微清洗整理一下。

  “表嫂,你要不要換身衣服,我這裏的衣服,應該有你能穿的。”宋風晚在衣櫃裏翻找著。

  湯景瓷剛準備抄起水洗把臉,突然想到,喬西延和傅沉在樓下。

  這傅三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該不會故意讓喬西延落單,丟給他父親吧。

  他爸可是等一刻,等很久了。

  想到這種情況,她立刻往樓下衝,這都沒等到樓下,就看到他父親正打算關門,而喬西延此時就在那個房間裏。

  從她角度看過去,裏麵似乎還有嚴望川。

  “爸——”

  湯景瓷有些急了,想要進去。

  “怎麽?你還想進來?”湯望津忍了這麽久,總算逮著這小子單獨行動,還不揪過來,先盤問一番?

  他當時在招待會上,隱忍不發,真的足夠有耐性了。

  看著他倆大秀恩愛,還是十指緊扣,他還掰折這家夥的手指,已經是給師傅麵子了。

  “爸,你也是過來人,感情的事情不是不是一人說得算,這件事也不全是師兄的錯,我們感情不穩定,要是提前和你們說嘞,如果分手了,您和師叔見麵,也會尷尬啊……”湯景瓷說著就想往裏走。

  她爸這小暴脾氣,絕壁會動手的。

  “今天你要進來,他就死定了。”湯望津把持著門,威脅道。

  他的意思就是,你可以進來,但喬西延小命就沒了,你自己選。

  湯景瓷死抿著唇。

  喬西延一個勁兒和她使眼色,想讓她進來,他和湯望津畢竟不大熟,還真的拿捏不準這位二師伯的脾性。

  可她猶豫片刻,就說了幾個字。

  “那你輕點兒,爸,輕點兒,別下死手,我真的喜歡他。”

  門被砰然關上。

  湯望津蹙眉

  還真的喜歡他,哼——

  湯景瓷咬著牙,我的天,這可怎麽辦啊。

  傅沉從一側走過來,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淡淡說了句,“我們家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東西的。”

  湯景瓷隻能一步三回頭,又回到了宋風晚房間。

  “表嫂,你別擔心,不是還有嚴叔在嗎?最多就是被揍一頓,肯定不會出人命的。”宋風晚給她找了更換的衣服,此時正趴在床上刷微博。

  湯景瓷悻悻笑著,“謝謝你的安慰。”

  “表哥從小被打慣了,他小時候可皮了,經常被外公和舅舅拿著柳條追著跑,皮糙肉厚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

  “表哥很扛造,耐打。”宋風晚刷著微博,這要是傅沉被打,她定然不是這般模樣。

  湯景瓷訕訕應著,這真的是表……妹啊。

  **

  此時雲錦首府的一個房間內,這邊是傅沉的辦公室,雖然是男人用的,卻在沙發上,看到了粉色印著愛心圖樣的毛毯,甚至連情侶杯都有。

  湯望津與嚴望川坐在一側,喬西延則獨自處於對立麵。

  氣氛一度很尷尬。

  就連空氣都像被暖氣滾燙,熏得帶著灼人的熱度,好似有點火花,整個空氣都能燃起來。

  隔了許久,湯望津才咬著牙,“上回……就上次,你去M國,到底是去旅遊,還是……”

  “特意去找我女兒的?”

  喬西延直言不諱,“找她的。”

  都這種時候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你這混賬東西,虧我好還吃好喝的招待你,把你安排住在家裏,你居然想拐走我女兒?”

  湯望津的火氣一下竄上頭,臉漲得通紅,下意識就要摸東西,顯然是習慣性找刻刀的,可惜上飛機不許帶這類東西,他幹脆跳起來,朝著他生撲過去。

  喬西延也下意識從沙發上站起來。

  “二師兄,你冷靜點。”嚴望川伸手攔住他。

  他常年健身,攔著個人,還是很輕鬆的。

  “你還讓我冷靜?你看看他做的事,簡直放肆,在我眼皮底下偷我閨女?”

  “噯,你說他們喬家,是不是有這種偷媳婦兒的遺傳啊。”

  “望北不就是拐帶來的媳婦兒,人家好心讓他寄住,他卻勾勾搭搭,把人閨女拐跑了,這小子也是同樣的德性,我早就該看清了。”

  喬望北此時正坐著綠皮小火車,搖搖晃晃去京城。

  他用的不是什麽智能機,平素也就接打電話,還不知道自己兒子拐走自家師兄閨女的事,隻清楚,事情都解決了,心情格外舒暢。

  鬼知道,自己年輕時那點破事,已經被自己師兄把老底都抖幹淨了。

  “二師兄。”嚴望川盡量攔著。

  “你別拉著我,我非打死他才解氣。”

  喬西延看到嚴望川幫著自己,心底慶幸,可是接下來,他就一記刀子捅了過去。

  “你不是有很多話想問他嗎?”

  “你想泄火,不遲。”

  “殺人滅口之前,先把話問清楚了。”

  喬西延瞠目,說好的姑父呢。

  這是倒戈了?

  湯望津聽了這話,方才重新坐下。

  嚴望川清了下嗓子,“我來問吧。”

  “行,你說!”湯望津冷哼。

  “你和小瓷發展到哪一步了?”

  喬西延愕然,現在的長輩,都如此直接?

  他覺得自己回答了問題,今天就走不出這個門了。

  湯望津深吸一口氣,“還是我來說吧,今天那個招待會,我都看了小瓷在網上的流言我也清楚,她當時就是找了個刁鑽的角度攻擊那個記者,那我問你,她那天到底買了什麽藥?是不是避孕藥?”

  喬西延點頭。

  湯望津腦袋一熱,“我真的要宰了他!”

  **

  一側的屋子裏

  傅沉手持保溫杯,吹著杯口冒出的徐徐白煙,麵前開著電腦,畫麵恰好就是自己書房的,此時的喬西延正被湯望津追著打。

  他嘴角微微勾起,按下了複製視頻的按鈕。

  這東西,值得保存。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吼吼~

  大家別忘了留言啊,順便求一波票票

  話說三爺這人真的是蔫壞蔫壞的,嘿嘿

  二師伯也真是的,你損表哥就算了,為嘛要把人家父親也帶上一起損。

  偷媳婦兒神馬的,可能真的會遺傳。

  第646 軟硬兼施,戲精舅舅神助攻兒子

  下午三點一刻,京城火車站

  喬望北出車站的時候,沒看到自己兒子,反而見到了傅沉,神色略微古怪,“西延那小子呢?”

  “他有點事,所以讓我來接您。”傅沉對他態度素來恭順。

  外麵寒風在途,風塵漫天,吸一口冷氣,人的骨頭縫兒都要鬆動幾分,這喬望北居然還穿著輕薄的棉衣,襯得身子越發蒼勁精瘦。

  整個人透著股精明幹練。

  “他能有什麽事啊?”喬望北哪裏知道,自己兒子此時正在被嚴訓逼供中。

  傅沉笑而不語。

  “設計展的事情真的都完全解決了?”喬望北是接到電話才知道這個消息。

  “嗯。”

  “那就好,你說現在這人心哦,大大的壞。”喬望北衣著單薄,卻不覺得冷,腰杆挺得筆直。

  任憑寒意料峭,風骨依舊。

  “芸姨他們和湯先生,都在我家裏,您也先過去吧。”

  “嗯。”喬望北對傅沉一開始自是不滿的。

  畢竟以為認識了一個忘年交,原來都是別有用心,但時間久了,他和宋風晚感情穩定,自己總給人甩臉子,也說不過去。

  對他好了,他以後也會對晚晚好。

  而且傅沉與他確實有許多話題可聊,兩人一路到雲錦首府,期間氣氛倒也融洽。

  *

  他進屋的時候,小嚴先森正在捏傅心漢的玩具——尖叫雞,弄得一屋子都是唧唧吵吵的聲音。

  所有人都坐在屋裏,湯望津正在削蘋果,動作極其緩慢,瞧著喬望北進屋,撩著眼皮,正眼都沒看他。

  指尖暗暗用力,恨不能活剮了某個小崽子。

  當年師傅怎麽被抽死這壞小子。

  “爸。”“師叔。”喬西延和湯景瓷同時起身,神色均有些難堪。

  “怎麽啦?都坐在這裏幹嘛?”喬望北不知所以,還逗弄了兩下小嚴先森,“小遲啊,想舅舅沒?”

  小嚴先森抓著尖叫雞,衝他一個勁兒笑。

  “小遲該換尿布了。”喬艾芸抱著兒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喬望北正低頭在自己包裹裏翻找東西,摸出一個盒子遞給湯望津,“二師兄,恭喜你回國舉行展出,這是給你的禮物。”

  湯望津看了眼墨綠色的盒子,冷哼一聲。

  喬望北莫名其妙。

  這平白無故的,發什麽邪火?自己做什麽招惹他了?

  他看了眼嚴望川,他端坐著,神情寡淡得好似什麽都不知情一般。

  之前因為傅沉的事情,吃了虧,嚴望川是不打算摻和這種事了,任憑此時風吹雨打,也是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然後就聽到湯望津幽幽說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二師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喬望北就是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兒子有樣學樣,好的不學,學你去偷媳婦兒。”湯望津輕哼。

  喬望北看向自己兒子,“西延,你處對象了?”

  喬西延清了下嗓子,算是默認了。

  “我早就和你說了,你年紀不小了,你表妹都談戀愛了,你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怎麽不早和我說?”

  “談多久了啊。”

  喬西延壓著聲音,“幾個月了。”

  “這是好事的,誰家閨女?人怎麽樣?發展到哪一步了?”

  喬望北還顯得有些亢奮。

  “我閨女!”湯望津怒斥一聲,手中的蘋果被他攔腰切斷。

  喬望北之前還樂嗬嗬的,此時一聽這話,目光在對麵兩人身上來回逡巡,最後又落到了湯望津臉上,似乎一時沒回過味兒。

  那雙精神矍鑠的眸子,犀利卻又迷茫。

  “你看我做什麽,看著你的好兒子!”湯望津冷哼,拿著水果刀,不停戳著蘋果。

  那模樣,幼稚又可笑。

  喬望北一臉懵逼。

  “爸,二師伯,原本我們是想等感情穩定再和你們說的,但是今天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沒有提前通知你們,是我考慮不周全。”喬西延素來直接果決,把所有責任都扛下了。

  “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

  湯景瓷剛想開口,就被喬西延扯住了胳膊。

  “噯,你倆幹嘛呢,給我分開坐,靠那麽近,拉拉扯扯的,把我當死人啊。”湯望津一刀子狠狠戳在蘋果屁股上。

  就好似這蘋果就是喬西延一樣,一個勁兒狠戳,眼睛還死死盯著他,帶著股狠勁兒。

  宋風晚坐在不遠處擼著貓,看得心頭一跳。

  這蘋果也是夠倒黴的,居然落到她師伯手裏,屁股都被戳爛了。

  其實喬西延若是做女婿,無論是性格能力,自然是無可挑剔,雖然沒有在一起生活,在脾氣秉性也有所了解,湯景瓷以後真的嫁到了喬家,也吃不了虧。

  而且知根知底,怎麽看這門親事都是不錯的。

  但是這般遮掩隱瞞,湯望津心底肯定不是滋味兒。

  悄無聲息就把自己閨女給拐走了,這算怎麽回事啊。

  傅沉緊挨著宋風晚坐下,低頭給她剝了個橘子。

  “我感覺這氣氛不大對啊。”宋風晚有些焦心,湯望津在這三個師兄弟中,輩分最高,說話自然一言九鼎,他此時發脾氣,氣氛就有些凝重了。

  “怕什麽,你舅舅和不是嚴先生,腦子精著呢。”

  傅沉將橘子遞給她,宋風晚還沒吃到,年年就伸著腦袋,喵嗚得舔了一口。

  他可清楚的記得,當年宋敬仁的事情爆發出來,湯望津從吳蘇過來,可不是興師問罪那麽簡單,各方施壓,腦子比嚴望川活絡多了。

  就連當年京家出麵,怕也和喬望北有幹係。

  果不其然,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隻聽得“嘭——”一聲。

  喬望北將手中的盒子擲在茶幾上,一記悶響,驚得眾人心頭無不為之一跳。

  湯望津握著刀,還猝然一抖。

  這小子一驚一乍,搞什麽飛機。

  緊接著,某人開始發作了。

  “喬西延,你小子知道自己在幹嘛嗎?小瓷可是你師妹,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專挑身邊的草下嘴?”

  “我承認,小瓷是優秀,你倆就是在一起了,怎麽能悶聲不響瞞著我們所有人啊!”

  喬望北先把自己給摘幹淨了,然後厲聲斥責。

  “既然談戀愛了,就大大方方承認,也不會搞出後麵這些幺蛾子,你看小瓷被人說成什麽樣了?”

  “你這混小子,我從小教你的東西,你都聽哪兒去了!”

  ……

  喬望北是指著自己兒子的鼻子,破口大罵他不負責,不像個男人,沒擔當。

  這話聽得湯望津十分舒服。

  他就是心裏憋著一口氣,就這麽一個閨女,寶貝得緊,突然就成了別人家的,他沒直接宰了喬西延,真的是給師傅他老人家麵子。

  換做旁人……

  先打爆他的狗頭再說。

  “喬西延,你自己說,你們這麽瞞著我們,難不成是想玩玩就算了?所以不敢提?”喬望北生得精瘦,此時疾聲厲色,倒把湯景瓷給嚇得不輕。

  她自己父親就不同意兩人在一起,要是喬西延也不同意,那他們這條路就難走了。

  喬西延搖頭,“不是,我是認真的。”

  “既然是認真的,就要拿出男人的擔當來!”

  “我知道。”

  “說吧,你準備什麽時候和小瓷把婚事定下來?”

  湯望津正聽得舒心,陡然聽到把婚事訂了,當即臉都黑透了。

  怎麽扯到這個了。

  “我希望越快越好,不過這需要看二師伯和小瓷的意思,我都可以。”喬西延態度還是很端正的。

  喬望北幹巴巴笑著,看著湯望津,“師兄,這個結果你還滿意?”

  “喬望北,你們父子倆唱雙簧呢,挖坑給我跳呢,怎麽就扯到確定婚事了?”湯望津又不是傻子,登時臉色青白交織。

  “師兄,事情都這樣了,我們家願意負責,您還不滿意,那您自己說,到底要怎麽樣?”

  湯望津被問得語塞。

  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他還能如何啊?

  這人都被拐上床了,他還能做什麽,除卻擺擺臉色,發發邪火,也是沒辦法啊,心底慪火得很。

  自己養大的閨女,心底在想什麽,他比誰都清楚,湯景瓷怕是真心喜歡這小子。

  棒打鴛鴦惹人嫌這種事,他不願意做。

  在國外這麽久,他思想作風都很開放,心底清楚,女兒喜歡比什麽都重要,但隻要想到,兩人在他眼皮底下,這般偷情,他心底就很不舒服。

  膽子太大。

  “師兄,西延這小子做得確實不對,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難辭其咎……”

  “遺傳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想當年,我也是這麽討到老婆的。”

  喬望北笑得很坦蕩,他喜歡自己妻子,追她的時候,別說臉麵這種東西,就是她想要自己的心,他都能撕給她。

  “西延他媽過世得早,我對他疏於管教,平時照顧得也不夠多,所以他性子難免輕狂些。”

  “小時候就比較野,我那時候脾氣也燥,動不動就打他,所以我們父子倆不怎麽親近,他有事也不會和我說。”

  “這個確實不是小事,他做事欠妥,沒提前和你打招呼,我也有責任。”

  ……

  喬望北神色顯得有些落寞。

  宋風晚低頭嚼著橘子,滿嘴苦澀。

  舅舅在她心底,一直都是高大精幹的形象,從不會像現在這般,將自己的心剖開給別人看。

  一個孤傲的野狼,忽然露出最脆弱的一麵,任誰聽著心底都酸酸的。

  湯望津和他畢竟是師兄弟,如兄似父的關係。

  聽到這話,這心底酸得不行。

  原來自家師弟,表麵堅強,內心還有如此脆弱敏感的一麵,當時心就軟了。

  “望北,你別說這話,我都能理解。”

  “是我沒教育好他,兒子犯錯,我這個做父親的,應該被責罰,你要打要罵,衝我來就行。”

  “瞧你這話說的,不是打我的臉嘛,我們兄弟是什麽關係啊,當年要不是師傅栽培,哪兒有我的今天啊。”

  “但西延確實做得不對。”

  “他倆也不是有心的,他們感情不穩定,想先瞞著我們,我都能理解的。”湯望津拉著他做到自己身邊。

  “望北啊,都這麽多年了,你也別總是活在過去裏,這人啊,都要往前看。”

  “西延都三十了,無論是模樣還是品性能力,都是萬裏挑一,已經很出色了,所以啊,你也別多想,能把孩子培養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

  這畫風忽然一轉。

  變成湯望津安慰他了。

  宋風晚還想著自己舅媽的事,覺著舅舅這些年過得實在不容易,就感覺傅沉稍微靠近自己。

  他氣息潮熱,一身的檀香味。

  “你舅舅是硬的不行,來軟的,為了你表哥的婚事,也是煞費苦心了。”

  “嗯?”宋風晚狐疑。

  此時才有些回過味兒。

  這原本是針對湯景瓷和喬西延的批鬥大會啊,怎麽生生變成,安慰喬望北了?

  “師兄,這兩個孩子的婚事,你不同意,我也能理解,西延有錯在先,不過他們要是互相喜歡,我也希望你給他們一次機會。”

  “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別逼他們。”

  “我這個做父親的,真的是不稱職啊。”

  湯望津是心疼自己師弟的,剛才心就軟了,更別提此時此刻。

  當即滿口答應,“我知道,給他們機會,不過以後如何發展,還得看他們個人造化。”

  “這個我知道,我就是想起這麽多年吧,也覺得心裏苦啊。”

  “苦什麽啊,回頭我請你喝一杯,你就是把自己繃太緊,需要適當放鬆一下。”

  ……

  喬艾芸就是給兒子換個尿布的功夫。

  剛才還聽兩人,劍拔弩張,一副要兵戎相見的模樣,怎麽此時勾肩搭背,摟抱在一起,還約著去喝老酒?

  情況變化得很快啊。

  湯景瓷趁著傅沉不注意,偷偷朝喬西延身邊靠了靠。

  “薑還是老的辣,師叔也是蠻厲害的。”

  喬西延摸了摸鼻子,他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父親……

  居然是個戲精。

  軟硬兼施,愣是把湯望津的專注重點給搞混了。

  糊裏糊塗的就掉進了他的坑裏。

  **

  嚴望川一家,晚上要去傅家老宅吃飯,湯望津則和段林白打了電話,問他京城冬天有什麽好的去處。

  然後就把喬西延和湯景瓷給扔了,與喬望北兩人,勾肩搭背的,去汗蒸桑拿,後來還吃了火鍋,喝了黃酒。

  喬西延和湯景瓷去火鍋店接他們的時候,兩人還抱著酒杯吐槽。

  提及自己過世的妻子,喬望北眼眶還有些泛紅,再追憶喬老,師兄弟二人就差抱頭痛哭了。

  這讓兩人有些尷尬,就差偽裝成不認識他們了。

  段林白幫忙訂了酒店,喬西延將兩人挨個扶回屋子,當他將自己父親安頓好的時候,幫他脫了外衣鞋子,蓋了被子,準備給他擰個毛巾擦汗。

  待他從洗手間出來時,喬望北依靠在床頭,正盯著手機發呆。

  “爸,沒喝醉?”

  “京城這天太冷了,涼風一吹,再大的酒勁兒也回過味兒了。”

  喬西延將毛巾遞給他,餘光瞥見他的手機屏幕。

  那是母親的的照片。

  “西延啊,小瓷這孩子不錯,喜歡人家,就好好對她,一心一意,踏踏實實過日子,我這以後見了你母親,也算有個交代。”

  “我這大半輩子,說孤苦吧,也不苦,和你媽認識一場,還有你這麽個兒子,這輩子也值了。”

  “就是擔心,我走了,喬家就剩你一個,怪冷清的。”

  ……

  喬望北喝了點酒,加上兒子戀愛,忽然變得很感性,這話聽得喬西延心底都酸酸的。

  “西延啊……”

  “嗯?”

  “總算有人肯要你了,我多擔心你娶不到媳婦兒啊,聽說現在國內幾千萬男人會打光棍,你說小瓷這丫頭,長得挺機靈的,眼神怎麽不大好啊。”

  喬西延方才還非常感性,此時隻想將擰好的毛巾,甩在他臉上。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舅舅還是非常給力的,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反正總有一條適合湯家人的。

  你是對自己兒子多不爽,說湯姐姐眼神兒不好【捂臉】

  **

  已經月中嘍,有各種票票的,記得支持月初呀(* ̄3)(ε ̄*)

  第647 三爺的鬱卒一夜,六爺初次約妹子(2更)

  這邊喬西延因為父親嫌棄的話,鬱悶不已,而傅沉這邊情況同樣不大好。

  傅仲禮和孫瓊華去國外探望兒子,正好不在京城,嚴家人到老宅時,也就傅家二老在,還特意把傅斯年和餘漫兮找來作陪,就想聊一下傅沉與宋風晚的婚事。

  因為小嚴先森太小,喝了幾口奶粉,就一直在蹲在客廳擺弄玩具,喬艾芸不大放心他,隻能緊緊跟著。

  這就導致,餐桌上,能代替宋風晚的大家長,就剩下嚴望川。

  他就是個表情稀缺,沉默寡言的人。

  任憑傅家二老好話說盡,他就默默來一句:“會考慮。”

  “好的。”

  “晚晚還小,要從長計議。”

  ……

  愣是沒說出個準話。

  傅家又不能表現得過於急迫,麵對這種悶葫蘆和愣頭青,傅老都有些頭疼。

  就算他是孔明投胎,七竅玲瓏,那也要對方配合啊,一言不發,這事情怎麽搞?

  其實嚴望川有故意的成分,總不能,傅家說什麽,他們就應著,總得端著一些,免得他們覺得,好像宋風晚就非傅沉不可了。

  這邊兩家人暗中較勁,宋風晚卻低著頭,悶頭嚐了幾口溫熱的黃酒。

  天冷,傅家特意溫了酒,那味道,傳得整個屋子都是。

  宋風晚聞著覺著香,就偷偷嚐了兩口,殊不知這酒後勁兒太大,也就兩小杯,整個人已經腦袋昏沉。

  而晚上九點多,外麵窸窸窣窣飄起了小雪,喬艾芸等人還帶著孩子,傅家二老就著人收拾了屋子,讓他們留宿一晚。

  因為兩家長輩都在,傅沉自然不可能與宋風晚睡一屋,又擔心她醉酒不老實,半夜時分,就偷偷進了宋風晚屋子。

  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屋外細細雪花,沸沸揚揚,將屋內照出了幾許亮度,傅沉伸手摟著她,前半夜,倒還平靜。

  殊不知後半夜,這丫頭就開始不老實了,四處點火。

  可能是酒的後勁兒上來了,她渾身熱烘烘的,傅沉身上溫熱,相比較她的體溫,自是有些涼的,她想降溫,尋個舒服的地方,一個勁兒往傅沉懷裏拱。

  身子綿軟灼熱,嘴裏還哼哼著。

  聽得人心尖都發癢。

  小姑娘掛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身上亂摸,小臉還在他脖頸處蹭著。

  煽風點火般。

  惹得他渾身血液都噴張叫囂,身體某處更是開始不自覺的蠢蠢欲動。

  “晚晚……”傅沉竭力控製著自己。

  老宅隔音效果不太好,傅沉就是想做壞事,也不會挑這個時候,這要是被喬艾芸看出端倪,心底肯定會有微詞。

  “三哥——”

  宋風晚聽到他的聲音,完全是本能朝他身上蹭著。

  傅沉實在受不住了,若是再這般下去,他可能會死在這裏。

  咬了咬牙,他側頭就吻住她的嘴角,吮吸,舔咬……

  流連反複,樂此不疲一般。

  她身上就像是燒著一團火,皮膚都熱得足以將他唇角融化,他手指剛往下一點,小姑娘本能的低喘一聲,那聲音軟綿綿的……

  像是能要了人的命。

  若是平時,傅沉倒希望她能如此放得開,可是此時若是被旁人聽到,那就得出大事了。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晚晚,乖一點。”

  宋風晚半睜著眼,眼神迷離而閃爍,無辜又單純。

  這男人總有那麽點惡趣味,比如說看她這般,就恨不能將她壓在身下,好好蹂躪一番,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撤身離開的時候,宋風晚許是聽著他的歎息了。

  握住他的手,放在臉側,輕輕蹭著。

  “三哥——”

  簡直要了命。

  傅沉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這到底是想讓他怎麽樣啊。

  最後他還是回屋,衝了個冷水澡,再度回到宋風晚房間的時候,某個小丫頭,已經裹得像個蠶寶寶,睡得沒心沒肺。

  傅沉無奈搖頭,這一夜,過得相當鬱卒。

  翌日一早

  他五點多回房,換了身衣服,原打算抄經,奈何昨夜風雪太大,忠伯正拿著掃帚在清掃門前積雪,他拿了件厚衣服,準備出去幫忙,卻瞧著嚴望川已經在門口了。

  見他出來,眯著眼睛打量著他,“昨晚沒睡好?”

  “沒有啊。”

  “那你半夜在兩個房間來回竄什麽?”

  傅沉眸子緊了緊。

  “我晚上會給孩子喂奶換尿布,你屋裏那點動靜,我聽得很清楚。”嚴望川瞥了他一眼。

  那神情,就好似在說:

  你做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逃不出我的法眼,給我老實點。

  傅沉無奈。

  **

  而這一天,也是湯望津設計展的第一天,展出持續三天,因為昨天發布會相當成功,今天展館還未正式對外營業,外麵已經聚集了大批群眾和記者。

  似乎之前的陰霾,已經被這場雪吞沒,沒人提起,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

  各家媒體版麵頭條,全部都是關於展出的盛況。

  因為昨天的招待會,盛愛頤特意去撐場子,湯望津一早就著人給京家送去了門票。

  一共三張,邀請京家三口人。

  不過某大佬已經約好和妻子去泡溫泉,再者說,他們過去,隻怕別人就無心看展覽了,也沒打算去。

  京寒川本就不愛出門,況且雪後天氣涼意更甚從前,他出去拍了幾張雪景照片,準備回去衝洗照片,才注意到手機內更新的朋友圈。

  許鳶飛:【這不是我的親弟弟。】

  下麵是一張湯望津展館外幾個男生的背影視頻。

  走出了一種六親不認的步伐。

  底下還有宋風晚的留言:【你怎麽不來啊?】

  回複:【店裏挺忙的。】

  京寒川目光落在桌上的三張門票上,捏在手心,細細摩挲著,這是明天展覽的入場券……

  **

  因為下了一夜的雪,地上沉雪簌簌,踩上去吱呀作響,京寒川車子停在較遠的地方,徒步前往甜品店。

  當他到巷子裏的時候,就瞧著許鳶飛低頭清理店門口的積雪,她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紅色圍巾裹著半張小臉,呼出的氣息嗬成白霧,將玻璃窗都嗬成白色了。

  此時陽光從雲層縫隙中滲出一點光暈,原本堆疊在廊簷上的積雪,開始融化,緩緩落下……

  一點雪絮,從廊簷滑下。

  紛紛皚皚,滑成冰水,落在她的發頂,許鳶飛身子一激靈,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就瞧著有雪懸而欲墜……

  她低頭揉了揉發頂的水,低頭繼續忙活。

  就在有雪再次滑落的時候,許鳶飛感覺到了有人靠近,伴隨著碾踩積雪的聲音,那人停在了她的身後。

  她下意識轉身,京寒川就站在她的身後,她鼻尖從他胸口滑過,兩人距離近得可怕。

  他的手虛虛懸在她頭頂,那種感覺……

  就像京寒川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裏。

  “雪落下來了。”京寒川手指落下,手心有幾滴溶解的水滴。

  “謝謝。”許鳶飛臉紅簌簌的,此時有雪滑下,恰好落在京寒川胸口的衣服上。

  稱著黑色的羽絨服,惹眼得很。

  擔心雪濡濕衣服,許鳶飛幾乎是下意識抬手,幫他將雪花撣去,手指從他胸口滑過……

  就像是從他心口刺撓了般。

  莫名有些燥熱。

  許鳶飛許是覺得這種舉動過於親昵,有些局促,幹巴巴笑著,“今天想要點什麽?開業比較遲,如果想吃什麽,我可以給你現做。”

  她有些落荒而逃般的推門進了甜品屋,暖氣襲人。

  也不隻是屋內熱氣過於熏暖,還是羞赧,渾身熱烘烘的,就連臉上都變得潮熱。

  “要不你先進來坐會兒,我給你衝杯奶茶。”

  許鳶飛說著脫掉了圍巾與羽絨服。

  京寒川跟著進屋,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許鳶飛就端了奶茶出來,目光落在他桌上的兩張湯望津設計展的門票,有些驚喜。

  “你也要去看?”

  “我本來也想去的,好不容易找晚晚要了幾張門票,被我弟拿去請朋友了。”

  許鳶飛有些無奈。

  “想去?”京寒川故意問她。

  “肯定想啊。”

  其實許鳶飛對這方麵沒什麽涉獵研究,藝術作品看得賞心悅目,圖個新鮮熱鬧而已。

  “你明天有空嗎?”

  “嗯?”

  京寒川手指叩了下桌子上的門票,“去嗎?”

  許鳶飛心底像是被火灼了下,酥酥癢癢的,以至於半天沒回過味兒。

  “和我一起?”

  “想去嗎?”

  他聲音本就極為好聽,此時刻意壓著,帶著點低聲誘哄的味道,聽得心軟得一塌糊塗。

  若是此時,京寒川和她說,讓她回去偷戶口本,她肯定也點頭同意了。

  京寒川見她不動作,幹脆起身拿起門票,朝她走了一步,“你是不想和我一起去?”

  “不是。”許鳶飛立即否認。

  然後她就看到,這個男人在她麵前,勾起了嘴角。

  笑容晃得她心顫。

  “你家地址在哪裏?明早我去接你。”

  許鳶飛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就在她要吞吐出嶺南二字時,話鋒一轉,“不用接我,我們約好在哪裏見麵就行,我家挺偏的。”

  “這雪很大,你家那麽偏,容易開車打車?”京寒川神色未變。

  “挺方便的。”

  許鳶飛有些懊惱。

  險些就暴露了,這男色……

  果真是誤人。

  “那好,明天見。”京寒川將門票塞在她手裏的時候,恰好兼職的學生來了,瞧著兩人互動,還互相按戳笑著,惹得許鳶飛攥緊門票,隻覺得拿了個燙手山芋。

  京家人一直在門口守著,透過窗戶,瞧見,自家六爺,終於成功約到人,心底替他開心。

  可算是主動出擊了。

  但某人回家的時候,臉色卻不大好看。

  然後開車的那人,還好死不死的問了一句,“六爺,咱明天去哪兒接許小姐啊。”

  狹小的車廂,空間變得越發沉悶壓抑。

  京寒川偏頭看向窗外,手指不斷摩挲著手機,神情莫測。

  饒是傻子都看得出來,許鳶飛肯定又沒透露自己的家庭住址,不讓送,不讓接,這到底是搞什麽。

  “咳咳……”副駕的男人,清了下嗓子,“六爺,其實約到人,就是個好的開端,咱們一步步,慢慢來,肯定能泡到妹子的。”

  “明天第一次約會,除卻看展覽,你們打算做什麽啊?”

  “看完展覽,可以順便吃個飯,看到電影什麽的……”

  京寒川打開手機,京家人以為他在百度行程安排,殊不知他搜索的字眼卻是【為什麽女生拒絕讓你送回家】。

  “拒絕你了啊,一個女生要是喜歡你,怎麽肯能放過絕佳的獨處機會?”

  “缺乏安全感,對你還不能足夠信任。”

  “關係不好,不喜歡男生過於主動,也或者……是你長得太磕磣了。”

  太磕磣……

  京寒川捏著眉心,父親說,女人心海底針,撈上來還紮人?

  許鳶飛這心思,隻怕撈上來,也是戳心紮人。

  ------題外話------

  哈哈,三爺也是夠鬱悶的,家裏隔音不好,真的好煩躁啊。

  不過京家大佬這話說得也沒啥毛病,女人心海底針,撈上來還戳心紮人

  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第648 六爺的首次約會,拉小手曖昧湧動(3更)

  傅沉陪著喬艾芸等人,逛了半天設計展,餐飲食宿,親力親為,隔天嚴望川卻告知他,不想太麻煩他,就把他一腳踹開了。

  但他這幾天時間完全空出來了,宋風晚大二之後,各種主課非常多,有時一天可以從早到晚連上十一節,直至晚上九點多才下課,也沒空約會。

  段林白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用京寒川的話來說,就和個花孔雀一樣,到處宣傳設計展,忙得焦頭爛額。

  他就隻能去京家找京寒川。

  當他到川北的時候,本以為按照他的脾氣秉性,不是窩在隔間研究照片衝洗,就是臨塘寒釣。

  卻不知待他剛到門口,就被告知,京寒川不在家,“不過老爺和夫人在,三爺要不進來坐坐?”

  “不用。”傅沉可不願和京家這兩位打交道,太熱情。

  這一進門,怕是沒兩三個小時,出不來。

  “寒川是去花鳥市場買魚了?”畢竟尋常這個點,他定然是不出門的。

  “不是。”

  “到梨園?”傅沉能想到的地方就這麽幾個。

  “也不是。”

  傅沉看著京家人嘚瑟的模樣,勾了勾唇角,心底暗忖著,應該是上次提醒他的話奏效了,他可算知道主動出擊了。

  想著昨天和湯望津碰麵的時候,他還提到了京家人,說是贈與了邀請函,既然這二人在家,金寒川不在,肯定是約許鳶飛去設計展了。

  他上車的時候,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

  兩人雖然平素見麵互相懟,心底也是希望對方好的,所以他能找到喜歡的人,傅沉心裏自然是祝福的。

  隻是難免想作弄他一下,畢竟京寒川這人平素把自己端得太高,沒人能拿捏到他的痛腳,極少吃癟,也想看他倉惶無措,是何等模樣。

  “三爺,我們現在去哪兒?”十方看向後側的人。

  “直接去公司吧。”

  十方點頭。

  **

  另一邊

  許鳶飛到達和京寒川約好的地點時,隔著很遠就看到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子,身長玉立,站在一棵沉雪壓枝的雪鬆下。

  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站姿不算筆挺,慵懶隨意,斂著眉眼,不知在思量什麽,寒風將他頭發吹得略顯淩亂……

  仍舊恣意瀟灑,落拓不羈。

  許是餘光瞥見許鳶飛,偏頭看她,眉梢一吊,透著那麽點邪。

  “你來得好早。”許鳶飛一早起來就洗頭梳妝打扮,淡妝精致,想讓他驚豔,又不能讓他看出自己有多迫切與他約會,小女生的心思,總是簡單又複雜。

  他們約了上午十點,許鳶飛已經提前十幾分鍾到,沒想到他已經在等著。

  她小跑過去,嘴裏呼著白氣,小臉紅撲撲,聲音軟綿,聽得京寒川又覺得嗓子眼有點幹癢。

  “我也剛到。”

  這裏距離設計展,就十分鍾左右步行路程,兩人並肩而行,中間總隔著稍許距離。

  京家人就隔著一點遠,安靜看著兩個人。

  話說他家六爺,也是挺能睜眼說瞎話的,分明等了快二十分鍾,居然說剛到?

  兩人今天都穿了黑色羽絨服,居然有那麽點情侶裝的味道,京寒川目光落在她小細腿上,“冷嗎?”

  “嗯?”許鳶飛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不冷啊。”

  這可是加絨加厚的打底褲,她還貼了暖寶寶,哪裏冷?

  不過許鳶飛心底也清楚,他在注意自己,心底難免有些焦躁,有些拘謹,連走路都快不會了。

  積雪初融,落在地上,化水成冰,越是小心拘謹,越是容易出錯,她腳下一滑,猝不及防整個人直直往前栽去。

  許鳶飛心底氣結,下意識伸手要去穩住身子,不過剛往前傾斜,手就被人一把攥住了。

  “慢點。”

  “謝謝。”許鳶飛心底懊惱,真是越急越容易出錯,要命了。

  等她晃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京寒川握在手裏,男人手心幹燥又溫柔,手勁不算很大,就堪堪抓著她的。

  許鳶飛手指動了下,理智告訴她,應該把手抽出來,可是感性一麵告訴她,不願鬆開,所以最後……

  她手指動了下,輕輕合攏,微微反握了他的。

  京寒川原想著,可能她就把自己甩開了,沒想到她會輕輕扣住自己,那種感覺有些奇特,手心發熱,渾身所有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一處……

  似乎她稍微蹭動一下手指,都會被無限放大般。

  總透著些許小心翼翼。

  冷風吹來,似乎都感覺不到一點涼意。

  到了展館裏麵的時候,因為人非常多,加上不少搞藝術的人,都弄得特立獨行,裏麵更是不乏戴著口罩的明星,兩人低調得從一側進入,很有默契的循著人少的展區,慢慢觀看。

  對藝術作品,都停留在表麵欣賞層麵,若說多大造詣也不可能。

  隻是從始至終,兩人的手就沒鬆開過。

  許鳶飛哪有心情看展覽,滿心滿眼都被某人填充滿了。

  他手心不算滾燙,卻潮熱熱,暖烘烘,從手心,一點點鑽進她的心底,讓人心慌意亂,甚至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人很多,會走丟。”京寒川語氣如常一般,輕鬆平淡。

  “嗯。”許鳶飛聲音越發細微。

  兩人過於低調,偶有人駐足多看兩眼,隻當是尋常情侶,也不會過多留意。

  京家人沒門票,蹲在外麵,和保安聊天。

  這天氣,真是賊特麽舒爽。

  自家六爺在裏麵牽著妹子約會,他們在外麵寒風飲雪?這都什麽事兒啊。

  還有比這個更虐的嗎?

  **

  另一側

  傅沉去公司後,接待了幾個客戶,洽談了一下業務。

  “三爺,那接下來我派人過來再和您商量一下細節。”那人起身,笑著與傅沉握手。

  “隨時歡迎。”傅沉也跟著起身,“中午一起吃飯?”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去看湯大師的設計展。”

  傅沉笑著點頭,說真的,懂藝術的人不多,去湊熱鬧的不少,似乎這樣,就顯得自己是陽春白雪般的人物了。

  那人許是猜到了傅沉的心思,不好意思的笑著,“我也不懂那些個東西,這不是偶然打聽到,許爺今天可能會去嗎?要是能偶遇,混個眼熟也不錯。”

  “許爺?”傅沉神色未變。

  “你們傅家人脈廣,傅老和許家關係好,想認識許爺太容易了,我們這……”那人倒也坦蕩。

  “你聽誰說的啊?”

  “總有小道消息嘛,那我先走了……”

  道別後,傅沉摩挲著手中的佛珠,似乎在思索事情。

  舌尖舔了下腮幫,沉吟片刻,給許鳶飛發了條信息,他曾經給宋風晚網購過甜品,聯係方式是有的。

  許鳶飛手機裝在包裏,加之設計展廳內播放著悠揚的音樂,她此時整個人的心都輕飄飄的,像是能飛起來,壓根沒注意手機震動提示。

  就在兩人逛了半個小時左右,戴著墨鏡,穿著長款羽絨風衣的中年男人,攜著妻子,大步進入展館。

  站在門口守著的京家人,差點嚇懵逼了。

  我勒個擦,這不是……

  趕緊通知六爺啊,這要是撞了個正著,豈不是要尷尬死。

  許爺伸手摘下墨鏡,“門口那幾個是京家人?”

  “似乎是的。”

  “還真是冤家路窄,要是遇到京寒川那小子就好了,也好久沒見到他了,中午還能一起吃個飯,順便……”

  他勾唇笑著,“敘敘舊。”

  身側的女人無奈笑著,她是覺得小孩子打打鬧鬧,破皮流血都是常見的事,就是不懂自己丈夫,為何耿耿於懷,嫉恨了二十多年。

  其實京寒川當年還知道背著自己女兒去看醫生。

  最起碼有擔當,也敢負責。

  傅沉久久沒得到許鳶飛回複,略微蹙眉,他通知到位了,要是被活捉,那就不怪他了。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大家看完,記得留言投票票哈,愛你們

  **

  話說,你們猜,這次會被活捉嘛,哈哈

  這要是撞到了,怕是要被當場打死的。

  第649 私奔偷情的小情侶,太刺激

  傅沉摩挲著手機,尋思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京寒川,不過此時與他挑明許鳶飛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也太突兀。

  直接告訴他:許爺要來了,而你正在和他閨女約會?

  他腦海中浮現出,京寒川被“捉奸吊打”的畫麵,嘴角緩緩勾起。

  “三爺?”十方幹巴巴站在他麵前。

  “你去忙吧。”

  十方懵圈得看了他一眼,剛才還讓自己備車,看模樣似乎是要出門的,怎麽又不走了?搞什麽?

  傅沉偏頭看了眼窗外,霧藍色的天空,灰蒙陰沉,給人感覺分外壓抑,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

  而此時的展覽場館內

  京寒川和許鳶飛正漫無目的走著,心照不宣的往人流稀零的角落走。

  “京先生?”

  不遠處傳來湯景瓷的聲音,她擔心喊六爺引起不必要的騷動,畢竟認識京寒川的人不多,京家又惡名在外。

  京寒川略微蹙眉,許鳶飛手指微微動了下,又被他更緊得握住了。

  驚得她心頭狂跳,一抹緋紅浮上她的臉頰,眼看著湯景瓷和喬西延走來,有些窘迫得往京寒川那邊靠了下,遠近親疏,高下立見。

  “許小姐。”湯景瓷與許鳶飛有過一頓燒烤的交情,早先聽宋風晚說過,這兩人在曖昧期,沒想到進展這麽快。

  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這兩人剛接觸上,也不會使勁盯著瞧。

  喬西延也與京寒川握手打了招呼,可某人緊握著許鳶飛的手也未曾鬆開半分。

  “看得怎麽樣?需要我介紹嗎?”湯景瓷客套得問了一句,讓她一直陪著京寒川他們,給他們介紹展出作品,她也是沒空的。

  “不用,謝謝。”

  京寒川自然是不願意有人當電燈泡的。

  湯景瓷與喬西延也不是不識趣兒的人,打了招呼就準備離開。

  “湯小姐,嶺……”工作人員小跑進來,瞧著她在與熟人說話,字眼滑到嗓子眼,又被吞了回去,明顯有急事。

  “不好意思,你們先逛。”湯景瓷立刻走到一側。

  工作人員才壓著聲音和她說,“嶺南許家的許爺來了。”

  “什麽?”

  湯景瓷對京圈的格局並不了解,隻清楚這位許爺幫忙澄清過師公的事,不過這位工作人員是段氏集團的,對京圈有一定了解,知道六爺來了,便立刻來匯報。

  她不清楚,人來就來了唄,幹嘛要特意通知她,還搞得如此著急忙慌?

  “是這樣的,這兩家……”那位工作人員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

  湯景瓷瞳孔微震,再一轉頭,京寒川兩人已經消失無蹤,她心頭猛地一跳,“這個……就算有些恩怨,總不會打起來吧?”

  畢竟現在是文明社會,咱們要弘揚社會主義價值觀啊,怎麽可能動不動就鏗鏗鏘鏘比劃起來?

  “我覺得……”那個工作人員支吾著,“打起來都是小的,就怕砸了場子,弄壞了東西。”

  “砸東西的?”湯景瓷咋舌。

  工作人員咳嗽著點頭,“咱們要不要通知一下六爺,然後……”

  那人比劃著,意思就是把雙方最好分隔在兩個展區。

  結果湯景瓷居然幽幽說了一句。

  “幸虧我爸的所有作品都上保險了。”

  工作人員錯愕,現在是討論保險的時候?

  *

  此時的許鳶飛被京寒川拉著離開後,手心浮出了斑斑熱汗,也就在此時,京寒川手機震動起來。

  “接電話吧。”許鳶飛低聲道。

  京寒川這才不得不鬆開手,包裹著她手背的一許溫熱消失,她心底恍然落寞,不著痕跡的擦掉手心的熱汗,方才拿出手機,準備轉移注意力。

  這才得以看到傅沉的信息。

  【令尊去設計展了,萬望許小姐珍重。】

  許鳶飛瞳孔震顫,再三確定來信歸屬。

  傅三爺。

  傅沉他知道?

  但她此刻哪裏還有空糾結傅沉的問題,若是父親來了,被他看到,她完犢子都是小事,京寒川怕是討不了半點好處。

  她猛地抬頭看向正站在不遠處打電話的京寒川,忽然覺得整個空氣都令人窒息起來,她環顧四周,人來人往,她一顆心完全吊起來。

  好似被死神遏製住了喉嚨,呼吸困難。

  京寒川也在和外麵的人通氣兒。

  “……你說什麽?”京寒川眯著眼。

  莫名覺得有種冤家路窄的味道,他極少出門,怎麽一出來就碰到“仇家”了,當真是孽緣。

  “許爺和許夫人進去了。”

  “你確定?”

  “肯定的啊,許爺那張臉,怎麽可能認錯啊。”長得有辨識度不說,又是“死對頭”。

  京寒川捏著電話,若是此時和許鳶飛說離開,開不了口,沒理由,難得出來,現在回去,以後想約怕是難找理由。

  若是真撞見,就許家對他那態度,若是發生什麽口舌或者肢體衝突,那他形象怎麽辦?

  他第一次對某件事開始猶豫遲疑。

  而此時與許鳶飛和他同樣心情複雜,她更加忐忑心惴,左右張望,後背都涼透了,她觀察著安全出口的位置,給弟弟發了個信息。

  【許堯,爸媽今天不在家?】

  信息幾乎是幾秒後速回的,【不在家啊,昨晚吃飯不就說了嘛,他倆要去看設計展,當時還問你,你還搖頭了,你現在想去的話,給他們打電話啊。】

  【昨晚說了?】

  【自己打電話問啊,我要去上班了。】

  許鳶飛昨天一直在想著,今天要穿什麽衣服,見麵要說什麽,甚至她還特意惡補了湯望津的設計作品賞析,生怕冷場。

  壓根不記得,自家飯桌上發生了什麽,此時算是徹底懵逼了。

  也就在這時候,京寒川掛了電話回來。

  他思量過了,許家二十年前答應不追究此事,現在又在大庭廣眾下,許爺不會為難他一個小輩的,便打算繼續逛畫展。

  而許鳶飛卻忽然看到跟著解說,混跡在人群中的兩個熟悉人影。

  “……這個作品是湯先生14年前的創作,靈感來自……”

  他們手中還拿著宣傳冊一類的,由於人多,一時並未注意到許鳶飛。

  但是她此時心境卻完全不同,一顆心被人揪扯住,就好似在課堂上做壞事,老師忽然看向自己,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空氣好似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隻要對方一個眼神激射過來,就能……

  瞬間引爆。

  她都能想見,那場麵會多麽慘烈。

  “我們……”京寒川走過去,剛想說去下個展區,許鳶飛忽然一個閃身,伸手扯住他胸口的衣服,整個人就貼了過去,利用他的身體,遮擋住了自己。

  他微眯著眼,垂眸斂眉,看著頭頂隻到自己胸口的人,“怎麽了?”

  她手指抓得很緊,指節泛著點青白色,死抿著唇,她似乎在害怕些什麽。

  京寒川準備回頭看一下,手指忽然被人扯住,她手涼如水、冷如冰,驚得他心尖一顫,然後整個身子被人用力拉扯。

  “跟我走。”

  她哽著嗓子,聲音急促有力,腳步很快,拉著他就拚命往前走。

  場館內人太多,京寒川回頭看了眼,似乎沒看到特別的人,不知她發生了什麽,可是許鳶飛學過拳腳,力氣是有的,而且攥著他的手,冷得心驚。

  他不言不語,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前走。

  一開始是疾走,到了後麵,幾乎是小跑……

  京寒川視線停留在兩人交疊緊握的手上,唇角微微勾起,不著痕跡的輕輕反握住。

  通過安全出口,跑到外麵,寒風割麵,許鳶飛已然麵色潮紅,略微喘著細氣兒,“不好意思啊,我剛才遇到個不想看到的人,所以……”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情況,臉紅得越發厲害。

  京寒川知道她為難,也不願深究,,再者說,他也有需要躲避的人,現在這種情況,倒也好。

  四目相對,一個坦蕩,一個窘迫。

  許鳶飛平素做生意,是個非常大方的人,極少這般緊張難安,他眼梢一挑,嘴角緩緩揚起,笑容清雋,又帶著抹難言的豔色……

  她心髒猛烈撞擊著胸口,噗通噗通——

  激烈到令人窒息。

  就連吸入的寒風,似乎都帶了層暖意。

  “你覺得我們剛才的舉動像什麽?我還以為你準備帶我……”

  “嗯?”

  許鳶飛還在想怎麽和他解釋這件事,他忽然轉移話題,她還怔了下。

  此時才注意到兩人手指還緊扣著。

  思及方才的舉動,心頭一跳。

  這簡直私奔沒什麽兩樣。

  而且比私奔還刺激。

  她居然在自己父母眼皮底下,將父親“仇視”了二十多年的“小混蛋”帶走了?

  自從認識京寒川之後,她真的做了太多大膽的事。

  “現在回家?”京寒川低聲問,他聲音透著笑意,即便卷著寒風,也讓人聽得綿軟舒服。

  “現在好像有點太早了。”還不足十一點,兩人見麵也才一個小時左右。

  “那接下來做什麽?”

  許鳶飛抿緊唇角,隔了半分多鍾才試探著開口,“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因為我你才沒看成展出,附近有幾家店不錯,走到那裏,也十一點多了。”

  她出來約會,自然做足了準備,此時就靜等著他的回答。

  “可以。”

  **

  而此時外側的京家人同樣著急上火,又不能急吼吼的衝進去,一張門票一個人,他們也資格進去,又不能硬闖,簡直有些要命。

  隔了十幾分鍾,都沒得到京寒川的消息,自然焦躁。

  既然商量著。

  “再給六爺打個電話?怎麽一直沒消息?”

  “六爺在約會,我們打擾他不太好吧。”

  “可是一直沒回音,要是已經出事,被打死怎麽辦?”

  ……

  幾人一合計,還是給京寒川撥了通電話,卻被告知,他一刻鍾前已經離開展館,跑去吃飯了。

  幾張懵逼臉麵麵相覷,他們吹了這麽久冷風,為他擔驚受怕,他跑去吃飯了?

  而這時候的展館內

  解說員正熱情洋溢的和人介紹展出作品,湯景瓷已經找到了許家夫婦,幾乎是小跑過來與他們打了招呼。

  “你不用特意招待我們,我們就隨便看看。”許夫人性子溫順,說話也柔和。

  “沒關係,現在也沒什麽事。”湯景瓷看了眼周圍,因為方才京寒川就在附近,居然這都沒碰到?“許爺,您對那個作品感興趣,我來給您介紹吧。”

  許夫人淡淡笑著,卻感覺到自己丈夫一直在發呆,心底不禁有些微詞,抬著胳膊,抵了抵他,壓低了聲音,“你幹嘛呢,人家在和你說話。”

  男人收攏思緒,“不好意思。”

  “沒關係。”湯景瓷應道,“二位,這邊走吧。”

  走在她身後的兩人已經嘀咕起來了。

  “湯小姐特意來招呼我們,你發什麽呆啊,人家多尷尬啊。”

  “就覺得,好像看到了咱們閨女?”

  “你是不是早起背著我喝酒了?一大早就開始神誌不清、說糊塗話。”

  ……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好多人留言說想看六爺被活捉,你們是魔鬼嗎?太壞了

  不過情節可以這麽走。

  六爺被抓啦——六爺感情被扼殺在了萌芽裏——六爺初戀over啦,哈哈

  六爺:……

  第650 六爺撩妹:心跳得誇張,人長得好看(2更)

  傅沉原一直在公司上班,約莫十一點多,收拾東西,準備去接宋風晚吃中飯,手機震動,才看到許鳶飛回複的信息。

  【多謝提醒。】

  傅沉指尖攢動著手邊的佛珠,這句話後麵還配了個微笑表情符,看樣子是順利逃過一劫了,他嘴角勾著。

  京寒川也算是命大,要不然就真的要被未來嶽父當場給絞殺了。

  緊接著還有一條信息。

  【三爺,您是店裏的老顧客了,最近店裏推出了一些新品種,有空可以過來,帶幾個給晚晚嚐嚐,免費贈送的。】

  傅沉眯著眼,其實許鳶飛意思很分明了:

  想和他聊聊。

  說得無非是京寒川的事。

  她以前覺著自己藏得好,現在被傅沉發現,肯定也擔心事情被他捅出去,她與京寒川關係都沒確定,此時身份曝光,太多其他因素介入,怕是會被扼殺在搖籃裏。

  思來想去,還是試圖約傅沉見麵。

  聰明人說話,不用太直白,心照不宣而已。

  **

  此時展館附近的一家淮陽餐館內

  京寒川手指摩挲著透明水杯,餘光卻總落在對麵的人身上,“你很忙?”

  “嗯?”許鳶飛恍然的收起手機,“不是,就店裏有點事,有個顧客谘詢點問題。”

  “你對每個顧客都事必躬親?”

  “也不是,老顧客了。”

  許鳶飛心虛得喝了口熱茶,她以前除卻盤點查賬,很少去店裏,除卻京寒川,和顧客交流也隻停留在訂餐層麵。

  此時背著他約見傅沉,莫名有點心裏發慌,就好似要背著他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他們此時都還沒有確定關係,自己居然在想著,要忠貞一類的,真是魔怔了。

  這男人,果真是禍水。

  她抬眼,偷偷瞄了京寒川一下,當真是從小帥到大。

  而此時她手機震動兩下,傅沉回信息了。

  【我明天下午有空。】

  許鳶飛咬了咬唇,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不過她看不透傅沉,實在不明白,她既然知道自己身份,為什麽隱忍不發,不和京寒川說?

  其實傅沉動過這個念頭,但是他也無非百分百肯定,因為許家的女兒,對外宣稱的名字叫許佳美,他也不可能著人去調查,被許家知道,指定以為他在打什麽主意。

  今天這條信息,說是提醒她,其實更多的是試探。

  而許鳶飛的反應,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她絕對就是當年被京寒川砸破腦袋的小姑娘。

  這姑娘是不是腦殼被砸壞了,怎麽還喜歡上他了?

  許鳶飛可不知傅沉一條信息,能延展到那麽多東西,隻知道自己幸存了,堪堪躲過一劫,還在心底慶幸,運氣不錯。

  *

  兩人用餐到後麵,因為時間尚早,外麵又天寒地凍,不適宜出街,若是現在就分開,總覺得太不劃算了。

  她死抿著唇,生澀幹巴的說,語氣試探,每個字眼的吞吐,都顯得非常艱難:“最近好像有部電影很不錯,你想去看嗎?”

  “什麽電影?”

  “就……”許鳶飛將手機上搜索到的信息遞給他。

  京寒川瞄了一眼,又看了看許鳶飛,“你喜歡看這種?”

  許鳶飛咳嗽著,“我看評價很好。”

  這是一部國外超級英雄的大片,許鳶飛不是這類電影的忠實粉絲,這部電影到底好不好看她不清楚,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時常足夠!

  三個多小時啊。

  “那我讓人訂票。”

  許鳶飛點頭應著。

  待兩人抵達電影院的時候,因為不是周末,中午一點多的場次,加之這家電影院又足夠偏僻,除卻工作人員,幾乎沒有客人。

  兩人剛到,京家人已經在等著,領著兩人往裏走。

  因為是包場的,提前與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幾人進入廳內。

  VIP情侶廳,裝潢得浪漫別致,空氣中還透著甜膩的香水味兒,聞著就讓人心醉,爆米花可樂,自然是一應俱全。

  “電影快開場了,你們先忙,我們出去了。”

  幾人忙不迭往外跑,其中一個臨走之時還給京寒川塞了一盒東西。

  京寒川饒是沒用過,也知道是什麽,死死攥在手裏,怒瞪著那人,對方還衝他擠了擠眼睛。

  “六爺,您加油。”

  嗬嗬……

  平素悶聲不響,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人,居然給他搞這個?

  這要是被許鳶飛看到,肯定想歪,該機靈的時候裝死,這時候又給他瞎抖機靈。

  在外麵吹風,凍傻了?

  許鳶飛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京寒川就緊挨著,雖是情侶座,兩人之間總隔了些許距離,隻是影廳的氣氛,難免讓人心顫。

  情侶廳,到處都是粉紅泡泡。

  當燈光黯淡下去,電影開場了,兩人戴著3D眼鏡,一開始的時候,都是各自看著大銀幕,互不打擾。

  許鳶飛盡量將自己視線投注在電影上,可是時間一長,總免不得要往京寒川身上瞄。

  “你喜歡裏麵哪個人物?”京寒川忽然靠過來。

  廳內聲音很大,她一時沒聽清,京寒川不得不又靠近了些許,重複剛才的話。

  他身上的氣息更近了,有種寒風的清冷,呼吸卻撲麵灼熱。

  “我覺得都挺好。”許鳶飛壓根沒看過這個係列電影,人都認不全,有些懵。

  不過這之後兩人沒怎麽交流,但是一直維持著方才的距離,不算親近,卻又透著些許曖昧。

  影廳內開著暖氣,此時兩人脫去羽絨服,裏麵的衣服略顯單薄,胳膊稍微挪動一些,都能蹭到……

  蹭著蹭著,就覺得整個空氣的溫度似乎都在攀升。

  京寒川偏頭看了眼身側的人,他能清晰感覺到她的體溫在逐漸升高,甚至連胳膊都帶著灼人的熱度,電影屏幕燈光,將她臉烘出了各種色彩,她手中抱著一盒大桶爆米花,偶爾夾一顆丟在嘴裏。

  津津有味。

  “好吃嘛?”

  京寒川喜好甜食,卻極少碰爆米花。

  “還不錯,剛做好的,還是熱的,你要不要嚐嚐?”

  許鳶飛此時已經投入劇情,隨意的伸手捏起一顆遞給京寒川。

  她伸出手的瞬間,就覺得不妥了,她平素除卻和小姐妹出去,就是和自己弟弟,自然是無拘無束,不在意小節,用同一雙筷子也不嫌棄。

  可是此刻……

  這手伸出去了,是怎麽都收不回來,尷尬地要命。

  頭皮有些發麻,若非此時光線太暗,京寒川定能看到她耳朵紅得能滴血,熱度從耳根逐漸蔓延,幾乎爬滿了她整個臉。

  就在許鳶飛準備把手縮回去的時候,京寒川已經身體前傾,低頭咬住了她手中的爆米花。

  這東西就大拇指頭般大小,夾在兩指中間,一咬一合,他的唇定能觸碰到她的指尖。

  人的指尖非常敏感,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擦了蹭過……

  像是在她指尖燒了把火,火苗一路蔓延到心口。

  一顆心開始紊亂失序。

  心跳驟快,像是跑了八百裏,速度快得有些誇張。

  像是為了他一路狂奔,不要性命般。

  京寒川咬了爆米花,輕輕嚼著,離得太近,那種清脆的響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味道挺好的。”

  許鳶飛悻悻笑著,低頭繼續吃東西。

  而身側的男人,餘光注視著她,看她一顆兩顆往嘴裏塞東西,吊著眼梢……

  她倒是半點不嫌棄自己,指尖剛被自己碰過,就往自己嘴裏送?

  許鳶飛也是吃了半天,才回過味兒,整個人像是一團火球,都要炸了。

  怎麽隻要遇到他的事,自己腦子就不夠用了啊。

  電影持續三個小時,兩人中間雖沒什麽交流,但是那種青澀的悸動感,也足以令人心髒狂跳,血液噴張狂湧。

  其實男女接觸,也就這時候,最讓人心悸顫動。

  許鳶飛走出電影院,裹著羽絨服,心底慶幸自己身體極好,若是有個心髒病什麽的,怕是要死在他身上了。

  此時臨近聖誕,馬上到了跨年之際,影院門口,出現了不少販售鮮花的零售商販,難得瞧著一對漂亮登對的男女走來,抱著包裝幾種類型的花跑過去。

  “先生,買個花吧,您的女朋友這麽漂亮,給她送個吧……”

  小商販自然挑著各種漂亮話說。

  許鳶飛剛平複的心跳,蹭得乍起,狂跳到令人窒息。

  “我們不是,不好意思。”與其等京寒川否認,讓她尷尬,不如自己開口。

  “你喜歡哪個?”京寒川對她解釋,心底不舒服,卻也沒表現出來,他選了一束藍紫色的滿天星遞給她,“這個好嗎?”

  小商販那裏自然有玫瑰,隻是送玫瑰,意味就太明顯了,而且許鳶飛剛解釋過,京寒川做出這種選擇,也是怕之後氣氛尷尬。

  不能一下子就把她逼她太狠。

  留有餘地,徐徐圖之,慢慢廝磨。

  許鳶飛踟躕著,最終還是伸手接了花,“謝謝。”

  抱在懷裏,就想擁有了全世界般。

  “小姐,這顏色和您很配,要不要拍個照,我們這裏能衝洗照片,就幾分鍾。”商販立刻開始兜售其他業務。

  “你想拍?”京寒川偏頭看她。

  這商販都是人精,看得出來這兩人的關係,就是戀人未滿,曖昧期而已,立刻笑著說,“我可以幫你們拍個合影。”

  不過最終也沒拍成合影,倒是京寒川拿出手機,幫她隨意拍了兩張。

  他雖不是專業攝影師出身,照相技術卻是非常好的,無論是光線角度,還是構圖選擇,雖然隻是手機拍的,卻有種時尚大片的感覺。

  他拍得很快,許鳶飛在他麵前,都不會擺姿勢,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木,肢體僵硬,渾身不協調,所以他說拍好的時候,她都要瘋了。

  肯定是各種醜照。

  “我看一下。”她湊到他手機麵前。

  眉目溫潤,水波瀲灩,含情生動,總之在他鏡頭下,自己是極好看的……

  “你拍照技術是真的好,回頭記得發給我。”

  “嗯。”京寒川默默收起手機,“其實不是我拍照技術好。”

  “什麽?”

  “你長得好看。”

  許鳶飛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剛才平複的小心髒,又開始活蹦亂跳,張狂的躍動著。

  她手中掐著花,心底像是被暖流充盈著,這個男人真的很有撩人的天賦。

  爸媽,我又想偷戶口本了怎麽辦!

  *

  最後許鳶飛也沒讓他送自己回去,兩人各自回家,京寒川將照片發給她之後,就將照片放在電腦前,將一些背景處理一下,進入隔間衝洗照片。

  他查了一些信息,說女生不願意讓男生送回家,可能是不喜歡,或是覺得兩人關係還沒親近到那個地步。

  京寒川也不心急,兩人可以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領著自己回去的。

  他盯著照片中的人,眉眼如畫,背景黑白,隻有那張臉,略顯緋紅,豔色無邊,稱著紫藍色的滿天星,視覺衝擊,別樣驚豔。

  他眼看著照片在顯影液的衝洗下,逐漸清晰。

  嘴角緩緩勾著……

  人比花嬌,說得大抵如此吧。

  而京寒川這點私人小空間內,就好比他孤寂冷清的心,第一次被許鳶飛占據了一隅。

  京家大佬瞧著自己兒子回家後,忙忙碌碌,然後一頭紮進了隔間,微微蹙眉,捏著魚食兒,不斷給金魚投喂。

  心底狐疑,看向跟著京寒川的人,“他今天和誰出去了?”

  幾人麵麵相覷,支吾著不敢開口。

  “估計是甜品店那小姑娘吧,小丫頭長得白淨漂亮,性子也不錯。”盛愛頤並不在乎什麽家世,京寒川能幸福比什麽都重要,“主要是你覺得人家眼熟。”

  京家大佬手指一抖。

  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她怎麽還記得。

  “有時候合眼緣非常重要,我覺得她看著舒服,你看著眼熟,可能就真的是我們家媳婦兒呢。”盛愛頤笑道。

  “對了,今天出去的時候,還碰到許爺了。”京家人岔開話題。

  “你們在哪兒看到他的。”

  果然提到許家,某大佬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設計展那裏,他和許夫人去看展覽。”

  某大佬咋舌:“他什麽時候對這種東西開始感興趣了?”

  “這是什麽德性,我還是了解一二的。”

  “他這是從良,準備走文藝小清新路線了?”

  盛愛頤差點被他的話噎著,怎麽就和許家杠上了,“許家人本就斯文。”

  “也不知道當年那小丫頭現在怎麽樣了?不過他家的女兒,八成是女中李逵,女版魯智深。”

  盛愛頤啞然,這是對許家人又多大惡意啊,說人孩子幹嘛,簡直幼稚到可笑。

  而此刻某個大佬口中的女版魯智深,收到了京寒川的照片,發了張朋友圈,並無文字。

  湯景瓷正好在休息,兩人吃燒烤的時候,交換過聯係方式,刷到許鳶飛的朋友圈,忍不住把她照片遞給喬西延。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拍的,你再看看你的,簡直沒法比。”

  兩人關係如此親近,自然什麽話都敢說。

  喬西延挑眉,“什麽意思?”

  “你手殘啊!”

  “手機給我,我給你拍一張。”

  喬西延還不信,自己當真不如別人,男人嘛,總是希望在另一半心底是十全十美的。

  湯景瓷擺好一個姿勢,讓他拍照。

  他一次性拍了十張,一半高糊虛化,一半醜到扭曲變形,還有一張……

  她居然都沒入鏡!

  他的手絕壁有毒,簡直手殘到可怕。

  喬西延此時想起自己吐槽過湯景瓷手殘,此時想來,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從小大家都說他手生來神奇,能繼承自己爺爺衣缽,全部都是誇讚的,被人說手殘,還真是頭一遭,偏生這人還是自己媳婦兒。

  被嫌棄也得寵著。

  ------題外話------

  京家許家,真的是互相在嫌棄對方。

  某大佬也是夠毒舌的,說許爺走文藝小清新風【捂臉】

  不過手殘夫婦,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哈哈

  **

  日常求票票呀~

  第651 三爺太直白:你想泡他?那就上啊(3更)

  京寒川和許鳶飛,也算是完成了第一次約會,當天晚上,兩人拿著手機,都不知聊了些什麽,直至淩晨兩點多才睡覺。

  若不是太晚了,可能天色大亮,都沒有任何困意。

  在兩人互道晚安後,許鳶飛還把兩人當天的聊天記錄又從頭至尾翻看了一遍,笑得像個傻子。

  這也導致,許鳶飛第二天直至十點多才困意闌珊的醒來,摸起手機,看到傅沉的信息,這才猛地想起,自己和他約了十點半在自己店裏碰頭。

  十幾分鍾前,傅沉就和她說:【已經出發,十點半左右到。】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扯了帽子戴上,開車直奔甜品店。

  即便不堵車,待她抵達店內時,傅沉也已經到了,兼職生給他泡了杯綠茶,他坐在窗邊,低頭翻看著一本書,手邊茶杯佛串,愣是將他襯出了幾許清貴雅致。

  兼職的學生,拿著手機偷偷拍了幾張照片,抑製不住的躁動狂喜,畢竟他和宋風晚公開的時候,鬧得動靜實在太大。

  “三爺,不好意思。”許鳶飛走到他對麵坐下,“有點事耽擱了。”

  “讓你等這麽久,實在抱歉。”

  “臨時出了點狀況,所以……”

  傅沉抬眸打量著她,“你是睡過了吧。”

  許鳶飛本就不好意思,想隨便找個理由敷衍他,沒想到這人會如此直白,他對宋風晚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模樣,素來都會溫潤斯文,禁欲冷清。

  鬼知道他私底下,會是如此毒舌的人。

  她不要麵子的嘛!

  “你黑眼圈很重,臉上還有枕頭壓出的痕跡。”傅沉也想給她留點麵子,但是這謊話過於扯淡。

  十方的位置,距離兩人,僅有兩個桌位而已,看到傅沉這麽直白,忍不住悶笑。

  這可是六爺未來的媳婦兒,人家不要麵子的嘛,你這樣欺負人家,真的不怕被六爺知道,報複你啊。

  坑不到六爺,跑來欺負人家媳婦兒?

  許鳶飛佯裝咳了兩聲,“我們還是聊正事吧,您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之前是猜測,昨天才確定。”

  昨天?

  許鳶飛此刻才想起那則短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兒,難不成傅沉當時不僅是警醒自己,更多的是試探虛實?

  都說傅三爺擅長謀算人心,這話半點不假。

  “三爺,您是真的厲害。”許鳶飛這話不是酸。

  “謝謝。”傅沉接受的心安理得。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是想和六爺說?”

  “其實我對他沒有任何惡意,也不是想報複他什麽,我隻是不太清楚,該怎麽和他接觸,其實我們兩家的關係挺微妙的。”

  “我就是……”

  傅沉放下書,抬頭看她,瞳仁黑漆,像是帶著灼人的光。

  “你就是想泡他是吧!”

  許鳶飛還在斟酌措辭,不曾想傅沉會如此簡單粗暴,直白到令人發指。

  可這話也沒什麽毛病。

  “不過你們的關係,瞞不了多久,京圈就這麽大,你們兩家,但凡誰察覺出一點苗頭,就藏不住了。”

  傅沉好心提醒,“你父親和你弟弟,對寒川敵意很大,到時候恐怕會很麻煩。”

  “這件事還得你自己斟酌,寒川此時信任你,才沒多調查而已。”

  京城這地方說小不小,許姓又很常見,許家又確實低調,才沒引起過多人的注意。

  許鳶飛原本還以為,和傅沉之間的交談,怕是會很艱難,沒想到傅沉開口,並沒追問她接觸京寒川的動機,或者是有任何防備心,反而好心的提醒。

  她私心以為,傅沉人還是不錯的。

  不過就在十幾分鍾後,她的臉將會被狠狠抽腫。

  “我也清楚這件事的厲害,您說,我和他挑明了,他會怎麽想?”許鳶飛拿不準,“我們關係與您和晚晚的不同,主顧客亦或是朋友而已,他若不想和我往來,我也沒辦法接近他。”

  “你是怕他被嚇跑?”傅沉低頭悶笑。

  許鳶飛甕聲點頭。

  “你和寒川認識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覺得他是那種人?”

  “不是,不過我不清楚在他心裏,是怎麽想我們許家,或者說怎麽想我的。”

  傅沉心思剔透玲瓏,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想聽我的意見嗎?”

  “嗯。”

  “你喜歡他,就沒必要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隻要看著他一個人就行。”傅沉喝了口清茶。

  “其實你們兩家的關係,說到底也是因為你們才接下的梁子,你倆都在一起了,很多事就沒必要那般計較了。”

  “而且根據我對寒川的了解,他心底對你是有點意思的。”

  “您說什麽?”許鳶飛正認真聆聽,卻忽然好似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他敢這麽接近他,怕是對他也進行了一番調查,他昨天是第一次單獨和親戚以外的同齡異性出門,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不是個會隨便給人留有幻想的人。”

  “也沒人敢隨便接近他。”

  “時間長了,感情的事,就耽擱下來了。”傅沉說到此時,忽然笑著看向對麵的人,“我是真的不清楚,寒川這種深居簡出的人,為什麽在京城惡聞那麽多?”

  “說我麵慈心狠,那是我在商場上,有些時候手段真的夠狠,這話我認了,但是說寒川殺人如麻,天煞克妻之類的,我是真的不清楚,這些流言是怎麽傳出去的。”

  “你們許家消息靈通,許小姐可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京家都查不到,可見此人藏得很深啊。”

  許鳶飛咳嗽著,聲音有些飄,像是沒有任何底氣,“流言都是假的,怎麽能信啊。”

  “如果寒川真如外麵傳聞那麽可怕,你也敢往前湊?那你對他也是真愛了。”

  傅沉這話說得明顯透著點譏誚。

  “寒川曾經和我說過,若是被他找到散播謠言之人,仍舊池塘喂魚那都是輕的,直接就地正法,吊著打都不解氣。”

  “咳咳——”許鳶飛忽然覺得椅子坐不住了,渾身都開始不自在。

  如芒在背,渾身涼颼颼。

  之後傅沉說的話,她都聽得不大清楚了,腦子有點暈,不過有句話,她記得很清楚。

  “喜歡他,完全不用怕,隻要他心底有你,覺得你值得,就算前麵千難萬險,刀山火海,他都願意奔赴。”

  “他都朋友兄弟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

  “自己喜歡的人。”

  許鳶飛心底是有遲疑,但是傅沉這番話,無意是個強心劑,讓她整個人都瞬間冷靜下來。

  他說得也有道理,現在兩人八字還沒一撇,就瞻前顧後,完全沒必要,往前看就行,以後的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傅沉上車離開的時候,十方還覺得奇怪。

  他家三爺怎麽會如此好心?

  他雖然信佛,心腸卻不大好,用一肚子壞水來形容也不為過。

  “三爺,您這是想撮合六爺和許小姐?”

  他家三爺什麽時候有興趣當紅娘了?

  “這種事我撮合沒用,他們互相得喜歡才行。”傅沉隻是略微助攻一下,感情的事,誰都幫不了。

  “若是以後六爺知道您為他做的事,肯定很感激。”

  傅沉笑著沒說話,而是給許鳶飛發了條信息。

  許鳶飛此時心底還感激傅沉,覺著他是個大好人。

  當他看到信息的時候,這臉就好似被人抽過,火辣辣的疼。

  【我打算和晚晚明年訂婚,當天甜品就交給許小姐了,麻煩您多盡心。】

  許鳶飛懵逼了。

  她說過要負責他訂婚時的甜品嗎?

  上回傅斯年和餘漫兮婚禮,她都忙成狗了,婚宴後,就有不少人覺得甜品好吃,找她承辦一些宴席,她都拒絕了,傅沉心底也是清楚的,而且她家美團頁麵,都直接發了公告,不接大宗宴席。

  傅沉這不是……

  挖坑給她跳嗎?

  人家幫助了她,還幫她保守秘密,她拒絕不了啊!

  這傅三爺心腸未免太黑了。

  而且據她所知,他和宋風晚壓根沒定日子要訂婚,早早就把她預定下來,也太心急了吧。

  難怪宋風晚那小丫頭被他吃得死死地,這男人太會搞事兒了。

  不過後來許鳶飛才知道,論搞事兒方麵,京寒川也是個中好手。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

  大家看完之後,記得留言投票票呀,愛你們,mua……

  **

  三爺這種人,素來不會平白無故,做些無用功的。

  神助攻一下,也不能讓自己太吃虧,晚晚,你家男人太精明了。

  晚晚:^_^

  話說六爺的那些流言,你們覺得和誰有關,哈哈,某人以後怕是真的會被吊起來打的。

  第652 坑爹的小嚴先森,懷孕被撞破?

  湯望津的設計展持續三天,最後那天,段家人都到了,就連傅家二老也去捧了場,段林白又邀請了些有流量的明星,熱度持續了整整一天。

  當天晚上,段林白就在一家大的酒店,訂了包廂,擺了七八桌酒,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

  宋風晚純粹是被拉去湊熱鬧的。

  湯景瓷去接她的時候,她正在宿舍換衣服,瞧著胡心悅偷偷摸摸進入宿舍,揣著東西鑽進了洗手間。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怎麽和做賊似的。

  “你不是和男朋友出去住,這時候回來做什麽?”馬上聖誕節,加上元旦,胡心悅男朋友湊了幾天,過來找她玩。

  “有點事。”她的聲音隔著一張門,有點悶。

  隔了許久,她才慢悠悠出來,整個人已經輕鬆了許多,這時候宋風晚才看到她將一個盒子扔到了桌上,她定睛一看……

  驗孕棒!

  “你這……”苗雅亭此刻坐在床上玩電腦,居高臨下,也同樣看到了那個,還覺著有些臊得慌。

  胡心悅喝了點水潤潤嗓子,“我男朋友十一月不是過來玩嘛,後來我的大姨媽就一直沒來,已經推遲一周了,我那個很準的,今天想起這個事情,我心裏實在不踏實,就怕有什麽意外。”

  “你們不做措施?”說起這種事,大家都刻意壓低了聲音。

  “做了啊,這不也擔心有些漏網之魚嘛,再說了,那東西能保證百分之百不受孕?”胡心悅湊到宋風晚身邊,抵著她的胳膊,“晚晚,你和你家三哥……”

  “我們一直很小心,絕對不會的。”

  宋風晚壓根沒想過這種事。

  想到自己要當母親,她腦子都是嗡嗡作響的,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而且上次正好有一次忘記做措施了,我都要嚇死了,要是被我媽知道我早孕,她會打斷我的腿。”胡心悅喝水壓壓驚。

  宋風晚笑著,套上羽絨服就下了樓。

  湯景瓷正好在附近辦事,順道接她,原本應該是傅沉來的,據說是帶著小嚴先生去遊泳了,小家夥套著遊泳圈,小腿一個勁兒蹬著腿,玩得嗨了,抱他上來還一個勁兒咿咿呀呀,就想往水下撲棱。

  有一次還嗆了口水,把邊上的人都嚇得半死。

  他嘴裏吐著水兒,還衝傅沉大笑。

  弄得傅沉哭笑不得,這小家夥八成是個小傻子吧。

  他想多玩一會兒,傅沉就在邊上陪著,耽擱了時間。

  宋風晚鑽到車裏的時候,順嘴和湯景瓷討論了一下早孕的問題。

  “……主要是我那個室友例假推遲了幾天,把她嚇得臉都白了。”

  湯景瓷略微蹙眉,忽然想到,她那時候買的避孕藥好像沒吃,當時事情一齊湧來,她腦子昏昏漲漲,就把這事兒給拋諸腦後了。

  手指把控著方向盤,抿唇思忖了一下:

  她的例假好像也推遲了四天。

  原本她想著,和喬西延發生關係的那天,應該不是什麽危險期,但是心裏不踏實,才去買了避孕藥。

  這兩天一直在展館忙活,她還慶幸過沒來例假,因為她宮寒有些嚴重,每次來姨媽都疼得死去活來,耽誤正事。

  此時整個人鬆弛下來,宋風晚順嘴提起,這種念頭一旦滋生,就像是藤蔓,纏裹著她的心髒,讓她呼吸都有些艱難。

  “滴滴——”汽車急促的鳴笛聲。

  後側車子開始催促,湯景瓷才從沉思中抽離出來,驅車往前,中途路過了不少藥店,她心情起伏,最終還是在一家藥店邊上停下了。

  “你要買什麽?我去吧。”宋風晚坐在副駕,在內側,方便上下車。

  “不用,我去吧,今晚慶功宴我爸估計要喝多了,我去幫他買點解酒藥。”

  湯景瓷連外套都沒穿,著了件單薄的毛衣,就鑽進了藥店……

  “您好,需要點什麽?”其實店員看到她,還多觀察了兩眼,前段日子設計展的事鬧得太大,京城人都關注這件事了,對她總有幾分眼熟,但她此時穿著常服,他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本人。

  “測孕的話,哪個比較準?”

  店員拿了幾個牌子的驗孕棒給她,推薦了最熱銷的一款給她。

  湯景瓷又擔心買一個會不準確,幹脆就拿了三個,找店員要了個黑色的袋子,裹起來鑽進了車內,將袋子塞進了包裏。

  宋風晚正低頭與傅沉發信息,壓根沒注意到她鬼祟的異常,還以為她真的去買了解酒藥。

  不過……

  買個解酒藥,需要用黑色塑料袋纏裹,這麽密不透風的,搞得和什麽人對接暗號一樣。

  因為宋風晚對懷孕的事,就是順嘴提了一句,自己也沒放在心上,也就沒往那方麵想。

  在她心底,喬西延和湯景瓷都是作風嚴謹規整的人,這種手藝人,最終規矩,最受本分,意外懷孕神馬的,簡直是不應該。

  *

  京城華盛酒店

  慶功宴晚七點準時開始,在此期間,宋風晚去和喬艾芸等人會和,湯景瓷則借口要招待客人,偷摸跑去洗手間測了一下。

  她仔細研究了使用方法,甚至於逐字逐句,生怕遺漏什麽,然後按照使用流程,按部就班測了下。

  當她看到驗孕棒上出現兩條杠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又把使用說明拿出來,仔細閱讀了一遍,蹲在馬桶上,直至坐到雙腿發麻酸軟。

  就那麽一次而已……

  沒這麽巧吧。

  也不是什麽危險期,命中率這麽高?

  剛才買東西的時候,店員也說了,這東西存在誤差的,而且她距離與喬西延最後一次那個,也就八九天吧,這麽早測孕,誤差可能會更大,這東西肯定不準,待會兒再把那兩個試了。

  她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試圖撫平緩解心底的焦躁。

  而此時她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爸】,手指抖得把手機都砸到了地上。

  滿腦子都是,如果懷孕會怎麽辦。

  他爸就在這裏,要是被他知道,不會打死她,也會手刃了喬西延的。

  突然懷孕了,喬西延到底會怎麽想?

  她並不希望依靠孩子去束縛住一個男人,但如果真的懷了,要不要生?

  ……

  諸多想法充斥在她腦子裏,攪得紛繁複雜,讓人抓狂。

  她在洗手間,做足了思想準備,才走了出去,朝著喬艾芸等人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

  休息室內

  湯望津的至親好友就是嚴家與喬家而已,此時除卻喬西延父子去玉堂春的店裏盤點,尚未歸來,大家都坐在休息室內。

  “你瞧小嚴這孩子,我抱他,他還不樂意,就喜歡往傅沉身上鑽。”湯望津無奈笑著。

  小嚴先森不挑人抱著,隻是喜歡玩水,以為討好傅沉,還能繼續去玩而已。

  傅沉悻悻笑著。

  如果京寒川此刻在這裏,這小子絕對會把自己踹開,投入他的懷抱。

  “傅沉,今天真是麻煩你一直照顧他。”喬艾芸將兒子從他懷中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讓他自己玩,他雖小,一直抱著,手臂也是累的。

  說到底就是心疼未來女婿。

  “沒事,小遲很乖。”傅沉笑得謙和。

  “小遲……”宋風晚拿著一個奧特曼在他麵前晃悠,男孩子都喜歡這類。

  小遲看了兩眼,應付性的揮舞了兩下小手,低頭擺弄起了自己腳丫子。

  “小瓷怎麽還不回來?”喬艾芸看了眼手機時間,“這慶功宴都快開始了。”

  “我去找找吧。”宋風晚放下奧特曼,轉身往外走。

  幾人在屋裏說著話,壓根沒注意,小嚴先森摸爬到了湯景瓷的包裏,小手一直往裏麵翻找東西,扯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

  “呀——”他舉著個東西,樂嗬嗬笑著。

  嚴望川正偏頭與湯望津說話,隻覺得一道淩厲的光從自己眼前滑過,他瞳孔微怔,視線落在自己兒子身上。

  傅沉雖然離得最近,但速度卻遠不及嚴望川,這畢竟是親兒子啊,遇到事兒,他自然更加著急。

  “嚴遲!”

  嚴望川厲聲嗬斥,將東西從他小手中扯出來,居然是一把刻刀,雖然刀鋒處有蓋子,但不小心蹭掉,一刀下去,力道大的,深可見骨都不成問題。

  小嚴先森懵懵的看著自己父親,癟癟嘴,朝著喬艾芸張開小手。

  “不許撒嬌,不許伸手,你坐好了!”嚴望川當時心底被捏緊,這小孩子皮肉細嫩,要是真的碰了刀,後果不能想。

  “誰讓你翻找姐姐東西的?這是你的嗎?你能隨便碰嗎?”

  “別人的東西,就是再喜歡也不能拿知道嗎?”

  ……

  小嚴先森聽不懂太多,隻覺得自己父親嗓門很大,他很害怕,癟著小嘴,抬手抓起手冊的奧特曼就要丟掉,卻被嚴望川的視線硬生生給嚇了回去。

  “玩具不要了是吧,那就別玩了。”嚴望川扯過他手中的奧特曼。

  小家夥這次是真的有些傻眼了,他雖然不能說,卻清楚的知道趨利避害,此時的嚴望川,他惹不得,他咬著小嘴,可憐兮兮盯著他。

  “不能亂翻別人東西,知道嗎?”嚴望川麵冷心硬,對自己上心的人,卻能給予他最大程度的溫柔,看他這般模樣,總之也不忍心繼續苛責。

  他太小,許多話,就和對牛彈琴一樣。

  所以他拿著刀稍顯鋒利的背刃,在他手指上戳了兩下。

  “呀——”他嚇得縮回了手,一臉驚恐,這刀扔到他麵前,他也嚇得不敢亂動。

  對於小孩子的教育,可能這樣的,他反而印象深刻。

  “這個包是姐姐的,你不能亂動,知道嗎?”喬艾芸此時才出來,一字一頓,認真告訴他,小嚴先森癟癟嘴,不吱聲了。

  眼睛睜得渾圓,看著刻刀,就好似看到了什麽吃人的怪獸。

  傅沉看著他小可憐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這麽嚇唬他,他以後估計不敢碰刀了。”

  “之前舅舅還說,希望他繼承喬老衣缽,現在看他這模樣,怕是難了。”

  傅沉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話最後還真的一語成箴,某個小家夥,還真的就沒從事這門活計。

  “好了,他知道疼了,下次肯定不敢了,把東西給我吧。”喬艾芸從嚴望川手中接過刻刀。

  一邊無奈的抱怨,一邊將刻刀往湯景瓷包的內側放置,“你說這孩子啊,作為女生誰出門,包裏不是裝個化妝品,補補妝什麽的,她帶刀?”

  “這裏麵少說還有三四把,這都什麽怪習慣啊。”

  “她和西延還真是天生一對,這兩人也是很配。”

  湯望津聽了這話,冷哼著,卻不好拿小師妹下刀,畢竟是自己恩師的女兒,不高興,也隻能忍了。

  “她該不會又買了刀吧。”喬艾芸早就看到了包裏的黑色塑料袋,因為驗孕棒盒子是長條形,難免惹人誤會,她把塑料袋拿出來,放在一側,幫她將包稍微整理一下,裏麵的物品已經被自己兒子翻找的不成樣子。

  小嚴先森盯著黑色塑料袋,他記憶裏,家裏的黑色塑料袋都是裝垃圾的,都是不要的東西,所以……

  某個小家夥,小腳一瞪。

  “啪嗒——”袋子掉了。

  其中一個盒子露出了大半包裝,類似醫藥盒子那種。

  上麵寫著【xx牌早早孕驗孕棒】

  喬艾芸離得最近,又是女人,一看這東西,立刻彎腰想要將這個撿起來,湯望津快她一步,已經把東西攥在了手機,再三確認,以為自己眼花了。

  悶聲問了一句,“這個是幹嘛的。”

  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整個房間,除卻小嚴先森咿咿呀呀個不停,氣氛已經down到了冰點。

  懷孕這個可不是小事。

  就在這時候,湯景瓷和宋風晚有說有笑的回來了。

  “怎麽才回來啊。”喬艾芸立刻起身,試圖將湯景瓷先帶出去。

  “二師伯,您手裏這是什麽?”宋風晚瞧著像是藥盒,就多嘴問了這麽一句。

  湯景瓷之前還沒注意到,經她提醒,視線落在自己父親的手上,就好似數九寒冬,凜風吹過,涼意刺骨,她渾身的毛孔好似都在一瞬間張開,滲出了點點細汗。

  父女二人目光相碰,房間裏的氣氛都陰沉沉的。

  湯望津本身就帶著點戾氣,手指用力,盒子都被他捏扁了。

  宋風晚怔了下,看了眼傅沉,無聲詢問:到底怎麽回事?

  也就是這時候,傅沉直接給了湯家父女一刀,“那是驗孕的。”

  一句話,湯望津嘔血,湯景瓷則心亂如麻,頭疼不已。

  宋風晚詫異得看向傅沉,驗孕?

  表嫂懷上了?

  他倆在一起才多久啊?

  *

  另一側的喬家父子,十幾分鍾前已經從玉堂春出來,兩人還在商量著怎麽和湯家提婚議親。

  “這件事回頭問問你姑姑,看她能不能幫上忙。”喬望北就算嘴上說嫌棄兒子,心底肯定是希望他幸福的。

  他家又沒女眷,提親這事兒,還得麻煩喬艾芸。

  “嗯。”喬西延回答得不鹹不淡。

  “給你二師伯帶的禮物都拿了吧,待會兒一定要好好表現。”

  “我知道。”

  “其實你二師伯嘴硬心軟,畢竟就這麽一個女兒,誰不疼啊,這點你也要理解,以後結婚了,這也是你父親……”喬望北絮絮叨叨說著,總想事無巨細的叮囑。

  喬西延看了他一眼。

  他父親是不是到更年期了,為什麽突然變得如此聒噪?

  這邊的父子倆哪裏知道,此刻的湯望津,磨刀霍霍,恨不能活剮了喬西延這混蛋。

  湯景瓷則在喬艾芸與宋風晚的陪同下,又去測驗了另外兩盒驗孕棒。

  她癱坐在馬桶上……

  這次真的玩完了。

  搞出人命了。

  ------題外話------

  今天第一章,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啊,咳咳

  三爺:確實刺激。

  表哥:又不是你刺激。

  三爺:看戲也很刺激。

  表哥:……

  第653 鬧出人命,不會把你打死的(2更)

  華盛酒店

  宋風晚和喬艾芸正在女士洗手間內等著,隔間的門緊閉著,之前還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後來就完全沒了動靜。

  因為不確定是否真的懷孕,幾分鍾之前在休息室內,氣氛冷肅到了極點。

  湯望津不知從誰那兒借了煙,狀似無意得彈著煙灰,神色被襯托得越發可怖。

  本就生得精幹,此時渾身散發著不知名的戾氣,一言不發。

  若是厲聲質問,湯景瓷反而會舒服,一直不說話,這就讓人很崩潰了。

  喬艾芸詢問湯景瓷是否懷孕,她回答支吾,所以借著驗孕為借口,將她從休息室扯出來。

  若是再這麽待下去,怕是大家都得被逼得崩潰。

  宋風晚瞧著隔間內許久沒動靜,與自己母親交換了一個眼神,做了個【有了?】的口型。

  喬艾芸點頭。

  這東西結果出來很快,如果沒有的話,湯景瓷早就出來了,此時怕是已經嚇懵了。

  她已經不是懵了,而是大腦都停止運轉了,目光落在驗孕棒上的兩條紅杠上,目光往下,落在自己細細的腰肢上。

  此時肚子幹癟,不盈一握。

  她瞳孔微縮,死死盯著,就想看一下,這肚子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怎麽就能如此精準,一次就中。

  “小瓷,晚宴快開始了,我先出去,你也趕緊出來吧,有什麽事兒,都得慢慢商量著來。”喬艾芸說道。

  “你也別怕,我和你嚴叔都在,不會出什麽事的。”

  “你好了,就差不多出來。”

  喬艾芸知道自己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需要讓她自己冷靜下。

  “好。”

  湯景瓷哽著嗓子,聲音好似氤氳在嗓子眼,幹燥又嘶啞。

  喬艾芸出去的時候,湯望津一群人就堵在洗手間門口,她隻點了點頭。

  湯望津夾在指尖的煙頭抖了幾下,煙灰洋洋灑灑落了一地,他抬手把煙頭按滅在一側的垃圾桶內,那眉宇神色。

  用淒厲恐怖來形容也不為過。

  “湯先生,怎麽都在這裏啊,晚宴快開始了,都等您入座呢。”段林白樂嗬嗬走過來,後麵緊跟著蔣二少。

  這小子現在完全成了段林白的小跟班。

  他以前覺得段林白浪蕩紈絝,想跟著他一起玩,現在才發現,他賺錢也是一把好手,做事也非常有原則,完全是佩服的,跟著他久了,能接觸到不少人,學到很多東西。

  “我知道。”湯望津淡淡應了聲。

  嗓子眼就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幹熱發澀。

  其實湯景瓷談戀愛,對方還是恩師的孫子,他至今都有些恍恍惚惚,難以接受,因為這小子曾經把自己女兒弄丟過。

  在他心底,喬西延等同於弄丟女兒的禍首,和人販子的性子差不多。

  現在倒好,真的把自己女兒拐跑了。

  而且看兩人相處的情形,他這心底總有些不是滋味兒,以前自己是她最愛的男人,現在……

  他還沒從女兒戀愛的事情中緩過神,有一道晴空霹靂砸過來。

  懷孕?

  好家夥。

  這消息真的是結結實實砸得他暈頭轉向啊。

  “那快點入座吧。”段林白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但也不好細問。

  此刻湯景瓷也從洗手間內出來,死抿著唇,張了張嘴,生澀艱難的開口,“爸,我……”

  “先出去吃飯,大家都在等著我們。”

  湯望津神情克製,顯然是在竭力隱忍著什麽,整個人額頭青筋都突突跳起來,轉身朝著包廂走去。

  蔣二少一看到宋風晚,喜上眉梢,樂顛顛顛的想和她打招呼,“晚晚,你也來啦。”

  “嗯。”宋風晚衝她禮貌笑著,走到傅沉身邊。

  蔣二少視線與傅沉接觸,一個忐忑不安,一個寡淡鋒銳。

  “三爺。”他稱呼傅沉的時候,聲音難免輕顫發抖。

  “之前的事情,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傅沉等人緊跟著一群長輩後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和我?”

  蔣二少一臉懵逼,他和傅沉聊了幾次,那次不是被各種軟刀子紮得千瘡百孔啊,他又想對自己幹嘛。

  “晚晚有些時候很皮,比如說讓你穿女裝的事情,其實你完全可以拒絕她,不用陪著她胡鬧。”傅沉語氣寵溺。

  蔣二少還以為傅沉要和他說什麽,結果一刀子捅過來。

  真特疼啊。

  他最討厭別人提起他穿女裝的糟心事,這特麽簡直就是黑曆史,不堪回首啊。

  段林白走在一側,悶悶笑著。

  早就和這小子說了:珍惜生命,遠離傅沉。

  他不聽勸,每次看到宋風晚,就跟不要命似的,笑得像個二傻子,傅沉不敲打你才怪。

  總惦記別人媳婦兒幹嘛。

  一群人走到包廂的時候,裏麵七八張桌子除卻主位一張桌子,其餘都擠滿了人,瞧著湯望津過來……

  紛紛道賀。

  “湯先生,恭喜啊。”

  他們恭喜的肯定是設計展圓滿成功,但是湯望津剛發現自己要升級做外公,還沒緩過神兒,進入包廂,一堆人圍著他道賀。

  簡直是萬箭穿心。

  他還隻能硬著頭皮,扯起嘴角,努力保持微笑,和他們依次說聲:“謝謝。”

  臉上笑嘻嘻,心底恨不能活剮了喬西延這混蛋。

  慶功宴來的都是設計展的工作人員,人家幫你忙前忙後,出力耗精神,湯望津即便此刻心情壓抑,對這些人,還隻能笑著迎合。

  喬艾芸則借著這功夫給喬望北打了個電話。

  “喂,哥,你們到哪裏了。”

  “已經到酒店了,在地下車庫找車位。”

  “你在開車?”

  “不是,西延。”

  “那我和你說件事,你做好準備。”

  “你跟我說的禮物,我都準備妥當了,不會有問題的。”因為湯望津設計展之後,肯定要回國,喬家打算借著之前這點時間,與他們好好商量兩個孩子的事,就算不訂婚,喬家也得拿出一個誠懇的態度出來。

  “不是這個事情。”

  “那你說。”

  喬望北靜靜等著,可是對方許久沒動靜,他看了眼手機,也沒掛斷啊,他們兄妹這麽多年,什麽事都經曆過了,極少見她如此支支吾吾,扭捏遲疑的模樣。

  他無奈笑著,“到底什麽事啊?吞吞吐吐的,你和我還需要斟酌研究措辭?”

  “你……”

  喬艾芸清了下嗓子,“你要當爺爺了。”

  喬望北怔了下,“艾芸,你說什麽?”

  “小瓷可能懷孕了,二師兄很生氣,你讓西延把皮繃緊點。”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喬西延此刻正在倒車入庫,瞧著自己父親神色怔愣,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爸,姑姑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出人命了。”他呢喃自語。

  “刺啦——”

  喬西延刹車沒踩穩,車子險些撞到後側的牆上,他立刻緊張的看向自己父親:“出人命了?這又出什麽事了!”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你搞出人命了。”

  “……”

  喬西延被父親吼了一句,有些回不過神,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我搞誰了?”

  “還能有誰,小瓷唄,她可能懷孕了。”

  喬望北歎了口氣。

  就他家二師兄那性子,之前已經很不爽了,這如果再弄個未婚先孕,怕是要抓狂,真能把喬西延的皮給揭了。

  懷孕?

  足有好幾秒,車廂內是沒有任何聲響的,腦子空白發昏。

  喬望北極少看到自己兒子如此倉惶失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時候貪圖享樂一時爽,你就沒想過,會鬧出人命被人打死?”

  “不過你放心,你是孩子生父。”

  “二師兄就算再狠,也會給你留口氣的。”

  喬西延悻悻笑著,這是親爹會說的話嗎?

  出了車門,搭乘電梯上樓,喬西延盯著跳躍的數字,眉宇神色,那是從未有過的冷峻。

  ------題外話------

  哈哈,表哥不要怕,二師伯不會讓孩子沒出生就沒了爸爸的。

  最多就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而已。

  第654 表哥挨打,我會對她一輩子好(3更)

  喬家父子到包廂的時候,湯望津坐的那桌,還留有兩個空位。

  坐下後,喬西延還與湯望津打了招呼,“二師伯。”

  湯望津神色冷凝,偏頭繼續和人說話,沒有半分搭理的意思。

  段林白也坐在這裏,伸手戳了戳傅沉的胳膊,“怎麽回事啊?”

  剛才他就想問了,這氣氛不對勁啊,喬西延和湯望津關係非比尋常,居然對他愛答不理?喬西延最近對這個未來嶽父,幾乎是百依百順。

  這是因為什麽又惹他生氣了?

  傅沉附耳過去,小聲說了一句,段林白瞳孔微怔。

  臥槽,這兩人從宣布戀情,到懷孕生子,動作這麽神速?

  賺錢不好玩?遊戲不好玩?上網不好玩?為毛要找個女人,一頭跳進婚姻的墳墓啊。

  “快坐吧。”喬艾芸拉著他坐下。

  喬西延位置就在湯景瓷身側,她張口,想和他說些什麽,還沒說出半個字,放在膝蓋上的手已經被人輕輕握住。

  男人手掌寬厚溫熱,帶著些許熱度,一點點將她涼透的手指烘暖。

  “手怎麽這麽冰?沒多穿點衣服?”

  “師兄……”

  湯景瓷此時都覺得腦袋恍惚,緩不過勁兒。

  “別怕,回頭我就去你們家提親,孩子要不要由你做主,不過隻要你想……”喬西延握緊她的手,“我們隨時都能去領證結婚。”

  他過來的時候已經思量過了。

  孩子他是想要的,但主動權在湯景瓷手裏,由她做主,他不想給她太多壓力。

  湯景瓷甕聲點頭,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她也不知該怎麽辦,手心俱是冷汗,渾身又僵又冷。

  喬西延一點點分開她緊握成拳的手,輕輕扣住,“沒事的。”

  “嗯。”

  其實湯望津一直在注意兩人的互動。

  突然聽到自己女兒未婚先孕,哪個做父親的都火大,可是看到自己女兒被嚇得臉色發白,心底也是心疼的。

  仔細想來,她心底怕是更加忐忑焦慮。

  但是冷臉擺出來,總歸不大好輕易抹開麵子。

  此時看到湯景瓷神色逐漸緩和,喬西延還給她裝了碗湯,她低頭喝了幾口,總歸沒有方才那般焦慮了。

  這小子還算有點用。

  *

  慶功宴剛結束,湯望津就說身體不大舒服,讓段林白幫忙送客,轉而給喬西延使了個眼色,讓他跟著自己離開。

  湯望津今天喝了不少酒,滿麵通紅,眼底被紅血絲浸泡,死盯著喬西延。

  湯景瓷剛要跟進休息室,就被喬艾芸給攔住了。

  “你爸正在氣頭上,這口氣出完就好了,你進去勸架,維護西延,他怕是會更生氣。”喬艾芸拉住她,“你放心,最多就是訓斥兩句,被打幾下,不會有其它問題的。”

  湯景瓷悻悻笑著,心髒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慌亂無措。

  此時的休息室內,隻有湯望津與喬西延兩個人。

  湯望津坐著,從口袋摸了盒煙,準備點燃抽幾口,隻是轉念一想到湯景瓷懷孕,怕是問不得煙味兒,又把煙揉碎,丟進了垃圾桶內。

  他本就生了一張極為刻薄瘦削的臉,以前臉色很白,幾乎是沒有血色的,眉眼細長,給人感覺犀利深刻。

  摒棄了文人的儒雅,眉眼間迸射出的冷厲……

  像是草原最凶猛的獵鷹。

  過了約莫五六分鍾,喬西延才啞著嗓子開口,“二師伯,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我會對她負責的。”

  “負責?”

  湯望津心底憋著一口邪火,抬起手邊的煙灰缸,就朝他猛地砸過去。

  他力道狠辣,出手精準,煙灰缸砰的一下砸到他肩胛骨的位置,又跌落在地上,玻璃製的,瞬間碎了一地。

  眾人都在外麵等著,聽到砸東西的時候,湯景瓷反應最大,臉色發白,魂飛魄散。

  他父親手勁兒力道多大,她比誰都清楚,喬西延落在他手裏,討不到任何好處的。

  她試圖擰開房門,這才發現,門從內側被反鎖住了。

  “爸——”湯景瓷拍了拍門。

  今日的慶功宴,湯望津是主角,大家自然輪番來敬酒,他喝得有些醉意,原本這東西是衝著喬西延腦袋去的。

  也是手滑一下,才砸到肩膀。

  若不然,他今晚必定頭破血流。

  “你小子倒是識趣兒,居然不躲。”

  若是喬西延敢躲閃,湯望津怕是會瞬間炸掉。

  “負責?懷孕這可不是小事!”

  “我會娶她。”喬西延說得篤定堅決。

  “嗬——這種事,你怎麽和我保證?稍微注意一點不就好了,自己圖一時爽快。”湯望津心底是氣不過的。

  喬西延垂頭,任由他苛責。

  “這件事現在擺在這裏,你打算怎麽處理?”湯望津死盯著他。

  那模樣,就好似他說錯半個字,都會被碎屍萬段。

  “我還是想征求一下小瓷的意見,雖然我想要孩子,但是生育權在她手裏,沒有任何人可以逼她做決定,我尊重她。”

  “我沒談過戀愛,許多事也不知到底該怎麽做,可能也不大會說話,不過我可以和您保證……”

  “無論以後會怎麽樣,我都會對她好的。”

  湯望津太了解喬家人,重承諾,他又是看著喬西延長大的,對他脾氣秉性也很了解,他既然這麽說了,必定也會踐行承諾。

  他神色稍稍緩和。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不怕您笑話,我真的很緊張忐忑,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定……”

  “我愛她,想娶她。”

  “我想和她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也想……”

  “照顧她一輩子。”

  休息室的隔音不算好,湯景瓷耳朵附在門上,將裏麵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底酸軟,說不出何種滋味。

  她素來不是個感性愛流淚的人,此時眼眶略微泛紅,手指微微掐緊,伸手拂過腹部。

  湯望津聽他說了半天,冷哼一聲,“東西砸過去,也不知道躲,如果是刀子飛過去,我怕你小命都沒了。”

  “你小子是不是傻子!”

  “砸出什麽毛病,那丫頭又得和我咋咋呼呼了。”

  喬西延沒作聲,“不疼,沒事。”

  “不疼?”湯望津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胛骨,某人疼得狠吸口涼氣。

  他這一下子拍下去,力道可不輕,真想要了他命一樣。

  隨後湯望津打開門,讓喬望北等人都進來了。

  宋風晚則推著嬰兒車,和傅沉在酒店後側的花園溜達了一圈,不打擾長輩談事情。

  喬西延和湯景瓷年紀都不小了,直接結婚也沒什麽不可,隻是想趕著她肚子大起來之前安排好結婚所有事宜,時間略微有些緊迫。

  “小瓷,你真的考慮清楚了?想生下來?”喬艾芸又問了她一遍。

  現在他們是談戀愛,就算是結婚了婚,一旦感情出現問題,有孩子沒孩子,差別都很大,這真的是需要慎重考慮。

  “嗯。”湯景瓷認真點頭。

  “那我明天和西延陪你去醫院再做個具體檢查,你這丫頭太瘦了,需要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

  這邊一群人已經在熱鬧得商量生孩子結婚的事。

  傅沉推著嬰兒車,總有些不大舒服,所有人似乎都比他和宋風晚開始的遲,先是傅斯年,又是喬西延,而他此刻卻連一個具體名分都沒定下來。

  喬西延則已經在思考諸多事情。

  視線落在湯景瓷腹部,神色變得越發柔軟。

  婚期暫定在年後的2月14情人節。

  ……

  他希望生個女兒。

  不過現實中,許多事往往並不能如人所願。

  此刻的喬西延,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與孩子的感情,是通過一起蹲牆角培養起來的。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吼吼

  話說一起蹲牆角的革命友誼,也是蠻不錯的。

  表哥:……

  第655 氣勢洶洶找人算賬,把自己賠進去

  湯景瓷在疑似懷孕的第二天,由喬艾芸陪同,去醫院進行了徹底檢查,確診懷孕。

  當天晚上,湯望津醞釀了很久,才給自己妻子打了電話。

  卻支吾著半天不知如何開口。

  此時湯景瓷與喬西延戀愛的事情已經傳開,如果是他做自己女婿,她是滿意的,“……馬上聖誕節了,讓兩個孩子回來過節吧。”

  國外的聖誕,堪比國內新年,入鄉隨俗,湯家也會慶祝一番。

  “要不要把望北也叫上,反正我們兩家人少,還能組織一下,一起出去旅遊什麽的。”

  “最近你倆都不在家,我一個人住,還真有些空落落的。”

  ……

  對方絮絮叨叨說著,直至口渴才停下。

  湯望津歎了口氣,“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嗯,你說。”她倒了杯熱水。

  “你要當外婆了。”

  對方一口熱水沒喝進去,“噗——”一聲,幾乎全噴了。

  隔著電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過了許久,湯望津才聽到聽筒那頭傳來自己妻子的聲音,“我訂機票去京城。”

  “好。”

  ……

  隨著湯家人到齊,商議婚事就正式提上日程了。

  因為設計展剛結束,關注他們家的人非常多,有些風吹草動,就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很快就有報道傳出,說兩家人私下碰麵,好事將近。

  喬西延也沒解釋,這原本就是事實。

  這也導致,所有人不得不在京城耗時逗留。

  在這期間,傅家二老又邀請了嚴家與喬家人吃飯,無非是旁敲側擊想和他們商議傅沉與宋風晚訂婚的事宜。

  隻是此時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喬西延的婚禮上,他母親早逝,喬艾芸這個做姑姑的,自然要幫忙操持一下,宋風晚的事就想往後推一下。

  老太太笑道:“這是應該的,西延婚事重要,晚晚畢竟還小,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傅沉聽了這話,垂頭撫弄著佛串上的絡子,眸子掠過一絲精光,似乎在思量什麽。

  傅老餘光瞥了眼自己兒子,低頭抿了口熱茶。

  這混小子,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

  元旦前一天,各大公司和高校都已經放假調休。

  由段林白牽頭舉辦的設計展大獲成功,他特意在九號公館設了包廂,邀請朋友前來小聚。

  餘漫兮此時的肚子,已經有七個月左右,整個人懶散嗜睡,在家喝了點魚湯,就上床了,傅斯年原打算在家陪她,她卻覺著沒必要,就打發他出來了。

  當他抵達包廂的時候,除卻相熟的幾個人,喬西延和湯景瓷在,還有蔣家兄弟——蔣端硯與蔣奕晗。

  “傅先生。”蔣端硯起身與他打招呼。

  他的公司最近與傅沉有合作,接觸較多,加之蔣二少與段林白的關係,就把兩人叫上了。

  “嗯。”傅斯年素來話不太多,直接坐在京寒川身側,“三叔還沒到?”

  “去接宋小姐了。”

  京寒川手中端著杯梅子酒,甘冽清甜。

  他此時嘴巴都很硬,他倆一天不結婚,他就不會改口叫嫂子。

  “對了,我還想叫一個朋友。”湯景瓷試探著開口,這是段林白攢的局,幾乎都是熟人,她想叫朋友,也得征求大家的意見。

  “你在京城還有什麽朋友?”段林白手中抱著一個藍粉色的保溫杯。

  當他第一次拿著保溫杯出現在公司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素來在外麵放蕩不羈,愛泡吧喝酒的小老板,開始養生了?

  是要閃瞎他們的狗眼嗎?

  怎麽就忽然從良了?

  大家原本以為,他是有情況了,但是觀察許久,沒發現他身邊有什麽可疑異性,後來公司就傳出了另外一種流言。

  【小老板過度操勞,身體虧損厲害。】

  氣得段林白跳腳。

  這群人整天不做事,就知道瞎八卦。

  他們公司元旦禮物,就發了保溫杯和黑枸杞,整個公司的人都傻眼了,這是什麽沙雕操作,往年都是給紅包的啊。

  段林白擰開保溫杯,喝了口熱茶,“沒事,你隨便叫,隻要他不會覺得不自在。”

  這裏都是熟人,一個陌生人過來,若是自來熟就罷了,要是內向的人,怕也覺得不舒服。

  “應該不會,那個人你也認識的,就是之前的許醫生。”湯景瓷笑道。

  她幾個月前眼睛出問題,許佳木來給她看過,兩人之後一直保持聯係。

  段林白差點被一顆枸杞噎住,叫她來幹嘛。

  京寒川眯著眼,立刻明白湯景瓷提到的許醫生是誰了,可不就是上次在他麵前,一記手刀,把某個浪貨給劈暈的妹子?

  他們就接觸了那麽一次,不過京寒川看得出來,那女孩不是個貪慕虛榮的人,好學上進,甚至不願與他們這群人有過多交集。

  若不然,單憑她和段林白認識這層關係,隨便擺出去,在京城都吃得開。

  “可以叫來,人多也熱鬧些。”段林白沒開口,京寒川就把事情定下了。

  蔣二少一臉懵逼得湊到段林白身邊,“大哥,他們說的許醫生是哪個?你認識?”

  “上回派出所那個。”

  “就是那個把人腦袋砸開花的?”蔣二少認識許佳木,卻不熟,沒想到那樣彪悍的人,會是醫生。

  段林白蹙眉,“那幾個混蛋活該。”

  “那幾個人確實活該,不過那姑娘臉蛋好看,身材也不錯。”蔣二少眯著眼,似乎在回想許佳木的長相。

  “身材?”段林白還真沒仔細觀察過這些。

  “前凸後翹的,這前麵……”

  許佳木長得漂亮,若不然那時候,也不會讓惹出那些事。

  蔣二少話沒說完,段林白一腳踹過去,“你小子就不能正經點,你特麽往那兒看呢。”

  “……”蔣二少怔了下。

  這不是你問我身材嘛,我就如實說了啊,怎麽還被踹了?

  真特麽委屈。

  “哥,你說,我剛剛是不是他自己問我身材……”

  “活該。”蔣端硯簡單粗暴補了一刀。

  段林白是花名在外,卻並不風流,圈子裏的人都清楚,他身邊異性極少,他聽到自己弟弟提起派出所的事,立刻就想到,能讓段林白為她打架出頭的姑娘。

  就算此刻沒關係,以後可說不準……

  他在這裏yy人家身材,不被踹才怪。

  段林白聽說許佳木要來,總覺得有些坐立難安,咳嗽兩聲,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穿得也賊帥。

  *

  許佳木是在九號公館門口被人攔住的。

  她今天剛從醫院觀摩了一台手術,七個小時,簡單洗了個臉就出門了,她本不想過來,但和湯景瓷聊得來,她之前邀請自己去設計展,她就拒絕了,再三拒絕別人,太說不過去。

  但這裏是會員製,加上許佳木穿著打扮,實在普通,又是陌生麵孔,自然不會讓進去。

  許佳木猶豫著,還是給湯景瓷打了個電話。

  “許醫生好像被攔在門外了,我去接一下。”湯景瓷剛要起身,段林白就起來了。

  “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報我名字不就好了。”

  他說著,擱了保溫杯就往外走,“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去接她。”

  京寒川眯眼笑著。

  段林白到了門口,許佳木站在寒風中,正低頭盯著自己腳尖發呆,頭發被風吹得四散。

  她注意到有人走來,抬頭就瞧見了穿著白色毛衣的段林白,許是冬天到了,頭發留得有點長,稍微遮了眉眼。

  幹淨白瘦,清臒漂亮。

  “愣著做什麽,快跟我進來,不冷啊。”

  許佳木笑著搖頭,“還好。”

  門口保安,麵麵相覷,這是段公子的朋友?

  女的?

  還親自來接?

  “段公子。”經理正好在附近,看他出去,也跟著出門招呼。

  “這人你記住了,下次別把人攔著,這麽冷的天,一小姑娘凍壞了怎麽辦!”

  經理懵逼了,這以前大冬天,也有大把姑娘,光著胳膊,露著大腿,追他追到酒吧來,也沒見他怕人凍著啊。

  “好,我明白,這是您的人。”

  段林白腳下一個趔趄,“滾你丫的,別特麽胡說八道!”

  許佳木聽到這話,原本還有點詫異,不曾想段林白反應更大,忍俊不禁。

  段林白以為她在笑話自己,心底總有些不舒服,兩人往包廂走的時候,穿過一個無人走廊是,他轉身扭頭:“許佳木,我覺得有件事,必須和你好好聊一下。”

  “什麽?”許佳木抬頭看他。

  “你打我兩次,這事兒怎麽算吧,臥槽,這一年又要過去了,不能把舊怨留到明年,今天就把咱們之前的舊賬算一下吧。”段林白咳嗽兩聲。

  “第一次把我堵到巷子裏毆打,第二次又把我劈暈,我都進醫院了,醫藥費的單據,我至今還留著。”

  “說吧,這兩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他雙手抱臂,裝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奶凶奶凶的。

  許佳木知道他就是個外強中幹的主兒,笑著,“證據呢?”

  段林白眉眼一挑,幹巴巴笑著。

  這女人膽子可真大,自己打人,現在給他裝無辜,是準備耍賴、死不認賬?

  “第一件事,我手中有視頻,第二次,我有人證,你別想賴掉。”

  許佳木從口袋拿出手機,沒開口,就放了一個錄音,前麵都是一些雜音……

  “……你長得真好看,是我喜歡的那種。”

  段林白喝了點酒,說話輕浮,甚至是有些無禮的。

  這應該是兩人第一次碰麵時候的錄音,段林白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第二天起來,整個人都要被打殘了,哪裏還記得別的。

  此時聽到自己熟悉清晰的聲音,傻了眼。

  “你這是調戲,我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對吧,段公子。”許佳木語氣平淡,“我沒什麽錢,如果你要賠償的話,那就隻能找警察處理了……”

  她晃了晃手機。

  段林白方才還趾高氣昂,氣勢洶洶,誓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此時算是徹底泄了氣。

  此時從後方傳來腳步聲,傅沉與宋風晚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傅三爺。”許佳木麵對傅沉,總有些拘謹忐忑,這個男人眼神的穿透力太強,而且首先發現她“毆打”段林白的也是他,非常精明。

  “怎麽不進去?”傅沉看著兩人。

  “正打算進去。”段林白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精神萎靡。

  自己喝醉酒,這麽流氓無賴?

  四人進去之後,幾個女生圍在一起,傅沉坐到段林白身側,低聲詢問,“你和她聊什麽了?感覺不太對。”

  “想找她算賬唄。”

  “沒成功?”

  “成功個鬼,差點把自己搭進局子裏,有這麽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嘛!”

  也就是這時候許佳木看到了段林白的保溫杯,問了一句,“感覺你最近氣色好多了,喝枸杞效果還是挺好的。”

  包廂裏所有人視線齊刷刷射向段林白。

  “看我幹嘛,老子找醫生調理身體不行啊。”

  傅沉輕笑,“找眼科醫生調理身體?”

  京寒川:“包治百病吧。”

  一直沒說話的傅斯年默默補了一句,“其實剛才你打個電話給前台就行,不用特意去門口接人。”

  許佳木正偏頭與湯景瓷說話,加之包廂音樂聲將對話上抵消,不遠處這幾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她壓根沒聽到。

  反而是段林白喝了口枸杞水,這群人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老子剛才差點把自己搭進去,都沒人關心一句?

  ------題外話------

  開始更新嘍……

  奶凶的浪浪,還沒質問兩句,就被人懟回來了。

  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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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6 三爺刺激六爺:對你沒新鮮勁兒了(2更)

  九號公館內

  一群人到齊後,因為是段林白攢局,他自然要負責熱場子,不過今天許佳木來了,這位置也不知怎麽安排的,就坐到了他的身側。

  碰杯喝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喝嗎?”湯景瓷偏頭詢問許佳木。

  “我不是很能喝酒。”許佳木似有為難,不過所有人都倒了一點,她也隻能端起了酒杯,倒了杯酒精含量極低的果酒。

  眾人碰杯後,許佳木不過抿了一小口,三四分鍾後,熱意上頭,整個人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你沒事吧?”段林白沒想到她喝酒上臉,低聲問了一句。

  因為包廂內還有音樂,如果要說話,就隻能靠得很近。

  許佳木小臉像是染了血,著了豔,俏麗生姿,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潮熱灼人,熱乎乎,暖烘烘的吹在他臉上。

  “我沒事,我喝酒就是這樣的……”

  段林白嗯了聲,視線落在她嫣紅的嘴上,熱氣熏來,他也咳嗽兩聲,移開目光。

  我去。

  今天這酒怎麽回事,這麽上臉?

  他才喝了幾口而已,怎麽也開始臉紅了,要死了。

  *

  段林白作為攢局的人,自然逃不過要挨個喝酒的命運,他酒量一般,沒喝多少,已經有些醉意了。

  他喝多了,容易話多,耍酒瘋,幾人一合計,趁著段林白去洗手間的功夫,把他助理喊來,送他回家得了。

  小助理連哄帶騙,把他人扶了出去。

  許佳木看他離開,猶豫片刻,“我也該走了,我學校那邊,明天還有事,沒辦法待太久。”

  “那我讓人送你。”傅沉開口。

  “不用,我騎車來的。”許佳木立刻回絕,與大家辭別,就拿著外套離開了包廂。

  她此時的酒勁早就過去,臉色也很正常,看起來和常人沒什麽兩樣,走出酒吧的時候,寒氣撲麵而來,渾身激靈一下,更是萬分清醒。

  當她走到自己停靠電動車的地方時,整個人就傻眼了。

  段林白這個蠢貨,居然坐在自己車子上,晃著腿,邊上的小助理恨不能捂著臉,假裝不認識他。

  “許小姐,不好意思啊,我們小老板喝多了,他這個……”小助理咳嗽兩聲。

  “沒事。”

  “我馬上勸他下來。”助理硬著頭皮,“小老板,下來吧,咱們該回去了。”

  “外麵這麽冷,您別凍著。”

  “而且許小姐過來了,人家要騎車回去啊。”

  ……

  “滾開,老子就是要等她,這殺千刀的女人,不僅無視我,還威脅我?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小助理無語了。

  好說歹說,段林白就像是和電動車杠上了,愣要開著電動車回去。

  許佳木看他這般模樣,也是有點無奈,“你要坐電動車?”

  “坐啊,風呼呼的……”段林白伸手比劃著,“賊特麽帶勁。”

  許佳木啞然,這人八成是個傻子吧。

  “你能坐好,保證不掉下去?”

  “可以。”

  “那我送你回去。”

  段林白是打死不肯下車,他的助理有時間和他耗著,許佳木不行啊。

  他似乎思量了一下,默默退到了後麵。

  “你真的能坐好嗎?”許佳木還是有些擔憂,這要是車子開到半路,他忽然耍酒瘋,從上麵摔下去怎麽辦。

  就他這性子,可能會賴著自己吧。

  “能。”某人說得異常篤定。

  那模樣,讓許佳木想起和老師保證完成作業的小學生,模樣非常乖巧,她忍不住笑出聲,“那你上來坐好。”

  段林白盯著她勾起的嘴角,隻覺得自己心髒突突直跳。

  今天這酒喝得太不舒服了……

  怎麽有種要突發心髒病的感覺。

  許佳木先上車,段林白慢吞吞的坐到後麵,他手長腳長,難免有些束手束腳的。

  小助理算是傻眼了。

  這麽冷的天,有車子不坐,死乞白賴要坐在人家小電驢後麵吹冷風?你丫什麽毛病啊。

  電動車畢竟不大,而且是女士的,雖然此時天寒地凍,大家穿得衣服都很多,但難免摩擦碰到,他盯著前麵女人的背脊。

  “你抓好扶手,準備走了。”

  許佳木戴上口罩,聲音有些悶。

  段林白的心還是猛地震了一下。

  莫名有些氣息不穩,這酒的後勁兒真特麽大。

  車子後座前麵,有個可供雙手抓牢的地方,他雙手攥緊。

  “坐好了嗎?”

  段林白嗯了聲。

  車子很快就發動起來,因為一開始起步的慣性作用,段林白整個身子後仰,手指抓緊,,寒風無孔不入的往他五官裏麵鑽,渾身都涼颼颼的……

  就是這胸口,暖乎乎的。

  又熱又燥。

  很快車速就平穩了,偶爾有些顛簸,京城的晚上,外麵光線斑駁陸離,她的長發被風吹得輕輕浮動,從他臉上拂過……

  又軟又細!

  有種淡淡的藥水味兒,和醫院那種差不多,有那麽一點好聞。

  段林白覺著自己可能喝多了,意識不清醒了。

  車子偶爾碾過減速帶,段林白屁股被顛得一上一下,坐姿也變得有些難受,他稍微往前挪了點,整個人的臉,差點貼在許佳木的背部。

  而隨著車子經過一個學校門口,四五個減速帶襲來,他姿勢越發變扭,到了最後,差點被顛下車,為了避免掉下去,他幾乎是身體本能的伸出手……

  摟住她的腰。

  他能清晰感覺到,前麵的人,身子一僵,逐漸放慢車速。

  她裏麵穿著寬大的毛衣,套了件羽絨服,你看不出什麽身材。

  段林白想起蔣二少對她的形容,這女人腰怎麽會那麽細。

  小助理的車子一直在後麵跟著,之前兩人還保持著距離,這怎麽一下子就摟上了。

  他家小老板這是故意喝醉酒占人便宜啊,簡直不要臉。

  您到底醉沒醉啊,到底在搞毛啊。

  許佳木能清晰感覺到那次顛簸,他整個身子撞到她後背上,就像是要被她心髒都撞破肋骨般,男人的手,你感覺不到什麽東西,畢竟隔著那麽多層衣服,就是他氣息不穩,許是喝了酒的緣故……

  大口喘息,弄得她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把他送回家,由他小助理扶著進了屋子。

  “許小姐,您要不要進來喝杯茶,等一下我開車送您回去。”小助理一臉抱歉,自己小老板喝多了,麻煩人家,心底過意不去。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先走了。”

  許佳木此刻還覺得自己腰上環著一雙手,又熱又緊,就像是要禁錮鎖死她一般。

  而段林白靠在自家沙發上,想到她的腰,耳尖有些泛紅。

  又伸手揉了下屁股。

  這女人騎車技術太渣,老子屁股都要被顛爛了。

  隻是忽得又想起她那時身子一僵,咬了咬後槽牙,那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吃她豆腐,隻是想起手指觸碰到的那抹纖細。

  手心隱隱發燙。

  這酒後勁兒太大,我得去衝個澡,冷靜一下。

  **

  此時的九號公館

  雖然段林白走了,但是蔣二少還在,也是個喝了酒就異常跳脫的活躍分子。

  蔣端硯就坐在傅沉身側,兩人隨意聊著天,說起了自己創業的事,其實他們經曆類似,國外留學歸國,隻是傅沉有家中扶持,在商場比他更加順遂些。

  “那時候忙著創業,還得照顧弟弟,應該挺辛苦的。”傅沉說道。

  蔣端硯剛想回答,就聽到自己弟弟忽然扯著破鑼嗓子吼了一曲青藏高原。

  他嘴角一抽,“我沒管過他,自己野蠻生長的。”

  傅沉悶笑兩聲,這若不是親兄弟,蔣端硯怕是會把他從這裏踹出去。

  蔣端硯長得極為儒雅,在商場上,卻也是個沙發果決的主兒,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當年蔣家蒙難,才招致那麽多人覬覦,此刻想來,真的太低估這位蔣家大少爺了。

  傅沉願意拉他,蔣端硯心底是感恩的,所以到了包廂這麽久,態度一直不卑不亢,但也處處低調謙遜。

  他刻意巴結,或許傅沉也瞧不上,做自己最好,傅沉這群人,什麽人精沒看過,在他們麵前耍心機壓根沒必要。

  但是他想拉自己上位,進入京圈,有這麽好的資源,幹嘛不用,誰都不是傻子。

  “你今年多大了?”傅沉偏頭看他,他印象中,蔣端硯似乎比自己還年長幾歲。

  “32。”

  “沒有對象?還是沒有結婚的打算?”

  蔣端硯神色很淡,加之室內光線暗淡,幾乎看不出他的神色,“太忙了。”

  即便如此,傅沉還是看出了些許東西,這麽大歲數了,若說沒有半點感情經曆,怕也不正常,不過他不願提起私事,他也不會如此八卦。

  “家中有個女人挺好的,別隻顧著奮鬥事業。”

  “嗯。”蔣端硯淡淡應著,抿了口酒。

  吞入嗓子,辛辣苦澀,燒得嗓子眼都疼。

  傅沉瞧他神色不大對,偏頭看了眼正在玩消消樂的人。

  大家出來聚會,在酒吧裏玩消消樂?

  “不喝點?”傅沉偏頭看了眼他的手機,當真是無趣極了。

  京寒川頭也沒抬,“不太想喝。”

  “最近和許小姐沒聯係?”

  京寒川神色未變,泰然自若,“你說什麽?”

  其實那次設計展之後,兩人聯係就很少了,因為過聖誕的緣故,她店裏推出了許多新品種,每天都供不應求,已經停止送貨。

  “我以為你們聯係會很頻繁。”傅沉輕笑,“之前一段日子不是走得很近?”

  京寒川沒說話。

  “就好比我和晚晚,其實戀愛初期都恨不能每時每刻黏在一起,但是時間久了,那種心情肯定不若以前那般迫切。”

  “就是所謂的熱戀期吧。”

  “你倆這是什麽都沒發生過,那種新鮮勁兒就過了?”

  京寒川點著消消樂,他知道傅沉一肚子壞水,就是故意刺激他的,就算暗示自己不要在意他的話,這心底肯定不舒服。

  新鮮勁兒?

  是說……

  她麵對自己,已經覺得沒勁兒了?

  想起之前的偷吻事件,唇角那抹稍縱即逝的柔軟,他眸子又黯淡幾分。

  玩消消樂都沒了興致,他端起麵前的酒杯,喝了幾口,嗓子眼好似火燒,胸口更是熱辣辣的。

  蔣端硯離得近,兩人對話,一字不落傳入他的耳朵。

  看樣子六爺是有情況了,那姑娘在躲他?若是知道他的身份,若非真的不怕死,誰都會躲得遠遠的吧。

  傅沉側頭看著京寒川,“跨年的時候,我有安排,喊她來湊個熱鬧?我通知,還是你來說。”

  京寒川知道傅沉最近背地裏搞了不少小動作,跨年對他來說,似乎意義重大,好像是在給宋風晚準備驚喜一類。

  “我去吧。”京寒川摩挲著酒杯,他也想去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對自己沒興趣了。

  難道誠如傅沉所說,新鮮勁兒過了?

  ------題外話------

  哈哈,還木有戀愛,就過了熱戀期?

  六爺:……

  你準備怎麽去確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