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女人,你已引起我的注意(4更)
  第227章 女人,你已引起我的注意(4更)

  四人從會所出來,自然是各回各家。

  隻是當晚一個娛樂網站,突然發了一條微博,標題也十分勁爆。

  【千金小姐為何自甘墮落,夜爬男人的床,反被扔出去】

  新聞當晚就被頂上了各大門戶網站的首頁,內容都是化名,當事人描述又很寬泛,無從猜測那人身份。

  “這麽不要臉,這世上是沒男人的嘛?脫光了爬床,被人丟出來?要是我直接跳樓算了。”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豪門裏的事,很髒的。”

  “也不知道這男人是誰,做事真是幹淨利落,對付這種女人,就不能給她們臉,不然就會順杆子爬”

  ……

  但是做賊的人,肯定會自動對號入座。

  孫家當晚徹底炸了,孫芮更是急紅了眼,讓家裏趕緊找人把新聞給撤了。

  家裏人愣是不作為,氣得她要自己找人擺平這件事。

  她父親奪過她的手機,直接扔在地上,摔得稀碎。

  “爸,發生這麽大的事,都不幫我,看看網上那些人都把我說成這麽樣了。”

  “這件事肯定是傅斯年幹的,肯定是他。”

  “要是再這麽下去,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

  “我和姑姑打過電話了,這些新聞不用管。”

  孫芮急眼了,“憑什麽不管,她是怕得罪傅斯年!她就在乎傅家,那天還打我耳光。”

  “我看就是欠揍,沒腦子的東西,現在除了知情的人,誰知道新聞裏說的是,現在我們家出手撤新聞,不等於變相承認?有沒有腦子。”

  “有人挖坑,還準備往裏跳?”

  “我怎麽生了這麽個蠢貨!”

  “行了,別說了,她也是著急,小芮,快跟媽回房……”孫夫人拉著孫芮往臥室走。

  孫芮在家哭鬧,弄得孫家烏煙瘴氣。

  **

  傅沉平素極少看這類新聞,孫瓊華打電話給他,他才得知這件事上了熱搜。

  “老三,小芮這件事是不是做的?我聽說她今天又去騷擾了,被斯年給說了一頓。”孫瓊華說話還帶點笑意,可是掐著電話的手指卻青筋乍起。

  若是娘家出了醜聞,她也麵上無光,跟著丟人。

  “不是。”

  “其實這孩子就是被寵壞了,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和我說就行……”

  “二嫂。”傅沉輕笑,“我若是真想整她,犯得著這麽七拐八繞?大費周章?”

  “我就隨便說說。”孫瓊華笑了笑。

  ……

  掛了電話之後,傅沉又給段林白打了個電話。

  “……這事真不是我幹的。”段林白躺在床上,正在敷眼睛,“孫家那兩東西說我不爺們兒,我倒是很想曝光這件事,但我真沒做。”

  “怎麽著都得顧著二哥的麵兒。”

  傅沉蹙眉,他對段林白很了解,既然說沒做,那就是真的,“我知道了。”

  “不過消息爆出來,我也沒攔著。”段林白輕哼。

  那兩個龜孫子,說他gay裏gay氣?誰管他們的破事。

  傅沉笑了下,段林白也是個記仇的人。

  “剛才家二嫂打電話,讓我幫忙來著,關我屁事,我特麽眼睛都瞎了,還管這檔子破事?”

  “這孫家有權有勢的,有本事自己出麵搞啊。”

  “幹嘛把這種破事丟給我,我又沒義務給他們家擦屁股。”

  ……

  段林白嘴巴像是裝了機關槍,得得說個沒完。

  “其實白天在會所,那兩人口無遮攔,也提到了這件事,那地方魚龍混雜的,保不齊就被誰聽到傳了出去。”

  “這孫芮平時囂張跋扈的,沒少得罪人,估計是有人想搞她,又不敢明目張膽得罪孫家。”

  “反正和我們沒關係。”

  傅沉點頭,“那好好敷眼睛。”

  “對了傅三,我過兩天還得去複查眼睛。”

  “我要陪晚晚考試,沒空。”

  “誰特麽問了,現在就是重色輕友,自己說說,多久沒到我這裏來了。”段林白叫囂著。

  “說話注意點。”什麽叫多久沒去他那兒了。

  “我這眼睛是為瞎的,要是好不了,得負責我一輩子。”段林白輕哼,“我是想說,那天……咳,就是上回那個……”

  “許佳木。”傅沉說道。

  “對,就是她。”

  “想讓她陪去?”

  “她不是學這個專業的嗎?”段林白笑得有些心虛。

  “是不是想追她?”

  “瞎說,沒有的事。”

  “我把她電話給,自己找她。”

  **

  雲錦首府

  宋風晚難得能喘息一下,晚上回來也沒畫畫,洗了澡就窩在沙發上看韓劇,瞧著傅沉打完電話,“許佳木是誰?”

  “一個醫學院的學生,學眼科的。”

  “和段哥哥什麽關係?”

  “關係很複雜。”

  “段哥哥想追他?”

  “一時興起吧,不過……”傅沉坐到她身邊,“可能他會把自己賠進去。”也可能會丟了小命。

  宋風晚點了下頭,看了眼傅沉,“要不要給調成新聞頻道?”

  “不用,陪看會兒。”

  “應該不看這些吧。”宋風晚咬了咬唇。

  周圍的傅家人低頭憋著笑。

  宋小姐,您以前每天上晚自習,三爺補了不知多少韓劇。

  最近持續高壓式考試,今天又出去玩了一天,這部韓劇中間有些拖遝,看得宋風晚昏昏欲睡,身體不知怎麽就朝著傅沉那邊滑了過去。

  傅沉倒是直接伸手,把她摟到了懷裏,最近她要考試,他也得克製些,兩人極少有什麽親密舉止,忍得很不舒服。

  宋風晚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還在播放剛才的韓劇,隻是情節已經有些銜接不上了。

  “剛才講了什麽?”她坐直身子,微微伸了個懶腰。

  傅沉舌尖舔著腮幫,隔了幾秒才吐出兩個字,“上……床。”

  宋風晚傻了眼,“說什麽?”

  “男主女主一起彼此表白心意,互看了四秒鍾,女主慢鏡頭先吻了他,然後男主把她撲倒,兩人回家後,進門開始脫衣服,從沙發客廳一路滾到臥室床上……”

  宋風晚伸手扒拉著頭發,誰讓他說這個東西了。

  “早晚各做了一次。”

  宋風晚挑眉,臉微微漲紅。

  “具體的沒拍出來,這部劇尺度不大。”傅沉客觀評價。

  宋風晚捂著臉,誰問他尺度問題了,“我要回房睡覺了……”

  她剛離開沙發,傅沉就冷不丁來了一句。

  “今晚有空,我們研究一下那本書吧。”

  宋風晚身子僵硬,暗罵一句:老流氓。

  **

  另外這邊

  段林白這眼睛看不到,收到電話,還找傭人幫忙存起來,才撥了出去。

  許佳木剛寫完兩門學科的期末論文,感覺頭發大把大把往下掉,真的是要禿頂了,特意從網上買了瓶含薑生發的洗發液,正在宿舍洗頭。

  剛打上泡沫,手機就響了。

  剛提交論文,她以為是老師找她,衝了一下手上的泡沫就接起了電話,“喂……”

  “喂。”段林白盤腿坐在床上,忽然有些小緊張,他還是第一次主動給女生打電話。

  “哪位?”許佳木聽不出他的聲音。

  “我是段林白。”

  許佳木手指一抖,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臉盆裏,她急忙伸手把手機撈出來,泡沫暈到眼裏,辛辣的生薑味,差點刺瞎她的眼。

  段林白,這個天殺的!

  我三千多的手機啊。

  對麵的段林白也是一臉懵逼。

  自報家門之後,電話就掛了,怎麽回事?

  他再打過去的時候,一直處於占線狀態,她不是想追自己,不接電話?這是準備和自己玩欲擒故縱?

  段林白忽然勾唇一笑,甚是邪性,似乎在無聊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絲樂趣。

  用一句很狗血的話就是:

  女人,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題外話------

  誰和玩欲擒故縱了【捂臉】,二浪,怕是想被打死

  三千多的手機壞了,肯定算在頭上,小心點~

  **

  今天四更完畢,循例求一波票票呀~

  第228 晚晚:你的男人?那你來搶

  雲錦首府

  傅沉冷不丁那句,“今晚有空,我們研究一下那本書吧。”

  嚇得宋風晚一路小跑溜回房間,把門反鎖,這老流氓,怎麽越發不正經了。

  傅沉不過是嚇唬她罷了,她在考試期間,自己沒那麽禽獸,讓她分心。

  接下來的幾天,宋風晚基本都是五點半鑽到畫室,除卻吃飯時間,一直待到晚上十一點多,與傅沉見麵機會都不多。

  傅沉安心處理手頭的事務,臨近過年,公司瑣事也多,不少事情都要他自己解決,但吃飯時間總是抽出來陪她。

  下麵一場考試是南江美院的,她報考的是設計專業,考題多是需要發揮腦洞的,答題結束,她提前出了考場。

  幾場重要的校招結束,她也鬆了口氣,打開手機先給母親打電話匯報了一下,她走出校門的時候,並未看到傅沉的車。

  這邊有公車直達雲錦首府邊上的萬寶匯,如果他還在忙,宋風晚就打算自己搭車回去,隻是電話一直未接通。

  宋風晚咬了咬嘴唇,傅沉極少不接電話,也不知在忙什麽?

  反倒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過來。

  她下意識接通,“喂——”

  “晚晚是吧?我是孫芮,我就在你對麵,我請你吃頓飯吧。”

  宋風晚抬頭就看到孫芮降下車窗,在衝她招手。

  這人都堵到門口了,她也不太好拒絕,給傅沉發了個信息就跟她去了。

  光天化日,她總不至於對自己如何。

  餐廳內

  孫芮將點餐的平板遞給宋風晚,“想吃什麽自己點。”

  餐廳環境優美,還有鋼琴演奏,菜單上的菜品金額更是高得令人咋舌,而且部都是英文。

  她脫了衣服,內搭是某高端品牌冬季新款,還有手腕上那鑲滿碎鑽的手鏈,撩撥頭發無意露出的寶石耳釘,舉手投足都在展示自己家境的優越。

  “要不還是我來點?”孫芮笑道。

  宋風晚笑著把平板遞過去,既然她想裝b,就滿足她好了,懶得和她較勁。

  “我晚上要回去吃飯,隻能陪你坐一會兒。”

  “那喝點東西吧。”孫芮也沒強求,她原本也不想和宋風晚吃飯。

  視線無意從她身上掃過,考試時候,宋風晚是帶著手袖的,但一天考試下來,身上還是沾了不少顏料碳墨,有點髒。

  而且是考試,她自然穿得隨意。

  在孫芮眼裏,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野丫頭,髒兮兮的,還沒品位。

  真不知道傅家二老抽了什麽風,她除了臉蛋能看,壓根配不上傅聿修。

  侍者很快上了兩杯咖啡,還有幾分甜點,宋風晚待會兒要和傅沉一起吃飯,喝了口咖啡,甜品未動。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之前姑姑離開時不是說讓我們多聯係嘛,你到京城這麽久,怕耽誤你考試,也沒敢聯係你。”孫芮笑道。

  宋風晚夾了幾塊方糖放在咖啡裏,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也不戳破。

  “今天考試怎麽樣?”

  “還行。”

  兩人本就不熟,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幾分鍾後,孫芮開始進入正題。

  “你和三爺關係不錯吧,我這裏有個東西,想請你轉交給他。”孫芮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那上麵還有某品牌的logo,應該是男士腕表。

  “我們關係就那樣,你們認識時間久,應該比我熟,你還是自己給他吧。”宋風晚將盒子推了過去。

  給情敵帶禮物?

  她又不是腦殘。

  她要真的把東西帶回去,傅沉的脾氣也饒不了自己。

  “這不是正好來找你嘛,順便請你交給他。”孫芮自然不會和她挑明,自己壓根不敢找傅沉。

  宋風晚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待會兒三爺會來接我,要不你再等一下。”

  孫芮嘴角笑容略顯僵硬。

  這臭丫頭,讓她做點事,推三阻四的,實在討厭。

  就在此時,傅沉電話打進來,“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宋風晚手機當時就放在桌上,孫芮明眼看到來電顯示上標的是

  三哥

  當時心底警鈴大作。

  看她往無人地方走,幹脆跟了上去。

  宋風晚哪裏知道,孫芮會做賊,走到拐角處就接起了電話,“喂,三哥,我提前出來了。”

  “在哪兒?”

  “和孫芮在市中心這邊的餐廳,我待會兒把定位發給你,你要是很忙,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接你,剛才有點事耽擱了。”

  “沒事,你忙吧,這邊反正暖和,我等你。”

  ……

  兩人對話的內容,孫芮幾乎可以斷定對麵的人是傅沉。

  宋風晚嘴角一直帶著笑,有種嬌羞含放的美感,喊三哥的時候,聲音甜膩,帶著女孩子特有的羞澀。

  他們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

  傅沉她是了解的,看似溫和近人,其實比誰都心涼手狠,她此刻聽不到傅沉說話的語氣,聽宋風晚的聲音,下意識就認為是她勾引了傅沉。

  這小婊砸,長得就妖裏妖氣的,還特麽給她裝清純。

  還說關係就那樣?

  滿口胡言,分明就是怕自己搶走了傅沉。

  死丫頭。

  她接近宋風晚,和她套近乎無非是想通過她接近傅沉,現在看來,她也是個心懷鬼胎的,難怪不幫自己。

  孫芮氣得身子顫抖,還是強忍著怒火回到了位置上。

  想到宋風晚在傅沉那裏住了很久,近水樓台,肯定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傅沉。

  小賤人,我倒想看看,你能給我裝多久。

  另一邊的傅沉打完電話,很快收到了宋風晚發來的地址,遞給開車的千江,“去這裏。”

  千江看了一眼,“好。”

  倒是傅沉身邊還坐著一個人,聽到傅沉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嚇懵了。

  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傅沉如此溫言細語過。

  莫名有種白日撞鬼,後背發涼的錯覺。

  宋風晚打完電話,給傅沉發了定位,去了個洗手間才回去。

  孫芮又把那個盒子推到了她麵前,“我有事要提前離開,還是得麻煩你一下。”

  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拒絕我幾次。

  “三爺馬上就來了,幾分鍾而已。”

  孫芮掐著鋼勺,緩緩攪動著咖啡,“宋風晚,你是不是喜歡三爺?”

  宋風晚有些錯愕,“你在說什麽?”

  “你還給我裝蒜,你剛才打電話,我都聽到了,難道不是和傅沉?”孫芮勺子猛地砸在杯子裏,撞出極大的聲音,惹得餐廳服務員頻頻側目。

  “你偷聽我打電話?”

  “我就說嘛,你和聿修解除婚約,還能和沒事人一樣,原來是有另外的目標了。”

  “姑姑說江風雅不要臉,我看你也不妨多讓。”

  “真不愧是姐妹,就喜歡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勾引別人的男人!”

  宋風晚眼皮一跳,知道她刁蠻任性,卻沒想到說話還如此刻薄。

  前幾天爬床事件被頂上熱搜,熱度居高不下,還不能撤新聞,孫芮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幹脆通通發泄到了宋風晚身上。

  “別人的男人?”宋風晚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誰的?”

  “宋風晚,你是不是沒看清自己的位置,你這身份就是嫁給聿修都是高攀,還妄想勾引傅沉,你怕是癡人說夢!”

  “真是特麽不要臉!”

  “姐妹倆一個德性。”

  “我勾引傅沉?”宋風晚失笑。

  “我告訴你,傅沉是我看上的男人,是我的,收起你的那些歪心思,在京城還沒有我動不了的人!”

  “你的男人,那你來搶啊!”宋風晚挑眉,挑釁意味十足。

  “就怕……”

  “你送上門,他都不要。”

  宋風晚本就不是軟柿子,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沒必要忍著,拿她和江風雅比較?

  她真是清楚如何激怒她。

  ------題外話------

  這渣渣就是個送人頭的,嘿嘿……

  和傅家相關的人,會陸續登場,三爺是去接人了,哈哈,這個人大家應該猜不到。

  更新速度最快趕緊來閱讀!,

  第229 逼退情敵,晚晚氣場兩米八(2更)

  “你的男人,那你來搶啊!”

  語氣狂妄囂張。

  孫芮怎麽都沒想到,宋風晚會說出這種話,她瞧不起宋風晚,關注也不多。

  可她平時文靜乖巧,除卻那張漂亮臉蛋,低調不出挑。

  安安靜靜,從不會刻意惹人注意,加上還是學生,所以她從沒將她視為敵人,她以前對她也冷嘲熱諷過,她也沒說什麽,她自然覺得她好欺負。

  而她此刻語氣徐緩,卻又灼灼懾人。

  尤其是那雙鳳眸,跳著奪人的光芒,像是有火星跳動,讓她整個人都鮮活明豔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她被唬住了,而她緊接著來了一句。

  “就怕……你送上門,他都不要。”

  孫芮瞬間炸了,一拍桌子,直接跳起來。

  “宋風晚,你放肆!”

  宋風晚仍舊端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神色間不見一絲焦躁。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這麽和我說話!”

  “我告訴你,就憑我們孫家的地位,動動小指都能把你碾死。”孫芮聲音很高,試圖在氣勢上壓倒她。

  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也敢和自己叫囂?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宋風晚沒被嚇到,反而嗤笑一聲,“那你來啊。”

  她從始至終嘴角都帶著笑,反襯孫芮,活脫脫一個跳梁小醜,張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猙獰模樣。

  孫芮怔住,太囂張了!

  “好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姐妹是賴上傅家了是吧,這野心夠大的,爬那麽高,不怕跌下去摔死?”

  “賴上傅家?你是說你吧。”

  這小丫頭平時悶聲不響,沒想到說話如此刻薄淩厲,孫芮壓根沒想到,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一口氣憋在胸口,氣得手指發顫。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孫芮聲音陡然提高,張著血盆大口,像是能吃人。

  邊上的服務生麵麵相覷,都沒過去,他們這種高檔餐廳,能來消費的都是有錢人,前幾日還發生了正房毆打小三的戲碼,除非是動手了,不然他們不會摻和。

  “就允許你血口噴人,還不許我說句實話?”

  “你應該知道我們孫家在京城什麽地位,你敢這麽和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孫芮是真沒想到平時斯斯文文的人,還敢這麽和她說話。

  “三哥啊。”

  宋風晚嘴角含笑,是炫耀,更是挑釁。

  “三哥?”孫芮啞然,“你喊他什麽?”

  孫瓊華嫁入傅家,她就認識傅沉了,但是隔著輩分,按理說她可以和傅聿修一樣喊她三叔,但她不願意,好像硬生生就把兩人距離拉開了,又不能喊三哥,隻能喊三爺。

  她算個什麽東西,敢喊三哥?

  “宋風晚,你才多大,你就學著勾引男人,你要不要臉!”

  “整個京城,誰不喊他一聲三爺,你敢這麽叫他?”

  “他允許的。”宋風晚不怕繼續激怒她。

  “你這臭丫頭!”

  這肯定是宋風晚給他灌了湯,想著他們同居了幾個月,此刻又住在一起,就衝著她的手段,怕是已經發生了什麽。

  想到兩人可能已經發生了實質性關係,孫芮端起麵前的咖啡就試圖潑向宋風晚。

  “潑吧,反正他馬上就過來了,讓他看看,你是如何欺負我的,我還能趁機在他麵前裝裝可憐。”宋風晚笑道。

  “說不準她會更加心疼我,然後再把你從這裏給丟出去。”

  “到時候你怕是要下不來台。”

  “扔”這個字,就像是一把利劍,每次都能精準無誤的戳到孫芮的心上,疼得她渾身發冷。

  哪壺不開提哪壺。

  孫芮咖啡杯都端起來,愣是不敢下手。

  她恨不能掐死麵前這小賤人,一想到待會兒她哭著向傅沉告狀,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不能衝動,讓她得逞。

  “嗬,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和那個江風雅也沒什麽不同,裝得柔弱可憐,背地裏卻不幹人事。”

  “你的野心更大,還妄圖攀上傅沉,誰給你的臉。”

  “你就不怕我把你做得醜事抖出去,到那個時候,我看傅家能不能容得下你!到時候被丟出去的人肯定是你。”

  宋風晚手機亮了一下,傅沉的信息,無非是說已經到地下停車場了。

  她拿過手機,一邊給他回信息,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去好了,我正愁該如何公開關係呢,你若是想幫我,我感激不盡。”

  孫芮忽然想到江風雅之前的手段。

  借助媒體公開自己和傅聿修關係,害得傅家十分被動,而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與傅聿修捆綁,趁機上位。

  這件事孫瓊華和他父親提過,她在旁邊聽得仔細。

  看宋風晚無所畏懼的模樣,以為她也想給自己下套,到時候得罪傅家,開罪傅沉,得不償失。

  那她以後和傅沉之間怕是更不可能了。

  這丫頭,居然還想設計她。

  “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你是故意激怒我,想借我的手上位是吧,我真沒想到,你心機這麽深。”

  宋風晚嗤笑。

  “真是和你媽一樣下賤,丈夫入獄,立馬勾搭上別的男人,你也一樣,解除婚約立刻跑來京城勾引傅沉,一樣婊!”

  她話音剛落,宋風晚忽然起身,拿起手邊擺放的甜點,直接朝她扔過去……

  “啊——”孫芮驚呼一聲,蛋糕奶油蹭了一身,黏膩狼狽,“宋風晚!”

  她沒動手,她居然想動了。

  “不好意思,沒扔準。”宋風晚說著居然端起另一塊蛋糕朝她砸去。

  這次是衝著她臉去的,孫芮下意識躲閃,沒正麵擊中,臉上還是被蹭到,就連頭發都被白色奶油纏裹在一起,一縷一縷的,又髒又狼狽。

  “你瘋了!”孫芮氣急敗壞,伸手去擦拭,奶油又不是水,越擦越髒,反而糊了一身。

  “我看是你瘋了,你比我年長,平素你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我都忍了,但你不該把別人的寬容當成你任性妄為的資本。”

  “你出生大富之家,一直看不上我,但是開口閉口,就是不要臉下賤,你的教養呢!”

  “生而為人,誰還比誰高貴一些,誰活該被你羞辱。”

  “你若是再敢說我的家人,信不信我直接抽你!”

  宋風晚已經起身,她個子比孫芮還優越一些,直逼過來,瞬間氣場兩米八。

  那種突然強勢的氣場,嚇得孫芮心肝一顫。

  就她此刻的模樣,真能過來抽她一巴掌。

  可她能想到的辦法都奈何不了宋風晚,油鹽不進,孫芮急得眼睛通紅。

  周圍一些服務生已經開始指指點點。

  “……看著像是在搶男人,但是那人說話實在難聽,而且也是她先發難的,估計沒想到會被小姑娘壓製吧。”

  “怎麽連人家媽媽都帶上了,這要是我已經上手了。”

  “這兩人開始吵架,她那麽氣急敗壞,在氣勢上已經輸了,那姑娘年紀不大,但是不緊不慢,氣場足啊。”

  ……

  孫芮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被一個沒成年的丫頭給壓製住。

  “孫芮,我告訴你,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你喜歡爬床,不代表別人也是。”

  “自己齷齪,就說別人肮髒?”

  “……”孫芮擦著臉上的奶油,可是衣服上的擦不掉,十幾萬的衣服,才穿第一天啊。

  “對了,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手上那根鏈子上的鑽石是假的,你這種身份,戴假貨出門,不怕被人笑話嗎?還是你喜歡戴假貨出來充門麵。”

  這臉已經撕破了,宋風晚也不在乎再把這口子撕扯得大一些。

  反正孫芮拿自己沒辦法。

  “假貨?”孫芮嗤笑,“宋風晚,你什麽身份,你見過這麽多鑽石的鏈子嗎?大言不慚,這手鏈一百多萬,別不懂裝懂。”

  “你回去可以找人鑒定一下。”宋風晚從始至終不緊不慢,“你這不像是國內的東西,要是找人代購的,小心被騙了。”

  “你別轉移話題,宋風晚,網上那些消息是不是你弄出去的。”孫芮好像此刻才陡然想起這件事。

  “網上?什麽消息?”宋風晚故作不知。

  “就是那個……”孫芮張了張嘴,看邊上那麽多人指指點點,也是沒臉說。

  她不會腦殘到在公開場合說這件事。

  “怎麽,不敢說,需要我幫你?”

  “宋風晚,你別太過分!”

  “過分的人到底是誰,還不走,是想我當眾把你的事情抖出來?”

  那她就徹底沒臉了。

  孫芮恨得咬牙切齒,偏生拿她還毫無辦法。

  “馬上他就來了,你若是想和他告狀,我勸你省省,他估計壓根不想見你。”宋風晚聳肩。

  孫芮氣得跳腳,偏生拿她沒辦法。

  “宋風晚,我們走著瞧。”孫芮說著抓起一側的包就要走。

  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的人說了一句。

  “等一下。”

  “你還想幹嘛?”孫芮從沒在公開場合這麽丟人,麵上無光,臉漲得通紅。

  “把你的這個垃圾帶走。”宋風晚指著桌上的盒子,“這東西不便宜吧,你若是不要,我就扔了。”

  孫芮猶豫片刻,這腕表花了她不少錢,她咬了咬牙,還是轉身抓起盒子狼狽離開。

  她剛走出店門,就看到傅沉一行人正信步而來,急忙伸手擋著臉,往相反方向狂奔。

  “噯?那不是孫小姐……”十方開口,“怎麽搞成這樣,她跑什麽啊?”

  “這以前見到咱家三爺不是緊趕著往上撲嘛,居然調頭就跑,活見鬼了。”十方笑道,“怕是在宋小姐手上沒討到好處啊。”

  “孫小姐這次是找錯人了,三爺,您壓根不用擔心。”

  傅沉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神色焦慮,明顯坐不住。

  他此刻勾著唇,嘴角帶笑,顯然心情不錯。

  看樣子是被他家的小狐狸給撓了。

  這沒腦子的東西,他還沒動她,居然主動送上門找虐。

  走在他身邊的人倒是更加狐疑。

  宋小姐?

  借住在他那裏的人?那好像還是個高中生,住在那邊人身安自然應該負責,隻是他的表現,好像有些關心過度了。

  他還在想著,餘光瞥見傅沉停住了腳步。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正衝著他們招手,她手上還拿著小鋼勺,顯然是在吃東西。

  笑起來,眉眼彎彎,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張揚,明豔照人。

  傅沉原本還擔心她被欺負,畢竟孫芮這種人沒腦子,又被寵壞了,瘋起來無法無天,怕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怕宋風晚吃虧。

  她都走了,這丫頭居然還有心思吃東西。

  當真沒心沒肺。

  宋風晚也注意到了傅沉身側的人,視線閃爍兩下。

  那人她沒見過,不過……

  視線好危險。

  ------題外話------

  這人還真不是京家的,哈哈~不過有人猜到了,嘿嘿

  三爺的形容也是可愛被小狐狸給撓了!

  不僅是撓了,就差撕花她的臉了。

  你們家養的根本不是小白兔捂臉

  第230 小南蠻子,三爺外甥(3更)

  傅沉一行人從窗邊走過,進入餐廳內

  那個青年人緊跟著傅沉,幾乎是緊挨著的,看起來關係很近。

  他和傅沉個子差不多,甚至連模樣也有幾分相似,不過傅沉今日穿了淺灰羊毛衫,搭了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一如往常般禁欲溫潤。

  邊上那個人卻完不同。

  套著一件略顯厚重的飛行夾克,襯得肩寬腿長,他眉眼很像傅沉,帶著股淡泊清貴氣,可是身上又帶著股硬朗囂張的味兒,走路烈烈生風。

  尤其是那雙眼睛,牢牢鎖住她。

  像頭優雅卻又危險的獵豹。

  傅沉偏頭看了他一眼,“還看?”

  那人蹙眉,這麽金貴?怎麽就不能看了?

  那種危險的氣息瞬間蕩然無存,看著就像個陽光大男孩。

  服務生正收拾桌子和地麵,方才蛋糕弄得到處都是。

  “挪個位置?”傅沉挑眉,想來也知道剛才孫芮坐在那兒,那位置他不想坐。

  “嗯。”宋風晚起身走到後麵的空位上。

  千江立刻過去幫忙,幫她提著畫具。

  那人下意識搓了下手指,他極少見到千江如此主動做事,真的僅僅是借住關係?

  他見過不少討人喜歡的人,但是千江這種鋼鐵直男,也不會假以辭色。

  三人坐下後,傅沉先開了口,“她為難你了?”

  “你怎麽知道?”宋風晚也沒藏著掖著。

  “剛才過來,正好看到她離開。”

  “真的好凶。”宋風晚咋舌,“嚇死我了。”

  十方咳嗽兩聲,剛才孫芮弄得很狼狽,宋風晚身上除卻油墨顏料,沒有沾到任何東西,看樣子也沒被打,兩人交鋒,肯定是占了上風,還說自己被嚇死?

  “如何欺負你了?”

  “因為你啊,她想給你送禮物,估計是想借我接近你,被我拒絕了,然後偷聽我打電話,嫉妒我們關係好,就怒了。”宋風晚簡單解釋。

  “她碰你了?”

  “她罵我了。”宋風晚小嘴一撇,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傅沉手指輕輕叩著桌子,節奏均勻,隻是眉眼透著冷厲,顯然是不大高興。

  邊上那人正拿著平板滑動菜單,無意瞟了眼兩人,兩人說話很隨意,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畢竟傅沉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然後我把蛋糕砸她臉上了。”宋風晚想起這個還顯得很亢奮。

  斜對麵那人手指一僵。

  拿蛋糕砸孫芮?

  那種大小姐刁蠻任性,按理說應該抓花她的臉才對,怎麽會輕饒她,還狼狽逃竄。

  “嗯。”傅沉聽了這話舒服。

  “不過我沒瞄準,沒扔到她臉上,有些可惜。”宋風晚笑道。

  “小舅,你要喝點什麽?”邊上的青年這才開口。

  宋風晚差點被蛋糕給噎著。

  小舅?

  這是……

  傅沉的外甥?

  這麽大了?

  “忘了給你介紹,沈浸夜,我外甥,這是宋風晚。”傅沉並沒挑明和宋風晚的關係。

  “你好。”沈浸夜笑起來非常陽光,隻是方才眼神犀利,宋風晚有些回不過神。

  “你好。”宋風晚訕訕笑著,看了眼傅沉。

  難怪覺得這兩人長得像,原來是外甥。

  “今天考試怎麽樣?”傅沉並不打算讓兩人繼續對話。

  “不僅要看基本功,還得拚腦洞,雖然出來早,不過感覺不太好。”考的是設計,這個需要創作有心意,才能脫穎而出。

  “沒關係。”反正傅沉沒打算放宋風晚去南江。

  太遠。

  吃飯的時候,因為不熟三個人話都不多,不過宋風晚還是了解了沈浸夜的基本情況。

  在金陵讀大學,今年19,大二學生,學的是工程設計,放寒假特意過來看完傅家二老,順便小住一段時間。

  他外甥都19了?

  宋風晚低頭吃了口蛋糕壓壓驚,不過想到傅斯年比傅沉還大,還得喊她三叔,心底又平衡了,覺得他才是最慘的。

  傅沉當時在機場接人,人多嘈雜,才沒注意到她的電話。

  宋風晚隻要想到以後傅斯年會喊她嬸嬸,麵前這個人要喊她舅媽,就覺得天雷滾滾。

  她實在不懂,這傅家二老有兒有女,怎麽一把年紀還想著生第四個孩子。

  吃飯中途,老太太打了電話過來,打給傅沉的,卻是沈浸夜接的。

  “喂——外婆。”沈浸夜拿著手機往外麵走。

  宋風晚在桌下提了下傅沉的小腿,“你外甥咋這麽大啊。”

  “我侄子更大。”傅沉說得漫不經心。

  “感覺他喊我舅媽,很驚悚。”

  “放心,他肯定比你更驚悚。”

  傅沉說得這是實話,沈浸夜做夢都沒想到傅沉會找一個高中生。

  他就是找個在校大學生,他都覺得是老牛吃嫩草。

  沈浸夜打完電話,瞥見傅沉的鎖屏壁紙,雪原上的一抹紅影,一個女人的背影,照片拍的很有藝術感,看不清臉,他以為是網圖。

  還暗自咋舌。

  他家小舅終於思春了。

  宋風晚隔天還有一場考試,三人吃完飯就回去了。

  中途沈浸夜還接了來自傅斯年的電話。

  “哥——”聽他稱呼傅斯年,也看得出來兩人關係不錯。

  宋風晚卻從未聽傅聿修提起這個弟弟,估計關係不大好。

  “你在哪兒?”傅斯年一直在開會,剛結束,原本接沈浸夜的應該是他,隻是軟件投入測試出了點小問題,才交給了傅沉。

  “去小舅家的路上。”

  “過來和我住吧。”

  “我以前過來都是住小舅家的,我可不和你住,你作息黑白顛倒,跟你住一起,我一日三餐隻能吃外賣。”這個歲數的孩子,不大願意和老人家住一起,覺得嘮叨,若不然就該住傅家老宅那兒了。

  傅沉和他雖然隔了一輩,但年紀不大。

  “我說真的,過來和我住。”傅斯年伸手摘了眼鏡,捏了下眉心。

  “不去,我這都要到了,你平白無故邀請我過去,我害怕。”沈浸夜揉了揉鼻子。

  傅斯年也是個腹黑的人,平時並不願意和他玩,畢竟兩人差了歲數,有代溝,而且他忙起來每日每夜,他媽也不讓他去他家住。

  莫名其妙邀請他同住,總覺得有詐。

  “我會害你?”傅斯年掐著眉心,這死孩子腦袋裏裝的是什麽?

  “你又不是沒坑過我?”

  傅斯年直接把電話掛了。

  自己已經伸手救他了,他自己拒絕的,要是出什麽事,可別怪他這個當哥哥的不仗義。

  他和宋風晚年紀相差太小,同齡人之間肯定有很多話題,住在一個屋簷下,就他家三叔那種醋勁兒,保不齊小本本上都給他記下了。

  那天把他惹火了,這小子怕是連人帶行李箱都會被丟出去,“橫屍街頭”。

  盼他自求多福。

  ……

  沈浸夜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看了眼傅沉,“小舅,我哥最近怎麽了?突然讓我去他家住?”

  “你怎麽不去?”傅沉笑道。

  “挺奇怪的,他最近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前幾天確實受驚過度。”

  “難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才不去。”沈浸夜咋舌,對著傅斯年那張冷臉,他連飯都吃不下去。

  宋風晚坐在後排,隻能感慨傅沉太腹黑。

  受驚過度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那還不是被你嚇的。

  雲錦首府

  回去之後,沈浸夜還找傅心漢。

  “林白眼睛出了點問題,傅心漢被我送去陪他了。”傅沉並沒具體細說。

  “嗯。”沈浸夜點頭,推著兩個行李箱往裏走,他自己有房間,來的也勤,提著箱子就上樓了。

  宋風晚也回去換了身衣服,考慮有外人在,沒好意思穿睡衣,穿得中規中矩。

  她出去路過沈浸夜那屋的時候,房門開著,他正拾掇行李。

  本想悄悄離開,沈浸夜已經看到她了,“我這房間有點亂,就不請你進來坐坐了。”沈浸夜拿起放在桌上,未開封的可樂,遞給她,“要嗎?”

  “不喝,謝謝。”沈浸夜這人看著硬朗乖張,卻難得好相處,說話做事沒有半點架子。

  和她第一次接觸傅聿修的時候完不同,他總是冷冷清清,給人一種眼高於頂的感覺。

  “你太瘦了吧?”剛在外麵,她一直穿著外套,回家換了衣服,沈浸夜才覺得她身形太瘦。

  他對宋風晚有些敵意,因為在他看來,小舅是最疼自己的,因為他和他母親關係最好,對自己也偏愛,卻對一個借住的小姑娘著急上火,溫柔相對,他心底吃味。

  傅家沒女孩子,他從上學開始,都是快班,高中讀理科,大學工程係,沒幾個女生,他接觸的異性不多。

  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軟萌的。

  他不喜歡孫家人,聽她說趕走了孫芮,覺得她纖瘦卻不柔弱,和他說話,進退有度,也沒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看她。

  權當自己多個妹妹,有個同齡人在,還能一起玩。

  “學美術也很累吧?”沈浸夜擰開可樂,喝了兩口。

  宋風晚有些詫異,學美術是藝術生,有些人覺得藝術生就是花錢走捷徑,畢竟網上藝校招生,都是俊男美女,鋪天蓋地的新聞。

  事實並不是那樣,雲城沒暖氣,她去年冬天學畫畫,除卻大拇指,手指部生了凍瘡,還不能落下學業,個中心酸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還行。”她笑了笑。

  “我有認識的同學是體育特長生,每天訓練,累得腿都斷了。你是雲城人?”

  “嗯。”

  “考的是國卷還是自主命題,我們那兒自主命題,尤其是有個數學命題人,那簡直是變態。”

  “這個我知道……”

  ……

  同齡人之間,自然有共同話題。

  傅沉剛上樓,就看到宋風晚站在沈浸夜門口,嘴角還帶著一抹笑。

  他挑了下眉。

  宋風晚在他門口站了會兒,準備下樓,一轉身就看到了傅沉,“三……三爺。”

  沈浸夜也走出房間,“小舅,我剃須刀忘了,我待會兒要借一下你的。”

  “私密物品不外借,自己出門買。”聲線冷硬。

  沈浸夜撓了撓頭發,自己沒惹他吧,怎麽突然這麽不待見自己,語氣這麽硬。

  “那我待會兒出去,正好還要買點其他的東西,你要不要去逛超市,買點零食?”沈浸夜看向宋風晚。

  傅沉挑眉,這小南蠻子。

  說話聊天,還要拐帶出門?

  “不了,我還得看會兒書,明天有考試。”宋風晚已經感覺到後背發涼了。

  “那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點。”

  “不用,我先回房了。”宋風晚急忙鑽回屋。

  沈浸夜聳肩,“小舅,你車子借我。”他已滿18,也拿了駕照。

  “走過去,或者坐公交。”傅沉說完直接回房。

  沈浸夜一臉懵,他以前也常開他的車啊,怎麽就不許他碰了?

  宋風晚聽到沈浸夜那屋的關門聲,估摸著是去超市了,緊接著收到傅沉發來的信息。

  來我房間,或者我去你那裏

  宋風晚還在思考如何回複他,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這人來得太快了吧。

  ------題外話------

  是外甥呀,嘿嘿,不少人猜到了啊……傅家人慢慢都會登場的,畢竟要過年了,得回家了,哈哈

  外甥不借東西,不給開車……嘖

  三爺你在考慮,煎煮油炸,怎麽搞你,你喜歡哪種,還是清蒸紅燒?

  外甥……

  今天更新結束了哈,麽麽~

  第231 春光乍現,三爺會害羞?

  雲錦首府

  宋風晚沒想到傅沉來得這麽快,“咚咚咚——”的敲門聲,輕緩卻給人一種急促之感。

  “等一下。”她回屋已經換了睡衣,就連內衣都脫了,隨時準備睡覺,哪曾想他會過來,她翻出內衣,脫了上衣……

  某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叩門聲越發密集,宋風晚有些著急,指尖發抖,後側暗扣怎麽都合不上。

  “我說讓等一下。”宋風晚氣悶,這人到底在急什麽。

  傅沉雙手抱胸,垂頭看了眼腕表,他敲了三分多鍾門了,她到底在搞什麽……

  宋風晚房門並未反鎖,這個樓層平時隻有她和傅沉兩人,即便年叔過來,也會敲門,沒人闖入。

  就在宋風晚剛穿上內衣,穿上外套的時候,“哢嚓——”一聲,門開了……

  “我敲了好幾分鍾,到底在做什麽——”

  伴隨著傅沉略顯不耐的聲音,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空氣都仿佛在一瞬間停滯了。

  宋風晚剛穿上睡衣,紐扣未係,從領口到小腹開了一條細縫,胸前的春光隱約可見……

  傅沉:“……”

  內衣顏色是純白的,上麵還有印花,淺色的燈光下看著白嫩柔軟。

  宋風晚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什麽尖叫都是騙人的,大腦都是混沌的。

  傅沉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三秒,往後退了一步,“我出去等,好了給我信息。”

  然後門就被關上了。

  宋風晚這才垂頭看了眼,手指顫抖的將睡衣扣子一點點合上,過了幾秒鍾,渾身才像是著了火般,又熱又燙,敷了層粉,紅得嚇人。

  她忽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

  傅沉並沒在房門口等著,而是直接到了廚房倒了杯水。

  沈浸夜出去一圈,又折返了回來,看到傅沉還笑著打了招呼,“小舅……”

  傅沉應了一聲,灌了一大杯水。

  他壓根不懂宋風晚在換衣服,按理說這個點她肯定洗好澡在看書之類,而且他在外麵站了很久,穿什麽衣服也該好了,誰曾想一推門會看到這一幕……

  就好像有人在他胸口狠狠開了一槍,“砰——”的一聲。

  整個世界都仿佛停止了。

  奪命的窒息感。

  他此刻心跳還紊亂失序。

  “外麵太冷了,我要拿個圍巾口罩。”沈浸夜自言自語。

  傅沉整個人斜靠在牆上,一手捏著杯子,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指節掐得泛白,一手捂著半邊臉,從耳根開始,一路血紅,蔓延到脖子,沒入領口……

  “小舅,沒事吧?”沈浸夜走過去,一臉懵逼。

  他又不喝酒,怎麽身上這麽紅?

  傅沉伸手扒了下頭發,“再不出門,商場要關門了。”

  “哦。”沈浸夜一步三回頭跑上樓取東西,時不時扭頭看一眼傅沉。

  他家小舅……

  臉紅了?

  這麽麽鬼?今天這是怎麽回事?大哥不正常,小舅也反常。

  **

  沈浸夜取了東西,飛快地跑出門,直奔靠近學校的公交站台,壓根沒多想。

  傅沉在樓下喝了兩大杯水,才收到宋風晚的信息,說她收拾好了。

  他上樓的時候,她的房門虛掩著,他手指放在門上,忽然不大敢推進去,“晚晚?”

  終是開口問了一句。

  “進來吧。”宋風晚不僅穿了睡衣,還裹了件外套,全副武裝。

  傅沉走進去,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氣氛那叫一個尷尬。

  “坐啊。”宋風晚坐在床邊,指了指一邊的椅子。

  傅沉走過去,挨著椅子坐下,許是太尷尬,隨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筆記翻了兩頁。

  說實話,她剛才都穿好衣服了,就是胸前衣服敞開了些,他能看到的東西有限,宋風晚本來覺得不好意思見他,太尷尬了。

  沒想到有人比她還緊張,心底瞬間就平衡了。

  “都看到了?”宋風晚追問。

  “這字寫得不錯。”傅沉顧左右而言其他。

  “都被看光了,以後要是不娶我,都會賴著。”宋風晚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沒想到傅沉忽然抬頭,目光嚴肅得看著她。

  “我娶。”

  宋風晚被一噎,“我就開個玩笑,別這麽嚴肅。”

  突然這樣也很尷尬啊。

  她話音剛落,傅沉身子微微前傾,直接湊到了她身邊。

  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傅沉能感覺到床邊的人,瞬間屏住了呼吸,就連瞳孔都微微驟縮,手指扯住床單,一瞬不瞬得盯著他。

  “晚晚……”

  “幹、幹嘛?”

  傅沉伸手,微涼的指尖捏住她小巧的耳垂,白皙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充血泛紅。

  他勾著唇角,溫和邪肆。

  宋風晚有那麽一瞬覺得自己的心髒怦然跳著,想要撞開肋骨般。

  他的氣息又熱又緊,稍微往前一寸,就能碰到他微翹的唇角。

  “對……我從不開玩笑,等成年,我們去國外領證,或者等到法定結婚年齡在國內領證也可以。”

  “法定結婚年齡?”宋風晚細氣的眉頭,微微蹙著,“那還得幾年後。”

  “我等。”

  宋風晚舔了舔嘴角,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下一秒……

  微微往前一點。

  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許是沒把握好分寸。

  “啵——”的一聲,在寂靜的空間,曖昧到了極致,宋風晚反而先紅了臉。

  傅沉低低笑著。

  宋風晚氣結,這人到底在笑什麽,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往下壓,仰著臉迎上去,精準的對上他的唇,含住……

  傅沉呼吸一沉。

  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次可不像之前那麽蜻蜓點水般的輕啄,而是用力的含住他的唇,學著他以前的做法,咬了幾下,又啃了幾口,隻是沒有半點技巧,胡亂的親著,那模樣,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

  傅沉沒回應她,就任由她吮吸舔咬,直至她有些惱怒,想要撤身離開……

  傅沉才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纏綿,濕漉,迷離……

  宋風晚身子軟得陷入床上,傅沉順勢壓在她身上,直至她不能喘息,才小口啄著她的唇,“晚晚,學會了嗎?”

  騰地一下。

  麵紅耳赤。

  簡直沒臉見人了。

  “以後少和浸夜說話,聽到沒?”傅沉揉著她的耳垂,弄得她身子發軟。

  “我和他也沒說什麽。”宋風晚小聲嘀咕,“這醋勁也太大了吧,他可是外甥。”

  “前提他是個成年男性。”

  “我對他也沒那感覺,想太多了……”宋風晚側身看著他。

  “因為太喜歡。”傅沉吻了吻他的額角。

  “難道不是因為他和我年齡相仿,共同話題多,才擔心……”宋風晚也不傻,一語道破。

  傅沉嘴角一顫,這丫頭到底在哪裏學壞的。

  **

  這兩人在床上耳鬢廝磨,另一側的沈浸夜跑到二中門口,才發現這路公車八點停運。

  等了十幾分鍾出租,也沒見一輛車經過,他隻能去一側騎共享單車。

  頂著寒風,凍得他瑟瑟發抖。

  到商場的時候,倒是渾身出了點汗,超市也快打烊,他飛快的買了東西,結賬離開,回家的途中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到小舅家了?”

  “嗯。”

  “東西都收拾好了?早點休息,別熬夜,也別打遊戲!”對麵的人語氣溫柔。

  “我出來買點東西,媽,我在騎車,不太方便接電話,等我回去再和說。”沈浸夜說著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車身上掛著便利袋,一手接電話,壓根沒法平衡,傅沉住的地方比較偏,這個點連出租都沒有,害得他隻能踩著自行車往回跑。

  這大冷天,手指都要凍僵了。

  “騎車,小舅他……”對麵的人話都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

  也就十幾秒後,傅沉的電話震動起來……

  ------題外話------

  三爺,好意思問晚晚在哪裏學壞的?

  誰都能問,就不能。

  三爺:……

  **

  日常求票票呀,各種票票都歡迎砸向我呀~麽麽噠

  第232 三爺被訓,師兄再度求婚(2更)

  傅沉電話響起的時候,還沒回房。

  宋風晚目光下意識瞄了眼他的手機,備注是【漂亮姐姐】,她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家三個備注是這種風格?

  傅沉眉頭皺起,這個點給他打電話,來者不善啊。

  他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別出聲,這才坐直身子,接起電話。

  他連一句喂都沒說出口,對麵的人已經叫囂起來。

  “傅沉,怎麽回事?大冷天的,讓親外甥去外麵騎腳踏車?們家車子都沒油了嗎?還是都拋錨不能開了。”

  “我之前打電話給,滿口答應我會照顧好他,就是這麽照顧的?”

  “我可告訴,我兒子要是生病了,我唯是問,他是去過寒假的,要是敢欺負他,看我回去怎麽治。”

  ……

  對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嘴炮。

  直至有人給她端了杯水,她才停止攻擊。

  傅沉捏了捏眉心,腦仁有些疼。

  不出所料,氣勢洶洶的。

  宋風晚就靠在他邊上,對麵那人說的話,她聽得真切,有些難以置信,還有點幸災樂禍。

  她以為按照傅沉的性格,肯定會反擊,沒想到他張了張嘴,隻說了三個字。

  “我錯了。”

  對麵那人似乎心裏舒服了些,語重心長得說道,“傅沉啊,他是外甥,還是個孩子,這個當舅舅,要多包容他……”

  傅沉微笑點頭,心底卻已經摸出小本本,給沈浸夜狠狠記了一筆。

  這小子真是能耐啊,剛出門就打小報告。

  “直接道歉了?”宋風晚錯愕。

  “蠻不講理的人,和她辯解,她會說出一堆道理,沒完沒了。”傅沉捏著眉心,總覺得自家姐姐近幾年越發囉嗦了。

  難不成是進入更年期了?

  **

  沈浸夜回去的時候,傅沉正在客廳坐著,他提著大袋東西,因為騎車,出了半身汗,此刻進屋暖氣太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小舅,這麽晚,怎麽還不睡?”

  “等。”

  傅沉衝著他一笑,沈浸夜渾身發毛,怎麽有點滲人,“等我幹嘛?”

  “有點睡不著,陪我去書房坐坐?”

  沈浸夜悻悻笑著,和他進書房,準沒好事,饒了他吧。

  就在此時宋風晚也下樓了,她是剛喝完牛奶,遞杯子下來。

  “來得剛好,不知道喜歡吃什麽,就隨便給帶了點零食。”沈浸夜自己要買吃的,家裏還有個妹妹,不好意思隻想著自己。

  “謝謝。”宋風晚沒敢和他多說話,洗了杯子就打算上樓。

  “這零食我待會兒送屋裏,還是怎麽辦?”沈浸夜挑眉。

  “她要睡了,送我房間,明天我遞給她。”傅沉開口。

  不僅想拐帶出門,還想登堂入室,這小子怕不是想上天?

  沈浸夜點頭,“那我先回房收拾一下東西。”

  可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

  為什麽給宋風晚的東西,要送給小舅再送過去,他明天送去不是一樣?

  **

  隔天一早

  沈浸夜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但好不容易放假總是倦怠一些,定了八點鬧鍾,沒想到五點半就被傅沉從被窩裏揪了起來。

  說什麽要晨練。

  M的,這天都沒亮,晨練個鬼啊。

  好不容易熬了半個小時,他以為能回房睡個回籠覺。

  “和我去書房,幫我研磨。”

  晴天霹靂。

  沈浸夜昨天收拾行李,又玩了幾局遊戲,淩晨兩點多才睡,去外麵吹了冷風,還沒徹底清醒,雙目呆滯無神。

  研磨隻是幾分鍾的事,他本想靠在椅子上睡會兒,耳畔就傳來咿咿呀呀的京戲聲……

  他腦殼疼得厲害,一抽一痛。

  他心裏叫囂,恨不能上去踹他一腳。

  “小舅,咱能不能換個音樂。”

  “京劇是國粹,陶冶情操,怎麽?坐不住了?”傅沉握著毛筆,濡墨抄經。

  “我……”沈浸夜是真的想睡覺。

  “現在的孩子就是太浮躁,需要好好磨磨性子。”

  一句話,直接把他打發了。

  沈浸夜是有苦難言,某人是壓根沒有一點擾民的自覺。

  *

  宋風晚考試上午九點開始,七點鍾傅家準時吃飯,她看了眼頂著熊貓眼的沈浸夜,“昨晚沒睡好?”

  “嗬——試試五點半被人拖,嗷——”沈浸夜話沒說完,就被傅沉踹了一腳。

  這小子說話什麽語氣?

  “食不言寢不語。”傅沉挑眉。

  宋風晚低頭憋著笑,怕是被傅沉折騰了。

  這老男人怎麽這麽小肚雞腸啊,不過……

  還蠻可愛的。

  沈浸夜咬了咬牙,傅家是名門大戶,規矩卻不多,什麽時候開始食不言了?

  他飛快的吃完飯,“小舅,我先上樓了。”

  傅沉挑眉,並沒說話。

  “晚晚,考試加油啊。”沈浸夜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謝謝。”宋風晚低頭喝著胡辣湯。

  此刻傅沉發話了,“上樓換件衣服,陪我送晚晚去考場,再去趟廟裏。”

  去廟裏?那不是要上山?

  沈浸夜簡直抓狂,就不能讓他睡會兒?

  他本以為傅沉是上山祈福的,沒想到接了個小和尚回來,那小沙彌穿著青衣布衫,嘴巴也甜,生得圓潤可愛,沈浸夜心底是高興的。

  傅心漢不在家,沒法遛狗,遛遛孩子也成。

  沈浸夜對他好,懷生自然也黏著他,接回去當天,他就帶著懷生出去玩了,晚上他還抱著小枕頭要和他睡一屋。

  傅沉樂得高興,懷生去補習班有人接送,一次性解決了兩個電燈泡。

  後來的沈浸夜才知道,什麽叫做【請佛容易送佛難】。

  **

  宋風晚接下來的幾天考試,還算順利的,隨著一場場校招結束,被考試壓垮的神經也逐漸鬆弛。

  每場考試之前,都是循例會給喬艾芸打個電話。

  “……自己感覺不錯就行,別太拚命,晚上一定要早點睡,身體最重要,考試盡力而為。”喬艾芸就和普通家長一樣叮囑她。

  “我知道。”宋風晚正在考場外等著進場,寒風吹得人骨頭縫都疼,“媽,和嚴叔最近怎麽樣?”

  “……”喬艾芸看了眼身側的人,這一大早,她要出門買菜,他非得跟著,要說進展,同住一個屋簷,肯定不如以前那般,見到他害怕緊張,但是也沒實質性的發展,“好好學習,大人的事情別管。”

  “好吧。”宋風晚看了眼考場已經開放,有人陸續進場,“我要進考場了,先掛了。”

  “別緊張,正常發揮肯定沒問題……”喬艾芸跟著叮囑幾句才把電話掛斷。

  她收起手機的時候,胳膊不經意撞到身邊人的胳膊,她下意識離他遠了一些,脫口而出一句,“對不起。”

  嚴望川偏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幾秒,喬艾芸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大好。

  “我是洪水猛獸嗎?要離我那麽遠?”

  “不是……”完全是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射。

  她話音未落,嚴望川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她剛接完電話,冬天伸手出來,難免凍得冰涼,他的手異常灼熱……

  燙得她整個手背仿佛要燃燒起來。

  兩人菜場後,喬艾芸忍不住想要往後躲。

  她是這邊的老住戶,和這邊賣菜的攤主都是老熟人,最近嚴望川一直跟著她出來買菜,已經很惹人注意了。

  她和送敬仁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這邊的人都是清楚的,離婚不久就和另一個男人出雙入對,有人覺得正常,但也有人背後議論,指指點點。

  所以兩人出門,喬艾芸總是格外注意,隻是此刻他還緊拽著自己的手,不肯鬆開。

  她又不是一二十歲的小姑娘,眾目睽睽下拉著手,臊得慌。

  她掙脫不開,隻能不斷給嚴望川暗示,不是拽拽他的手腕,就是扣扣他的掌心。

  “師兄……”

  “一直撓我掌心,是故意想占我便宜勾引我?”某人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囂張。

  喬艾芸:“……”

  她勾引他?

  這話說得未免太不要臉了。

  喬艾芸最後還是沒拗不過他,兩人就這麽拉著手買完了菜,這一路上,喬艾芸每逢遇到熟人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一把年紀了,出門就不能顧及一下影響?

  就連小區門口保安都認識嚴望川了,看到兩人攜手歸來,笑得很是詭異。

  **

  回去之後,喬艾芸提著菜進入廚房,嚴望川也跟了進來。

  “進來幹嗎?”

  “有話對說。”

  “什麽?”此刻做飯還早,喬艾芸將暫時不吃的蔬菜放入冰箱就走出了廚房,“有什麽事出去說。”

  她坐在沙發上歇會兒喘口氣,嚴望川便坐到了她身側,他冷厲著臉,視線更是凜冽,活像是要把人吃了。

  喬艾芸往邊上挪了一點,抬手將一側的頭發別到耳後,被他看得心底發慌。

  可是她挪半寸,他就近一寸,越發得寸進尺,直至將她逼到了沙發角落。

  “幹嘛?”嚴望川蹙眉。

  喬艾芸傻了眼。

  這人真是……

  這話應該是她問吧,惡人先告狀啊。

  “想說什麽?”喬艾芸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想和商量一下換個稱呼。”

  “嗯?”喬艾芸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愣了一下。

  “以後在一起,不能一直稱呼我師兄。”

  喬艾芸訕訕一笑,“那我該喊什麽?嚴先生?”

  “望川或者……”

  “老公。”

  “遲早都喊的,可以提前適應一下。”

  喬艾芸腦袋嗡然作響,兩人一沒結婚,二沒領證,他進入角色也太快了吧,這東西還需要適應?

  “選一個吧。”嚴望川這壓根不是在商量,分明就是強迫她該稱呼。

  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不達目的不罷休,隻能硬著頭皮,“那以後喊望川。”

  “還有一件事。”

  喬艾芸腦袋都大了,他每天哪裏來的那麽多事。

  “十天過去了,打算何時與我去領證。”

  喬艾芸心髒忽然狠狠一動,嘴角狠狠一抽,這人怎麽又提起這件事了。

  “我有些等不及了。”嚴望川再次開口。

  喬艾芸深吸一口氣,偏頭看向身側的人,“師兄,我……”某人視線一沉,一臉不爽。

  “望川。”喬艾芸糾正稱呼,“一直和我說何時領證,這就算是和我求婚,但是哪個人求婚是像這樣的,這種語氣好像我欠了什麽?”

  “欠我一張結婚證。”嚴望川說得一本正經。

  喬艾芸咬了咬牙,他怎麽總能出其不意的說出撩人的話,“這已經不止一次了,說話的語氣真的讓人很難接受。”活像是討債的,又冷著臉,任是誰都看不出來,他是在討論結婚領證的事。

  “我的語氣?”嚴望川說話習慣了,自己無知無覺。

  “霸道強勢,很凶很嚇人。”

  “那我溫柔一點會答應和我結婚?”

  ------題外話------

  沈浸夜怕是被懷生呆萌的外表給騙了,【請佛容易送佛難】啊~多保重吧。

  們有木有覺得師兄的邏輯很強大。

  把人逼到角落,還問別人想幹嘛?【捂臉】

  第233 溫柔攻勢,強勢逼婚【有獎回答】

  “那我溫柔一點會答應和我結婚?”

  嚴望川聲音雖冷,態度卻很嚴肅,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生意場上談合同,殺伐果決,霸道強勢。

  喬艾芸不知如何回答他,伸手扯了扯領口,“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要……”

  她覺得兩人壓根不是在談結婚,而是在談一筆買賣。

  她剛起來,手腕被人拽住,整個人被重新扯回沙發上。

  “提的意見我會改。”他緊緊抓著她的手,這手又熱出了一層汗。

  “嗯。”喬艾芸看他緊張無措,總是有些不忍心打擊他,下不了重口,悶聲點頭。

  “艾芸……”

  “怎麽了?”

  嚴望川手腕突然用力,喬艾芸身子跌撞得趴在他懷裏,他手指用力,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呼吸落在她耳邊,熱浪灼人。

  “我想抱。”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呼吸吞吐之間,氣息灼燙。

  喬艾芸趴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急促的心跳聲,自己也不受控製的緊張起來,隻能悶哼一聲,算是回應。

  隻是某人心跳如雷,震得她心尖直顫,她是真的搞不懂,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麽還能如此緊張。

  “艾芸……我會改,好不好?”他嘶啞著嗓子,顯然不懂溫柔為何物,所以隻能壓低了聲音,試探著開口。

  說話甚至有些磕絆,卻意外動人。

  “嗯。”喬艾芸點頭。

  “那也考慮一下領證的事,嗯?”

  喬艾芸被他最後這個尾音勾得身子一顫。

  這四五十歲的人了,忽然開始撒嬌是什麽操作。

  她是說語氣溫柔,可不是撒嬌啊。

  “我是覺得太快了。”喬艾芸不僅是覺得太快,也有些害怕,一次失敗的婚姻,總擔心再次所托非人。

  “還需要考慮多久?”

  “……也不是時間問題,我還是覺得水到渠成比較好?”嚴望川這人太強勢,她也擔心有些感情來得快去得快。

  得不到想要,若是真的在一起,就怕……

  喬艾芸現在也不是一個人,還有晚晚要操心,難免有些瞻前顧後,就在她迷糊亂想的時候,嚴望川抱緊她,低頭,對著她的唇,精準用力的吻住。

  她分了神,在他輕輕咬著自己唇的時候,意識神遊,他吮了兩下,舌尖低開她的牙關,長驅而入……

  唇舌糾纏,水色迷離。

  舌尖輕觸,兩人身子都仿佛觸電般顫了一下。

  喬艾芸雙頰緋紅,有些喘不過氣兒,這有些人之前接吻方式和野獸啃咬沒區別,現在卻……

  進步神速。

  一吻結束,喬艾芸方才得以喘息,唇角被他吮的紅潤濕亮,她下意識抿嘴舔了一下,嚴望川就那麽直勾勾盯著,下一秒就低頭再次吻住她。

  喬艾芸呼吸一窒,怎麽沒完沒了了。

  身子發顫,臉更紅……

  嚴望川似乎找到了一些關竅,一手按著她的腦袋,一手摟著她的腰,兩人身子緊貼著壓在沙發上,唇舌勾纏,酥麻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嚴望川才放開她。

  “這樣算是水到渠成嗎?”

  喬艾芸平複呼吸,佯裝沒聽到,這人逼得太緊了。

  “我們可以擁抱接吻,甚至同居,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身份,我……”嚴望川眼神極其認真,“我隻是想著……”

  “下次有人在欺負們母女,我能正大光明護著們。”

  “想名正言順站在身邊,不行嘛?”

  喬艾芸覺得自己快死了,他說話語氣確實溫柔許多,但這種溫柔攻勢更加撩人。

  她這一把年紀,心髒真的受不了。

  “我……我會考慮的。”他的話確實讓人心動。

  “兩點前給我答複。”

  喬艾芸一愣,這怎麽又開始霸道了?

  溫柔不過三秒啊。

  “兩點?”

  “民政局兩點上班,可以直接去領證。”

  喬艾芸傻了,這是求婚?

  這不是赤裸裸的逼婚嗎?

  其實這也不能怪嚴望川,他本就木訥嘴笨,就是住在這裏,也是傅沉出的主意。

  兩人偶爾會打電話發信息,多是詢問宋風晚的近況,他畢竟不是宋風晚的生父,自己也沒孩子,不大清楚如何她相處,又是女孩,也不好意思經常給她打電話,隻能通過傅沉了解情況。

  昨天晚上傅沉忽然詢問他和喬艾芸的近況,問他何時才能定下名分。

  嚴望川回答自然是,“不用操心。”

  傅沉卻來了一句,“同居這麽久,沒名沒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

  他的話沒說完。

  嚴望川卻知道,他想說野男人。

  這話說得也不假,都同居,住在同一屋簷下,毫無進展就罷了,連個名分都沒定就說不過去了。

  這才導致了“逼婚事件”。

  **

  雲錦首府

  傅沉接懷生回來,當天下午,沈浸夜就送他去了輔導班,現在很多小學已經放寒假,各類輔導班興趣機構都是火熱爆滿。

  懷生缺失學前教育,寒假隻補習語數外三門主課。

  沈浸夜送他到輔導班,就給傅沉打了個電話,“小舅,懷生這底子很差啊。”他方才稍微瞄了兩眼他的習題冊,錯多對少。

  “嗯,剛開始學習,基礎薄弱。”傅沉低頭翻看著桌上的一摞照片。

  “他這樣開春入學估計跟不上。”

  “補習回來,再幫他補課,反正寒假也沒正事。”

  沈浸夜傻了,什麽叫沒正事?

  他是來度假的,不是給小學生補課的。

  “小舅……”

  “就這麽定了,我還有事。”傅沉不給沈浸夜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站在傅沉麵前的十方低頭憋著笑,沈少爺怕是要被三爺坑慘了。

  “三爺,能查到的資料都在這兒了。”十方咳嗽兩聲,“您確定要動孫小姐?這件事一旦被二夫人發現,怕是不好交代。”

  “那又怎麽樣?之前的事情,我已經很給麵子,她非不要,再三挑釁滋事,事情不能這麽算了,不然他們孫家真以為在京城可以隻手遮天。”

  惹了他,還能忍一下,她非去找宋風晚,那就不能忍了。

  “孫家這兩年確實一直在走下坡路,其實以前還好,就是小輩幾乎都不成器。”十方咋舌,孫家太溺愛孩子。

  傅沉低頭翻著照片,以前沒在意,真的不知孫芮私生活如此精彩……

  **

  另一邊

  沈浸夜一臉懵逼,小舅家是待不下去了,他急忙給傅斯年打電話。

  此刻下午一點多,傅斯年早上7點多才睡,忽然被吵醒,眉頭皺起,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接起電話,“喂——”

  “哥,我考慮了一下……”

  “嗯?”傅斯年挪了身子,靠在床頭。

  “還是想搬過去和一起住。”

  “和我住,我會把害死的。”傅斯年輕哼。

  “哥,我是胡說八道的。”

  “我一直坑,平白無故邀請,害怕。”傅斯年起床氣大,這個點吵他,還想搬過來住?

  做夢。

  “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接我啊,正好和小舅說一下。”沈浸夜笑道。

  “我和他說?理由呢?”傅斯年哂笑,“得罪他的事,我不幹,有本事自己和他說,然後自己扛著行李過來,我很忙,沒空去接。”

  說完就把電話給撂了。

  沈浸夜欲哭無淚,早知道那天就聽他話了,現在還真的沒理由搬出去。

  傅斯年捏了下眉心,剛準備睡下,忽然聽到搬運東西才能發出的刺耳摩擦聲,他本以為就是一時,沒想到過了幾分鍾,叮叮鐺鐺,動靜越發大了。

  他以為是樓上在鬧騰。

  穿了睡衣,準備去看一下,一打開門,就瞧見兩個師傅正抬著一個紙質箱子從電梯走出來,對麵房門大開,門口堆得都是紙質盒子。

  傅斯年住的公寓在郊區,靠近京城軟件園,住了五六年,對麵一直是空著的。

  這小區雖然不在繁華的市中心,卻是精裝修,環境清幽,周圍也有醫院學校,許多在軟件園上班的工薪階層都來這裏買房,房價一度炒得很熱。

  即便如此,小區入住率卻不高,很多炒房的人,買了屯在手裏坐等升值,他對麵這戶人家八成就是這樣的情況。

  他住在16樓,隻有兩戶,對著門兒,房子在頂樓,還贈了個小閣樓,售價自然比其他樓層更高。

  傅斯年想著既然是搬家,也沒吱聲,畢竟搬家總有動靜。

  “……這些東西慢點兒般,別磕著碰著,尤其是這個梳妝台……”

  一個看著二十七八的男人走出來,指揮著搬家公司做事。

  無意看到傅斯年站在對門,略顯錯愕。

  傅斯年也沒想到會看到認識的人,高幹子弟,他父親以前在他爺爺手下做過事,他們也住在大院裏,逢年過節會到傅家拜會,有過數麵之緣。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傅斯年,衝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傅斯年點了下頭,將門關上。

  同住一個大院,沒聽奶奶說起,他談愛啊。

  梳妝台?顯然是幫女人搬家,不是偷摸談對象和人家同居,就是在追誰大獻殷勤。

  他兀自一笑,奮鬥的年紀隻想著談愛,格局太小。

  殊不知以後這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傅斯年睡不著,衝了濃咖啡準備工作,叫人把文件送給他。

  約莫半個小時,就有人敲門進門。

  “……我說昨晚熬夜,還能這個點起來工作,原來是隔壁搬家啊。”那人抱著一摞文件,放在他桌上。

  傅斯年沒作聲。

  “我剛才在門口,看到搬來的是個女人。”

  傅斯年抱起文件往書房走。

  “這麽冷的天,穿了件紅色羽絨服,頭發又長又亮,笑起來,勾得要人命。”那人說起八卦還顯得很興奮,“不過邊上還站了個男的,不知道是男朋友還是老公。”

  傅斯年不知在想什麽,手指一顫,最頂端的文件夾滑落,“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老大,怎麽了?”那人彎腰將文件撿起來。

  “可以滾了。”傅斯年有些煩躁。

  那人挑了挑眉。

  他說什麽了?不就是提了個女人,至於反應這麽大?

  特麽的,他們老大剛才肯定在想女人。

  三十歲才開竅,是不是太晚熟了。

  **

  雲城喬家

  喬艾芸和嚴望川吃了中午,回屋午睡,醒來不久,就收到嚴望川的一條短信。

  【一點五十了。】

  喬艾芸錯愕?

  一開始是三兩分鍾一個信息,到後麵,半分鍾十幾秒一個倒計時短信,直至逼近兩點,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喬艾芸硬著頭皮打開門。

  嚴望川站在門口,一股難言的沉悶尷尬在兩人中間蔓延,相顧無言。

  “手中拿的是什麽?”喬艾芸看他拿了個袋子,試圖轉移話題。

  “戶口本。”

  喬艾芸無言以對。

  嚴望川垂頭看了眼腕表,“還有十秒鍾,民政局就開門了。”

  他是土匪嗎?這不是赤裸裸的逼婚嗎?

  ------題外話------

  三爺不會輕易放過孫芮的,嘻嘻,後麵會有一場大戲~

  好說大外甥呀,已經得罪傅斯年同誌了,再想搬過去,人家不要了啊【捂臉】

  可憐孩子。

  今天有獎問答就是【芸姨會答應和嚴師兄領證嗎?】

  采納多數人的意見,決定師兄何時抱得美人歸,哈哈,嚴師兄的幸福就掌握在們手中……

  回答問題的均獎勵15xxb。【活動僅限瀟湘讀者,騰訊那邊月初沒有後台權限,無法獎勵,實在抱歉。】

  第234 六月為期,你嫁我娶

  嚴望川站在門口,合稱熨帖的黑色西裝,神色冷峻,看著喬艾芸的時候,比冬日凜風還陰沉的眸子,刻板而嚴肅。

  他垂頭看了眼腕表,“還有十秒鍾,民政局就開門了。”

  耳畔好像能聽到秒針滑過的滴答聲,短短十秒,如是煎熬。

  喬艾芸斂著眉眼,像是有人在一寸寸扼著自己的喉嚨,呼吸艱難。

  直至秒針跳過59秒,嚴望川猝然攥緊手中的紙袋,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去上班。”

  說著轉身要走,喬艾芸忽然伸手拉住了他,“望川……”

  她聲音輕柔,甚至有些顫抖。

  嚴望川心底失落,他木訥嘴笨,每次提起結婚領證都鼓足了勇氣,每次都铩羽而歸,心底受挫,難受到了極點。

  就好像被人拋上空中,又狠狠摔下。

  “……我知道你喜歡我,待我好,但是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和宋敬仁剛離婚不久,你和我一起已經承受了很大的非議。”

  “我不在乎。”嚴望川若是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不會苦等她二十多年。

  “我在乎。”喬艾芸手指微微擰緊,將他往後扯了下,“雖然我們認識很久,但相處時間太短,很多事情還需要再磨合……”

  “你是不是壓根不喜歡我?”嚴望川回身看她。

  喬艾芸恨不能直接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我若是對你沒有半點感覺,我會讓你碰我?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嚴望川對感情之事本就遲鈍,垂眸沒說話。

  “是太在乎,所以更珍視,如果我連過去的事情都沒處理好,直接和你在一起,對你也不公平。”

  嚴望川抿起的嘴角,透著一股涼薄的寒意。

  喬艾芸看他不動作,上前兩步,張開雙手,略顯艱難的抱住麵前這個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男人。

  他本就生得高大,加上長期鍛煉,喬艾芸壓根抱不住他,動作顯得笨拙而僵硬。

  嚴望川能清晰感覺到她靠在自己胸口,溫熱的臉緊貼著自己,輕微蹭著,失落焦躁的心情瞬間被撫平。

  “現在這個階段是晚晚人生中很重要的階段,我也想多些時間陪護她,也給我們彼此多些磨合的時間。”

  “六月為期,如果那時你還想娶我……”

  “我們就去領證。”

  嚴望川眯著眼,他恨不能此時此刻就和她結為夫妻,可是軟玉溫香在懷,她聲音又柔美甜軟,他總是拒絕不了的。

  “這個提議不行?”喬艾芸抬頭看他。

  這才注意到他脖子紅透,像是發了燒般。

  “可以。”嚴望川也知道自己太心急,喬艾芸說得也有道理,六月為期,五個多月時間而已,不長。

  喬艾芸鬆了口氣,咳嗽兩聲,“那個……你要不要抱我一下。”

  這種時候,怎麽還和個木頭一樣,不應該反手抱住她?

  嚴望川僵硬的抬手,又猛地把她摟到懷裏,嚴肅冷硬的嘴角微微翹起。

  **

  雲錦首府

  傅沉剛交代完孫芮的事情,讓十方著手去辦,準備去段家看一下段林白的情況,之前說去複查眼睛,卻一直沒等到消息。

  他剛上車就收到嚴望川發來的信息。

  【六月為期,她嫁我娶。】

  傅沉墊著手中的佛珠,勾唇一笑。

  雖說兩人一直不對付,總歸還是為他高興。

  喬艾芸不比嚴望川,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她肯定不想與她一起,受到的隻是周遭人的惡意誹謗,距離宋風晚高考僅有4個多月,給彼此一點磨合期,也能照顧到宋風晚,不失為上策。

  傅沉偏頭翻了電話號碼,給段林白打電話,打了兩次都是正在通話。

  他隻能給段家宅子的座機打了個電話。

  “喂,三爺——”接電話的是段家的女傭。

  “你們家少爺呢。”

  “在房間發脾氣呢,不知怎麽了,最近脾氣很暴躁。”

  傅沉挑眉,難不成是醫生所說的,失明後有一段時間燥鬱狂躁?

  段林白壓根就不是因為這個,他是樂天派,眼睛又不是永久失明,他壓根不急。

  他是被許佳木那個女人氣的。

  就在剛才段林白給她打了個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他當時心底還有些小雀躍,這女人吊著自己兩三天了,終於要搭理自己了?

  電話剛接通,他就聽到對麵傳來一句:

  “……不好意思啊,售樓的。”

  段林白直接傻了。

  你特麽才是售樓的,你全家都是售樓的。

  其實許佳木當時正在見自己導師,本科生期末考試都結束,也基本離校,許佳木在讀博,留的晚一些,導師正在叮囑她寒假應該幹什麽,不能荒廢學業,段林白的電話就來了……

  她本想直接掛斷,這也是手滑接通了,這才隨便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可把段林白給氣炸了。

  **

  傅沉到段家的時候,某人正瞎著眼睛對著一堵牆發邪火。

  傅心漢趴在一邊的地毯上舔爪子,時不時抬頭看向段林白,那眼神活像在看……

  活體智障。

  “汪——”傅心漢看到傅沉,衝過去,對著他又是打圈又是狂跳,激動地不行。

  “傅三?”段林白拄著盲杖,一邊探路一邊往前走,差點撞到牆上。

  “你這是在幹嗎?”傅沉走過去扶他坐下。

  “沒事。”段林白總不會說自己被一個女人給氣到了。

  “因為許佳木?”倒不是傅沉能掐會算,而是段林白剛才指著牆,一直說姓許的,你才是售樓的,你還是賣保險的……

  幼稚可笑。

  “怎麽可能,嗬——我才沒有。”段林白靠在沙發上,嘴角哼哼的要翹上天,“傅三,為什麽你打電話給她,她就過來,我打電話她就不接?她在搞什麽?”

  “不接?”傅沉猜到了一些。

  那天晚上他試探了一下,那位許同學活見鬼一樣的跑回學校,上回送段林白複查,肯定發現他還不知情,定然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你和她到底什麽關係,她這麽聽你的話?”段林白挑眉。

  傅沉眯著眼,靠在他耳邊,“其實她就是那天晚上把你拖進巷子裏,揍進醫院的人。”

  段林白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頭撞到一側的落地燈,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傅三,這麽大事,你怎麽不早說!特奶奶的,居然是她,我說她對我那麽殷勤,我還以為……”段林白此刻心裏的感覺就是日了狗了。

  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這人本就風風火火,立刻叫了助理備車,直奔京城醫科大,找到了許佳木所在的醫學實驗樓。

  助理下車找人,跑得氣喘籲籲才問到關於許佳木的消息。

  “小老板,這位許小姐放假回家了。”

  “你說什麽?”段林白氣得心肝疼。

  他遠離校園很久,壓根忘了學生有寒暑假這回事,“立刻給我查,找到她家住哪兒!”

  要是被他找到,他非弄死這個女人。

  **

  此刻傅沉已經在另一個考場門口等宋風晚出來。

  “三爺,您怎麽把事情告訴段公子了,就他的脾氣,肯定坐不住,要去找許小姐算賬。”十方不理解,瞞了這麽久,怎麽這時候告訴他。

  “馬上孫芮的消息會遍布全城,他們家勢必會去找段家幫忙的。”傅沉墊著佛珠,隨手撥弄著中間一顆鬆綠石。

  “嗯,段家幾乎壟斷了這一塊,肯定會找。”十方點頭。

  “臨近年關,段家人都很忙,聯係不上,孫家肯定會直接找林白,若是被他們發現他失明,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您是特意把他支開?”

  “若是孫芮父親親自打電話,林白那脾氣,怕也不會給麵子,得罪孫家倒無所謂,我隻是不想把他牽扯進去,幹脆讓他離京,徹底離開這潭渾水。”

  十方點頭,若說考慮事情,還是三爺最為周到。

  **

  另一邊,京城臨省市縣——寧縣車站。

  許佳木剛下了長途車,打了出租回家,提著笨重的行李箱,好不容易挪到單元樓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邊上站著兩個人。

  周圍路過的人不時對著兩個人指指點點。

  “許小姐。”助理小江,率先打了招呼。

  段林白一樂,可算特麽被他等到了。

  許佳木嘴角抽搐兩下……

  這人來他們這種小縣城,需要穿著貂夾個包?

  真是騷包。

  ------題外話------

  其實芸姨這也算是變相的答應師兄了,接下來就是談戀愛和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了~大家都說希望他們能早點要個孩子,怕三爺的孩子比他們家的大,我隻想說,就晚晚的年紀,師兄家要是有孩子,肯定比三爺早【捂臉】

  三爺:……

  話說段哥哥,你這身造型?咳咳……

  **

  昨天留言獎勵,晚些會全部下發哈~

  更新速度最快趕緊來閱讀!,

  第235 段浪耍無賴,搞完不認賬?(2更)

  段林白戴著墨鏡口罩,穿著貂,一個胳膊夾著包,一手還拿著盲杖,站在寒風中,豪氣衝天。

  也難怪小區的人指指點點,他們這樣的縣城,好車都不太多,這種明晃晃的豪車更是稀有,他又穿得這麽悶騷,自然惹人圍觀。

  現在小區裏多是老弱婦孺,好奇,卻不認識他,若不然他出現在這裏的消息,早就引爆網絡了。

  許佳木抓緊行李箱拉杆,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麽找到她家來了。

  震驚之餘,還覺得後背隱隱發涼。

  他端站著,氣場很足,許佳木知道他看不到,還是心虛啊,就在雙方僵持,無人開口的時候……

  段林白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阿秋——”他伸手揉了揉鼻子,“我去,這到底是哪個荒郊野嶺啊,差點把老子凍成狗。”

  開車還走了一段頗不平整的路,差點把他心肝脾肺都顛出來。

  剛才樹立的高冷霸道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怎麽來了?”許佳木聲音透著股難以置信,她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直奔她家來,還是覺得驚悚後怕。

  “說呢?”段林白雖然看不到,也能猜出她此刻震驚錯愕的表情,這心底還有些小竊喜。

  “如果沒事,我先回家了。”許佳木拖著行李箱準備上樓。

  “許佳木,是不是不想對我負責?搞完就跑?”段林白看不到她了,衝著空氣吼了一兩句。

  圍觀的左鄰右舍都懵逼了。

  “……我的天,什麽情況,這人該不會是她男朋友吧,把人甩了,人家找上門了?這誰家閨女啊。”

  “老許家的吧,前些日子還說過年讓我給她家閨女張羅找對象,這不有男朋友嗎?”

  “我就說小姑娘在大城市,長得漂亮學曆又高,怎麽可能沒男朋友,現在的孩子啊,談個愛都藏著掖著。”

  ……

  許佳木驚掉下巴,這人怎麽胡說八道,“瞎說什麽?”

  “我哪裏胡說了,那天晚上月黑風高,把我拖進小巷子裏,然後……唔——”段林白說得繪聲繪色,許佳木扔掉行李箱,衝過去捂住他的嘴。

  “段林白,要再敢胡說八道,我……”許佳木氣得呼吸不順。

  “許小姐。”助理小江咳嗽兩聲。

  許佳木這才撤開手。

  “我們需要好好聊聊,去家,還是在這裏?”段林白雖然看不到,也知道周圍很多人,他這人臉皮厚,不在乎,許佳木顯然不是。

  許佳木沒辦法,隻能請兩人上樓。

  老舊的單元樓,樓道陰冷潮濕,段林白拄著盲杖,小心翼翼探著台階,一手抓住樓梯扶手,卻摸了一手灰。

  “我去,們小區也太髒了吧。”

  “平時沒人打掃,需要用扶手的都是老人家,他們寧願住車庫也不願爬樓。”時間久了,扶手自然落了灰。

  段林白深吸一口氣,磕絆得往樓上走。

  “們家住幾樓?”

  “6樓。”

  段林白嘴角一抽,還特麽沒電梯,這是要搞死他啊。

  “小老板,我扶吧。”助理看他走得艱難,一步踏錯,差點摔倒,難免心驚肉跳。

  “我不用扶,幫她提行李。”

  許佳木28寸的大箱子,爬了一段台階,箱子磕了七八次,她被累得氣喘籲籲,聽得段林白實在不舒服。

  她們家就沒人來接她一下?每次回家都自己搬行李?

  “不用,我自己來。”段林白說這話,許佳木有些詫異。

  在她心裏,段林白就是喜歡泡網紅的紈絝子弟,沒想到會如此貼心。

  “沒關係,我來吧,麻煩許小姐照顧一下我家小老板。”小江笑著接過行李箱,隨手一提……

  我靠!

  真特麽沉,她裏麵裝的是轉頭吧。

  助理提著箱子走在後麵,許佳木略微攙扶著段林白,走在前麵。

  “們家沒人?”段林白爬到三樓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要是有家人在,他怎麽好意思找她算賬。

  “我爸媽上班還沒回來,我弟還沒放假。”他能找到這裏,估計把她身家背景都調查清楚了,許佳木也沒什麽可瞞著的。

  要是家裏有人,她也不敢把人往家裏領。

  “弟弟……”段林白挑眉,“上大學?”

  “大二。”

  “都要過年了,還不回家,哪個大學還不放假啊?”許多中小學都放假了,大學應該比他們還早。

  許佳木神情有些暗淡,並沒說話。

  爬到樓上,許佳木有些微喘,段林白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就是一直攥著盲杖,手心出了點汗。

  “我以為體力應該很差。”許佳木翻包找鑰匙。

  “我可是練過的。”段林白喜好滑雪,體力肯定可以。

  許佳木不以為然,隻是後來有些事情證明……

  某人確實體力很好。

  **

  三人進屋後,小江扶著牆,不停喘著粗氣,許佳木則帶段林白去洗手。

  三室兩廳的屋子,隻有一個洗手間,許佳木帶他進去之後,幫他擰開水龍頭拿了香皂。

  段林白以前都是用的洗手液,極少用香皂,抓不住,香皂像個泥鰍一樣,在他手心竄來滑去,根本握不住,他又看不到,去盥洗池裏撈,頗為費勁。

  許佳木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

  “別動。”

  段林白巋然未動,她手不算大,溫暖柔軟,拿著香皂,幫自己手指打了一遍。

  “自己搓一下。”許佳木放回香皂,衝了下手上的泡沫。

  段林白聽話的搓著手指,衝洗幹淨才在她攙扶下坐到沙發上。

  雖然外麵冷,但是屋內有供暖,貂是穿不住了,段林白試探著脫了衣服放在一側。

  “許佳木,那天晚上在九號公館門口把我拖進巷子裏的人是吧。”段林白單刀直入。

  許佳木咳嗽兩聲,“那天是先對我不規矩,我才動手的。”

  “這不知悔改的口氣,把我都打進醫院了,就拍拍屁股跑了?”

  “這是想找我要醫藥費?我很窮,沒錢。”許佳木撩著眉眼,“這樣的人,也不缺那點錢吧。”

  段林白被一噎,“我肯定不缺那點錢。”

  “那找我幹嘛?準備揍我一頓,打回來?”

  段林白愣了。

  是啊,自己難不成還要打回去?那也太不爺們兒了。

  可是這口氣又咽不下去,真特麽憋屈。

  “打了人,還有理了?”

  “要不是先對我動手動腳,我好端端會打?”

  “我當時喝多了?”

  “喝多了,怎麽不去調戲男人,就衝著我來了?”許佳木也不是好欺負的,直接就懟了回去,“我看就是借酒行凶,要是那天不是我,耍流氓就得逞了!”

  “少胡扯,我根本不是那種人。”

  “嗯,隻是喜歡和網紅喝酒泡吧。”

  “許佳木!”段林白氣炸,“特麽從哪兒聽說的,我什麽時候……”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多花心風流一樣,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

  “網上。”

  “那都是假的。”

  “不會空穴來風吧。”

  ……

  助理小江站在一邊,看著兩人唇槍舌劍,來我往,到最後他們家伶牙俐齒的小老板居然落了下風。

  “總之這件事要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的學校和家裏我都能找到,我還賴著了,我讓不得安生,每天在家堵。”段林白冷哼一聲,“小江,扶我下樓。”

  許佳木氣得直上火。

  這潑皮無賴?

  他賴著自己能幹嘛啊,她又沒錢,這人是不是閑得淡疼。

  **

  回去的路上,段林白拿著自己的保溫杯,一個勁兒灌水。

  剛才說了一堆話,口幹舌燥。

  “小老板,真要留在這裏?”小江也是第一次來寧縣,和京城自然沒得比,在街上繞了一圈,也沒看到幾家大的酒店。

  “不然呢,就這麽回去?”段林白反正沒事,聽到許佳木咋咋呼呼的聲音也覺得挺有趣。

  小江沒作聲。

  段林白靠在座位上,長舒一口氣,“小江啊,家小老板剛才懟人的時候,是不是特別威武勇猛。”

  小江嘴角抽搐著,人家許小姐是指著的鼻子說,是對著空氣亂吼的,他該怎麽評價。

  “剛才我放了狠話,她是不是被嚇到了?”

  小江蹙眉,狠話?

  “說她聽說我要家裏學校堵她,會不會嚇哭?”

  小江悻悻笑著。

  那許小姐壓根不是那種人,要不是您目不能視,我看她的做派,鐵定會一腳把踹出去。

  段林白自顧自的想著,忽然就笑了,覺得自己旗開得勝,壓了許佳木一頭。

  其實在許佳木看來,這人不僅猥瑣下流,潑皮無賴,還非常幼稚。

  去家門口堵人?隻有小學生才會說吧,簡直可笑。

  段林白立刻給傅沉打電話,匯報戰況。

  傅沉隻說了一句,“那挺好,再接再厲。”

  “那必須的,老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要是不讓她跪著喊爸爸,我就不回去了。”

  “那努力。”傅沉輕笑。

  他和許佳木雖然接觸不多,從她敢揍段林白來看,惹急了也是個暴脾氣的,喊爸爸?就怕最後是他先叫人姑奶奶。

  **

  宋風晚考試結束,剛打開後座車門,傅心漢就朝她撲過來,差點將她撲倒。

  “怎麽把傅心漢接回來了?段哥哥呢?”宋風晚鑽上車,抱著狗就是一通揉捏。

  “他有事去外地了。”傅沉看著一直往宋風晚懷裏拱的狗子,眸子微微收緊。

  這狗東西是往哪裏鑽呢。

  眼睛看不到還出遠門?什麽事這麽急。

  “剛考完試,歇一下喝點水,傅心漢,還不趕緊過來。”傅沉蹙眉,還敢往她臉上舔,怕不是想死。

  傅心漢狗軀一震,往他那邊挪了,趴在他腿上,任由他順毛。

  傅沉手指從它狗頭摸到脖子處,細長的手指有點涼,傅心漢身子一哆嗦,總覺得下一秒,自己會被掐死。

  宋風晚考試期間不敢多飲水,結束後才灌了大半杯,給母親打電話說一聲,靠在椅背上刷會兒微博。

  最頂上的熱搜關鍵詞就是【京城孫芮】。

  她略微詫異,點開一看。

  【富家小姐霸淩女同學,掌摑數十巴掌】

  下麵是一段視頻,宋風晚忘記調整音量,一打開,紛亂的雜音中,孫芮聲音尖銳刺耳。

  “……還敢哭!不許躲。”

  巴掌聲像是暴雨般傾瀉而下,不帶一點停歇。

  那刺耳的聲音,嚇得傅心漢都身子一顫。

  視頻上的孫芮穿著校服,看背景也是在教室,被她欺負的女學生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還不敢捂著臉,視頻中的臉已經被抽腫了。

  視頻下三四萬條評論,全部都是在斥責孫芮,一時間輿論沸然。

  整個孫家都被頂上了風口浪尖。

  ------題外話------

  浪浪,對著空氣吼了一通,爽不?咋自我感覺如此良好【捂臉】

  後麵會開始虐渣,嘿嘿~

  話說許佳木的人物設定,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好學上進,家裏也沒啥大錢……

  段浪:我就賴著她了。

  許佳木:不要臉!

  第236 再遇女妖精,就要毀了她(3更)

  網上這段視頻持續三分半鍾,宋風晚並沒看完,已經氣紅了眼。

  其實學校霸淩屢見不鮮,不少人都經曆過,宋風晚在學校幾乎沒朋友,女生之間拉幫結派,不願意帶她玩,也是一種變相的霸淩。

  底下評論也是紛雜錯亂……

  “這種人就是畜生,仗著家裏有點錢就為所欲為,沒人管嗎?”

  “被霸淩三年,拒絕上學被家人強行送到學校,然後遭到更嚴重的嘲諷。”

  “這種人就該往回打,狠狠揍一頓就特麽老實了。”

  ……

  除卻這些言論,更多的則是關注到了孫芮的家庭背景,這種新聞一經散播,影響極其惡劣,甚至有人開始鼓動,要一起抵製他家的公司。

  在股市即將收盤的時候,孫氏股票斷崖般的跌到了繼金融危機後的最低值。

  宋風晚偏頭看向傅沉,“孫芮真敢這麽肆意妄為?”

  她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這件事是傅沉幹的,孫芮最近得罪的人隻有他,而且敢動孫家的人,實在不多。

  “孫家還是勢大,學生不敢說。”傅沉以前沒在意過孫芮,自然不不懂她做的事情,調查下來,還真是不得了。

  “這個視頻是從哪裏來的?”

  “當年和她一起玩的女生拍的,傳到了QQ空間裏,過去很多年了,也沒刪除。”

  宋風晚挑眉,難怪看著不像是偷拍,真是肆無忌憚。

  不過這種人也是活該,她也沒有半點同情。

  傅沉還沒到家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孫瓊華的,宋風晚瞥了一眼,她能猜到的事情,孫瓊華肯定也有察覺。

  “不接?”

  “沒必要。”傅沉既然決定動手,就沒考慮過孫瓊華會怎麽想。

  況且他所說的都是事實,也不是他胡編亂造,刻意栽贓,不過是把事實呈現給大家罷了。

  **

  沈浸夜打了電話給傅沉,說晚上想吃羊肉火鍋,惹得傅沉眉頭直皺。

  剛過來第二天就要吃要喝的。

  畏於姐姐,還是點頭答應了,讓他打個電話把傅斯年也叫過來。

  沈浸夜正愁怎麽搬到傅斯年那裏,立馬給他打了電話,既然是傅沉開口的,傅斯年還是洗澡,換了身衣服出門。

  他出去的時候,對麵的門還是敞開著,裏麵堆放著各式雜物,顯然還沒收拾好,叮叮當當的碰撞聲就沒停過。

  他鎖門出去,等著電梯。

  門一打開,他眉頭直皺。

  裏麵站了個女人,抱著一個碩大的紙箱,她穿著白色針織,長及腳踝的毛線裙,踩著一雙露腳趾的毛絨拖鞋,上麵似乎塗了一層淺色的指甲油,又亮又幹淨,稱著黑色毛絨,白皙透亮。

  她戴著一次性口罩,還戴著帽子,一雙過於美豔的桃花眼,睫毛細長微翹,她直勾勾看著傅斯年,眼睛亮得不可思議。

  傅斯年側身站在一邊,等她出來,直至電梯門快合上,她都沒動靜。

  他伸手按著按鍵,“還出來麽?”

  裏麵的人怔了兩秒,抱著紙箱略顯艱難的走出電梯,也不隻是緊張還是著急,險些把箱子打翻。

  傅斯年及時伸手,幫她拖住了箱子,不算重,對女生來說,長久抱著手臂也會酸軟。

  “謝謝。”她急忙道謝。

  傅斯年目不斜視,進入電梯。

  電梯口的人還轉身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剛洗了澡,頭發吹得半幹,不似之前穿著一身西裝,套了件黑色羽絨服,拉鏈敞開,多了些慵懶。

  傅斯年蹙眉,不待電梯合上,抬手按了下關門鍵。

  這人怎麽回事,直勾勾盯著她看。

  這不是那誰的女朋友?這麽盯著他,未免太放肆了吧。

  電梯合上,16樓的女孩扭頭看了眼一側緊閉的大門,忽然就笑了出來。

  “……小餘同誌,我說在門口磨蹭什麽呢?幫搬家我都快累昏厥了。”從屋內走出一個男人,因為打掃衛生,弄得滿身是灰。

  “謝了,晚些我請吃火鍋。”她笑起來,媚態橫生。

  “呦,請客?稀奇。”

  她笑著將紙箱搬進去。

  “這單元樓還是我托人找的,不是說離市中心太遠?那我回頭再給找找。”

  “不用,這裏蠻好。”她將紙箱裏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拿,“我待會兒把房頂電話給我吧,押一付三?我先租一年。”

  “之前不是說住一個多月,過完年就走?”

  她笑而不語。

  倒是傅斯年到了地下車庫,還忍不住眉頭直皺,方才從她身邊經過……

  這人身上也太香了。

  穿這件掐腰毛衣裙,腰肢纖細,略微一瞥,也看得出來是個生活非常精致的人,尤其是那雙眼,嫵媚勾人,這是妖精。

  那家還是挺保守的,找了整個妖裏妖氣的女朋友,也不知他家能不能順利接受。

  **

  傅斯年開車到雲錦首府的時候,懷生正拿著磨牙棒逗傅心漢,沈浸夜則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估摸著是在打遊戲。

  “哥,可算來了。”沈浸夜衝過去,活像見到了救苦救難的菩薩。

  “怎麽了?”傅斯年將提來的飲料放在一側。

  “小舅最近不知怎麽了,總是折騰我,我再繼續待下去,絕壁會發瘋的。”

  “不懂怎麽得罪他了?”傅斯年挑眉。

  這倒黴孩子,居然還沒發現不對勁?

  沈浸夜懵逼臉,“我哪兒知道,我什麽都沒做啊,莫名其妙,連車子都不讓我開,大冷天,我騎腳踏車出門的。”

  這也不能怪他,若不是傅沉親口承認,他都不敢把那兩個人扯到一起。

  “哥,帶我走吧。”

  “我是壞人,會坑。”傅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浸夜愕然,他就那麽隨口一說,怎麽這麽記仇啊,難怪都三十了還是個老光棍。

  **

  晚飯前,傅斯年接了一通電話,特意去找了傅沉。

  他正窩在小書房,桌案上燃了檀香,剛謄好的經文,墨跡未幹。

  傅沉寫了一手極好的瘦金體,秀氣漂亮,卻又暗藏鋒芒。

  他看著本《清心咒》,聽的卻是《沙家浜智鬥》,撩著眼皮看了眼傅斯年,“來了,坐。”

  “外麵都鬧翻天了,還有心情聽戲?整個京城都炸了。”傅斯年指的自然是孫家的事。

  “找了?”

  “二嬸問我見過沒,說找不到的人,這件事是做的?”傅斯年隨手翻了本佛經,多是繁體豎排,看著很費勁。

  傅沉翻了頁書,沒否認。

  “孫芮是二嬸娘家人,這樣等於直接把她給得罪了。”

  “遲早都要得罪的。”

  傅斯年低頭悶笑,這倒是真的。

  待他和宋風晚關係公布,也是明晃晃打了二叔一家的臉,二嬸瞧不上宋風晚,這點他們家都清楚,偶爾閑話家常中,總能聽出一二。

  自己瞧不上的兒媳婦兒,卻被眼高於頂的傅沉看上了。

  這有些話傳出去就不太好聽了。

  可能到最後,就不是說傅沉眼瞎,而是他們一家目不識珠。

  孫瓊華那麽要強好勝的人,怎麽可能再和他和平相處?

  “這次她是做什麽得罪了,需要鬧出這麽大動靜,這件事壓不住,警方都介入調查了,就連當年的校長老師都被帶回去問話了。”孫家再有權勢,也不能與法抗衡。

  事情鬧得這麽大,肯定要給公眾一個交代。

  “得罪我還好,她找晚晚麻煩了。”

  傅斯年眸子沉了幾分,“她吃虧了?”

  “那倒沒有。”

  傅斯年想來也是,要是宋風晚正吃了大虧,傅沉早就衝到孫家去了。

  京城人隻說傅沉這人麵慈心狠,最是涼薄,但這人主要入了他的心,那護著,就是一輩子的。

  “這次出手是挺狠的,我看孫家是被徹底得罪了,弄不好二嬸已經找奶奶告狀了。”

  傅沉悶聲笑著,他既然做了,就沒怕告狀,他偏頭看著傅斯年,“斯年,等心裏有了人,就明白了。”

  “自己小心護著的人,和她開始接觸,都小心翼翼,說話斟酌再三。”

  “哪能讓別人欺負。”

  傅斯年輕笑,看來他家三叔是動真格的。

  他自詡為理智克製,就算遇到這種事,可能都不會和傅沉一樣做得那麽狠,等他真的談了愛,心上人被欺負,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

  傅家老宅

  孫家出事的消息早就傳了過去,雖是親家,但傅聿修一家常年都在雲城,孫家就算想巴結傅家,也不好意思頻繁走動,所以關係一直不溫不火。

  “這孫芮是囂張跋扈了些,沒想到私底下還能這麽欺負人。”老太太看了視頻,氣得晚飯都沒吃。

  “誰家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肉,人家做錯了什麽,她需要那麽打她?”

  “孫家就是太溺愛孩子,我就知道會出事!”

  傅老還沒開口,忠伯小跑進來,“老爺子,老太太,剛得到的消息,警察來了,把孫小姐帶回局裏接受調查了。”

  “該!”老太太輕哼。

  不消片刻,家裏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忠伯接聽後才看向二老,“二夫人打來的。”

  “給我吧。”老太太伸手接過電話,“喂,瓊華啊。”

  “媽——”孫瓊華此刻在國外已經是淩晨兩點多,她人不在國內,幫不上忙,愁的焦頭爛額。

  “那邊挺晚了吧,還不睡?”

  “睡不著,就是……”孫瓊華支吾著,“就是小芮的事情。”

  “怎麽了?”

  “她之前得罪老三,這次不知怎麽又惹了他,她還是個孩子,這次真的……”

  “瓊華啊。”老太太打斷他的話,“想說什麽我很清楚,首先我不清楚她和老三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有幾點我必須和挑明。”

  “首先網上那些視頻我都看了,她在學校仗勢欺人,欺辱同學是事實,這點錯不了,即便老三做了什麽,也不是故意欺負她歪曲了事實。”

  “再者,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是非曲直,自有人會給她一個交代,即便是父親也沒權利幹涉執法部門辦事。”

  這裏的父親,指的自然就是傅老。

  “最後我想說,孫芮不是小孩子了,做錯事就該承擔責任,他父親若是管教不好,自然有其他人和法律約束,也輪不到插手。”

  老太太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孫瓊華臉漲得通紅。

  老太太雖未明說,卻也挑明了,不許她頂著傅家二夫人的名頭幫襯半分。

  這件事本就是孫芮的錯,她不占理,隻能被動挨罵。

  隻是怨懟傅沉把事做的太絕,廣而告之,這是要徹底毀了孫芮啊。

  **

  同樣的話傅斯年也問了傅沉。

  “是不是想徹底毀了孫芮?”

  傅沉隻是笑著看他,“我是在幫她爸媽教育她。”

  語氣溫吞,偏又囂張至極。

  ------題外話------

  其實三爺就是想毀了她【捂臉】

  妖精再次登場,姓名不透露,姓餘,和斯年兄的名字組合起來……

  寓意【年年有餘】

  快過年了,是不是很吉利,哈哈

  第237 妖精,含而不露的撩撥

  京城的冬天幹冷淒厲,天黑後的疾風卷著沙塵,像是在無言吞沒著什麽。

  傅斯年從雲錦首府出來,直奔老宅,原因無他,繼續相親。

  老太太今天心情不好,一口氣給他排了四場相親,還直接說了,不許他放人家鴿子。

  傅斯年不喜歡相親,但是年紀到了,家裏催得緊,走個過場讓老人安心,若不然他是半天清靜日子都沒有。

  他回到自己公寓,並沒直接上樓,靠在車邊站了一會兒,打開車門取了包煙,抽了一根捏在手裏,摸了兩下口袋,將打火機送到嘴邊。

  火光將夜色照得瞬亮,半張臉越發清晰,含著煙,斜靠在車邊,羽絨服大敞著,隨手扯開領口的扣子,慵懶又帶了點痞氣。

  從他的車子就看得出來,並不若他表麵看得那麽沉默冷厲。

  不遠處有車燈一晃而過,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的另一邊,從裏麵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就是今天搬到他對門的那一對。

  女人臂彎處搭著一件白色羽絨服,穿著一條紅色針織連衣裙,頭軟貼身,仍舊戴著口罩,海藻波浪般的長發垂順而下,隨手撩頭發的時候,驚鴻般晃人眼。

  男人送她到電梯口,目送她離開。

  兩人交談甚歡,看起來感情非常好。

  傅斯年偏頭呼出一口煙霧,這兩人看著就像情侶般登對,想到明天四場相親,心底很不舒服。

  他隨手將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碾滅。

  他抽完煙,為了散一下身上的火鍋味和煙味,在小區裏溜達了一圈才進去。

  他推開單元樓的門時,一眼就看到那個紅裙的人正趴在值班室的窗邊,拿著筆低頭寫著什麽。

  許是聽到動靜,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平領紅裙,恣意的露出光潔的胳膊,還有那分外招搖的鎖骨。

  她即便戴著口罩看不清臉,那勾人的眉眼,輕易就能擄走別人的心。

  “傅先生,您回來啦?”小區管理員笑著和他打招呼。

  “嗯。”傅斯年點頭。

  “之前去你家敲門,你不在,今年的物業費要征收了。”馬上也要過年了,物業總是想法設法希望在年前能把所有物業費都征收完畢。

  “多少……”

  傅斯年走到窗口,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咫尺之間,傅斯年也看到她在填寫一張入住登記表。

  “425。”小區管理員拿出一個本子遞給他,“可以掃碼支付,弄完簽個字。”

  兩人離得近些,他才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微微蹙眉,他不太喜歡女人喝酒。

  傅斯年摸出手機,準備交物業費。

  “對了餘小姐,這位傅先生就住在你家對麵,都在16樓。”

  “嗯。”她低頭繼續填表格。

  傅斯年動作很快,龍飛鳳舞的簽了字就走了,她瞥了眼他的名字,轉頭去追,兩人就進了同一個電梯。

  說來奇怪,電梯一路抵達16樓,隻有他們兩個人。

  傅斯年餘光瞥了眼站在角落的人,她依靠在電梯邊,身子柔軟的像是站不住,旖旎紅裙微微擺動,露出白皙的腳踝,就那麽肆意妄為的在他眼前招搖。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眼角染著一抹豔紅,微微挑著,就那麽露骨得打量著他,灼灼熠熠。

  “您好,我姓餘,今天剛搬到你家對麵。”女人說話尾音都挑著媚,走到他身側,對他伸出了手。

  傅斯年蹙眉看著那雙手,素淨白皙,指甲塗了層亮油,修剪圓潤漂亮。

  他隻點頭嗯了一聲,她見他一直沒動靜,悻悻然縮回手,不過眼角依舊帶著笑。

  看著他,像是含而不露的撩撥。

  到了16樓,兩人就分道揚鑣,各自回屋……

  傅斯年回去之後,開燈,脫了外套,正打算洗澡,傳來敲門聲,他透過貓眼看了下,打開門。

  “傅先生,不好意思,忘記把收據給你了。”管理員笑道。

  傅斯年伸手接過。

  “剛才那位餘小姐聽說租了一年的房子,一次了不少錢,才25歲,穿了一身名牌,我看她上午搬來的時候,名車接送,我聽她房東說,可能是被人……”管理員是個50多歲的大媽,平素就愛八卦。

  瞧著傅斯年住她對麵,就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京城這地方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包養小三從來都不稀奇,那位餘小姐穿得惹眼招搖,這房子租下來也不便宜,有又異性跟著,難免讓人說三道四。

  “這房子還是那個男人幫她找的,忙前忙後,據說那個男人原本是想把房子買下來的,房東不賣。”

  “現在的男人為了個女人是真的舍得花錢。”

  ……

  傅斯年捏緊收據,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弄得那個管理員一臉懵,她就隨便說兩句,至於摔門嘛。

  他手指收緊,揉碎了單據,直接扔進垃圾桶,莫名有些不舒服。

  雲錦首府

  宋風晚過幾天還有一場校招,不過在京城沒考場,需要坐車去外地,高鐵也要半個小時,她正在畫室畫畫,傅沉突然推門進來。

  “你怎麽過來了?”宋風晚袖口衣服上難免沾了些水粉。

  “書房讓給懷生了。”傅沉說得理直氣壯。

  沈浸夜要幫懷生補習,借用書房,傅沉便以正當理由進了畫室。

  畫室已經被宋風晚的東西堆滿了,她起身要給他騰個位置,傅沉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宋風晚還沒來得及驚呼,小嘴就被人堵住了。

  睫毛撲閃著,伸手推了他兩下,“唔——”

  現在二樓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宋風晚也害怕啊。

  “門被我反鎖了。”傅沉削薄的唇,輕輕含著她的嘴角,“閉上眼,別怕。”

  宋風晚羞赧,這人真是……

  傅沉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後腦勺,不斷加深這個吻,即便他說門被反鎖了,宋風晚還是有些擔心,緊張得難以自持。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把嘴張一下……”

  宋風晚臉蹭的一紅,某人輕易挑開她的唇齒,舌尖被含住,身子軟得一塌糊塗。

  晚上十點左右,畫室外傳來敲門聲。

  “三爺……”十方的聲音。

  這個點通常沒有急事,十方和千江壓根不會到二樓,傅沉起身去開門,“有事?”

  “孫振在外麵。”十方刻意壓低了音量。

  “孫振?”傅沉挑眉,似乎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孫家那個養子。”

  “他來做什麽?”

  “說是和您談一筆交易,關係到段公子和宋小姐,說您如果不見他,以後會後悔的。”

  傅沉輕笑,“讓他進來吧。”

  “出什麽事了?”宋風晚收拾畫具,打算早些休息。

  “沒什麽,有點事要處理,你忙完趕緊去洗漱一下。”傅沉說完就往樓下走。

  和孫振一起來的,居然還有孫芮,雖然剛從警局走一圈,但是視頻是七八年前的,警方調查也需要時間,孫家用了些關係,先將她保釋出來了。

  這還是孫芮第一回到雲錦首府。

  屏著呼吸,略顯貪婪的打量著這個屋子。

  要不是那個臭丫頭,她就是第一個來這裏的女人。

  而另一邊

  傅斯年的公寓內

  他剛洗了澡,打開電腦,準備衝杯咖啡工作,白天被隔壁搬家吵得頭疼,這會兒可算是消停了。

  他在電腦前坐下,隨手翻著近日未讀的幾封電郵,端起咖啡,還沒送到嘴邊,就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尖叫,嚇得他心頭一顫,差點把咖啡打翻。

  也就幾分鍾後,門外傳來敲門聲,傅沉擰眉,本不想開門,可是那人敲了半天,他才頗不情願地打開門……

  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站在他門口。

  “不好意思,我家水管裂了……”

  ------題外話------

  餘小姐找上門了,哈哈~

  還是濕身誘惑那種,咳咳……

  話說我昨天看到有人叫他們鯰魚cp,我……o(╥﹏╥)o沒有更好聽的嗎?

  關於書裏的cp大家有什麽好聽的cp名貢獻嘛,哈哈,三爺和晚晚,浪浪的都可以,有腦洞的可以發揮一下。

  順便求一波票票~

  大家看一下個人中心,還有票的,記得支持一下我哈,麽麽

  第238 傅心漢虐渣,咬死不償命(2更)

  傅斯年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幽深的眸子沉了幾分。

  她沒有和尋常見到的時候戴著口罩,似乎是洗了臉,臉上沒帶妝,生了雙標準的桃花眼,即便含唇不小,也瀲灩生姿,風情萬種,清澈靈動,卻又透著絲絲媚氣。

  恰到好處的鼻梁,秀氣小巧,好像是是被凍得,一片緋紅。

  有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精致。

  隻是方才穿得紅裙子半邊浸透,頭發半濕的貼在臉上,水珠還在不斷往下滴,之前穿得毛絨拖鞋已經完全濕透,她一路走來,地上暈的都是水漬。

  衣服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顯,玲瓏有致,分外惹火。

  “不好意思,我家水管裂了……”

  “牆上有小廣告,找修理工。”傅斯年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指了指電梯口的小廣告。

  “我打過電話了,他們說這邊太遠,過來需要一個小時,那個水閥我找不到,現在水關不掉。”她指了指自己家。

  傅斯年本不愛多管閑事,想讓他去找物業或者打電話給業主,對麵的人忽然打了幾個噴嚏,凍得瑟瑟發抖。

  他抬腳走出去,“我去看看。”

  她家並沒收拾好,地上還擺放著許多雜物,水從洗手間汩汩往外流,水聲奔湧,她一邊道謝一邊將地上的指向放在高處。

  房子是精裝修的,各家裝修格局都差不多,傅斯年直接進廚房,在下方的一個壁櫥裏找到水閥,關閉,水聲緩緩停止。

  “謝謝啊,我打過電話給房東,她說房子一直沒人住,平時沒檢查,冬天水管才被凍裂了,而且暖氣也有問題。”她拿起拖把,將地上的水漬拖幹淨。

  水已經漫了半個客廳,剛才房門打開,空調製暖的熱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屋子裏涼意浸骨,傅斯年僅穿了件襯衫,頭發未幹,寒意像是要往人骨縫裏鑽。

  “不客氣。”傅斯年無意看了眼洗手間,裏麵洗漱台上已經放滿了各種女人采用的護膚品,就連牙缸中也僅有一隻粉色電動牙刷。

  似乎……

  是一人獨居。

  “要不要坐下喝點東西。”她將拖把放在一邊,和他說話的時候,局促的扯了扯裙子。

  她想和他多些接觸,但絕對不是在這麽狼狽的情況下。

  “不用,先忙。”傅斯年說著轉身回房。

  她拿起拖把,繼續拖地,忍不住嘀咕:真是高冷。

  **

  傅斯年回去之後,敲了幾行代碼,就聽到隔壁傳來爭執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他透過貓眼看了下,一對夫婦正站在她家門口,她正彎腰一個勁兒道歉。

  他打開門……

  “小姑娘呀,白天就折騰一天,說搬家我們也能體諒,都這麽晚了,還不消停。”

  “家房子的水都漏到我們家客廳了,要是把我家裝修弄壞了,我是要賠的。”

  “家裏還有小孩,大家都不睡覺的啊。”

  ……

  “對不起,我剛搬來,不知道水管有問題,已經找人修了,對不住啊。”她也不和他們爭執,就一個勁兒道歉。

  那婦人很強勢,可是看她態度誠懇,也不大好意思一直說她。

  “行了,趕緊找人來修吧,大晚上的,大家都要睡覺。”

  “真的對不住。”她紅著臉一個勁兒彎腰致歉。

  那對夫婦轉身離開,嘴裏還在嘀咕,念念有詞,無意看到對麵傅斯年的那張冷臉,均是被嚇了一跳。

  急忙鑽進了電梯。

  對麵那位餘小姐長舒一口氣,看向傅斯年的時候,咬著唇,可憐兮兮。

  他蹙著眉,轉身進屋,被看她極不自在,好像自己欺負了她一樣。

  **

  另一側的雲錦首府

  傅沉下樓的時候,坐在客廳的孫芮還是難免眼前一亮。

  平時看到他多是在傅家老宅,穿得正式得體,此時隻穿了件簡單的家居服,腕上一串沉香木做的佛珠,骨子裏自帶的金貴。

  孫芮張了下嘴,傅心漢坐在她對麵,警戒得看著她,齜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剛才就是逗著想摸一下它的頭,險些被它咬了手指。

  “三爺。”孫振看到他,還是緊張得心驚,他隻是孫家的養子,和傅沉這些人無法相提並論。

  “聽說要和我做筆交易?”傅沉走到沙發邊坐下。

  “我……”孫芮張了張嘴,“我能不能和單獨聊一下。”

  “單獨?”傅沉輕笑,若是知道孫芮來了,他根本不會讓他們進屋。

  “這件事很私密,而且關係到段家和您的聲譽。”孫芮說得小心翼翼,像是真的抓到了什麽把柄。

  “可以。”傅沉抬了下手,十方便指揮著傅家人退了下去,孫振也非常識趣的去外麵等著。

  客廳內除卻他倆,還有傅心漢,它蹲在傅沉腳邊,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倒是宋風晚收拾好畫具,想到下麵看看情況,剛下了一段樓梯,就看到了孫芮,不知道她找傅沉是想幹嘛,剛準備往下走,就聽到孫芮說自己壞話。

  “三爺,我跟說,那個宋風晚根本不是什麽好人。”

  宋風晚蹙眉,這女人好不要臉,出了這麽大的事,不躲在家裏,居然跑到這裏告狀?

  “什麽意思?”傅沉手指滑動著佛珠,聲音徐緩,一如往常般溫吞。

  “我知道肯定是她和告狀,才……”孫芮自認為和傅沉認識二十多年,衝著兩家的交情,也不能對自己那麽絕。

  肯定是宋風晚那個死丫頭在背後告狀,傅沉就是被她蠱惑罷了。

  “上回我好聲和她說話,她卻拿東西扔我,真的膽大妄為。”

  宋風晚無語,這女人真是沒皮沒臉啊。

  “別看她年紀小,其實她心機很深,根本不是所看上去的那麽單純,她就不是個好東西。”

  “她不過是借著過來學習故意來勾引,雲城難道就沒學習的地方嗎?為什麽偏要來這裏?就是居心不良。”

  宋風晚錯愕,本想下樓也堪堪停住了腳步,看傅沉打算怎麽辦。

  “這和今天來找我有什麽關係?”傅沉捏緊佛珠,指節已經有些發白。

  孫芮從包裏翻出幾張照片遞給他。

  傅沉伸手接過。

  “您自己看,她不僅想要勾引,還和段林白不清不楚,她根本就不是個幹淨的人,在外麵勾三搭四。”

  照片是很久之前的,不知道孫芮從哪兒搞到的。

  “看她,才這麽點,就跟著男人去酒吧,還開房,我敢保證,她和段林白肯定發生了什麽!”

  宋風晚當真是被嚇得瞠目結舌。

  她和段林白?這是什麽鬼。

  傅沉翻看著照片,那是幾個月前,他被母親逼著出去相親,段林白帶宋風晚出去湊熱鬧時拍的,不僅拍了兩人在車裏有說有笑,還拍了出去九號公館,開房這個,估摸著是找人打聽的。

  不過從照片來看,段林白很照顧宋風晚,關係確實親密。

  段林白這張臉過於惹眼,若是被人偷拍,不足為奇。

  “小小年紀,就和男人去開房,能是什麽好東西!三爺,您真的不要被她騙了。”

  “這些照片我藏著沒發,也是為了顧及您的顏麵。”

  傅沉輕笑,“想和我談什麽交易?”

  “關於網上那件事,能不能放我一次。”

  “既然拿了這種證據,應該去找林白才對,憑他的手腕,撤個新聞易如反掌。”

  “我知道這件事還是您在後麵運作,所以……”孫芮不是不想找段林白,而是壓根聯係不到他的人。

  “憑什麽覺得幾張照片就能說服我?”傅沉輕笑,“若是想曝光,盡管去好了。”

  他說著直接起身,準備離開,“孫小姐,請回吧。”

  “三爺……”

  傅沉剛走了沒兩步,孫芮忽然從沙發上跳起來,起身朝著傅沉撲過去……

  試圖從後麵抱住他。

  宋風晚就躲在樓梯拐角處,一看這情形,嚇得蹭的一下跳起來。

  隻是孫芮還沒碰到傅沉,一邊的傅心漢忽然跳起來,直接把她給撲倒了,連傅沉衣袖都沒抓到。

  “啊——”孫芮大驚之色,被嚇得腳下一滑,跌倒在地,而傅心漢直接跳到她身上,前爪壓著她,衝著她大吼大叫。

  傅沉偏頭看了她一眼。

  “幹嘛,快走開,啊——救命。”孫芮嚇得渾身發抖。

  傅心漢這段時間在段家吃得很好,比以前還壯實,衝著她張得血盆大口,活像能把她生吞了。

  “三爺……”聽到狗叫聲,十方和千江衝進了屋子。

  “滾開。”孫芮嚇懵了,不停掙紮,蹬著腿,胡亂揮舞著手,試圖把傅心漢趕走。

  她這種沒頭沒眼的掙紮,難免真的抓到傅心漢,這狗畢竟不是人,被她狠狠撓了一下,真的急眼了,伸著爪子,不停撕扯著她的衣服。

  孫芮為了見傅沉,穿得並不多,被它扯了幾下,衣服抓破,春光乍現。

  動靜太大,就連沈浸夜和懷生都跑了下來。

  一眼就看到傅心漢發狂般的對著她又叫又吼,也是嚇了一跳。

  “小芮!”孫振從外麵跑進來,看到孫芮身上被狗抓撓的都是紅痕,就連臉上都被扯住了幾道血印,嚇得臉都白了,可這是狗啊,他不敢上去。

  下意識從一邊扯了個棍棒狀的東西,就打算上去阻止。

  千江一把按住他的手,“想幹嘛?三爺的狗也敢打?”

  “可是我妹妹……”孫振真是被嚇懵了。

  難不成在他們眼裏,自己妹妹還不如一條狗金貴。

  “啊——哥,救我……”孫芮嚇得六神無主,她越是掙紮去抓撓傅心漢,就惹得狗更加狂性大發。

  “三爺。”孫振直接走到傅沉麵前,“這是您的狗,您快幫個忙啊。”

  傅沉攥著佛珠,默不作聲。

  “三爺,我求您了,再這麽下去得出人命啊。”人是孫振帶出來的,要是出了事,他也得跟著倒黴。

  傅沉瞧著差不多了,才喊了一聲,“傅心漢過來。”

  就是傅沉喊了,傅心漢還對著她吼了兩嗓子,不情願的退到他身邊,它臉上被她撓了幾下,也是隱隱作痛,急紅了眼。

  “啊——”孫芮嚇蒙逼了,等孫振過去攙扶她,才縮著身子痛哭流涕。

  “我從不和人談交易,這照片若是敢發,就去試試看,我倒是想看看,哪家媒體敢發段林白的八卦。”

  之前網上那些關於段林白的新聞,都是一些網紅炒作,人都不是段林白,假新聞罷了,也很好澄清,現在這是實打實的照片,拍得也清晰,那就真沒幾個人敢發了。

  “們還愣著幹嘛,還不把人給我丟出去!”傅沉怒斥。

  孫芮已經被嚇傻了,身上被狗抓撓,疼得要命,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宋風晚。

  不等孫振扶著她出去,千江和十方已經動作更快的將人架了出去。

  殊不知外麵有不少媒體跟蹤而來,看到孫芮被丟出來,扛著長槍短炮圍攏過去。

  “……請問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把孫小姐丟出來?”錄音筆對準了千江。

  千江冷著臉說了一句,“也不是第一次了。”

  記者炸了,難不成上次那個爬床的人說的是孫芮?

  ------題外話------

  我覺得三爺應該給傅心漢加餐了,給它多吃點肉吧~

  千江也是腹黑,真的和三爺混久,學壞了

  第239 隻想睡你,妖精來借住(3更)

  雲錦首府門口

  尾隨而來的大批記者,扛著長槍短炮,隨著孫芮就是一通猛拍,大冷的天,她上半身衣服被撕毀,內衣隱約可見,頭發淩亂,臉上都是被抓扯出來的紅痕。

  狼狽至極。

  這種戲碼可不是天天能遇到,記者不停抓拍,生怕錯漏一個鏡頭。

  “孫小姐,之前新聞上所說的爬床被扔出來的人是你嗎?那個人是傅三爺?”

  “請問您這次找傅三也是想幹嘛?發生了什麽,才被再度扔出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您身上的傷是怎麽造成的?”

  ……

  孫芮被傅心漢嚇懵,腦袋暈乎乎的,根本無力招架這些記者,孫振扶著她,艱難得上車離開。

  記者跟著,一路追到了孫家門口。

  網絡發達,新聞都是事實發布的,孫芮霸淩同學的消息還掛在熱搜上。

  孫芮爬床被扔的消息再度引爆網絡。

  孫家人剛托人找關係,將孫芮從派出所撈出來,沒想到一道雷劈下來,整個孫家再度炸了。

  在大家心裏,孫芮已經是惡人,這種事落在她頭上,大家都不驚訝,覺得這人真是又賤又惡心。

  反而開始同情傅沉,居然會被這種人纏上。

  “臥槽,心疼三爺一波,居然被這種渣渣纏上,當時看她躺在自己床上,那得多惡心啊。”

  “日了狗了,三爺可是我男神,孫渣渣,你配得上三爺嗎?倒貼送上門三爺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三爺是誰?求解……”

  ……

  傅沉平素不若段林白那般高調,知道他的人也是小眾群體,因為這件事,傅沉倒是上了一波熱搜。

  人設太蘇,又太低調,光是傅老兒子這層關係,就賺足眼球,吸引了不少迷妹。

  宋風晚上逛微博的時候,發現就連傅沉後援會都出來了,甚至有人說要嫁給傅沉,她忽然有種自己東西要被人搶走的錯覺。

  沈浸夜帶著懷生已經嚇回屋睡覺了。

  懷生嘴裏念念有詞,忽然想起以前扇過傅心漢一巴掌,嚇得躲在被窩瑟瑟發抖。

  這狗子太可怕了。

  傅沉電話都被打爆了,都是一些相熟的人過來詢問消息,他除卻給自己父母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任何電話一律不接。

  當時傅沉在樓下處理事情,宋風晚就先回房,洗了澡才下樓,照片還放在茶幾上,她拿起看了兩眼,就這個?

  這孫芮瘋了吧。

  就憑這個,說她和段林白有染?

  宋風晚放下照片,循著聲音走到廚房門口,傅心漢兩隻爪子扒著廚房的櫃門,傅沉則正在鍋裏煮著什麽。

  “你在幹嗎?”外麵都吵翻天了,他居然躲在廚房。

  “給傅心漢煮雞胸肉。”傅沉掀開鍋蓋,拿著筷子,戳了一下裏麵的雞肉,“今天把它累壞了,需要補補。”

  宋風晚笑出聲,這孫芮估計被嚇出神經病了,你居然還有心思煮雞肉,“她今天被你弄得那麽慘,孫家不會找你麻煩?”

  “我已經把照片複製一份,讓千江遞給孫家了,他們家又不傻,這種時候得罪段家必死無疑,況且那東西也說明不了什麽。”

  宋風晚咋舌,“你也太腹黑了。”

  傅沉隨手關火,拿起一側的漏勺,將裏麵的雞肉盡數撈出。

  傅心漢聞到味道,激動得跳著原地打轉。

  “太熱了,涼了給你吃。”傅沉今晚心情不錯,準備給傅心漢加夜宵。

  “你知道網上有人給你成立了後援會嗎?”宋風晚說這話,透著點酸。

  “後援會?”傅沉挑眉。

  “就是以後你就是有粉絲的人了,會有一大批人追著你喊老公,還說要睡你。”

  宋風晚翻了半天微博,一群揚言要睡自家三哥,即便知道就是鬧著玩的,她也不舒服。

  “過來幫我卷一下袖子。”傅沉挽起的袖管滑落,行動不太方便。

  宋風晚剛走過去,傅沉扔了手中的漏勺,將她壓在了一側的台上。

  “吃味了?”

  “沒有。”宋風晚微微蹙眉。

  “小醋精……”他笑道,最後一個字音壓得很低,突然低頭,含住她的唇。

  宋風晚避而不急,試圖將他推開,家裏還有別人,要是被沈浸夜看到,又是風波,她手指攥緊他的胸前的衣服,擰出了一層褶皺。

  “晚晚……”傅沉的吻很熱,從她嘴邊移到鼻尖,側臉,直至伸手含住了她的耳垂。

  舌尖勾著,驚得她心尖一顫,身子就酥了半邊。

  差點驚呼出聲的時候,傅沉再次堵住了她的嘴,身子緊挨著,唇齒香舌,濕漉迷亂,香豔四射……

  宋風晚身子軟得下滑,幸虧傅沉即使伸手撈住了她。

  “接吻這麽多次,還這麽敏感。”傅沉低聲笑著。

  宋風晚羞赧,頭靠在他肩上小口喘著氣。

  “別人都不相幹,你隻要明白,我想睡的人……隻有你。”

  宋風晚心髒突突跳著,撞得胸口有些疼。

  “晚晚,何時你也喊我一聲老公聽聽?”

  宋風晚羞憤,這人好不要臉。

  傅沉伸手摟著她,恨不能將她揉碎在身體裏。

  兩人抱了不知多久,傅心漢原本是扒拉著櫃門的,後來幹脆蹲下等著,直至趴在地上,它的雞胸肉到底何時才能好啊。

  不知過了多久,傳來下樓聲,宋風晚才慌張的把傅沉推開,也就還是兩秒的功夫,沈浸夜出現在廚房門口。

  “小舅,晚晚,你倆怎麽還沒睡?”沈浸夜從冰箱拿了一罐可樂出來。

  “我正打算去睡覺。”宋風晚紅著臉跑回樓上。

  沈浸夜看著她略顯慌張的背影,“這是怎麽了?”

  “沒事,你幫我把狗碗拿來。”傅沉將煮好的雞胸肉切成小塊。

  沈浸夜放下可樂,去一邊拿狗碗,傅沉盯著那瓶可樂看兩眼。

  傅心漢得了雞胸肉,趴著吃東西,沈浸夜拿了可樂就回房了,剛一擰開……

  “刺啦——”一聲。

  裏麵的可樂飛濺出來,弄了他一身,就連電腦上都被濺濕了。

  “臥槽!”沈浸夜急忙扯了麵紙擦拭電腦,他就拿著可樂跑了兩段樓梯而已,至於噴成這樣嘛,尼瑪,衣服都濕了。

  這可樂有毒吧。

  傅斯年公寓

  孫芮的消息引爆網絡,傅斯年滑動手中的鼠標,瞄了一眼係統推送的新聞消息。

  這沒腦子的女人,他家三叔的床也是能爬的?真是送上門找死。

  他習慣夜裏工作,此刻才十一點多,還沒到他的工作時間,他又起身衝了杯咖啡。

  隔壁傳來了談話聲,除卻工人,連房東都到了。

  叮叮咚咚,敲敲打打,動靜不小,傅斯年斂眉,從口袋摸出煙,走到陽台,準備抽根煙。

  雖然他們住的是對門,但是陽台僅隔了一道半人高的牆,中間用玻璃擋著,因為上麵沒有樓層,所以陽台做成了一個陽光房,這也是導致頂樓房價略高的原因之一。

  傅斯年低頭銜了根叼在嘴邊,就聽到隔壁傳來推拉門的聲音,那位餘小姐又走了出來,正在晾衣服,那件紅色連衣裙。

  她換了一件白色毛衣,緊身長褲,露著纖細的腳踝,伸長了脖子,脖頸細嫩,踮腳的時候,毛衣往上拉了一寸,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肢。

  “餘小姐,你剛才說哪裏還漏水來著?”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探著脖子出來。

  “哦,那邊……”她轉身進了屋子。

  傅斯年偏頭點煙,有男人在,就不能多穿些?

  太招搖。

  煙吸了一口,就被他按滅在垃圾桶內。

  幾分鍾後,他家門鈴再度響起……

  傅斯年站在門口,隔壁的餘小姐又來了,她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羽絨服,巴掌大的小臉被凍得發白,嘴唇也不見半絲血色。

  “我看你陽台那邊有光,知道你沒睡,不好意思,又打擾你了。”她顯得有些局促,揚著小臉,衝他笑著。

  傅斯年蹙著眉,沒作聲。

  “我家太冷了,能到你家坐一下嗎?他們說管道都結冰了,不太好弄。”她試探著開口,若是夏天,估計房東都不來了,冬天太冷,水管裂了,地麵都結了層冰,實在無法住人。

  傅斯年視線越過她看了眼對門。

  “需要多久?”

  “不清楚,在檢修。”

  那雙桃花眼,本就勾人,咬著唇,又一次露出了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如果他拒絕了她,就好像多不近人情一般。

  “我就待一下,修好了馬上就走,你如果要睡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她真的被凍得渾身發顫。

  其實屋子根本沒收拾好,她原定今晚是住酒店的,等房子收拾妥當再搬進來,也是碰到了他才改變主意。

  迫不及待入住,恨不能和他多親近一些。

  晚上下樓登記信息,偶然碰到,還興奮得不行,沒想到一回家,樂極生悲,水管就爆了。

  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願濕噠噠的出現在他麵前。

  傅斯年低頭看她,那雙眸子靜若深潭,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她被他看得心底發毛,好像那點心思壓根藏不住,其實她完可以今晚出去住酒店,隻是不大願意罷了,恰好他又沒睡。

  傅斯年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微微側開身子,“進來吧。”

  “謝謝。”她大喜過望,隻是站在玄關處的地毯上,又不知該怎麽進去,她鞋子還是濕噠噠的,他屋內的地板光可鑒人,不大好意思直接踩進去。

  剛進屋,暖氣充盈,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感冒了。

  傅斯年從玄關處的鞋櫃裏,居然拿出了鞋套。

  “自己穿。”

  門口的人一臉懵逼,他是搞什麽的?居然會有鞋套這種東西,不過她還是乖乖套上走了進去。

  房間格局和她屋子是差不多的,不過似乎重新裝修了一番,格局大氣典雅,整個屋子都被打通,隻有屏風遮擋,一側的屋子門是打開的,裏麵放置著四五台電腦,看著非常專業。

  “隨便坐。”

  “謝謝。”她打量著屋子,幹淨整潔,隨處可見一些機器模型,一個陳列架上還放置著不少獎杯獎章,屋內各種陳設都看得出來……

  這是個單身男人住的。

  獎杯上都有刻字,她看了一眼,“你是做編程設計的?”

  “差不多。”

  “你什麽時候睡覺?”畢竟不是自己家裏,她舉步都非常小心,不太敢多窺探半分。

  “嗯?”傅斯年是晝伏夜出,晚上根本不睡。

  “他們修得很慢,可能今晚都修不好,我家裏很亂,暖氣也壞了……”她張著嘴,試探著開口……

  “你如果不睡覺,我能在你這裏多待會兒嗎?”

  傅斯年眯著眼,死死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

  她似乎有些得寸進尺啊,剛才是坐一下,現在就要多待會兒了?這都快12點了,再多待會兒,是想過夜?

  ------題外話------

  哈哈,大外甥,你的可樂為什麽變成這樣,你心裏還沒點數?

  三爺太幼稚了。

  其實餘小姐想待一夜的,就看斯年兄怎麽處理了……

  到底給不給人多待一下(。)

  更新速度最快趕緊來閱讀!,

  第240 老太太亂點鴛鴦,三爺吃味

  “你如果不睡覺,我能在你這裏多待會兒嗎?”

  她說完這句話,傅斯年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得看著她,平光鏡後那雙銳利的眸子,像是能將她一寸寸剖開,把她那點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他看得頗不自在,麵對他本就緊張到心裏發虛。

  不過他還沒開口,她的手機就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她摸出手機就往一側陽台走……

  “喂,小魚兒……”

  傅斯年搭在臂彎處的手指輕輕叩了兩下,男人的聲音?

  “你怎麽還沒睡?”她拿著電話靠在陽台上,穿著一雙拖鞋,裸露在外的腳踝,微微晃動著,發光般白皙通透。

  “……沒事,你不用過來,房東剛來過,師傅正在修。”

  “這邊是郊區,邊上沒什麽酒店,更何況這個點我出去連個出租都打不到,更別說去市中心了……”

  “今晚應該能修好,你真不用過來,我如果實在待不下去,再和你說,我又不傻,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委屈自己?”

  ……

  等她打完電話,傅斯年已經不在客廳,她試探著往屋裏走,發現他正坐在書房敲打電腦,幾台電腦架設在一起,光線將他臉襯得越發冷厲。

  他手指修長,趁著漆黑的鍵盤,非常漂亮,麵色嚴謹,盯著屏幕,冷漠如是。

  “那個……”她以前沒追過人,主人家不樂意,她要是賴在這裏,也覺得臊得慌。

  “客廳隨便坐。”傅斯年說話間並沒抬頭看她。

  她愣了一下,輕展笑顏,“謝謝。”

  驚鴻般晃人眼。

  家裏有外人,傅斯年總是不能安心工作,那女人身上很香,從他身邊經過時,一股勾魂的冷香,混雜著一絲未散的酒味,弄得他始終無法靜心。

  都說妖精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倒是半點不假。

  他起身衝杯咖啡,經過客廳的時候,對麵那位餘小姐靠在沙發上睡得昏沉。

  就連他衝泡咖啡都沒吵醒他,傅斯年背靠著牆,側眼看她。

  五六分鍾的功夫,睡得倒是很熟。

  他長期熬夜,作息紊亂,重度失眠,睡眠很淺,這也導致一旦被人吵醒,起床氣很大,這人不同,家裏還水管裂了,到陌生人家裏,還能倒頭就睡?

  當真心大。

  就不怕他是惡人?

  傅斯年就這麽盯著她喝了半杯咖啡,直到外麵有人敲門……

  “您好,請問餘小姐在嗎?”穿著工裝的師傅也是凍得滿麵通紅,

  “她睡了。”

  修理師傅愣了一下,“那麻煩您和她說一聲,水管暫時修好了,這個點天太冷,管道都結冰了,我們明天再過來進行徹底檢修,這錢房東和我們結了。”

  “嗯。”傅斯年點頭。

  送走師傅,轉過頭的時候,某人依舊沒醒,這讓他頗為無奈,隻能留了她一宿。

  傅斯年工作到六點多才回屋睡覺,她就蜷縮在沙發上睡了一夜,等他忙完也沒醒,他還沒見過有人睡覺這麽死。

  ……

  等他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客廳內她留了張紙條,邊上還放著早已涼透的早餐。

  謝謝收留,無以為報,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落款餘漫兮。

  傅沉捏著便簽紙,指尖用力,本能要把它揉碎扔了,猶豫片刻,又裝進了口袋。

  接下來幾日,傅斯年忙著相親,又適逢快過年,團隊事情多,基本不著家,自然就沒見過那位餘小姐。

  而宋風晚這幾天也結束了最後一場校招,隔天就會啟程回雲城,安心準備文化課。

  臨行的前一晚,傅家二老特意在家中擺了張大桌,將所有小輩都請來吃飯。

  此時距離過年不足十天,傅家節日氛圍已經非常濃烈,兒孫繞膝,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她有些舍不得宋風晚,一直拉著她的手聊天。

  晚飯開始前,沈浸夜還陪著懷生在書房寫作業。

  傅沉則和傅老伏案而坐,殺了幾局象棋,傅斯年則坐在邊上看著。

  傅老手指移了一下手中的棋子,輕易吃掉傅沉一個卒子,“老三,那個孫芮是怎麽惹著你了,你要對她這麽趕盡殺絕?”

  “嗯?”他單手托腮,語氣溫吞。

  “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孫家登門拜訪了好多次,我和你媽以不清楚為由打發了,但我看他們是嫉恨上你了。”

  “那又如何?”語氣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今天上午,我聽說孫芮割腕了。”

  傅沉勾唇一笑,吃掉對麵一個士兵,“爸,這話你也信?”

  傅老衝他一笑。

  孫芮這件事牽扯到豪門,群眾樂意吃瓜,事件熱度下不去,此刻放出自殺割腕的消息,無疑是在說她承受了很多網絡暴力,已經快崩潰,孫家順勢洗白一波,事情很快就會被遮掩過去。

  “我是擔心你和你二嫂……”傅老掐了下眉心,“之前聿修的事,她已經很煩,現在娘家出事,你做法又強勢高壓,她怕是會找你算賬。”

  傅沉低頭研究棋盤,沒有搭腔。

  “斯年,去樓上喊浸夜和懷生下來吃飯。”老太太今晚高興,說話都中氣十足。

  十幾分鍾後,一群人圍著桌子坐下,懷生緊挨著老太太,她不停給他夾菜……

  “奶奶,您吃雞腿。”懷生夾了個雞腿給她。

  老太太笑著摸著他的腦袋,“你自己吃,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這些。”

  “斯年啊……”她忽然轉移話題,“你們看這孩子多可愛啊,你說我這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曾孫不?”

  傅斯年捏緊筷子,悶不做聲。

  “哎,要是能看到你結婚生子,奶奶死而無憾呀,可惜啊,你們現在孩子主意大,都不想結婚……”

  宋風晚偏頭看了眼傅斯年,無處不在的催婚,真是可憐。

  “老三……”老太太忽然轉移目標。

  “嗯?”傅沉正低頭剝蝦,丟了一隻在宋風晚碗裏,又丟了一隻給沈浸夜。

  可把沈浸夜嚇懵逼了,臥槽?給自己剝蝦?

  這是什麽神級待遇?他戳了戳蝦仁。

  沒毒吧?

  看到宋風晚吃了,他才顫巍巍張嘴咬了一口,今年怪事真多。

  “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老太太提醒了一句。

  “不會。”傅沉笑著又剝了隻蝦給懷生。

  “謝謝三叔。”

  傅沉性子冷淡,不會體貼人,能幫人剝蝦?老太太心裏寬慰,看這樣子,自己有生之年肯定能看到他媳婦兒了。

  老太太聊天天南海北,沒個準兒,叮囑宋風晚回去好好學習,話鋒一轉,就看向沈浸夜,“浸夜啊,上大學談對象沒?”

  “還沒。”沈浸夜悻悻笑著。

  “大學時候遇到合適的,就好好處處,別學你大哥,一把年紀做老光棍。”

  傅斯年垂頭扶了下鼻梁上的細框眼鏡,若是旁人,他就急眼了,偏生是他親奶奶,小時候不懂事,和她頂嘴,差點被爺爺抽死,他是不敢說話的。

  “嗯。”沈浸夜應了聲。

  “我聽說你在老三家住著,和晚晚相處得不錯,那……”

  宋風晚心底咯噔一下,該不會……

  沈浸夜也是嚇得不輕,宋風晚確實不錯,但還是高三生,他雖然隻比她大兩歲,但步入大學,就等於踏入半個社會,心裏把她當妹妹,實則覺得她還是個孩子。

  傅沉低頭剝蝦,手指一緊,將蝦頭捏碎,汁水差點濺到沈浸夜臉上……

  臥槽,嚇死寶寶了。

  “不好意思,手滑。”傅沉說得理直氣壯,將蝦頭扔掉,漫不經心。

  不過老太太的話並沒說完,一個傭人小跑著進了屋,“老爺子,老太太,二夫人回來了?”

  除卻懷生還低頭啃雞腿,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

  挑著這個時候回來,怕是……

  來者不善啊。

  ------題外話------

  大外甥怕是要被三爺給嚇死了,你放心,三爺不會眾目睽睽之下毒殺你的捂臉

  接下來會有三爺和孫瓊華的對手戲,嘿嘿,也會有新人物登場~

  哈哈,猜猜是誰~

  更新速度最快趕緊來閱讀!,

  第241 三爺怒懟二嫂,很凶很強勢(2更)

  外麵車子引擎聲剛熄滅,幾秒鍾的功夫,大門敞開,凜冬的寒風,淒厲幹燥。

  伴隨著急促有力的高跟鞋聲,孫瓊華進了屋。

  踩著十幾公分的高跟,給人一種極其強勢的壓迫感。

  此刻已經晚上八點多,按理說早該吃完飯,許是沒想到傅家今日擺宴,她腳步停滯還是喊了一聲,“爸、媽。”

  “嗯。”傅老素來在晚輩麵前都是不言苟笑,淡淡應著。

  上午聽說孫芮割腕,晚上她就回來了,這個點衝到家裏,麵色寒沉冷肅,想必不是簡單來探望的。

  “吃飯了沒?坐下吃點。”老太太看向她。

  “二夫人,您坐。”忠伯已經擺上碗筷。

  “二嬸。”“二舅媽。”傅斯年和沈浸夜均喊了一聲。

  孫瓊華悶聲應著,心裏有事,不在狀態。

  宋風晚和懷生叫她的時候,更是直接沒搭理。

  傅沉低頭剝蝦,餘光瞥見宋風晚略顯尷尬的神色,濃稠如墨的眸子沉了幾分。

  這個點衝到家,是給誰甩臉子?

  **

  因為她的到來,餐桌上氣氛凝滯,不如方才活躍。

  “二舅媽,您要喝點什麽?飲料?”沈浸夜試探著開口,孫瓊華好像在發呆,沒聽到他說什麽。

  沈浸夜起身幫她斟飲料,許是突然注意到邊上有人,陡然一抬胳膊,將飲料打翻,果汁灑了一桌子……

  “你這是幹嘛!沒長眼嘛?”孫瓊華下意識吼了一句。

  飲料沿著桌沿滾落,滴到她衣服上,她急忙伸手擦拭。

  心情不好,說話沒把握好分寸,等她說完,才注意到是沈浸夜站在自己身邊,怔了數秒。

  “浸夜啊,不好意思哈。”孫瓊華心底憋屈又窩火。

  “沒事。”沈浸夜悻悻然回到自己位置上,傅沉遞了張濕紙巾給他,他才低頭不斷擦著濺了果汁的手指。

  沈浸夜無端被人懟了一下,心底不舒服,又是長輩,隻能吞了這口惡氣。

  整個餐廳氣氛瞬間又降至了冰點。

  傅沉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二嫂,你若有事,衝著我來就行,何必拿小輩置氣。”

  “老三!”老太太蹙眉,“還有孩子在。”

  這好好吃著飯,若是傅沉發作了,誰都攔不住,最後隻會鬧得不歡而散,反而弄得孩子尷尬。

  “自己帶了一身脾氣回來,衝著小輩亂吼亂叫,也沒注意過影響,我還要給她麵子?”傅沉自己扯了張濕紙巾,低頭擦拭著手上的油漬。

  孫瓊華剛從孫家回來,斷斷數日,孫氏集團市值蒸發了十幾億,業內有傳聞,孫氏和傅沉交惡,不少人都開始選邊站,疏遠孫家。

  孫芮的事情,至今還在網上掛著,每日都遭受網友的攻擊謾罵,有些鍵盤俠是家一起噴,他們家何曾受過這種屈辱,都氣得要命。

  她剛見過孫芮,也就十幾天不見,簡直像是變了個人,神情恍惚,就連大門都不敢出,醫生說她是驚嚇過度,神經有些問題。

  這次也是聽說她割腕才匆忙回國,她本來是想找傅家二老主持公道,不曾想傅沉也在。

  此刻被他這話刺激,也憋不住了……

  “傅沉,二嫂這麽多年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你需要對我們孫家趕盡殺絕嗎?小芮都鬧到割腕自殺了,你還不收手?”

  孫瓊華激動地站起來,看向傅沉的時候,目光犀利,灼灼逼人。

  “小芮確實做了一些惹你不快的事情,我已經教訓過她,她也道歉了,你答應過我,不追究那件事,現在倒好……”

  “你把事情捅給了記者,誰都知道小芮不自愛,甚至連我哥哥嫂子都被人指著鼻子罵,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大家族通常都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娘家敗落,她也麵上無光,甚至覺得在傅家可能會沒有發言權。

  畢竟傅斯年母親家世顯貴,同為妯娌,自然會有一較高下的心理。

  孫瓊華強勢慣了,說話字句犀利,像是帶著股寒風撲麵而來,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宋風晚有些擔心的看向傅沉,傅沉對付孫芮,導火索是自己,若是傅沉和孫瓊華一家人交惡,她心底過意不去。

  她在桌下,伸手扯了扯傅沉的衣角,他卻不為所動。

  傅沉低頭擦著手指,動作徐緩精細,“二嫂,這件事可不是我捅出去的,是千江說漏了嘴。”

  千江站在邊上,臉上如常冷漠。

  跟著三爺混真的不容易,不僅要當助理,當保鏢,關鍵時候還得被拖出來當槍子兒?

  孫瓊華嗤笑,“老三,他是你的人,要不是你授意,他敢這麽做?你別來敷衍我。”

  “二嫂,你覺得我是故意針對孫芮?”

  “你的心思我哪兒猜得透。”孫瓊華冷笑,“許是從一開始,你就沒瞧得上孫家。”

  這話不僅是針對傅沉說得,也是對著傅家二老。

  老太太本想勸解,聽到這話,當即冷了臉,隻是傅老拉著她才沒發作。

  這話說得實在難聽。

  “二嫂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傅沉細細擦拭手指,語氣漫不經心。

  “你對聿修和斯年是一樣的嗎?同樣是侄子,還是有所區分的吧?”孫瓊華為人精明勢利,許多事尋常不說,還是記在心裏的。

  傅斯年抬手扶了下眼鏡。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怎麽好端端扯到他了……

  傅沉擦拭完手指,猛地將濕紙巾甩在桌上,“二嫂,本來我不想把事情挑開說,你既然說我偏心,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偏了誰。”

  傅沉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遞給孫瓊華。

  孫瓊華接過手機,來回翻開,“我在和你說小芮的事,你給我看段林白和宋風晚幹嘛!”

  “給我看一下。”老太太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拿過手機,翻了半天,“這些是……”

  單憑手機照片看,兩人很親昵。

  “老三,你這是什麽意思?”老太太也沒看懂。

  傅沉勾唇笑著,“這是前幾天孫芮給我的,特意拿來威脅我,說是如果我不放她一條生路,就要把照片曝光。”

  “標題自然就是段林白與晚晚交往。”

  “因為宋敬仁的事情,關注晚晚的人不少,此刻若是爆出這種新聞,憑借林白在公眾心理的形象,絕對就會被曲解成晚晚勾引他。”

  “未成年出入酒吧,和男子曖昧不清,她是想毀了晚晚,順便拖段林白下水。”

  “晚晚現在住在我家,我是她臨時監護人,林白是我至交好友,孫芮明晃晃想要打我臉,難不成我還能繼續由著她?”

  傅沉每個字都咬得十分清晰,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說得極重。

  “小芮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她……”孫瓊華絲毫不知這件事,孫芮自然不會和家裏人說。

  “之前爬上我的床,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和她計較,當天去我家裏,大放厥詞,還試圖威脅騷擾我……”

  “咳——”老太太實在沒忍住,直接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

  猥褻他家老三?

  那畫麵簡直不敢想。

  “我教訓過她了,她怎麽還敢!”孫瓊華有些不信。

  “若非她對我動手動腳,傅心漢也不會咬她,難不成您是真希望我把視頻照片摔在孫家臉上?”

  傅沉輕哂,“孫芮是個什麽脾性,你比我更清楚,要不是那晚給她吃了教訓,我怕她把照片曝光出去……”

  “照片內容本就不實,最後得罪了段家,腹背受敵,你們孫家才真的到了末日,我是在救她!”

  “你不向我道謝,反倒跑來質問我?”

  孫瓊華手指倏然收緊,指甲刺入手心都絲毫不覺得疼痛。

  兩人從未紅過臉,她自然不清楚傅沉的手段,居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自己娘家搞得那麽慘,她還得謝謝他?

  這是什麽強盜邏輯。

  “傅沉,你的意思是,孫芮被逼到割腕,我還得謝你?”

  “你真覺得我是故意對付孫家?”傅沉挑眉。

  “這不是很明顯嗎?現在外麵都在瘋傳你要把孫家逼死!”

  傅沉冷冷一笑,目光柔和,隻是垂眸斂眉,再抬眼的時候,眼底寒磣冷厲,比凜冬的寒風還刺骨幾分。

  “我既然調查了孫芮,手上自然不止這點料,我若是真的想弄死她,就連你們孫家都能一鍋端了!”

  語氣囂張又狂妄。

  “你……”孫瓊華一聽這話,臉都漲紅了,“傅沉,你別太放肆。”

  “你回去問問你哥,他做生意,就是那麽清白,經得起調查?若非看在二哥麵子上,你真當我不敢動孫家?”

  “一次次試探我的底線,甚至跑去我家威脅我,要不是顧及你的麵子,我當晚就把她扭送到派出所,甚至可以發聲明,讓她和孫家名聲盡毀。”

  “我的手段你也有所了解,我若想做絕了,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與我對峙?”

  傅沉性子本就狂傲,隻是近些年學佛內斂了許多,傅家老幺,誰敢對他放肆。

  此刻傅家晚輩都在,孫瓊華咬緊後槽牙,死死盯著傅沉,氣悶憋屈,理虧無法申訴,隻能被動挨打。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懟得啞口無言,氣得身子發抖。

  偏生此刻還沒人過來勸阻,這讓她連台階都沒得下,站在那裏,窩囊得要命。

  雖說兩人同輩,但傅沉畢竟比她小很多,被他搞成這樣,孫瓊華氣悶啊。

  沈浸夜一直在安心看戲,壓根沒注意自己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好幾下,他和孫瓊華一家本就不親近,傅沉幫自己出了口氣,他心底高興。

  覺得小舅還是最疼愛自己的。

  ……

  經過數十秒的靜默尷尬後,孫瓊華深吸一口氣,“傅沉,現在小芮也得到了教訓,你就不能收手,放她一條生路?她畢竟是女孩子,你真的要毀了她一輩子?”

  “她曾經找過晚晚麻煩,又拿出那種照片試圖構陷她,威脅我?若是教訓不深刻,我怕她會再犯?”她的服軟絲毫沒讓傅沉卻步。

  孫瓊華瞥了眼一言未發的宋風晚。

  “你犯得著為了外人,一直和我作對?”

  傅沉尚未開口,傅家大門又一次被人推開,穿著一襲黑色長款大衣的女人走了進來,嘴角帶笑,看向孫瓊華的眸子,鋒芒畢露。

  “二嫂這話說得可不對了,對我們來說,孫芮也不是自己人,你犯得著為了她在我們傅家大發脾氣,頤指氣使,甚至為難我弟弟?”

  “你怕是太雙標了吧……”

  沈浸夜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乖巧喊了一聲,“媽——”

  這傅家老二看到閨女回家,自是高興,隻是看到她身後拖著行李箱進屋的男人,傅老撇了撇嘴。

  這南蠻子怎麽也跟來了?

  ------題外話------

  三爺姐姐和姐夫登場,撒花撒花~

  三爺是很強勢,不過傅老對女婿敵意很大啊,現在還叫南蠻子,哈哈

  *

  順帶求一波票票,有各種票票的,別忘了支持月初一下哈,群麽麽~

  同時謝謝一直給月初打賞的各位美人兒,謝謝,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麽麽噠,木啊——

  第242 霸道彪悍的傅家姐姐(3更)

  傅家老宅

  沈浸夜蹭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喊了一聲,“媽!”

  宋風晚心頭一跳,這人莫非就是傳聞中的傅家大小姐?

  傅家到了傅沉這一輩,三子一女,僅有一個女孩,頭上還有兩個哥哥,自然非常受寵,不過性子也是出了名的驕縱。

  都說婚後有了孩子脾氣可能會收斂些,不曾想嫁人後丈夫寵著,倒是越發無法無天了。

  她和傅沉生得比較像,眉眼溫潤,帶著一股南方女子的溫婉纖細,可是舉手投足又透著北方人的大氣爽直,說話也很直接。

  而她身後跟著的男人,四十左右的模樣,一身熨帖又嚴肅的正裝,戴著眼鏡,即便此刻來看,也是非常帥氣的大叔,書卷氣濃厚。

  年輕時定然是唇紅齒白的俏書生。

  “阿妧,侗文,倆怎麽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老太太就這麽一個閨女,當年遠嫁金陵,她哭了好多天,大半年都沒睡好。

  “臨時決定的。”傅沉的姐姐,單名一個妧,寓意美好。

  “我一直和爸念叨倆呢。”老太太握住女兒的手,這眼眶還隱有泛紅,“侗文啊,也趕緊進來坐。”

  “謝謝媽。”沈侗文將行李箱放在一側,和傅老打了招呼,“爸。”

  “嗯。”傅老輕哼一聲,看著不大願意搭理他。

  “說回來也打個電話啊,我讓斯年或者老三去接們啊,從大門口走進來的?”

  這兩人回京通常都是坐飛機,若是無人去接,就是打出租到大院門口,再拖著行李箱走進來。

  “一路走來正好透口氣,坐出租悶得我都想吐。”

  “爸媽,們坐。”沈浸夜急忙起身,弄得宋風晚也不好意思坐著。

  “姑姑,姑父。”傅斯年也起身讓座。

  “行了,都坐吧。”傅妧扶著自己母親坐下,偏頭看了眼麵色難堪的孫瓊華,“我剛才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二嫂現在真的好大氣派,到我爸媽這裏發脾氣泄火?”

  “阿妧……”孫瓊華氣惱,怎麽都沒想到傅妧這個時候歸家。

  沈侗文是獨子,傅妧又是傅家唯一的女孩,兩家約定好,輪流過年,今年剛好輪到他們一家回傅家。

  “孫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我們家傅沉方才也說得很清楚,也已經給足了二嫂麵子。”

  傅妧對她一點都不客氣。

  她很疼愛傅沉,可以說傅沉從小就是她帶大的。

  “孫芮的事情壓不下去,不是她自己問題?自己做了那些齷齪事,還想玷汙我弟弟?”

  宋風晚愕然,玷汙傅沉?

  這姐姐用詞也是刁鑽。

  “她對傅沉的心思誰都知道,我也私下和聊過,讓約束一下這個侄女,非是不聽,現在出了這種禍事,還想讓我弟弟幫們孫家擦屁股?”

  “沒這個道理吧。”

  “孫家與我們傅家確係姻親,若是真遇到難處,傅沉落井下石,我這個做姐姐的第一個饒不過他,但助紂為虐……”傅妧輕笑,“我們傅家丟不起這個人。”

  孫瓊華對這個小姑子有些忌憚,傅家的掌上明珠,她之前一直試圖討好,她卻始終和自己不太親近。

  行事乖張,嫁人後也未見收斂。

  夫家寵著,也是肆無忌憚的主兒。

  “我隻是覺得小芮得到教訓,是不是該收手了?”孫瓊華知道今晚來這裏,討不到半點好處,語氣已經軟了幾分。

  “傅沉,還在針對孫芮?”傅妧偏頭看向自己弟弟。

  “不曾。”傅沉說得很直接。

  “怎麽不曾?傅沉,說話得負責?”孫瓊華詫異。

  傅沉側目看她,“二嫂,我平時也很忙,哪有那麽多閑工夫浪費在她身上。”

  “那就是們孫家沒本事平息風波,這能怪誰?”傅妧聳了下肩。

  孫瓊華輕笑,“……總歸我今天是討不到好了,一直偏疼傅沉和老大家的,自然向著他。”

  她說這話,算是徹底惹惱了傅妧。

  她冷冷一笑。

  “二嫂,說話可別喪良心,這麽多年,我對聿修不好,但凡斯年有的,他就絕不會缺,他們年齡相差這麽多,很多事情,我還是向著聿修的,我偏疼斯年?”

  “能舉出一個例子,說我隻向著斯年,我立馬給賠禮道歉,若是和傅沉那是沒得比,這是我親弟弟!”

  “要是這麽說我,那我也好好和說道一番,之前因為聿修和那個女孩的事情,把我們傅家的臉丟成什麽樣了?”

  “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都蹦出來了?是不是這個做母親的疏於管教,才讓他背信悔婚,弄得我們傅家不仁不義!”

  宋風晚愕然,乖巧的站在邊上,無意瞄了眼傅沉,兩人對視一眼……

  宋風晚:這姐姐好厲害啊。

  傅沉:還好。

  傅妧年輕時就是個硬茬,更別提這麽多年被丈夫嬌寵,受不了這份窩囊氣。

  ……

  孫瓊華也是第一次和她交鋒,被懟得啞口無言。

  “怎麽不說話,關於聿修的教育問題,我和我媽明裏暗裏和提過不少次,聽進去多少,知道好麵子,有些事我們點到即止。”

  “之前兒子鬧出那麽大的風波,還把那個私生女帶到大院見我媽?這個當母親身在何處?”

  “我們傅家的臉都被丟光了,我這個當小姑子的說過半句不是?還是打電話質問過?”

  “就是出了這種事辱沒門風的事情,我爸媽和急眼沒?”

  孫瓊華哪裏想到傅妧會搬出傅聿修的事,一時臊得沒臉見人,“不曾說過。”

  “現在這件事還是們孫家惹出來的是非,這種時候,及時止損、教育孩子才是重點,跑來我爸媽這裏撒野?”

  “二嫂,這是衝誰發火呢?”

  傅妧非常強勢,懟得孫瓊華啞口無言,而且有理有據,她都無法反駁。

  傅家二老並未出聲阻止,有些事他們也早就想說了,這孫瓊華畢竟四十多歲的人了,被他們訓斥,麵子上過不去,借著傅妧宣之於口也未嚐不可。

  “我知道心底一直覺得爸媽偏心,偏疼大哥一家甚至是我和傅沉,人心都是肉做的,們家遠在雲城,平時爸媽有個頭疼腦熱,在旁服侍過麽?”

  “們家離得遠,顧不上也能理解。”

  “前些年母親身體不舒服,就連斯年都在旁服侍了很久,回來看過幾次?”傅妧心裏也憋著一口氣,“反倒是那個侄女開刀切了割闌尾,當天夜裏就跑回來了。”

  京城太小,哪有密不透風的事。

  孫瓊華聽到這話,臉上越發難堪。

  宋風晚認識她這麽多年,她是個非常強勢的人,居然會被人逼到這種地步?足見傅妧多彪悍。

  “二嫂,把我們傅家人當過自己人嗎?現在卻和我弟弟討論內人外人的問題?您自己不覺得可笑?”

  宋風晚都聽得倒吸口涼氣。

  這位傅家大小姐太狠,每一句話都是往人心口戳,招招致命。

  她穿了一身黑,端站在那裏,眼中像是淬著寒霜,看著她的時候,冷冽非常,寒冰利刃,毫不留情。

  “我太著急了。”孫瓊華最終服軟,她要是這時候和傅妧硬碰硬,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堪,“爸媽、老三,對不起。”

  傅沉悶不做聲,隻覺得姐姐回來的非常及時。

  這有些話還是她說得明白。

  “行了,都別說了,難得阿妧和侗文回來,忠伯,再加兩副碗筷。”老太太歎了口氣。

  人心都是偏的,傅斯年和傅沉幾乎是她帶大的,感情自是不一樣。

  老二一家十幾年前就搬到外地,極少回京,她自認為對傅聿修也是疼愛,無所虧欠,但較真比較,那肯定還有分別。

  一家人坐下後,孫瓊華端了酒,依次賠罪後,推說還有點事,提前離開了,無人挽留,也沒人送行。

  ……

  她離開之後,餐桌上的氣氛才鬆弛下來。

  “阿妧,瓊華太要強,說話太重,這次和她撕破臉,以後怕是難相處了。”老太太歎了口氣,看到子女鬧成這樣,心底肯定不舒服。

  傅妧混不在意,隨手拿了隻螃蟹,“我剛才已經夠給她麵子了,說話還重?”

  宋風晚抬頭看了她一眼,差點把孫瓊華逼瘋,還不重?

  作風霸道強悍,就連那麽強勢的孫瓊華都被狠狠壓了一頭,愣是半句辯解都說不出來,氣場太強。

  “說呢。”老太太語氣斥責,眼神卻很溫柔。

  傅妧低頭掰扯著蟹腿,“本來就是那孫芮過分,她怎麽有臉來找傅沉。”

  “什麽內人外人,還準備道德綁架?把這裏當什麽地方了?”

  “她是在雲城待久了,做慣了當家主母,怕是忘了我們傅家還輪不到她當家做主,撒野也來錯地方了吧!”

  一側的沈侗文伸手將螃蟹奪走,“螃蟹性寒,要少吃。”

  “我就吃一個。”傅妧蹙眉。

  “就一個?”

  “一個!好久沒吃了。”傅妧十分愛吃螃蟹,沒想到傅家今晚剛好煮了幾隻。

  沈侗文沒說話,低頭幫她處理螃蟹,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隻準吃一隻。”

  “囉嗦。”

  沈浸夜也愛吃,但是剝不好,“爸,我也想吃。”

  沈侗文伸手將碗裏剝下來的八隻蟹爪和兩隻蟹鉗丟給他,“自己吃。”

  沈浸夜當時臉就黑了,他母親吃肉,他隻能啃爪子?

  宋風晚低頭笑出聲,這夫妻倆也是逗趣。

  傅妧之前就注意到宋風晚了,她一笑又引起了她的關注,“喬老的外孫女是吧?我以前見的時候,好像才兩三歲,紮著紅繩,特可愛,這一轉眼都是大姑娘了。”

  傅妧長得不算是那種絕美的人,但勝在氣質好,舉手投足更是優雅得體。

  “長得也標致,難怪我媽當初一直說要和把娶進門,之前是打算許給斯年的,這小子年紀太大,要不然也輪不到聿修那小子,反而讓遭了罪。”

  傅斯年一直沒出聲,低調縮小存在感,免得被姑姑催婚,卻莫名其妙被傅沉瞪了一眼。

  真是躺著也中槍。

  傅妧一直在誇宋風晚,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傅沉坐在一側,居然破天荒的拿起一側茅台酒,斟滿……

  這是傅老特意留給沈侗文來喝的,最後反而都喂進了傅沉的肚子裏。

  “傅沉,今晚是怎麽回事?突然喝酒了?”他自從信佛之後,滴酒不沾,傅妧怕他喝多了,讓傅斯年把酒拿過來。

  “心情不好。”傅沉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就是被那孫芮爬床,又差點猥褻嗎?至於嗎?搞得和貞潔烈婦一樣。”

  傅沉險些被酒水給嗆死,他鬱悶的壓根不是這回事。

  宋風晚低頭憋著笑,他家三哥終於吃癟了?

  邊上的傅斯年和沈浸夜則一直低頭,強忍著笑意,看到傅沉被懟,心底隻有四個字:

  大快人心。

  ------題外話------

  我之前就說過啦,傅姐姐是個厲害的人兒,懟得二嫂啞口無言,是不是很強悍,對了,還諷刺了三爺,哈哈~

  三爺:就是被寵壞了。

  姐夫:我寵媳婦兒要管?

  三爺:……

  **

  關於傅老喊姐夫南蠻子,其實沒有所謂的地域歧視,純粹是之前被姐夫懟過,記仇罷了,他還給姐夫藏茅台酒,說是不喜歡,其實對他還是不錯的,老爺子也好麵子啊,過過嘴癮罷了【捂臉】

  第243 奸情被發現?外甥嚇懵逼

  傅家老宅內

  傅沉手指捏著白瓷酒盅,指尖摩挲著杯壁,濃稠如墨的眸子沉了又沉。

  每次他們提醒宋風晚和傅斯年的年齡差,他就覺得像在說自己:

  老牛吃嫩草。

  傅妧問了一些宋風晚的近況,就和老太太在閑聊,沈侗文則給傅老斟酒,兩人舉杯小酌,說的都是政治國事,枯燥乏味。

  一頓飯吃到接近晚上十點,懷生早就困了,忠伯帶他去樓上睡了,沈侗文夫婦自然是留在老宅,沈浸夜不願待在這裏便跟著傅沉回家,其餘各人自然是各回各家。

  **

  傅沉喝了不少酒,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因為宋風晚胸悶,怕暈車想吐,挨著車門坐著,沈浸夜不知怎的就坐到了兩人中間。

  千江負責開車,十方則偏頭看了眼後排。

  沈少爺這個電燈泡真是又大又亮。

  “你明天回雲城?”沈浸夜原本在打遊戲,一局結束,匹配隊友的間隙偏頭看向宋風晚。

  “明天或者後天。”喬艾芸說會過來接她,也就明後天的事。

  “想好以後去哪邊念書?”

  “校招成績還不知道,還不知道能考上哪個。”

  “有空來金陵玩。”

  一直闔眼微醺的傅沉眼皮跳了兩下。

  “嗯。”宋風晚點頭,其實金陵離雲城不遠,六朝古都,去過兩次,都步履匆匆,沒好好玩過。

  “加個微信吧,我們好像還不是好友。”沈浸夜打開微信,點開二維碼。

  宋風晚也拿出手機,剛掃完二維碼,沈浸夜小腿忽然被人踢了一下,他詫異的偏頭看向一側的人。

  傅沉不知何時醒了,黑暗中眸色沉沉。

  “小舅?”沈浸夜有些懵逼,自己是被踹了。

  “剛睡醒,腿麻了。”說著居然又踹了他一下。

  這特麽是腿麻嗎?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自己剛才也沒擠著他、碰到他,他這腦子又抽的什麽瘋,陰晴不定的。

  難不成是被自己母親懟了,找自己泄火?

  **

  三人回家後,自然是各自回屋,宋風晚回去洗了個澡,吹完頭發走出浴室,卻沒想到傅沉居然在自己房間。

  “你怎麽過來了?”浴室內白色熏人的水汽撲麵而來,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霧色中。

  宋風晚隨手撥弄著頭發,剛轉身準備打開排風係統。

  傅沉起身,拉著她重新進入浴室,拿出原本收好的吹風機,插上插頭,站在她後側,“後麵沒吹幹。”

  宋風晚乖巧的站著,耳畔響起吹風機工作的嗡嗡聲。

  纖瘦修長的手指從她後側發絲穿過,輕輕撩起頭發,熱氣烘來,落在她後頸處……

  又熱又燥。

  “三哥,你們和傅聿修一家本就不合嗎?”宋風晚早就想問了,她本來想著若是因為自己導致傅家內部出現紛爭,她會過意不去,今天聽他們爭執,似乎早有嫌隙。

  “人心不足,二嫂一直覺得爸媽偏心,雖然嘴上不說,但大家心底都清楚。”傅沉隨意撥弄著她的頭發,毫無技巧可言。

  “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沒所謂計較那麽多,但她太較真,爭強好勝,總愛和大哥一家攀比,爸媽旁敲側擊說過不少次,她並沒聽進去,總覺爸媽偏心。”

  “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其實本來就有矛盾,隻是沒擺上明麵罷了。”

  宋風晚一點頭,一縷發絲勾纏在傅沉手指上,拉扯瞬間,疼得她驚呼一聲。

  傅沉關掉電吹風,放在一側,“疼?”

  “還好。”宋風晚揉了揉頭發。

  傅沉從後麵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頸窩處,方才洗了澡,身上一股奶香味……

  “怎麽不是沐浴露的味道?”傅沉抬手撩起她的頭發,鼻尖蹭著她的耳廓,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身體乳吧。”京城太幹燥,寒風像是能把人皮膚都吹得皸裂開來。

  “我聞聞……”傅沉湊過去,削薄灼燙的唇落在她的脖頸處……

  燙得宋風晚身子一縮,緊張得吞了下口水。

  她脖頸白皙纖細,看著就……

  恨不能咬上一口。

  而傅沉也確實這麽做了。

  “嘶——”宋風晚驚呼一聲,嚇得急忙閃躲,伸手捂住脖子,轉身看著她,“你瘋了!”

  她馬上要回家了,要是留下印子怎麽辦!

  傅沉正含笑低頭看著她。

  浴室排風係統還沒打開,此刻還氤氳著一團水霧,伴隨著熏黃的燈光,將他五官襯得越發柔和。

  宋風晚手心捂著脖子,方才被他咬過的地方,燙得灼人。

  心跳都不自覺的加快,撲通撲通,心緊緊揪在一起,像是有東西在抓撓。

  “我確實有點瘋了。”傅沉用一種極致低沉的嗓音誘惑著她,“晚晚,我今晚喝酒了……”

  “喝了不少茅台,傅老都心疼死了。”宋風晚笑道。

  “你喝過嗎?”

  宋風晚搖頭,“好喝?”

  下一秒傅沉雙手忽然撐在她後側的盥洗池上,低下頭,灼燙的氣息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落在她臉上,他微微湊過去,鼻尖蹭著她的臉……

  輕柔、熾熱。

  “你嚐嚐不就知道了。”傅沉偏頭,吻住她的唇。

  他壓著她的唇碾磨,又含著舔舐,忽輕忽重,像是撩人的勾子,不停撩撥挑逗著她。

  無論接吻多少次,他總能輕易掌握主動權,一絲低吟從宋風晚嘴邊傾瀉出來,震得她心尖發顫,腿軟得站不住。

  “摟著我。”傅沉托住她的腰,將她整個身子提起,牢牢掌控在懷中。

  他含著她的唇,輕輕挑開,弄得她喘不過氣兒才輕啄她的嘴角,撤開點身子。

  “你這次喝了這麽多酒,還這麽清醒,那上回在雪場……”宋風晚手指勾著他的脖子,指尖蹭著他後頸精短的頭發。

  “沒醉。”

  “那你就是故意占我便宜?”

  “那天你給同學介紹我是你叔叔,我心裏煩悶……”傅沉低頭看她,“實在忍不住想親你。”

  “那是我的初吻,我還以為……”

  傅沉笑得揶揄,“初吻?”

  這個用詞不算準確。

  “怎麽了?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你若是還有氣,大不了我把初吻還你。”傅沉說著再次循著她的唇吻下去,這次力道很重……

  宋風晚舌尖被他吮得又麻又疼,伸手推他,誰料他不鬆開,反而更加用力的深入。

  直至宋風晚腿軟得徹底站不住才鬆開她。

  **

  傅家家宴,前有孫瓊華鬧場,後來沈侗文夫婦回來,大家都沒吃什麽東西,宋風晚和傅沉在房間膩歪了一下,便下樓煮點吃的。

  “好像隻有麵條和速凍水餃了。”宋風晚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傅沉,他酒勁上來,正仰麵捏著眉心。

  “你會煮?”傅沉偏頭看她。

  “吃水餃吧,你等我一下。”宋風晚取出速凍水餃,拿出鍋盛水煮沸。

  煮水餃也不需要什麽技巧,宋風晚煮好端出去的時候,傅沉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她猶豫片刻,終是沒叫醒他……

  沈浸夜打開電腦,玩了一局吃雞遊戲,下樓準備拿罐可樂。

  剛走過樓梯拐角處,就看到宋風晚弓著腰站在沙發前,背對著自己,而傅沉橫躺在沙發上,一隻胳膊搭在額上,臉上有抹不自然的潮紅,顯然是醉酒了。

  他放輕腳步,卻看到宋風晚彎著腰,往傅沉的臉湊過去……

  偏頭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電光火石,驚雷炸響。

  沈浸夜徹底懵逼了。

  這小妮子在幹嗎?

  偷親他家小舅?莫不是想死?還是想被丟出去?

  宋風晚親完覺得不過癮,還伸手戳了戳他微燙的臉,摸了兩下,又對著他的臉啄了兩下,這才滿足的笑著。

  沈浸夜雙腿一軟,手指顫抖的握住樓梯扶手。

  我的媽,大腦有些缺氧……

  ------題外話------

  大外甥,穩住捂臉

  **

  已經臘月16了,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好快呀……

  新的一周,從求票票開始,哈哈~

  第244 三爺:允許你喊舅媽(2更)

  傅沉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宋風晚從房間拿了毛毯,給他蓋上,在邊上陪了他一宿。

  總歸沒忍心吵醒他,又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客廳。

  翌日五點多……

  傅沉生物鍾到了,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宋風晚窩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手邊還放著一本《高考英語3500詞》。

  他皺著眉,腦仁像是有根神經在抽痛,疼得要命。

  他扯開身上的毛毯走過去,“晚晚……”

  宋風晚睡得不舒服,昏沉得睜開眼。

  傅沉將她手邊的書抽出來,伸手從她小腿彎穿過,一手扶住她的腰,“摟著我。”

  宋風晚乖順的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就被他騰空抱了起來,“回屋睡。”

  “三哥——”宋風晚往他懷裏拱了拱,像一隻乖巧溫順的貓咪,“脖子疼。”

  “待會兒給揉兩下,下次我睡著了,記得喊我。”傅沉昨晚沒吃什麽東西,光喝酒了,醉得也厲害。

  她頭靠在他肩側,沒等回到房間就睡了過去。

  他心疼小姑娘,可她守著自己,這心底又甜膩膩的。

  **

  另一個房間的沈浸夜算是被嚇懵了。

  幾天相處,他對宋風晚也有些許了解,勤奮好學,乖巧聽話,說話做事進退得宜,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更不會僭越不規矩。

  偷親他的小舅?

  這特麽膽子太大了吧。

  他心裏有事,遊戲玩得也不好,吃個雞,好一次險些被人爆頭,折騰到三點多才睡覺,六點左右就醒了。

  他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不能和小舅說,傅沉脾氣本就不好,還有孫芮的前車之鑒,沈浸夜還是決定先去敲打一番宋風晚,最好是能讓她知難而退。

  小舅這種高嶺之花,帶刺,還特麽有毒。

  誰碰誰死,這小姑娘到底多想不開啊。

  他蹭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穿了衣服就往外走,先跑到客廳,發現空無一人,才站在宋風晚門口徘徊……

  宋風晚平時要準備校招考試,六點左右就醒了,他猶豫著要不要這時候敲門。

  沈浸夜咬了咬牙,叩門敲了兩下。

  沒動靜。

  難不成還沒睡醒?要不還是等她睡醒再說吧,就在他轉身準備回屋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門口站著的人不是宋風晚,而是……

  傅沉。

  他昨夜喝了酒,眼底俱是紅血絲,通紅一片,眼尾染了一抹豔色,紅得勾人。

  “一大早,有事?”他聲音滄桑嘶啞,壓得低沉。

  晴空一道雷,把他劈得外焦裏嫩,昨夜宋風晚親了他,早上他卻出現在她房間?

  臥槽?

  這特麽是什麽轉折?

  傅沉信步走出去,隨手把門關上,“她睡著了,找她有事?”

  沈浸夜都嚇懵逼了,還記得什麽事啊。

  “既然沒事,就別打擾她了,她昨晚沒睡好。”

  對麵的人大腦一片空白,沒睡好?

  為毛沒睡好?

  倆都幹嘛了?

  “我去換件衣服,陪我去晨練。”傅沉說著直接回房。

  沈浸夜也不是傻子,傅沉是什麽人他心底清楚,一心向佛,不近女色,平素雖然待人溫和,卻不是個體貼的人,怎麽會平白無故進宋風晚房間?

  即便宋風晚“勾引”他,若是他不樂意,斷不會進入她房間的。

  腦子一轉,就瞬間想通了。

  天雷滾滾有木有,小舅和她該不會……

  p哦,真是特麽日了狗了,她才多大啊,小舅真特麽下得去手啊。

  他完全無法腦補兩人在一起的畫麵,想起這幾日傅沉的反常,昨晚給自己剝蝦,又幫自己出頭,他還以為……

  可算是明白了,他就是個幌子。

  傅沉換完衣服出來,沈浸夜還站在走廊上發呆,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

  “愣著幹嘛,下去。”傅沉挑眉。

  兩人出去晨練,順便遛狗,沈浸夜真是被嚇瘋了,隔了許久,才哆哆嗦嗦的開了口,“小舅,和晚晚兩人……”

  “嗯?”傅沉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們不會是……”

  “我允許提前喊她一聲小舅媽。”

  沈浸夜瞠目結舌。

  我擦,那特麽還是個孩子啊。

  小舅媽?一刀捅死我好不好?

  “這件事還處於保密階段,知道怎麽做吧?”傅沉正色道。

  沈浸夜麵部狠狠抽動兩下,“小舅,這件事大哥他知道嗎?”

  “覺得呢?”傅沉笑著看向他,“浸夜,小舅的脾氣不大好,最討厭別人和我頂嘴,或者忤逆我,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他訕訕笑著。

  尼瑪,哪兒有人偷情偷得這麽理所當然,還發現還威脅別人的?

  “小舅,和她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甚至想說偷情這個詞。

  “知道太多對沒好處,隻要記住,在爸媽麵前管好嘴巴。”傅沉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沈浸夜悻悻點頭,吃完早餐,就借著電腦故障要刷機為由,扛著電腦,一路狂奔到了傅斯年所在的公寓。

  **

  傅斯年前一晚在老宅喝了些酒,回來之後難得睡了個早覺。

  沈浸夜到他家門口的時候,低頭查看手機備忘錄,密碼鎖是多少來著……

  “那個……”身後傳來嬌媚的女人聲音。

  沈浸夜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穿著貼身運動服的女人站在走廊上,梳著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好像剛運動完,呼吸有點急,嗬出一絲白灼般的熱氣。

  臥槽!

  這不近女色的小舅吃了個嫩草,大哥這裏怎麽藏了個妖精啊。

  運動服穿在身上,勾勒出纖瘦玲瓏的腰肢,長得更是妖異嫵媚,說話都嬌顫,聽的人身子發軟。

  “您好。”餘漫兮觀察隔壁很久了,傅斯年作息日夜顛倒,晝伏夜出,出門沒有規律,想要偶遇太難。

  “好。”沈浸夜攥緊電腦包。

  這餘漫兮和宋風晚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天生媚骨,精致又帶著藏不住的風情,那是種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宋風晚畢竟還小,不若她這般嫵媚。

  “傅先生在家嗎?”

  “估計還在睡。”

  “之前他幫過我,我弄了些早餐,待會兒能請幫我拿進去嗎?”餘漫兮試探著開口。

  “他幫?”沈浸夜愕然。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怪事出奇多。

  他家大哥沉默冷酷,雖然戴著眼鏡裝學究,卻是典型的斯文敗類。

  助人為樂?逗他呢?

  “嗯,稍等一下。”餘漫兮跑回屋子,兩三分鍾的功夫,拿了一盤雞蛋餅,還有一盒樂扣包裝的白粥,“麻煩了。”

  “不客氣。”沈浸夜按下密碼鎖,推門進去,直至他鎖上門,餘漫兮才轉身離開。

  這個點傅斯年肯定在睡覺。

  沈浸夜一大早身心遭受重創,在傅沉那裏沒吃什麽早餐,聞著雞蛋餅很香,忍不住嚐了一塊。

  “唔——”他不住點頭,“味道不錯啊。”

  他幹脆去廚房拿了筷子,直接吃起來。

  傅斯年昨天睡得早,聽到撞門聲就醒了。

  他中午還有一場相親,掀開被子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他習慣裸睡,睡覺基本不穿上衣,他套了件襯衣走出臥室,就看到沈浸夜正趴在餐桌上吃東西。

  “怎麽來了?”傅斯年聲音本就低沉,被濁酒燒得更是嘶啞幹燥。

  “哥,醒了。”沈浸夜舔了舔嘴角,“太不夠意思了,明知道小舅那裏是龍潭虎穴,也不提醒我一下,害我一大早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知道了?”傅斯年倒了杯溫水,喝了幾口潤嗓子。

  “嚇死我了,小舅這一把年紀,居然搞小孩子,真是禽獸。”沈浸夜咋舌。

  “我提醒過,不聽。”

  沈浸夜無語,“那個是提醒嗎?覺得誰能聽得懂!”

  傅斯年喝著水,沒吱聲。

  “對了,吃不吃?”

  “買的?”

  “不是,隔壁美女送的。”沈浸夜低頭吃蛋餅,“哥,家對麵不是一直空著嗎?什麽時候進人了?”

  傅斯年舌尖舔了舔幹燥的嘴角,眸色深沉。

  “長得特漂亮,身材也好……”

  “來我這裏幹嘛?”傅斯年斂眉。

  “我電腦有些卡,想讓幫我看看,順便到這裏來避難。”沈浸夜擦了下嘴,將電腦從包裏翻出來。

  傅斯年看了他一眼,“蛋餅好吃嗎?”

  “好吃。”

  “吃完就可以滾了,我今天很忙,沒空招呼。”

  沈浸夜還沒回過神,就連人帶電腦被丟了出去。

  我去!

  這是個什麽情況。

  “哥——”沈浸夜敲了敲門,“有事去忙啊,讓我在家待一天啊,哥——”

  他按下密碼鎖再開門的時候,門被反鎖了,根本進不去。

  臥槽,起床氣再大,也不能把他這麽扔出去吧,蛋餅還沒吃完呢。

  沈浸夜沒辦法,隻能抱著電腦去找媽媽。

  還是親媽最靠譜,這群人簡直禽獸。

  傅斯年聽著外麵沒動靜,雙手抱臂看著桌上的蛋餅白粥,猶豫片刻,捏起一塊沈浸夜未曾動過的放入嘴中,味道是不錯。

  隔壁敲門聲很大,直至沒了聲響,餘漫兮才推門出去,她已經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她咬了咬唇,敲了敲傅斯年的房門。

  傅斯年剛洗了個澡,頭發都沒擦幹就打開了門,因為這敲門聲不是沈浸夜的,那小子是錘門砸門,哪兒會這般溫柔。

  “傅先生。”餘漫兮隔了好多天,終於看到他,衝他笑得格外明媚。

  傅斯年穿著白衣黑褲,發梢滴著水,脖子上掛了一條白色毛巾,領口紐扣未係,沒有戴眼鏡,那模樣……

  禁欲又野性。

  微微弓著身斜靠在門邊,慵懶中透著股邪肆。

  “有事?”傅斯年垂頭打量著她。

  蓬鬆的卷發別在耳後,嬌媚的小臉化了精致的淡妝,削肩紅裙,露出漂亮的脖頸鎖骨,直到膝蓋的紅裙遮不住白嫩的小腿。

  俏生生站在他麵前,豔色無邊。

  明顯是準備出門的。

  “中午或者晚上有空嗎?之前的事很謝謝,想請吃個飯。”餘漫兮一顆心懸在嗓子眼,緊張到呼吸都困難。

  雖然目光直視他,那眼神卻並不堅定,顯然是心虛的。

  “我有事。”傅斯年隨手拿著毛巾擦頭發。

  “那什麽時候有空?”餘漫兮知道馬上要過年了,傅斯年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可能接觸的機會更少了。

  此刻傅斯年手機震動兩下,介紹人發來的相親地點。

  “一直很忙。”

  “工作?”

  傅斯年挑眉,那表情帶著一絲揶揄打量。

  餘漫兮知道自己僭越了,“不好意思,那忙,有空再說吧。”她說著轉身往回走,步履匆忙,活像後麵有鬼在追她。

  傅斯年手指捏緊毛巾,又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

  自己剛才語氣很差,還是眼神嚇人?

  “我晚上有點事,不怕晚,可以等我一起吃飯。”

  餘漫兮剛準備進門,聽到這句話,喜出望外,回眸莞爾一笑,邁著小碎步跑回去,從口袋摸出手機。

  “傅先生,方便聯係,可以留個電話嗎?或者加個微信?”

  傅斯年挑眉。

  第二次了……又開始得寸進尺。

  ------題外話------

  心疼沈同學,還是親媽最靠譜,隻要抱緊傅姐姐大腿,別說大哥,就是小舅都不敢欺負【捂臉】

  斯年兄,好意思說人家得寸進尺,不是給人家機會的?

  可憐兮兮就心軟了?

  嘖——不像啊。

  第245 三爺被坑,親姐背後捅一刀(3更)

  京城的冬天,凜冽幹燥,即便豔陽當空,仍舊涼意襲人……

  沈浸夜坐在車裏,雙目無神呆滯,腦袋被抽空,頭抵在車窗上,想跳車。

  他到傅家大院,吃了中飯,沈侗文陪老爺子去花鳥市場,傅妧則帶著他,先送懷生去輔導班,又送老太太去梨園聽戲。

  老太太是票友,傅妧卻不是,剛進梨園就出來了,直接給他來了一句,“陪我去找舅舅,有點事情找他”

  “媽,我想陪外婆聽戲,我覺得今天這出戲不錯。”沈浸夜欲哭無淚,他是逃出來的啊,不想回去。

  “聽得懂嗎?是什麽德性我還不知道?”傅妧輕哂,“少我給我打馬虎眼,趕緊走。”

  剛離開虎穴,親媽又給他塞了回去。

  **

  兩人到雲錦首府的時候,宋風晚正在畫室收拾東西。

  喬艾芸和嚴望川晚上八點多到京城,住一夜,明早會去拜訪傅家二老,送些年貨薄禮再帶她回家。

  傅沉則在書房謄抄佛經,卻怎麽都靜不下心。

  煩躁鬱悶。

  得知傅妧過來,宋風晚匆忙從樓上跑下來,“阿姨好。”

  “噯,晚晚,有事忙嗎?”傅妧笑著看她。

  “沒……沒什麽啊。”她行李本就不多,收拾起來很快,隻是她一個勁兒衝著自己笑,她心慌。

  “那陪我去逛街吧,我們家沒女孩,都找不到陪我。”傅妧盛情相邀,實在讓人難以拒絕,“要是讓浸夜陪我去逛街,沒走兩步就哼哼唧唧要死要活。”

  “好啊。”宋風晚看了眼傅沉,他沒作聲。

  宋風晚拿了外套,背了個斜挎包就跟著傅妧出去,家裏又剩下傅沉和沈浸夜兩個人。

  傅沉一記冷眼射過去。

  沈浸夜身子一顫,“小舅,我發誓,我誰也沒說,不然我出門就被車……”

  “不用那麽狠,如果說了,就一輩子不能人道。”傅沉沉聲道。

  沈浸夜啞巴了,這特麽比那個還狠好嗎?

  “進書房幫我磨墨。”

  沈浸夜頭疼。

  為什麽老牛愛吃吃嫩草……

  是因為嫩草不塞牙?

  **

  萬寶匯商場

  “要喝點東西嗎?”傅妧指著一側的咖啡店。

  “不用,謝謝。”宋風晚和傅沉偷摸搞地下,心虛發慌,。

  傅妧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點了兩杯喝的,一杯加了紅糖,塞給宋風晚,“我怎麽覺得有點怕我?因為我昨天太凶,被嚇到了?”

  “沒有。”宋風晚是真被嚇到了。

  連孫瓊華那麽強勢的人都被壓得死死的。

  強勢又彪悍,他家三哥都敢懟,她心底敬畏。

  而且她過於精明,宋風晚也怕被她看出點什麽,行事自然越發小心謹慎,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

  “不要害怕,我是好人。”傅妧打量著她,昨晚陪母親聊天,老太太誇了她半天,現在打量起來,也是不錯的姑娘。

  這傅聿修簡直心盲眼瞎,放著這麽個好姑娘不要,怎麽喜歡上了那個私生女?

  人不能決定出生,私生女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品格,關於這點,是上一輩造孽,不該扯到孩子。

  但世上絕沒有那麽巧的事,又不是演電視劇,姐姐偶遇妹妹未婚夫,並且相愛,又借此進入宋家。

  大部分的巧合,都是人為的處心積慮,早有預謀。

  即便沒見過江風雅,傅妧也猜得出來她人品如何。

  宋風晚聽她說自己是好人,隻是笑笑沒作聲。

  傅妧出門是給自己父母添置衣物的,傅家二老就和大部分的老人一樣,過慣了苦日子,子女買的東西舍不得用,新衣服也不穿,總愛穿自己那幾件老款式。

  傅老以前搞過外交,這張臉還算有辨識度,如果不認識的人見了他,就是個普通再不過的老頭,可能比尋常人更為精明幹練些。

  傅妧拿著一件繡花棉衣在胸前比劃著,偏頭看向宋風晚,“陪我逛街是不是有點無聊?”

  “不是。”宋風晚難得出門,也正好放鬆一下。

  “晚晚,在傅沉那裏也住了不短時間,看們相處得不錯啊。”

  “還……還好。”宋風晚那叫一個心虛啊,這傅家姐姐太精明,難不成看出什麽了?

  “那知不知道我們家傅沉在追人啊?”

  宋風晚攥緊手中的奶茶紙杯,“追人?”

  “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該不會不知道吧,之前我和他打電話,他說在追一個女孩,語氣很認真,也不知誰家姑娘眼光這麽高,我弟弟都看不上。”傅妧嘀咕著。

  “他和說過這個?”

  “我們家三兒還沒談過愛,連姑娘小手都沒拉過,怕他不會追人,把人家嚇跑了。”

  宋風晚悻悻笑著,傅三爺不會追人?

  撩妹那是王者級別好嘛?

  哪次不是她被弄得身嬌腿軟。

  “其實我們家老三上學那會兒不少小姑娘追他,我去給他開家長會,桌子裏都是情書,愣是不開竅啊,那會兒還在上學,家裏也不急。”

  “說這都二十七八了,他在不開竅,我真怕他出家當和尚。”

  宋風晚低頭喝著奶茶,他就是出家也是葷素不忌的酒肉和尚。

  “真不知道我們家三兒喜歡上誰家姑娘了?或者說和誰走得近些?”

  傅妧找傅沉,就是特意打聽這件事的,她清楚傅沉嘴巴緊,撬不開,就想從別處下手,宋風晚在那裏住了幾個月,就算不清楚也該收到一些風聲才對。

  “我都在上課考試,沒注意。”宋風晚隨口扯謊。

  總不能直接告訴她,傅沉追的是自己吧。

  “這倒也是,這小子素來心思重,也不知哪家姑娘那麽倒黴,被他看上。”

  “倒黴?”

  “那小子脾氣拗,別看他對人笑眯眯的,看著溫和無害,其實腹黑又強勢,他想要的,死都會攥在手裏,別人看都不能看。”傅妧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宋風晚點頭,真不愧是親姐,太了解他了。

  三爺醋勁是很大。

  “不過三兒有個缺點……”傅妧咋舌。

  “什麽?”

  “他得到任何東西都太容易,所以對什麽都不熱衷,好像沒東西能讓他長久關注,維持太久的激情。”

  “我就是擔心,現在追得緊,到時候不能把人帶回去,怕是要被母親拿捏到了。”

  傅妧就是隨便提了兩句,宋風晚咬緊嘴唇,心底像是紮了根刺,隱隱作痛。

  其實兩人感情升溫,是跨年出國那幾天,心意相通,也沒明確說交往或是在一起,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

  兩人目前的關係算是熱期,所以根本不會考慮其他事。

  此刻聽傅妧這麽一說,她有種莫名心慌的感覺。

  她六月高考,馬上要回雲城,平時連手機都不會看,更別提維持感情,幾個月的時間,他會不會認識別人,兩人關係又會如何發展,都是未知的。

  “噯——”傅妧忽然拍了下她的肩膀。

  “嗯?”

  “發什麽呆啊,幫我參考一下,這兩件衣服哪個好看。”傅妧本意是想打聽傅沉喜歡誰,自己也好幫幫忙,沒想到……

  暗戳戳的擺了傅沉一道。

  傅沉這邊在“淩虐”沈浸夜,卻被親姐從後背捅了一刀。

  天道好輪回,且看蒼天饒過誰。

  **

  傅妧給傅家二老買了衣服,又給傅沉挑了一條領帶。

  傅沉明顯發現,宋風晚回來之後有些不對勁,即便兩人關係還沒到曝光的時候,需要藏著掖著,但也不至於對自己躲躲閃閃吧。

  小臉垮得不行,顯然是委屈,藏了心事,而且絕對和自己有關。

  傅沉看了眼沈浸夜。

  沈浸夜真是欲哭無淚,關他屁事啊,他是真的什麽都沒說,倆有矛盾,瞪我幹嘛?這日子沒法過了。

  ------題外話------

  們說吧,這都是命,傅姐姐就是克三爺的【捂臉】

  哎呦,欺負人家兒子,就被人背後捅一刀,疼不?哈哈

  我好壞呀……

  三爺:我肯定不是親兒子,作者是後媽,再見!

  我:……

  第246 妖精想泡你,師兄戒煙備孕(4更)

  傅妧和宋風晚逛街回去,天已經完黑透。

  傅沉看了眼時鍾,已經六點了,從這裏到機場開車得一個半小時,擔心路況堵車。

  “姐,要不你帶浸夜回老宅?我要帶晚晚去接芸姨,再陪他們吃飯,可能很晚才能回來。”

  若是早些的航班,喬艾芸就打算晚上去拜訪傅家二老,下飛機都得八點多,再到大院估計得近十點,太晚不好意思打擾。

  “我和艾芸也十幾年沒見了,跟你們一起去吧。”傅妧忽然開口。

  傅沉雖然神色未變,可是眼底卻滑過一絲暗光,“怎麽坐?”

  “開兩輛車唄,浸夜也一起。”傅妧一錘定音,不給傅沉反駁的機會。

  開兩輛車,傅妧自然把兒子踢給了傅沉,自己拉著宋風晚坐上另一輛車。

  傅沉原打算借著獨處的機會,好好問問宋風晚出了什麽事,現在計劃盤打亂,心底煩悶。

  他心底窩著一團火,焦灼難受,上了車連暖氣都沒開,差點把沈浸夜給凍死。

  **

  另一邊

  傅斯年還在開會,公司不大,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租了一層辦公樓,員工都是和他一起打拚的幾個兄弟。

  他還有個相親在晚上七點。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他給了餘漫兮手機號碼,可是過了這麽久,卻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他隨手點開微信,卻看到通訊錄那一欄有個紅標,點開一看,有人加他好友。

  頭像是女孩趴在魚缸邊看小金魚,驗證信息:餘漫兮。

  傅斯年微信是用手機號碼注冊的,容易搜。

  他手指猶豫著,還是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餘漫兮此刻剛結束兩場麵試,正打出租回家,她一直緊盯著手機,看到對方同意加她好友,喜出望外。

  隻是這個昵稱:sdfghjk235。

  餘漫兮手指一動,給他改了個備注:年年。

  心滿意足的笑出聲。

  順手發了個表情和消息過去:你晚上什麽時候有空啊?

  年年:會比較晚。

  小魚兒:你喜歡吃什麽?

  年年:無所謂。

  餘漫兮撇撇嘴,都能想得出來他說這話時候的,神情是何種高冷。

  她給傅斯年的手機號碼備注就是長腿高冷男。

  小魚兒:你在哪兒啊?我好就近找地方?

  傅斯年舌尖抵著腮幫,微微扯了扯嘴角,公寓附近你隨便找。

  “哎呦,老大,你和誰聊天呢,小魚兒是誰啊?”有人恰好起身從他旁邊經過。

  傅斯年收好手機,冷眼瞥了他一下。

  “老大,是不是相親對象啊?你7點要走,我們就不耽擱你時間了。”

  “無妨,繼續開會。”傅斯年去相親,純屬完成任務。

  會議快結束,傅斯年拿出手機,這才發現,餘漫兮居然逐條給他的朋友圈點讚,他很少發關於自己生活的朋友圈,基本都是關於工作宣傳,她還逐條看了。

  “老大,這小魚兒到底誰啊,這麽多讚。”有人湊過來。

  傅斯年挑眉,“還看?”

  “我就看一眼而已,老大,這妹子長得漂亮不?”

  “和你有關?”

  “和我肯定沒關係啊,但與你有關,這妹子絕壁是想泡你,故意引起你注意,要不是喜歡,誰特麽去你朋友圈挖墳,還逐條點讚啊!”

  那妖精想泡他?

  傅斯年伸手撫了下眼鏡,眼底暗流湧動。

  **

  京城國際機場

  喬艾芸和嚴望川剛出來就看到了傅沉一行人。

  “阿妧?”喬艾芸和傅妧以前認識,那時候通訊不便,各自結婚後,就沒見過,此刻碰麵,莫名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艾芸,真的好多年沒見了。”見到熟人,傅妧也非常激動。

  “我給你介紹一下,嚴望川,我的師兄。”

  “兼未婚夫。”嚴望川糾正,惹得喬艾芸臉莫名有些發燙,這個人為什麽在這種事上如此執著?

  傅妧簡單和嚴望川打了招呼,就招呼兩人上車。

  喬艾芸想和傅妧敘舊,自然坐上她的車,嚴望川和宋風晚跟著,弄得傅沉和沈浸夜完就是來打醬油的。

  沈浸夜看著傅沉臉色越來越黑,不住歎息。

  親娘啊,小舅專程來接嶽母,肯定想表現一番,您老湊什麽熱鬧啊,害得我跟著倒黴,不帶這麽坑兒子的。

  喬艾芸過來,並未提前和傅家二老打招呼,準備明早再打電話過去拜會,因為傅妧的關係,二老提前得到消息,讓他們吃了飯就去家裏坐坐。

  老太太很固執,喬艾芸拗不過她,隻得跟過去。

  **

  傅家老宅

  宋敬仁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傅家二老都有關注,對喬艾芸遭遇這種事,除卻心疼就是惋惜,不過她這次出門帶了嚴望川,兩人何種關係,大家心底有數。

  要是她能再度覓得良緣,傅家二老自是高興。

  老太太拉著她一個勁兒聊天,回過神的時候,已然入夜。

  “艾芸,望川,今晚就別走了,在這裏睡,家裏還有客房。”

  “太麻煩您了。”喬艾芸哪兒好意思。

  “這有什麽可麻煩的,老三和晚晚也別走了,今晚都留在這裏。”老太太心情好,大手一揮,不給眾人解釋反駁的機會,就把所有事情給敲定了。

  傅家二老住的是政府分配的房子,確實不小,但是住這麽多人也有難度。

  所以房子分配完畢之後……

  喬艾芸和嚴望川住的是同一個屋子。

  兩人提著行李箱,進入房間。

  簡單的客臥,帶著浴室,一張大床,壁櫥書桌,兩張木凳。

  兩人大眼瞪小眼。

  這一張床……

  可怎麽睡?

  喬艾芸往屋內走,打量著屋子,奔波了一天,她雙腿酸軟,坐在床邊,隨手脫掉腳上的高跟鞋,才覺得舒服一些。

  嚴望川卻杵在床邊,像個木樁。

  傅沉和沈浸夜都擠在一張床上,自然收容不了他,懷生睡的是兒童床,他過去不像話,嚴望川眉頭深鎖,難不成真要睡一張床?

  他喉嚨滑了滑,幹燥發熱。

  喬艾芸心底清楚,今晚是逃不過要同床的命運了,這是在傅家,床也很大,自然也不會發生什麽,心底已經看開了。

  “那個……”喬艾芸咳嗽兩聲,“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

  嚴望川耳根迅速充血泛紅。

  “你先。”

  “嗯。”喬艾芸從行李箱中找換洗衣服,嚴望川看了她兩眼,直接走了出去。

  喬艾芸咬了咬唇,莫名別扭起來。

  這也不能怪傅家人,嚴望川自己說兩人六月會領證,現在是婚未交往狀態,傅家客房也不夠住,肯定會如此安排。

  嚴望川下樓的時候,偶遇正倒水吃藥的老太太。

  “還不睡,出門幹嘛?”老太太是第一次見嚴望川,雖然話不多,看著卻非常可靠。

  “我出去抽根煙。”

  “這麽冷的天,抽什麽煙啊。”老太太看得出來,兩人還在磨合階段,也得知了嚴望川等了她二十多年,自然想撮合。

  嚴望川抿嘴沒說話。

  “你倆還想要孩子不?”老太太低聲詢問。

  “還沒考慮好。”嚴望川私心肯定想要,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能和她在一起,對他來說,這段時間就和做夢般不真實,他不敢奢求太多,生怕夢醒了,一切都是假的。

  “我生老三的時候,年紀很大,風險太高,如果你倆還想要孩子,煙酒都得戒掉,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工作,備孕並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

  嚴望川聽了這話,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

  兩人交流了好久,無非是交流高齡產婦生孩子的問題。

  等嚴望川回屋的時候,喬艾芸已經洗好澡,正靠在床邊看手機,見他進來,無端緊張起來。

  “你回來了?”

  “嗯。”嚴望川從口袋摸出抽了半盒的煙和打火機,盡數扔到了垃圾桶。

  “煙抽完了能扔,打火機也不能用了?”

  “戒煙。”嚴望川神色肅穆嚴謹。

  “怎麽突然要戒煙。”喬艾芸輕笑。

  某人進入洗手間之前,丟了兩個字出來,“備孕。”

  喬艾芸瞬間臉紅到脖子根。

  ------題外話------

  今天四更結束啦~

  我碼字真的是龜速,七點多爬起來碼字,一天萬更都要到下午三四點才能結束,加更真的不容易啊o(╥﹏╥)o,大家不用催更噠,平時每天一萬字真的不少,我有精力肯定會多更新些的,麽麽~

  **

  喬媽媽此刻的表情:(⊙o⊙)…

  哈哈,師兄要承包我這一天的笑點~

  要同床共枕了,師兄呀,咱們要穩住呀,別激動。

  話說晚晚要走了,你們說三爺夜裏會做什麽?

  第247 初次同床,我表現不好?

  “備孕!”嚴望川咬字清晰準確。

  這兩個字,卻宛若一記重錘,砸得喬艾芸暈頭轉向,而浴室內已經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她臉紅到脖子根,已經完全沒心思看手機了,往下挪動身子,鑽進被子了,整個人緊貼著一側床沿。

  這人真是不害臊,哪有人能如此理直氣壯說這種話的。

  浴室內水聲潺潺,弄得她身上像是發了燒般,後背一層熱汗……

  嚴望川動作很快,洗完僅穿了一條黑色睡褲,脖子上掛著半濕的毛巾,“吹風機在哪兒?”

  “我拿到外麵了。”喬艾芸微微弓起身子,看到他裸著上半身,臉紅得更加厲害。

  她和宋敬仁那種死亡式的婚姻,早就沒了夫妻生活,加上他這些年揮霍無度,養尊處優,養了一身橫肉,壓根不能和嚴望川相提並論。

  肌理分明,精壯的腰身,肌肉弧線漂亮,帶著狂野的美感。

  若說平時他是嚴肅內斂的,此刻就是狂野無度的。

  他拿著吹風機,吹了一會兒頭發,動作又急又亂,發絲的水珠甩得到處都是。

  喬艾芸裹在被子裏,不敢妄動,隨著嗡嗡聲戛然而止,她感覺到拖鞋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感覺到身側的床忽然往下陷入,他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床很大,兩人雖然蓋著一床被子,也不至於碰到。

  “要關燈嗎?”嚴望川詢問。

  “嗯。”喬艾芸手指攥緊被子,這又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緊張個什麽鬼啊。

  然後她感覺到,身側的人靠得越來越近,直至整個人懸在她上空,伸手去摸靠近她的那側開關。

  “啪——”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隻有一絲皎皎月光從窗簾縫隙穿透滲入。

  喬艾芸以為他關燈之後,就該睡覺了,可是那人懸在她上空,卻沒離開,即便沒睜開眼,她也知道,兩人距離多近……

  他的喘息急促灼燙,一絲不剩的落在她臉上,熱得她渾身像是著了火。

  就連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也仿佛隔著被子,不停在撞擊她,震得她頭暈,心煩意亂。

  “還不睡?”

  “艾芸……”嚴望川聲音嘶啞,喉結微微滾動,似乎忍得異常難受。

  “想幹……唔——”喬艾芸話都沒說完,原本遮了半臉的被子被人強勢的拉扯下來,他一手難撐,整個身子壓過來。

  侵略性十足,危險又霸道。

  吻住她的唇角,用力含住。

  像是有股電流酥酥穿遍全身,喬艾芸整個身子都莫名發軟,兩個人的身子緊挨著,中間僅隔了一層薄薄的被子……

  吮吸舔咬,他的動作從來都是宛若疾風驟雨般,讓人難以承受。

  喬艾芸感覺到身體某處異樣,臉紅得不成樣子,伸手推了推他,脫口而出一聲,“師兄……”

  “望川。”嚴望川糾正,似乎有些不悅,嘴上力道越發重了。

  這名字他喊出來,嘶啞隱忍。

  可是喬艾芸喊了一聲“望川。”那是忍著牙顫,聲音也比尋常更加柔媚,聽得嚴望川熱意上頭,更是難受到了極點。

  簡直像是要將他架在火上烤。

  “……過去。”這人太重了,壓在她身上,讓人喘不過氣。

  “不喜歡我親?”嚴望川嗓子嘶啞,分明忍耐到了極點,還在竭力克製,這種最讓人焦灼。

  喬艾芸抵在他胸口的手指也像是著了火……

  這人怎麽不穿衣服啊。

  “我表現不好?吻得不好?”嚴望川繼續追問。

  “不是,就是太突然了。”喬艾芸還能如何回答,就他的性格,自己若說不好,今晚他就鬱悶得睡不著了。

  “不是說這種事不說,隻做就好?”嚴望川蹙眉,女人的心思實在難懂。

  “先過去,壓得我難受。”喬艾芸忽然用力,將他猛地推開。

  嚴望川乖順的躺回被窩中,隻是現在的距離不若方才那麽遠,躺在她身邊,胳膊輕輕蹭著,兩人身上都熱得不像話。

  喬艾芸清了下嗓子,“要不要穿上衣服?”

  “不太喜歡。”嚴望川回答的非常幹脆,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穿。

  待兩人呼吸稍微平複,房間陷入了一種難言的靜謐中,沒人動作,像是在進行某種角力,誰都不肯先動作。

  不過半個小時後,嚴望川卻聽到身側均勻的呼吸聲。

  “艾芸?”他沉著嘶啞的嗓子。

  無人應答。

  兩人上午出門購買特產禮品,下午收拾行李趕飛機,折騰了一天,喬艾芸早就撐不住了,暈乎乎就睡了。

  “睡著了?”嚴望川長舒一口氣,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他伸手遮住眉眼。

  身體某處的異樣還是那般明顯,那架勢沒有絲毫要示弱消停的感覺,簡直要了命。

  實在太難堪了。

  他歎了口氣,喬艾芸卻忽然翻了個身,往他那邊靠了下。

  她方才身上很熱,逐漸冷卻下來,倒是有點涼意,自然想往更熱的地方靠,整個人貼過去,嚴望川急喘一聲,這種折磨,心底亢奮雀躍,身體又實在忍不了。

  幹脆掀了被子,去浴室又衝了個澡。

  喬艾芸睡眠淺,聽到水流聲就醒了,這老臉頓時臊得紅透。

  嚴望川回來後,身上還帶著熱氣,以為她睡著了,直接把人摟到了懷裏,不消片刻這某個地方……

  怎麽……又開始了。

  喬艾芸老臉一紅。

  他手臂用力,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灼熱的吻落在她脖頸頸側,怕吵醒她,非常克製,弄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像是燒起來……

  身上又熱又濕潤。

  喬艾芸翻身試圖離開,某人從後麵緊緊摟著她,愣是不肯鬆手,弄得她哭笑不得。

  嚴望川似乎隻有在這種事上才會主動些。

  **

  另一間客臥

  沈浸夜真是傻眼了,房間不夠睡,他的親媽就把他推給了傅沉。

  傅沉住的是自己房間,抬頭就是垂牆而落的書架,堆的都是書,這讓他仿佛回到被高考支配恐懼中。

  洗完澡,他一臉懵逼的站在屋裏,就連床邊都不敢碰。

  傅沉沒潔癖,卻極其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小時候曾跑到他房間來玩,差點被他搞死。

  直到傅沉洗澡出來,穿著簡單的灰色家居服,“怎麽不睡覺?”

  “小舅。”沈浸夜手足無措。

  “我要出去辦點事,有人來了,負責料理。”傅沉站在書架前,似乎在選書。

  “辦事?”沈浸夜咋舌。

  這特麽深更半夜,洗好澡,要出去辦什麽事?

  去爬床調戲小姑娘就明說,還非得整的那麽高大上。

  “浸夜,要是後方沒守好,出了什麽事,是共犯,媽的性格比我清楚,可能舍不得打我,卻會打死,親兒子都叛變、罪無可赦,懂嗎?”傅沉開始敲打他。

  沈浸夜嘴角一抽。

  他自己偷情,為毛要他打掩護,自己怎麽莫名其妙就變成共犯了。

  “那我走了。”傅沉拿了本書就往外走。

  沈浸夜眯著眼,看到書脊上的三個字,熱意衝腦。

  調戲小姑娘還帶著小黃書?這又是個什麽操作。

  等傅沉關門離開,沈浸夜長舒一口氣,靠在床上呈癱瘓狀態,還是無法理解這兩人怎麽就搞到了一起。

  小舅媽比自己還小?

  傅沉,就是個禽獸。

  沈浸夜拿著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因為不確定會不會有人過來,做賊心虛,忐忑難安,打遊戲連跪三局,幹脆不玩了。

  剛才應該問一下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浸夜看了看時間,給他發了個信息,這才注意到傅沉手機正在一側書桌上充電。

  傅沉不回來,沈浸夜壓根不敢睡……

  他也不敢去敲宋風晚的房門,就這麽撐了一整夜。

  直至淩晨四點多,傅沉才推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又熬夜玩遊戲?小心腎虛。”

  沈浸夜氣得跳腳。

  特麽軟玉溫香在懷,我在這裏擔驚受怕熬了一夜,還說我腎虛?

  ------題外話------

  我覺得還是應該恭喜師兄,這算是有大進展了,有第一次,第二次還會遠嗎?哈哈

  三爺怕是真不知道,小沈同學擔驚受怕,嚇得一夜沒睡吧【捂臉】

  沈浸夜:我想回家o(╥﹏╥)o……

  **

  日常求票票呀~

  第248 三爺爬床,今夜不想走(2更)

  其實宋風晚洗漱完,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腦海中總會想起傅妧說過的話,輾轉難眠。

  今天很多人在,她和傅沉幾乎沒任何互動,想著明天離京,難掩失落。

  就在她思緒遊離的時候,聽到有鑰匙開鎖的聲音,她嚇得急忙從床上跳起來,眼睜睜看著自己房門內側的門把手微微擰動著,她呼吸急促,似乎猜到是誰來了……

  臉蛋微微發燙。

  沒來由的緊張。

  她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傅沉已經推門進來,反手把門關上反鎖。

  宋風晚站在床邊,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衣服,長發垂在兩側,她突然注意到自己換下來的內衣還放在床頭,急忙伸手將它塞到枕頭下麵。

  薰紅的臉,青澀又嫵媚。

  “怎麽突然來了?”她咬著唇,沒敢看他。

  傅沉不說話,而是步子很大的衝到了她麵前,動作很急。

  宋風晚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身子趔趄,差點摔倒,等她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傅沉堵在了牆上。

  他一手撐在牆壁上,垂眸打量著她。

  “今天發生什麽事了?”

  宋風晚緊緊咬著唇,不知這種話該如何問出口,心急焦躁,把自己急得眼眶泛紅。

  傅沉喉結微微滑動,眸色漸深。

  看她這小可憐的樣子,心疼,卻又生出一種想要好好“疼愛”她的感覺。

  扶著牆壁的手指微微用力,心底有些東西需要宣泄,卻又竭力在隱忍克製。

  “其實……就是今天出去的時候……”宋風晚忍著牙顫,緊張到有些結巴。

  她是第一次談愛,實在不懂如何處理男女之間這點事,可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她怕是會被憋死。

  “遇到什麽事還是我姐和說了什麽?”傅沉也不傻,宋風晚是和傅妧出去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就……”宋風晚開口難言,愣是把自己憋得麵紅耳赤。

  眼尾泛紅,像是勾了一抹豔,嘴唇被咬得發白。

  傅沉俯低身子,朝她靠近幾分,剛洗過澡,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香味,宋風晚緊貼著牆壁,身子緊繃,不敢直視他……

  直至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

  “三……三哥。”宋風晚低低喚他。

  傅沉突然低頭,對著她的唇,重重吻住,含著她的唇,她身子酥軟,他的舌尖抵進去……

  宋風晚身子綿軟的靠在牆上,若非伸手拽著他的衣服,怕是要撐不住落在地上,身子緊挨著,他的吻來的比尋常更為熱烈迫切。

  耳畔都是他粗重急促的呼吸聲,還有接吻才有水漬聲,香豔四射。

  心跳亂得一塌糊塗,像是海上扁舟,被浪潮拍來打去,沒有一個準繩。

  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手指在她纖瘦的腰肢上遊離,不知何時挑開她衣服的下擺,滑進衣服裏……

  他指尖有些涼,觸碰她的皮膚,激得她身子一縮,忍不住低吟出聲,“唔——”

  她身子軟得像是沒了骨頭,渾身卻熱汗涔涔。

  “……”她下意識伸手按住他探入衣內的手,又羞又臊。

  “小點聲,老房子隔音不好。”傅沉咬著她的耳朵,還在繼續撩撥她。

  “別弄了。”宋風晚羞得要命。

  “不舒服?”傅沉壓著嗓子,蹭著她的臉,“我在哄啊。”

  宋風晚心底一跳,這人害不害臊,耍流氓是在哄她?

  “先把手拿出來。”這種肌膚緊貼的感覺,讓她感覺身體已不由自己控製。

  傅沉乖覺卻又不舍的把手抽出來,“還不開心?”

  “我沒有……”宋風晚羞憤的伸手拉扯衣服。

  傅沉坐在床邊,拉著她,手腕用力,直接將她拽到自己腿上,“到底怎麽了?”

  “就是不知道我們到底能走多遠,怕是心血來潮,所以……”宋風晚沒提傅妧,隻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傅沉兀自一笑。

  宋風晚鼓足了勇氣才問出這些話,他卻笑了,這讓她有些惱羞,“笑什麽?我和說正經的呢!”

  “安全感不是我說兩句話就帶來的,要相信,我心裏的擔憂比更甚,畢竟還小,上高中接觸的社會麵不多,以後若是遇到比我年輕,比我好看的,把我踹了怎麽辦……”

  傅沉勾著手指,纏著她的頭發。

  “何必為了根本沒發生的事情擔心,還是我現在對不夠好?”

  “在感情裏,先動心低頭的通常都處於弱勢,我喜歡……”傅沉靠在她耳邊,溫言耳語,“很喜歡,所以不要害怕,要相信我。”

  感情裏患得患失很正常,在乎了才會害怕。

  傅沉反而覺得很高興,最起碼說明她此刻心裏是有他的,在乎他。

  “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和家裏人攤牌,先和訂婚。”

  宋風晚搖了搖頭,談愛難免敏感一些,他一個態度擺出來,她心已經軟了一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舍的蹭了蹭,“我要回去了,可能好久見不到了。”

  “我每周都去看好不好?”傅沉早就想提這件事了,“陪我吃頓飯就行,不打擾學習。”

  “勾引我早,還不算打擾?”宋風晚伸手把玩著他前襟衣領上的紐扣。

  “我還想打擾一輩子……”傅沉低頭吻住她……

  兩人唇齒含著咬著,不知何時滾到了床上。

  許是心底都有認知可能要分開一段時間,吻得有些忘情,傅沉手指一點點撫過她的眉眼,看著躺在他身下的人,笑容溫柔到了極致。

  “晚晚。”

  他聲音低啞。

  宋風晚呼吸急促,心跳紊亂,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生澀迷亂。

  傅沉低頭吻著她的嘴角,“今晚不想回去了,我留下陪,嗯?”

  壓著尾音,像是撩撥,更是勾引。

  “不是和沈浸夜住一起嗎?不回去的話……”

  “他知道我們的事。”

  宋風晚忽然熱得發燙,“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抱回房,出來的時候被他看到了,放心,他不敢說的。”

  宋風晚咬唇沒作聲,傅沉從她身上翻下去,她就立馬鑽進了被子裏,緊張到呼吸困難。

  “晚晚。”傅沉勾唇看她。

  “嗯?”宋風晚悶聲應答。

  “那個……”傅沉指了指她的枕頭,“壓在枕頭下沒關係?”

  宋風晚渾身僵硬,臉像是著了火般瞬間燒起來,而傅沉已經掀開被子,在她身側躺下,伸手把她摟到懷裏。

  “真的不拿出去?”宋風晚羞憤。

  恨不能給他一拳,能不能別提這個。

  “嗯?”傅沉低沉的聲音,嘶啞性感,弄得她骨頭都軟了。

  宋風晚轉身關了燈,順便把內衣從枕頭下解放出來,蓋在一堆衣物下麵,耳畔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弄得她耳根子又熱又燙。

  宋風晚翻了個身,某人貼過來,將她摟到懷裏,手指扶住她的腰上,隻要再往上一寸就能觸摸到那裏……

  她緊張的咬著唇,“……”

  “睡吧,我就想抱抱,不會亂動的。”傅沉手臂收緊。

  宋風晚睡覺幾乎不動,饒是這般,傅沉還是長舒一口氣……

  完全睡不著怎麽辦。

  **

  一夜幾乎沒睡,四點多的時候,傅沉摟著她,垂眸看著她,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方才不舍的起身回屋。

  一推門就看到沈浸夜頂著一雙熊貓眼一臉怨念的看著他。

  “又熬夜玩遊戲?小心腎虛。”

  “我是擔心害怕,一夜沒睡!”沈浸夜氣悶。

  “我也一夜沒睡。”傅沉伸手揉了揉被宋風晚枕得酥麻的胳膊,“身上有點酸。”

  沈浸夜傻了眼。

  臥槽,一夜沒睡,還身上酸?到底對人家小姑娘幹嘛了!

  某少爺再一次想歪了。

  ------題外話------

  我隻想說小沈同學,太汙了,沒眼看【捂臉】

  沈浸夜:我汙?我……(╯‵□′)╯︵┻━┻

  臨走之前,三爺還是很給力的,哈哈,比師兄能幹~

  莫名有點汙是怎麽回事

  第249 年年有魚吃,哄她誘惑她(3更)

  傅家老宅

  傅家二老上了年紀,睡眠淺,早上五點多就醒了,沈浸夜倒想睡覺,沒想到懷生抱著小木魚到房間找傅沉講經文,弄得他險些崩潰。

  他以為這個點父母已經起床了,想去他們那屋躺會兒,險些被父親踹出去。

  這一大早,怎麽就落得眾人嫌了?

  喬艾芸這邊,兩人昨晚沒說什麽話,卻都睡得很遲,直至天光大亮,外麵傳來聲音,她才緩緩睜開眼。

  入目就是男人光裸的胸膛,肌肉堅硬,就連心跳聲都沉穩有力,一股強勢的男士荷爾蒙撲麵襲來。

  她稍微往後退了點,嚴望川那張稍顯冷厲的臉撞進眼裏,男人寬厚的手指還緊緊箍著她的腰,她微微用力,試圖將他的手掰開,卻直接把他吵醒了。

  四目相對,尷尬的要命。

  “醒了?”喬艾芸悻悻笑著。

  他目光沉沉,幽邃的像是寒潭靜水,看不出什麽情緒。

  “嗯。”手指握著她的腰,不肯鬆開。

  “昨晚睡得好嗎?”

  “不好。”嚴望川直言不諱。

  喬艾芸故作鎮定,“該起來了,傅家人都醒了。”他們是客人,賴在床上不成樣子。

  嚴望川湊過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掀開被子起身,就這麽光著上半身,大大咧咧,毫無遮掩。

  一把年紀,老不害臊是怎麽回事?

  喬艾芸咬了咬牙,被他吻過的地方燙得發麻。

  嚴望川起身衝了個澡,喬艾芸這才起來收拾一下床被。

  等了一會兒嚴望川才出來,他已經穿上衣服,隻是發梢滴著水,不似尋常那般嚴肅,多了點慵懶。

  喬艾芸進入洗手間的時候,牙缸裝了水,一次性牙刷上也擠上了牙膏,他方才用過的洗漱台也擦拭了一番,不見半點水漬。

  即便以前和宋敬仁熱戀期,他也不曾如此體貼周到……

  **

  另外這邊

  傅斯年昨天晚上七點見了相親對象,還沒結束就接到電話,說是有個軟件程序出現了bug了,他隻能趕回去加班。

  程序員忙起來,總是每日每夜,處理完係統漏洞已接近四點,幾個人開會總結了一下經驗教訓,忙完天光大亮。

  “老大,吃點早餐再回去睡吧。”

  提起吃飯傅斯年才忽然想到和餘漫兮的約定,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平時沒人找他,他壓根沒有看手機的習慣,點開微信,餘漫兮在十點以後給他發了幾條信息。

  【傅先生,還沒忙完嗎?】

  【有大概的時間嗎?】

  ……

  【今晚是不是沒空?】

  最後一條信息在夜裏兩點,她說了句【晚安】。

  “我靠,又特麽熬了一夜,回去得被媳婦兒念叨死了。”邊上的人咆哮著,他們這群人並非都是單身漢,“本來說好陪她看電影的,哎——”

  “弟妹那麽善解人意,哄哄就好了。”

  “哪兒那麽容易啊,我是實在摸不透她,前一秒還抱著你喊老公,下一句就能讓你滾蛋,我都不知道哪裏惹著她了。”那人連聲歎息。

  “幹我們這行的,又沒長老大那樣一張臉,找個媳婦兒不容易啊,隻能當菩薩供著。”

  邊上一人傻樂,“老大長得再好,不也光棍一個?”

  傅斯年蹙眉,“還不回家?是準備接著工作?”

  一群人拿了東西趕緊滾蛋。

  傅斯年拿著手機,猶豫半天,還是給她回了一條信息,【昨晚太忙,抱歉失約。】

  直到他開車回家,都沒得到回信。

  他到了16樓,看了對門一眼,忽然想到那日幫她搬家的男人,原本想過去敲門,終是轉身回了自己公寓。

  ……

  他回去洗了個澡就睡了,約莫十一點,傅家老宅打來電話,無非是家中來了客人,讓他回來吃頓飯。

  等他從老宅回公寓,已經是下午一點半,手機仍舊沒半點聲響。

  他咬著腮幫,平白被放鴿子,想來誰都不舒服吧。

  他回家進入電梯的時候,沒想到就看到了餘漫兮。

  她裹著厚實的白色羽絨服,戴著帽子,隻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手中還提著兩個便利袋,打包了飯,還有一盒三九感冒藥。

  電梯裏還有其他人,顯得有些擁擠,她縮在角落,也看到了傅斯年,低頭看著腳尖,愣是不看他。

  電梯裏有兩個青年正在高談闊論,其中一人手中還夾著根煙,空間密閉,餘漫兮吸了吸鼻子,被嗆得呼吸難受。

  傅斯年餘光一直在觀察她,捂著嘴咳嗽,小臉漲得通紅,眼底隱有水霧。

  他伸手拍了拍抽煙那人的肩膀。

  “幹嘛?”那人扭頭看了眼傅斯年。

  他抬手指了指電梯內側的一個指示牌,上麵明確寫著【禁止吸煙】。

  “隨便抽一根怎麽了,多管閑事。”估計沒想到會被人指出來,那人語氣又急又氣。

  傅斯年不說話,垂眸睥睨著他,身形高大,加上獨特的冷冽氣質,無形中給人一種逼人的壓迫感,看得那小青年心驚肉跳。

  身高不如他,氣勢上就輸了。

  “你特麽看我幹嘛?”那人衡量了自己與傅斯年之間的差距,若是硬碰肯定打不過,邊上都是人,他也不能直接認慫,嘴硬得很。

  此刻電梯到達9樓,10樓並無人按,傅斯年抬手按了一下,也就三四秒後,電梯在十樓打開,那小青年還沒回過神,隻覺得小腿一疼,被人直接踹了出去。

  “臥槽——你特麽幹嘛?”他身子趔趄,一臉懵。

  煙頭掉落,掉在他鞋上,弄了一腳煙灰。

  “我住1601,有問題直接找我。”傅斯年手指一直抵在關門鍵上,電梯隨即合上緩緩上升。

  電梯裏還有那人的朋友,瞬間局促不安的往邊上挪,其他人看他的神情,欽佩又帶著點敬畏。

  其實現在社會不好的現象太多,很少有人敢站出來幹預,沒有危及自己的利益,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待電梯到達14樓時,裏麵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生病了?”傅斯年餘光瞥了她一眼,她一直縮在角落,那模樣像是恨不能離他八丈遠。

  餘漫兮沒說話,咬著小嘴,小臉倔強又蒼白,愣是不和他說話。

  “昨晚臨時加班,忘記和你說了。”

  電梯已經到達16樓,餘漫兮就快步走出去,傅斯年伸手扶著眼鏡。

  小姑娘脾氣還挺大。

  ……

  等他出去的時候,剛準備開門進屋,餘光瞥見有個東西從她房門口竄出來……

  “你回來!”餘漫兮氣結。

  傅斯年一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一隻小奶貓正朝他跑過來,直接躲在他後麵。

  “你跑什麽?”餘漫兮走過去,伸手把它撈起來,“再不聽話我就把你關起來。”

  那模樣奶凶的,傅斯年忽然覺得這小姑娘很有趣。

  “喵——”小奶貓揮舞著爪子,不停掙紮。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的,不許亂跑,外麵都是壞人和騙子。”

  傅斯年微薄的唇緊緊抿著,透著些許寒意。

  她這是在變相數落他?

  他轉身已經打開了密碼鎖,房門應聲而開,“要不要進來坐坐?”

  餘漫兮咬了咬牙,理智告訴她,這種不守信用的男人應該遠離,可是身體卻很誠實,能接近他的機會太少。

  “不想來?”傅斯年已經進屋換了鞋。

  “想。”餘漫兮回答得很快,惹得傅斯年悶聲一笑,他這次從鞋櫃裏拿了雙拖鞋給她,“我母親的,你穿一下。”

  ……

  餘漫兮暗恨自己的不矜持,卻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喵——”小奶貓掙紮著要下地。

  “你養的貓?”傅斯年不大喜歡小動物,照顧起來太麻煩。

  “嗯。”餘漫兮換鞋進屋,“那個……我能在你這裏吃東西嗎?”

  “你隨意。”傅斯年脫了外套,小奶貓已經循聲跑到了他身邊。

  “它有點凶,你別……”餘漫兮敢打開餐盒,準備叮囑傅斯年小心點,一扭頭就看到自家的貓趴在他腿上,已經開始蹭來蹭去。

  這狗腿子,在她家一直耍橫,它也知道要抱大腿?

  餘漫兮走過去,彎腰將小奶貓從他腿上抱起來,這貓掙紮著是不想要她,“乖,別鬧……”

  小貓很小,她托在手上,還用臉蹭了蹭。

  “這貓叫什麽?”傅斯年隻接觸過傅沉家的傅心漢。

  蠢萌奶凶,喜歡仗勢欺人,對他不曾有半分好臉色,估計也知道,傅沉的腿粗大,不屑討好他。

  “年年。”

  傅斯年蹙眉,“年年?”

  “年年有餘,有魚吃。”餘漫兮衝她一笑,“我昨晚路過寵物店剛買的貓,可愛吧。”

  年年?

  傅斯年輕哂,她肯定是故意的。

  “年年,你要乖,別亂動啊。”餘漫兮抱著貓,她有些感冒,說話久了,聲音又啞又幹,忍不住咳嗽兩聲。

  小貓忽然蹭著她的臉,忽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臉,惹得她直笑,看樣子還是知道要討好她的。

  “對了,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傅斯年忽然開口。

  “什麽?”

  “你家的貓剛才舔過我的腳。”

  餘漫兮小臉霎時垮掉……

  這男人不僅高冷,是個騙子,還是個小氣的毒舌男!

  “昨天等很久?”傅斯年走過去。

  “沒有。”餘漫兮總不能說,她回來特意洗澡化妝,就為了和他吃一頓飯吧,結果還被放鴿子了。

  傅斯年已經脫了外套,室內暖氣充足,隻穿了件白色襯衣,隨手解開領口兩粒紐扣,站到她麵前,俯身看她,“感冒吃這個?”

  “這個點外麵沒東西吃了。”餘漫兮出去逛了一下,快過年了,軟件園許多人都已經開始返鄉,外麵的餐館有不少都關門了,她隻買了一份青菜麵,裝在餐盒裏,有些糊掉了。

  “稍微吃點,晚上早些出門,我請你吃飯。”

  他靠得有些近,陌生的男人氣息,冷冽迫人,解開的領口,鎖骨喉結,清晰可見,他身上的每一寸對她來說,都足夠致命。

  戴著眼鏡,禁欲,又蘇得要命。

  “我今天沒事,出去嗎?”傅斯年再次追問,靠得很近,就像是在誘惑她。

  弦外之音就好像在說:我可以陪你一整天。

  餘漫兮點了點頭,總覺得自己太沒用,答應之後還有些懊惱。

  這男人長得太好看,也是罪過,壓根把持不住啊。

  餘漫兮吃了幾口麵條,找他借紙杯衝了感冒藥。

  小奶貓縮在傅斯年沙發一角已經睡了,傅斯年正低頭看手機,陽光透進來,一室溫情,餘漫兮小口抿著感冒衝劑,渾身都暖洋洋的……

  **

  傅斯年這邊歲月靜好,傅沉這邊就不大好了。

  在老宅吃了中飯,宋風晚一行就得趕飛機回雲城,喬艾芸和嚴望川跟著一道去雲錦首府幫忙收整行李。

  縱使心底舍不得,還得含笑送她離開。

  鬼知道傅沉心底多鬱悶。

  ------題外話------

  我以後要是養了貓,也叫年年,哈哈~

  哎,餘小姐還是禁不住誘惑啊,人家邀請你,你就一定要去嗎?要學會拒絕啊,男人嘛,不能這麽順著他,況且還是個放鴿子的男人。

  餘小姐:他的性格,要是吊著他,可能就吊沒了……

  我:……

  **

  話說我突然想到一個事兒,之前看騰訊評論,我寫三爺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然後有個評論說三爺是【毛頭大叔】,我還能說什麽o(╥﹏╥)o

  第250 臨別之吻,如火燎原

  雲錦首府

  喬艾芸幫忙收拾好行李物品,一行人便乘車奔赴機場。

  兩輛車,傅沉開車載著宋風晚跟在後麵,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氣氛稍顯沉悶。

  宋風晚中午在傅家老宅喝了點酒,小臉紅撲撲的,一會兒垂頭看手機,一會兒側目打量傅沉,欲言又止。

  今日陽光正好,穿透深色的車膜,將車裏一切都襯得綽綽約約,紅燈路口,傅沉剛停下車,宋風晚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緋紅的臉蛋,像是染了層風情萬種的豔紅。

  “三哥……”

  她敢開口,傅沉便突然俯低側身衝過來,不願再等,就這麽生生吻下去,將她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徹底封死。

  這吻來的凶猛激烈,像是野獸要吞沒他一般,無法掙脫,粗暴又蠻橫無理。

  宋風晚被動承受著,小腿酥軟的戰栗,唇舌糾纏,呼吸紊亂,像是要將她拽入無望深淵般,整個身子灼燙的要命。

  心火肆虐,如火燎原。

  直至後方傳來鳴笛聲,就像林中猝然驚起的鳥雀,宋風晚急忙把他推開,神色略顯慌亂。

  傅沉轉身繼續開車,宋風晚則舔了舔嘴角,又麻又疼。

  “回去以後,常給我發信息打電話。”傅沉伸手摸了下眉骨。

  舍不得。

  恨不能就跟著她一起回去。

  “好。”宋風晚點頭。

  “學習別太辛苦,我會經常去看你。”

  “我知道。”

  可能即將麵對分別,有很多話想說,偏又無從談起,氣壓低迷得有些壓抑。

  直至到了機場停車場,宋風晚正低頭翻著朋友圈,忽然聽到傅沉低聲叫了一聲,“晚晚。”

  宋風晚抬眼看她,傅沉再次壓過來,將她壓在座椅上,前麵的車裏就坐著喬艾芸和嚴望川,兩人此刻隻要回頭,就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麽。

  她剛想出聲抗議,小嘴一張,就讓某人有了客勝自己,急切的與她糾纏,纏綿,濕漉的深吻。

  任由她掙紮發出嬌喘,宋風晚最後直接放棄抵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貼過去,像是春波柔水般,軟得一塌糊塗。

  傅沉眸色很深,像是有團火,直勾勾盯著她……

  如火燎原,一路蔓延到心尖。

  許是姿勢不舒服,宋風晚扭了兩下,手指也移到了他的腰上,惹得傅沉渾身僵直。

  宋風晚忽然就笑了,“三哥,你這……”

  是不是太敏感了些。

  “……別亂動。”傅沉伸手按住她的手,像是被火灼燒的聲音,沙啞沉悶,落在她唇邊,“你再這樣,我會受不了。”

  宋風晚同樣氣息紊亂,原本束好的頭發也蓬亂不堪,聽他這麽一說,小臉更紅。

  傅沉喉嚨微微滾動,竭力隱忍克製,在她嘴角啄了一口,“下車吧,送你進去。”

  **

  傅沉送宋風晚一行三人到機場,畢竟有人在,他表現得還算克製。

  “送到這裏就行了,傅沉,真是謝謝你,有空常來雲城玩。”喬艾芸欣賞感激他,和他說話,聲音都柔軟許多。

  “嗯。”

  “晚晚托你照顧了這麽久,也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喬艾芸覺得虧欠傅沉許多,總有些不大好意思。

  “應該的。”

  嚴望川看著傅沉,這小子真的很會虛與委蛇,他照顧宋風晚,明顯是意圖不軌,還裝得如此正經。

  這臉皮當真夠厚。

  “你們一路平安。”傅沉看了眼宋風晚,“回去好好學習啊。”

  “嗯。”宋風晚的行李箱還在他手裏,她伸手要接過去,傅沉俯低身子,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也要好好想我。”

  傅沉靜默都看著她,伸手從她發頂揉過,像是告別,更像是一種變相的安慰。

  宋風晚耳根有些熱,剛接過行李箱,就被嚴望川順手提走了。

  幾人道別,嚴望川和傅沉握了下手。

  “晚晚我會照顧的,不用擔心。”嚴望川壓低聲音。

  傅沉嘴角一抽。

  我自己媳婦兒,哪裏需要你照顧!

  再說,嚴望川這情商,可能壓根不懂如何照顧人。

  目送三人離開,直至收到宋風晚信息,說飛機馬上起飛要關手機,傅沉才轉身離開機場。

  **

  十方抵了抵千江的胳膊,“老江,我覺得三爺有些不對勁啊,咱們以後得小心點。弄不好啊,就成了他手下的炮灰。”

  “宋小姐一走,他渾身的氣場都變了。”

  “你不覺得這天都變得陰沉沉的?今年冬天真特麽冷。”

  千江餘光瞥了他一眼,“冷?”

  “你不冷?”剛走出機場,寒風瑟瑟,吹得他忍不住抖個激靈。

  千江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暖寶寶塞給他。

  十方一臉懵逼,這混蛋,還貼這玩意兒?怎麽不早點給他?

  “三爺,現在去哪兒?”十方發動車子,其實京城本地人不算多,來這裏發展打工或者上學的外鄉人占據了大半,此刻都陸續開始返鄉,路上的車流明顯稀少。

  若是到了過年那幾天,整個城市便宛若空城了。

  “去公司。”傅沉低頭摩挲著手機。

  “公司今晚有新年晚會,您是要參加?”十方詢問,馬上要過年了,肯定要搞活動,發些福利。

  傅沉沒作聲。

  因為晚上要舉行年終晚會,公司的人都無心上班,往年傅沉從不會參加任何晚會慶典,猝不及防接到通知,說三爺要來,原本還熱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而傅沉確實不是來參加活動的,而是來督導工作的。

  低氣壓瞬間籠罩了整個公司。

  眼看著一個個經理主管從他辦公室哭喪著臉出來,所有人都嚇得心驚肉跳。

  這都要過年了,不帶這麽虐人的。

  三爺簡直就是魔鬼。

  “特助,三爺今天這是怎麽了?太可怕了,剛才有個小姑娘進去,差點被他嚇哭。”傅沉本就愛用冷暴力,盯著你不說話,肯定嚇人。

  十方聳肩,他能說什麽?

  說他家三爺因為剛和小媳婦兒分開,特意過來找你們撒氣泄火?

  幼稚可笑啊。

  “特助,要不這幾份文件您幫我們送進去?”幾個高管懇求十方。

  “我還想多活幾年,自己去。”十方雙手一攤,現在去觸黴頭,不是找死嘛,他又不傻。

  **

  傅沉從公司出來,便去輔導班接懷生,沈浸夜早就在門口等著,早知道他家小舅會來,他就不出門了。

  接了懷生,三人沒直接回家,而是去附近商場轉了一圈,臨近過年,懷生過幾天也要回山上,想買些東西給自己師傅師兄。

  他這麽點孩子,自然是沒錢,還給傅沉打了張欠條,說以後賺錢還他。

  買完東西已是五點多,冬日天色黑沉得早,三人便決定就近吃些再回去。

  懷生還小,很多事情觀察的不是那麽仔細,沈浸夜卻明顯感覺到傅沉氣場不多,陰沉沉的,像是能吃人。

  “小舅,那是不是大哥?”沈浸夜忽然指著一個方向。

  傅斯年和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姑娘正站在一家湘菜館門口,他仍舊戴著細邊眼鏡,沉默低調,優越的身高在人堆中分外惹眼。

  那姑娘微微仰頭看他,一雙桃花眼漂亮且勾人,她張嘴說著什麽,傅斯年閉口不語,一如往常般內斂。

  隨後兩人進了餐館。

  “我去,這不是住在他家對麵的人嗎?”沈浸夜可算是看清了她的臉。

  “你認識?”傅沉舌尖舔著腮幫,若有所思。

  “住一個樓層,大哥幫過她,然後她還給大哥做了早餐,那姑娘對他那麽殷勤,一看就是心懷不軌,絕壁是想泡他。”

  傅沉低低笑著,“那也得他願意讓她泡啊。”

  沈浸夜蹙眉。

  “你是說大哥主動送上門給人泡?”

  ------題外話------

  三爺是要到處找人泄火啊,哈哈~

  還是三爺看得通透,斯年兄主動送上門,這操作可還行?^_^

  **

  昨天開始感冒,頭昏腦漲,四肢無力,感覺要死掉了o(╥﹏╥)o

  天冷,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啊

  第251 見家長?三爺腹黑又坑爹(2更)

  送上門給人泡?

  沈浸夜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傅沉已經抬腳朝湘菜館走去。

  “小舅,你幹嘛去?”

  “吃飯。”傅沉心情不悅,說話都透著三分淒冷,沈浸夜和懷生對視一眼,急忙追上去。

  傅斯年起身去了趟洗手間,餘漫兮則拿著平板挑選菜單。

  他不過洗個手的功夫,一出來就瞧著傅沉一行人進入餐廳。

  “哥——”沈浸夜抬手和他打招呼,“真巧啊,你也來這裏吃飯?”傅沉喜靜,這家湘菜館客人爆滿,沈浸夜實在不懂,他幹嘛過來湊熱鬧。

  傅斯年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眼底晦澀不明,“宋小姐回去了?”

  沈浸夜嘴角一抽,瞥了眼身側的傅沉。

  有沒有眼力勁兒啊,往他家小舅心口上捅刀?

  “自己?”傅沉神色如常。

  “和鄰居。”傅斯年直言不諱,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巧的事,就算是偶遇,他們進來也絕非巧合。

  “幾個人?”傅沉抬手撫弄著腕上的佛珠。

  “一個。”

  “拚桌吧。”傅沉挑眉。

  傅斯年眯著眼,沒作聲。

  沈浸夜卻覺得大神過招,刀光劍影,招招致命。

  **

  餘漫兮餘光瞥見傅斯年過來,展顏輕笑,可是看到他身後的三個人時,就傻眼了。

  其中一個她認識,這是遇到熟人了?

  “親戚,遇到了,一起吃飯,你不介意吧。”傅斯年看向餘漫兮。

  就傅沉的性子,你若是不答應,他絕對會在鄰座開一桌,就那麽盯著你看。

  一聽是親戚,肯定是家裏人,餘漫兮急忙起身,有些局促緊張,生怕給傅沉一行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介意,你們快坐吧。”

  餐桌邊上僅有兩張長沙發,傅沉帶著懷生,沈浸夜自然要坐在他身邊,餘漫兮往內側挪了一下,給傅斯年騰位置。

  她和傅斯年剛接觸,本就不太熟,突然碰到他的親戚,餘漫兮沒來由的忐忑起來。

  “斯年,不介紹一下?”傅沉手指摩挲著佛珠上的芙蓉石,笑容溫潤。

  “餘漫兮,我鄰居。”傅斯年的介紹,簡單又粗暴,“對麵的是我三叔,表弟,小和尚叫懷生,借住在三叔家。”

  餘漫兮傻了眼,三叔?

  這麽年輕?看著好像比傅斯年還小上幾歲,“我剛點了一個菜,你們看看想吃什麽?”

  餘漫兮將平板遞給傅沉。

  這兩人八字還沒一撇,猝不及防見了家長,餘漫兮緊張到有些窒息,不停低頭喝著水,猝不及防打了個幾噴嚏。

  “冷?”傅斯年偏頭看她,商場暖氣充足,餐廳內更是暖意襲人,她進來之後就脫了外套,套頭高領毛衣,搭配淺色毛衣裙,簡潔大方。

  “不是。”餘漫兮揉了下鼻子,正打算伸手拿水壺倒水,殊不知傅斯年也恰好伸手過來。

  他手指又長又細,指節分明,非常漂亮,餘漫兮慢了一步,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嚇得急忙縮了回去。

  他手背溫熱,灼燙得她心裏發慌,觸碰過他的指尖,火辣辣的疼。

  “要喝水嗎?”傅斯年神色微動。

  “嗯。”

  因為坐在一個順邊,兩人距離自然拉得很近,傅斯年微微俯低身子倒水,兩人身體距離又被拉近一寸。

  餘漫兮身上有股子淡淡的冷香,滾入鼻息,又暖又香。

  傅沉背靠在沙發上,偏頭看著兩個人。

  絕對有情況。

  餘漫兮咬著唇,就在他靠過來的時候,渾身就像是著了火般,血液都在沸騰叫囂,心髒砰砰亂跳,像是要撞斷肋骨,從嗓子眼蹦出來。

  他剛倒完水,餘漫兮就迫不及待喝了一口,似乎是想以此平複心情,可是開水很熱,落在舌尖,燙得她險些驚呼出聲。

  “唔——”餘漫兮咬著唇,不停吐著舌頭。

  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貓。

  餘漫兮不是個拘謹的人,可對麵坐著傅斯年的至親,她肯定緊張忐忑,毫無準備,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傅斯年忽然低低一笑,隔得太近,那低沉的聲音忽輕忽重落在她耳畔。

  他不傻,餘漫兮表現得又過於明顯,之前在電梯偶遇,就一直盯著他看,而後更是得寸進尺的在他家待了一夜,她在想什麽,傅斯年心底清楚。

  平時那麽主動直接,現在居然也會緊張?看起來膽子也不是很大。

  餘漫兮呼吸淩亂,心亂得一塌糊塗。

  “阿切——”她一緊張,鼻子發癢,拿著紙巾捂住口鼻,微微偏頭,打了好幾個噴嚏。

  “把衣服穿上吧。”傅斯年手指摩挲著水杯,他是實在搞不懂,這麽冷的天,這些女生都不怕冷?

  “不用。”餘漫兮隻是心底懊惱,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碰到傅斯年的家人,太丟人了。

  她晃一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黝黑的眸子。

  餐廳燈光黯淡,可是他的眸子卻深沉黝黑,沒有一絲雜質那種,像是靜水寒潭,能將人溺斃其中。

  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你,有種咄咄逼人的淩厲感,隻是細框眼鏡削弱了他的鋒芒,多了一絲書卷氣。

  餘漫兮咳嗽兩聲,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慌意亂。

  “我穿。”她拿過一側的羽絨服套在身上。

  兩人接觸至今,她第一次感覺到麵前的男人……

  如此強勢霸道,有點說一不二的味道。

  可她……

  還是很喜歡。

  **

  五個人點了6個菜,因為餐廳人不少,上菜速度很慢,餘漫兮和他們都不熟,總感覺對麵那三個人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莫名局促起來。

  “餘小姐是新搬過去的?”傅沉捏著茶杯,溫吞的呷口茶。

  “嗯。”這人是傅斯年的三叔,餘漫兮怎能不緊張。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剛回國,還在找工作。”

  “你和斯年關係不錯?”

  餘漫兮心底咯噔一下,他詢問的語氣,就像是在見家長。

  “還好。”她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三叔,喝水。”傅斯年幫傅沉斟茶,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隨著服務員陸續上菜,因為傅斯年的位置,就是上菜口,他家菜的量適中,但是盤子很大,很快就把桌子放滿了,有兩盤菜直接堆在上菜口處,傅斯年值得將碗盤往裏麵挪了一寸。

  餘漫兮正低頭吃東西,感覺到他挪過來,瞬間緊繃起來。

  兩人胳膊不可避免的摩擦觸碰,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吃東西更是細嚼慢咽,她愛吃辣,可是感冒嗓子疼,剛吃兩口就嗆得小臉通紅。

  其實感冒不應該吃辣,她就是忍不住。

  傅斯年給她倒了碗水,“涮一下再吃。”

  “嗯。”餘漫兮漲紅了臉,壓根不敢抬頭看對麵。

  傅斯年的那個三叔還好,從始至終都溫潤淡泊,那位表弟卻不是這般,一直盯著她,那表情活像見了鬼。

  沈浸夜這段時間真的被嚇得不輕。

  繼小舅誘拐未成年後,大哥居然也開始談戀愛了?

  傅斯年畢竟是傅家長孫,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從小就老成內斂,作為大哥,照顧下麵的弟弟是應該的,如果找他幫忙,隻要不是幹壞事,但凡他能做的,就一定不會拒絕。

  但絕對談不上體貼……

  剛才這餘小姐燙了舌頭,他居然在笑?

  若是換作他,以沈浸夜對他的了解,他隻會說一個字,“蠢!”順便讓他滾遠點。

  我去,他剛才肯定覺得這位餘小姐很萌。

  今年這是怎麽了?

  家裏的兩棵鐵樹齊齊開花?

  “對了斯年。”傅沉忽然開口。

  “嗯?”傅斯年抬頭,四目相對,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近見了那麽多姑娘,有看對眼的嗎?”

  傅沉悠然開口,餘漫兮直接被一口辣椒嗆了嗓子,咳得眼淚直流。

  ------題外話------

  小魚兒就是膽子再大,突然見家長也緊張啊……

  三爺果然是來者不善,太坑了【捂臉】

  絕壁是自己心情不好,也不讓人好過那種

  **

  最近大家都很忙嗎,留言都不勤快了o(╥﹏╥)o

  看文之後,也要經常來打卡啊~

  第252 大神過招,你不要年年了?(3更)

  “最近見了那麽多姑娘,有看對眼的嗎?”

  傅沉聲音很淡,還帶著一絲笑意,就像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他和傅斯年一起長大,他是個什麽脾氣,傅沉再清楚不過,從小學開始,對小姑娘就從未假以辭色,對他來說,電腦代碼遠比談戀愛更具吸引力。

  他今天還沒工作,本應該補覺或者寫代碼,居然肯出門陪人吃飯?

  這姑娘是第一個。

  傅斯年眸子一沉,沈浸夜急忙垂下頭,他就知道,小舅不會平白無故找人拚桌,這特麽就是來搞破壞的啊。

  這人心腸是有多黑啊,自己不爽,也不讓別人舒服,還是殺人不見血那種。

  大佬啊,惹不起。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死,縮小存在感。

  餘漫兮聽到這話,被辣椒嗆到,嗓子眼冒火般,咳得眼泛淚花,端起茶杯,喝水潤嗓子。

  “昨晚不還見了一個?聽母親說那個姑娘不錯,聊得如何?還是不喜歡?你是不是太挑剔了?”傅沉說完這話。

  餘漫兮眼神閃爍兩下,垂著腦袋,心底酸得要命。

  他昨晚放自己鴿子,是去相親了?

  他說忙,就是陪相親對象?可能那姑娘是真的不錯吧。

  原本他請自己吃飯,還是挺開心的,被這話衝擊,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底又酸又澀,嫉妒得發瘋,嗓子眼幹得冒火,喝了好幾口水,也無法平複。

  傅沉壓根不懂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些什麽,也不知他們昨天晚上約了碰麵,不過是隨口一說,哪曾想會這麽巧。

  “三叔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私生活了。”傅斯年咬緊腮幫,克製著情緒,他心底料定傅沉開口肯定是個坑。

  卻怎麽都沒想到,他會提起相親的事,餘光瞥了眼一個勁兒灌水的人,眸子深沉。

  “作為長輩關心你是應該的,年紀不小,也是時候結婚成家了,也省的讓大哥大嫂擔心。”傅沉端著架子。

  “家裏所有人都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你別自己不著急,你回國這段時間,見的姑娘,沒有二三十個,也差不多了。”

  餘漫兮咬著嘴唇,鬱悶煩躁。

  他居然還相了這麽多姑娘?

  不過由此她也可以斷定,傅斯年確實是單身,兩人認識時間太短,不好意思打聽他的私生活,可能有女友也說不準。

  此刻悲喜交加,這心底說不出什麽滋味兒。

  “斯年,別太挑,遇到合適的就試試,多接觸一下才知道誰更適合你。”傅沉笑道。

  傅斯年捏緊筷子,“三叔,您有關心我的功夫,不如多留意一下宋小姐的動態,異地戀不容易。”

  暴擊!

  沈浸夜筷子一抖,我去,回擊了?

  傅沉輕笑,“不勞你操心。”

  “關心長輩是應該的。”傅斯年挑眉,“現在小鮮肉層出不窮,宋小姐年紀又小,三叔應該多關心她,我的事自己能處理,就不用三叔費心了。”

  “相隔千裏萬裏,她回去之後也挺忙的,怕是電話都很難接。”

  “這樣培養感情,也是實在辛苦。”傅斯年給他夾了一塊牛肉,“三叔,您多補補。”

  傅沉手指扣緊佛珠,抬起筷子給他夾了點酸湯肥牛,“你平時一天要工作,還得抽空和四五個姑娘碰麵,你也辛苦了,多吃點。”

  ……

  沈浸夜和懷生一直低頭安靜吃東西。

  這大神過招,還是要避開點,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兩人說話都是夾刀帶棍,每句話都往對方心窩裏麵戳,直至傅沉電話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眼瞬間軟塌柔和。

  起身去外麵接電話,“喂,晚晚——”

  方才還與傅斯年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此刻卻柔和到了極點。

  餘漫兮抬頭看了他的背影,晚晚?他女朋友?

  看他和傅斯年說話,也知道很喜歡這個人。

  也不知哪個姑娘這麽有福氣?

  **

  雲城機場

  宋風晚剛下飛機,喬艾芸和嚴望川站在傳輸帶邊等托運行李,她便走遠些給傅沉打了個電話。

  “我下飛機了。”她低頭盯著腳尖,語氣溫吞嬌媚,比尋常更為柔軟。

  “嗯。”傅沉站在餐廳走廊邊,避開嘈雜的人群,“累嗎?”

  “還行,你吃飯了沒?”

  “正在吃。”

  “在家?”宋風晚踢著腳,時不時看向不遠處的喬艾芸,莫名有種做賊的鬼祟感。

  “在外麵,遇到斯年,就一起吃飯了。”

  “吃的什麽,好吃不?”

  “湘菜,還行。”傅沉壓根沒心情吃東西,過嘴的食物也覺得索然無味。

  “還行?”宋風晚擰眉。

  “太想你了。”傅沉壓低聲音,顯得格外沉冽滄桑。

  宋風晚耳根有些發燙,淡淡應了一聲。

  “這家館子味道還可以,你要是喜歡下次過來,帶你來吃。”傅沉伸手捏著眉心,昨晚一夜沒睡,方才被傅斯年刺激,腦仁兒一抽一抽的疼。

  混小子,懂不懂尊重長輩!

  “嗯。”宋風晚笑著點頭。

  “晚晚……”

  “嗯?”

  “說你也想我了……”

  宋風晚心跳得飛快?

  怎麽還有人這麽說話的,她漲紅了臉,支吾著。

  小姑娘總是矜持害羞些,情情愛愛的,不大好意思脫口而出。

  “三哥,我……”宋風晚咬著唇,愛在心口卻難開。

  “晚晚,要走了。”喬艾芸衝她招手。

  “三哥,我媽喊我了,先掛了。”宋風晚說完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

  傅沉捏著手機,兀自一笑。

  這丫頭片子,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逃有什麽用。

  等他重新回到餐桌上,手機震動一下,收到一條來自宋風晚的微信消息。

  他點開看了眼。

  伴隨著滿屏幕的小星星,宋風晚給他發了一條【想你了。】

  傅沉忽然就笑了出來。

  可把沈浸夜給嚇懵逼了,這一路上都寒沉著一張臉,和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的,見著傅斯年就開撕,那麽殘暴,怎麽突然笑得如此燦爛。

  都說愛情能把人變成傻子,他卻覺得愛情會把人搞成瘋子。

  他家小舅本就難搞,現在還陰晴不定的,太可怕。

  **

  五人吃完飯,到地下車庫才分道揚鑣,餘漫兮乖順的和傅沉等人一一道別,才亦步亦趨的跟著傅斯年去取車。

  傅斯年摸出車鑰匙解鎖,打開駕駛室的門。

  餘漫兮猶豫片刻,卡車後座的門。

  傅斯年手指扶著車門,悶聲說道,那語氣淡薄到有些涼意,“餘小姐是把我當司機?坐後麵?”

  “我……”餘漫兮關上門,又乖巧的爬到了副駕位置上,乖巧的坐好。

  “安全帶。”傅斯年蹙眉。

  直至到了公寓,兩人都沒開口說話,餘漫兮心底有些鬱悶,又不好意思開口說些什麽,畢竟兩人什麽關係都不是。

  她的不高興完全表現在臉上,搭乘電梯到16樓的時候,“傅先生,再見。”

  餘漫兮說完就往自己公寓走。

  傅斯年手指勾著鑰匙,“餘小姐,你不要年年了?”

  餘漫兮心底咯噔一下,嚇得魂飛魄散,手指一滑,鑰匙從指間滑落,摔在地上,動靜極響,震得她心肝亂顫。

  “你的貓還在我這裏。”傅斯年挑眉,神色如常沉默冷淡。

  “哦。”餘漫兮懊惱得彎腰撿起鑰匙。

  她剛養的那隻小奶貓,很粘人,扒著傅斯年褲腳不肯離開,兩人離開的時候,它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兩人就沒吵醒它。

  要不是他提醒,她差點忘了自己還養了隻貓。

  “不要年年了?”傅斯年追問。

  餘漫兮深吸一口氣,有些後悔給貓取了這麽個名字。

  “要。”她咬牙。

  兩個年年……

  她都要。

  傅斯年唇角微不可查的緩緩勾起。

  ------題外話------

  心疼大外甥,大神過招,弄不好就成炮灰了,哈哈。

  傅斯年最後這話一語雙關,有點撩啊~

  嘖嘖……

  **

  感冒頭疼得實在厲害,更新斷開了,晚些還會有四更哈~

  O(╥﹏╥)o好久感冒沒這麽嚴重了,渾身都沒勁兒。

  第253 濕身誘惑,蘇得要命(4更)

  公寓內

  餘漫兮跟著傅斯年進屋後,年年趴在沙發上一個勁兒叫喚,爪子不停在沙發邊緣試探,月份尚小,不敢往下跳。

  “年年……”餘漫兮跑過去,把小奶貓摟到懷裏。

  “你隨便坐。”傅斯年脫了外套往臥室走。

  餘漫兮本想抱了貓就趕緊離開的,可是難得過來,總是舍不得,伸手給貓順毛,無奈得歎了口氣。

  沒想到傅斯年這種人會接受家裏安排相親。

  那天在會所見到的時候,他張弓搭箭的姿勢,帥到炸裂,肌肉繃緊的時候,將衣服都微微撐開。

  弓箭脫弦而出,狠狠刺中她的心髒,一瞬間整個世界燼滅,滿心滿眼隻剩他。

  就如一首歌裏唱的:

  【在我心上用力的開一槍】

  她一邊擼貓一邊發呆,隨著臥室的門打開,餘漫兮扭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傻了。

  傅斯年進屋衝了個澡,此刻穿著白色浴袍,精壯的腰身紮著一根白色腰帶,露出胸前的一小塊肌肉,身上水漬都沒擦幹淨。

  她能清晰看到一滴水珠從脖子上蜿蜒而下,沒入浴袍中。

  浴袍很長,隻露出一小截精壯的小腿,他隨手扯著毛巾擦頭發,直接坐到她身邊。

  他身上還有熏人的熱氣,撲麵襲來,熏得她心肝直顫,簡直了。

  餘漫兮餘光瞥了他一眼,他伸手擦拭頭發的動作,禁欲懶散。

  蘇得要命。

  年年喵嗚叫了一聲,朝著傅斯年爬過去。

  他手掌很大,撈著小貓放在腿上。

  餘漫兮感覺身側的沙發塌陷下去,一如她此刻的心情,瞬間被攻陷。

  “你這貓還蠻聽話的。”傅斯年伸手給它順毛,年年往他掌心拱來蹭去,像在討好。

  “嗯。”餘漫兮緊張得吞咽著口水。

  理智告訴她,不能再看了,可是視線卻忍不住往他身上瞄,他微微弓著身子,浴袍微微被撐開,從她的角度,似乎隱約可以看到裏麵的風光……

  太誘惑了。

  “你相親過?”傅斯年偏頭看她。

  餘漫兮心撲通亂跳,耳根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

  傅斯年還是第一次發現,有人的耳朵能紅成這樣。

  “沒……沒有。”餘漫兮調整呼吸。

  即便美男出浴再誘惑,也要把持住啊。

  “沒有?”傅斯年挑眉,轉身看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一次拉近,他身上還有薄荷沐浴露的香味兒,混雜著陌生灼熱的氣息,不遠不近的撩撥著她。

  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嗯。”餘漫兮點頭。

  “快過年了,什麽時候回家?”

  餘漫兮愣了一下,眼神閃爍著,“家裏沒人,不回去了。”

  傅斯年點頭,“一個人過年?”

  “應該吧。”餘漫兮似乎不大願意提起家裏的事,支吾著,欲言又止,“你呢?什麽時候回家?”

  從今天吃飯聊天中,她隱約可以感覺到,傅斯年家境殷實優渥,可能一大家子,人還不少。

  “農曆二十八吧。”傅斯年低頭擼貓,小家夥舒服的直哼哼。

  這小東西,倒是挺會享受。

  “你最近還要相親?”餘漫兮忍了好久,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嗯?”傅斯年偏頭看她,惹得餘漫兮心頭亂跳

  “我就隨便問問。”

  “應付長輩,推脫不掉。”

  他這話算是給餘漫兮一個回答,某人失落的心情立刻飛揚般蕩了起來。

  “看電視?”傅斯年拿過遙控器,“還是現在回去?”

  “看會兒電視吧。”餘漫兮恨不能和他多待一會兒。

  餘漫兮哪有兒心思看電視,在他家多待了一個小時,直至黃金檔的電視播完,她也不知道演了個啥,光顧著偷摸看他了。

  他身上似乎還散著熱氣,別樣的氣息無孔不入往她身體裏鑽。

  勾得她心煩意亂。

  尤其是他托腮摩挲下巴的時候,優越的下頜線,惹得她恨不能撲過去,狠狠咬上一口。

  約莫十點多,餘漫兮手機震動起來,她瞥了眼來電顯示,拿著手機往另一側走,“喂——你怎麽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聲音壓得很低,活像做賊。

  “……幫我謝謝阿姨,我改天去你家拜訪她,過年就不去打擾了。”

  傅斯年手指隨意得按著遙控器,直覺告訴他,和她打電話的是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天幫她搬家的人。

  過年去他家?

  關係還挺親近。

  他原本確實以為兩人關係不一般,畢竟那天搬家,這個男人忙前忙後,非常殷勤,若非如此,小區管理員也不可能想歪。

  可是她搬來這麽多天,但凡他在家的時候,就沒見過那個男人再出現。

  好朋友?

  這世上哪兒有無緣無故的好,尤其是在異性之間。

  餘漫兮打完電話之後,傅斯年已經抱著貓起身,“很晚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該走了。

  餘漫兮垂頭,伸手接過貓,去沒說話。

  “不想走?”傅斯年眉眼一挑,帶著幾分促狹。

  “不是。”餘漫兮抱著貓,換鞋動身離開,她是真不想走,也沒理由一直留著。

  莫名覺得,他好像在生氣。

  這人怎麽陰晴不定的。

  餘漫兮把貓抱走的時候,它還哼哼唧唧的不大願意。

  “年年小乖,別鬧啊,帶你回家……”她伸手給貓順毛,眼睛卻一個勁兒往傅斯年身上飄,就好像是在安撫他。

  傅斯年身子一僵?

  小乖?

  傅斯年被她這話弄得哭笑不得,方才還有些煩悶鬱結,已然雲散煙消。

  **

  另一邊

  傅沉一行人上車不久,就接到了來自傅妧的電話,肯定是關心自己兒子。

  “……已經吃過了,還遇到了斯年。”傅沉手指撥弄著膝上的佛珠,眼底劃過一抹暗光。

  “遇到斯年?還挺巧,我還以為不到半夜他不會出門。”傅妧輕笑。

  “嗯,和鄰居出來吃飯。”

  “鄰居?”傅妧懵了。

  傅斯年哪裏來的鄰居,現在大家住的地方,又不是以前那種帶院子的,鄰裏之間非常熟絡,如今就是在對門住了七八年,可能都不知道對方姓什麽?

  傅斯年更不是那種熱衷與人打交道的人,傅妧立刻就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女的?”

  “嗯。”

  沈浸夜偏頭看了眼傅沉。

  臥槽,就這麽把大哥給賣了?他和那姑娘分明八字都沒一撇啊。

  要是長輩介入,難保會胎死腹中。

  “人怎麽樣?性格好嗎?”傅妧立刻激動起來,傅斯年這種死宅的IT男,手機裏除卻家裏幾個女性的電話,連個異性號碼都沒有,相親也是迫於壓力,主動和人出門。

  前所未見。

  “還可以。”

  “我說這小子介紹那麽多姑娘愣是一個都看不上,原來是有目標了啊……”

  “姐,還沒定,你們也別太激動,需要給他一點時間,近期就別給他安排相親了。”

  沈浸夜微微挑眉,小舅這是在幫大哥?

  “我知道,不急不急。”傅妧笑道,“有目標是好事,咱們不摻和。”

  感情不穩,家裏介入可能會適得其反

  傅沉掛了電話,沈浸夜還略顯詫異的看著他,他家小舅何時如此好心腸了?

  “他也一把年紀了,自己不著急,家裏也急,我這個做叔叔也跟著操心,還是能幫則幫。”方才傅斯年捅他那幾刀,他心裏記著呢。

  不過看他對那姑娘也不是全無感覺。

  好不容易遇到個可心的,明麵兒上戳幾刀,暗地裏還是得幫忙的。

  兩人關係,說是叔侄,其實比親兄弟還近上幾分。

  即便相愛相殺,這種事上也不能真的坑他。

  看那小姑娘聽說他去相親,急得眼睛都紅了,若是兩人都有意,何必讓相親擋了路,浪費時間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這件事很快就在傅家內部,幾分鍾後,就連傅斯年的父母都知道自己那個死宅的榆木兒子出去約會了。

  ------題外話------

  四更結束~

  我要回床上躺屍了,最近感冒來勢洶洶呀,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歌詞出自【人質】這首歌,我很喜歡,哈哈~

  **

  其實三爺真的是個好人,哈哈,捅幾刀,不過能幫還是要幫忙的

  是吧,年年小乖~

  傅斯年:……

  第254 許家爭執,段浪的心疼

  雲錦首府

  傅沉正在處理年前積壓的文件,手機放在一側,還沒等到宋風晚電話,卻等到了段家的來電。

  他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傅沉啊,你知道小白最近去哪兒了嗎?”打電話來的是段林白母親。

  “你們沒給他打電話?”

  “打了啊,他說過幾天回來,這都要過年了,他這眼睛還看不到,在外麵瞎溜達什麽啊。”對麵歎息,語氣透著濃濃擔心,“都這樣了,還去外麵浪,問他在哪裏,他還不肯說。”

  “他做事有分寸的。”

  段林白平時是浪蕩了些,但正經事上不會含糊。

  “他能有個鬼分寸,一聲招呼不打,就溜出去了,我能不擔心嗎?再說這都快過年了,誰不回家啊。”

  ……

  段家母親和他抱怨了好久才掛斷電話,傅沉眯著眼,這小子出去確實有段時間了,他自從眼盲之後,極少用手機,和他聯係也不多。

  傅沉猶豫片刻,還是給段林白打了個電話。

  **

  寧縣7天連鎖酒店

  段林被正翹著腿聽歌,電話打進來,他才拿起手機,摸索著按下接聽鍵,“喂——”

  “你什麽時候回來?”傅沉單刀直入。

  “就這一兩天吧。”

  “你和許佳木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她回家後,就出去兼職了,我去,每天忙到半夜,我本來打算堵她的,等得我都睡著了,她都沒下班。”段林白咋舌。

  “怎麽不去酒店裏麵找?”

  “被人認出來怎麽辦,我好歹算是個名人。”

  “快過年了,早些回來。”傅沉叮囑一句,才掛了電話。

  段林白吸了吸鼻子,“小江,今天幾號了?”

  他目不能視,肯定不能自己住一間房屋,和小江兩人開了個標間。

  “臘月20了。”

  “走,出門堵人!”段林白想著確實不能再這裏多待了,從床上下來,差點被自己拖鞋絆倒,嚇得小江心肝直顫。

  上回他洗澡,非要把自己支開,打著沐浴露的時候,險些滑倒,索性隻是胳膊被撞了一下,磕得一片青紫,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兩人到酒店的時候,小江先下去打聽,詢問許佳木是否來上班。

  “許佳木今天休息。”前台接待對小江也很熟了,基本每天都來。

  “謝謝啊。”小江道謝之後,就急忙跑回車裏。

  “又來了?”有個服務生走過來,看了眼路邊打著雙閃的車子。

  “是啊,又來打聽了。”那個接待哂笑著,語氣透著些許不屑,“整天開著豪車在這裏等著,看那666的京城牌照,也知道是個富二代,出行還有司機的。”

  “這許佳木每次都偷摸溜走,好像不太願意和他扯上關係,這孩子每年都來我們這裏打工,乖巧還勤快,不過明年怕是來不了了,讀博挺忙的,估計沒假期了。”

  “要是真乖巧,能惹上這種人?”那個接待一邊收拾吧台,一邊嘀咕。

  “什麽意思?”

  “京城那是什麽地方,魚龍混雜的,她自己說和這個人沒關係,人家都等她好多天了,怕是這丫頭心大,在玩欲擒故縱。”

  ……

  幾人議論著,段林白的車子已經到了許佳木所居住的小區。

  許佳木打工的地方就在她家小區邊上,很近。

  “小老板,我們就這麽上去?”此刻天都黑透了,“他們家要是有人在,會不會不太好?”

  “先去看看。”段林白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今晚能碰到她,自然很好,要是見不到,他明天就回京,反正她也要回去上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想逮她很容易。

  到了自己地盤,她還想溜?

  除非不上學。

  兩人磕磕絆絆上樓,小江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段林白臉上毫無異色。

  到達四五樓的時候,就聽到了某戶傳來爭執聲,段林白目盲耳聰,立刻就分辨出裏麵有許佳木的聲音。

  “小老板,好像是許小姐。”小江也聽出來了,“咱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段林白捏緊盲杖,站在原地,並未作聲。

  ……

  “……我讓你給你弟打點錢怎麽了?他還在上學,又談了女朋友,多花點錢是正常的!”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我沒錢了。”許佳木平聲靜氣,可是這老式單元樓壓根不隔音,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每年那麽多獎學金,你還在打工,就沒錢了,你要是不想給他打錢就直說。”

  “我月初的時候剛給他轉了一千,前幾天又找我要500,我哪裏來的那麽多錢。”許佳木聲音提高幾分。

  “金陵是什麽地方,消費那麽高,要點錢怎麽了?”

  “學習沒看他努力,花錢倒是挺厲害。”

  “那也是你弟弟,你這個做姐姐,幫襯一下是應該的,我看你現在就是翅膀硬了,我含辛茹苦把你供上大學,花你一點錢就和我急眼?”那人語氣尖酸,“以後要是指望你給我養老,怕是難了。”

  “我也是學生,還沒工作,我自從上大學之後,花過家裏一分錢嗎?他倒好,隔三差五就找人要錢,家裏又不是開銀行的,哪裏來的錢?”

  “你怎麽說你弟弟的?”對方聲音提高,屋裏好像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

  段林白緊緊抓著盲杖,小江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喘。

  還真是來錯時間了。

  “……馬上要過年了,他不回來,我是真不懂留在外地幹嘛?”

  “他說了在打工,不像你,現在自己可以獨立了,就給我甩臉色是吧?”

  “打工?”許佳木輕笑,“他到底是陪女朋友還是打工?既然在賺錢,幹嘛還伸手找家裏要,平時一個電話沒有,要錢的時候,電話來得倒是勤快。”

  “他還小,一個人在外地,要點錢是應該的。”

  “對,他現在一個月能花三四千,我那時候上大學第一個月,你隻給了我400的生活費。”

  “物價不一樣,我虧待過你嗎?”

  ……

  屋內除卻爭執聲,就是摔打東西的東西。

  “……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東西,白眼狼!”

  “都別吵了,馬上要過年了,讓鄰居看笑話。”突然有個男人出聲了,而此刻不少人都從屋裏出來,多是看熱鬧的,沒人去敲門勸架。

  “還過什麽年,你聽聽她說的那是什麽話,現在真是膽子大了,敢和我頂嘴,不就是幾百塊錢嗎?姐姐照顧一下弟弟是天經地義!”

  “他都20了,有什麽是天經地義的,他有手有腳,憑什麽我就要照顧他。”許佳木也是被逼急了。

  那個女人冷笑著,“你都看到了吧,我們養的好女兒,白眼狼,以後家裏是不能指望你花一分錢了。”

  “行了,別說了。”男人又出來和稀泥,“佳木,你也少說兩句,別惹你媽生氣。”

  “嗬,她現在是找到個有錢男朋友,恨不能早點脫離我們家。”

  “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許佳木聲音有些發顫。

  “那麽多鄰居都看到了,說一個開車豪車的男人找你,你敢說你倆沒關係?”女人語氣透著一絲輕蔑,“我問你,你還給我裝死。”

  “那麽多人都瞧見了,你還把他帶上家裏了,你倆在外麵那些對話我就不想說了,現在整個小區誰不知道我女兒攀上了高枝兒……”

  “還把男人給領回家了!”

  段林白純粹是想找她麻煩罷了,哪裏知道會傳成這種樣子,這心底像是被什麽揪住一般,難受的要命。

  許佳木輕輕一笑,“我和他確實沒關係,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許佳木自己心底清楚,段林白這樣的人她惹不起,隻能躲著,不過他也不算壞人,隻是在自己打工地方等著,還沒到家裏堵她,要不然……

  “老許,你聽聽她說得這是什麽話,我還管不了你了。”

  屋內又是一陣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哎呦,這是又吵架了?”整棟樓的人似乎都出來了。

  “這老許家也真是,女兒好不容易回來過年,有什麽可吵的,他們家兒子確實不如女兒有出息。”

  “可不,他家那兒子花錢讀了個大專,還在酒店擺了好幾桌。”

  ……

  段林白咬了咬牙,拄著盲杖就想上去。

  “小老板。”小江拉住他,“您幹嘛去?”

  “我能幹嘛?自然是上去理論一番了。”段林白早就聽不下去了。

  “這是別人的家事,您上去算怎麽回事啊,弄不好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小江拉著他,段林白看不到,險些摔倒。

  而屋裏還在爭吵……

  直至那個女人吼了一句。

  “……你給我滾!”

  那間屋子霎時沒了聲音。

  周圍一眾看客覺得沒熱鬧看了,紛紛回家。

  “小老板。”小江輕聲開口,“我們也走吧。”

  段林白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跌跌撞撞的下了樓,小江想要攙扶他,卻被他給甩開了,顯然是在鬧脾氣。

  小江摸了摸鼻子,這也不能怪他,就他家小老板的脾氣,指不定會把許家搞得天翻地覆,全家都得懟一通。

  **

  兩人到樓下上了車,氣氛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壓抑。

  “小老板?”小江低聲詢問,“現在回去嗎?”

  “再等等。”段林白手指摩挲著搭在腿上的折疊盲杖,不知在想什麽,隻是那語氣卻不如往常跳脫,而是非常嚴肅正經。

  約莫七八分鍾後,伴隨著行李箱磕撞台階的聲音,樓道感應燈從上而下逐漸亮起來。

  段林白手指摸了兩下車門,將門打開,甩開折疊盲杖,撐在地上,摸索著,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走。

  “小老板。”小江嚇了一跳,生怕他磕著碰著,要是回去一身傷,段家人饒不了他。

  “把車往前開一下,她那行李箱太笨。”段林白拄著盲杖往前走。

  許佳木紅著眼,提著行李箱磕絆著下樓,行至1樓時,就看到正在樓道口的段林白。

  他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黑,戴著墨鏡,襯得皮膚更白,指尖扣著盲杖,那上麵的熒光漆灼灼懾目。

  “許佳木?”段林白聽到沒動靜,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你怎麽來了?”許佳木雙眼通紅,饒是知道他看不到,還是抬手擦了擦眼淚,艱難的提著行李箱往下走,“我今天實在沒心情和你吵,如果還為了那天的事情,你打我一頓得了,咱們兩清。”

  “打一頓就完事了?你想得挺美,先上車,我還沒吃飯,餓死了。”

  許佳木實在沒心情和他周旋,拖著行李追上去,想和他說清楚。

  卻看到段林白拄著盲杖,裝得一副霸道總裁,一往無前的模樣,卻直接撞到了車子後視鏡上……

  “臥槽,這誰的車子,特麽亂停亂放啊,有沒有公德心。”

  小江站在邊上,一臉懵逼。

  不是你讓我把車子往前開一下的嗎?

  許佳木突然破涕為笑,他是來搞笑的嘛?

  ------題外話------

  其實許佳木的人物設定還是蠻普遍的吧,至少我們這裏蠻多的……

  二浪算是心疼了

  第255 話題終結者,晚晚崩潰(2更)

  寧縣的冬天,寒風錐心刺骨,段林白一下車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破地方,啥東西沒有,這風還這麽冷。

  許佳木以為段林白要去吃飯,那肯定是她請客,說不好是準備訛詐自己,沒想到他挑了一家十分尋常的燒烤店。

  “又來啦?”老板都認識段林白了,“今天來得早啊。”

  “嗯,她不上班。”段林白以前都是在許佳木兼職地方堵她的,她去酒店上班,下班很遲。

  “女朋友?”

  “不是!”許佳木急忙說道。

  段林白咋舌,多少人巴不得當她女朋友,這女人居然這麽著急和他撇清關係,自己是瘟疫嗎?

  “快進來坐。”老板招呼三人進屋,“還是老樣子?羊肉串20,雞翅一對……”

  “你想吃什麽?自己點,我請客。”段林白坐在位置上,利索的折好盲杖,放在手邊。

  許佳木沒什麽胃口,隨便點了幾個素菜。

  “你拖行李幹嘛去?”段林白權當不懂許家的事情。

  “學校有點事,想早些過去。”許佳木想起家裏的事,鼻尖一酸,眼睛又一片通紅,小江坐在一側,低頭縮小存在感。

  她和段林白又不熟,自然不會在這裏提及。

  她原本是想去朋友那裏待幾天的,她認識的人,要不就是還在外地沒回來,要不就是已經結婚,她不太方便過去打擾。

  “我也要回京,一起?”段林白提議。

  許佳木愕然,這人怎麽突然如此好心。

  前段時間,還罵罵咧咧說要給自己一個教訓,甚至去自己打工地方堵她,實在幼稚。

  “你放心,大過年的,我又不會把你賣了。”段林白確實是心疼,要是這時候為難刺激她,自己還算是人嗎?“你什麽時候回去?”

  “明早去車站,看能不能打到車票。”許佳木自然不會同意坐他的車,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春運啊大姐,車票那麽緊張,別人提前好多天都不一定買到票,有順風車你還不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才腦子進水。”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非得人身攻擊?

  “你坐不坐?我明天上午回京。”段林白咬了咬牙。

  這女人真是,自己都這麽邀請她了,還不走?

  “你是不是想把我拖到沒人的地方揍一頓,然後把我扔了?”許佳木狐疑。

  “我……”段林白要是能看到,非得弄死這女人。

  自己在她心裏就是這麽心腸歹毒的人?

  “你要不坐就算了。”段林白傲嬌的冷哼。

  “那謝謝。”許佳木咬著唇,不再說話,現在是春運,車票確實緊張。

  三人吃完東西,許佳木也在7天開了房,段林白直接說,“掛我賬上,一起結。”

  “不用,我自己付錢就行。”許佳木急忙拒絕。

  “我是會員,能省錢。”段林白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許佳木這才沒動作。

  **

  翌日一早八點多,三個人出發回京。

  許佳木一整夜都沒睡好,守著電話,除卻自己父親打了兩個過來,便再沒動靜,她趴在床上,想著這些年受的委屈,淚濕枕巾。

  她身上確實沒多少錢,讀研讀博學校除卻獎學金,每個月還有補助,自己省吃儉用存了點錢,能給的,都打給了弟弟。

  即便是兼職掙得點錢,她也沒吝嗇,可她就是不樂意,她憑什麽賺錢讓他去討好女朋友?

  他談個戀愛,還得她出錢?算什麽事啊。

  就因為這個發生爭執,這個年算是過不下去了,幹脆收拾東西出來。

  她上車後,也沒說什麽話,靠在車邊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直至車子快到醫科大學,許佳木才看向一側的人,“段公子,加個微信吧。”

  段林白挑眉,呦——

  這小妮子居然主動找自己聯係方式?果然還是對自己有點意思的……

  可算是主動找自己要微信了。

  段林白摸出手機,語音解鎖打開微信,不過他不太好操作,隻能許佳木自己拿過手機,打開他的二維碼,掃了一下。

  【浪裏小白龍】

  許佳木咋舌,這逗比的呢稱,真適合他。

  “加上了。”許佳木將手機塞給他。

  車子一路行駛到學校內部,到了許佳木宿舍樓下才停住。

  “快過年,學校都放假了,你還能住學校?”

  “很多研究生和博士生都不回家,我們宿舍一年365天都能住,謝謝您,也謝謝江助理,這次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您客氣了。”小江停車熄火,“我幫您拿行李。”

  許佳木走後,段林白便讓小江驅車回家,途中微信響了幾聲,段林白又看不到,隻能把手機遞給小江,“看一下,誰的信息。”

  小江將車子停在一邊,接過手機。

  “是許小姐的。”

  “嗬——我就知道她肯定要發短信謝我,你就告訴她不用謝。”段林白揉了揉鼻子,“日行一善嘛,助人為快樂之本。”

  “不是……”小江支吾著,“小老板,許小姐給你轉了一筆錢。”

  “嗯?”

  “給您轉了300塊錢,說是順風車和昨晚的住宿費,後麵還說了一句謝謝,而且您剛才胡亂點手機,這筆錢已經收下了。”

  段林白傻了,“她是怎麽算的?300?”

  敢情加自己微信,就是為了方便轉賬?

  這該死的女人……

  她不知道多少人要他的聯係方式都要不到嗎?真是氣得心肝疼。

  許佳木算過了,即便是在某打車軟件上,從寧縣到京城的順風車也隻要130多,昨晚住宿費117,給他打了300不算少。

  段林白為了這事,還特意打電話給傅沉吐槽。

  “你說這女人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老子缺這300塊?”

  “我好心載她回家,她是真把我的車子當成順風車了?沒良心的女人。”

  “傅三,我跟你說,我和她沒完!”

  傅沉笑了笑,“林白,你剛才說她家裏有些事,不打算追究她揍你,現在又為了300塊糾結,她轉賬給你,兩清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太在意她了?”

  段林白被一噎,“老子和你說不清楚!”

  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傅沉低聲笑著,開始在意她了,不是個好征兆啊,林白這沒腦子的。

  傅沉摩挲著手機,方才宋風晚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陪嚴叔去機場接人,待會兒再打電話。】

  因為剛回雲城,宋風晚第二天並沒去學校,喬艾芸讓她休息一天再去學校報道。

  高三生,估計還得再上一周課才會放假,過年期間,可能就幾天假期,初五之前就得返校。

  嚴老太太自然希望喬艾芸母女能去南江過年,但客觀情況不允許,眼看著自己兒子和喬艾芸有些進展,她又舍不得叫嚴望川回來,幹脆就來雲城過年。

  這倒是讓喬艾芸詫異又羞愧不已,自己至今還沒去南江探望,何德何能讓老太太一把年紀來回跑,越發覺得對不住嚴家。

  原本她是不想讓老太太過來的,可是她已經快上飛機,才和他們打電話,要不然早就讓嚴望川回去了。

  因為過來的突然,喬艾芸沒有準備,讓嚴望川帶晚晚去接人,自己則出門買菜做飯,順便燉了老雞湯。

  **

  雲城機場

  宋風晚極少和嚴望川獨處,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又是個話麵癱話少的人,路上她幾次試圖和他聊天,都被他給聊死了。

  完全是個話題終結者。

  宋風晚抱著手機沒少和傅沉吐槽。

  【三哥,我是真沒見過這麽不會聊天的人,我誇他們公司今年出的新年和情人節係列珠寶好看,人家給我來一句:不如去年好看。】

  【我說還不可以啊,蠻好看的,怎麽不如去年好看了,人家說去年珠寶是他設計的,我……三哥,我還能說什麽?】

  宋風晚發了個滿地打滾的表情。

  【我說設計珠寶是他愛好嘛?他說是工作,畢竟人都要賺錢吃飯,噯,你見過這麽實在的人嗎?咱能不能委婉一些。】

  【這話題根本聊不下去啊,可憋死我了。】

  ……

  宋風晚給傅沉發了十幾條吐槽信息,光是看短信,都能感覺到小丫頭要抓狂了。

  傅沉已經腦補她抓牆的表情了。

  【乖——】

  傅沉發了個摸頭的表情。

  【我真的沒法淡定啊,我轉移話題,問他這麽長時間不去公司上班沒關係嗎?你知道他給我來一句什麽嗎?】

  傅沉笑著拿著手機,【什麽?】

  【人家說了,我是老板,放幾天是他的自由,這話聽著也沒毛病,就是覺得很欠揍有木有。】

  傅沉突然覺得自家小丫頭又可憐又可愛。

  【隻有你和他兩個人?】

  【是啊,我都要憋死了,這種人該怎麽聊天啊,實在聊不動。】

  說話間傅沉電話就打了進來,宋風晚看了眼身側的人,還是接起了電話,“喂——”聲音壓得很低,難免有些心虛。

  “沒事,他知道的,隻有他在的時候,不必藏著掖著。”

  “他真不會和我媽說?”

  “不會。”他如何登堂入室進入喬家的,傅沉一清二楚,這手上攥著把柄呢。

  “那就好。”宋風晚放心大膽地和傅沉打電話。

  “想我了嗎?”

  宋風晚支吾著,畢竟嚴望川還在開車,她紅著臉嗯了一聲。

  嚴望川手指抓緊方向盤,不用想也知道宋風晚在和誰打電話。

  傅沉這小子是完全拿他當掩護啊,他此刻已經開始擔心到時候東窗事發,喬艾芸欣然接受還好,要是不接受,怕是自己都得跟著遭殃。

  這小子的坑挖得實在太深。

  **

  兩人到機場,等了二十多分鍾,才看到嚴老夫人出來。

  “嚴奶奶。”宋風晚笑著朝她揮手,老太太戴著老花鏡,眯眼看了半天才笑出聲,拄著拐杖朝他們走去。

  “晚晚來啦,這才多久沒見啊,怎麽瘦成這樣?”

  “一直在考試,肯定有點瘦,不過還好。”宋風晚伸手扶住她。

  “那也得注意身體啊。”老太太抓著她的手,笑得分外慈祥。

  “大伯。”忽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宋風晚這才注意到老太太身後跟著一個人。

  方才許多人一起出來,這個男人她也看到了,隻是沒想到是和老太太一起來的。

  目測一米八左右,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修長挺拔,眉目清雋,在人群中,無論是氣質還是樣貌都很出眾,她現在眼底隻有傅沉一人,人群中掃了一眼,就沒放在心上。

  此刻那人就站在自己斜後方,裝扮偏英倫風,許是注意到宋風晚的視線,偏頭看了她一眼,眉眼中透著些許打量,又不著痕跡得收了回去,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目下無塵的清貴之感。

  嚴望川不是獨子?這人喊他大伯?

  ------題外話------

  師兄真的是個聊天終結者,嘖嘖……你這樣遲早會被打的【捂臉】

  噔噔噔,有新人物出場……

  第256 嚴家野侄子,新晉情敵?(3更)

  雲城機場

  宋風晚扶著嚴家老太太先上車,她這次過來,帶了許多南江特產,後備箱差點裝不下,四人上車後,嚴望川駕車,那個陌生男人自然坐在副駕。

  還沒出機場,路段有些擁堵,嚴望川抓緊方向盤看向一側的人,“這次辛苦你了。”

  “應該的,正好放假沒什麽事,黃媽也回家了,奶奶一個人過來家裏也不放心。”那人聲音又淡又輕,和嚴望川說話非常客氣。

  “你什麽時候回去?”

  宋風晚低頭憋著笑。

  人家好心送嚴奶奶過來,上車屁股都沒坐熱,就趕人走?

  那人似乎習慣了嚴望川的聊天方式,不驚不怒,“我待會兒看一下機票吧。”

  “少臣家裏也沒什麽人,之前都是在我們家過年的,要不就別回去了,留下一起熱鬧。”老太太提議。

  宋風晚微微挑眉,他叫……

  嚴少臣?

  “不了,我回去還有事。”嚴少臣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查機票。

  “這大過年的,你爸媽都在國外,你一個人回去幹嘛?別聽你大伯胡扯。”老太太輕哼。

  “我……”嚴少臣還沒開口,就被嚴望川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他既然想回去,您又何必強人所難,讓他留下。”

  宋風晚愕然,大家說話難免客氣兩句,就應該把他嘴巴封起來,太不會聊天了。

  “少臣,你就留在雲城,就當陪奶奶。”老太太恨不能打死嚴望川,“別理你大伯,他就是嘴笨,平時不說話,這一開口,能把人氣死!”

  宋風晚一個勁兒點頭,這話總結得非常到位。

  因為有老太太在,回程途中宋風晚並不覺得枯燥,不過她也了解了這位嚴少臣的身份。

  和嚴家算是遠親,他太爺爺和嚴望川爺爺是叔伯兄弟,後來戰亂動蕩斷了音訊,再聯係上已是千禧年後。

  這親戚差得有些遠了,不過按輩分,他理當喊嚴望川一聲大伯。

  嚴望川一直沒結婚,老太太沒孫子,完全是把嚴少臣當孫子疼愛的,他工作之餘也時常去陪伴她,明顯比嚴望川會說話,討人喜歡,關係親近許多。

  他並沒在嚴氏集團入職,而是自己弄了個小工作室,也是搞珠寶設計的,聽談話內容好像前段時間還拿了個什麽設計大獎。

  宋風晚低頭給喬艾芸發信息,通知她還有個人會去,免得她沒準備。

  **

  喬家

  喬艾芸確實沒準備,這多來一個人,又是嚴家親戚,初次見麵,肯定得好好準備一下,她張羅著再燒兩個硬菜,這一轉眼四個人就到了。

  “伯母。”喬艾芸麵對老太太還是有些緊張。

  “做飯了?你忙活這個幹嘛,咱們可以出去吃。”老太太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底還是高興的,最起碼喬艾芸有心。

  這家裏有個女主人就是不一樣。

  “沒事,也不費事,快裏麵請。”

  喬艾芸順帶招呼嚴少臣進屋,“您也快進來吧。”

  “這是少臣。”老太太介紹,“少臣啊,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

  “嗯,大伯母好。”嚴少臣從善如流。

  嚴望川在邊上提醒了一句,“他喊我大伯。”

  喬艾芸一陣耳熱,他是想說,這稱呼是對稱、情侶的。

  張羅幾人坐下,喬艾芸繼續在廚房忙活,嚴望川原本是想去廚房幫忙的,打碎了一個盤子被趕了出去,老太太才去廚房看了兩眼。

  喬艾芸正低頭收拾地上的瓷片,“望川沒進過廚房,你多擔待一下。”

  “沒事。”喬艾芸倒是很想訓斥這個來幫倒忙的人,不過他母親在,她不好開口罷了。

  從他進她家開始,已經換了兩套瓷碗,他打碎盤子,喬艾芸見怪不怪了。

  **

  嚴望川出去的時候,宋風晚和嚴少臣正在客廳看電視。

  兩人坐得挺遠,宋風晚把控著遙控器,嚴少臣雖然在低頭喝茶,視線卻時不時看向宋風晚。

  幾乎所有嚴家人對他們都很好奇,尤其是喬艾芸,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嚴望川苦等這麽久。

  “你今年高三?”嚴少臣忽然開口。

  “嗯。”宋風晚和他又不熟,肯定有些拘謹戒備。

  “讀的文科理科?”

  “文科。”和大部分女生一樣,宋風晚學數理化吃力,高中選了文科。

  “聽說你成績不錯,怎麽選擇去學美術?”

  宋風晚還沒開口,嚴望川咳嗽一聲,坐到了兩人中間的沙發上,打斷兩人對話。

  “少臣,你今天話有點多。”

  嚴少臣愕然,他就隨便問了兩句話而已,怎麽就話多了?

  就算這宋小姐以後會是他閨女,也沒理由這麽護著吧。

  他又不是人販子?

  “大伯,最近您沒回南江,不少人看到我,都在問你的消息。”嚴少臣悻悻然岔開話題。

  “打聽我?”嚴望川微微弓著身子,幾乎將嚴少臣所有視線都擋住了。

  “這不快過年了,估計是想給你送禮的。”

  “打聽了也沒用,我從不收禮。”

  嚴少臣語塞,宋風晚咋舌,又一次把天聊死了。

  “對了,你以後想讀哪個學校,有目標嗎?”嚴少臣隻能再次看向宋風晚。

  “還得看校招成績。”宋風晚不斷調著頻道。

  嚴望川卻一記冷眼射過去,鷹隼般犀利冷徹,嚴少臣呼吸一沉,這是被赤裸裸警告了?

  見過護犢子的,就是沒見過後爹都沒當上,就這麽護閨女的。

  此刻宋風晚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著手機直接跑去二樓,邊走邊接電話,“喂——”

  嚴少臣眉眼微微挑了一下,她聲音忽然軟糯嬌柔,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同,該不會是……

  “少臣?”嚴望川出聲打斷他的思緒。

  “大伯。”

  “這一年工作如何?”

  “還行……”

  ……

  有嚴望川掩護,宋風晚已經跑回屋裏接電話,聊起接人,自然說起了嚴少臣。

  **

  雲錦首府

  十方和千江還在等著傅沉分派任務,瞧他正在和宋風晚煲電話粥,就安靜站著。

  十方伸手戳了戳身邊的人,“老江,我們來的真是時候啊。”

  “最近三爺心情不好,我還在想來取文件會不會被罵,但他隻要和宋小姐打過電話,心情就出奇的好。”

  “難怪今天星座運程上說我運勢極佳。”

  “那待會兒你開口。”千江壓低聲音。

  “可以啊。”十方滿口同意。

  當傅沉掛斷電話,十方忙不迭開口,“三……”

  “啪——”傅沉抬手將手機直接扔在桌上,撩著眼皮看著十方,“你說什麽?”

  十方心底就兩個字:臥槽!

  怎麽就突然生氣了?

  宋小姐好好待在家,也不會出問題啊?這才回去多久,總不至於冒出什麽情敵吧。

  “沒……沒事啊?”十方現在覺得逃命最要緊。

  “既然沒事,你倆杵在這裏幹嘛?”

  “我們馬上走。”十方拽著千江就往外狂奔。

  “站住。”傅沉又突然開口。

  “三爺,您還有什麽事?”十方笑得諂媚,mmp,他談個戀愛,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都得擔驚受怕。

  “幫我查個人。”

  十方瞳孔放大,這特麽還真整出一個情敵?

  這嚴望川不是獨子嗎?哪裏跑出來的野侄子?

  “我當初讓你調查嚴望川的時候,為什麽沒提到嚴家有這麽個人?”傅沉咬了咬牙,若是個孩子也就罷了,都二十多了,根據宋風晚描述,勉強算個人……物吧。

  十方真是委屈啊,“三爺,就是政審也審不到人家爺爺的叔伯兄弟頭上啊,這關係差太多了。”

  “你還有理了?”傅沉挑眉。

  十方剛要開口解釋,千江捂著他的嘴,直接把人給拖走了。

  這種時候,說什麽話都會被罵,這沒腦子的。

  ------題外話------

  三爺是想說勉強算個人?

  O(∩_∩)O哈哈~

  三爺,你要相信,你的盟友還是很給力的,師兄會幫你的【捂臉】

  **

  今天三更結束啦~

  順帶求一波票票~

  昨天昏睡了一天,今天也算是滿血複活了,昨天感冒還有些發燒,那滋味兒真不好受。

  第257 我和我的貓,都喜歡你

  雲錦首府

  十方動作非常麻利,很快就將嚴少臣的生平資料全部交給了傅沉。

  “……這個人從小生活在國外,和嚴家認親之後,逢年過節都會回來探望,嚴老夫人很喜歡他。”

  “有個自己的工作室,沒有依靠嚴家,經營得還不錯,手下也有三四十個員工。”

  “前段時間還獲得了一個什麽獎項,還被南江評為年度十大創業青年,為人謙虛低調,長得也不錯,也算近年少有的青年才俊。”

  傅沉眯眼翻著資料,光看這些生平履曆,也算光鮮亮麗,“青年才俊?”

  他輕輕挑眉,對十方的形容略顯不滿。

  “嗬嗬,和您自然是沒法比的。”十方趕緊拍馬屁。

  “不依靠嚴家是假的,怎麽可能完全割舍。”傅沉輕哂。

  即便是他在創業初期,也是沾了家裏的光,大家既然知道,這公司是傅沉創立的,想著傅老,多少會給幾分薄麵,況且這嚴少臣創立的還是珠寶設計的工作室,與嚴家幹的是同一行。

  “……三爺?”年叔忽然敲門,“方便進來嗎?”

  “嗯。”傅沉點頭,十方立刻乖覺得退到一邊。

  年叔神色略顯焦慮,“方才聽老宅傳來消息,說是今年過年,二夫人和聿修少爺不回來了。”

  傅沉隨手拾起擱在手邊的佛珠,盤著串兒,嘴角輕輕勾起,“二哥呢?”

  “二爺肯定回來,二夫人推說剛到國外,有很多事要處理,實在抽不開身,老太太挺生氣的。”年叔無奈歎了口氣。

  “大小姐方才說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打了家裏的座機,讓我和您說一聲,在老太太麵前少提二夫人。”

  傅沉點頭,許是他和宋風晚打電話那會兒,他姐打了電話過來。

  孫瓊華要強好麵子,嫁入傅家這麽些年,一直在和大哥一家比較,生怕被壓了一頭,孫家出事,她顏麵掃地,又在家裏被自己和姐姐打了臉,今年定然沒臉回家。

  這是變相在和傅家說:她在生氣。

  年叔出去之後,十方才說道,“三爺,孫芮割腕之後一直在醫院休養,據說孫家打算將她送到雲城避避,二夫人特意讓人將家裏收拾了出來。”

  傅沉盤著佛珠的手指一頓,“你說孫芮去雲城了?”

  “還沒動身。”十方急忙解釋,“二夫人離開後,在雲城的房子都收拾起來了,就連幾個傭人都遣散了,最近卻在著人打掃,我是這麽猜的,畢竟快過年,大家都得走動,孫芮實在沒臉見人。”

  “雲城那地方不比京城,真正認識孫芮的人不多。”即便之前消息曝光,孫芮的臉都是打上馬賽克的。

  京圈誰都認識孫家大小姐,雲城那邊則不同。

  “也可能是快過年,二夫人想把家裏收拾一下。”畢竟過年家家戶戶都得大掃除,這是祖上留下的習俗。

  傅沉舌尖抵著腮幫,撩著眼皮看著十方,“盯緊孫芮。”

  沉吟片刻,傅沉又看了眼杵在邊上一動不動的人,“千江,你去趟雲城……”

  **

  孫瓊華過年不回家的消息,很快整個傅家人都知道了。

  傅斯年正在給年前的工作進行掃尾,意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喂,媽——”

  “在工作?”對麵人的聲音溫婉細膩。

  “嗯。”

  “那天你二嬸在家,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過年都不回去?”

  那天傅家發生的事,傅斯年並未和父母提及,傅家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嚼舌根。

  “因為孫家,來家裏興師問罪,惹惱了三叔和姑姑。”他說話言簡意賅。

  “罷了,不提她,斯年,你最近怎麽樣?”

  “老樣子。”

  “老樣子?”對方狐疑,“就沒什麽要和我說的?”

  “說什麽?”

  “你繼續裝,有本事你裝一輩子。”

  不待傅斯年說話,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他盯著電話沉默數秒,他到底裝什麽了?

  他起身準備衝杯咖啡,卻發現家裏不僅沒有咖啡豆,就連速溶咖啡都沒了,他隻得穿了衣服下樓,小區門口就有一個大型連鎖超市,他隻拿了手機就走了出去。

  坐電梯下到一樓,他這個公寓出單元樓需要刷卡或者輸入密碼,他正準備輸入密碼的時候,管理員叫住了他。

  “傅先生,留步。”

  傅斯年垂眸睥睨了她一眼,“有事?”

  大媽笑眯眯走過來,猝不及防被他一記冷眼射過去,嚇得脖子一縮。

  她在這裏做了幾年管理員,一直清楚16樓的傅先生很難打交道,可是這麽犀利的看著自己還是第一次?

  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無端給人一種強勢淩厲的壓迫感。

  她訕訕笑著,支吾著,“……是這樣的,你對麵那個餘小姐點了外賣,我們小區不許外賣送到樓上,隻能放在我這裏了。”

  “我給她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又去敲了一次門,也沒人。”

  “按理說點了外賣,應該在家才對。”

  傅斯年沉聲道,“什麽時候的外賣?”

  “中午的,這都晚上了,那天我看到你們一起回家,你們關係好的話,麻煩幫我把東西帶上去吧,我快回家了,值班室要鎖門。”管理員試探著懇求。

  “東西在哪兒?”傅斯年沒出去,而是提了外賣又重新回到樓上。

  管理員大媽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位傅先生是最近工作不順還是怎麽的?之前給自己摔門,又給自己甩臉色看。”

  “要不是業主,誰受得了你。”

  “接觸這麽多年,和他都沒說過幾句話,這位餘小姐也是厲害,居然這就勾搭上了,長得年輕漂亮就是有資本。”

  ……

  傅斯年到16樓的時候,站在餘漫兮門口給她打微信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

  他抬手敲了幾下門,仍舊沒動靜。

  他看了眼手中的外賣,捏緊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

  【你的外賣在我這裏】

  他正打算回去的時候,對麵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傅先生……”

  傅斯年一轉身,就看到餘漫兮穿著一件戴著兔兒的毛絨睡衣,臉蛋緋紅,嘴唇幹澀發白,眼底俱是紅血絲,就連說話都是斷著氣兒般,孱弱無力。

  不等他開口,她捂著嘴,猛地咳嗽了兩聲,小臉充血,身子瑟瑟發顫。

  傅斯年眸子收緊,朝她走過去,“生病了?”

  “之前感冒好像加重了。”餘漫兮也不想以這幅病懨懨的樣子出現在他麵前,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此刻多狼狽,而且……

  自己這兩天都沒洗頭發,簡直要命了。

  “你的外賣,中午的,應該不能吃了。”傅斯年緊盯著她的小臉,眉頭越擰越緊。

  “我就是在超市訂購了點大米紅棗,不是熟食。”餘漫兮嗓子嘶啞,最後一個字眼幾近氣音,“謝謝啊。”

  她伸手去接便利袋,兩人手指難免糾纏……

  傅斯年本就體熱,手指常年溫熱,她的指尖溫度比他還高,甚至有些濕熱。

  餘漫兮指尖剛碰到他的手,麵前的人忽然抬手朝她伸過來……

  嚇得餘漫兮下意識往後躲。

  可是那人動作更快,一雙溫熱的手覆蓋在她額上,她呼吸一滯,鼻息間的氣息越發炙熱,身上本就冒著火,此刻更是緊張到了極致。

  “別動。”傅斯年蹙眉。

  餘漫兮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的喉結,他喉嚨細微滑動著……

  莫名性感撩人。

  “你發燒了。”傅斯年抽回手。

  “嗯。”餘漫兮紅著臉點頭。

  “吃藥了?”

  “吃了。”

  她剛說完,屋內傳來貓叫聲,因為月份很小,聲音孱弱細小。

  “可能是聽到你的聲音了。”餘漫兮捂嘴咳嗽兩聲,猶豫著,“那個……我生病了,你如果不介意,要不要進來坐坐,它很喜……”

  “很喜歡你。”

  “貓喜歡我?”傅斯年挑眉,指尖還殘留著一抹滾燙的餘溫。

  餘漫兮咬唇沒說話,其實……

  我和我的貓,都喜歡你。

  ------題外話------

  年年小貓表示自己什麽都沒做?

  之前一個說【不要年年了】

  現在一個說【年年喜歡你】

  做隻貓真難……

  **

  我是不是在空調房待太久了,居然流鼻血了,我……o(╥﹏╥)o

  第258 登堂入室,有事聯係我(2更)

  餘漫兮小臉燒得通紅,也覺得這話有些唐突,就在她舉棋不定的時候,小奶貓不知何時從門縫裏鑽出來,趴在傅斯年腳邊拱了拱。

  小貓月份小,並沒關在籠子裏,而是弄了個小窩鋪了絨毯墊在下麵。

  傅斯年伸手把它撈在懷裏,小貓毛色黃白交織,小小一個,十分惹人疼。

  “你怎麽跑出來了。”餘漫兮蹙眉,這貓也不知怎麽回事,很黏糊傅斯年,她伸手準備把貓抱過去,“給我吧。”

  “我抱吧。”

  那言外之意,就是他願意進來,餘漫兮側開身子,他就抱著貓走了進去。

  之前過來是因為她家水管裂了,家中也沒收拾,現在收整好,倒是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和他那邊截然不同,傅斯年經常加班熬夜,家中除了床和電腦,其他東西都是擺設,她這裏卻充滿了煙火氣。

  窗前都是綠植多肉,客廳地麵幾何圖樣的花色毛毯,別具一格的手工藝品……整個屋子都充斥著暖色。

  “要喝點什麽?”餘漫兮已經提著外賣袋子進了廚房。

  “不用。”傅斯年撫弄著小貓,餘光瞥見她冰箱上密集的冰箱貼,都是各個國家的標示性圖樣,看樣子很喜歡收集這類小物件。

  餘漫兮還是給他倒了杯溫水,又拿過小奶貓的碗,給它衝了羊奶。

  “年年喝奶啦。”她招呼小貓。

  饒是淡定如傅斯年也不冷靜了。

  年年喝奶?

  小奶貓一聽有東西吃,在傅斯年腿上掙紮著,又不敢跳,著急的直叫。

  傅斯年放它下地,它就立刻跑到貓碗邊舔起來。

  餘漫兮則貓著腰去廚房洗米煮粥,高熱未褪,廚房斷斷續續傳來咳嗽聲。

  傅斯年眉頭越擰越緊,他餘光掃著屋子,客廳一側有個照片牆,上麵都是她外出旅遊的各色照片,去了很多國家,卻都是一個人。

  許多照片看過去,即便是合照,看起來也是偶遇的路人,難免覺得孤寂冷清。

  “之前水管裂了,讓你收留一晚,還沒道謝,你要是沒吃過,就留下吃飯吧。”餘漫兮看不透他,說話都透著幾分斟酌。

  “你生病能做飯?”傅沉挑眉。

  “已經好多了,沒事。”她吃了藥昏睡一天,身上已經緩過勁兒了。

  她咳嗽兩聲,從屋內翻出一次性口罩就鑽到了廚房……

  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餘漫兮就端出了兩個菜,粥是高壓鍋煮的,已經能裝碗,菜色品相看著就不錯,她看著還真不像會做飯的人。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隨便做了點。”餘漫兮還有些緊張,生怕做的飯菜不合他的胃口。

  不是都說,抓住男人的心得抓住他的胃?

  兩人坐到餐桌邊,傅斯年拿起筷子先嚐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怎麽樣?”

  “嗯。”傅斯年點頭,並沒多做評價,按照她的性子,自己要是誇她,免不了要得寸進尺,“你很會做飯?”

  “一個人在外麵,肯定什麽都得學。”餘漫兮說得很隨意。

  “出國很早?”

  “還行。”她低頭喝著粥。

  傅斯年捏緊筷子,他看她牆上的照片,有張是在某國跨年拍的,背景寫著2011年,端看這個,也知道她出國最少八年了。

  八年前她才多大,一個人背井離鄉?

  “一個人住?”

  “上學時候肯定住宿舍,畢業才一個人住,你等著,我給你倒杯水。”餘漫兮並不願提起這些事,找了借口就走了。

  兩人除卻吃飯,基本沒說話,直至吃完傅斯年才提醒了一句。

  “生病還是通知一下親友照顧一下,比如……”傅斯年聲音頓了一下,“那天幫你搬家的人。”

  餘漫兮怔了一下,“你說寧哥?”

  傅斯年沒否認。

  “和我家裏有點交情,聽說我在找房子才幫忙的,哪兒好意思一個勁兒打擾他,再說,他有女朋友,我也得避嫌啊。”餘漫兮簡單兩句話就把兩人關係摘得幹幹淨淨。

  傅斯年倒沒聽說那個人有女朋友,許是私下交了。

  寧家是高幹家庭,要是帶回家,就基本是定了。

  這年代,連他家那個標榜六根清淨,不近女色的三叔都搞地下戀了,還有什麽不能發生。

  吃完飯,傅斯年坐在沙發上擼貓,餘漫兮簡單收拾了桌子,吃了藥就窩在沙發一角接著看尚未看完的一部美劇。

  吃了藥人就昏昏欲睡,餘漫兮一直強撐著眼皮,直至傅斯年靠過來,她像是一隻隨時準備炸毛的貓科動物,警惕得看著他。

  眼前的人離得越來越近,傅斯年能清楚感覺到她屏住了呼吸。

  傅斯年伸出手,修長而溫熱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她喝了藥,渾身發熱,此刻小臉更是一片血紅……

  這一刻,餘漫兮仿佛感覺到心跳越跳越快,像是要從嗓子眼跳出來,離得近了,她才更加清晰地看到,他的眸色多深。

  濃稠得像是能將人溺斃。

  男人陌生的氣息近在咫尺……

  餘漫兮像是被東西扼住了心髒,整個人站到了死亡邊緣。

  “好像是不發燒了,困了就回去睡吧,我也該回去了。”傅斯年抽回手。

  “那我送你。”餘漫兮急忙從沙發上跳起來。

  直至送到門口,傅斯年才說了一句……

  “有事打我電話。”

  餘漫兮怔愣一下,回過神的時候,傅斯年已經轉身進了屋子。

  她低頭笑著,摸了下被傅斯年摸過的額角,笑得像個傻子。

  腫麽辦,不想洗臉了。

  傅斯年回屋後,還在思量著寧家的事,姓餘,和寧家有交情?傅斯年常年都和電腦作伴,對京圈並不關注,也沒深究……

  **

  雲城喬家

  宋風晚和嚴少臣交流不多,但是這個人給她影響不算壞,他當晚婉拒了喬艾芸和嚴老夫人的懇求,並未在喬家留宿,而是住在外麵的酒店。

  他隻說不太方便,而且想給他們一家人留獨處的空間,並沒多打擾。

  是個很識趣兒的人。

  接下來幾天,宋風晚已經重新回到學校上課,大家都忙著備考,心無旁騖,她回來上課,並沒引起多大的動靜。

  高一高二的學生已經陸續放假,偌大的校園隻有高三還在上課,學校顯得分外冷清。

  臘月二十四,喬家祭灶,她那天下了晚自習就收拾東西出了校門。

  平常都是嚴望川接他,今天卻是嚴少臣,這讓她略顯詫異。

  “……嚴叔有事?”宋風晚坐在後座,看著前麵的人。

  “不是,我正好要過去,順便接你。”嚴少臣做事很有分寸。

  這宋風晚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他也二十多了,肯定得避嫌。

  回家途中,宋風晚摸出手機,關掉飛行模式,給傅沉發了兩條短信,無非是告知自己已經放學回家。

  嚴少臣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麵的人,他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她這偷偷摸摸的樣子……

  怕不是在早戀?

  兩人到家的時候,素來這個點已經睡下的嚴老夫人居然還坐在客廳。

  “少臣,麻煩你啦。”喬艾芸笑著和嚴少臣道謝。

  “不客氣。”

  “鍋裏還有餃子,要不要吃點?”喬艾芸相邀。

  “不了。”嚴少臣笑道。

  宋風晚回家後還得學習到深夜,吃夜宵似乎成了習慣,她坐在桌邊吃餃子,就忽然聽到老太太冷哼一聲……

  “這孫家是有多大的臉,自家女兒是什麽德性,心底沒數嗎?還準備往我們嚴家塞?”

  孫家,孫芮?

  塞給嚴家?

  誰都知道嚴望川在追求喬艾芸,他又沒兒子,那自然是塞給和他家最親近的嚴少臣了。

  嚴少臣和孫芮?

  宋風晚被餃子嗆到了。

  ------題外話------

  年年喝奶?

  斯年兄被嚇到了……

  第259 手段肮髒,引晚晚入套(3更)

  宋風晚低頭吃著餃子,餘光瞥了眼嚴少臣。

  這倒黴孩子,怎麽被孫家給看上了。

  “孫家是以為出了京城,就沒人認識孫芮了?還想塞給我們家?怕是癡心妄想。”老太太攥著拐杖,氣得窩火。

  “其實也沒直接說……”喬艾芸坐在她身邊,幫她順順氣。

  “就剛才孫家那態度,還不明顯?”老太太輕笑,“這孫芮不知廉恥也就罷了,怎麽孫家人也這般不要臉,說孫芮和少臣郎才女貌,看著很登對?”

  “我年紀大了,眼拙,還真看不出他倆哪點般配。”

  “仗著家裏有錢,嬌縱跋扈,我們嚴家可要不起這樣的人。”

  “還說她一個人在雲城,讓少臣沒事和她多走動?剛出了那種事,就急著把女兒往外送,我們嚴家素來清白幹淨,不受她這盆髒水。”

  宋風晚算是聽出了點端倪。

  過年送禮走動的人很多,孫家應該來拜訪過,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想撮合孫芮和嚴少臣。

  宋風晚目前為止,對嚴少臣印象還算不錯,要是他和孫芮在一起,那簡直……

  暴殄天物。

  “少臣,你怎麽想?”老太太看向一言未發的人。

  “沒見過,談不上有什麽感覺。”嚴少臣也不是傻子,孫芮現在聲名狼藉,誰接手這個燙手山芋都得脫層皮。

  一個爬床被人丟棄女人,誰去回家,都是綠雲罩頂。

  “我怕這孫家近期會找你,你注意點,離她遠些,別沾邊兒髒了鞋。”老太太提醒。

  “我知道。”

  老太太看了眼還在吃飯的宋風晚,示意嚴少臣和自己去屋裏說話,剩下又說了什麽,她自然無從得知。

  這嚴少臣要是真被孫家盯上了,那是真的可憐。

  **

  往後幾天宋風晚投入緊張的學習中,自然沒關注孫芮和嚴少臣的事,況且這件事她也管不了。

  事情發生轉折是在農曆臘月28那天。

  高三放假的前兩天,學校組織了一次小考,試卷出奇的難,班級出現了大麵積不及格想象,有學生數學試卷隻拿了20多分,班級裏一片愁雲慘霧。

  學校無非是想給學生一個下馬威,讓他們記得即便放假也不能偷懶,因為自己還沒資格放鬆。

  宋風晚各門分數都不算高,總分加起來居然擠進了班級前十,被老師重點拎出來表揚了。

  她的學習狀況也被老師如實反映到了家長群裏,喬艾芸心底高興,準備在家好好做頓飯,老太太卻大手一揮,說要出去吃。

  喬艾芸拗不過她,在酒店定了個包廂。

  嚴少臣從下榻的酒店過來,自然就順路接上了宋風晚。

  宋風晚一路都在和傅沉發信息,因為他說晚上會到雲城……

  **

  而此刻的酒店內,還有一群人開了包廂。

  孫芮畫著濃重的妝,趴在就酒店窗邊,一手掐著煙,眯著眼,不斷吞雲吐霧。

  “待會兒要見人,別抽了。”孫振走過來,從她手上奪了煙。

  “不就是嚴家人嗎?嗬——那個嚴少臣算什麽東西,我爸約他都推托不來,連嚴家的養子都算不上,還給我擺架子。”

  孫芮不抽煙,改而玩弄著手邊的打火機。

  “啪嗒——”一聲,藍紫色的火苗竄起來。

  “這嚴老太太就算再喜歡他有什麽用,他能分到嚴家的財產?嚴望川和喬艾芸要是有個孩子,就連宋風晚那死丫頭都給靠邊站,更別說他了。”

  “什麽東西,要不是看中他背後的嚴家,誰瞧得上他啊。”

  孫芮自說自話,孫振聽到,卻神色僵硬,像是有根針狠狠刺到他的心裏。

  因為他也是孫家的養子。

  不多時,孫芮忽然抬起胳膊抵了抵他,“喏,人來了,那個宋風晚,你是不是還沒見過。”

  孫振確實沒見過她,孫芮來雲城避難,他就被打發過來陪她消遣。

  即便出現了醜聞,孫家還是有點權勢的,到了雲城不少人請客吃飯,自然會提起前段時間出事的宋敬仁,順帶就說到了宋風晚。

  外人形容她是:豔若桃李,動則傾城。

  孫振一笑置之,傳聞哪兒能當真,此刻見到真人,才知道所言非虛。

  她裏麵穿了件校服,外麵套了件黑色羽絨服,簡單的馬尾,露出逛街飽滿的額頭,剛下車,仰頭理了一下脖間的高領毛衣,脖頸細長,非常漂亮。

  就連側頭和嚴少臣說話的時候,也是透著股無端的豔色。

  她這個年紀,處於青澀稚嫩往成熟發展的過渡階段,身上有股子難言的吸引力,朝氣蓬勃。

  仿佛占盡了世間一切的美好。

  孫振是養子,舉手投足必須規行矩步,稍有不慎就會被孫家遺棄,但絕不缺少女伴,他不算下流,卻也是個正常男人。

  孫芮看他眼神一直盯著宋風晚,忽然一笑。

  “看上了?”

  孫振笑了笑,“長得確實漂亮。”

  “試試?”孫芮說得意味深長,“你是不是還沒試過這麽嫩的。”

  孫振長了張四方臉,普通無奇,在孫芮眼裏,他不過是孫家養的一條專門陪她玩樂的狗,隨時都能踢走。

  若是傅沉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孫振給上了……

  “小芮,別開玩笑了,我可高攀不上她。”孫振有自知之明,嚴望川和喬艾芸結婚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宋風晚的身價水漲船高,他的身份夠不著。

  “這女人到了床上,還不都是壓在你身下,有什麽高攀不上的。”孫芮笑道,“要是你真能娶了她,說不準以後嚴家都是你的……”

  兩人視線交匯,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走吧,他們都進來了,我也去會會這個嚴少爺。”孫芮放了片口香糖在嘴裏,嚼了兩口就吐了。

  他倆到這裏,自然不會是巧合,孫家想和嚴家結親,自然想法設法打聽嚴少臣的一舉一動,得知他今天會來這裏,專門來“偶遇”的。

  孫芮眼高於頂,除卻傅沉她壓根瞧不上別人,此次過來,純粹是應付家裏。

  現在看到孫振對宋風晚有點意思,也來了勁兒。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宋風晚遭人唾棄的下場了。

  就連著上次那筆賬,一起算好了。

  **

  宋風晚幾乎一路都在和傅沉發信息,極少與嚴少臣交流。

  嚴少臣還還一個勁兒感慨:現在的孩子,脫離手機簡直不能活,到處都是低頭族。

  “大伯母他們剛出門,我們先去包廂吧。”嚴少臣偏頭看她,就是把她當妹妹照顧,畢竟是學生,在他眼裏,就是個孩子。

  “剛出門?”宋風晚歎息,傅沉9點左右到,不知道那時候能不能吃完飯。

  “以為我們會堵車,錯估了時間。”嚴少臣解釋。

  雲城是改革開放後興起的城市,外來務工的人占了一大半,此刻大部分都已返鄉,城市自然不擁堵。

  宋風晚和嚴少臣剛進酒店,就看到孫家兄妹迎麵走來。

  其實嚴少臣私底下和他們打過交道,不是一路人,並未深交。

  “嚴少爺,好巧。”孫振笑著走過去,不著痕跡的打量宋風晚,這近看更是水靈,比那些用化妝品堆出來的強多了,“這位是宋小姐吧。”

  “是挺巧。”嚴少臣加重了最後那個巧字。

  “沒想到吃飯也能遇到。”孫振和他簡單握手,居然把手直接伸向了宋風晚。

  嚴少臣抬手,再次握住他的手,“是啊,最近和你們兩人倒是挺有緣,到哪兒都能偶遇,如果不是你倆,我還以為是被人惡意跟蹤了。”

  “想來孫家人也幹不出這種讓人反胃的事。”

  嚴少臣手指力道加重,“是吧,孫少爺。”

  孫振即便心底mmp,這臉上還得笑嘻嘻的。

  這特麽變著法兒說他們惡心反胃,偏生還不能說什麽,隻能忍了。

  “既然這麽巧遇到了,要不要到我們那邊喝一杯?”孫振立刻邀約,他是想給嚴少臣和孫芮製造機會的。

  “我們還有事,不方便。”嚴少臣示意宋風晚跟自己離開。

  “等一下,急什麽啊,宋小姐,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上回的事……我可還記著呢。”孫芮笑著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又想做什麽?”宋風晚蹙眉。

  嚴少臣不意外這兩人認識,畢竟孫芮是傅聿修的表姐,不過看起來,似乎有矛盾。

  “我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有什麽恩怨總不能留著過年吧,去我們那裏喝一杯,一杯泯恩仇,怎麽樣?”孫芮笑道。

  “包廂裏還有其他人,也都是你們雲城本地人,可能你還認識,我不會對你幹嘛的,單純喝杯酒。”

  “你的事情我保證不會往外說,我想你的家人應該還不清楚吧……”

  孫芮這話已經是威脅了。

  嚴少臣看了眼身邊的人,難不成宋風晚還有把柄在她手上?

  宋風晚目光落在孫芮臉上,塗脂抹粉的一張假麵,怎麽看都有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這種人會突然求和?

  此刻包廂裏其他人也出來了,倒是真有幾個宋風晚的熟麵孔。

  “晚晚來啦,進來一起玩……”

  “我剛才還邀請她進去喝一杯,不賞臉啊。”孫芮笑得陰惻惻的。

  “她還是學生,不喝酒。”嚴少臣開口。

  “喝杯飲料總可以吧。”這一群人前呼後擁,推推搡搡的,就把宋風晚給拉了進去。

  嚴少臣本想幫她,可是拉她的都是女生,他剛伸手,就被一女生給纏上了,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把他弄得渾身不自在,隻能跟進去看看情況。

  他進去比較遲,有個男生已經擰開汽水,開始往杯子中倒。

  “宋小姐喝飲料,我們就都喝飲料。”孫芮一個勁兒給那人使眼色。

  此刻包廂有些混亂,那人一手扶著其中一個杯子,趁著無人注意之際,往裏麵摻了點東西,嚴少臣微眯著眼。

  他在商場也曆練了幾年,這些醃臢事見了不少,看那人手上動作,就明白他在幹嘛。

  他隻是不清楚,這宋風晚到底如何得罪孫芮了,她居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

  另一側的傅沉正坐在車裏趕赴雲城

  春運期間,一票難求,飛機票也相當緊張,他隻能開車過來,路上高速擁堵,走走停停,原本八點左右能到,愣是延遲了一個小時。

  車子快抵達雲城時,又遇到了堵車,他心底本就有些焦躁,又收到了千江的信息。

  【嚴少臣和宋小姐抵達酒店。】

  【兩人中途說了幾句話。】

  【他們被孫芮“請”到包廂,飲料裏加了不少東西。】

  傅沉眉頭擰緊,這孫芮簡直該死。

  他正打算打電話給宋風晚,讓她趕緊離開,千江短信又來了。

  【門關上了,預知詳情,需要我踹門而入?】

  傅沉一口老血卡在胸口,這家夥是想氣死他?

  ------題外話------

  我隻能預告說,晚晚不會有事的,這是孫芮最後一次蹦躂了,馬上就要滾蛋了……

  千江這樣匯報工作,怕是會被三爺給弄死。

  第260 晚晚是小老虎,又凶又狠(4更)

  傅沉看到千江發來的信息,真是急得上火。

  等他到了雲城,非得讓他脫層皮不可。

  他給宋風晚打電話,電話壓根撥不出去,他垂頭看著手機,信號僅有一格,“十方,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此刻正堵車,車子在原地已經停了五六分鍾,十方看了眼手機,“沒信號,可能這邊信號不大好吧。”

  高速路段出現信號微弱是很常見的。

  傅沉攥著佛串的手指倏然收緊,指節掐得發白,若是宋風晚出了任何事情,他會讓整個孫家都陪葬。

  十方瞟了眼後方,這又出什麽事了,方才和宋小姐發信息還是興高采烈的?

  該不是千江那作死的,匯報工作搞得像現場直播吧。

  **

  此刻酒店包廂內

  門已經被關上了,包廂人很多,宋風晚如果不喝了這杯酒,怕是出不去了。

  宋風晚被孫芮拉著坐到沙發上,孫振倒是想挨著她坐下,可是嚴少臣動作更快,弄得他有些鬱悶。

  “就喝一杯飲料,我們兩個人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孫芮從下藥那人手中接過杯子推給宋風晚。

  宋風晚眯眼看著那杯汽水,窸窸窣窣冒著氣泡。

  “雖然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麽,小芮可是很少這麽低聲下氣和人說話的,喝一杯吧。”孫振知道這東西,虎狼之藥,見效快……

  甭管什麽貞潔烈女,都能讓她放浪形骸。

  “是啊,給個麵子喝一杯。”

  “也不是酒,就是飲料而已,又不醉人。”

  “賞個臉唄,宋風晚,你要是一直這樣,就太沒意思了。”

  ……

  知情的就是那一個下藥的人,其餘都是看戲的,不想得罪孫家,自然跟著和稀泥。

  宋風晚拿起那杯飲料,在指尖摩挲著,一側的嚴少臣忽然伸手,端起了飲料,“我好久沒喝飲料了,不如這杯給我喝吧。”

  他在生意場上混久了,自有法子糊弄過去,人是他接來的,宋風晚出事,他難辭其咎。

  孫芮看宋風晚伸手,心裏一個激動,沒想到杯子落入嚴少臣手裏,又急又氣。

  這混蛋,居然這時候攪局。

  “既然嚴少爺想喝,再倒一杯就是了。”孫振急忙讓人重新倒了杯酒遞給過去。

  他壓低聲音靠在孫芮耳邊,“嚴少臣喝了也好,坐實你倆關係,和嚴家這事兒就成了。”

  孫芮恨不能轉身給他一巴掌。

  她瞧不上嚴少臣,豈能便宜了他,坐實你大爺,他也配?

  “我的事不用你管。”孫芮微微側頭警告,“你別摻和。”

  “叔叔說了,要你和嚴家……”

  “我特麽讓你閉嘴,你算個什麽東西,也能對我指手畫腳?”孫芮從心底嫌棄他,她此刻正好有機會搞宋風晚,一雪前恥,豈能讓他壞了好事。

  兩人聲音壓得很低,包廂還有音樂,旁人自然聽不到。

  孫振的臉青白交織,難堪至極。

  孫芮轉過頭,笑著看向宋風晚,“你們不是還有事,快點喝吧。”

  “這人倒飲料似乎有些業餘啊,這杯的明顯多了不少。”宋風晚忽然將桌上的三杯汽水飲料放到了一起,又來回顛倒著打量,“我這人有些強迫症,這酒水不整齊,我看著不舒服。”

  孫芮的飲料自然被混入其中,杯子都是一樣質地的玻璃透明杯,混在一起,孫芮隻記得自己那杯量多些。

  “還真是。”嚴少臣立刻get到了宋風晚的點,忽然起身,幾乎是強勢的從那個下藥男人手中扯過了瓶子,將三杯飲料添至一樣的高度,宋風晚又換了幾次位置,認真打量。

  那個下藥的男人都懵圈了,強迫症?

  這圈子裏有幾個和宋風晚很熟的,也沒聽說她還有這種怪癖啊。

  這下好了,三倍一模一樣的水放在一起,孫芮直接懵逼了。

  這特麽哪裏分得出哪杯是哪杯啊。

  “孫小姐,請吧,我也還有事,不是說一酒泯恩仇?”宋風晚端了杯飲料遞過去。

  孫芮心底發虛啊,不敢接。

  嚴少臣卻隨意的端起了一杯,孫芮飛快的拿起桌上僅剩的一杯,“喝啊,喝——”

  她聲音有些發顫。

  自己運氣不會那麽背,三分之一的概率就被自己碰到了。

  殊不知這壓根不是概率的問題,是宋風晚想讓誰倒黴的問題。

  這兩人摸到那杯酒的概率更大,弄死一個算一個。

  孫振都風中淩亂了,怎麽都沒想到宋風晚會突然會來這麽一個操作。

  這次要是栽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宋小姐沒成年,喝飲料是應該的,小芮還是喝酒比較有誠意。”孫振機智的端了杯酒遞給她。

  孫芮後背已經起了一層冷汗,她總不能這時候變卦反悔,就宋風晚那脾氣,絕對會抓著自己小辮子不放,周圍都是人,她能承認,這飲料裏有東西?

  此刻反悔不喝,等於自找難堪。

  她接過白酒,長舒一口氣,幸虧孫振機智。

  “那飲料就由孫少爺代勞吧,我親自斟滿的,孫少爺不會這點麵子都不給吧。”嚴少臣笑道。

  “自然要給的。”孫振看著那杯氣泡飲料,宛若毒酒。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那麽背被自己喝到了,大不了找個女人排遣一下,若是孫芮中招,被家裏知道,他也跟著完蛋。

  四個人迂回周旋半天,碰了下酒杯,也不知摻了東西的飲料進了誰的肚子。

  “既然飲料喝了,那我們先走了,孫小姐說話算話。”宋風晚起身,嘴角帶笑,似乎心情不錯。

  “這個自然。”

  “如果不守信也沒關係……”宋風晚忽然傾身,湊到她耳邊,用僅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我方才和三哥發過信息了,今晚我出事,或者我倆的消息透露出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和三哥在一起了,但三哥會不會放過你們孫家就不一定了……”

  孫芮身子觳觫,回過神的時候,宋風晚已經起身要走。

  她恨不能跳起來撕爛她的臉。

  這臭丫頭,誰給她的膽子,一次又一次威脅她。

  “這包廂還挺熱的。”宋風晚脫下外套搭在胳膊上,抬手將校服拉鏈往下拉了一寸,“我們快走吧。”

  “嗯。”嚴少臣此刻看向宋風晚,那神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因為他心底清楚,被孫振取走的那杯酒……

  確實下了藥。

  孫芮一看宋風晚脫衣服又嫌熱,心底大喜。

  小賤人,我看你這次還不死?

  等兩人離開,這包廂裏的其他人也紛紛說有事要走。

  他們知道,這飲料有問題,今晚絕對會出事,生怕被波及,能躲則躲。

  “都走吧。”孫芮大手一揮,本來叫他們過來就是裝裝樣子,免得她和孫振兩人,太惹眼,顯得很故意。

  眾人打了招呼,立刻逃出包廂。

  “我去,那杯酒不知被誰喝了,剛才宋風晚在那兒弄酒杯的時候,你們看到孫芮那張臉沒,嚇得慘白。”

  “我都看到那粉往下掉了,媽的,要是我,也得嚇死。”

  “害人不成,弄死自己,憋屈死。”

  “我怎麽覺著那杯飲料還是被宋風晚給喝了?”

  ……

  幾人討論著出去取車,各自回家。

  千江一直守在暗處,瞧著宋風晚出來,一路跟過去,剛走出沒多久,她就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嚴少臣瞥了她一眼。

  雲城不比北方,到處都是暖氣,包廂空調暖風很足,自然很熱,走廊過道哪兒有那麽暖和。

  宋風晚揉了揉鼻子,“反正都要到包廂了,沒事,不會感冒的。”

  嚴少臣打量著她,“你就這麽確定那杯飲料不是我倆喝了?我們誰喝了,此刻待在一起,都不明智。”

  宋風晚微微仰頭看他,“你不是做標記了。”

  嚴少臣眸子眯著,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愣,他腕表邊緣鑲嵌著鑽石。

  鑽石沒打磨成形前就是我們常說的金剛石,堅硬無比,在玻璃上劃點痕跡很容易,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慧黠的鳳眸,像是小狐狸般,透著股狡猾。

  “那你是怎麽分出哪杯加料了?”

  宋風晚笑笑,“杯子是在我手裏轉的,另外兩杯隨便交替著位置,那杯一直沒動,光線那麽暗,他們怎麽會注意到哪杯沒動,障眼法罷了,他們又做賊心虛。”

  “你就確定,孫芮不會接你手中那杯?”

  “她不敢,以為我會害她。”宋風晚笑了笑,“她其實挺害怕的。”

  “很危險。”嚴少臣不可否認,她很聰明,但確實過於冒險。

  人心最難測,想要謀算人心,談何容易。

  “宋小姐……”千江追上去,“沒事吧。”

  “我沒事啊。”宋風晚笑了笑,“不過有件事要麻煩你一下。”

  “什麽?”

  “幫我在門口守一下,順便報警,就說這裏有人賣淫嫖娼,進行非法活動。”

  千江神色雖和往常一樣冷漠,眼底還是有些異色,他倆沒事,那出事的人定然還在屋裏,此刻裏麵隻有孫家兄妹,這……

  “我知道。”千江點頭。

  “謝謝,這件事就別和他說了。”宋風晚說完就轉身進了自己包廂。

  嚴少臣雖然覺得那倆兄妹是咎由自取,但是宋風晚這招實在太很。

  過年期間,是警方打擊黃賭毒最嚴厲的時候,這要是被抓個現形,又是在酒店,現在民警執法都全程錄像的……

  準得出大事。

  “小芮,我們走吧。”孫振覺得身上有點熱,意識昏沉,心底像是有頭關了很久的野獸,一直在橫衝直撞。

  他心底大駭。

  壞事了……

  怎麽特麽這麽背。

  “走什麽啊!”孫芮抽著煙,站在窗口,“喬家和嚴家都沒來人,那兩人單獨待著,肯定得出事,我還等著拍照發給三爺呢。”

  她摸出手機,找到一些搞新聞的朋友,“喂——幹嘛呢……在雲城有人不?我這裏有猛料啊,絕對勁爆,派幾個人過來唄,幾分鍾之內能到……成啊,改天我請客。”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宋風晚的醜態。

  她還在打電話找人,殊不知身後的男人已然熱火焚身。

  “孫振,你這次事情做得不錯,改天我和我爸說,給你在公司安排點好的職位。”孫芮晃著腿,絲毫不知危險在靠近……

  **

  而此刻傅沉的手機終於能接收到信號。

  電話還沒撥打出去,千江的幾條信息陸續發來。

  【宋小姐在裏麵待了5分多鍾,踹不踹門?靜候時機?】

  傅沉咬牙,等他過去,第一個踹死他。

  【宋小姐和嚴少臣出來了。】

  【沒中招,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加料的東西應該被孫家兄妹其中一個喝了,她讓我報警,讓警察來抓嫖。】

  傅沉長舒一口氣。

  【三爺,裏麵有動靜,好像搞起來了,叫聲很大……】

  【把東西打翻了,透過門縫來看,戰況激烈。】

  【你推我搡,最後還是孫芮被壓倒。】

  傅沉氣結,我讓你去保護宋風晚,這人差點出事不說,你給我直播這個?誰想看這東西。

  傅沉不理會他,直接給宋風晚打電話。

  她正坐在包廂玩消消樂,看到傅沉電話,急忙跑出去接聽,嚴少臣盯著她背影看了許久。

  她這是背後有人才敢這麽玩啊,方才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怕是暗中保護她的,她方才也提到了一個人……

  本以為大伯的繼女是個天真無邪的小白兔。

  好學上進,乖巧聽話。

  這分明是個小老虎,張口咬人,連皮帶肉,又凶又狠。

  ------題外話------

  今天更新真的結束了,在這裏其實不算卡了吧,嘿嘿~

  有一大批人正朝著這裏趕來,明天會很熱鬧,哈哈

  千江真的很欠揍【捂臉】

  這種東西,三爺表示真的不想看!

  **

  四更結束,求票票~

  第261 全城曝光醜聞,自食惡果

  宋風晚拿著手機往外走,身上還穿著藍白校服,馬尾隨著她走動輕輕一晃,靈動飄逸。

  嚴少臣不停摩挲著腕上那塊鑲鑽腕表,眼前像是彌漫著一層濃霧。

  她背後那人到底是誰?能夠讓她如此肆無忌憚,壓根不怕得罪孫家。

  方才她說有強迫症調換水杯的時候,嚴少臣覺得她機智敏銳,可是報警抓人……

  那真是又冷,又狠,又凶殘。

  說到底也是孫家那兩人活該,那杯加料勾兌過的飲料,被他倆誰喝了,簡直不敢想。

  宋風晚走到包廂外,接起電話,“喂,三哥——”

  “宋風晚,你膽子太大!”傅沉聲響沉冽冷厲,先聲奪人就是一頓訓斥,“孫芮就是個瘋子,你和她進包廂,還陪她玩,你是真不怕出事!”

  “如果一旦出事,到時候再去追責是不是太遲了。”

  “你這是在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和她豪賭。”

  “三哥……”宋風晚低頭盯著腳尖,示弱般,可憐兮兮說道,“其實我也很害怕,真的怕……”

  傅沉抿了抿嘴,放軟聲音,“怕什麽,有我在,沒事……”

  “嗯。”宋風晚點頭。

  “你知道下藥的人是誰嗎?”

  “下藥的……”宋風晚咬著唇,仔細回憶,“我沒看到是誰,不過倒飲料的人叫馮毅,八成是他吧,雲城挺出名的紈絝,他手裏有東西也不奇怪。”

  “馮毅是吧……”傅沉盤著串兒眯著眼,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兩人又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傅沉拿起手機,準備給千江打電話,看到他發的信息,指尖捏緊佛珠,像是要把珠子捏碎般。

  【孫芮衣服撕壞了。】

  【裙子被扯壞了,她想跑,被打了。】

  【扒光了。】

  ……

  傅沉捏著眉心,若是他此刻在場,非得狠狠踹他兩腳,太欠揍。

  這小子八成是不想休年假了。

  千江此刻還站在門口盡職盡責的守著,進行現場直播,手機震動,他往一側走了兩步,“三爺。”

  “立馬去找一個叫馮毅的人,就是方才在包廂的,控製住他,等我過去。”

  “宋小姐讓我在這裏守著。”

  傅沉撩著眼皮,哂笑,“你到底幫誰工作,誰給你發的工資?”

  “公司會計。”

  傅沉咬緊腮幫,難怪十方一直嚷嚷要打死他,果真欠打,“那邊不用守著了,兩人既然搞到一起,孫芮逃不掉,立馬幫我將那人控製住。”

  “好。”千江掛了電話,匆忙往外走。

  十方一直謹慎小心的開車,越是擁堵路段越要提高警惕,保持車距,以免追尾,“三爺,孫芮又幹嘛了?”

  “找死。”

  **

  包廂裏

  孫芮當時正打電話找從事新聞媒體的朋友趕來報道,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宋風晚赤身裸體,在閃光燈下的醜態。

  隻要一晚,新聞發酵。

  全國都會知道,宋風晚就是個蕩婦。

  小賤人,你和我鬥。

  她暗自得意,“……這件事你千萬別和我爸說,就當做不知道。”她一直在和孫振說話,可是無人回應,她一轉頭,就懵逼了。

  孫振雙目赤紅,一張臉像是煮熟的蝦子,紅得發熱,他伸手拉扯著領口的扣子,力道太大,扣子崩落,他手指都是一片血紅。

  嘴唇幹澀發緊,體內像是有洪水猛獸在衝撞,熱意衝腦……

  “哥?”孫芮急促喘息著,有些無措,“孫振?你該不會……”

  孫振那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理智被浴火吞沒,隻有猙獰可怖,血脈噴張,像是下一秒身體就會爆炸。

  孫芮手指一抖,煙蒂掉落,拔腿就往外麵跑。

  可是孫振動作更快,扯住她,把她壓在牆上就是狂吻……

  毫無章法,動作激烈,宛如野獸。

  “孫振,你特麽瘋了!”她能感覺到男人口腔的煙酒味,讓人作嘔,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蠻橫無理……

  她使勁掙紮,可是男人力氣太大。

  “……唔,你給我鬆開!”

  孫芮使勁撲棱著,雙手不停朝他臉上招呼,甚至在他側臉脖子處劃出了幾道血痕。

  孫振吃痛,動作遲疑兩秒的功夫,孫芮趁機離開,孫振從後麵抱住她,抬手掃落滿桌的酒杯,將她壓在桌上……

  “孫振,你特麽敢碰我一下,我閹了你!”

  “你就是我們孫家的一條狗,你給我滾開。”

  “媽的,你這混蛋——”

  ……

  孫芮絲毫不知道,她此刻越是刺激他,孫振越是激動,死死按住她,一把吃掉她身上的衣服,攥住她的裙子。

  “啊——救命,救……”

  “撕拉——”裙子扯下,身下一涼,滅頂的絕望侵襲而來。

  她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麵前這人可是孫振,說是遠親,其實早就過了三代血緣,但她還是覺得屈辱惡心。

  男人在她身上動作,興奮異常,孫芮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

  掙紮無果,她就像個破布娃娃,任由著他擺布。

  虎狼之藥,凶猛異常,沒人覺得舒服。

  ……

  馬上過年,大家都在聚會,酒店人不少,不時有人經過,聽到裏麵發出異樣的聲音,麵紅耳熱,紛紛繞道而行。

  “太不要臉了吧,這可是公共場合,怎麽就……”

  “酒店都不管嗎?讓人反胃。”

  千江剛離開不久,酒店的經理在查看包廂的時候,吩咐服務員,“去看一下205包廂人都走了嗎?如果沒人,清一下,下麵可能還有人用。”

  方才和孫芮聚會一群人魚貫湧出,都是雲城出名愛玩的人,經理有印象,不過他壓根記不清包廂一共有多少人,看到那麽多人跑了,就以為提前結束了。

  “嗯。”一個女服務生匆忙往包廂走,這還沒到門口,伴隨著音樂聲,還有女人的嬌喘,男人的粗喘,她微微推開門縫,嚇得魂飛魄散。

  最主要的是此刻才六點多,天剛黑,怎麽就……

  影響太惡劣,別人怎麽想他們酒店啊。

  她往樓下跑的,恰好撞到喬艾芸一行人。

  酒店僅有三層,並未安裝電梯,算是雲城很有古典特色的一家飯店,喬艾芸攙扶著嚴老夫人,正往樓上走,險些被那個服務生撞個正著。

  “不好意思,對不起。”她急聲道歉,紅著臉往樓下狂奔。

  “怎麽回事?”喬艾芸蹙眉。

  他們還沒到達包廂樓層,就看到經理帶著幾個保安衝過來,路過他們身邊,還客氣的打了招呼。

  在那個服務生還沒匯報情況的時候,已經有客人投訴,並且要求他們立刻處理,不然他們就像工商部門反映。

  其實到這裏的消費的都是客人,他們在包廂想做什麽,沒人管得著,但是影響到了其他人,而且又是做那種事,這個點著實讓人反胃。

  投訴的客人一家人出來吃飯,還帶著老人孩子,氣得直上火。

  經理到包廂門口,透過門縫朝裏麵看了兩眼。

  他也算經曆了大風大浪,即便燈光昏暗,但他觀察孫振的模樣,也知道不正常。

  這八成是中招了……

  如果是違禁藥物,他們酒店都得遭殃。

  “經理,怎麽辦。”保安也張頭往裏看了兩眼,不堪入目。

  經理咳嗽兩聲,使勁敲了敲門,“先生,小姐——”

  “救命!”孫芮忽然聽到人聲,立刻開口求救,使勁掙紮。

  “媽的,別動——”

  緊接著就是“啪——”的一巴掌。

  經理懵逼了,這特麽女方貌似還不情願啊,要是日後報警投訴,他們置之不理的話不妥當啊。

  經理隻猶豫兩秒,“趕緊進去,給我把他按住了!直接送去醫院。”

  這中招的人,毫無理智,那女人臉都被打腫了,身上更是汙穢不堪,真能折騰出人命的。

  這邊的動靜已經鬧得非常大了,不少客人駐足圍觀,將門口狹小的走廊擠得水泄不通,這讓喬艾芸一行人寸步難行。

  兩個保安合力將孫振壓製住,經理脫了西服外套給孫芮披著。

  “……趕緊把他褲子給弄上啊,難道這樣拖出去?”經理腦袋發昏,疼得抽痛,過年越忙越亂。

  這群人要不要玩的這麽瘋,這是不要命了啊。

  一個保安鉗製著孫振,另一個幫他提起褲子,將皮帶係上……

  孫振被藥物驅使,身體不受控製,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腳將麵前的保安踹開,掙脫著就往光線最亮的地方衝。

  包廂還是暗色燈光,走廊一片白熾,瘋了般的往外衝。

  “啊——”圍觀的人立刻四散逃開。

  ……

  喬艾芸一行三人,本來站得很遠,他們以為是有人耍酒瘋,不願去湊熱鬧,想等人群散開再通過,不曾想人群被衝散,差點撞到嚴老夫人。

  老太太年紀大了,反應沒有年輕人靈活,嚴望川在一側護著,可是人很多,他也護不住兩個人。

  “伯母,小心點。”喬艾芸擋在了老太太前麵,被人撞到肩膀,疼得鼻尖發酸。

  人群散開後,孫振就從衝了出來。

  “這不是……”嚴望川眯著眼,孫家來拜訪時,孫家兄妹是一起來的。

  喬艾芸扭頭看了一眼,“這不是孫振?怎麽喝成這樣?”

  他渾身通紅,身上也有酒氣,一副神誌不清的模樣,喬艾芸下意識以為是喝多了。

  孫振此刻就是發情的野獸,看到女人就雙眸赤紅,恰好喬艾芸喊了他的名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牢牢盯死,極致貪婪。

  兩個保安衝過去,試圖將他製服,可他已經拔腿朝著喬艾芸衝過去了。

  喬艾芸這才意識到他並不是喝多了。

  “艾芸啊。”老太太扯住她的衣服,她活到這把年紀,也沒見過這情形,慌亂的將喬艾芸往後身後拉扯。

  就在孫振要衝過去的時候,嚴望川直接抬腳踹過去……

  狠狠一踹。

  直擊要害。

  孫振身子撞到一側的牆上,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人抽幹。

  保安這才長舒一口氣。

  差點出事。

  孫振試圖起來的時候,嚴望川已經走過去,對準他的肩膀又是狠狠一腳。

  暴戾狠辣。

  宋風晚和嚴少臣聽到動靜跑出來的時候,一群拿著攝像機的記者也從另一側樓梯跑出來,對著孫振一陣猛拍,而後衝到了包廂……

  此刻經理已經將包廂燈光打開,一邊打電話找人,一邊安撫孫芮,壓根沒想到記者會衝進來。

  毫無防備下,孫芮就這麽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鏡頭前。

  這些記者也是懵逼的……

  給他們放出消息的人就是孫芮啊,勁爆的猛料難道是指自己的?

  這女人莫不是瘋了?

  **

  “你叫記者了?”宋風晚偏頭看向身側的人。

  嚴少臣搖頭,“我初來乍到,沒有這個人脈關係。”他在雲城壓根不認識人,更別提聯係記者了。

  宋風晚蹙眉,難不成是三哥?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把記者引來的就是孫芮本人。

  ------題外話------

  通知記者這口黑鍋,咱們三爺不背?

  這純粹是蠢,給晚晚挖坑,設計她,到報應到了自己身上。

  最後插一句:千江你是大佬,哈哈……

  第262 熱心市民嚴先生,三爺踹千江(2更

  宋風晚看著那群記者扛著長槍短炮,瘋了般的衝到包廂,酒店安保人員根本攔不住。

  裏麵瞬時傳來孫芮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滾啊——啊——別看,不許看,不許拍……”

  幾乎整個樓層都聽到了她那尖銳的叫喊聲。

  宋風晚後背一涼。

  那群記者抓到新聞就好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猛拍一通再說。

  “別拍了,這已經涉及隱私。”經理急忙起身幫孫芮遮擋鏡頭。

  “外麵那個好像是孫振?”這群記者衝過來,光顧著拍照,此刻才有功夫認人,“那樣子像是吃了東西……”

  “這孫芮不是他妹妹?”

  “哪門子妹妹,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了,不過這兩人搞到一起也是夠齷齪惡心的。”

  “這特麽是真勁爆了。”

  孫振被嚴望川踹了兩腳,渾身力氣被抽幹,很快被保安製服,他意識不清,記者看得出來,問不出東西,隻能把矛盾對準了孫芮。

  “孫小姐,您和孫振做這種事,您父親家人知道嗎?”

  “你們平時也這麽玩?你們保持這種不正當關係多久了啊。”

  “酒店也算公眾場合,你們這麽亂搞不怕敗壞風氣,孫振好像不太對勁,你們是不是吃了違禁品?這是犯法的吧,孫小姐,麻煩您回應一下吧。”

  ……

  孫芮已經被嚇懵了,她此刻身上除卻一件外套,未著寸縷。

  縮在角落,腳下都是玻璃碎片,不敢妄動,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妝容哭花,狼狽至極。

  當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哪來的這麽多記者,當他們到達包廂的時候,滿地散落著玻璃碎片,各種亂七八糟的酒水留了一地,被記者踩得泥濘不堪。

  裏麵除卻酒水味道,還彌漫著一股懾人的奢靡之氣,惹得眾人直搖頭。

  這玩的太大了啊。

  “趕緊都帶回去!”領頭的警察一個勁兒搖頭,“你是酒店的……”他指著擋在孫芮前麵的人。

  “我是這家酒店的經理。”這經理隻覺得倒了血黴,快過年還攤上這麽個破事。

  “具體怎麽回事?”

  經理簡單將事情說了一下。

  “就是他倆?”民警接到報案還以為會有很多人,出動了不少人,也幸虧如此才攔住了外麵的大批記者。

  “對。”經理歎息。

  “行吧,你也跟我回去協助調查,先把……”民警看了眼孫芮。

  頭發被揪扯得淩亂,嘴角俱是紅褐色的血汙,臉上手指印清晰可聞,一件外套根本包裹不住她,“你先給她穿上衣服,把兩個人先帶到醫院。”

  門口的男人,顯然是吃藥了,肯定得好好調查處理。

  孫芮傷口需要清理,也要驗傷,如果她後續要起訴,都得有所依據。

  民警沒敢碰她,讓酒店經理找了兩個女服務生幫她穿了衣服,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才送出去,孫振則是被五花大把丟到了車上。

  這領頭的民警看到外麵的嚴望川,有些懵逼。

  怎麽到哪兒都能遇到他啊。

  “嚴先生,您怎麽在這兒?”

  “隊長,剛才嚴先生見義勇為,製服了那個男人。”已經有民警了解完情況,周圍許多客人都能作證,確實與嚴望川無關。

  “見義勇為?”

  嚴望川冷肅著一張臉,怎麽看都不像是這麽有善心的人啊。

  “他們就是過來吃飯,無意撞見的。”一側民警解釋。

  “嗯,多謝您。”隊長道謝,便立刻收隊離開,記者沒想到會在這裏撞見喬艾芸與嚴望川,對他們的感情糾葛,外界傳聞很多,他們也想采訪。

  可是錄音筆還沒伸過去,就被嚴望川給瞪了回去。

  那眼神寒磣鋒利,無形中能殺人。

  “私人時間,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嚴望川眸子凝結了一層寒霜,透著濃濃的警告。

  記者本就不敢得罪這種大佬,而且人家拖家帶口,有老有少,確實是家庭聚餐,已經有了孫芮這條勁爆的新聞,自然不會糾結於嚴望川。

  而且他和喬艾芸的事,盡人皆知,也不是大新聞,炒冷飯沒意義。

  孫家這頭剛收到消息,還沒來得及公關處理,孫芮的照片新聞已經滿天飛。

  【富家子弟淫亂,兄妹關係混亂】

  【公眾場合行不軌之事,到底膽子多大】

  【震驚!勁爆新聞,孫家秘聞,穢亂不堪】

  照片多是打碼處理,記者都沒敢直接說具體名字,反倒是雲城警方在網上通報了案情。

  直接說他們於當晚五點四十分接到民眾報案,而且直接說了抓獲了一名男子孫某,並且說道可能涉及違禁藥物調查。

  因為許多人@官網,詢問案情,他們出具通報,算是給群眾一個交代。

  記者點名兩人兄妹關係,警方直接曝了姓氏。

  整個孫家就徹底曝光在了公眾視野,孫家即便有力,也回天乏術。

  傅沉沒想到這群記者如此給力,加上正值放假期間,刷新聞的人很多,新聞熱度居高不下,孫家壓不住。

  好事不出門,也就一個小時的功夫,整個京圈都知道了孫家的醜聞。

  上次的事情,他們知道孫芮得罪了傅沉,就已經想和孫家斷絕來往,這次倒好,快過年了,鬧出了如此肮髒醃臢的事情,誰還敢與孫家接觸。

  就是想找人幫忙,都聯係不上。

  **

  傅沉刷著新聞,嘴角緩緩勾起,直至他看到新聞報道中出現的一行字……

  “……當時這位S先生發狂般的往外衝,根據現在群眾描述,有一位嚴姓熱心市民出手製服了他,這位熱心市民嚴先生英勇無畏,及時出手,讓人欽佩。”

  傅沉忽然就想到嚴望川,這吃了藥的人,就和野獸無疑,有這本事,姓嚴,他不做他想。

  熱心市民嚴先生?

  傅沉低聲笑起來。

  十方此刻開車正在緩緩通過雲城收費站,餘光瞥了眼身後的人。

  這一天天的,到底怎麽了?直覺告訴他肯定出大事了,他也想吃瓜啊。

  此刻傅沉手機震動起來,“喂——”

  “三爺,人抓到了,在一家酒吧內。”

  “帶到沒人的地方,再把地址給我。”

  “好。”千江伸手鉗製著那個叫馮毅的男人,常年熬夜廝混,估計長期吃藥,整個人麵黃肌瘦,雙目無神,臉上還有粉刺,給人種十分猥瑣下流的感覺。

  四肢無力,被千江提在手裏,就像是抓著小雞崽一樣。

  “你特麽知道我是誰嘛?你趕緊放開我,不然我爸肯定得弄死你。”馮毅知道孫芮出事了,想找個隱蔽的酒吧藏起來,這趕緊去,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這男人一下子就把他撂倒按在了地上。

  這男人手比自己臉還大,媽的,簡直嚇人。

  千江不說話,斜睨了他一眼。

  馮毅立刻慫了,“大哥,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如果要錢,我可以給你啊,我家很有錢的,真的!”

  千江不理他,直接將人拖進了酒吧一處。

  傅沉和十方趕過去的時候,找了半天才摸到他所謂的隱秘處。

  傅沉深吸一口氣。

  “我讓你找個沒人的地方?這裏?”

  千江解釋,“把人帶出去會惹人懷疑,我勘察過這裏,不會有人來。”畢竟酒吧人流量多在夜裏,這個點確實沒人。

  但是……

  為什麽會是廁所!

  包廂不行嗎?

  “千江,你過來。”傅沉攥緊手中的佛珠,朝他招手。

  十方低頭悶笑,三爺肯定是要踹他的……

  忍他一路了。

  千江乖覺的走過去,傅沉抬腳就踹了一下他的小腿,“我們以後做事能不能變通些,稍微圓潤點?”

  千江蹙眉,正色道,“我哪裏需要改?”

  模樣震驚嚴肅,就像是虛心受教的學生,氣得傅沉心底窩火。

  十方笑抽,媽的,你是要樂死我,繼承我的螞蟻花唄?

  ------題外話------

  哈哈,熱心市民嚴先生,我隻能說,想到這個梗的時候,已經笑抽……【捂臉】

  我是不是笑點太獨特了

  三爺終於忍無可忍對千江出手了,他倆是積怨已久,三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

  快過年啦,學生應該都放假了吧,如果上班的,可能還有幾天才放假,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