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白蓮花作妖,舅舅動怒(2更)
  第199章 白蓮花作妖,舅舅動怒(2更)

  雲城蘭歐酒店

  宋風晚到包廂的時候,孫瓊華和自己母親、舅舅都在,懷生正抱著一杯熱奶茶,小口嚼著裏麵的珍珠。

  她依次問好。

  “多日不見,晚晚長得越發好看了,坐我這裏吧。”孫瓊華急忙起身拉著她坐下。

  她安排的位置,邊上就是傅聿修的。

  用意明顯。

  喬望北眯著眼,手指輕輕敲打著玻璃桌麵,銳利的視線牢牢鎖住傅聿修,看得他一陣心慌。

  “阿姨,我想和姐姐一起坐,哥哥,你能給我讓個位置嗎?”懷生忽然開口。

  “可以。”傅聿修如蒙大赦,急忙往邊上挪了個位置。

  喬家人他隻接觸過兩次,他第一次見到喬望北的時候,他就曾警告過他,要是敢欺負宋風晚,饒不過他。

  喬望北生得精瘦幹練,眸子銳利,宛若獵豹,那股子野性,比喬西延更甚。

  視線鋒利,看得他心驚肉跳。

  “聿修,你還愣著幹嘛,倒酒啊。”孫瓊華擰眉,這小子關鍵時候發什麽呆啊。

  傅聿修剛拿酒站起來,喬望北直接開口回絕。

  “不必,這酒我們喬家人受不起。”

  尚未開始吃飯,喬望北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傅聿修抓著酒瓶的指尖略微泛白。

  “喬先生,這孩子不懂事,之前確實做了些錯事,我們這次也是來給您賠禮道歉的。”換做以前,孫瓊華斷不會對喬家人如此低聲下氣。

  現在知道喬家人低調,還不知有多少人脈關係,即便以後不能交好,也不能和他們成為敵人。

  “他已經成年,不小了,退婚這麽大事,不和長輩商量,就私下決定,不愧是傅老的孫子,膽子夠大。”

  喬望北冷哼。

  “對不起。”出門之前,母親再三叮囑,別再惹惱喬家人,傅聿修饒是心底不爽,也隻能低頭認錯。

  “魚目混珠,什麽東西都當寶貝。”

  傅聿修臉色忽青忽白,即便現在喬望北起身給他幾巴掌,他也要立正站好。

  “喬先生,孩子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孫瓊華端起酒杯,“我敬你一杯。”

  喬望北端起麵前茶杯,“以茶代酒。”

  也算是變相駁了孫瓊華麵子,半點都不客氣。

  “傅二夫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們晚晚,說實在的,我也看不上你兒子。”喬望北說話直接犀利。

  孫瓊華臉上笑容有些掛不住。

  “你親自上門求和,傅家的麵子總要給的,但是其他事情,就別想了。”

  “好馬不吃回頭草,況且……”

  “這還是一棵壞草。”

  孫瓊華打得什麽主意,大家都一清二楚,他得趁早打消她的念頭,他沒上門揍她兒子一頓,已經很給麵子,再想結交?

  門兒都沒有。

  孫瓊華強行從嘴角扯出一絲微笑,“先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喬望北可不是宋敬仁,隻知道一個勁兒巴結討好傅家,這可硬茬狠角色。

  半分麵子不給,說話字句帶刺,這種明朝暗諷,簡直比直接打他們臉還難堪。

  這頓飯吃得傅家母子都很不是滋味。

  **

  宋風晚待會兒要去畫室,吃了幾口飯,就打算回去。

  “聿修,你送一下吧。”孫瓊華先開了口。

  “我也想去。”懷生立刻跳起來。

  有懷生跟著,傅聿修自然不敢對宋風晚做什麽,喬艾芸叮囑她兩句,就讓三人離開。

  孫瓊華處事圓滑,有手段,即便剛才被人喬望北說得難堪,還是和喬艾芸聊得熱絡,都是女人,肯定有些共同話題。

  傅聿修開車送宋風晚去畫室,車子開到半路,接到了江風雅的電話,他猶豫片刻,直接按掉了。

  過了十幾秒鍾,一條短信過來。

  聿修,救命!

  傅聿修蹙眉,戴上藍牙耳機,回撥過去,電話接通,那頭就是她的哭聲,甚是淒慘。

  “風雅?”他急忙轉了一下方向盤,陡然急刹,靠邊停車,“風雅,怎麽了?”

  宋風晚看他一臉緊張,微微挑眉。

  那女人又作什麽妖?

  兩人對話她聽不清,隻聽到傅聿修說了一聲,“……你等著,電話別掛,保持聯係,我馬上過去!”

  他說著,開車疾馳飛奔,去的是大學城方向。

  宋風晚皺眉,這人載著她是要去哪兒?

  他車速很快,一直在打電話,一直不搭理她。

  直至車子停在了雲城大學附近的一個小吃街邊。

  宋風晚之前來這邊考試,對這一帶摸得還算熟悉。

  他急著跳下車,連車鑰匙都沒拔,就朝著一個巷子裏狂奔。

  “姐姐?”懷生趴在窗口,一臉狐疑。

  “去看看。”宋風晚也好奇,江風雅會搞出什麽幺蛾子,能讓傅聿修如此緊張。

  她牽著懷生下車,壓根沒管他的車鎖沒鎖,反正偷的又不是她家的車。

  她循著剛才傅聿修消失的方向找過去,隔著很遠就看到幾個人影糾纏在一起。

  ……

  “啊——爸,您別這樣。”江風雅哭得聲嘶力竭,聲音都喊啞了,頭發淩亂,身上一片狼藉,衣服都被扯破了,棉絮翻飛。

  宋風晚略微走近一些,就看到一個她並沒見過的中年男人,正伸手揪扯著江風雅的頭發,“臭丫頭,找到親爹,就想甩開我?”

  “我沒有——”

  “老子養了你十幾年,你拍拍屁股就想走?把我當什麽了?”中年男人生得五大三粗,嘴邊胡子不知多久沒刮了,雙目赤紅,拽著她試圖將她拖出巷子。

  “考上大學就了不起了?你給我出來,我要讓大家看看,你是怎麽找了親爹,不要老子的。”

  “和你媽一樣下賤,你媽給我戴綠帽子,你還特麽想跑?你個小賤人。”

  男人操著一口濃重的口音,說話更是粗鄙不堪。

  “你給我放開她。”傅聿修自然要出來英雄救美。

  “我教訓我女兒,關你屁事,你特麽誰啊。”江誌強冷眼打量著傅聿修。

  “我是她男朋友。”

  “嗬——”江誌強打量了一眼傅聿修,手指用力,強行將江風雅扯過來,“臭丫頭,你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嗎?你騙我?”

  “我……”

  “啪——”她話都沒說完,那個男人,扯著她的頭發,一巴掌抽過去。

  宋風晚心頭直跳,急忙把懷生摟進懷裏,不讓他繼續看。

  “你特麽瘋了。”傅聿修手指握拳,朝他衝過去。

  江誌強猝不及防,臉上挨了一拳,氣得直跳腳。

  “艸,你這龜孫子!”他鬆開江風雅,抬腳就踹。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都不是什麽練家子,說不上誰占優勢。

  “你就是她那個便宜男朋友吧。”

  “媽的,和她媽一樣,又賤又婊,就知道勾引別人男人,還特麽想一腳踹開老子。”

  “不要臉的小賤人,還敢叫你過來?”

  ……

  “別打了,爸——”江風雅衝過去勸架,抱住江誌強,卻因此讓傅聿修得空,狠狠踹了他一腳。

  江誌強發了狠,猛地掙開束縛,扭頭對著江風雅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響亮的耳光聲,伴隨著江風雅哀嚎啼哭,聽得人心尖直打顫。

  傅聿修氣炸了,衝過去,兩人又扭成一團。

  隻聽到江風雅忽然扯著嗓子一句,“警察來了!”

  江誌強猛地推開傅聿修,趔趄著身子跑出巷子,從宋風晚身邊經過時,兩人視線相撞,他滿臉血汙,一側眼角被打得紅腫出血,隻有那雙眼睛。

  頹靡陰鷙,暗藏凶光。

  “聿修。”江風雅跪在地上,查看傅聿修的情況。

  “我沒事,你怎麽樣?”

  江風雅哭著搖頭,“……那是我養父,我不知道他怎麽忽然找過來,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找誰,我真的很怕……”

  “沒事,我來了,別怕……”傅聿修把她摟在懷裏,不斷安撫,心疼不已。

  懷生聽到沒了動靜,探頭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江風雅看向巷子口,宋風晚就站在那裏,逆著光,燈光將她身影拉得修長,兩人四目相對,她的眼神有種誌在必得的篤定。

  像是在和她耀武揚威。

  “姐姐,她是誰啊?”

  宋風晚哂笑,幽幽開口。

  “腦殘。”

  她早就說過,這種渣男,是她扔了不要的,還把她當假想敵,腦子被驢踢了吧。

  虧她剛才還覺得她有些可憐。

  現在隻覺得她那養父下手太輕,怎麽沒一巴掌抽死她?

  “姐姐,不能說髒話。”

  “我沒說髒話,是實話。”

  懷生癟癟嘴。

  **

  傅聿修將江風雅攔腰抱起,坐車去醫院,直接無視了宋風晚和懷生。

  “姐姐,我們怎麽辦?”懷生緊緊牽著宋風晚的手。

  宋風晚掏出手機,直接給喬望北打了個電話。

  “喂——晚晚。”喬望北似乎還在吃飯,說話含混不清,“他已經送你到畫室了?”

  結果宋風晚接下來的話,氣得他臉都青了。

  “他把我和懷生丟在半路了,我現在在大學城這裏,沒有車回去,你得過來接我一下。”

  喬望北正低頭吃飯,拍桌而起,筷子直接被震飛,氣得額角青筋直跳。

  “你再說一遍?他把你丟在半路了?”

  孫瓊華正和喬艾芸說話,他拍桌子的時候,就被嚇得心頭一跳,現在又聽見這話,臉都僵了。

  “你把地址定位發給我,我馬上去接你。”

  喬望北掛了電話,穿上外套,拉起喬艾芸就往外走。

  “喬先生,這到底怎麽回事啊?”孫瓊華一臉懵,“怎麽聿修就把晚晚丟在半路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啊。”

  “有什麽誤會,回去問你兒子!”喬望北冷哼。

  “還口口聲聲說,他已經知錯,改了?現在把兩個孩子丟在外麵,這麽冷的天,這是人幹的事兒嘛。”

  “別再登門了,更別提什麽道歉,要是再讓我看到他,我非打死他。”

  喬望北拉著喬艾芸快步走出包廂。

  孫瓊華立刻給傅聿修打電話,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她隻能給家裏人打電話,“立刻給我城搜,馬上把少爺給我找到!”

  **

  喬望北和喬艾芸趕到大學城的時候,宋風晚正和懷生坐在一個小吃攤邊,吃著烤肉串。

  “你可嚇死我了,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把你們載到這裏啊。”喬艾芸看到人,懸著的心才徹底落了地。

  “那個哥哥接到電話,就跑了過來,英雄救美,他自己做了英雄,就把我們丟了。”懷生啃著一個烤魷魚,吃得滿嘴醬汁。

  “英雄救美?”喬望北眯著眼。

  “對啊,兩人還抱在一起來著。”懷生一臉天真,他可沒說假話。

  誰就讀雲城大學,還會和傅聿修抱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喬望北怒火中燒,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這傅聿修,簡直欺人太甚。”

  ------題外話------

  小白花怕是想太多了,晚晚都有三爺了,還能看上傅聿修這個慫貨?

  真是腦殘了……

  第200 三爺:你很好看,想抱抱你(3更)

  京城,雲錦首府

  傅沉正低頭處理手頭積壓的文件,千江站在他麵前,正在說雲城剛發生的事情。

  “二夫人有意重新撮合聿修少爺和宋小姐,一直在給兩人製造機會。”

  傅沉眯著眼,眸色沉了幾分。

  “聿修少爺送宋小姐回畫室的途中,轉而去救了江風雅,似乎是她養父找上門了。”

  “是嗎?”傅沉撩了下眼皮,舌尖抵著腮幫,養父找上門?這麽巧?

  “然後他把宋小姐和懷生丟在了半路。”

  傅沉手指猝然用力,手中一頁文件瞬間被撕裂。

  “然後呢?”

  把他家晚晚丟在半路?

  好小子!

  真特麽可以。

  “喬先生和喬女士趕過去,已經把兩人接回家了,聿修少爺帶著江風雅去了醫院,兩人都傷得不輕,二夫人正城找人。”

  “那個江風雅養父查了嗎?”傅沉眯著眼。

  眸子溫潤,卻暗藏鋒芒。

  “是個賭徒,欠了一屁股債,江風雅母親是懷孕嫁給他的,孩子生下來,才知道被帶了綠帽子,不敢聲張,就在家打罵妻女,她母親受不了,幾年前跳河死了,撈上來已經沒氣兒了。”

  “他到雲城已經有段時間了,和江風雅也不是第一次接觸。”

  “她平時應該有偷偷接濟他,不知道這次怎麽回事?鬧出這麽大動靜。”

  千江性子直,就事說事而已。

  傅沉卻低頭一笑,“借刀殺人。”

  千江不解。

  “你剛才也說了,他是個賭徒,這種亡命之徒,下手沒輕沒重的,聿修被打得這麽慘,以二嫂的個性,絕對會弄死他。”

  “這個江風雅也擔心二嫂重新撮合聿修和晚晚,加上她受夠了這個養父。”

  “幹脆來個一石二鳥,讓傅聿修心疼她,破壞二嫂與喬家修好的計劃,順便還能除掉她的養父。”

  千江聽了這話,認真點頭,“這麽看,她性子陰毒,也不算可憐。”

  傅沉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

  孫瓊華此刻剛到醫院,正和醫生了解病情。

  她一聽說,又是因為江風雅,簡直恨透了她。

  簡直陰魂不散,死賴著他家了?

  她聽到手機響起,還一陣煩躁,瞥見是傅沉,猶豫片刻,還是接通了,“老三,這麽晚,有事?”

  “您到醫院了?”

  孫瓊華知道事情瞞不住,歎了口氣,“你都知道了?”

  “懷生和我打了電話。”傅沉隨口扯謊,孫瓊華壓根沒心情找一個孩子核實這種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您別動她養父。”

  “我別動他?你都沒看到聿修被打成那樣?”孫瓊華到醫院,看到自己兒子被打得麵目非,心疼不已。

  傅沉真想直接回一句:那不是他活該?

  “所以您要如何?直接把那個人關進去?還是要告得他坐牢?二嫂,這種惡徒,除不盡,到時候鬧開,整個雲城都會知道,聿修為了一個女人,和她養父動手。”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兩人已經分手,您這是想幫她一把?”

  “順利把她和傅家綁在一起?還幫她除掉一個難纏的養父?”

  孫瓊華看到自己兒子被揍,被衝昏了頭腦,此刻被傅沉點醒,方才沉下氣。

  “老三,多謝你。”

  “那您先忙,不打擾了。”傅沉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孫瓊華深吸一口氣,仔細回想整件事,越發窩火,偏生隻能隱忍不發。

  借她的手殺人,好歹毒的心思。

  千江完不理解傅沉為什麽要這麽做,“三爺,難不成就讓那個人在外麵遊蕩,我們都不管?”

  “這是江風雅的家事,隻要不碰晚晚,與我何幹。”

  這個男人是斷然沒膽子找傅聿修麻煩的,留著,就等於給江風雅安了個不定時炸彈。

  怕她以後都無法再睡一個安穩覺了。

  **

  雲城中醫院

  江風雅傷得不算重,醫生幫她簡單處理傷口之後,她便問了傅聿修所在病房,要去找他。

  當她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床位幹淨整潔,空無一人,隻有孫瓊華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正低頭看手機,聽到動靜,挑眉看了她兩眼。

  “江小姐,請進。”

  江風雅隻在認親宴上見過她一次,強勢犀利,她從心底敬畏。

  她猶豫著走進去。

  “把門關上。”

  她聽話的帶上門,轉過頭的時候,孫瓊華已經走到了她麵前,她踩著高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情輕蔑,透著鄙視。

  “小姑娘,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挺有手段啊。”

  江風雅臉上淤青未褪,後背貼在門上,感覺她呼吸靠近,鼻息間都是冷意,“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我隻想告訴你,別再打我兒子主意。”

  “更不要試圖利用誰,聿修年輕氣盛,難免被人蒙了心智,可我不傻,你有幾斤幾兩我清楚。”

  “我警告你,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在背後耍手段……”

  “我會讓你灰頭土臉的滾出雲城,甚至在國內都混不下去,更別提還想去哪兒掐尖兒了。”

  江風雅呼吸凝滯,不敢大聲喘息。

  “還不滾開!”孫瓊華氣得牙癢癢,她是真看不出來,麵前這人到底哪裏好,能把她兒子迷得暈頭轉向。

  江風雅慘白著一張臉,往邊上挪了挪。

  孫瓊華的高跟鞋,踩在地麵上,清脆響亮。

  好像在她心上撕開一個口子,無情踐踏,自己在她眼裏,宛若螻蟻小醜一般。

  她恍若失了心魂般走出去,詢問了值班護士,才知道傅聿修早就轉院出去,孫瓊華明顯想要徹底斷了兩人之間的牽連。

  她還沒走出醫院,手機震動起來,看到那熟悉的來電顯示,嚇得她渾身驚懼觳觫,小臉刷得一下,一片青白……

  他怎麽還沒死。

  **

  喬家這邊

  宋風晚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是喬望北氣得不輕,越想越惱火,險些半夜就拿著刻刀衝到傅家。

  喬艾芸攔不住他,叫嚴望川過來幫忙。

  這兩個男人,在客廳說了半天。

  嚴望川居然被他給說服了。

  “確實欺人太甚。”嚴望川伸手扯了扯領帶,一副要和他出門幹架的樣子。

  氣得喬艾芸直跳腳。

  “今晚你們誰敢出去,我就和他斷絕關係!”

  兩個中年老男人堪堪停住腳步,又縮了回去。

  “都給我滾回去睡覺。”喬艾芸臉都氣紅了。

  喬望北咳嗽兩聲,往樓上走,嚴望川則打算出門。

  “嚴望川,你幹嘛去?”

  嚴望川蹙眉,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敢連名帶姓喊自己了。

  “我回酒店睡覺。”

  喬艾芸歎了口氣,“太晚了,就在這裏睡吧。”

  嚴望川點頭,乖巧的上了樓。

  宋風晚聽著樓下的動靜,哭笑不得。

  知道今晚不會出事,她才鑽進被窩,給傅沉打電話,她並沒主動提起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都覺得反胃,又何必再去惡心傅沉。

  “視頻吧,想看看你。”傅沉已經回了臥室,正靠在床頭。

  宋風晚猶豫片刻,跑到鏡子前整理了一番,扒拉兩下頭發,才打開視頻。

  傅沉隻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色睡衣,墨發垂在額前,散漫不羈。

  宋風晚調整鏡頭,盡量讓自己臉顯得小一些,“其實視頻也沒什麽可看的。”

  “好看。”

  “嗯?”

  “你……很好看。”

  宋風晚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泛紅。

  “晚晚。”

  “幹嘛?”宋風晚沒敢直接看他,哪有人一開口就是情話,直接調戲她的啊。

  “想你了,想抱抱你。”

  “有本事你來啊……”宋風晚就這麽隨口一說,“行了,看也看了,那我把視頻掛了,明天還要早起。”

  傅沉笑著點頭,“晚安。”

  **

  然後第二天一早……

  宋風晚在畫室門口看到了傅沉。

  手指一抖,啃了一半的肉包子都掉了。

  ------題外話------

  白蓮花遲早會自食惡果的,想借刀殺人,哪兒有那麽容易。

  話說晚晚啊……

  不要隨便逗三爺。

  他會當真的……

  **

  月初家裏出了點狀況,今天的章節都是半夜寫的,寫完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多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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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 車內曖昧,不想讓你走

  東方畫室

  宋風晚五點起床,到畫室門口的時候,天色灰蒙,除卻上早班的,隻有趕著上早自習的學生。

  她在街頭買了兩個肉包子,現在天氣冷,畫室門窗緊閉,到畫室吃東西,難免弄得教室都是味道,隻能頂著寒風邊吃邊走。

  這剛拐了個彎,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傅沉斜靠在車邊,深灰色的長款大衣,搭配白色襯衫,沒係領帶,雙手隨意插在褲兜裏,他頭頂上方的路燈忽然熄滅,他偏頭看了一眼,神色閑然,五官在灰蒙的背景下,多了幾分硬朗。

  內斂著神色。

  低調,卻又異常吸引人。

  宋風晚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再一抬頭的時候,傅沉正好在看她,衝她一笑。

  她手指一抖,啃了一半的肉包子都掉了。

  傅沉低低笑著,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宋風晚有些懊惱,彎腰,用剛才裝包子的塑料袋撿起掉落的包子,扔到垃圾桶才朝他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

  “過來。”傅沉眯眼打量著她。

  宋風晚遲疑著往他身邊挪了兩步,傅沉卻有些等不及了。

  跨步上前,伸手就把她摟到了懷裏。

  “三哥!”她瞳孔放大,眼神倉皇的四下亂看,這是在畫室門口,不時有人經過,要是被人看到,那還得了。

  傅沉偏頭蹭了蹭她冰涼的耳廓,“昨晚我說想抱抱你,是誰讓我過來的,嗯?”

  “現在想躲?”

  他呼出的熱氣,帶著白霧,落在她耳邊,將她耳朵熏得泛紅。

  宋風晚好像看到同一個教室的同學,掙脫不得,隻能把頭埋在傅沉懷裏,“有同學。”

  那女生同樣背著畫具,此刻天未亮,她看不清,從他們身邊經過,還扭頭眯眼看了好幾下。

  “先上車。”傅沉瞧著那女生走過去,伸手把她肩上的畫夾取下來,很沉。

  “我還得上課。”校招快開始了,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

  “陪我吃個早餐,馬上送你回來。”傅沉幫她打開車門。

  **

  傅沉對雲城不熟,由宋風晚推薦,兩人到了一家餛飩店,門店不大,這個點已經坐了大半的人。

  宋風晚,“老板,兩份小餛飩,一碗不要香菜,再加一份鮮肉生煎。”

  兩人尋了位置坐下,生煎上得快,宋風晚找個小碟,倒了些醋,推到傅沉麵前,“我剛才已經吃了個包子,不是很餓,生煎都是給你的,這家的生煎很好吃。”

  傅沉應了一聲,直至小餛飩上來,才動筷子。

  生煎裏有湯水,宋風晚每次都吃得有些狼狽,偏生某人就能慢條斯理,吃得分外優雅。

  她拿著勺子,喝了口餛飩湯,“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聿修出了點事,二嫂給母親打電話,近期怕是回不了京城,我來接懷生。”

  宋風晚挑眉,她還以為……

  “等不及想看你,就連夜來了。”傅沉又補充了一句。

  宋風晚點了下頭。

  “二哥這些年的生意都在海外,二嫂打算帶聿修去國外定居。”

  “這個時候?因為江風雅?”

  “有這方麵原因,二嫂覺得和她認真計較,總有點自貶身價的味道,不如幹脆給聿修換個環境。”

  宋風晚低頭吃著餛飩,“傅聿修能同意?”

  “事情已經定了,學校都聯係好了,二嫂很強勢,他會妥協的。”

  “那也蠻好。”

  兩人吃了飯,傅沉開車送她回畫室,車子停在畫室門口時,宋風晚伸手開車門,上了鎖,打不開。

  “三哥?”宋風晚略微蹙眉,轉過頭的時候,傅沉不知何時解開安帶,已經欺身朝她壓過來,“你……你幹嘛?”

  “昨晚,我說想你,想抱抱你,後麵還有一句話我沒說。”

  傅沉捏著她的下巴,用大拇指細細摩挲,視線定格在她泛紅的唇瓣上。

  神色幽邃,喉嚨滑動著,幹澀發熱。

  “什麽?”宋風晚退無可退,下巴發癢,百爪撓心。

  她下意識要躲開……

  “還想親你。”

  傅沉見她閃躲,手指力道加重,捏緊她的下巴,將她頭轉正,看向自己,突然低頭吻住……

  削薄的唇落在她嘴邊,心跳怦然而動,他嘴邊有一股薄荷味,剛才吃了飯,他嚼了一片口香糖。

  宋風晚此刻的姿勢,後背蜷縮在一處,難受得要命。

  “不舒服?”鼻尖輕蹭,呼吸纏繞,他在說話,唇瓣卻無片刻分離。

  “後麵……”

  “摟著我。”傅沉伸手,撈起她的腰,將她身子提了一寸。

  宋風晚雙手自然而然摟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貼過去,傅沉直接用力,將她整個人抱到了腿上。

  身子騰空,在狹小的車廂內,難免磕碰,宋風晚驚呼一聲,下一秒某人已經順勢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

  她試圖抵抗,可是在他看來,這種抵抗,卻像是生澀的回應。

  此刻天色大亮,外麵不時有學生經過,宋風晚心跳越來越劇烈。

  整個人像是置身火海,渾身像是著了火,偶爾餘光瞥見有人路過,她伸手推搡傅沉,發出嚶嚀般的悶哼聲。

  外界刺激讓她變得分外敏感,身子緊縮,喘著細氣,神智有些渙散……

  隻是傅沉的吻落在她額前,他的唇像是帶著燎原的熱度,激得她渾身酥軟。

  “怎麽辦。”傅沉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她眉心,“不想讓你走。”

  “我該去上課了,馬上要考試了。”宋風晚喘著粗氣,不敢看他,低著頭爬回自己位子上。

  “我連夜開車過來,也不見你半分心疼,就知道要考試?”傅沉拿起放在一側的保溫杯,裏麵的水依舊溫熱,入喉之後,絲毫不能撫平方才的燥熱。

  宋風晚垂頭整理被擠壓得有些褶皺的衣服,小臉赤紅。

  “中午、晚上,有空陪我吃飯?”傅沉偏頭看她。

  “嚴叔說要送嚴奶奶回南江,中午請我吃飯。”

  “晚上時間留給我。”傅沉語氣篤定,不容她辯駁。

  宋風晚紅著臉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傅沉她那側的車門鎖,“我送你進去?”

  “不用。”宋風晚開門下車,取了放在車後側的畫具,和傅沉打了招呼,一路小跑鑽進了畫室。

  他們這種畫室,畢竟不比正規學校,時間不定,有些學校校招開始已經開始,不少學生出門考試,已經不來畫室,自然無所謂遲到早退。

  她剛坐下,立刻有個同學靠過來,“宋風晚,我早上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生和一個男人在畫室外麵摟摟抱抱。”

  她小臉泛紅,不敢看她,“是嘛?”

  “就是天沒亮,沒看清,不過肯定是我們畫室的,她還背著畫具呢,身形和你有點像。”

  “我剛來。”

  宋風晚悻悻笑著,晚上得讓傅沉去巷子裏等她,不能在畫室門口,太高調了,遲早會出事的。

  **

  傅沉和宋風晚分開,直接到了傅家。

  傅聿修受的是皮肉傷,看著滿目猙獰青紫,卻沒傷筋動骨,孫瓊華並未將他轉院,而是直接帶回家,請了私人醫生幫忙治療。

  他還沒進門,就聽到屋內傳來爭執聲。

  “……我都和你說了,我不去,不想出國!”傅聿修叫囂著,有點歇斯底裏。

  “學校我都幫你聯係好了,三天後出發。”孫瓊華聲音如常淡定。

  “你根本沒和我商量過,我不去……”接著是東西落地的乒乓聲,“你給我滾,滾——”

  傅沉正打算敲門,一個提著藥箱的醫生匆忙跑出來,他不認識傅沉,見到他,略顯尷尬,匆忙往外跑。

  他正好推門進屋。

  “你怎麽和醫生說話的,傅聿修!你的教養呢!”孫瓊華聲音提高,顯然是動怒了。

  “我說了不去!”傅聿修也是逼急了。

  傅沉穿過玄關,到了客廳,正好看到孫瓊華走到他麵前,“你再說一遍?”

  “我不去。”

  “啪——”孫瓊華直接抬手,衝著他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

  “混賬東西,為了個女人,你看你都成什麽樣了!”

  傅沉挑眉,孫瓊華素來溺愛孩子,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和傅聿修動手吧。

  當真是被逼急了。

  ------題外話------

  一大清早,就開葷,三爺,我都沒臉說你。

  三爺:那就閉嘴。

  我:……

  O(╥﹏╥)o我要換男主!

  **

  求一波票票呀~

  再說一下瀟湘評價票和騰訊打分的問題,希望大家給五星哈……

  第202 弟弟妹妹?晚晚嚇傻了眼(2更)

  雲城傅家

  孫瓊華這一巴掌,不僅傅沉有些詫異,傅家的管家下人都是錯愕不已,一臉震驚,站在邊上,噤若寒蟬。

  管家瞧見傅沉進屋,“夫人,那個……”

  孫瓊華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收緊,看向管家,分明是不想聽他說話,他隻得悻悻地往後退了兩步。

  “傅聿修,我告訴你,事情已經定了,容不得你不要。”

  傅聿修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畢竟二十多了,被母親當著下人的麵掌摑,男人的自尊心過不去,心裏火氣蹭得竄上來。

  “我就是不去。”聲音提高,試圖先聲奪人。

  “從小到大,你都很聽話,現在為了個女人,你在這兒和我大呼小叫?”

  “你憑什麽不和我商量?”

  “你還有臉問我,你之前是怎麽和我保證的,你說和她不聯係,還不是背著我偷偷來往?來往電話信息,你以為我查不到?”孫瓊華冷笑。

  提到這個,傅聿修還是有些心虛,“你調查我?你能不能給我點尊重和私人空間?”

  “我也想尊重你,是你先破壞了我對你的信任,我就搞不懂,她哪裏好,簡直讓你著了魔。”

  “你不想出國是吧,想和她在一起?”

  “那你立刻立個字據給我,與我斷絕母子關係,我馬上登報聲明,你就是去死,我都不會管的!”孫瓊華惹急了,放了大招。

  傅聿修原本還想叫囂,一聽要斷絕關係,漲紅了臉,到嘴邊的話,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臉上除卻青紫的傷痕,手指印也越發清晰。

  孫瓊華做事素來果決,真的能狠下心與他斷絕關係,而且麵前這人畢竟是他母親,怎麽可能沒感情,他咬著牙,最終沒說話,身子虛軟,跌坐在沙發上。

  “手續我讓人在辦理了,三天後離開。”孫瓊華撂下一句話,直接轉身。

  瞧見傅沉,神色尷尬,有些難堪。

  “老三,你什麽時候來的?”她隨手整理頭發,笑容不自然。

  “剛到,母親知道你們要走,讓我來接懷生,順便看一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傅聿修看到傅沉,垂頭,羞憤難當。

  “懷生還在喬家那邊,可能要你自己跑一趟了。”孫瓊華忙了一夜,神情略顯疲憊。

  “嗯。”

  “你是連夜過來的吧,吃飯了嗎?我讓人弄點東西給你,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我和你一起去喬家。”她得去賠罪。

  “吃了,我先上樓休息,你忙。”傅沉說完直接上樓。

  直至他身影消失,孫瓊華才捏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他們雖是一家人,但接觸不多,傅沉又素來難親近,說熟悉,卻又和陌生人差不多,被他看到家裏矛盾紛爭,她麵子上掛不住。

  頭疼得更加厲害。

  **

  雲城大學

  江風雅昨天回宿舍已經是半夜,她臉上有傷,以身體為由請假沒去上課。

  室友上完課,回去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被子,“還在睡?”

  “沒有。”她把頭縮在被子裏,不敢露麵。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醫務室看看,這次的上課筆記,我放你桌上了,我們待會兒要去吃飯,要給你帶嗎?”

  “不用,謝謝。”宋敬仁現在自顧不暇,她還得拿獎學金,學業不能落下。

  “聽說學長要出國了,你知道不?”

  她們宿舍經常叫學長的,就是傅聿修,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你說什麽?”

  她昨天回來大家都睡了,壓根沒人看到她臉上有傷,此刻看她嘴角結痂,臉上還浮著未曾消散的紅腫,都被嚇了一跳。

  “風雅,你臉怎麽回事?”

  “你們聽誰說傅聿修要出國的?”江風雅跳下床,拽著剛才與自己說話的室友。

  “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啊,他家人一大早就給他來辦理手續。”傅聿修在學校也算名人,各類消息自然傳得快,“他家那麽有錢,出國也正常啊,現在不都流行出國鍍金嗎?”

  江風雅呼吸不順。

  出國!

  不能讓他走!

  她拿著手機,不斷給傅聿修打電話,提示音都是對方正在通話,她隻能給他發信息。

  聿修,怎麽回事?聽說你要出國?因為我嗎?你要是走了,我該怎麽辦?

  消息發送,微信提示。

  您已不是對方好友。

  江風雅急得六神無主,穿了衣服往外跑。

  人沒出校園,就被輔導員一通電話叫了回去。

  在雲城大學,輔導員幾乎等同於班主任,而且她此刻正在她宿舍裏等著,她隻能往回跑。

  當她到宿舍的時候,六人間的宿舍,幾個室友坐在自己凳子上,不發一言,氣氛格外凝重,她的輔導員正坐在她位置上,手中拿著一瓶她的精華液。

  “學姐。”江風雅急喘著,心髒緊張的砰砰亂跳。

  “你不是讓室友給你請了病假?生病不待在宿舍,出去幹嘛?”這輔導員也是學生,研一的,喊聲學姐不為過。

  “我去醫務室拿點藥。”

  “藥拿了嗎?”

  “還沒。”江風雅垂著頭。

  “你之前申請了貧困助學金吧。”

  “嗯。”這是剛入學時候申請的,她戶口還在江家,按照那個條件,完可以申請,一年有個五六千,對她來說,不是小錢。

  “你這精華液一千多吧,就這條件,你還好意思申請貧困助學金?我看你這一桌子的化妝品少說也得幾萬塊吧。”都是女生,對這些自然敏感。

  “學姐,這些都是別人送的。”

  “最近有人和我反應,你花錢大手大腳,不配申請助學金,而且最近關於你的消息也很多,你這條件也壓根用不著,所以我就把你的名額給了別人。”

  江風雅一怔。

  “而且最近有人和學校反映,你作風不良。”

  “就算到了大學,管束寬鬆,你也不能出去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聲,要是再有下次,你怕你在學校就待不下去了。”

  “好好把心思用在學業上,別總想一些歪門邪道。”

  幾個室友麵麵相覷,輔導員這不就是變相說罵她嗎?

  江風雅都不知道輔導員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頂著室友異樣的目光回到床上,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

  這分明是傅家給她的警告。

  “風雅,學姐剛才……”有個相處不錯的室友走過去,給她遞了張麵紙。

  江風雅蹬掉鞋子,扯了被子,衣服都沒脫,直接蒙頭就睡了,讓那個室友有些難堪。

  “行了,別管她,又不是我們說她,不就是認了個有錢親爹嗎?還給我們甩臉子?”

  “就是,前段時間不是搬出去住別墅了嘛,一回來就這個死樣子,好像誰欠了她的。”

  “剛才輔導員在,她怎麽不發脾氣,給我們耍什麽大小姐脾氣。”

  “行了,都少說兩句。”

  ……

  江風雅是私生女的事,從她搬出宿舍的時候,學校就有很多風言風語,不少人妒忌。

  宋敬仁失勢,被前妻當眾數落的視頻傳得到處都是,她此刻搬回寢室,大家明麵沒說,心底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室友好意關心,她這般樣子,自然有人看不過去。

  氣得她躲在被窩,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

  東方畫室

  快到中午的時候,宋風晚提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去餐廳。

  嚴望川定的地方距離畫室很近,走兩步就到了,所以她沒讓人來接。

  方才清洗畫筆,涼水刺骨,她搓著凍得通紅的手指,剛走出畫室,就看到馬路對麵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宋敬仁一身黑,未修邊幅,胡子拉碴,雙目猩紅,眼眶處青黑,寒風料峭,瘦削的身子瑟瑟發顫。

  “晚晚。”宋敬仁急著跑過馬路,險些被車子撞了。

  宋風晚繼續搓著手指,看著他跑到自己身邊,手中提著一杯奶茶,“剛才給你買的,還是熱的。”

  他衝她笑著,頭發有些油膩,許是最近壓力太大,將他後背壓垮,腰杆直不起來,卑微的討好。

  “你有事嗎?”宋風晚語氣生冷,好像在和陌生人說話。

  冰冷的陌生感。

  宋敬仁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他想起以前宋風晚看到他,總是笑著摟住他喊爸爸。

  “晚晚,我就想見見你。”他攥緊手中的奶茶。

  “那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嗎?”宋風晚轉身就走。

  宋敬仁大步一跨,擋住她的去路,“中午一起吃個飯?”

  “我已經和人約好了。”

  “那晚上呢?”宋敬仁窮追不舍。

  “也有約了。”

  宋敬仁看她態度冰冷,以為是故意敷衍他,從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看過他,大冬天,一盆冷水淋頭澆下,渾身冰涼。

  “那個……”他還有正事要說,猶豫著,還是開了口,“你知道你媽的新號碼嗎?”

  公司岌岌可危,銀行的人已經堵到門口,他已經無路可走,隻能去求喬艾芸。

  “我就是找她有點事。”

  “你把她電話告訴我好不好?”

  他語氣已經幾近懇求,伸手拽著宋風晚的衣服,弓著腰,就差要給她跪下了。

  宋風晚抬起胳膊,甩開他的手。

  隻冷冷說了一句,“你擋住我的路了。”

  她說完,繞開他,直接離開。

  宋敬仁肩膀被撞了一下,身子趔趄,眼看宋風晚漸行漸遠,心底又酸又澀。

  等他回過神,再追出去的時候,宋風晚已經沒了蹤影。

  他在附近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家餐廳看到了她。

  她在裏麵,而他隻能站在外麵看著。

  一家普通的小餐館,嚴望川正給她倒水,她抱著水杯,一個勁兒衝他笑。

  嚴望川與喬艾芸坐在一側,宋風晚邊上則是個老太太,雖然年紀很大,但鼻子嘴角,與嚴望川有幾分相似,肯定是他母親。

  四個人坐在一處,就像一家人。

  宋敬仁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心髒像是被人扔在地上,反複碾壓揪扯,連呼吸都覺得疼。

  這一切原本都該屬於他。

  **

  嚴望川遷就宋風晚,特意選了一家最近的餐廳,麵積不大,都是些普通的小炒。

  “嚴奶奶好。”宋風晚進去之後,就乖巧喊了人。

  原本嚴望川是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被他打發走了,她拉著宋風坐下,“乖,做奶奶身邊,長得真漂亮,艾芸,和你很像啊。”

  宋風晚垂頭,沒說話。

  “瞧你這小手凍得,學習辛苦吧。”老太太反複摸著她的小手。

  “還好。”

  “我就說你們這雲城,氣候不好,你還沒去過南江吧?”

  “沒有。”許是喬艾芸本就心虛,覺得對不住嚴家,他家地盤就在南江,她自然不會帶女兒過去。

  “南江很好玩的,等你高考結束,跟奶奶過去住幾天?”

  宋風晚笑而不語。

  “南江大學也不錯啊,南美也很好,去那邊念大學吧。”

  嚴望川看宋風晚有些緊張,“媽,現在說這個有點早。”

  “不早,等你和艾芸結婚在南江定居,還能把孩子扔了啊,什麽都得考慮。”

  宋風晚垂著頭,不敢開口,她哪裏敢說,她第一誌願是京城美院啊。

  “以後你倆如果想搬出去住,或者要孩子,晚晚就跟我住,我幫你們照顧,多好啊。”

  喬艾芸直接被一口茶水嗆到。

  宋風晚更是傻了眼?

  弟弟妹妹?她可從來沒想過這種事啊。

  ------題外話------

  好多人都想讓師兄和喬女士要個孩子……

  我隻想說一句,你們想過這孩子輩分多大嘛?

  三爺輩分本來就高,這小毛孩是他小舅子,或者小姨子,這……捂臉

  第203 師兄:我身體好,能要孩子(3更)

  要孩子?

  喬艾芸被茶水嗆著嗓子眼,捂著嘴不停咳嗽,臉都漲紅了。

  嚴望川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他極少關心人,動作僵硬,力道也控製不好,隻能盡量溫柔些。

  “我說要個孩子,你這麽激動啊。”嚴老夫人鬆開握住宋風晚的手,給她遞了張麵紙。

  喬艾芸伸手接過,尷尬的擦了擦嘴角。

  宋風晚垂頭,原本還嚇得不輕,此刻看母親的樣子,明顯比她還震驚。

  一臉窘迫,害她差點笑出聲。

  嚴奶奶到底哪隻眼睛看到她母親是激動,分明是被嚇得啊。

  “艾芸,你今年多大來著?39?還是40?”

  “過完年40。”嚴望川開口。

  以前結婚早,喬艾芸19就跟了宋敬仁,隔了幾年才生了宋風晚,那時候也才22。

  嚴老夫人笑道,“高齡是有些危險,你們如果想要孩子,我回頭找中醫給你調理一下身子。”

  “您是說魏老先生?”嚴望川再次開口。

  “嗯,我以前身子虧損,就是他幫我治的,真的是妙手。”

  “可以。”

  ……

  母子倆一唱一和,好像喬艾芸立馬就要生孩子了,而某個當事人,卻一直插不上話。

  幸虧服務生礙事上菜,兩人才停止話題。

  宋風晚現在可算能理解,為什麽母親說自己同意求婚,是被坑了。

  “艾芸,我回去就找人給你們準備婚事,我們家在南江邊有套房子,臨江的,之前買來投資,當婚房怎麽樣?”

  “對了,那塊還是學區房。”

  “以後真的有孩子,上學都不用操心。”

  喬艾芸拿著筷子的手輕輕發抖,“伯母,您吃菜。”

  “不過如果要孩子,就趁早啊,你們都老大不小了。”

  她手指一抖,夾在半空的菜險些掉在桌上。

  “要孩子這個,還得你倆商量,我反正是無所謂的。”

  嚴老夫人心寬,她早就做好了自家兒子打光棍的準備,平白多出個漂亮孫女,已經很高興了,自己兒子以後能有個伴兒,她走了也安心。

  這年代,不少人認錢唯親,多少人子孫滿堂,年老了依舊膝下冷清。

  不是說和你一個姓,有血緣關係,就真的能對你好。

  嚴老夫人早就看開了,她也想給嚴家留個後,但這種事無法強求,如果真的有個親孫子,那自然是錦上添花,再好不過。

  “晚晚給我當孫女,我們老嚴家也算有後了,我沒什麽遺憾的。”

  “嗯,我們商量。”嚴望川搭腔。

  喬艾芸咳嗽兩聲,放在桌下的手,扯了扯嚴望川的衣服,他就不能少說兩句,幹嘛什麽話都要接一句。

  “晚晚啊,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嚴老夫人忽然cue了一下宋風晚。

  宋風晚正低頭喝著牛肉羹,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眼喬艾芸,“這個……我還沒想過。”

  她都17了,現在來個弟弟妹妹,那得差多少歲啊。

  “可以現在想一下。”

  “嗬嗬——”宋風晚幹笑著,她真的不敢想。

  **

  宋風晚快速吃了飯,很快回到畫室,他們三個人邊吃邊聊,自然要耽擱不少時間。

  她回去的路上,路過奶茶店,點了杯雙拚,拿出手機,給傅沉打了個電話。

  傅沉當時正在吃飯,接到電話,拿著手機走出餐廳。

  孫瓊華隻聽到一句喂,那語氣分外溫柔。

  她嫁入傅家的時候,傅沉才是半大的孩子,老爺子親自教養,風姿儀態自是與常人不同,那時候的他已經學會內斂情緒。

  她初入傅家,自然要討好每個人,這個小叔子,年紀小,本以為小孩子定然好拿捏,誰知道無論她如何示好,對自己的態度始終很淡。

  “聿修,你三叔是不是有情況?”

  傅聿修此刻滿腹委屈,不想出國,偏又不能反抗,沒心思關心別人,“不清楚。”

  “總覺得有些奇怪。”孫瓊華肯定敏銳些。

  “前些日子你奶奶還問我,有沒有認識的好姑娘給他介紹,後來又說不用了,說他今年會帶女朋友回家,也不知真假?”

  傅聿修低頭撥弄著米飯,嘴裏苦澀,“應該不會,誰那麽倒黴會被他看上。”

  他壓根想不出來,麵慈心狠的三叔,和人談戀愛是什麽模樣。

  “別胡說,這話要是被你爺爺奶奶聽到,能打斷你的腿。”孫瓊華蹙眉,口不擇言,真是什麽都敢說。

  “我就隨便說說。”

  “我還想把你外婆家的表姐介紹給他的,怕你三叔看不上。”

  “肯定看不上。”他外婆家的表姐就是嬌寵的大小姐,長得也一般,不化妝簡直沒眼看,照片靠P圖,他家三叔眼睛又不瞎。

  “好好吃飯,別說話!”孫瓊華氣悶。

  傅沉拿著手機已經走到外麵。

  “吃完飯了?”

  “嗯,買杯奶茶就回畫室。”

  “休息一下再畫畫,別太累。”

  “我知道,就是這頓飯吃得太嚇人了?”

  傅沉笑了下,“嚴老夫人為難你了?”

  這位老夫人他沒見過,卻聽過父母提過。

  嚴家這位老爺子過世較早,那時候嚴望川怕是才十幾歲,孤兒寡母,那麽大的家業,不知多少人覬覦,她一個人也撐下來了,仔細想來,怕是不簡單。

  “那倒沒有,嚴奶奶人很好,就是提到讓我媽和嚴叔給我生個弟弟妹妹,你說我都要18了,再給我來個弟弟?”

  “我也是老來子,我出生的時候,大侄子能跑能說了。”傅沉挑眉,這丫頭對老來子有什麽意見?

  “我又沒說你。”宋風晚咬了咬唇,他怎麽還杠上了?“如果我媽和嚴叔真的在一起,生不生孩子,我也管不著啊,就是覺得怪怪的。”

  “怪?”

  傅沉忽然想到,要是他倆真的有個孩子,那這小屁孩豈不是和自己同輩?

  叫自己姐夫?

  弄不好和自己孩子相差歲數都不多,他此刻忽然能夠理解,他每次喊自家大哥時,他為何總是陰沉著臉。

  這滋味,確實有些酸爽。

  “主要是我壓根沒想過,沒有一點防備,簡直嚇到我了,不過嚴奶奶人真的蠻好的,還送了我東西,剛才我看了一下,是個玉墜,估計挺貴的,又拒絕不了……”

  傅沉聽說嚴家對她不錯,也就安心了,喬艾芸畢竟離婚過,又帶著孩子,嚴望川條件好,即便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也有不少願意嫁給他的,嚴家順利接受,那自然最好。

  宋風晚提上做好的奶茶,為了和傅沉打電話,在畫室外麵站了很久。

  直至傅沉聽說她站在外麵,才催她掛了電話。

  宋敬仁一直就站在不遠處,他不知道宋風晚在和誰打電話,可是那種明媚陽光的笑容,仿佛能驅散嚴寒,讓嚴冬都瞬間多了些色彩。

  就連對奶茶店的店員都笑眯眯的,憑什麽對他這個親身父親就冷臉相對?

  難不成是巴結上了嚴家?

  這種豪門大戶,就是宋氏集團最如日中天時,也沒法比。

  一家人一起吃飯,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就像是真的祖孫三代,這讓他怒火中燒,他隻看到宋風晚時不時和嚴望川說話。

  嚴望川話不多,卻時常給她夾菜,甚至幫她剝蝦去殼。

  宋風晚出來的時候,喬艾芸本想送她的,最後是嚴望川送她到了門口,兩人還站著說了幾句話。

  他似乎聽到宋風晚喊了他一聲“爸爸”。

  他渾身發抖,怒火在心底蔓延,他恨不能衝上去就給嚴望川一拳。

  這是他女兒,關他什麽屁事。

  喬艾芸還一直和他有說有笑,怎麽著,是真的要結婚了嗎?

  他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拜他們所賜,他都要破產,窮困潦倒,憑什麽他們還能談笑風生。

  滔天的恨意淹沒了他,他恨不能弄死這對狗男女,哪裏還管自己這次過來,是有求於人啊。

  **

  此刻原本的宋家別墅,已經正式更名為喬家。

  喬望北接了個電話,傅家打來的,無非是問家中是否有人,待會兒要來接懷生,孫瓊華也會一並過去賠禮道歉。

  電話是傅沉打的,他幫過宋風晚,喬望北自然不會給他甩臉色,還準備晚上招待他一下。

  聽說孫瓊華也一起,臉色都變了。

  從房間拿出刻刀,一字排開,對著陽光,挨個檢查。

  “喬叔叔,您在幹嘛啊?”懷生正趴在桌上練字,他秋後會正式上小學。

  “磨刀殺人。”

  “佛祖說:不能殺生,要慈悲為懷,殺生業障非常重,會下地獄的。”懷生說得極其嚴肅,這是佛教“五戒”,不殺生是第一條。

  “凡被肯定是人者,皆不可殺。”

  喬望北挑眉,這小屁孩是在和他說教?

  “如果這人是畜生,不配為人呢?”

  懷生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昨晚姐姐也說,腦殘不是髒話,他現在說這人是畜生,不是人?

  他一時饒不過來。

  直接走過去,把喬望北的刻刀部收起來,藏在身後,“我不管,殺人是重罪,造黑業,會墮為鬼道或下地獄,我出家人,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犯錯。”

  喬望北哭笑不得。

  他最多就是恐嚇一下傅家人,哪能真的下手啊,這小和尚怎麽如此較真。

  “把刀給我。”喬望北黑沉著臉。

  “不。”懷生語氣篤定。

  “你這混小子,你給不給,信不信我抽你。”喬望北生得黑口黑麵,精瘦淩厲,不說話的時候,都很嚇人,此刻還恐嚇他。

  懷生眨了眨眼,眼底似有淚水,似乎是被他嚇到了,還是僅僅攥著刀,“不給。”

  “你這小子,就是找打是不?我耐心有限,真的忍你很久了。”一大早起來敲木魚,喬望北喜靜,差點崩潰。

  他板著臉,凶神惡煞,懷生癟癟嘴。

  隔了數秒。

  眼淚啪啪往下掉……

  喬望北傻了眼。

  自家那小子,是打死都不會紅眼的,他怎麽還哭了?自己也沒動手啊,他又不會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要刀了,你別哭了。”

  懷生紅著眼點頭,“我是在幫你,你要和我說謝謝。”

  喬望北此刻是真的想抽他了。

  **

  喬艾芸這邊

  他陪同嚴望川,把嚴老夫人送回酒店,老太太有午睡的習慣,兩點多,眼皮子就撐不住了。

  她接到喬望北的電話,知道待會兒傅沉會過去,自然得趕著回家,幫懷生收拾東西。

  她本想自己回家,老太太堅持,隻能讓嚴望川送她。

  兩人剛上車,嚴望川就冷不丁來了一句,“你想要孩子嗎?”

  他喜歡喬艾芸,自然希望能有個屬於他倆的孩子,這點他不否認。

  “嗯?”喬艾芸低頭係安帶。

  “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想要嗎?”

  “我覺得我們這個年紀……”喬艾芸都沒想好自己和嚴望川的關係該何去何從,自然沒想過要孩子,這種事也不能急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望川緊接著的話,嚇得目瞪口呆。

  “我身體好,還能生。”

  喬艾芸恨不能一巴掌呼死他,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你能生,你自己去生啊!

  ------題外話------

  三爺估計也開始鬱悶了,哈哈

  喬舅舅順利嚇哭孩子,在這裏心疼表哥三秒鍾,哈哈,你的生活環境真的很艱難。

  最後我要說一句!

  師兄,咱們說話委婉點捂臉

  第204 害羞的嚴師兄,宋氏破產

  “我身體好,還能生。”

  嚴望川這話說出口,喬艾芸嚇得目瞪口呆,手足無措,安帶瞬間彈開,崩回原位。

  車內的氣氛瞬間凝滯尷尬。

  她的麵部神經都沒忍住,狠狠抽動兩下。

  耳根有些發熱,這個人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自己問他這些了嗎?

  而且說得這麽直白?

  饒是一把年紀,喬艾芸還是老臉一紅,臊得慌。

  嚴望川卻忽然欺身過來,嚇得她後背緊貼座椅,不敢亂動,他長臂一伸,撈過她斜後側的安帶,半邊身子靠過來。

  不過他素來為人正派,即便這般親近的距離,仍舊客氣疏離,保持著應有的風度,除卻衣服摩擦,不曾有半點逾越。

  拉過安帶,幫她係上。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他神色專注,問得極其認真。

  “我暫時還沒考慮到這一層。”喬艾芸說得是實話。

  前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現在隻想好好照顧宋風晚,高三這段時間太重要,雖然她也在考慮自己與嚴望川的關係,但孩子,倒是真沒想過。

  嚴望川點頭,回到自己位子上,開車直奔喬家。

  喬艾芸瞥了他兩眼,冷肅著一張臉,麵癱寡言,抿著嘴角,渾身緊繃,攥著方向盤的手指,慢慢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顯然是生氣了。

  “師兄?”她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

  “嗯。”表情稀缺,寡淡的應了一聲。

  “生氣了?”

  “沒有。”他這口氣,雖和往常一樣冷漠,喬艾芸卻聽出了一點委屈的味道。

  分明是生氣了。

  這人能不能別這麽悶啊,生氣還憋著?

  “師兄,我們兩人的關係現在都沒確定……”她想和他說一下自己心裏所想的事,敢打開話匣子,就被某人一句話給堵死了。

  “你又要悔婚?”嚴望川神色認真,眼睛鋒利的射過去,鷹隼般犀利駭人。

  喬艾芸呼吸一窒,緊接著他又說了一句。

  “你又要拋棄我。”

  她哭笑不得,什麽叫又要?搞得她好像是個薄情寡性的女人,而且這語氣莫名帶著委屈和控訴。

  “師兄,其實覺得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尚未穩固,談生孩子的事情太早了。”

  喬艾芸語氣緩和,想要和他好好溝通。

  “而且我這個年紀,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高齡產婦,你知道生孩子多危險嗎?弄不好真的會那啥……”

  嚴望川一個急刹車,車子幾乎貼著路牙,發出刺耳的刹車聲,穩穩停住。

  “晚晚還有半年就要高考,其他事情,我是真的沒那個心思,就算想要孩子,都得從長計議,你說是吧?”

  對方不說話。

  喬艾芸歎了口氣。

  嚴望川一隻手放在手刹上,忽然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慢慢覆蓋在他手背上,柔軟溫熱,似乎還帶著一股奇特的香味,慢慢攥緊了他的手,“師兄,我說的對吧。”

  他身體緊繃,有些回不過神。

  她……

  牽他手了?

  喬艾芸看他仍舊緊繃著臉,以為還在生氣,歎了口氣,尷尬的把手收回去,某人卻動作更快的反握住她的手。

  “你說的都對。”嚴望川目光死死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呼吸有點重,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他手背寬厚,指腹有層薄繭,卻異常灼熱,手心緊張的都是汗,卻抓著她,死都不肯鬆開。

  喬艾芸掙紮兩下無果,隻能任由他牽著,臉有些燒,心跳也有點快。

  “師兄?開車吧。”

  嚴望川這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手,繼續開車,喬艾芸偏頭看了他一眼。

  某個素來表情稀缺,沉默寡言的人,耳根紅紅,與他冷漠的一張臉,極不相符。

  害羞?

  喬艾芸撲哧一聲笑出來,嚴望川隻覺得耳根更燙。

  **

  車子即將抵達別墅區的時候,外麵聚集了大批記者,小區保安守在門口,盡量留出可供車輛通行的空間。

  喬艾芸坐直身子,看了看外麵,“出什麽事了?”

  嚴望川抿嘴不語,他的車子雖是本地牌照,那些記者卻不曾見過,以為是小區內的普通住戶,並沒在意,而是讓車子緩緩通過。

  等兩人回到家裏,喬望北立刻迎上去。

  “遇到記者沒?”

  “小區外麵很多記者。”喬艾芸站在玄關處,彎腰脫鞋,“出什麽事了?”

  “銀行那邊宣布要對宋氏進行破產清盤。”喬望北挑眉。

  喬艾芸手指微微僵住,這個公司從小工作室,到雲城市的龍頭企業,喬艾芸是親眼見證的,如今大廈崩塌,短短幾天之內,怎能不讓人唏噓。

  她走進客廳的時候,雲城的地方台,正在直播宋氏的情況。

  大批記者架設機器,部堵在公司門口,有很多拉著黑白橫幅的討債人,上麵多是寫著“宋敬仁,還我血汗錢”,大批民眾聚集在公司門口催債。

  “看新聞上說,宋氏欠了不少錢,銀行貸款還不上,還有之前的合作商,都是些小企業,做了東西,尾款沒結清,宋氏倒台,這些人的錢也會打水漂。”喬望北咋舌。

  喬艾芸看了眼電視,“欠了很多錢?”

  “宋氏所有收貨商集中反水,收不到貨款,自然沒錢給供貨商,銀行貸款還不上,惡性循環,缺口太大,堵不住。”嚴望川解釋,“現在即便是高利貸,都沒人敢給他借錢。”

  “他這是自作孽,活該!”喬望北冷哼,抬手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

  “他人呢?”喬艾芸詢問。

  “肯定找地方躲起來了啊,現在城多少人在找他,他隻要一露麵,那些供貨商絕對會把他啃得渣都不剩,那種慫貨,肯定不敢出現。”喬望北語氣不屑。

  “這人沒找到,記者才到這邊堵著,怕是想找你問問情況,你最近別出門了。”

  “晚上我去畫室接晚晚,免得她被波及。”

  喬艾芸點頭,“懷生呢?”

  “睡覺去了。”

  喬望北想起這個小和尚就頭疼,他壓根不會哄孩子,好聲好氣和他說,不要哭了,這小家夥哭得更是凶殘。

  這要是自己兒子,他早就上手了,索性他自己哭累了,就回屋睡了。

  “那我去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喬艾芸說著就往樓上走。

  宋氏破產,宋敬仁處境如何,可想而知,一無所有,還得背負一大筆債務,難免讓人唏噓。

  **

  江風雅也是從網上看到宋氏即將破產的消息,急忙趕到宋敬仁目前租住的房子裏。

  一打開門,撲麵而來的酒氣,混雜著刺鼻嗆人的煙味,熏得她沒忍住咳嗽起來,煙霧繚繞中,她才看清沙發上坐著的男人。

  電視機正在播放關於宋氏的新聞,地上散落著各種文件,揉碎的報紙,東倒西歪的各色酒瓶,茶幾上的煙灰缸插滿煙蒂,整個屋子,都下不去腳。

  江風雅摸索半天,才打開燈,“爸——”

  燈光所及之處,更是一片狼藉。

  宋敬仁艱難的抬著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來了?”

  江風雅朝他走去,將地上的垃圾一一收拾整理好,“就算公司沒了,隻要努力,一切都還會有的。”

  “嗬——”宋敬仁喝了不少酒,捏著煙屁股的手指微微發抖,將煙蒂往嘴邊送,“哪有那麽容易。”

  “公司清盤,還有不少東西,銀行那邊拍賣,還清欠款應該不成問題,肯定有機會重頭再來的。”

  江風雅早就了解過了,宋氏還有不少機器之類的,包括宋氏大樓,銀行拍賣,還清債務,可能還會剩下一筆錢。

  就算隻有幾十萬,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一筆錢。

  助學金丟了,傅聿修即將出國,宋敬仁這邊,可能還能弄點錢回去。

  “……沒想到,最後留在我身邊的人,居然是你。”宋敬仁苦笑著,狠狠嘬了口煙。

  “那些人還說,你就是貪圖我的錢,想要攀高枝兒,都是狗屁,你才是我親女兒,不像宋風晚那個死丫頭,沒良心的東西!”

  江風雅神色有些不自然,可惜宋敬仁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壓根不曾注意到她一瞬間的反常。

  “這麽多年,我真是白疼她了,現在居然特麽敢喊別人爸爸,我看她馬上就要改姓嚴了,我就知道喬艾芸和那個男人特麽有一腿!”

  “還口口聲聲手兩人清白,怕是早就背著我滾上床了,賤人!”

  宋敬仁越想越慪火。

  “阿姨和那位嚴先生不是很早就認識了嗎?要是沒感情,怎麽會定親啊。”江風雅小聲嘀咕著。

  “是啊,沒感情,雙方定什麽親,狗男女,還特麽在發布會汙蔑我,給我潑髒水,我看他們怕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不幹不淨。”

  宋敬仁隻要想起中午他們吃飯的情形,頓時火冒三丈。

  “妹妹和他交好,其實也正常,他不是很有錢嗎?肯定對她也好。”

  宋敬仁一聽這話,抬手將桌上的幾個啤酒瓶打翻在地,“我看那死丫頭八成就不是我的種,如果不是他女兒,嚴家人憑什麽對她好!”

  他一想到自己可能幫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更加難堪。

  男人的自尊心,仿佛被人踩在腳下,狠狠碾壓。

  那種被嚴望川支配的恐懼感又從心底竄上來。

  江風雅咬了咬唇,“爸,您別生氣,都離婚了,現在糾結這些也沒用的。”

  “媽的,他們肯定早就設下了陷阱,讓我往下跳,公司股份那麽值錢,居然都不要,分明是從一開始就算計我。”

  宋敬仁此刻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喬望北那麽果決,值錢的東西不要,就要了點房子商鋪,就想離婚,和他斷絕關係。

  仔細想來,分明是早有預謀。

  越想越窩火,恨不能衝到他們家裏,把他們部弄死。

  宋敬仁想著,直接往門外走,他要去找那對賤人算賬。

  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中年男人,目光相對,宋敬仁皺著眉,“你是誰啊?”

  江誌強倒是一笑,“哎呦,可算是找到你了……”

  江風雅一聽到他的聲音,身子觳觫,內心驚懼不止,他怎麽又來了。

  **

  雲城傅家

  管家指揮傭人,正在收拾東西,三天後出國,時間太緊。

  孫瓊華則出門買禮物,待會兒要去喬家賠罪,總不能空著手。

  傅沉則在自己房間,低頭翻著佛經。

  千江敲開門,“三爺。”

  “怎麽了?”

  “有情況。”

  “嗯?”傅沉挑眉。

  “江風雅那個養父,找到了宋敬仁,怕是要出事了。”

  傅沉撩起眼皮,看了眼千江,“盯緊那邊,通知嚴望川,讓他注意點,宋敬仁現在是走投無路了,就怕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麽事。”

  “嗯。”千江應聲走出去。

  傅沉低頭摩挲著佛經扉頁,這心底總是有些不安。

  ------題外話------

  渣父要垂死掙紮一次……

  怕是真的要被虐死。

  第205 狼狽為奸,怕是在找死(2更)

  出租屋內

  宋敬仁都沒回過神,江誌強已經揮拳,直接打過去,他身子趔趄,栽倒在地。

  再想掙紮,江誌強已經一個跨步,騎在他身上,拳頭像是暴雨般急促的落下。

  “爸——”江風雅急忙跑過去,試圖將兩人拉開。

  “媽的,你不是喊他爸嘛,老子沒養過你這種白眼狼!”

  宋敬仁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江風雅的養父。

  她曾和自己提過,這個人是個賭徒,經常對她母親施暴,逼得她跳河自殺,警方介入,確認他長期對她們母女實施家暴,關了他一段時間,怕是剛放出來。

  “爸!”江風雅伸手,抱住江誌強的胳膊。

  他一個反手,一巴掌抽過去,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按在牆上。

  “忘恩負義的小賤人,和你媽一樣不是個東西,你特麽還找來那小子打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江誌強本就暴虐,下手很重,上會被傅聿修打的狠了,這股邪火自然要發泄在江風雅身上。

  掐著她脖子的手指,緩緩收緊。

  江風雅嬌小柔弱,雙手不停拍打著他手臂,他卻巋然不動。

  手指掐著她的喉嚨,她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張著嘴,已經吐不出一個完整字眼。

  “唔——”她快不能呼吸了。

  “混蛋!”宋敬仁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將其抱住。

  江風雅趁機掙脫,緊靠著牆,雙腿虛軟的跌坐在地,摸著脖子不斷咳嗽,他若是再用力一些,自己絕對會被他活生生掐死。

  而這邊的江誌強和宋敬仁已經扭打在一起。

  宋敬仁做了半輩子人上人,自然不是這種地痞流氓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打趴在地。

  “你還想打我?媽的,你特麽還上了我的女人,老子廢了你。”江誌強想到自己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心底像是有團火,越燒越旺。

  “敢睡我老婆,你特麽是找死。”

  “我給你養了這麽多年女兒,那賤人死都不肯說她的生父是誰,可算讓我找到你了吧,你特麽不是要睡我老婆嘛,我讓你睡……”

  想到這麽多年被戴綠帽子,給別人養女兒,江誌強直接抬腳,朝著宋敬仁胯下踹過去。

  宋敬仁猝不及防,差點疼得昏死過去。

  江風雅大口喘著粗氣,躲在角落不敢動作。

  小時候她曾親眼過去養父施暴,身體本能的瑟瑟發顫,根本不敢再上前半步。

  “我特麽讓你睡,睡你p,我去你大爺——”江誌強失控得叫囂,抬腳就朝他身上狠踹。

  宋敬仁身子蜷縮著護著某處,疼得渾身冒冷汗。

  渾身力氣都仿佛被抽幹了,手腳虛軟,根本無力反抗。

  直到江誌強自己打得舒服了,才將他從地上提起來,“宋敬仁是吧,你特麽想認回女兒可以,這麽多年,我花在她身上的費用,你必須給我。”

  江風雅身子瑟縮,“我沒花過你的錢!你就知道出去爛賭,哪次不是從家裏拿錢,我什麽時候花過你一分錢!”

  “特奶奶的,你還敢給老子頂嘴?”江誌強惡狠狠地瞪著她,“要不是老子給你提供吃喝,你早就去外麵乞討了!”

  “我沒錢。”宋敬仁氣若遊絲。

  “少特麽騙我。”江誌強可不信。

  “我的公司破產了,確實沒錢。”

  “破船還有三千釘,你會沒錢,我可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錢給我,我就弄死你。”

  宋敬仁急促喘著氣,腦子裏精光閃過……

  “我還能弄到錢,隻要你幫我,我就能給你錢。”

  “我幫你?”

  “你先鬆開我。”宋敬仁拍了拍他的手背。

  江誌強聽說有錢拿,這才鬆開手。

  “我確實沒錢,但我前妻有啊,隻是我現在見不到她,你隻要幫我把我女兒弄來,她肯定會露麵,到時候你就是要一千萬,她都會給你。”

  “你要我去綁架?”江誌強蹙眉,“這特麽是犯法的,老子不幹。”

  “什麽綁架,我是她爸,我想見見她有什麽問題?”

  “你幹嘛不自己去找她?”江誌強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她看到我就跑,我根本碰不到她。”

  “你讓我把她弄來,他們報警,出事不是我倒黴?”江誌強也知道,這就是綁架。

  “他們不敢報警,有錢人誰願意把這種曝光出去,為了盡快解決這種事,我們要多少錢,他們都會湊的。”

  江誌強聽到這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撿起宋敬仁之前掉落的殘煙,放在嘴裏嘬了兩口,“她長什麽樣?”

  宋敬仁自然存著宋風晚的照片,立刻翻找出來給他看。

  江誌強忽然一笑,“她啊,我見過,認識,人在哪兒呢,我馬上就過去。”

  他是賭徒,為了錢做這點事壓根不算什麽。

  況且宋敬仁方才說可能會拿到一千萬,他不可能不心動。

  “在東方畫室,地點是……”宋敬仁馬上告訴他宋風晚所在的位置,“她傍晚會出來吃飯,隻有這時候能下手,要是再晚,她回家肯定有人去接,就沒辦法了。”

  “我知道。”江誌強出門時,還順走了宋敬仁的一盒煙。

  **

  待他離開,屋裏的兩個人才長舒一口氣。

  “爸,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跟蹤我。”江風雅哭得臉上都是淚。

  宋敬仁歎著氣,伸手捂著大腿根部,被踹的地方,還疼得要命。

  “可是你們這麽做,是綁架啊,是犯法的。”江風雅一臉擔憂,“要是別人知道的話,你們都得坐牢。”

  “他們不敢報警,除非想讓宋風晚名譽掃地,一個女孩子被綁架,媒體知道,指不定如何報道。”宋敬仁一瘸一拐的扶著沙發坐下。

  “這錢本來就是喬艾芸從我手裏騙走的,我要點回來有什麽關係。”

  “雲城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等錢到手,你和我一起走?”

  江風雅怔愣一下,垂頭沒說話。

  心底已經開始思量。

  和他一起走,那不是出去逃亡?

  她剛大學,可不想變成通緝犯,到處躲躲藏藏,她才18,為了上大學,擺脫養父,她已經付出很多,不能把一生葬送在這裏。

  父女倆待在出租屋裏,卻各自心懷鬼胎。

  **

  傅家

  孫瓊華出去逛了半天,才選定賠禮道歉的禮物,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冬天的夜幕,拉下得快,五點左右,外麵已經一片灰塵。

  她剛停好車,就瞧著傅沉快步走出屋子。

  “老三,你出來的巧啊,我正打算叫你出來一起去喬家那邊。”孫瓊華笑著下車,“你得等我一下,我要去換身衣服。”

  “二嫂,我有急事,先出去一下。”

  不等孫瓊華再次開口,傅沉已經上車,千江駕駛,車子開得極快,一轉眼已經消失無蹤。

  “怎麽回事?急急忙忙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傅沉這般模樣,換做以前,無論遇到什麽事都非常冷靜,這是怎麽了?

  不過她此刻手頭事情太多,出國是臨時安排,她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雖然覺得傅沉反常,卻壓根沒精力管。

  此刻傅沉坐在車裏,正給嚴望川打電話。

  他讓人盯著江誌強,他出了出租屋後,找地方吃了碗麵,就開始在外麵遊蕩,直至接近五點,才打了出租,方向恰好是宋風晚所在的位置。

  他可從沒在那帶活動過,突然過去,傅沉不得不防。

  “喂——”嚴望川挑眉,他們聯係素來都是藏著掖著的,傅沉這個點給他打電話,他心裏也覺得詫異。

  “嚴先生……”傅沉將事情簡單和他說了一下,“我現在去找晚晚,你盯著芸姨那邊。”

  “好,有情況隨時聯係。”嚴望川眉頭深鎖。

  這宋敬仁,若是敢碰晚晚,怕是真在找死。

  ------題外話------

  我隻想說,晚晚什麽事都不會有,三爺已經趕過去了……

  渣父是最後蹦躂一次,會自食惡果的。

  第206 三爺師兄聯手,完爆渣渣(3更)

  東方畫室

  約莫五點半,畫室內的學生,陸陸續續出門吃晚飯,宋風晚稍微收拾了一下畫具,伸手捏了捏酸痛的後頸,翻找出放在口袋裏的手機。

  學習時間,都是調成靜音模式,這剛摸出來,滿屏的信息和未接來電,幾乎都是傅沉的。

  他知道自己的作息,從不會這時候找她,她拿著手機走出教室,準備給他回電話。

  這都沒走出去,他的電話再度打來。

  “三哥,怎麽了?”宋風晚壓低聲音,站在走廊上。

  “你在哪兒?”電話接通,傅沉緊繃的神經略微鬆弛。

  “在畫室啊,你不是說六點左右過來?這麽早找我?”

  兩人本就約好一起吃晚飯,傅沉要去接懷生,所以時間會遲一些,所以約了六點。

  “你們畫室有人嗎?”

  “很多人啊。”天冷,很多學生自帶了餅幹麵包,壓根不想出門,適逢快校招,畫室基本24小時有人在。

  “那你待在教室裏,不許出來!”

  “怎麽了?”宋風晚從他語氣中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等我過去接你,在這之前,你別一個人單獨出來,就是上廁所,也拉上一個同學,聽到了嗎?”傅沉再三叮囑。

  “嗯。”宋風晚乖乖應著。

  心裏有預感出了什麽事,可是傅沉不說,她也沒再追問,便回到了教室裏。

  **

  畫室外麵

  江誌強躲在畫室斜對麵的巷子裏,蹲在地上,嘴裏叼著根煙。

  張頭張腦,像個賊。

  他五點就到這兒等著,半個小時過去了,進進出出的學生很多,卻都沒看到宋風晚的影子,他徹底沒了耐心。

  直起身子,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直接進入畫室。

  此刻進出的人太多,壓根沒人管,老師也都不在,他進去無人阻攔。

  畫室有三層樓,十幾間教室,想找個人也並不容易,他隻能挨個教室去看。

  等他找到宋風晚所屬教室時,已是七分鍾之後了,宋風晚正和幾個同學圍在一起聊天,他眯眼打量著她。

  之前在大學城遇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女娃娃長得太漂亮。

  眼睛水靈靈的,細皮嫩肉,唇紅齒白,這有錢人家的小姐,果然是嬌生慣養的,皮膚嫩得好像能掐出水。

  要是能嚐一下,這滋味兒肯定十分銷魂。

  那雙賊眼,在她身上細細打量。

  下流至極。

  他嘴角勾著淫邪的笑意,已經在腦海中反複模擬汙穢不堪的畫麵,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小嘴,笑得分外淫蕩。

  他下意識舔著嘴角,反正宋敬仁剛才自己也說了,這有錢人家,就算發生綁架的事情,也隻會竭力隱瞞,那就算他和這女娃娃發生關係……

  估計問題也不大。

  這宋敬仁上了他老婆,這口怨氣他至今無處發泄。

  小丫頭,你別怪叔叔,這是你爸欠我的,活該你要幫他還。

  宋風晚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看了,她看了眼教室門口,無人,她又猛地轉過頭看了眼後門……

  空無一人。

  “晚晚,你怎了?”一起聊天的幾個女生看到她有些異常。

  “沒事。”宋風晚狐疑,難不成自己多心了?

  **

  此刻的畫室洗手間內

  江誌強剛打算開口喊她出來,然後把她拖走了,這還沒開口,一雙手從他後背伸出來,捂住他的嘴,按住他的胳膊,將他拖進了洗手間。

  他竭力掙脫,可是那人手臂粗壯,鋼筋鐵骨般無法撼動。

  人被拖進洗手間,他瞥見有兩人走進來,一人進來前將正在清洗的牌子掛上,反手把門給鎖了。

  此刻畫室內學生不多,倒是無人注意。

  千江一鬆開手,江誌強急忙掙開他,閃身到角落,一臉戒備,“你們是誰?”

  傅沉眯眼打量著他,“宋敬仁讓你來的?”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江誌強就是個混子,說謊胡扯,都是信口拈來。

  “聽不懂?”傅沉輕笑。

  千江一把扯住他,再次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十方鎖好門,伸手揉了揉手腕,“我都好久沒動手了……”

  他說著走過去,對著他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江誌強悶哼一聲,緊接著,拳頭就如同暴雨梨花般落下,疼得他直哼哼。

  偏生手腳被身後的人束縛住,隻能被動挨打。

  “聽不懂是吧,我特麽打到你能聽懂。”

  “你剛才眼睛朝哪兒看呢,那是你能看的人嘛,還特麽色眯眯的。”

  “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

  千江板著臉,“你能閉嘴嗎?”

  都開始動手了,還瞎bb什麽。

  直至傅沉抬了下手,千江才鬆開,江誌強被打得嘔了血,弄得千江滿手都是,他頗為嫌棄的在他衣服上擦了幾下。

  “現在知道是誰派你來的?”傅沉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是宋敬仁,是他。”江誌強這種人,也敢不懂什麽道義,見風使舵,情況不妙,自然招了,“都是他說的,讓我把他女兒弄回去……”

  “你們還有別的計劃?”

  “沒有沒了,他就讓我來綁他女兒……”江誌強跪在地上,捂著肚子不斷咳嗽。

  傅沉摸出手機給嚴望川打電話,通知他已經沒事了。

  “……現在,能讓我走了嗎?”江誌強比誰都崩潰,這都沒等動手,就被人暴揍一頓,他心裏也憋屈。

  他壓根不認識這三個人,這特麽都是誰啊。

  “繼續打,留口氣送去局子裏。”傅沉說著轉身走出去。

  這次動手的就不是十方了。

  而是千江。

  他的力道狠,拳拳要命,十方站在邊上,從口袋裏摸了盒木糖醇,嚼了兩顆。

  江誌強隻能蜷縮著身子,盡量避免他打著要害部位,嗷嗷直叫。

  十分咋舌:我滴乖乖,太狠了吧。

  也是他咎由自取,活該。

  本來就不是個好人,偷雞摸狗,濫賭成性,這次還往他家三爺麵前湊,這不成心找死?

  **

  喬家別墅

  喬艾芸已經把懷生東西打包好,正在客廳靜候傅家人的到來。

  嚴望川卻一反常態,站在窗口,盯著那幾盆蘭花,麵色凝重。

  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後,隻說出去一趟,摸著車鑰匙,連外套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師兄!”喬艾芸抱著他的羽絨服出去時,車子都跑得沒影了,“這出什麽事了,這麽急。”

  “可能公司有急事。”喬望北壓根不懂出了事,隻知道懷生小和尚即將被送出去,他喜上眉梢。

  還思量著待會兒他走了,要和嚴望川一起出去泡個澡。

  **

  出租屋內

  天已經完黑沉下來,空氣陰冷壓抑,時間也指向了六點整。

  宋敬仁一直等不到消息,心裏著急,來回在屋裏踱步。

  江風雅坐在沙發上,心急如焚,這件事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她都會被連累,弄不好真的要亡命天涯,她不能坐以待斃。

  “爸,我出去打個電話,這房間裏信號不太好……”

  “去吧去吧。”宋敬仁一心想著待會兒江誌強把人帶來,該如何敲詐喬艾芸,哪裏還顧得上她。

  江風雅沒拿鑰匙,虛掩著門就走了出去。

  她爬了幾層樓梯,站在樓梯口的窗邊,拿著手機的手指,輕輕發顫……

  她必須為自己謀出路。

  如果江誌強成功把宋風晚綁了,即便有了錢,以後也是逃犯的命,如果沒綁,被發現,那後果更慘,喬家絕對會找上門的。

  她見識過喬望北的厲害。

  拿著刀,那是真敢殺人的狠角色。

  惹不起。

  爸,你可別怪我,我不想和你一起去送死……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路虎停在單元樓下,宋敬仁租的是老式小區,6樓層,站在這邊可以清楚看到樓下的一舉一動。

  她瞧見一人推門下車,直奔著他們所在單元樓而來。

  直至他逼近樓門口,借著路燈,才看清這人的臉。

  江風雅莫名有些腿軟,寒風吹來,後背寒滲滲的。

  她應該去通知宋敬仁才對,可是雙腿像是灌了鉛,根本挪不動……

  十幾秒後,她聽到一聲悶響……

  “Duang——”的一聲。

  門被踹開,撞在牆上,又是一記炸響,嚇得小臉慘白。

  老舊的樓層,似乎整棟樓都猛烈晃了一下,她雙腿虛軟,扶著牆支撐著身體。

  **

  宋敬仁還在房間踱步,房門被人踹開,也是被嚇得驚懼發顫,再定睛一看來人是誰。

  遍布傷痕的臉,更是青白交織。

  “……你……”宋敬仁心底暗叫壞了事。

  這肯定是被發現了。

  果然這種混子流氓,是辦不成事的。

  嚴望川大步朝他走過去,神情蕭瑟,眼神肅然。

  陰沉森冷,散著涼意。

  “你來這裏幹嘛?”宋敬仁嘴唇哆嗦,想起之前被他暴揍過兩次,身體本能畏懼的往後退。

  可是嚴望川動作更快,直接一腳就踹在他胸口。

  宋敬仁單薄的身子,像是離弦之箭般,撞到後麵的沙發上,撞到後背,疼得他冷汗直流,像是活生生被撞開撕裂,胸口劇痛。

  身子綿軟的貼著沙發下滑,吐出一口血水。

  麵部五官更是疼痛,扭曲變形。

  嚴望川胸口這口氣方才得意紓解,“宋敬仁,我警告過你,再碰他們母女一下,我要你好看。”

  宋敬仁疼得說不出話。

  方才被江誌強狠揍一頓,哪裏受得住嚴望川這一腳。

  “你要是再背地搞這些醃臢手段,就算你是晚晚的生父,我也要了你的狗命。”

  宋敬仁一個勁兒搖頭。

  這個男人目光陰鷙暗沉,說話更是半點情緒不露,真的會弄死他的。

  ……

  隻是嚴望川再想動手的時候,外麵傳來的警笛聲,他略微蹙眉。

  他和傅沉說好,等他過來收拾這混蛋一頓,再報警抓人。

  不然他這口氣出不來,真的能憋死。

  虎毒不食子,這混蛋,連親生女兒都敢下手,當真沒人性。

  隻是他們都沒動手,這警察怎麽來得這麽快。

  **

  伴隨著一群警察衝進屋裏,宋敬仁直接被帶走。

  嚴望川則跟著回去錄了份口供。

  江誌強被千江扭送到了警察局,方才他承認宋敬仁指使他綁架宋風晚的事情,也被傅沉錄音,事實證據都很清楚。

  宋敬仁身上這傷大部分都是江誌強毆打所致,念在嚴望川也是心裏著急,口頭警告一下,並沒做出什麽處罰。

  不過宋敬仁被捕,牽涉到喬艾芸母女。

  兩人都被請到警局,了解一下情況。

  他倆方才得知,發生了這麽多事……

  人是傅沉抓的,有傅三爺在,這局裏都重視三分,必然是要嚴懲凶犯。

  京城來的人,誰惹得起。

  **

  兵荒馬亂,折騰到天亮,一群人才離開警局。

  傅沉並沒去喬家,在警局門口就和他們分道揚鑣。

  回程路上,十方才開了口。

  “三爺,這江風雅真特麽夠狠,自己報警抓了生父養父,還要親自指認兩人,他們鋃鐺入獄,她倒是一點事都沒有。”

  “即便當時謀劃她確實在場,但是並未參與,還親自報警指認,真是夠毒。”

  “宋敬仁公司賬目不清,怕是輕易不能出來,那個江誌強還有案底,慣犯更是從重量刑。”

  “江風雅是重要證人,警方還得派人守著,就是二夫人想出手將她逐出雲城,也不敢與警方為敵。”

  傅沉手指不停轉動著佛珠,他確實沒算到江風雅會走這一步。

  世人畏鬼神,殊不知……

  最毒是人心。

  ------題外話------

  渣父順利領盒飯,撒花撒花~

  今天大家都不留言了,我感覺是憋著要給我寄刀片的o(╥﹏╥)o

  晚晚也什麽事情沒有發生,渣渣計劃沒得逞,自食惡果,所以想要給我寄刀片的,可以歇歇了捂臉

  下麵應該就是師兄要追老婆了捂臉,喜歡師兄的可以期待一下啦

  我覺得先領證再辦事,再談生孩子比較好,師兄非要倒著來,先談生孩子,我對他也很無奈呀……

  *

  最後說一句

  有月票的支持一下月初哈,評價票,推薦票,什麽票票都是要,群麽麽~

  第207 三爺護短,小和尚腹黑愛坑人

  雲城喬家

  一行人回到家,喬艾芸揉著脹痛的額角看向宋風晚,“晚晚,吃了早餐再休息,今天就不去畫室了。”

  “嗯。”宋風晚也不知傅沉瞞著她的事居然是這個。

  從宋敬仁策劃認親宴,媒體給她和母親潑髒水,到後麵曝光母親與嚴望川的照片,她就明白,這個父親並不如她所想的那麽愛她。

  即便如此,她也沒想到,他會喪心病狂到讓人綁架她。

  喬望北接他們回來的路上,買了些菜粥蒸餃,宋風晚拿著筷子,剛咬了一口蒸餃,胃裏翻騰的厲害,她跑到洗手間,趴在洗漱台吐了一會兒……

  昨天晚上就沒吃,胃裏沒東西,幹嘔的痛楚,刺激著喉嚨。

  喬艾芸剛準備過去看一下,就聽到洗手間傳來哭聲,惹得她眼眶通紅。

  她在派出所內,警方讓她看過江誌強,問她是否認識,那人目光猥瑣下流,舉止醃臢齷齪,即便在派出所都不老實。

  她都不敢想,如果真的出事,宋風晚會遭遇何種厄運。

  宋風晚蹲在地上,伸手捂著嘴,盡量讓自己不哭出聲音,越是隱忍,聽在外麵幾人耳裏,那簡直比淩遲還讓人難受。

  “媽的!”喬望北拿著一包煙,僅穿著一件薄毛衫就走了出去,嚴望川也緊跟著出去。

  師兄弟二人,站在門口,抽了根煙。

  “虎毒不食子,這混蛋連畜生都不如。”喬望北抽著煙,在警局的時候,他就差點衝進去暴揍宋敬仁,可惜被警察攔著,他動不了。

  “這可是他親女兒,你看到那個人渣麽?那副猥瑣樣,晚晚要是真落在他手裏,我……那傅沉下手也是輕了,要是我,非特麽弄死他。”

  “這狗娘養的畜生!”

  ……

  喬望北掐著煙的手指,因為極度憤怒,輕輕顫抖。

  嚴望川靠在牆邊,垂頭吸著煙,他動作比喬望北優雅許多,隻是熬了一夜,眼底俱是紅血絲。

  待天色大亮,宋敬仁涉嫌綁架已被刑拘的消息,瞬間傳遍雲城,媒體和討債的人齊聚派出所,即便警方沒公布案件具體情況,眾人似乎都嗅出了一點不尋常的味道。

  消息敏銳些的人,已經從各種渠道得知他要綁架的是他親女兒。

  嚴老夫人得知消息,本想去喬家探望,想著宋風晚此刻怕是自己都沒回過神,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傅家二老則是天亮時收到的消息,感慨一番後,打了電話,讓傅沉多去關心一下。

  **

  雲城傅家

  傅沉回去的時候,天,微微亮。

  孫瓊華昨天是打算等傅沉一起去喬家賠罪,殊不知喬望北提前打了電話,讓她去接懷生,並未說明緣由,她接了懷生回來,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宋家出了事。

  自然也要唏噓短歎一番。

  “老三,宋家這個……是真的?”孫瓊華還是難以置信。

  傅沉點頭。

  “簡直造孽,幸虧當初接觸婚約,要不然牽扯到我們家,我都不敢想。”對她來說,他們隻是差點結為姻親的對象,自是沒什麽感情的。

  語氣帶著看戲人的涼薄,這讓傅沉聽著很不舒服。

  “不知道宋風晚那丫頭以後該怎麽辦,家裏出了這種事,這以後……”

  傅沉手指猝然收緊,攥緊佛珠,“她會很好。”

  “嗯?”孫瓊華一怔,“怎麽突然這麽嚴肅?”

  傅沉偏頭看她,“二嫂,你覺得她以後會怎麽樣?”

  他眼神溫和,卻透著生冷淩厲,一夜未眠,眼角寒意更甚。

  “我就隨便一說,你也知道,這種事瞞得住普通民眾,這稍微有點能力的家庭,調查一下,就知道她家出過這種事,對她自然也會……”

  很多家庭選媳婦兒,很看重原生家庭,雙親離異,父親下獄,傳出去怕是她以後找對象都難。

  傅沉沉聲說道,“你管得太多了。”

  孫瓊華莫名其妙。

  “二嫂,我素來覺得你與尋常女人不同,不會私下議論,嚼人舌根,沒想到也會私下議論別人是非。”

  “不是,老三……”孫瓊華蹙眉,她就隨口說兩句,怎麽就生氣了?

  “她以後會過得比誰都好。”

  孫瓊華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他們認識二十多年,她算是看著傅沉長大的,還是頭一次見他與自己這般模樣。

  情緒外露,毫不掩飾。

  “媽,三叔,你們在說什麽?”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傅聿修從樓上下來,此刻消息還沒在網上傳開,他自然不懂。

  “沒事,懷生呢。”思緒被打斷,孫瓊華直接岔開話題。

  就傅沉的脾氣,若是繼續這個話茬,保不齊就會直接給自己甩臉子。

  這位小叔子,連他丈夫的麵子都不給,她是他二嫂,平時裏總是恭敬些,若是惹毛了,都敢頂撞老爺子,更何況她?

  “懷生……”傅聿修提著這個小和尚就一肚子火。

  小和尚接過來的時候,孫瓊華再三叮囑,他的奶奶和三叔很喜歡這孩子,讓他務必盡心盡責照顧。

  傅家馬上要出國,許多房間都收整好,不再住人,又是男孩子,孫瓊華就讓懷生與傅聿修同室而居,反正就住一兩天。

  孫瓊華晚上出門打麻將,照顧懷生的任務自然就落到傅聿修身上。

  盯著他寫作業,忙到九點多,好不容易伺候他洗完澡。

  這小和尚居然問他,“哥哥,能不能念經?我每天都有功課要做。”

  傅聿修從沒照顧過孩子,累得精疲力盡,隨手打發了他,“你隨意。”

  然後他就從小行李箱裏翻出了一本佛經,還有一個木魚,晚課持續一個小時,傅聿修差點瘋掉。

  晚上時間還容易打發,他去樓下客廳看了會電視,上樓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可是早上天沒亮,木魚聲再度響起。

  氣得他直跳腳,隻想把他掐死。

  誰還沒點起床氣啊。

  這特麽天沒亮起來打坐敲木魚啊,是想弄死他吧。

  他熬不住從床上跳起來,衝到洗手間衝了個澡,回來之後,他居然還沒結束。

  “你不是說早課一個小時?”傅聿修挑眉。

  “嗯,前幾天出去玩,落了幾天,我要抽空把它補上。”懷生一臉天真無邪。

  傅聿修氣得臉都青了,他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在自己家裏,還能被一個小屁孩給欺負了?簡直笑話!

  他衝過去奪過他的木魚,打開窗戶,試圖扔出去。

  懷生歪著頭,“哥哥,你扔吧,我回頭讓三叔給我買新的。”

  三叔?

  這特麽就是個魔咒。

  傅聿修悻悻縮回手,將木魚塞給他,“小子,不許和三叔告狀。”

  懷生伸手擦著木魚,沒作聲。

  **

  傅聿修打著哈氣從樓上下來。

  既然孫瓊華說沒事,他就沒往心裏去。

  M的,那光頭和尚半夜還喜歡裹被子,簡直沒法睡。

  “三叔。”懷生緊跟著他下樓,看到傅沉,快步下樓,衝到傅沉身邊。

  “昨晚睡得好嗎?”傅沉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太好,這位哥哥睡覺不老實,總是踢我,還喜歡扯被子。”懷生神色天真。

  傅聿修險些吐血。

  媽的,到底是誰裹被子,睡覺不老實啊,這小和尚居然惡人先告狀。

  “聿修睡相是不太好。”孫瓊華笑道。

  “對了,他還要把我的木魚扔了,三叔,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傅聿修瞠目結舌,“你這小和尚,我們不是說好,不告訴我三叔?”

  “是你說的,我沒答應。”懷生冷哼。

  木魚可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敢動它,還想讓他別告狀?

  門兒都沒有。

  他回去還得告訴傅奶奶。

  “他不是想扔你的木魚,哥哥就是和你鬧著玩呢。”孫瓊華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頭,“是吧聿修,就是玩玩而已。”

  傅聿修還能怎麽說,母親都給他找台階了,他肯定要下。

  “嗯,鬧著玩。”

  “不要和出家人開玩笑,我會當真的。”懷生說的極其認真,“我們出家人,都是非常正經嚴肅的。”

  傅聿修手指攥緊。

  這小屁孩是說他不正經不嚴肅?

  這一大早,真特麽讓人窩火。

  孫瓊華也是麵色尷尬,偏又沒法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傅沉原本因為孫瓊華的話,心底不舒服,此刻倒是極其舒爽,這孩子好好調教,日後必成大器。

  ------題外話------

  懷生,你學壞了,你繼續跟著三爺,你以後怕是真的當不了方丈了……

  其實孫瓊華就是隨便八卦一下,誰知道會踩著地雷捂臉

  兒媳婦兒變成妯娌,她以後怕是也會瘋掉。

  **

  每日都得求個票票,哈哈

  第208 三爺的安慰,師兄午夜偷吻(2更)

  宋風晚早上回到家,蹲在洗手間哭了半天,起來的時候,眼睛酸脹,腦袋發昏,出現了短暫的暈眩。

  她腳步虛浮,膝蓋磕在馬桶邊緣,意識回攏,她倒吸一口涼氣,洗了把臉就直接回房了。

  雖說早與宋敬仁劃清界限,但這人畢竟是她生父,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要是半點感情都沒有,那都是騙人的。

  知道他壞,可是讓人綁架自己?這種事她做夢都想不到。

  趴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眼睛分明疼得睜不開,眼淚還一個勁兒往下流。

  中途喬艾芸和喬望北都來敲過門,讓她去吃飯,她沒胃口,其實所有人都沒心情吃東西,自然不會強求她。

  宋風晚腦袋昏沉,也不知何時睡著的,等她醒來,從枕下摸出手機,已是晚上十點多。

  傅沉在六個小時前給她發信息。

  想和你一起吃晚飯。

  她鑽進被窩裏,清著嗓子給他打電話。

  電話接通,“三哥,我一直在睡覺,沒看到你的消息。”

  “睡醒了?餓不餓?”

  “還好。”可能是過於難受,倒不覺得饑餓。

  “我餓了。”

  “你還沒吃?”

  傅沉聲音很淡,“我在你家小區。”

  宋風晚怔愣片刻,跳下床拉開窗簾,黑沉的夜,飄著鵝毛大雪,寒風卷席著棉絮般的雪花,肆意放飛,窗外景物已經落滿了雪。

  在黑色的夜幕中,白得純粹。

  宛若黑白影畫,漂亮靜默。

  她還沒開口,就聽傅沉繼續說,“等你一天了,很餓。”

  “外麵下雪了,你怎麽還不回去?”

  “想見你。”周圍極其安靜,他聲音低沉,略顯嘶啞,宛若晨鍾,落在她耳畔,聽的人一顆心都揪成一團。

  “你等我一下。”

  “多穿點衣服,不急。”傅沉叮囑完才掛了電話。

  ……

  宋風晚穿著睡衣,裹了件羽絨服就往樓下跑。

  剛到一樓,就發現亮著燈,喬艾芸靠在沙發上,身上蓋了件毛毯,已經熟睡。

  嚴望川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膝蓋上有台電腦,電腦折射的光線,將他的臉襯托得越發冷清蕭瑟。

  “嚴叔?”宋風晚心底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虛。

  “要出去?”嚴望川抬頭看她。

  “……”宋風晚手指揪扯著衣服,“我……有朋友找,稍微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下雪了。”

  “嗯,我很快回來。”宋風晚在說謊,臉漲得通紅,不過你再去看嚴望川,躡手躡腳的打開門……

  一陣寒風襲來,朔雪撲麵而來,她下意識眯起眼,回身把門關上。

  下一秒

  風停雪止。

  她一轉身,就看到傅沉撐著傘,就站在她家門口。

  恍惚間,她回想起第一次與傅沉碰麵的時候,漫天雨幕,他也是站在傘下……

  “怎麽不多穿點衣服。”傅沉走到廊下,抬手將她羽絨服的毛領攏了攏。

  宋風晚眼睛微紅,低聲不語。

  傅沉站的位置,比她矮了一個台階,他輕輕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微微垂頭……

  額頭相抵,鼻尖輕蹭。

  “臉很燙,沒發燒吧。”

  宋風晚愣了一下,他手指溫熱,扶住她的後頸,讓她渾身皮膚都不自覺緊繃。

  “沒有。”她是方才遇到嚴望川有些緊張。

  “晚晚……”

  “嗯?”

  “我和你說過,發生任何事都別怕,三哥護著你。”傅沉看著她,兩人靠得太近,眼底好似隻有彼此。

  宋風晚鼻尖酸酸,微微點頭。

  “不管以後你跟不跟著我,我應了你的,一輩子都不會變,明白麽?”

  她小步往傅沉那邊挪了半寸,眼睛通紅,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三哥……我心裏難受。”

  她在哭,濕熱的淚水打濕他的脖頸,傅沉手指一鬆,傘從指間滑落,他伸手直接把她摟到懷裏。

  她難受……

  他更不舒服。

  “你是你,他是他,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難受,我也不好受。”

  “有些人不知道你如此難過,哭了這一回,就別在為他流淚了,想想那些喜歡你,關心你,深愛你的人……”

  “再想想我。”

  道理誰都懂,隻是有些情緒真的無法控製,若不宣泄一番,怕是會一直憋在心裏。

  傅沉深吸一口氣,手臂收緊,將她攬入懷中,替她遮住所有風雪。

  ……

  直至宋風晚哭累了,她才鬆開手。

  “上車說。”傅沉伸手攬著她往車裏走。

  空氣濕冷,往肺裏走一圈,涼意入骨,冷得人直哆嗦,地上積水蓋著薄雪,一腳下去,還有細碎的聲響。

  兩人到了車裏,暖氣充足,宋風晚才吸了吸鼻子,接過傅沉遞來的紙巾,不停擦著眼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想不想吃點什麽?”

  “不了,我得馬上回去,也不很餓。”

  傅沉從車後座拿過一個包裝精致的甜品遞給她,“那吃點這個,天冷,本來想給你買點吃的,怕涼了不好吃,隻有這個。”

  宋風晚點頭,打開包裝盒,三角慕斯蛋糕,小小一個,還散著香甜的味道。

  她拿起邊上的勺子,舀了一塊遞給傅沉,“吃嗎?”

  傅沉搖頭,他對什麽都沒有特別喜愛,包括甜食。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什麽都不喜歡啊。”除卻信佛這件事,“好像沒見過你對什麽熱別熱衷。”

  “誰說沒有。”傅沉轉頭看她。

  “什麽?”

  “喜歡你,算嗎?”

  宋風晚咳嗽兩聲,低頭吃東西,“唔……你在哪裏買的,這家蠻好吃的。”她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傅沉低低笑著,“好吃嗎?”

  “不錯啊。”

  傅沉眯著眼,盯著她的小嘴,柔柔軟軟,淺粉色……

  親起來很舒服。

  “我嚐嚐……”說話間,傅沉起身,單手撐在她後側的車玻璃上,偏頭堵住她的唇。

  她歪著頭,有些猝不及防,他吻得溫柔,含著吮吸,舌尖舔著她嘴角殘留的甜品,像是有股電流,一路酥麻到胸口。

  心跳紊亂,砰砰砰——像是即將撞破胸腔。

  就連呼吸都灼熱燙人,直至她的唇舌被吻得發麻,他才退開身子。

  “你……”宋風晚垂著腦袋,拿著勺子,戳了兩下蛋糕。

  “不是說趕著回去,兩個人吃快點。”

  宋風晚錯愕,他所謂的兩個人吃,就是……

  吃她的嘴?

  這是什麽狗屁理由。

  “吃吧,不碰你了。”傅沉看她窘迫的樣子,也不逼她。

  **

  此刻的喬家

  嚴望川看宋風晚離開,並沒急著出去,因為幾分鍾前,傅沉給他發了信息。

  傅沉:芸姨和喬家舅舅都睡了嗎?

  嚴望川蹙眉,喬家舅舅?八字都沒一撇,都開始認親了,當真油嘴滑舌,他低頭回了一條:睡了。

  傅沉:我看客廳還亮著燈。

  嚴望川:艾芸給她留了飯,怕她半夜餓,一直在客廳守著,她睡了,我沒睡。

  傅沉:待會兒晚晚出來,你行個方便。

  嚴望川蹙眉,他為什麽有種在幫人偷情的錯覺,不過還是回了個:嗯

  傅沉:你和芸姨還是沒進展?

  嚴望川:有進展。

  傅沉:比如說?

  嚴望川:我們拉手了。

  傅沉低低笑著:男人在這種事上要主動點,芸姨現在顧慮很多,女人會想的非常多,思前想後,可能就不會同意和你在一起,空間需要給她,名分地位得早些定下來,該宣誓主權的時候,必須強勢些。

  嚴望川一直眯著眼,看著傅沉的最後一條信息。

  強勢,主動,宣誓主權。

  他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他知道宋風晚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偏頭打量著喬艾芸,她身上的毛毯已經滑落到了腿上,嚴望川將腿上的電腦放在一側,慢慢坐到她身邊。

  他伸手,將毛毯輕輕拉到她肩頭,許是半邊沙發塌陷,喬艾芸頭一歪,整個人斜靠在嚴望川身上。

  嚴望川手指收緊,僵著身子,做了幾次深呼吸,心跳才緩緩平穩。

  他剛想將她推過去,喬艾芸動了動,身子貼得更緊了。

  他稍一偏頭……

  麵對麵,兩人鼻尖的距離,不過咫尺。

  嚴望川繃著臉,喉嚨幹澀發熱,艱難的滑動兩下,隻覺得渾身的血在沸騰。

  有點要命。

  他僵硬的伸手,按住她的腦袋,試圖將她推過去。

  手指碰到她的臉,又有些舍不得。

  喬艾芸雖然快40,包養得不錯,皮膚雖然略顯鬆弛,隱約可見一些細紋,卻也白嫩。

  他手心緊張得都是汗,他吞了吞口水。

  在她臉上摸了兩下。

  滑膩。

  柔軟。

  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好像比她的手還軟嫩幾分,他目光在她臉上遊離,直至落到她殷紅的嘴上……

  她這一天下來,幾乎沒吃沒喝,嘴唇發幹,透著青白之色,他卻覺得呼吸有些急,恨不能親上一下。

  這種想法,他二十多年前就有了。

  隻是那個年代,社會不如現在開放,拉個小手都是奢侈,他也隻能在夢裏肖想能一親芳澤。

  可是現在不同,近在咫尺,隻要他再偏頭,就能親上。

  嚴望川為人正派,不願做這種事,可是內心卻有不同的聲音在叫囂,內心天人交戰……

  可是轉念一想。

  她已經答應自己求婚,以後就是自己妻子,親一下也未嚐不可。

  就輕輕嚐一下。

  嚴望川深吸一口氣,稍微偏頭……

  距離越來越近,他幾乎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近在咫尺,不停撞擊著他的胸腔。

  心跳沉穩有力,一下一下,震得他整個人都有些暈眩。

  他輕輕靠近……

  在即將靠近的時候,停頓兩秒,她呼吸均勻輕緩,還帶著一種不知名的香味兒,他喉嚨滑動著,終是沒忍住……

  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他的唇很燙,而她的異常柔軟。

  有點不舍離開。

  隻是外麵突然傳來開門聲……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宋風晚正站在玄關處,睜著眼,一瞬不瞬得看著他。

  嚴望川則突然跳開。

  喬艾芸身體沒有依仗,身子跌在沙發上,猝然驚醒。

  “……”她迷瞪得睜開眼,“晚晚,你醒了?出去了?”

  “外麵下雪了,我想看看。”宋風晚咳嗽兩聲。

  “睡過去了。”喬艾芸起身,“你餓不餓,我把飯給你熱一下,再給你燒個湯。”

  不等她開口,喬艾芸已經轉身進了廚房。

  宋風晚脫了衣服,放在沙發上,與嚴望川視線碰撞。

  他眼神如常冷漠,神色寡淡,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耳根微微泛紅,藏在不住的羞惱。

  “師兄,你也吃點吧,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喬艾芸出聲招呼。

  “嗯。”嚴望川悶聲應著,手心汗涔涔,死死盯著宋風晚。

  宋風晚咬了咬嘴唇,她剛才回來的好像不是時候啊,她也很尷尬啊。

  不過偷吻?

  嚴叔看起來正經嚴肅,是個非常正派的人,居然會幹這種事,還這麽慫?

  ------題外話------

  晚晚,別瞧不上嚴叔,你家三爺,之前更慫,偷親了不知多少次……

  晚晚:哈哈,蛋糕不錯。

  ……

  你們猜,晚晚會助攻,還是幫他保密,嚴師兄,緊張了吧,被人看到了……

  第209 晚晚助攻:偷親不承認?(3更)

  屋外朔雪漫天,寒風載道。

  屋內,廚房已經飄來飯菜的香味,宋風晚與嚴望川坐在沙發上,電視上在播放夜間新聞,兩人雖坐在一起,卻各懷心思。

  隻是喬艾芸還在客廳,沒人敢主動提及此事。

  宋風晚還處於巨大的震驚中,過了好久,才接受嚴望川偷親這種事。

  “晚晚……”喬艾芸忽然喊她。

  宋風晚一站起來,嚴望川像是條件反射般的起身,直勾勾盯著她,把她嚇了一跳。

  “嚴叔,那個,我媽叫我。”宋風晚咳嗽兩聲,尷尬的要命。

  嚴望川深深看了她一眼。

  宋風晚緊張得吞了吞口水,他這是在警告她?

  她小跑著閃身進廚房。

  “幫我把飯菜端出去,慢點兒別燙著。”

  宋風晚剛要動手,一雙更為寬厚的手掌伸過來,接過滾燙的湯碗,“燙,我來。”

  嚴望川沒再說話,默默將所有飯菜端上桌。

  三人入座後,吃飯期間各人話都不多,隻有嚴望川不斷給他們母女夾菜,自己倒是吃得不多。

  “師兄,你自己吃吧,我和晚晚都不是小孩子,想吃什麽,會自己夾。”

  嚴望川默不作聲。

  等他們吃完,他負責掃尾。

  “夠吃嗎?”喬艾芸幫他倒了杯水,“剛才幹嘛不吃,現在吃得這麽幹淨。”

  “你們都一天沒吃了,先緊著你們吃,我吃什麽都行。”

  喬艾芸隻覺得心尖酸澀,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宋風晚低頭喝著一杯酸奶,將他和宋敬仁兩相對比,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當時她和傅沉一起到派出所,嚴望川還差點和江誌強打起來,那種地痞流氓,說話都是漫不經心,對他來說,綁架,甚至猥褻都不算什麽。

  嚴望川聽到他說話,就炸了,加上喬望北也在,當時一群警察勸著,才將兩人拉住。

  她知道,嚴望川護著自己,不過是愛屋及烏,即便如此,發生這麽多事,她也知道,他是真心的待她好的。

  她以前覺得嚴望川刻板嚴肅,毫無情趣,現在卻覺得,這般正經的人,或許才能給現在的母親最大的安感。

  若是兩人真的走到一起,她是沒意見的。

  就是……

  太慫了。

  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在追喬艾芸,可是半點表示都沒有,就是吻,都是偷來的。

  宋風晚咋舌,尋思著該怎麽讓他開竅點。

  吃了晚飯,喬艾芸負責洗碗,打發兩人趕緊回屋睡覺。

  可是她壓根不懂,這兩個人此刻站在二樓走廊上對峙。

  走廊燈光黯淡,將嚴望川的臉襯托得越發沉冽。

  “嚴叔,我該回房了,挺晚了。”宋風晚伸手扯著衣服,被他看得有些窘迫。

  隔了良久,某人才說一句,“保密。”

  宋風晚撩著眼皮看她,慧黠的眸子,灼灼發光,鳳眼細長,微眯,像個小狐狸,“我憑什麽要幫你保密啊,你自己幹了壞事,有什麽資格要求我。”

  “你果然看到了。”嚴望川就是在她嘴上啄了一小口,並不確定宋風晚是不是真的看到。

  “怎麽著,你還想殺人滅口?”宋風晚挑眉。

  嚴望川抿著唇,透著股寒意。

  他沒處理過這種情況,不知該怎麽辦。

  隔了十幾秒鍾,才冷硬的說了三個字。

  “不許說。”

  “如果我說了怎麽辦?”宋風晚存了心逗他。

  “我知道你的秘密。”嚴望川始終直著腰杆,像是巋然不動的泰山。

  “我的秘密?”宋風晚輕笑。

  “你和傅沉的。”

  宋風晚嘴角笑容僵住。

  他這是在威脅她?

  “我回房了,你早點休息。”嚴望川說著直接回房休息。

  宋風晚站在走廊上,半天沒回過神。

  他怎麽知道,難不成剛才看到了?

  她急忙跑回房,將門反鎖,給傅沉打電話。

  傅沉此刻也剛到家,懷生睡在他床上,睡著了,還抱著木魚,“喂,晚晚。”

  “三哥,嚴叔怎麽知道我和你的事情。”

  傅沉挑眉,“什麽意思?”

  宋風晚把晚上發生的事情,如實和他說了一番,傅沉兀自一笑,“別怕他,就算他知道也不敢說。”

  “真的不敢?”

  “嚇唬你而已。”傅沉與嚴望川達成統一戰線,彼此之間知道太多秘密,他若真的敢說破,不僅會讓宋風晚嫉恨,還可能將自己的秘密抖出來。

  他雖然情商不高,卻是個地道的商人。

  賠本的買賣,不會做。

  “既然他不敢,幹嘛威脅我,簡直幼稚。”宋風晚哼哼兩聲,不停踹著被子。

  傅沉隻是笑著,和她聊了兩句,叮囑她早些睡覺,才掛了電話。

  他走到床邊,試圖將懷生的木魚抽出來,他卻死都不肯撒手。

  “懷生?”傅沉低聲喊他,睡覺抱著個木頭,也不覺得硌得慌?

  懷生嚶嚀一聲,翻了個身,摟緊木魚。

  傅沉挑眉,寫了張紙條放在床頭。

  三叔昨晚睡得遲,要做早課去外麵。

  結果第二天一早,懷生就抱著小木魚去客廳做早課了,弄得傅家人都很崩潰,傅聿修差點沒把他掐死。

  真是沒完沒了了。

  他家三叔為什麽會喜歡這麽個倒黴孩子。

  宋敬仁綁架案,伴隨著宋氏集團破產清算,逐漸淡出人們視線,光是宋氏集團這棟大樓就值不少錢,幾乎抵消了債務。

  在宋氏集團被拆牌的那天,媒體對這個曾經雲城的龍頭大鱷進行了專題報道,這其中自然包括宋敬仁的私人,難免涉及宋風晚。

  不過這家媒體還算良心,沒放照片,用的是化名。

  學校畫室,倒是不少人知道宋風晚的身份背景,隻是學生覺得這些離他們遙遠,偶爾八卦,時間一長,自有其他東西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便不再關心這些。

  對宋風晚來說,影響不大。

  待宋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嚴老夫人也在隔天決定回南江。

  她年紀很大,嚴望川不放心她一個人,自然要送她回去。

  一早的飛機,喬家人自然要去送行。

  八點半的飛機,一行人七點多就到了機場,在休息室等著。

  老太太一直拉著宋風晚的手,“去報考我們南江美院吧,試試也好,美院不錯。”

  國內八大美院,也包括南江的。

  “嗯。”宋風晚拗不過她,隻能點頭答應。

  “等你高考結束,就和你母親搬來南江住一段時間,比這裏好多了,天冷得我都不敢出門。”老太太一個勁兒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嗯。”

  “艾芸,你聽到了嗎?暑假帶晚晚來南江玩。”老太太不清楚,自家這個木頭兒子,何時才能追到人,隻能盡力幫忙。

  “好。”喬艾芸也沒辦法反駁啊,隻能點頭同意。

  她和嚴望川座位緊挨著,他仍舊和以前一樣寡言少語。

  喬艾芸清著嗓子,“你回去好好照顧伯母,自己也多注意身體。”她客套的寒暄兩句。

  “我會盡快回來。”嚴望川冷不丁冒了一句。

  整個休息室氣氛瞬時變得有些詭異。

  除卻一臉驚悚的喬艾芸和始終沒表情的嚴望川,其他人都是憋著笑。

  “……我知道你平時工作也挺忙的,其實你不用大老遠往這邊跑。”喬艾芸恨不能把頭鑽到地縫裏,這人都在胡說些什麽,能不能好好說話啊。

  每次都答非所問。

  “你不想我過來?”嚴望川一臉嚴肅,語氣都沉重起來。

  宋風晚直接笑出聲。

  當初求婚的事情,肯定也是這麽搞來的。

  她以前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操作,666啊……

  喬艾芸頭皮發麻,這話問得她壓根沒法回答啊,總不能說,真的不想他來吧,她隻能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還是希望我來的。”嚴望川一句話總結。

  宋風晚快笑瘋了,這種操作真的可以啊。

  “不過該處理的事情,你還是要處理的,要好好工作,要緊事不能忘。”喬艾芸還能說些什麽,她真的拿嚴望川沒有辦法。

  “嗯,我明白。”

  喬艾芸覺得這個話題終於停止了,敢長舒一口氣,嚴望川接下來的話,把她的臉再次臊得通紅。

  “裝修新房,準備彩禮,我下次過來,也會把戶口本帶來,這種要緊事不會忘的。”

  喬艾芸哭笑不得。

  她是讓他好好工作,他都扯了些什麽啊。

  “你戶籍在雲城還是在吳蘇,必須在雙方戶籍所在地領證,需要去吳蘇嗎?還是你跟我回南江?”嚴望川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非常嚴肅的。

  喬艾芸捏著眉心,“我出去透口氣。”

  “我陪你。”

  嚴望川剛起身,喬艾芸直接來了一句,“你給我坐下!”

  他愣了一秒,還是乖乖坐下了。

  嚴老夫人瞠目結舌,這小子可從沒如此聽話過啊,脾氣倔得像頭牛,認死理,一根筋,如果和她意見相左,從不妥協,居然會這麽聽話?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喬艾芸出去之後,想著剛才的對話,還覺得哭笑不得。

  十幾分鍾後,喬艾芸才進了休息室。

  他們也差不多要檢票進站,還得排隊安檢,需要花費點時間,道別之後,大家不約而同得將休息室留給了嚴望川和喬艾芸兩個人。

  嚴望川“我要走了。”

  “嗯,一路平安。”

  然後就是良久的相顧無言。

  直至宋風晚敲門進來,兩人似乎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未曾變過。

  “你們一直站著這裏?”宋風晚蹙眉,他們出去都七八分鍾了,這兩人到底在幹嘛啊。

  “不然能幹嗎?”喬艾芸哭笑不得,這丫頭是不是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調侃她了,膽子是越發大了。

  “嚴叔,你那天晚上不是很主動嗎?怎麽不動啊。”宋風晚慧黠一笑。

  活像個小狐狸。

  嚴望川渾身僵直,提著電腦包的手,手心冷汗涔涔。

  “什麽那晚?”喬艾芸不知所雲。

  “就……”宋風晚衝著嚴望川笑得非常燦爛,“就嚴叔親你那次啊,他沒和你說?親完不承認?”

  嚴望川腦子裏緊繃的一根弦,瞬間崩斷,腦子出現短暫的空白,而那個惡作劇的人,已經跑了出去。

  喬艾芸一臉錯愕,“嗬嗬,師兄,你別在意,那丫頭肯定是胡說八道的……”

  氣氛凝滯,她想給彼此找個台階。

  “那什麽……伯母在外麵等很久了,我先出去。”喬艾芸咳嗽兩聲,轉身往外走。

  一張老臉臊得通紅,偷親?

  嚴師兄?

  沒毛病吧?他能幹出這種事?

  喬艾芸心底想著,待會兒要好好收拾宋風晚這丫頭,之前就調侃她,現在還信口開河,到底誰借給她的熊心豹子膽。

  她還沒走到門口,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再轉身……

  嚴望川麵色寒沉。

  強勢逼近。

  ------題外話------

  來呀,讓我看看你們的腦洞,猜猜師兄會幹嗎?

  o(n_n)o哈哈~

  盡情發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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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 師兄說:想親你,可以嗎?

  機場休息室

  宋風晚撂下一句話就跑了,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滿麵肅殺,一個無措倉皇。

  喬艾芸給兩人找了台階,打算出去好好懲治一番那丫頭,殊不知沒到門口,聽到後麵傳來腳步聲,一轉頭就看到嚴望川麵色寒沉……

  強勢逼近。

  表情稀缺,高冷至極。

  一如往常般穿著西服,就連襯衫扣子都一絲不苟係到領口,幹練精明,平素內斂著氣場也十足嚇人。

  那雙常年肅然冷厲的眸子,牢牢鎖住她,緩步而來。

  像是最優雅的獵豹,危險強勢。

  “師兄……”喬艾芸被他逼得連連後退,下意識往後退,後背抵在門上,無路可藏。

  嚴望川看著,不言不語。

  喬艾芸咳嗽兩聲,“晚晚胡說八道的,這丫頭最近膽子特別大,敢調侃長輩,我回去肯定收拾他,你別生氣,你怎麽可能對我那個……”

  她手指往後,去摸索著門把手,企圖離開。

  一直閉口不言的嚴望川忽然開口。

  “她沒說謊。”

  喬艾芸腦袋有些發昏。

  “我確實偷親你了。”

  她悻悻低著頭,“那什麽,我……”

  嚴望川冷麵寡言的形象在她心底早就根深蒂固,正派耿直,偷親?她真的不敢想。

  “我還做了別的。”

  “別的?”

  “我還摸你了。”

  喬艾芸真沒見過如此直言的人,耍流氓這種事,你為什麽能睡的如此理直氣壯。

  摸?

  真是一把年紀,臉都臊得通紅。

  “……”

  “摸了你的臉。”

  喬艾芸明顯感覺自己心跳加快。

  她完不知該怎麽和他交流,偷摸耍流氓,你藏著掖著就好,幹嘛非得告訴她。

  似乎經曆了長久的沉默。

  喬艾芸內心煎熬,都要抓狂了。

  “快登機了,要不我們出去吧。”她試探著開口。

  某人再次說出一句,讓她宛若五雷轟頂的話。

  “我想親你。”

  喬艾芸怔愣得看著她,這臉上像是發了燒,一片火色。

  總覺得自己幻聽了。

  “……師兄啊,我……”

  “我想親近你,才偷偷摸你,偷親你。”嚴望川解釋,耳根早已紅透。

  喬艾芸對他脾性也有一定的認知了解,他能說出這番話,十分不易,而且兩人此刻靠得很近,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都清晰可感。

  她從來不知,一個人的心跳居然可以如此劇烈。

  聽得她都莫名開始心跳加速。

  喬艾芸思忖良久,這些日子她也在反複思考自己與嚴望川的關係該何去何從。

  “其實你想說什麽,可以直接說,你平時太悶,我真的摸不透你。”

  “你對我的感情我知道……我們可以試著先接觸一下。”

  嚴望川手心都是熱汗,他緊張,像是有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呼吸有些困難。

  “不過我這年紀,真的沒有時間精力去揣測你的心思,你要是一直冷著臉,什麽都不說,我會覺得和你一起壓力很大……”

  昨天晚上喬望北也找她聊了很久。

  無非是讓她考慮一下嚴望川,二十多年婚姻的不幸,不該成為她尋找幸福的絆腳石,不要故步自封,嚴望川值得她付出真心。

  嚴望川雖然一直說領證結婚之類,若是真的落實,這麽快的速度,喬望北都是不同意的,隻是勸她先接觸,給他一次機會。

  喬艾芸本來是打算等他從南江回來,再和他聊一下,沒想到先開了口。

  隔了很久,她都沒等到嚴望川開口,弄得她有些尷尬。

  她都主動開口了,這死板的倔牛怎麽開始裝死了。

  她猶豫著,試探著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師兄?你怎麽不說話,要是不喜歡,就當我沒說……”

  難不成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尷尬地縮回手,嚴望川忽然伸手,死死攥住她的手。

  他的手濕熱滾燙,手心汗涔涔。

  那種高溫,像是火山熔岩,燙得喬艾芸心頭發麻,一個勁兒狂跳。

  “你……”嚴望川直直盯著她,“你認真的?”

  “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喬艾芸哭笑不得,“好了,有什麽事等你回來再說吧,伯母在外麵等很久了,你也該安檢進站了。”

  “有件事……”

  “嗯?”

  嚴望川手指倏然用力,喬艾芸猝不及防,身子趔趄一下,整個人跌到他懷裏,他手臂宛若鐵鑄般強硬,死死摟著她,讓人有些無法喘息。

  那種陌生,令人心慌的氣味包圍著她。

  讓人喘不過氣。

  男人的心跳聲沉穩有力,一下一下,震得她頭暈。

  他身上熱度不退,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很緊張,喬艾芸歎了口氣,猶豫著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嚴望川身子緊繃,緊緊咬著牙關,隻知道摟緊她,卻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

  距離太近,喬艾芸能聞到他襯衫上有點煙味,“你一早抽煙?”

  “心裏煩。”嚴望川記著她的話,有什麽直接說。

  “你煩什麽,工作不順利?”

  “不想走。”

  喬艾芸心頭悸動,這人……

  “……差不多了,該出去了。”喬艾芸試圖撐開兩人的距離,奈何某人太強悍,愣是巋然不動,“師兄……”

  她晃一抬頭……

  一個濕熱的吻落在她額間,她動作停滯,他的唇一如他的人,熱得發燙,在她額角停留許久。

  “我想親你,可以嗎?”

  他聲音渾厚低沉,呼出的氣息都像帶著火苗,聲音更像被火燒過,啞得不像話。

  喬艾芸真的臊得不行,良久沒說話,某人就沒動作。

  她真是氣得不行。

  真是真是木頭吧,女人不反抗不開口,基本就是默認了,他不主動,難不成還要她……

  喬艾芸咬了咬牙,微微仰頭,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這樣可以嗎?”

  話音剛落,她還沒回過神,隻覺得整個人被人推到牆上,後背有些疼,嚴望川欺身壓來,重重吻住她的唇。

  他似乎沒什麽經驗,隻知道一個勁兒舔著,亦或者用力舔咬。

  喬艾芸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想要引導他,然後某人就抵開了她的牙關,輕輕觸碰,仿佛觸電般,讓人意亂情迷。

  他神作很生猛,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像是要吃了她。

  喬艾芸腦袋有些發昏……

  直至外麵傳來敲門聲,他才留戀不舍的鬆開,兩人均是氣喘籲籲。

  “你們兩個還要聊多久啊。”喬望北的聲音,這兩人進去都十幾分鍾了。

  “馬上就出去。”喬艾芸急喘著,嘴唇紅潤濕亮,臉通紅。

  嚴望川低頭再次吻住了她……

  他力氣很大,吻人的力道也強勢,喬艾芸覺得自己可能會被他弄死。

  嚴望川鬆開她的時候,還在她嘴角啄了兩口。

  等兩人都平複得差不多,他才開口,“出去吧。”

  喬艾芸歎了口氣,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服,臉紅得不太好意思,“好好照顧自己。”

  “我很快回來。”嚴望川似乎意猶未盡,一個勁兒盯著她的嘴巴看。

  喬艾芸都這把年紀了,兩人親都親了,也沒必要那麽矯情,點頭應著。

  兩人出去的時候,三個人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略顯驚訝。

  尤其是喬艾芸紅腫的嘴。

  剛才這兩個,還一副不熟的樣子,十幾分鍾而已,這麽神速。

  嚴老夫人一臉欣慰,她兒子終於不用打老光棍了。

  可算是開竅了。

  兩家人寒暄客套兩句,才分開。

  直至看著嚴家兩人,過了安檢,消失無蹤,另外三人才轉身離開。

  雲城傅家

  傅沉抄錄佛經,懷生趴在他邊上練字,手邊的手機震動兩下。

  他拿起看了一眼。

  得知嚴望川離開,傅沉自然要問候一下,信息是早上七點發的,祝您一路平安。

  平素按照嚴望川的脾氣,是不會回信息的,這次倒是奇怪。

  他點開一看。

  大事已成,同盟取消。

  傅沉嘴角抽搐一下,他今天可算明白,什麽叫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題外話------

  此處應該有鮮花掌聲……還需要有票票,哈哈~

  我昨天讓大家發揮腦洞,然後滿屏都是強吻,好像世界都在等著盼著兩人接吻捂臉

  我覺得吧,師兄要是太聽話,什麽都說出來,喬女士,我怕你受不了,真的!

  求此刻三爺的心理陰影,哈哈

  第211 強勢的舅舅,三爺豔福不淺(2更)

  前幾日下了雪,積雪消融,寒風吹得人骨頭都疼。

  傅沉看到信息,筆尖一頓,燙金宣紙上暈了團墨漬,他擱下筆,隨手將宣紙從桌上扯下來,動靜不小。

  “三叔?”懷生攥著鉛筆,狐疑得看著他,“誰惹你生氣了?”

  忽然冷著臉,怪嚇人的。

  “無事。”傅沉將宣紙一點點揉碎在手心。

  同盟取消?

  那就表明他和芸姨事情成了,然後一腳把他踹開?

  就沒見過這麽快卸磨殺驢的。

  嚴望川,你可以。

  緊接著他又收到一條信息。

  身為商人誠實守信,除非你自己暴露,我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但也不會幫你,你好自為之。

  傅沉哂笑,將揉碎的宣紙扔到垃圾桶。

  好自為之?

  我們走著瞧。

  傅沉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給他打個電話。

  隻是電話撥出去,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懷生低頭繼續練字,三叔此刻好可怕,不能惹。

  不多時……

  傳來敲門聲,“老三,我能進來嗎?”孫瓊華的聲音。

  “嗯。”傅沉再一抬頭的時候,似乎又是那個溫潤爾雅的傅三爺。

  孫瓊華推門進來,“我和聿修明天就要出國,今晚想請喬家人吃頓飯,想請你一次過去,從中斡旋一下,免得太尷尬,要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我走得不安心。”

  傅沉點頭,“可以。”

  他也正好有話想和芸姨好好聊聊。

  此刻嚴望川坐在飛機上,隨手翻著本雜誌,此刻心情很好,就連冷硬的嘴角都柔和幾分,嚴老夫人則一直笑得合不攏嘴,不是說結婚的事情,就是想著接他們母女回南江過年。

  嚴望川還在想著,回去拿了戶口本就得抓緊回來。

  得把人定下來,他才能安心。

  殊不知傅沉正思忖著,背後捅他一刀。

  另一邊喬家

  三人到家之後,喬望北才開口追問,“艾芸,你和師兄這是在一起了?”

  喬艾芸雖然不是小姑娘,對感情沒那麽矜持,但也是女人,也不大願意和兄長討論這種事,隻是笑著沒說話。

  “光笑幹嘛,你倆是不是確定關係了?”

  喬望北也是個態度強硬的人,不得到答案不罷休。

  喬艾芸隻得點頭,“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你倆在裏麵親嘴兒,嘴巴都腫了,還算是?”喬望北挑眉,“這都不是確立關係,那叫什麽?”

  宋風晚笑出聲,弄得喬艾芸尷尬的要命。

  心底恨透了嚴望川,他這人用力太狠,把她嘴都咬破了,當真是沒臉見人了。

  “哥,你就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麽清楚嗎?”

  喬望北輕哼,“我是個粗人,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你一個勁兒和我笑,我哪兒知道。”

  “就是。”宋風晚接茬。

  “宋風晚,你還有臉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喬艾芸冷哼,“你這丫頭膽子是真大,學會調侃我了是吧,還幫著你嚴叔瞞著我,你很能耐啊。”

  “真不怪我,嚴叔那脾氣你又不是不懂,他威脅我啊,我害怕,不敢說。”宋風晚想到那晚嚴望川威脅了自己兩次,總想著要討點利息回來。

  “威脅?”喬艾芸挑眉。

  “你還真別說,這事兒啊,他真的幹得出來,當年我發現他對你那點心思,他也是威脅我來著,把我堵在房裏,我若是不答應,怕是會被他打死。”喬望北說道。

  “是啊,嚴叔那張臉那麽可怕,我哪兒敢說啊,這次也是看他要走,故意坑他來著……”宋風晚小聲嘀咕。

  喬艾芸點著頭,真是沒想到,嚴望川還會做這種事。

  威脅小孩子?

  簡直幼稚可笑。

  “那我先上樓。”宋風晚生怕再追問下去,自己會露餡。

  “對了,晚上要和傅家人一起吃飯,晚晚,你注意時間。”喬艾芸叮囑。

  “傅聿修啊?”宋風晚咋舌,“我不想去。”

  “我也不想去,傅聿修他們家不是要出國了嗎?非要請客,好好和你道歉,這次傅沉也去,他一直照顧你,這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他,要不然你……”喬艾芸想到宋敬仁,就無端惱火。

  “我們原本也該好好謝謝傅沉的。”

  “這次飯局既然他也過去,這個麵子總是要給的。”

  宋風晚聽說傅沉會過去,還故作為難,沉思了一下,“那好吧,我過去。”

  傍晚,雲城食府

  喬家一行三人,到酒店包廂時,傅家人都到了,孫瓊華急忙招呼他們坐下。

  “阿姨好,三爺好。”宋風晚乖巧的叫人。

  “快過來坐。”孫瓊華熱情接待,“這剛下完雪,外麵怪冷的。”

  “叔叔阿姨好。”除卻傅聿修,還有個女人起身同喬家人打招呼,“晚晚,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宋風晚剛才進門就看到她了。

  傅聿修的表姐——

  孫芮。

  從名字就看得出來,父母多疼愛她。

  “姐姐好。”宋風晚笑著,她以前和傅聿修訂過婚,因為傅家老太太當時身體不好,儀式沒有大肆操辦,卻邀請了至親好友,孫瓊華的娘家人自然也來了。

  不過這位孫小姐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當時加過聯係方式,卻從未聯係過。

  更談不上有什麽交情。

  “我們好久沒見了吧,你好像都瘦了,就算上高三,學習也別太拚命啊,要注意身體啊。”孫芮直接牽住宋風晚的手,好像兩人多熟一般。

  隻是這麽多人在,宋風晚也沒拂她麵子。

  孫芮長得不算特別好看,但儀態非常好,很有氣質,妝容精致,穿衣打扮更是分外講究。

  “你和我坐一起吧。”

  “阿姨,我想和姐姐坐。”懷生突然跳出來。

  孫芮眉毛直跳,阿姨?

  這小和尚從見到她開始,就一口一個阿姨,她喊孫瓊華也是阿姨,難不成自己這麽老!

  “姐姐,你來這裏坐!”懷生拉著宋風晚坐到另外一邊,恰好正對著傅沉。

  傅沉年紀不大,但輩分在,今天這場飯局,還指望他從中調解,她自然得坐在兩家人中間,和他們這些小輩是隔開的。

  “喬叔叔,喬阿姨,你們坐。”傅聿修硬著頭皮去招呼喬家人。

  喬望北冷哼一聲,直接坐下。

  傅聿修拿著水壺給兩人斟茶,“喬叔叔,您喝茶。”

  “一直有件事想問你,最近忙,一直遇不到你,今天正好……”喬望北端著茶杯,抿了口熱茶。

  “您說。”傅聿修心底忐忑,他心裏清楚,這頓飯局,必然不會那麽簡單,喬家人肯定要找麻煩。

  “那天是有什麽急事,你要把晚晚和懷生兩個孩子丟在半路上?”

  喬家人隻知道傅聿修是因為江風雅的關係,個中緣由卻不知道,這件事憋在喬望北心裏很久。

  “那天……”傅聿修想了很多說辭,可是喬望北眼神過於淩厲,嚇得他一時說不出話。

  “我可是聽說,你是為了宋敬仁那個私生女,把晚晚給丟在寒風裏了,傅聿修,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喬望北將杯子猛地磕在桌上,茶水濺落,整個包廂霎時鴉雀無聲。

  “那天你要是不想送她,就直接說,把人丟在半路上是怎麽回事?”

  “你明知道我們與那個女生不對付,你還故意挑著那種時候和她碰麵,棄我們家晚晚不顧,你這是故意給我們喬家難堪?”

  “想要打我這張老臉是不是!”

  傅聿修心頭狂跳,“叔叔,那天有急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倒是說說,有什麽急事?”喬望北冷冷看著他,“你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我看這頓飯不吃也罷。”

  傅聿修哪裏敢解釋那麽多,隻要提起江風雅,喬望北必然跳腳,幹脆垂頭不說話,任他訓斥。

  “你就算有急事,不能先給我們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天寒地凍,大學城還在荒郊,他們要是遇到意外,你能負的了這個責任嗎?”

  ……

  喬望北強勢彪悍。

  說話更是犀利,咄咄逼人。

  傅聿修本就心虛,根本無力反駁。

  看得孫瓊華急得上火,她知道喬家人必然會拿這件事發作,以為傅沉在,肯定會幫忙,奈何某人作壁上觀,愣是不出聲。

  她隻能走到傅聿修身邊,伸手按住他的後背,“還不趕緊給人家賠禮道歉!”

  “叔叔阿姨,晚晚,對不起。”傅聿修能怎麽辦,隻能彎腰九十度,不斷道歉。

  孫瓊華不斷給傅沉使眼色。

  某人低頭看著茶杯,似乎在端詳裏麵的茶葉,視而不見。

  “他涉世未深,難免走彎路,被人蠱惑,你們多包涵,他做錯事,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有責任,我也給你們道歉。”孫瓊華咬牙,也跟著賠禮。

  “傅夫人……”喬艾芸一看孫瓊華鞠躬致歉,剛想伸手,就被喬望北給擋了回去。

  “她這一鞠躬,我們受得起。”

  ……

  在傅聿修接連道歉後,喬望北也沒繼續發作,眾人落座,就開始吃飯。

  若非今日不是傅沉在場,喬望北絕對上去就給他一拳。

  大晚上把人丟在半路,簡直是個混球。

  他初次見到傅聿修的時候,看著也不錯,還覺得傅家的子孫,定然都是不錯的,所以也沒反對這門親事。

  現在倒是無比慶幸,幸虧解除婚約。

  要是真的嫁給這種人,以後肯定要吃大虧。

  尤其是對比坐在他邊上的傅沉……

  真是沒法比。

  宋風晚原本以為,孫芮這次過來,肯定是因為孫瓊華要出國,特意過來探望,隻是飯局開始,她就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

  孫芮的眼睛幾乎一直往傅沉身上瞄,還一直想和他說話。

  傅沉一句沒搭理,弄得她也是有些難堪。

  孫瓊華偶爾說話,似乎也是有意撮合二人。

  喬家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隻是這是傅家家事,他們也不想摻和,隻看著,不做任何評論。

  隻是孫瓊華無論說什麽,傅沉不搭腔,她這個做嫂子的,也是有些下不來台,隻得把視線轉移到了宋風晚身上。

  “晚晚啊,你和小芮年齡差得不錯,以後有空可以多聯係。”孫瓊華在雲城待著不是一天兩天了,喬家最近與南江嚴家走得很近。

  十有會結為姻親,若是如此,喬家這邊關係必然不能弄僵。

  要不然她也不會費這麽大勁,三番兩次邀約。

  “你們小女生之間,肯定有不少話題。”孫瓊華笑道。

  “是啊,可以多聯係。”傅聿修輕笑。

  宋風晚咬了咬唇,抬頭,漫不經心的看了對麵的傅沉一眼。

  兩人視線相碰。

  這孫芮明顯對他家三哥心懷不軌,讓他倆多聯係。

  她又不是腦殘。

  宋風晚笑眯眯得看著傅沉,小眼神,意味深長,分明在說豔福不淺啊。

  ------題外話------

  三爺畢竟到了適婚年紀,肯定很多人想嫁給他捂臉

  晚晚那小眼神,哈哈

  第212 三爺背後使壞,反被抓包(3更)

  宋風晚低頭喝著果汁,孫芮卻對她非常熱情。

  讓她招架不住,畢竟以前對自己都是不冷不熱,忽然這般作態,刻意得讓人不舒服。

  其實孫芮不喜歡宋風晚,她生得漂亮,尤其是那雙鳳眼,細長勾人,在雲城是出了名的美人兒,不過家世背景不如她。

  孫芮看她,總是帶著點趾高氣昂。

  這次若不是聽傅聿修說,她和傅沉關係不錯,壓根懶得理她,她得在傅沉麵前做做樣子。

  “三爺,這個菜不錯,您嚐嚐。”孫芮吃東西非常小心,生怕蹭到口紅,與傅沉說話,語氣更是嬌嗔。

  宋風晚也在看他。

  趁著無人注意,還衝他眨了眨眼,那小眼睛賊亮。

  傅沉眸子沉了沉。

  這丫頭莫不是故意在看戲?

  明知他此刻非常不爽,還衝他擠眉弄眼,膽子真大。

  “我出去一下。”傅沉不理會孫芮,起身走了出去。

  孫芮似乎想要追出去,孫瓊華伸手拉住她,“姑姑?”

  “好好吃飯!”

  方才被喬家甩臉子,傅沉不幫忙就算了,她和他說話也是視而不見,孫瓊華心裏憋著口悶氣。

  想和傅家結親的人太多,孫瓊華自然也想給自己娘家謀福利,不過她也知道傅沉看不上孫芮,況且姑侄兩人嫁給兄弟,這傳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她曾動念,卻從沒付諸行動,況且老太太提過傅沉今年會帶人回去,許是有目標了,她自然不想因為這個招惹傅沉,與他交惡。

  這次也是孫芮不經同意擅自過來,說是為她踐行,其實就是衝著傅沉來的,弄得她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撮合。

  傅沉剛才的表現,顯然是生氣了。

  她還想追出去?

  就傅沉的脾氣,絕對讓她沒麵子,弄得難堪,她今天已經沒臉了,再因為她給傅沉賠禮道歉,她真的會嘔死。

  他們孫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可是……”孫芮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傅沉離得近些,自然想把握這個機會。

  “我讓你吃飯!”孫瓊華提高一點聲音,孫芮咬了咬牙,隻能不情願的坐下。

  宋風晚口袋裏的手機震動兩下,她摸出手機,放在桌下,偷瞄了兩眼。

  傅沉的信息,出來,往左走。

  宋風晚吃了兩口菜,才慢吞吞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此時距離傅沉給她發信息,已經過去五分鍾。

  宋風晚出去之後,依照他說的話,往左走,前方有拐彎處,她剛靠近,一隻手從一側伸來……

  拽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扯到拐角。

  傅沉就站在她麵前,等了好一會兒,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宋風晚就笑盈盈得看著他,嬉笑促狹。

  “開心?”傅沉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細細摩挲,“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你還能笑得出來?”

  “我哪有開心。”宋風晚咳嗽兩聲,“再說了,你要是不樂意,你走人就好了,幹嘛還坐在那裏?”

  “而且……”

  “你事先難道不知情?”

  “她是突然過來的,我如何知情。”傅沉指腹很燙,摩挲著她細長的手指,溫存又曖昧。

  手指輕輕穿過她的指縫,牢牢握住。

  他俯身,視線與她齊平,伸手捏了一下她柔軟的耳垂,“芸姨和舅舅都在,我若發脾氣,給他們留下的印象不好,以後提親若是為難我怎麽辦。”

  舅舅?提親?宋風晚耳根有些發燒。

  她才17,這老男人是不是想得太遠了點。

  “再者說,我來這裏,主要是見你的。”傅沉將她抵在牆上,低下頭,故意將滾燙的氣息吹在她臉上。

  鼻尖輕輕蹭著,輕輕的,熱熱的。

  宋風晚微微仰著臉,抿了抿嘴,似乎在等待什麽……

  傅沉側了側臉,貼在她的耳朵,呼著熱氣,“晚晚,你在等什麽?”

  他聲音低沉,又慢又勾人。

  宋風晚羞得臉都紅了。

  這人真是……

  剛才笑了他兩下,這就故意報複自己?小肚雞腸。

  她幹脆踮著腳,對著他的嘴就狠狠咬了一口。

  “嘶——”傅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宋風晚就是故意咬的,隻是聽他痛呼,以為下嘴太重,急忙鬆開牙齒,某人居然順勢壓下來。

  將她狠狠抵在牆上,對著她的唇重重吻下去。

  他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不許她躲避,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身子輕輕往上一提……

  身子緊貼,最是惹火。

  濕漉,迷亂,香豔四射。

  直至宋風晚有些喘不上氣,傅沉才啄著她的嘴角,慢慢鬆開她。

  “還想要嗎?”他問。

  語氣含混,曖昧極了。

  宋風晚支吾著沒說出話,什麽叫還想要,他說話怎麽如此不正經,她側頭靠在他肩上,心跳得很亂,稍微平複一下。

  傅沉舔了舔嘴角,有些紅腫,這丫頭莫不是想咬死他。

  以前那麽乖。

  現在這性子倒是夠野的。

  “進去吧,你先進還是我先進?”宋風晚認真看著她。

  “我看著你進。”傅沉無奈笑著。

  為什麽談個戀愛弄得像是地下情。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包廂

  傅沉嘴角一抹紅腫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宋風晚低頭喝果汁,壓根不看他。

  隻有懷生看了她一眼,又瞧著傅沉幾近出血的嘴角,微微蹙眉。

  姐姐咬的?

  果然師兄們說得對,女人是洪水猛獸,若是惹惱了,很可怕。

  “老三,你這嘴……怎麽回事?”孫瓊華笑道。

  “方才不小心咬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語氣,顯然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傅沉啊,前幾天的事情多虧了你,我敬你一杯。”喬艾芸端著酒。

  傅沉起身,端起茶杯,“芸姨,您客氣。”

  喬艾芸說得自然是宋敬仁的事,大家心照不宣,自然不願點破。

  倒是孫瓊華眼睛亮了下,她認識傅沉這麽些年,因為輩分高,他極少對人這般客氣。

  兩人酒杯碰了一下,“最近真的麻煩你太多事情了,你這兩天要是有空,去我家吃頓飯,我親自下廚。”喬艾芸對傅沉印象極好。

  “那我肯定要去。”傅沉笑道。

  “你有空可以來南江玩,我會親自招待你。”喬望北也舉起了酒杯,那種熱絡,與對付傅聿修時候的狠勁兒,判若兩人。

  “我有空會去。”傅沉巴不得與喬家多親近幾分。

  宋風晚托腮看著傅沉,真能裝。

  三人坐下後,傅沉溫吞開口,“對了芸姨,怎麽沒看到嚴先生?”

  喬艾芸笑了下,“他已經回南江了,應該到家了。”

  “應該?”傅沉笑道,“他到家沒和你說一聲?”

  “下了飛機通過電話。”

  “是嘛?”傅沉隻是一笑。

  喬艾芸雖說已經沒有小女生那種粘人的時候,這關係剛確立一點,本就該是嚴望川再接再厲的時候,他中午應該到南江,隻打了一個電話,總歸覺得過分淡漠。

  “他性子就那樣,話少。”喬艾芸笑道。

  “平常在雲城,碰麵話就不多,現在回南江,估計更難聯係了吧。”傅沉說得很隨意,像是在開玩笑,不能當真。

  可是喬艾芸聽到這話,難免覺得不舒服。

  最主要的是,傅沉點出的是事實。

  嚴望川本就不是主動的人,你還真不能奢求太多。

  喬艾芸忽然覺得有些後悔這麽快答應他了,怎麽著都得磨合磨合,再觀察一下。

  宋風晚安靜聽著,她前幾天才知道,這兩人是統一戰線的盟友,這嚴叔剛走,他家三哥就在人背後捅一刀?

  不地道啊。

  還是說同盟已經瓦解?

  孫瓊華坐在邊上,默默聽著,聽這語氣,喬艾芸和嚴望川之間怕是真的有事。

  她慶幸與喬家關係沒鬧僵,也不知嚴家對這母女倆是個什麽態度,若是把宋風晚當親閨女,那她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

  嚴望川是獨子,又無親生子女,隻怕這以後……

  孫瓊華無奈搖頭,感慨命運弄人。

  這心底更是恨透了江風雅。

  這頓飯,所有人各懷心思,七點多就散了。

  因為喬艾芸與喬望北兩人都喝了點酒,傅沉理所當然要送他們回去。

  孫瓊華隻能同意,總不能讓傅聿修送吧,到了人家地盤,就怕喬望北會弄死他。

  一行人便分開走。

  孫芮知道從傅沉油鹽不進,對自己更是不假辭色,就想從懷生下手,聽說這孩子現在就住在傅沉那裏,與他關係非常親近,若是討好了,以後能更方便的接近傅沉。

  所以回到家後,懷生說做晚課,她就主動請纓要教他。

  孫瓊華快煩死她了,壓根懶得理她,如果不是她突然過來,她也不會開罪傅沉,隻要他開口,喬家人能讓她難堪?

  傅聿修看著她樂嗬嗬的樣子,默默罵了句腦殘。

  就這樣子,還想追他家三叔?

  做晚課?

  她怕是會被那腹黑的小光頭弄死。

  果不其然……

  幾分鍾後,孫芮就崩潰了。

  懷生抱著木魚,認真看著她,“阿姨,你知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孫芮一臉懵逼,她隻聽懂了最後兩個字。

  沒人告訴她,這小和尚大晚上是來念經的啊。

  “阿姨,我做晚課很枯燥,您確定要陪我?”

  是她毛遂自薦要陪他,又不能中途離開,免得傅沉知道,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笑了笑,“是啊,陪你。”

  然後她愣是聽懷生敲了一小時木魚。

  險些要抓狂了,還得笑眯眯的陪著笑臉。

  另外這邊

  傅沉送他們三人回去,一路上都在和喬望北閑聊。

  傅沉知道不少珠寶玉石的知識,讓喬望北非常詫異,“真是沒想到,你知道這麽多?”

  “感興趣,多了解了一些。”

  “你以後來吳蘇,可以來我家好好轉轉。”

  傅沉點頭應著。

  喬艾芸母女則坐在後排,宋風晚看到自己母親幾乎隔一兩分鍾,就打開看一下手機,顯然是在等電話信息。

  直至車子駛入小區內,喬艾芸才歎了口氣。

  果然不能對他抱有太大希望。

  車子停穩,四人下車的時候,喬艾芸再次看了眼手機。

  “芸姨,要不您打個電話過去吧。”傅沉笑道,“嚴先生估計在忙,可能晚些就會給你來電話了。”

  喬艾芸隻是淡淡笑著,並未作聲。

  宋風晚咋舌,嚴叔到底哪裏得罪他了,需要他一個勁兒在背後使壞?

  四人進入院子,因為有腳步聲,廊下的感應燈,應聲而亮。

  嚴望川一張黑沉冷澀的臉瞬間出現在眾人眼裏。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等了多久,一身黑,抿著嘴角,渾身透著寒意,尤其是看向傅沉的時候……

  那眼神更是淩厲,牢牢鎖住他,鷹隼般犀利深刻。

  好小子,真可以。

  ------題外話------

  我覺得三爺和師兄需要打一架,哈哈……

  你們覺得誰會贏捂臉

  第213 回來領證,愛你不說直接做

  寒風凜凜,吹得樹影搖曳,落在嚴望川身上,光影重疊,更顯陰沉。

  宋風晚微微往傅沉身側湊了一下,壓低聲音,“三哥,你現在尷尬不?”

  傅沉瞥了她一眼,並未作聲。

  他哪裏知道嚴望川折返回來如此神速。

  他素來擅算計人心,從來隻有他坑別人的份,可是這次,他卻有種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覺。

  不爽到了極點。

  “師兄,你上午回南江,怎麽回來這麽快?”喬艾芸從包裏翻出鑰匙,雖有詫異,心底卻有一點甜絲絲。

  嚴望川並沒作聲,隻是退開身子讓她開門,視線一直定格在傅沉身上。

  要不是他回來及時,或許都不懂,傅沉會背後捅他一刀。

  陰險狡詐。

  “芸姨,既然送你們回來了,那我先告辭了。”傅沉又不傻,嚴望川那眼神能吃人,此地不宜久留。

  “進來喝杯茶啊。”喬艾芸已經打開門,“幹嘛走的這麽急,現在時間還早。”

  “二嫂明早出國,可能有些事要交代。”傅沉總能找出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不等喬艾芸說話,嚴望川突然搭腔,“我送你。”

  宋風晚深深看了眼傅沉,那眼神分明在說

  保重。

  她可是見過嚴望川揍人的,那是真的凶殘狠辣。

  傅沉平素手不離佛珠,溫和雅致,他的身份,自然無人敢和他起衝突,到底有幾斤幾兩無人知曉。

  要是真動手,怕是會吃虧。

  嚴望川和傅沉走到停車地點,一路上都無人說話。

  “嚴先生,留步。”傅沉把玩著車鑰匙。

  “傅沉……”嚴望川手握成拳,指節泛白,緊了又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直接給他一拳。

  “同盟瓦解,嚴先生過河拆橋的速度未免太快。”

  “同盟的基礎不在,理當瓦解。”嚴望川說得嚴肅正經。

  傅沉舌尖舔了舔腮幫,這話說得不假,同盟建立的基礎就是追他們母女,嚴望川大事已成,自然不需要這個同盟。

  “你真覺得大事已成?結婚都能離婚,況且你們之間還什麽都沒有。”傅沉輕笑。

  這話說得嚴望川極不舒服。

  “我們很快會結婚。”嚴望川說得非常篤定。

  傅沉微笑,“我拭目以待。”

  “晚晚才17,你需要等很久。”

  傅沉剛戳了他一刀,他反手就是一支利箭,穿胸而過,弄得他胸口頓頓疼。

  夜色中,兩人相顧無言,暗潮湧動。

  好像誰先移開眼就先敗下陣來。

  十方和千江本就跟在不遠處,靜候嚴望川離開。

  十方打了個哈欠,“這兩人怎麽又開始了?含情脈脈的,這是準備看多久啊。”

  傅沉先笑了下,“嚴先生,不早了,有空我們再聊。”

  嚴望川看他上車離開,才轉身往回走。

  嚴望川到喬家的時候,宋風晚正在衝蜂蜜水,喬艾芸則換了衣服,係了件圍裙,“師兄,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麵條吧。”

  “嗯。”嚴望川看著她利索的在廚房忙碌,眼神越發柔和。

  “你說你回來,給我打個電話,就在門口等著,不冷啊。”喬艾芸偏頭看他,還是早上那身衣服,看得出來回來得匆忙。

  “冷,手機沒電。”

  “你才回去多久?這麽快就回來了?”喬艾芸就是隨口一問。

  結果他的回答再次讓她瞠目結舌。

  “拿了戶口本,回來和你領證,結婚。”

  她指尖倏然用力,將手中的一根蔥,攔腰折斷。

  而客廳裏,正在喝蜂蜜水的喬望北差點被嗆死,捂著胸口一個勁兒咳嗽。

  這特麽平時悶聲不響,一出手就來票大的?

  宋風晚伸手拍了拍喬望北的後背,看向嚴望川,也是一臉詫異。

  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師兄,我覺得這太快了……”喬艾芸支吾著,不停掐著手中的那截蔥段,誰說要和他領證了?這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啊。

  “明後天周末,我們周一過去,給你時間準備,我可以等兩天。”

  領證這麽大的事,給她兩天準備?

  “我還是覺得太快。”喬艾芸心髒跳得厲害,她可沒想過,一把年紀,還能被人搞得心悸亂顫。

  雖說是沒什麽情趣,太耿直,但他不扯謊。

  這些話聽著遠比甜言蜜語更動人。

  喬望北剛平複一下,喝了口蜂蜜水壓壓驚,又被嚴望川緊接著的話,嚇得差點嗆死。

  嚴望川極其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等不及了。”

  喬望北拍了拍宋風晚的胳膊,“晚晚,我頭有點暈,送我上樓。”

  這客廳是不能待了。

  宋風晚知道舅舅是想給他倆留點空間,便扶著他往樓上走,隻是兩人並未到二樓,而是在樓梯拐角處停下,開始偷聽。

  喬艾芸已經切好配料,從冰箱裏拿出早些沒吃完的手擀麵,臉有些微微泛紅。

  這嚴望川說話太直接,真的招架不住。

  “師兄,領證的話,我還是覺得早了點。”

  “你不想要我?後悔答應我了?”

  喬艾芸深吸一口氣,“在你的世界裏,難不成非黑即白?我說緩一下,不等於拒絕、後悔。這麽大的事,我也得好好想想。”

  “需要多久?”

  喬艾芸恨不能直接把刀扔在他臉上,和他說話真費勁,“我考慮一下再說,先不聊這個,換個話題吧。”

  “我想親你。”

  喬艾芸身體僵硬。

  這種話該讓她怎麽回答?

  “你和我說過,有想法直接說,我想親你,就現在。”

  喬艾芸神情略顯狼狽,“其實這種事不用說……”

  “不說,直接做?”

  喬艾芸是真的很想錘開他的腦袋,看看是什麽構造。

  他就像是一堵牆,站在廚房門口,等她回複,神情越發僵硬黑沉,活像被她欺負了一般,有那麽一刻,喬艾芸覺得他像個大狗,想過去幫他順順毛。

  這當媽的人,是真的見不得這種眼神。

  她歎了口氣……

  難不成這種事都要她主動,她都沒拒絕,他怎麽就這麽木訥?

  就這樣,以後到底怎麽過日子啊。

  喬艾芸朝他走過去,兩人距離靠得近了,某人還是不動作,氣得她跳腳,這死木頭。

  什麽都要她主動?

  可是某人呼吸越來越重,看著她的眼神。

  異常火熱。

  就是不動。

  過了幾秒鍾,才啞著嗓子開口,“可不可以?”他呼吸更重了。

  喬艾芸點頭。

  下一秒,他就猛地把她抱到懷裏,心跳如雷,震得人耳膜都疼,手臂收緊,目光灼灼……

  不過嚴望川就是在她唇上啄了兩下,並未過於深入。

  “其實這種事真的不用說。”喬艾芸紅著臉轉身繼續幫他煮麵條。

  “我怕你拒絕,或者不舒服。”嚴望川愛的太深,太小心。

  這場愛情角力中,喬艾芸是占據所有主動權的,他隻是不說,其實心裏很沒安感。

  他知道自己性格缺陷,也擔心哪點做的不好,喬艾芸就不要他了。

  “我會努力,會對你好。”嚴望川確實不會說情話,隻能給她承諾。

  喬艾芸心底有點酸,在她心裏,嚴望川高大嚴肅,絕不會卑微的說出這種話,“領證的事,我會考慮的。”

  話音剛落,嚴望川忽然從後麵直接抱住了她。

  喬艾芸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我這樣做,對嗎?”

  喬艾芸哭笑不得,這悶聲不響的,實踐領悟能力倒是不差,她敢說這種事不用說,他就直接上手了。

  “我很多東西不會,你慢慢教我,我會用心學的。”

  樓梯拐角的喬望北和宋風晚對視一眼,活像是見了鬼。

  說真的,嚴望川如此一本正經,這種反差,可愛還撩人。

  後來的喬艾芸才知道,這有些事真不能隨便教,教會了學生,弄死了老師。

  ------題外話------

  師兄和三爺,真的是你給我一刀,我給你一劍,哈哈,三爺要氣死了,他最討厭說年齡,師兄還往他心窩裏戳。

  教會學生,弄死老師這個……咳咳,大家自行想象就行了。

  第214 爬上三爺的床,扔出去!(2更)

  喬艾芸煮了碗青菜麵,嚴望川許是餓了,吃得很快。

  她忽然想到和宋敬仁結婚的日子,生活條件不好的時候,他一日三餐必回家,條件好了,應酬多了,他不回家,她下廚基本就是和宋風晚兩個人吃。

  “還要嗎?鍋裏還有。”喬艾芸緩緩勾著。

  “我自己去。”嚴望川起身進廚房。

  喬艾芸單手托著下巴,一臉促狹,他動作很笨,居然拿著湯勺舀麵條,麵條滑下去,他臉就陰沉幾分。

  好像和麵條較上勁了,臉沉的可怕。

  “師兄,用筷子夾。”

  嚴望川這才拿起放在一邊的筷子。

  “你平常不會自己做飯?”喬艾芸歪頭看著他。

  “公司有食堂。”

  “從沒下過廚?”

  嚴望川沒說話,隻是在心底想著,可能喬艾芸喜歡會做飯的男人,他抽空要去學。

  吃了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嚴望川並沒留下,手機衝了電,打電話讓助理來接。

  回去的路上,助理明顯感覺到他心情不錯,“嚴總,您心情很好啊。”

  “嗯。”他點頭,“明天幫我請個老師。”

  “您要學什麽。”

  “烹飪。”

  助理傻了眼,嚴家做的是珠寶生意,他經手的東西,不是寶石玉器,就是鑽石翡翠,他要拿菜刀?

  這是準備洗手作湯羹,當家庭婦男?

  他根本無法想象,嚴望川這種人,拿刀切菜是何種模樣。

  “好,我待會兒就去聯係。”

  “要男的。”嚴望川叮囑。

  **

  雲城傅家

  懷生做完晚課要回房先洗澡,再回來練字。

  孫芮立刻激動的站起來,她知道懷生是和傅沉睡的,她想去傅沉房間看看,“洗澡?我幫你吧。”

  懷生蹙眉,“男女授受不親。”

  “你還小,怕什麽啊,你一個人肯定洗不幹淨的。”孫芮說著,試圖牽他手往房間走。

  懷生躲開,“女施主,請自重,我是出家人,你不能這樣。”

  那小模樣,活像被人侵犯了。

  孫芮哭笑不得,她怎麽著也看不上一個小光頭啊。

  懷生小跑著回房,便開始脫衣服洗澡。

  孫芮猶豫片刻,走到傅沉房間門口,握住門把手,稍微試了一下,門沒鎖。

  她心頭大喜……

  就當她試圖打開門,身後傳來聲音,“小芮,你在幹嗎?”

  孫芮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都發軟,她僵硬的扭過頭,“姑姑,你怎麽還沒睡?”

  孫瓊華換了睡衣,雙手抱胸,打量著她,“跟我來一下房間。”

  孫芮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把門關上。”孫瓊華正在收拾行李,房間有些無法下腳。

  孫芮把門帶上,忐忑得往房間裏麵走。

  孫瓊華坐在床邊,盯著她的眼神,越發犀利,“你剛才在幹嗎?”

  “我沒做什麽啊?”孫芮心虛,不敢直視她。

  “你也不是第一次認識傅沉了,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他住的屋子,平時我都不敢進去,你還敢往裏跑,你是真不怕傅沉把你丟出去!”孫瓊華今晚窩了一肚子火,都是敗她所賜。

  毫無愧色就罷了,居然還敢往傅沉麵前湊。

  “姑姑,哪有那麽誇張。”孫芮咬著唇,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一聲招呼都不打,你就直接過來,你知道我今晚要幹嘛嗎?”

  “我這不是來給你踐行嗎?等你出國見麵就難了。”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是奔著誰來的,我心裏有數,今天傅沉已經很不高興了,我警告你,今晚別再惹事,要不然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去。”

  “姑姑——”孫芮撒嬌般的坐到她身邊,“你別生氣啊,我不惹事了。”

  “小芮,我老實跟你說,老太太已經說了,傅沉今年會帶人回去,他從不輕易許諾,怕是有目標了……”

  孫芮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姑姑,你別騙我。”

  “我騙你幹嘛,他心思重,看不透,不過這事八九不離十,你們認識這麽久,說話超過十句嗎?傅沉不喜歡你,你又何必非得往上湊。”

  “他現在心底要是真有人,更不可能喜歡你。”

  “所以你別去招惹他,他脾氣不好,我怕到時候弄得你難堪。”

  ……

  孫瓊華就這一個侄女,還是希望她好的,即便知道她被寵壞了,自私任性,還是叮囑了半天。

  孫芮離開孫瓊華房間的時候,還是渾渾噩噩的。

  孫瓊華的叮囑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傅沉有喜歡的人了,這怎麽可能,她一直關注傅沉的消息,怎麽可能有喜歡的人。

  在家裏,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父親都會幫她摘來,她自然認為可以得到一切。

  男人也是如此。

  她隻要想到傅沉會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妒火燎原,燒得她理智無。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懷生洗了澡,又跑回書房練字帖,孫芮走到傅沉房門口,手心緊張得都是熱汗,終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

  傅沉回家的路上,正在和段林白打電話。

  他目不能視,不能玩手機,隻能打電話騷擾他。

  “……傅三,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後天要去醫院檢查。”

  “我時間不定。”

  “你逗我呢,我這眼睛是因為你瞎的,你得為我負責啊。”

  “我會找人陪你去的。”

  “你現在就是為了追小嫂子,不要我了唄,命苦啊……”

  傅沉笑著往房間走,千江和十方自然緊隨其後。

  他剛打開門,神色就變了。

  一股香水味兒竄入鼻息,濃鬱得熏人。

  房間裏開著一盞夜燈,昏沉暗淡,他壓根都沒進房間。

  給後麵兩人做了個手勢,讓他倆進去。

  千江和十方對視一眼,這是出什麽事了?

  千江就是典型的直男,無知無覺的往裏走,十方一進去就聞到香水味,傅沉平素抄經會點一爐沉香,所以他身上有股檀木味,懷生這種小和尚更不可能塗抹香水。

  兩人剛進去,就看到被子微微隆起,一側床頭還有女性衣物,兩人對視一眼。

  孫芮躲在被子裏,聽到腳步聲,心若擂鼓。

  她對自己身材很自信,隻要傅沉是個正常男人,看了之後,就不會無動於衷,隻要看了、碰了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賴上他。

  十方走出去,壓低了聲音,“三爺,床上有人,怕是……”她指了指孫瓊華的房間,暗示是孫家人。

  “怎麽做?”

  孫家也不是一般小門小戶,還得考慮對孫瓊華的影響。

  “要不我去通知二夫人吧,讓她來處理。”

  “通知她做什麽……”傅沉眯著眼,先掛了電話,嘴角帶笑,可又倏然冷厲。

  “床單裹著被子,給我把人丟出去!”

  孫芮聽到這話,大驚失色,不等她動作……

  千江已經麻利的扯起床單,連同被子,將她整個人裹住。

  “噯,你是誰啊,你要幹嘛,你知道我是誰嘛,你放開我!”孫芮整個人被裹在被子裏,被人扛起來,嚇得臉都白了。

  千江挑眉。

  你是誰?

  不就是爬了三爺床的不要臉女人?

  “你快放我下來,三爺,我錯了,三爺……”

  這麽冷的天,要是被丟出去,她會死的。

  “救命,姑姑,啊——”

  ……

  孫瓊華和傅聿修都在收拾東西,聽到動靜跑出來,錯愕不已,看到人是從傅沉房裏出來的,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有懷生一臉茫然:怎麽把這個阿姨裹得像個毛毛蟲。

  孫瓊華氣得掐了一下大腿:這蠢東西,她說了那麽多,半點都沒聽進去,還往槍口上撞。

  **

  京城段家

  段林白沒想到大晚上的,還能聽到傅沉的八卦,拿起手機,放在嘴角,“幫我撥通小嫂子電話。”

  現在是智能機,可以語音撥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宋風晚有些詫異,“段哥哥,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啊。”

  因為他目不能視,不能發信息,宋風晚怕他心情不好,聯係得也少。

  “妹妹呀,想哥哥了嗎?”

  宋風晚笑道,“有事嗎?”

  “真是沒意思。”段林白咋舌,“我有個八卦要和你分享。”

  “什麽?”

  “有個女人爬到傅沉床上去了。”

  宋風晚蹙眉,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孫芮。

  爬床?她還要不要臉了?

  ------題外話------

  這個女人就是線索人物不是主要角色哈,也不會有很多戲份,很快就會下線……

  段哥哥,你背地打小報告,怕是會被三爺弄死捂臉

  第215 掌摑:自甘下賤的東西(3更)

  雲城傅家

  孫芮的尖叫呼救聲響徹整個屋子,就連已經睡下的傭人都出來圍觀。

  “……快點放我下去,姑姑,你救我……”孫芮是真的被嚇傻了。

  在她看來,這件事最壞的發展,就是傅沉將她趕出屋子,怎麽都沒想過,傅沉連門都沒踏入,就讓人把她扔出去。

  “老三。”孫瓊華氣得胸悶。

  這丟人現眼的東西。

  還有臉喊救命。

  傅沉抿嘴不說話。

  “三爺,你不能這麽對我!我爸肯定會找你算賬的……”千江已經下樓,孫芮順腳被被子束縛住,無法掙紮,急得眼睛都紅了。

  “你爸?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找我。”傅沉低頭就準備翻找電話

  “老三……”孫瓊華出聲阻止,“我處理,先別通知那邊,就當給二嫂一個麵子。”

  傅沉收起手機。

  孫芮還在大聲呼救,一群人就到了樓下,千江扛著她走出大門,直接將人往地上一扔……

  毫不留情。

  孫芮掙紮兩下,被子鬆開,寒風襲來,她裏麵僅穿了內衣內褲,凍得她骨頭疼,可是此刻她也沒心情管這些,扯了被子,裹在身上,試圖爬起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擠滿了人,又羞又氣。

  那群人傭人不敢討論,看她的眼神都古怪嘲弄。

  一個女孩不自愛,脫光爬上男人的床,反而被人丟出來,丟人也是活該。

  “都不許看,信不信我挖了你們的眼睛。”孫芮趔趄得爬起來,裹緊身上的被子,衝著屋門口的人大吼,脹得臉紅脖子粗。

  傅聿修站在邊上一直沒作聲。

  她表姐不是蠢貨,是腦殘,存心找死來著。

  不待傅沉開口,孫瓊華已經衝到屋外。

  “姑姑——”孫芮委屈得要命,她這輩子什麽時候出過這種洋相,誰不寵著她捧著她,他以為傅沉看在孫家麵子上,也不會對她如何。

  誰知道這麽狠。

  孫瓊華氣得渾身發抖,憋了一晚上的火,終於在這一刻部爆發,衝過去,揚手對著她的臉就是狠狠一下。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悄寂的夜色中,分外響亮。

  孫芮瞳孔放大,緩緩抬頭看著麵前的人,“你打我?”

  “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孫瓊華手指打得發麻。

  “你憑什麽打我!”

  “怎麽著,我還不能教訓你了?”孫瓊華胸悶,怒火橫生,對著她的臉又是狠抽一巴掌。

  “我現在有資格教訓你嗎?”

  “還是你想和你爸告狀,讓他來打我?”

  孫芮半邊臉迅速充血,手指印清晰可見,完是被打懵了。

  “我是不是早就警告過你,別再去招惹傅沉,你看你都幹了什麽事?”

  “身為女孩子,你知道自愛兩個字怎麽寫嗎?”

  “居然做出這種事……”孫瓊華越想越窩火,都說侄女像姑姑,她怎麽會有如此蠢鈍如豬的侄女。

  “我要告訴我爸媽,我……”孫芮開始痛哭,自己被欺負,她不幫自己,居然還打她?

  “喊你爸媽來是吧,行啊,我現在就回去幫你打電話,我倒是想看看,等他們過來,知道你脫光衣服爬上男人的床,他還能護著你?”

  “還覺得不夠丟人,非要把事情鬧大,把人都叫來,我可以成你!”

  “你若是不要臉,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在我家丟人現眼!自甘下賤的東西。”

  孫瓊華指著外麵的鐵門。

  孫芮吸了吸鼻子,被她幾句話震懾得不敢吱聲,隻是委屈的直掉眼淚。

  “你還有臉哭,你有什麽可委屈的!”

  “姑姑……”孫芮裹著被子,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我連夜讓人送你回去,別留在這裏,髒了我的家,我沒你這樣的侄女!”

  “姑姑——”孫芮大驚失色,她剛才不過是故意嚇唬人而已,若是真的這樣被送回家,他爸肯定饒不過她。

  孫瓊華轉身要走,孫芮伸手要去拉她,被子微微滑落,春光乍現。

  她裏麵僅穿著一套粉色內衣,嚇得她又把被子扯回身上。

  孫瓊華看到她的內衣,氣得聲音發抖,“不要臉的東西!”

  “簡直把我們孫家的人都丟盡了。”

  “給我滾,馬上滾——”

  她最怕孫芮出格,做出什麽事情,讓整個家族蒙羞,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姑姑,你別這麽對我,姑姑……”孫芮哭嚎著。

  孫瓊華轉頭,伸手扯住她擋在胸口的被子,兩人距離迫近,她壓低了聲音,“孫芮,我這是在救你,你老實點,麻溜的給我滾出去。”

  “我……”

  “傅沉是什麽人,你比我更清楚,麵慈心狠,你這次惹了他,要是他出手,我怕你不脫一層皮,是出不了這個門的。”

  孫芮呼吸一窒,“他……不會,我爸他……”

  “還你爸?這件事你本就不占理,若是他執意要動你,就是天王老子來求情都沒用,他要是心狠一點,把你事情曝光出去,你想過後果嗎?”

  孫芮小臉驚懼,霎時血色盡褪。

  “我給你找了遮羞布,你就老實拿著,別再不識好歹,我可告訴你,傅沉發火,我保不了你!”

  “早知如此,你當初就別做這麽不要臉的事,弄得我都跟你丟人。”

  “立馬給我滾!聽到沒!”

  她語氣冷硬強勢,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

  孫芮壓根沒機會再進屋,孫瓊華立刻讓人送她出去了,轉身和傅沉賠禮道歉。

  “老三,小芮這次真的過火了,我這個當姑姑的沒管教好,我剛才已經教訓過她了,她也知道錯了。”孫瓊華何曾這般低聲下氣,如此窩火過。

  傅沉輕笑,“二嫂是想保她?”

  她的心思,傅沉一清二楚。

  孫瓊華笑容僵在嘴角,“我哥就這麽一個女兒,我這……”

  “二嫂親自求情,這個麵子我肯定會給,這是第一次,若有下次,我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把人光著身子丟出來,這還叫客氣?

  這但凡臉皮薄點的,怕是都不想活了。

  傅聿修伸手揉了揉鼻子,他家三叔確實客氣了,就他家表姐做這種事,讓她名譽掃地輕而易舉。

  “嗯,我讓人重新收拾了一間屋子,你今晚和懷生就住那邊吧。”孫瓊華笑道。

  傅沉沒作聲。

  十方站在一側,戳了戳千江的胳膊,“噯,你剛才離得近,那位孫小姐身材如何?是不是很好。”他站在屋裏,天黑光線暗,壓根看不清什麽。

  千江看了他一眼。

  “說話啊,怎麽樣?你剛才就在邊上,肯定看到了。”

  “胸……”千江神情冷漠。

  十方睜大眼睛,一臉八卦。

  “胸還沒你的大。”

  十方眨了眨眼,p,這混蛋又調侃他的胸肌。

  千江是軍人退役,有一身腱子肉,十方自然不能和他比,有段時間和他較上勁兒,開始健身練肌肉,還吃了許多增肌蛋白粉,到最後,胸肌倒是大了不少,讓他鬱悶不已。

  當時最過分的莫過於段林白,因為是夏天,這肌肉藏不住,段林白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

  十方,你隆胸了?

  他當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傅沉回到房間後,才看到宋風晚發來的信息。

  三哥,你真的豔福不淺啊……還配了個擠眉弄眼的表情。

  傅沉眯著眼,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告的密,他叫來千江。

  “三爺,還有事?”

  “幫我聯係一下那位許小姐,就說有件事想請她幫忙。”

  “京城醫科大的許佳木小姐?”千江得確認她的身份。

  “嗯,讓她後天陪林白去醫院複查。”

  千江濃眉擰緊,“就這樣通知她?她若不答應?”

  “她會答應的,除非她想讓林白知道,那晚把他揍到醫院的人是她。”

  千江不懂,三爺明知這位許小姐是母夜叉,還把段公子往她麵前送。

  段林白前些日子被她撞倒在地,屁股似乎疼了好幾天,一直念叨要找她算賬。

  這兩人碰麵豈不是火星撞地球?他視力正常都打不過她,現在視力受損,隻能被虐?

  三爺是故意搞事情啊。

  ------題外話------

  段哥哥,我們活著不好嗎?

  我真的救不了你。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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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 三爺入室,爬上晚晚的床(4更)

  翌日傅家

  昨晚發生孫芮爬床的事情,她夜裏三點多被送回家,孫瓊華自是一夜沒睡,和自家哥哥通了電話,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天沒亮就起來做最後的整理,直至上飛機,還胸口鬱結,呼吸不順。

  她這輩子何曾這般憋屈過。

  傅聿修這一夜同樣沒睡,他已經知道宋敬仁出事,試圖聯係江風雅,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找同學詢問,都是好幾天沒見到她。

  在他心裏,江風雅嬌小柔弱,肯定是嚇瘋了。

  越是聯係不到,越放不下。

  飛機起飛的前一分鍾還試圖打她電話,依舊無人接通。

  其實此刻的江風雅就在機場,她是親眼目送他們母子上飛機的,陪她過來的還是貼身保護她的一名女民警。

  “他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女民警穿著便服,有些不理解,她最近情緒不穩定,警方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派人輪流守著。

  江風雅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見傅聿修,而且男人啊……

  很賤。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她要讓傅聿修永遠忘不掉她,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那女民警看她眼睛通紅,以為是她本身涉案才不敢見人,哪會想到,她城府如此深。

  此刻的喬家

  喬艾芸昨天約了傅沉,讓他抽空來家裏吃飯,他今天有空,約了中午過來,她順便叫了嚴望川,所以一大早就出門買了許多菜。

  等她回去的時候,兩人居然一個都沒來。

  “師兄不是說會早點過來?”喬艾芸狐疑。

  “說是臨時有點事。”喬望北正蹲在落地窗前,打理著幾盆蘭花。

  喬艾芸點頭,轉身進廚房忙活。

  其實此刻的嚴望川正在派出所。

  還是上次宋敬仁的事情,因為他忽然反咬,說什麽要告他毆打自己,還說自己身上的很多傷都是嚴望川造成的,警方隻能先把他叫來問話。

  民警“嚴先生,大致就是這樣,您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嘛?”

  “我隻踹了他一腳。”嚴望川麵無表情。

  “就隻有一腳?”

  “我要是下狠手,他還有命活?”

  民警咳嗽兩聲,那一腳確實隻最重的,宋敬仁的話真真假假,但他們例行公事也得把嚴望川叫來問話。

  “這事我們會好好核對的。”

  “我能見他一下嗎?”嚴望川開口。

  民警詫異,這嚴望川都把人揍三次了,還想幹嘛?

  “這裏是警局,我不會對他如何,就是有幾句話想和他說。”

  “行吧,我安排一下。”

  ……

  約莫十幾分鍾,弄了一些手續,嚴望川在派出所拘留室看到了宋敬仁,他手腳帶著鐐銬,形銷骨瘦,看著他的時候,目光頹敗消沉,怨毒憎恨。

  “你想見我?嗬——是想看我現在多狼狽?”宋敬仁聲音啞然。

  “我有什麽好看的,我已經是階下囚,鬥不過你了,你還想來幹嘛?”

  嚴望川看著他,麵無表情。

  “有件事我覺得需要讓你知道。”

  “什麽?”

  “我和艾芸要結婚了,晚晚雖不是我親生女兒,我也會照顧好她,你好好改造。”

  宋敬仁瞳孔微縮,他才進來幾天,再嫁?還幫他照顧女兒?

  他又一次想起那日他們吃飯的情形,可能再過不久,宋風晚就要隨他姓嚴,作為一個男人,他受不了。

  邊上的幾個民警瞠目結舌。

  這是……

  來炫耀還是示威的啊。

  這是要把宋敬仁活活氣死嘛。

  “我還得謝謝你,讓我有機會能照顧她。”嚴望川說得十分誠懇。

  可是落在宋敬仁耳裏,這就是變相的嘲諷。

  “嚴望川,我你大爺……”宋敬仁忽然朝他衝過去,就想揍他,可是腳上又鐐銬,根本衝不到他麵前,氣得他渾身顫抖,嘴裏罵罵咧咧。

  嚴望川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助理長舒一口氣,剛才他就在站在嚴望川身後,宋敬仁張牙舞爪的模樣,活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恨不能把他活活生吞。

  “嚴總,雖說他反咬您確實可惡,您也別這麽刺激他啊,太可怕了。”

  “我沒刺激他,我是真心感謝他。”嚴望川說得十分正經嚴肅。

  助理咋舌。

  他才不信。

  絕壁是有報複的成分。

  另一邊的傅沉已經到了喬家,這次還帶著懷生。

  依舊帶了東西,喬望北直說他太客氣,目光落在那個小光頭身上,有些頭疼。

  這小討債鬼怎麽又來了。

  傅沉環顧四周,他知道今天宋風晚並沒去畫室,卻沒看到人。

  “叔叔,姐姐呢?”懷生幫他問出口。

  “有些不舒服,還沒起床。”喬艾芸笑道,並沒點出什麽,不過她神色並無擔憂,傅沉就大致猜到了一些,就時間來算八成是來例假了。

  “那我去看看她。”懷生開口。

  “我陪你。”傅沉搭腔。

  兩人一唱一和就往樓上走。

  到了宋風晚房門口,懷生停住,“三叔,我幫你放風。”

  傅沉摸了摸他的腦袋,“回去的時候,給你買奶茶,雙倍珍珠的。”

  懷生笑得合不攏嘴。

  他是在做好事,促成姻緣,積善行德,佛祖都是知道的,定會寬恕他。

  ……

  傅沉推門進去的時候,宋風晚蜷縮在床上,睡得不深,聽到動靜,睜開看著他,“三哥……”

  她嘴唇發白,眼底還噙著點水汽,顯然是疼得厲害。

  “疼得這麽厲害?”傅沉坐到床邊。

  她可憐兮兮得點頭,疼得有些意識模糊。

  “捂熱水袋了?”

  她點著頭,壓根沒心情理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傅沉在床邊守了一會兒,她身體發涼,額頭更是遍布冷汗,他伸手揉了揉眉骨,幹脆脫了外套,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傅沉裏麵的衣服單薄,體溫溫熱,宋風晚感覺到熱源,就可勁兒往他身上蹭。

  弄得他很不自在。

  這一大早的,真是要了命。

  “三哥……”宋風晚嘟囔著,往他胸口蹭。

  傅沉心跳快了幾分,肌膚炙熱滾燙,輕輕伸手,摟住她的腰,那熱度像是熔岩灼熱,能將她皮膚融化。

  “那麽疼?”傅沉放低聲音。

  “疼——”宋風晚沒睜開眼,語氣嬌嬌軟軟,聽得他呼吸都熱了幾分。

  “晚晚,疼得厲害,你咬我一下,可能會舒服些。”

  宋風晚搖頭,她肚子疼,幹嘛咬別人。

  “你不咬我,那我……咬你一下。”傅沉實在被她蹭得難受了,捧住她的小臉,親上去……

  宋風晚此刻壓根無力反抗,隻能縱容某人如此孟浪的行為,在心底罵他是個老流氓。

  自己都這樣了,還耍流氓。

  什麽咬來咬去的,簡直無恥。

  她疼得沒勁兒,唇被碰到,指尖有些發麻,渾身都莫名興奮起來,她之前喝了紅糖水,嘴裏甜得膩人,傅沉手指按住她的後腦,逐漸加深這個吻。

  宋風晚身子虛軟的靠在他身上,他身上更是烙鐵一般,熱得灼人。

  直至宋風晚伸手推他,才退開身子。

  “晚晚……”傅沉抱緊她,“你好甜。”

  宋風晚臉微微發燙,沒作聲,在心底罵他不要臉。

  沒多久,她昏昏沉沉睡著,傅沉逐漸平複呼吸,好不容易壓下心口的那些心猿意馬,可是……

  宋風晚忽然勾住了他的腳腕,又往他身上蹭了兩下。

  他嗓子眼又熱又幹……

  他垂頭看著睡得無知無覺的某人,啞然失笑。

  這春未來,花沒開,他卻滿腦子都是如何弄她。

  而此刻嚴望川已經進了屋子。

  “傅沉來了?”傅家的車子就在門口,牛逼哄哄的京城牌照,想忽視都難。

  “帶著懷生一起來的,晚晚有些不舒服,兩人在樓上看她來著,你這一說,這上去有一陣兒了。”喬艾芸說道。

  嚴望川蹙眉,“我去看看。”

  懷生此蹲在門口,從口袋裏,摸出幾塊大白兔奶糖,咬在嘴裏,甜膩膩的。

  ------題外話------

  哈哈,你們猜懷生這個放風的,會不會盡職盡責捂臉

  今天周末,四更來啦~

  謝謝大家給月初的票票和打賞,群麽麽(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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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 三爺坑嚴師兄,誘拐媳婦兒

  嚴望川看了眼樓上,濃眉深鎖,“我去看看。”

  懷生雖然是孩子,卻是傅沉帶來的,怕不是個好東西,弄不好兩人沆瀣一氣,就把晚晚給坑了……

  喬艾芸從廚房出來,“等一下,我和你一起上去。”她就著脖子上掛的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宋風晚身體不舒服,她自然放心不下。

  她說著就要往樓上走,腳還沒踏上樓梯,就被嚴望川攔住了。

  “你這是幹嘛啊?”喬艾芸笑道,“一起上去唄,你不是也要上去。”

  嚴望川沉著臉,一言不發。

  這會兒才驚覺,自己和傅沉統一戰線,從一開始就上了賊船。

  因為這就注定在他和宋風晚沒公開前,隻要他在,必須為兩人打掩護,要是關係敗露,傅沉揭穿他倆曾串謀,沆瀣一氣,怕是會影響他在喬艾芸心裏的印象。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女兒早戀,宋風晚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自己又是後爹,要是恨上自己,再修複關係難上加難。

  傅沉這小子。

  果然混賬。

  這就把自己帶到了坑裏。

  “你幹嘛啊?讓我上去啊。”喬艾芸笑道,幹嘛攔著她。

  “你不是說晚晚不舒服?吃藥了嗎?”嚴望川突然提高嗓門。

  喬艾芸蹙眉,忽然這麽大聲說話幹嘛?

  樓上的懷生立刻警覺地敲了敲門,“三叔……有人來了。”

  傅沉此刻已經從床上下來,正坐在宋風晚桌上看她的水粉畫,“懷生,你進來吧。”

  懷生推開門,傅沉抬手示意他過去,懷生踮著腳,輕聲到房裏,走到他身邊,這才看到一副自己的畫。

  他咯咯直笑,“好看。”

  傅沉笑了笑。

  也就半分鍾的時間,喬艾芸就到了房間,看到傅沉和懷生在看畫,也就沒多想,走到宋風晚身邊,看她睡得深沉,幫她掖了下被腳。

  嚴望川站在門口,並沒進去。

  幾個人從樓上下來,喬艾芸牽著懷生走在前麵,傅沉則和嚴望川並肩而行。

  “嚴先生,謝了。”傅沉語氣溫和,懷生已經把事情和他說了,是聽到嚴望川的聲音才通風報信,理所應當感謝。

  嚴望川冷哼一聲,有些惱火。

  他以為同盟瓦解,就和他劃清界限了,誰曾想還得和他同流合汙。

  傅沉輕笑,“我們這關係,你想身而退怕是難了,看樣子以後還得麻煩嚴先生多多關照了。”

  嚴望川大步一跨,追上喬艾芸,不理會傅沉。

  心底恨透了傅沉。

  背後捅刀,還挖了這麽個深坑給他。

  快到飯點,宋風晚才溫吞得從樓上下來,穿著毛絨睡衣,臉上失了血色,之前腹部絞痛,大腿神經痙攣般的抽痛,就連呼吸都費勁,睡了一覺舒服了些,總是提不起勁。

  “好點了沒?”喬艾芸扶她坐下。

  她搖著頭,神色懨懨。

  就半天功夫,傅沉覺得她下巴都尖細不少,臉蛋蒼白,看得他心疼得緊。

  “我給你煮了紅糖粥,實在不想吃,喝點再去睡會兒。”

  “嗯。”聲音細細小小。

  飯吃了一半,她手機震動起來,她拿過手機,是輔導班的老師,這才直起身子,清了下嗓子。

  “喂,老師。”眾人一聽是老師電話,不再出聲。

  兩人聊了幾分鍾,就掛了電話。

  “有什麽事?”喬艾芸一臉關切,“不去畫室需要請假?”

  “不是,她跟我說校招考試快開始了,今天下午有幾個美院官網已經可以報名。”宋風晚拿著勺子,攪拌著紅糖粥,提起考試,難免緊張。

  “想好去哪個學校沒?”喬望北開口,“就去吳蘇那邊,我和你表哥都在,能照應你。”

  “南江不好?”嚴望川開口。

  傅沉沒作聲,私心希望她去京城。

  大學四年,若是深造,還得更長時間,異地戀?

  他受不了。

  “如果時間不衝突,我想多考兩家試試,總不能把寶壓在一個學校上,要是考不上怎麽辦?”宋風晚說話的時候看了眼傅沉。

  嚴望川“怎麽考試,要去當地?”

  “應該是,不過許多美院在國設了許多考點,一般都是幾個大城市。”

  傅沉接茬,“如果幾個美院都在同一個城市設立考點,可以去那邊備考,也省的各個省份來回跑,天南海北的,也累。”

  喬艾芸點頭,“這真得好好看看,校招時間都距離太近,真要好好考慮。”

  大部分美院校招集中在一二月份,三月份就得回歸校園準備文化課。

  “那我先上樓看一下開電腦。”宋風晚本就沒食欲,放下勺子就往樓上走。

  她回房抱著熱水袋,打開電腦,開始瀏覽老師提過的幾家美院官網,也就十多分鍾,有人叩門而入,她以為是自己母親,頭都沒抬,一邊瀏覽網頁,一邊低頭記錄著相關信息。

  有些學校或者時間地點衝突,可能沒辦法報考,她得刪選一下。

  忽然感覺那人從後麵直接環住了她,下巴抵在她頸窩處,“肚子不疼了?”

  宋風晚一愣,“你怎麽來了?”她下意識看了眼臥室的門。

  傅沉低笑,伸手將她打橫抱起來,直接放在自己腿上,“別怕,他們還在吃飯,一時半會兒上不來。”

  “你膽子太大了。”

  傅沉低頭在她臉上蹭了蹭,宋風晚躲了躲,“你別……癢。”

  他故意嗬著熱氣,鼻息緩緩往下,廝磨著她的唇,隔靴搔癢般的,弄得她渾身發麻,“哪裏癢?”

  壓低了聲音,故意逗她。

  宋風晚整個人坐在他腿上,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屁股下有東西膈應著,腳尖繃直,渾身僵硬。

  傅沉直接將她抱到床上,起身上去……

  柔順的頭發鋪散開,她眼睛紅紅,臉頰粉粉,傅沉雙手撐在她肩側,認真看著她,弄得宋風晚有些不好意思,別開頭。

  傅沉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一路上下,從額角、眉心、鼻尖到臉頰,一路下移……

  最後停在她耳側,光是呼出的熱氣,就撩得宋風晚心尖顫栗,身子一縮,傅沉低低笑著,故意衝著她的耳朵吹熱氣,含住,舔了兩下,惹得宋風晚又羞又急。

  他手指緩緩下移,隔著衣服掐著她的腰,輕輕揉捏。

  她身子顫得不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三哥……我不舒服。”

  在床上接吻,很容易讓人產生邪念。

  尤其是他此刻可憐兮兮的模樣,傅沉歎了口氣,躺在她身側,緩緩平複呼吸。

  宋風晚小臉漲得通紅,翻身背對著他,傅沉則從後麵摟緊她。

  “三爺……那個……”宋風晚支吾著,“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嗯?”傅沉蹭著她的後頸,“不需要。”

  “真的不用?”

  “嗯,待會兒就好。”

  宋風晚臉漲得血紅。

  您待會兒就好,可是你家小兄弟……

  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是要幹嘛?

  過了幾分鍾,傅沉才開口,“你再睡會兒,學校信息我幫你整理。”

  “你會嗎?”宋風晚狐疑。

  傅沉失笑,“睡吧。”

  宋風晚身上沒勁兒,幹脆鑽進被窩,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聽到傅沉進了洗手間,似乎過了好久才出來,她把頭埋進被窩,身上像是發了燒,又熱又燙。

  這人真是好不要臉。

  傅沉坐在她電腦前,幫她整合了學校信息,拿著筆,盯著本子看了半天。

  許多學校都設有很多省外考點,京城是國政治文化中心,不少學校或是在京城,或是在京城周邊城市都設立了考點。

  這其中就包括吳蘇和南江的美院。

  傅沉嘴角勾著笑,似乎想到了如何誘拐他家小媳婦兒回家。

  ------題外話------

  哈哈,大家有沒有想到,師兄居然會幫三爺打掩護?

  三爺這坑太深,師兄太耿直啦,嘿嘿~

  今天臘八呀,祝大家臘八節快樂~

  第218 簡單粗暴,直接同居吧(2更)

  傅沉整理好宋風晚的校招信息,就下了樓。

  “晚晚怎麽樣?”喬艾芸詢問。

  “已經睡了。”

  “我們都不太懂電腦和招生這些,還麻煩你去看一下。”喬艾芸不好意思的笑著,傅沉說去幫忙參考,才放他上去。

  他雖然輩分大,年紀卻不大,懂得也比他們多,能指導一下宋風晚。

  況且傅沉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有他幫忙指導,喬艾芸還心懷感激。

  傅沉和嚴望川坐順邊,他坐下後,往嚴望川那邊靠了一下,“嚴先生,待會兒我說話,你得幫個忙。”

  嚴望川一臉警惕,這小子又想幹嘛?

  還想拉自己入夥?

  “您放心,我這也是給你製造機會,合作共贏。”

  嚴望川輕哼。

  “芸姨,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傅沉看向喬艾芸。

  “怎麽了?”喬艾芸笑道。

  “關於晚晚校招的事情,我剛才看到她想報考的幾家學校招錄信息,大部分學校都在京城或者周邊設了考點,她要是去京城,可以就近考試,不用來回跑。”

  嚴望川挑眉,這小子還真是無孔不入,連晚晚考試都不放過她。

  “雲城或者吳蘇那邊沒有考點?”喬艾芸自然不想再麻煩傅沉。

  “有,一般都是自家院校,其他學校基本沒有,南美的時間和央美就差兩天,天南海北,坐飛機都得三個多小時,隔兩天國美也要考試,她還得回到京城。”

  “這個……”喬艾芸擰眉,猶豫不定。

  “她還可以住我那裏,京城交通發達,她即便要出去考試,怎麽都方便。”傅沉直接開口。

  “太麻煩你了。”可是讓自己女兒來回跑,她又舍不得。

  “喬老和我父親是故交,當初喬家幫了我們家大忙,這點小事不算什麽。”傅沉將自己身份放得很低。

  嚴望川為人正直,讓他助紂為虐,實在開不了口。

  但宋風晚一走,喬望北肯定也要回吳蘇,確實給他創造了機會,咬了咬牙,還是開了口,“我覺得傅沉說得有道理。”

  “晚晚要是去京城,我正好送她,我也打算去看一下傅家二老。”喬望北突然開口,這麽多年,傅家二老一直關心他,他理所當然去探望。

  喬艾芸笑了下,“等晚晚醒了,我征求她的意見,再回複你吧。”

  傅沉和懷生吃了飯就離開了喬家,並未久留。

  路過奶茶店,給懷生買了雙倍珍珠的奶茶,小和尚樂得不行。

  喬艾芸正和喬望北商量要不要送宋風晚去京城,他們在京城沒熟人,到最後隻能麻煩傅沉,總覺得過意不去。

  嚴望川則自告奮勇去洗碗。

  “……讓晚晚來回跑確實遭罪,也影響學習,容易分心,去京城確實不錯。”喬望北說得很直接。

  “又住在傅家,這……”

  “我回頭挑幾件好玉送去,人情慢慢還。”

  ……

  兩人剛聊兩句,就聽到廚房劈裏啪啦傳來盤碗碎裂的聲音。

  喬艾芸急忙跑過去,差點嚇死。

  嚴望川一手拿著清潔球,手上都是泡沫,一臉嚴肅,地上掉了兩個碎裂的盤子,桌上的鍋碗瓢盆,泡沫,食物殘渣,弄得一地狼藉。

  “嚴望川,你到底在幹嗎?”

  “洗碗。”他回答的幹脆。

  “我看你是想把我的廚房砸了,你給我滾出去。”喬艾芸氣結,扯下他手上的皮手套,將人推出去。

  嚴望川被攆出去,就看到喬望北正低頭憋著笑。

  他和嚴望川過招快三十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吃癟,真是活該。

  喬艾芸收拾好廚房,走出去的時候,喬望北已經回房休息,隻有嚴望川在客廳。

  “要不要去午休。”喬艾芸擦著手上的水漬。

  嚴望川忽然起身朝她走過去,嚇得她往後退了兩步,嚴望川走到她麵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你幹嘛?”喬艾芸大驚失色,這人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嚴望川將一張銀行卡塞給她,“工資卡。”

  “哈?”

  “我的存款和其他理財,我晚些都給你,這個你拿去花。”

  “不是,我不缺錢,真的,這……”

  “我們以後是夫妻,我賺錢給你花,應該的。”

  “可……”喬艾芸一臉懵,怎麽突然要給她銀行卡。

  “買套餐具。”嚴望川強硬的把卡塞到她手裏。

  某人擋在她麵前,像堵山,態度強悍,喬艾芸沒辦法,隻能先拿著,等以後有機會再還給他好了。

  可她接過卡,嚴望川把她堵在那兒,還是不肯走。

  他突然往前一步,嚇得喬艾芸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牆上,便無路可退。

  “師兄,你又想……唔!”

  喬艾芸都沒回過神,他按住她的肩膀,偏頭,對著她的唇重重吻下去。

  她伸手試圖把他推開,手指剛碰到他胸口,又被嚇得縮了回去。

  這木頭怎麽心跳得這麽快,又急又重,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肌膚熾熱,像是熔岩,能將人手指融化一般。

  嚴望川看她想躲,幹脆心一橫,往前一步,壓著她的身子。

  動作粗魯,莽橫無理。

  惹得喬艾芸忍不住輕哼一聲,“嗯——”

  嚴望川額頭青筋迭起,捏著她肩膀的手指猝然用力,疼得她差點叫出聲。

  嘴上動作更是急得不行,又啃又咬,像是要將她嚼碎了吞進肚子裏。

  她的唇,又軟又甜,他眼尖冒著凶光,狠狠吮了一口。

  喬艾芸痛呼出聲,“嚴望川!”

  這男人莫不是想咬死她?

  “你能不能輕點,很疼。”喬艾芸歎了口氣。

  嚴望川蹙眉,幹脆輕了一些。

  這差點要了喬艾芸的命,他就著剛才咬過的地方,輕輕舔著,濕熱滾燙,在她唇邊一點點舔著,吮吸啃咬,反複如此,弄得她身子發麻虛脫……

  這種緩慢的廝磨,比剛才那種接吻方式更加磨人。

  嚴望川低頭看著她,由深吻改成戀戀不舍的輕啄,“艾芸,望北和晚晚要走了,你一個人住我不太放心,我搬來和你住吧。”

  喬艾芸此刻腦子暈乎乎的,都沒回過神,他再次開口。

  “我們需要培養感情。”

  “我待會兒就把行李搬來。”

  ……

  等嚴望川離開,喬艾芸才回過神。

  搬來住?

  同居?

  這……

  她有些抓狂,她可半個字都沒說啊。

  不過此刻再和嚴望川解釋,就他的脾氣,絕對會給自己擺出一副臭臉。

  他怎麽能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說這種事,太過分了。

  嚴望川出門之後,心情不錯,傅沉這小子有時候出主意還是蠻管用的,這同盟還是可以重新建立的。

  他說女人意亂情迷之時,警惕性最鬆。

  那下次是不是可以提一下結婚領證?

  ……

  喬艾芸心裏埋怨,還是開車去了趟商場,采購一些生活必需品,他以前住在這裏,用的都是一次性的,要是常住,肯定要用好些。

  路過一家睡衣店,正好打折,給自己和宋風晚買了些貼身的私密衣物。

  “要不要看看睡衣,買一送一,要是單買一件七折,很劃算。”導購熱情的招呼她。

  喬艾芸本不想買,隻是看到男士睡衣,猶豫要不要給嚴望川買一件。

  所以很快嚴望川接到了她的電話,詢問衣服尺寸。

  開了先河買了睡衣自然就會買各種東西,襪子秋衣秋褲,一次性買了好多,既然嚴望川給了她卡,這些東西又都是給他買的,幹脆就刷了他的卡。

  所以正在其他公司開會的嚴望川,桌上手機時不時震動一下。

  惹得其他公司合作夥伴,不時看他兩眼。

  嚴望川的助理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嚴望川平素電話極少,工作電話都是直接找他,私人電話除卻老太太基本無人打,所以這個振動頻率實在匪夷所思。

  “嚴總,是不是有人找您有事?”合作商試探著的問,“如果您有急事,我們的會議可以推遲。”

  “沒事。”嚴望川還在低頭看手邊文件,不為所動。

  “但是您的手機……”會議室太安靜,他手機一直震動,他自己無所謂,其他人總是跟著咯噔一下。

  “哦,刷卡消費短信。”嚴望川說得漫不經心。

  不待人追問,他又說了一句。

  “我夫人在買東西。”

  眾人嘔血。

  您老特別憋了這麽久,就是等著他們追問,然後秀恩愛的是吧。

  在座的都是大部分都是三四十歲的人,誰特麽還沒媳婦兒啊,簡直過分了。

  “不好意思,我調靜音,你們繼續。”

  眾人無語,您早就該靜音了,非要說這麽一句才行是吧。

  太悶騷了。

  嚴望川的小助理無語望天。

  他已經可以想到,他們嚴總以後絕對是個妻奴,這兩人八字還沒一撇,就對外說夫人?您這麽宣誓主權,喬女士知道嗎?

  “嚴總,夫人,您這是結婚了?”合作夥伴立刻好奇,要是真結婚,他們肯定要送禮,“這麽大的事,您可別瞞著我們。”

  “快了。”嚴望川如常生冷,“工作時間不提私事,抓緊開會吧。”

  眾人嘴角抽搐著,到底是誰先秀恩愛的,現在說不提私事是不是太遲了。

  會議結束之後,嚴望川叮囑助理,“會議記錄整理好,送到喬家。”

  “您晚上要去那邊吃飯?”助理還是很希望自家老板能早日成家的,就他那種變態的作息時間,屬下真的吃不消。

  “不是,同居。”

  助理傻了眼。

  同居?

  還沒結婚就住一起,進展神速啊。

  宋風晚睡醒已經是傍晚,她上了洗手間,出來後才看到傅沉給她整理的材料,十分詳盡,主要是傅沉的字非常瀟灑俊逸,她盯著看了半天。

  待她下樓後,喬艾芸便和她說了去京城考試的事情。

  宋風晚自然滿心歡喜,隻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還故作沉思狀。

  “我和你舅舅商量過了,是有些麻煩傅沉,不過這也沒辦法,大冬天,南北跑,不容易,我也不放心。”

  宋風晚咬著唇,似是不情願。

  “傅沉對你不錯,也不會為難你,你也在她家住過,就這麽決定了,你舅舅正好要去傅家拜訪,你就跟著一起去。”

  喬艾芸直接幫她做了決定。

  宋風晚歎了口氣,破不願意的說了一句,“好吧。”

  “這才乖。”喬艾芸揉著她的頭發,“我給你買了新衣服,過來試試。”

  宋風晚心底是高興的,少女懷春,總是想無時無刻和他待在一起。

  而此刻的京城醫科大

  許佳木在宿舍已經四天沒出門,熬夜寫論文,每天靠著濃茶吊著精神,接到千江電話,讓她周一陪段林白複查眼睛。

  就算揍了他一頓,也沒必要這麽折騰她吧。

  她那天送藥回來,特意上網查了一下段林白。

  四個字形容

  又騷又浪。

  她都快被論文搞禿頂了,還要應付那種浪貨?

  ------題外話------

  師兄,三爺這個同盟,還是很有必要維持下去的,哈哈,要不然你能這麽快和喬女士同居?

  這暗戳戳的秀恩愛方式,真是又直男又悶騷!

  段哥哥(╯‵□′)╯︵┻━┻誰特麽又騷又浪,把話說清楚了!

  三爺你有本事去打她啊。

  段哥哥……

  第219 浪貨,連狗都不放過(3更)

  當天傍晚,嚴望川就拉著一個行李箱,搬到了喬家。

  把宋風晚和喬望北都驚呆了,這兩人發展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宋風晚還把她拉到一邊追問,這是怎麽回事?

  喬艾芸自己都解釋不清,隻能說又被嚴望川坑了。

  吃了晚飯,喬望北與嚴望川看完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對弈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直至喬艾芸催促,兩人才回房睡覺,自是沒發生什麽

  不過宋風晚與傅沉通了電話,他和懷生隔天一早就要回京。

  “我還以為你會和我一起回去。”宋風晚聲音細小,難掩失落。

  “我在家等你。”他聲音壓得低沉,有些勾人。

  “嗯,我應該大後天出發,晚上到。”

  “等你。”

  傅沉話音剛落,身側的懷生一個翻身,一腳踢在他大腿上,差點踹在他屁股上。

  他微微蹙眉,這小子以前在廟裏明明很老實啊,現在這四仰八叉的姿勢,到底和誰學的。

  **

  翌日,京城段家

  段林白一早要去醫院複查,七點就被自己母親從被窩裏叫起來,時隔這麽多天,他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伸手去床頭摸折疊好的衣服,一件件按照順序穿起來,動作笨拙,顯然很吃力。

  摸到洗手間,即便牙膏水杯都是準備好的,他自己洗漱,還是磕磕絆絆,膝蓋撞到馬桶,疼得他頭皮發麻。

  他拿起放在門邊的折疊盲杖,一手扶著牆,一手拄著盲杖,在地上不停戳戳搗搗,饒是從小生活到大的家裏,還是難免磕碰。

  許佳木騎著小電驢,冒著寒風,六點多從學校出發去段家。

  昨晚一夜大雪,馬路上的圍欄都落滿了雪,呼出的熱氣冒著白煙,一口寒氣吸入鼻子,骨頭都凍得發顫。

  她幾天沒出宿舍,早晨出門簡單洗了個頭,發絲結了冰,若是抖落,都是一地小霜花。

  她到段家的時候,七點一刻,他們家正在吃飯。

  段林白似乎已經吃完,坐在沙發上逗狗。

  和那個柴犬,又是蹭臉,又是玩親親。

  “來,親一下。”段林白這些日子,和傅心漢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感情自然不錯。

  許佳木看著他撅著嘴往狗麵前湊。

  他雙手死死按著狗的腦袋,那狗分明不情願,狗眼睜得賊大,驚恐萬狀。

  傅心漢真的要崩潰了:這變態,它一點都不想親親。

  狗臉嫌棄。

  就不能放過狗子嘛。

  這一幕怎麽看都有些喪心病狂。

  許佳木咋舌,這浪貨,居然連隻狗都不放過。

  段夫人怎麽都沒想到,傅沉叫來的人會是許佳木,笑得合不攏嘴,“佳木,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吃點?”

  “不用,我吃過了。”許佳木揉著鼻子,無意看了眼段家餐桌,她以為這種有錢人,一日三餐定然都是山珍海味,沒想到就是普通湯包油條,也沒什麽特別。

  段林白聽到聲音,微微蹙眉。

  傅沉怎麽把她叫來了?他可沒忘記,這女人那天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差點把他要給撞折了,屁股疼了好幾天,他還沒找她,居然主動送上門了。

  “今天你陪小白去醫院?太麻煩你了吧。”段夫人拉著她坐下。

  “不麻煩,正好再重新給他拿藥。”許佳木心底不情願還隻能賠著笑。

  段夫人千恩萬謝,又叮囑了段林白很久。

  她的意思是,明顯就是想撮合兩人。

  “小白呀,這姑娘人不錯,學醫的,24,還沒男朋友,長得也漂亮,你好好和人處處。”

  “媽,我是去看病,你讓我泡妞?”

  “瞎說什麽,這不是順便嘛!”段夫人幫他整理衣服,“你媽我活了這麽大歲數,看人不會錯的。”

  “你不是一直說自己眼瞎,才嫁給我了我爸?”

  段夫人嘴角一抽,若不是看他眼瞎了,真想抽他一下,簡直混賬,生氣時說的糊塗話,他記得還真是清楚。

  **

  段林白和許佳木坐著段家車子去醫院,開車的是段林白的助理小江。

  段林白戴著耳機,靠在座位上聽音樂。

  許佳木開始時偏頭看著窗外,偶爾看向身側的男人,身上那股子無關風月的美感,幹淨爽利,春水柔波般,車廂環境偏暗,他的皮膚卻白淨得紮眼,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心情不錯。

  她見過很多突然失明的病患,心態這麽好的,是第一次遇到。

  也不知突然聽到了什麽,他忽然勾唇一笑。

  段林白生得幹淨,笑起來也陽光,偏又邪性得很,又撩又勾人。

  許佳木看得有些眼熱,心髒狠狠跳了一下,微微別開眼。

  難怪元旦那會兒,網上評什麽最想睡的男人,他排第一,有錢有顏,笑得還撩人,哪個姑娘不喜歡。

  她低頭看了會兒手機,她前兩天熬夜寫論文,精神體力雙重透支,車裏暖氣充足,她打了幾個哈氣,撐不住,靠在座位上就睡著了。

  昨夜下了雪,小江開車很慢,透過後視鏡看到許佳木睡著了,又放慢了車速……

  然後他就看到許佳木昏昏沉沉的,腦袋慢慢朝段林白那邊傾斜。

  終於……

  “咚——”的一聲,靠在了段林白肩上。

  段林白正聽著歌,嚇了一跳,正打算把她推開,伸手按住她的腦袋,試圖把她推開,不曾想,她腦袋一滑,直接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

  這女人頭是哪兒靠呢。

  他伸手顫抖的戳了戳她的臉,“喂——”

  許佳木昨天到現在就睡了三個小時,困得睜不開眼,挪了一下身子,居然直接貼到了某個私密地方……

  她呼吸清淺卻很灼熱,段林白渾身僵硬。

  她居然還蹭著調整姿勢。

  還蹭……

  小江也驚呆了,看著段林白臉色漲得通紅。

  他家小老板雖然看著放蕩不羈,不少人說他風流妄為,囂張妄為,甚至有傳聞說他一夜幽會數女,他心底清楚,段林白就是個童子雞。

  學古典樂出生的,看似浪蕩,骨子裏卻很保守。

  尤其是搞娛樂傳媒之後,想睡他的人很多,男女都有,他卻愣是一個都瞧不上,說什麽自己要做出淤泥而然的白蓮。

  段林白緊張得吞咽著口水,耳朵根發燒般的滾燙。

  他手指顫抖的摸到腿上那人的臉上,他不清楚自己碰到了什麽地方,隻能左右摸了幾下……

  她的下巴有點翹,嘴巴……

  軟乎乎的,摸起來很嫩,再往上一些,鼻子秀挺,呼出的氣息濕濕熱熱,落在他手指上,緊張得他心跳都跟著加快一些,他手指胡亂的摸著……

  然後捏住了她的鼻子。

  許佳木被憋得難受,伸手就把他的手打開。

  “啪——”的一聲,段林白手背被拍出一個紅印。

  小江差點笑出聲,我滴乖乖,下手這麽狠?

  段林白幹脆托著她腦袋,將她推過去,許佳木這才陡然驚醒,下意識伸手揉了揉鼻子,坐直身子不再亂動。

  她看了看段林白,難不成自己剛才靠過去了?

  她沒好意思追問,打了哈氣,不敢再睡了。

  **

  幾分鍾後就到了醫院,地上還有積雪,這地方段林白又不熟,必須有人攙扶著。

  饒是如此,他還磕絆了幾下,險些摔倒。

  “段公子,要不我去給您弄個輪椅吧。”許佳木挑眉。

  段林白咬著後槽牙,顯然是生氣了,“我又不是瘸子!”

  他手指摩挲著,抓住了許佳木的手,緊緊攥住。

  風吹天寒,他的手卻熱得燙人,手心還有一層熱汗。

  從這邊到診室,路程不長,但是對他來說,卻極其艱難,他看不到,極其沒有安感,看著淡定,其實很緊張。

  許佳木看他故作鎮定,手指微微收緊,反握住了他的手,終是心軟了。

  “別怕,我扶著你,慢慢來,有台階我會和你說的。”

  段林白點頭,更加用力的握住她,好像抓著自己的唯一的支撐和希望。

  小江站在邊上,剛才分明是他扶著段林白的啊,怎麽自己就被拋下了。

  到診室,仍舊是許佳木陪著,醫生幫他檢查了一番,說了許多他聽不懂的話,總結來說,就是情況有些好轉,但是恢複視力還需要一段時間,關於吃的藥,也有所增減。

  雪盲症之初,眼睛疼痛會很明顯,消炎藥止痛藥肯定不能長期吃,醫生重新開了藥方,許佳木幫他排隊取藥。

  有些藥,醫院沒有,還跑了幾家藥店。

  小江忍不住感慨,“小老板,這許小姐人真不錯,對你也好,一個上午,幫你跑了這麽遠的路。”

  段林白搓了搓手指,許佳木手指很軟,他放在鼻尖聞了聞。

  還很香。

  好像還有股特別的味道。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摸過屍體標本殘留的氣味,把他惡心壞了。

  “您說她和你非親非故的,幹嘛幫你這麽跑腿啊?”

  “傅三叫來的。”

  “她又不是三爺的手下,怎麽能隨叫隨到,這許小姐是不是喜歡你?”

  段林白舔了舔嘴角。

  這女人想泡他?

  難不成剛才她是故意裝睡跌在自己身上,可以親近自己,之前把自己撞翻,對自己也算溫柔。

  難不成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嘴角不斷上揚。

  **

  京城傅家大院

  傅沉和懷生搭乘飛機,下午一點多就到了京城。

  這段時間,宋家發生了很多事,媒體報道的片麵,傅老和老太太想知道更多細節,傅沉帶著懷生,直奔老宅。

  車子進入大院,停在大院門口,傅沉就看到了一輛路虎攬勝,漆黑車身,低調,偏又張揚狂野。

  懷生跳下車,也盯著那輛車看了好幾眼。

  車子似乎改裝過,看著高大又帥氣,雖是和尚,但也是男孩子,看到這種車子,難免眼睛放光,他伸手摸了兩下,眼睛簡直移不開。

  傅沉指尖不停轉動著佛珠,抬手甩了一下尾部的流蘇吊墜,聲線低沉,帶著些許愉悅。

  “他回來了?”

  十方憋著笑,“您和老太太說今年帶人回來,據說她就把目光盯上他了,每天電話狂催,連裝病都用上了,威逼利誘,恐嚇威脅,那位敢不回來?”

  傅沉低笑著,他還以為他過年都不打算回來了。

  “三爺,他怕是要恨死您了,本來出國就是避難的,現在被困在家,就老太太那脾氣,能讓他今天到年三十晚上,天天相親。”

  “這要是我,都得崩潰。”

  “他出國這麽久,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得挨這一刀。”

  千江卻冷不丁冒了一句,“這不是最崩潰的。”

  “還有什麽比這個崩潰?”十方追問。

  “如果他知道三爺和宋小姐的關係,這個最崩潰。”

  十方愣了一下,心底默默罵了一句:臥槽。

  ------題外話------

  段浪浪想得太美了吧,人家壓根不是想泡她,是被三爺威脅了,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捂臉

  嘿嘿嘿,大家來猜猜傅家誰回來了?

  我覺得我暗示的還是非常明顯的,咳咳……

  **

  更新結束,求個月票呀(^。^)

  第220 傅家長孫,沉默狂野

  昨夜大雪,水杉落了一層白,高鬆清傲,讓本就安靜的大院更顯寂寥。

  傅沉牽著懷生往屋裏走,一進門,忠伯就笑著迎了上去,“三爺,您回來啦,還沒吃飯吧,老太太給您留了飯。”

  “嗯。”傅沉淡淡應著,過了門口玄關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

  那是懷生從未見過的生麵孔。

  倨傲冷清,目下無塵。

  他穿著西裝,熨帖嚴肅,戴著金屬框的眼鏡,細細的鏡框壓著高挺的鼻梁,整個人一種十分精英斯文的感覺。

  隻是黑的眉,黑的眸,嘴唇極薄,眉目深刻卻又透著點寡淡,撩著眼皮看人之時,隻剩冷硬的劍氣。

  冷眼旁觀,眉目超然。

  這個年紀的男人,散發出來的傲氣與霸氣是渾然天成的,又能內斂著情緒,不讓人覺得突兀,這人就是傅家長孫——

  傅斯年。

  懷生眨了眨眼,知道外麵那輛狂野狂狷的車子是屬於他的,隻是他也恰好在打量著他,他的眼睛平穩無波,極淡極冷,他心頭一跳,緊緊抓著傅沉的手。

  隻看他起身,坐在沙發上,就看得出來是個身形高大的人,此刻站直,極致優越的身高,更是氣場迫人,他直視傅沉,喊了一聲……

  “三叔。”

  懷生看了眼傅沉,又看了看麵前的人。

  他明顯比傅沉年紀大,喊他叔叔?

  “懷生回來了,快給奶奶看看。”老太太一把摟住懷生,抱在懷裏,心肝寶貝兒的揉著他的臉,“餓不餓啊,趕緊過來吃飯。”

  “叔叔好。”懷生路過那人身邊時,乖巧得叫他。

  “哎呦,瞧著輩分亂的,你喊老三三叔,就該叫他哥哥,叫叔叔算怎麽回事?”老太太笑著打趣道。

  哥哥?傅斯年眼皮一跳,不舒服。

  懷生沒再說話,而是與傅老打了招呼,就坐下等著吃飯。

  傅沉也沿著餐桌坐下,偏頭看著沙發上的人,“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

  “昨天回來,現在才來看爸媽?”傅沉挑眉。

  傅斯年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又開始挖坑了。

  “我回來是半夜,爺爺奶奶也睡了,沒敢過來打擾。”他語氣平靜的回擊。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呢。”傅沉語氣如常溫和,帶著揶揄的笑意。

  兩人隻說了一兩句話,懷生卻感覺到了一種高手過招,殺氣騰騰的感覺。

  傅老伸手捏著眉心,這兩人就不能消停一些,見麵就含沙射影,刀光劍影的,讓人頭疼。

  兩人的情仇恩怨,能追溯到傅沉出生那會兒,傅斯年那時已經2兩歲多,家裏人說隻說,馬上會有小朋友陪他玩,他自然以為是母親要生弟弟妹妹,心底是期待的,殊不知肚子大的居然是自己奶奶……

  等傅沉出生,他爸就給他說了一句。

  “斯年啊,這是你叔叔,你要照顧他。”

  傅斯年自然不幹,為什麽要叫一個屁孩子叔叔,死都不肯叫,甚至還要喊他弟弟,氣得傅老狠揍了他一頓,說他沒大沒小,回家又被父親訓斥了一通。

  以後的日子,他這個侄子就肩負起了照顧叔叔的重任。

  隻是傅沉性格慢慢顯露,腹黑,還睚眥必報,兩人交鋒,他沒少吃虧,即便如此,兩人也是一起長大的,私下鬥狠,感情也篤厚。

  都是叔侄,他倆的關係與傅聿修是完不能比的。

  “老三,喝點湯,我燉了幾個小時。”老太太端了碗老鴨湯出來,“先墊墊胃,待會兒再吃東西。”

  “嗯。”傅沉雙手接過。

  “對了,宋家和喬家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宋敬仁涉嫌綁架,這該不會是想要……”老太太詢問。

  傅沉點頭,“就是你想得那樣。”

  “這畜生,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老太太臉都氣紅了,“他落得這幅田地都是活該,他在外麵的那個私生女,一看就是個有野心的,也不知犯了什麽糊塗病。”

  “聿修喜歡,所以宋敬仁就喜歡。”傅沉眯眼喝湯。

  “這這小子是鬼迷心竅了,他到底看上那丫頭什麽東西了?”

  “可能覺得在她身邊,自己像個男人。”傅沉一語道破其中關竅。

  孫瓊華精明強勢,對自己兒子管束嚴格,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問,他是想獨立反抗都沒辦法,可能在江風雅麵前,他才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早就和你二嫂說了,孩子大了,該放手了,她點頭應著,做法卻一點都沒改,她疼孩子,怕他吃虧能理解,但是現在這社會,這種溺愛等於變相的扼殺。”老太太歎著氣。

  “嗯。”傅沉應了聲。

  “晚晚呢,她怎麽樣?”

  “還行。”傅沉神色淡淡,看著和提起尋常人沒什麽兩樣。

  “遇到這種人渣父親,這孩子也是可憐。”老太太提起,難免又是一陣長籲短歎。

  “過些日子校招考試,她會來京城暫住一段時間,我還是將她安排住在我那邊,到時候喬師傅會送她過來,回過來拜訪。”傅沉陳述事情的時候,語氣寡淡無味。

  一直在邊上安靜聽著的傅斯年眼底卻滑過一抹異色。

  “哼——我還以為喬家那小子這輩子都不出門了,準備陪著那幾塊破石頭過日子,我要是不去吳蘇,他是不打算見我了。”傅老輕哼。

  “那好啊,馬上要高考了,家裏還出了這種事,那丫頭也是……”老太太難免感懷,“斯年,到時候他們過來,你也過來吃飯。”

  傅斯年蹙眉,還是點頭應了。

  老太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和晚晚還沒見過吧?”

  雖然這位宋小姐差點成了他弟妹,但兩人未曾見過,當時老太太身體抱恙,臥病在床,他一直陪著,訂婚宴並未參加。

  但是孫瓊華發了些照片過來,他沒興趣,過了眼,卻半點印象都沒落下。

  傅斯年點頭,“嗯,沒見過。”

  “那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認識一下,說起來,你和她也是有緣分,當年我和你爺爺是想把她許配給你的。”老太太笑道。

  傅斯年挑眉,他可清楚的記得,那丫頭都沒成年,自己大了她一輪,許給他?

  “覺得你和她年紀相差太大,要不然她現在就是你媳婦兒了,早知道聿修那小子如此混賬,這點年齡差算什麽,當初到不如幹脆就把她……”

  “嗙——”的一聲,瓷勺撞到碗,發出清脆的聲響,打斷老太太說的話。

  “湯喝完了,我再去盛一碗。”傅沉起身進入廚房。

  傅斯年眯著眼,打量著傅沉,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隻是實在不敢往那方麵想。

  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話茬被打斷,微微蹙眉,“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斯年年紀大,應該談婚論嫁了。”傅沉冷不丁冒了一句。

  傅斯年手指猝然收緊。

  自己什麽時候惹到他了,這麽殺氣騰騰,直接將他往火坑裏麵推啊。

  就連傅老都忍不住抬頭打量起傅沉。

  這兩人私下又結怨了?這麽坑自己侄子?

  “哎呦,我差點給忘了,是該相親了,斯年啊,你等一下,我回房給你拿照片,我跟你說,這些小姑娘原本都是給林白準備的,那小子最近生病,相親的事部耽擱了,便宜你了,哈哈……”

  傅斯年嘴角狠狠一抽。

  便宜他了?

  這種便宜他可不想要。

  十方站在一側,抵了抵千江的胳膊,低聲說道,“大少怕是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得罪三爺了。”

  “宋小姐馬上進京,有些事老爺子和老太太看不出來,他肯定能猜到。”

  “我看這媳婦兒變弟妹,現在直接成嬸嬸,大少怕是會崩潰。”

  ------題外話------

  當當當——傅家長孫登場,撒花撒花~

  需要票票歡迎,哈哈

  不過三爺這醋勁兒真的是,哎呦……

  第221 相親不成功,甩鍋給老天(2更)

  宋風晚進京那天,天空飄著雨,淅淅瀝瀝。

  坊間有說法,龍行有雨,虎行有風,宋風晚覺得雨天不方便,泥濘濕滑,她還有一堆行李,喬艾芸卻覺得是吉兆,會保佑她考試一切順利。

  喬望北會開車,卻極少開長途,又恐高不能坐飛機,從雲城上京,沒有直達高鐵,兩人坐了兩個半小時的綠皮火車,換乘高鐵,折騰了整整一天。

  晚上七點二十才抵達京城高鐵站。

  孫子回家,老太太有什麽事自然使喚他,接人的任務,自然而然落在傅斯年頭上。

  這點讓傅沉心底不爽,有不能宣之於口,隻能旁敲側擊的給老太太吹耳邊風。

  所以傅斯年接人的前一個小時,還在餐廳相親。

  **

  相親的人,和他同歲,按虛歲算也有三十,學人力資源,海龜碩士,家境學曆都不錯,眼光自然高點。

  不想找年下男,年齡又略有尷尬,所以一直單身。

  父母介紹的時候,隻說這人是搞計算機的的,家境不錯,具體沒提,媒人也沒說,就說家境不俗。

  主要她也懶得聽,一想到自己印象中做編程的信息男,都是肥宅那類,戴著眼鏡,油頭垢麵,長期熬夜說不定臉上還有痘痘。

  總之第一印象是不好的。

  所以相親那天她打扮的精致,烈焰紅唇,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總想給這種“死肥宅”一個下馬威。

  她低頭看著時間,約了六點半,此刻已經二十五,卻無人過來。

  她低頭給自己母親發信息:【他要是遲到,我馬上就走。】

  對方立刻回信:【再等等,外麵下雨呢。】

  【他要是有誠意,肯定會提前出門的。】

  信息剛發出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籠罩了她,她抬頭的時候,怔了一下,“……”

  “傅斯年。”

  麵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肩寬腰窄,斯文貴氣,就連拉開凳子的動作,都隨性優雅。

  “先生,小姐,需要點餐嗎?”

  “暫時不用,給我一杯水。”傅斯年隨手扶了下眼鏡,無意露出的腕表讓她眼睛又亮了幾分。

  她看著傅斯年的眼睛,簡直放光,急忙低頭給母親發了條信息。

  【這男人很好,我很滿意。】

  “那個傅先生,您是做計算機的?”她笑得無比燦爛。

  “嗯。”

  良久的沉默,有些尷尬。

  “看這身材,平時有健身?”

  “嗯。”

  “我也喜歡健身,有空我們可以去健身房。”

  “我都是在家。”傅斯年喝了口水,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出於尊重,她說話時,還是看著她。

  這男人長得好看,光是盯著看,目光深邃,都足以讓人心悸緊張。

  在家?

  總不能第一次見麵就說要跟他回家吧,所以這個話題瞬間就被終結。

  “那平時喜歡做什麽?”

  “工作。”

  ……

  話題聊得十分尷尬。

  “不好意思,我待會兒還有事,要先走了。”傅斯年看時間差不多了。

  “去哪裏接人?”女方直接站起來,有些著急了,這都要走了,連個電話微信都沒加上。

  傅斯年冷眼看她,弄得她有些尷尬,“我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

  傅斯年結賬,兩人走出餐廳,寒風夾著細雨,吹得人直打哆嗦。

  “還挺冷的。”女方伸手揉了揉胳膊,女生愛美,即便是冬天,也不能看得臃腫,所以她穿得極少。

  “嗯。”傅斯年點頭,似乎沒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伸手將自己大衣扣子合上,半分沒有要脫衣服給她的打算,“這麽冷的天,我先走了。”

  女方愣了數秒。

  走了?

  他從口袋拿出車鑰匙,不遠處停靠的捷豹車燈閃了兩下,惹得邊上的人又一次紅了眼,這車看著都貴。

  “這天怪冷的,您方便送我一程嗎?我就住邊上,離得很近,不會耽誤送人。”

  傅斯年偏頭看了她一眼,“剛才進餐廳,我看到手機邊放著車鑰匙,您應該是開車過來的。”

  女方瞬間羞得無地自容,現在相親就和談判打仗差不多,得先把身價擺出來,生怕被對方看低。

  拿車鑰匙,算是一種變相的“示威”。

  “我車子快沒油了。”她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沒想到對方如此犀利。

  “家不遠,走兩步就差不多了。”傅斯年這已經是直接拒絕了。

  弄得她莫名難堪,隻是眼前這種極品錯過了,怕是這輩子都遇不到了,她咬了咬牙,“傅先生,要是方便,可以留個電話嗎?”

  傅斯年偏頭看他,眸色昏沉,“我本來也是無意相親,加上今日天公不作美,可能它都覺得我們有緣無分,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說著轉身就走……

  對方傻了眼。

  這就走了?

  ……

  京城高鐵站

  喬望北是見過傅斯年的,而且他長得紮眼,剛出站就看到他了。

  “喬叔叔。”傅斯年走過去,順手接過行李箱。

  “下這麽大雨,還麻煩跑一趟,辛苦了。”喬望北打量著他,他和傅聿修是兄弟,這差別不是一星半點。

  “應該的。”

  “隻是我外甥女——宋風晚。”喬望北笑著介紹。

  “您好。”傅斯年看了她一眼,試圖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卻被拒絕了。

  “沒關係,這個不重,我自己來。”宋風晚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斯文,因為戴著眼鏡,可是說話冷漠,怕是不易親近。

  傅聿修這傻叉,曾經和她抱怨過傅沉,自然也提過這位大哥。

  他有些怕他,因為這位傅家長孫,為人過於苛刻,事無巨細,要求精準。

  傅斯年多看了她兩下,因為剛出站,又搬運行李,小臉紅撲撲的,帶著學生固有的活力朝氣,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乖巧討喜。

  隻是在他看來,左不過是個孩子,定親結婚?

  那種感覺太怪。

  回去的路上,喬望北都在和他聊天,他小時候練了一段時間射箭,拿過全國金獎,成績優異,上了京城大學,修的是計算機,現在自己有團隊,研發一些APP。

  宋風晚安靜聽著,這才對他有所了解。

  京城車流本就多,加上陰雨天,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足足開了一個鍾頭。

  **

  傅家大院

  老太太正在廚房忙活,一刻都閑不住,傅沉則和傅老殺了兩盤象棋。

  直至電話響起……

  傅沉離得近,他順手就接了。

  “喂,這裏是傅家……”

  也就一分多鍾,傅沉就把電話掛了,臉色陰沉。

  “怎麽了?誰打來的?”傅老低頭,將象棋重新歸置好。

  “是不是晚晚他們要到了?”老太太滿心歡喜。

  “不是,是今晚斯年的相親對象,人家打來告狀了。”

  “這小子又幹嘛了,相了幾個,不是把人氣哭,就是把人氣跑了,我教訓過他了,這次又搞出什麽幺蛾子。”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有些炸了。

  再這麽下去,都沒人敢給他做媒了。

  “下雨天,沒把人送回去,讓姑娘淋著雨回家的。”

  “這糊塗東西,難怪三十還單身,不知道疼人啊。”老太太歎了口氣。

  “這次甩鍋給老天,說下雨天,老天都反對這門親事,把人給拒了。”傅沉語氣溫吞。

  老太太直接炸了,“這混小子,我不許他說話太放肆,他就直接甩鍋給老天爺?等他回來我非打死他。”

  傅老伸手叩了下棋盤,手指一推,將卒子往前移了一格,“老三,斯年最近惹著了?”

  “沒有。”

  “那……”

  “他都三十了,還不結婚,我這個當叔叔的心裏著急。”

  傅老輕哼,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有臉說別人?欺負小輩的時候,怎麽不提自己是當叔叔的,現在倒是端起了架子。

  ------題外話------

  三爺算是嫉恨上他了,哈哈……

  不過甩鍋給老天這種事【捂臉】,真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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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 傅斯年訓斥晚晚?膽子賊大(3更)

  宋風晚到傅家大院已經接近八點半。

  雨停風急,夜色涼涼,天空黑沉得像是要擠出最後一滴濃墨般,撲麵壓來寒意,讓人有些喘不上氣。

  她進去的時候,老太太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說了好一會兒話,一群人才圍桌坐下。

  因為臘八節,懷生回山上看師傅,這會兒還沒回來,所以一共六人,用小桌正好。

  老太太經過傅斯年身邊時,還冷哼一聲,“吃完飯別走,我要和好好聊聊。”

  傅斯年知道來者不善,估計又是對相親的事,要對他進行一番說教,這消息來得太快。

  “奶奶,我晚上還要加班。”

  “這件事不解決,明天都甭上班,還加班?少給我打馬虎眼。”老太太可不吃他這一套,“我問過們團隊裏的人了,這幾天新軟件敢試運行,根本不用去。”

  “誰告訴的。”傅斯年推了下眼睛,燈光滑過鏡片,寒光乍現。

  “怎麽著,還想找人算賬?”

  “不是,聊天而已。”傅斯年直言不諱。

  “哼——”老太太氣得要瘋。

  傅斯年在京城媒婆圈子裏是出了名的難搞,壓根沒人肯給他介紹對象,所以才說是占了段林白便宜,畢竟他是香餑餑。

  **

  吃飯的時候,傅家人都刻意避開了關於宋敬仁的話題,問得無非是喬家近況和宋風晚的高考。

  傅老今天高興,多喝兩杯酒,酒酣之後,拉著喬望北的手,一個勁兒在說喬老。

  “當年要不是爸,我們傅家哪兒有今天,這份情,怕是這輩子都還不了了。”

  “傅老,您言重了,幾顆東珠而已。”

  “這東西價值連城,現在都有千萬一顆的,當初啊……”傅老憶起以前的事,歎了口氣,“算了,不提這個,喝酒。”

  “嗯,我敬您。”喬望北端起酒杯。

  傅沉不飲酒,所以都是傅斯年在陪酒,老爺子拿出陳年花雕,酒香四溢,宋風晚貪杯嚐了一小口,瞬間就被熏得小臉通紅。

  她就坐在傅沉對麵,偶爾衝他傻笑。

  傅沉低頭給她發著信息。

  【少喝酒,別貪杯。】

  【酒好香,沒忍住,就喝了一點點。】

  【要是喝醉了,我饒不過。】

  傅沉信息剛發出去,忽然發現自己腳脖子被人勾住……

  他渾身僵硬,拿著筷子的手指一抖,一塊魚肉掉在桌上,惹得邊上的傅斯年多看了他兩眼,“三叔?”

  傅沉沒說話,將魚肉夾到一側,手指繃緊。

  宋風晚趕了一天的路,襪子有點濕,脫了放在暖氣片上烤著,此刻光著腳,在他腿上不停蹭著。

  輕輕柔柔,分明是在調戲勾引他。

  小丫頭膽子是真的大了。

  宋風晚就是想到之前在她家裏,傅沉那般張狂無度,直接鑽到她被窩,嚇得她半死,此刻也想讓他體會一番,這種心底癢癢,還擔驚受怕的情緒,是何等煎熬。

  傅沉咳嗽兩聲,像是警告。

  宋風晚一直伸著腳,也有些累了,幹脆直接踩著他的腳麵。

  傅沉深深吸了口氣,眼底晦澀不明。

  酒桌上傅老還拉著喬望北閑話家常,誰知道桌底下這兩人正暗戳戳的調情。

  傅斯年總覺得傅沉今晚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妥,加上他還在思考待會兒該如何應付自己奶奶,也就沒多想。

  外麵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加上喬望北喝了酒,老太太讓人收拾了屋子,留他和宋風晚住下。

  老爺子難得遇到故人,說要和他聊個通宵,盛情難卻,隻能留下。

  “老忠啊,趕緊收拾兩間屋子。”老太太笑著吩咐。

  “馬上就去。”忠伯急忙招呼人收拾客臥。

  “我那間也收拾一下。”傅沉忽然開口,直接嚇著傅家人了,這三爺自從出國回來,就自己在外“開牙建府”,即便回來,也不過夜,老人家嘮叨,又一直催婚,肯定不勝其擾。

  傅斯年狐疑,他家三叔怎麽突然要住老宅?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那我今晚也不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無風無浪,卻硝煙彌漫。

  **

  晚飯後,傅老拉著喬望北喝茶聊天,老太太則衝著傅斯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兩人一進書房,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傅斯年,膽子真不小,不知道現在在京城整個媒婆圈子裏惡名昭彰啊,但凡和相親的,那個姑娘不數落,誰敢給介紹對象。”

  傅斯年站著,虛心受訓。

  惡名昭彰?這個詞他很喜歡。

  “這次是沾了小白的光,還不珍惜?是真想孤獨終老啊。”

  “不是。”

  “還有臉說不是,我看就是成心的,還甩鍋給老天爺?咋不上天?”

  “上不去。”

  老太太被一噎,要不是他年紀大了,她非得給他一巴掌,年紀不小了,還這麽不省心。

  “說平時工作遇不到異性,有介紹的好姑娘,就先處處,也許就有合適的,直接把後路給斷了算怎麽回事?”

  老太太軟硬兼施,一個勁兒給他洗腦。

  不過傅斯年可不是傅聿修,耳根子軟,嘴上應著,心底可不這麽想。

  老太太也知道他自小獨立,有自己的主見,也不奢望晚上談話,就能讓他轉性。

  “這次的相親對象,各方麵都很優秀,又哪點看不上了?”

  “大冷天隻穿了襯衫大衣,凍得嘴唇發紫,還和我說天冷,冷就多穿衣,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她卻不知,許是腦子不好使。”

  傅斯年說得理直氣壯。

  老太太抬了抬手,真想抽他。

  人家女生特意為了打扮,說人家腦子不好使,腦子才有病吧。

  “小姑娘愛打扮很正常,說明她很重視和的相親。”

  “三十了,不是小姑娘,再說,我沒那麽膚淺。”

  老太太一個大喘氣,轉身去找降壓藥。

  “斯年啊,奶奶年紀大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四代同堂,抱抱曾孫或者曾孫女,聿修那邊我是指望不上了,就不能滿足一下奶奶?”

  “您跟三叔可不是這麽說的。”

  老太太臉一冷。

  “您說您最大的願望是看他結婚生子。”

  “給我閉嘴,不許說話!聽我說就行。”

  真是要把她氣死,這一個兩個,耍皮子倒是挺溜,要是找媳婦兒也能這樣,何至於到現在還單身。

  傅斯年不再說話,安靜聽她訓誡,說不過就不許說,實在霸道。

  不過有件事傅斯年是被打臉的。

  因為自己日後找的媳婦兒,那叫一個漂亮,簡直是個妖精,沒人比他更膚淺了,這也是後話了。

  **

  眾人都在忙,宋風晚到客臥後,因為屋內沒浴室,去老太太房間借用了浴室,反正傅老也不在,也不用拘束。

  洗好把浴室打掃一番。

  她吹好頭發,抱著換洗的衣服準備回房。

  打開門,就看到傅沉站在走廊上,雙手抱胸,斜靠在牆上,他似乎也剛洗了澡,穿著睡衣,發梢滴著水,沿著下頜線緩緩往下滴……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睡衣,蕾絲邊,有些小成熟,領口開得大,神秘又誘惑。

  傅沉舌尖不停抵著腮幫,喉嚨滑動著,有點渴。

  宋風晚看了眼周圍,朝他走了兩步,怯生生又嬌滴滴喊了句,“三哥。”

  “最近膽子很大,之前被咬了一口,我還沒找,還敢在桌下……”

  宋風晚走到他身邊,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生氣了?”

  傅沉沒作聲。

  宋風晚小指在他手背上滑動著,幹脆直接握住他的手,往他身上靠了靠,從她勾住他的腳脖子開始,他就一直給自己甩臉子,就是視四目相對,也很快別開眼,顯然是生氣了。

  離得近些,宋風晚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麽,揶揄笑道。

  “三哥,心跳很快。”

  傅沉垂眸看著她,伸手抱過她手中的衣物,拽著她的手,直接把人拖進了一個房間。

  門一關,衣服被扔在地上,她整個人就被他圈在了懷裏。

  無縫緊貼。

  他低頭在她脖頸處蹭著,氣息噴在她露在外麵的鎖骨上,薄唇若有似無的滑過,一下又一下,輕輕摩擦著。

  宋風晚即便剛才調戲了他一下,畢竟是新手,哪有他這般純熟。

  她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著了火。

  傅沉壓著她的耳朵,低聲道,“晚晚,身上很燙。”

  宋風晚縮著脖子,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剛才不是調戲我來著,繼續啊。”他笑聲勾人,顯然是在調侃她。

  宋風晚仰著臉,“誰讓平時總是欺負我。”

  “喜歡啊。”傅沉彎著腰壓下來,在她唇邊啄了兩口,本以為解了饞心底會舒服些,喉嚨反而越發饑渴難耐。

  宋風晚臉上更燙,不帶這麽突如其來表白的。

  兩人廝磨了一會兒,傅沉才放開手,讓她進屋。

  傅沉出國前都住在這裏,房間很簡單,一張大床,對麵一個落地書架,放著近千本書,地上還堆放了不少成捆紮起來的試卷,甚至還有一些兒童讀物和小時候才能看到的連環畫。

  除卻名著,還有很多小說,多是長篇巨製,碼放在書架上,十分壯觀。

  簡單的書桌,台燈筆筒,和尋常人學生書桌沒兩樣。

  “這些試卷都是做過的?”宋風晚好奇。

  “嗯,喝水嗎?”傅沉詢問。

  “嗯。”

  宋風晚以為傅沉這種天才,都是不看書不寫作業的,原來和她沒什麽不同,就是腦子好使點,學得更快。

  目光從書架上一掃而過,瞥見她以前不敢看的書,裏麵似乎描寫了一些隱晦內容。

  她餘光瞥了眼傅沉,他出去拿水,不在。

  好奇心驅使,她從書架上抽出書,剛翻了兩頁,忽然傳來敲門聲,她嚇得手指一抖,書本落地,急忙拾起來,準備塞到書架上。

  可是書架上的書排得太滿,剛才的空隙已經找不到了,再把書塞回去太難。

  門口的人敲了幾下門,“三叔?”

  傅斯年?

  宋風晚更急了,她尚未把書塞回去,門就被人一下子打開。

  傅斯年推門而入,就看到宋風晚穿著睡衣出現在傅沉房間,眯著眼,有些回不過神。

  傅沉沒潔癖,就是太注重個人隱私,幾乎不讓人進他房間,她怎麽出現在這裏。

  他又看著地上的衣服,加上宋風晚穿著睡衣,難免多想。

  “在幹嘛?”傅斯年以為她是故意進來的,以前有人來傅家玩,經常“不小心”進了傅沉房間,下場都不太好。

  “我……”宋風晚捏著書,不知如何解釋。

  “還不趕緊出去。”傅沉此刻不在,要是被抓個現形,弄得喬家麵上無光,今晚大家都不要睡了。

  宋風晚還沒回過神,傅斯年走過去,從她手中扯過書,餘光瞥了一眼書名,眸子沉了沉。

  這女娃娃,這麽早熟?

  “高三生,好好學習。”

  “不該看的書別看,不該想的人別想。”

  “這種事一次就好,幸虧是被我發現,若是再有下次,誰都護不住,聽到沒。”

  傅斯年雖然看似斯文,其實是個極其冷淡的人,說話強勢冷硬,讓宋風晚想起了教導主任,嚇得心肝直顫。

  硬著頭皮準備出去。

  傅沉已經倒了水回來,“傅斯年,在和誰說話?”

  宋風晚差點被嚇哭,看到傅沉簡直像看到救星。

  三哥,可算來了。

  ------題外話------

  這個書名,們自己猜吧【捂臉】

  斯年兄,知道是好意,但是……這是嬸嬸啊!

  第223 介紹一下,這是你三嬸(4更)

  傅斯年沒想到傅沉回來的這麽快,他手中還端著一杯牛奶,冒著熱氣。

  擰著眉,神色嚴肅,看著像是動怒了。

  他歎了口氣,為宋風晚惋惜。

  從車站接人,到傅家吃飯,傅斯年對她印象還不錯,很乖,不畏怯,也不諂媚,給人感覺很舒服,他是純粹把她當妹妹看,傅家就沒女孩,她溫順乖巧,難怪奶奶喜歡。

  所以她出現在傅沉房間,他有些詫異,爺爺今晚高興,他不想敗了他的興致,就想打發她離開。

  看著文靜,沒想到這麽有野心。

  誰料傅沉這就回來了。

  “傅斯年,在和誰說話?”聲線涼薄。

  “宋風晚,自己說。”傅斯年將書塞回書架上,還嘀咕著小丫頭年紀不大,居然挑這種書看,莫不是想暗示傅沉?

  還挺聰明,就是沒用到正道上。

  “我?”宋風晚被他訓斥得心肝直顫,現在都沒回過神,還讓她說,她要說什麽?

  傅沉轉身把門關上,“說什麽?”

  宋風晚一臉茫然,細細回味,才驚覺傅斯年剛才那話裏的意思,敢情是以為自己故意跑到傅沉房間爬床的?

  她轉身看著傅斯年,一臉難以置信。

  這種眼神在傅斯年看來,就是受驚過度,驚恐萬分。

  想到爺爺難得如此高興,若是此事張揚出去,怕是今晚誰都不得安生,他蹙著眉,“不說,難道是要我開口?”

  “年紀不大,心思要用在正道上,和聿修訂過婚,和三叔什麽關係,不清楚嗎?”

  “不該有的心思趁早斷了。”

  傅斯年這話說得很重。

  若是宋風晚真是他所說的那種人,怕是要羞憤自殺,可是此刻聽了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她差點就笑出來了,憋的辛苦,臉都漲紅了。

  “看他做什麽,三叔最討厭這種事,他還能護著?”傅斯年冷著臉,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姑娘居然還不走?

  “三叔是什麽人,不清楚嗎?還等著他趕出去?”

  傅斯年看著傅沉神色越發陰沉,無奈歎了口氣,以為宋風晚今晚凶多吉少。

  殊不知凶多吉少的人……

  是他。

  傅沉走到宋風晚麵前,將手中的牛奶遞給她,“最近不能喝涼的,剛熱好,還溫著,喝了正好睡覺。”

  那語氣溫柔寵溺。

  “嗯。”宋風晚接過牛奶,往他身邊靠了靠,“怎麽辦,他好像誤會了。”

  傅沉抵牛奶給她的時候,傅斯年就怔住了。

  “重新介紹一下,她是三嬸。”

  傅斯年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天雷滾滾,五雷轟頂。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這宋風晚還不是普通姑娘,他家三叔怎麽就和她……

  三嬸一個詞,說得宋風晚小臉登時一紅。

  傅沉將她換洗衣服拿過來,送到她手裏,“先回房,我待會兒去找。”

  “嗯。”宋風晚拿著衣服,抱著牛奶出了門。

  傅斯年此刻腦子都是懵的,還待會兒去找她?

  這是準備在爺爺奶奶眼皮底下偷情?

  這兩人膽子也太大了。

  **

  門被關上,傅沉進屋,直接坐在椅子上,拾起桌上的一串佛珠,指尖摩挲著垂下的那枚芙蓉石。

  “三叔,和她……”傅斯年自認為是個非常淡定冷靜的人,以前學會射箭,遇事比尋常人更為沉著,饒是如此也被嚇到了。

  “怎麽了?”傅沉語氣徐緩,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問我怎麽了?她才高三,還沒成年吧?”

  傅斯年可記得她比自己小了一輪。

  “今年就成年了。”

  傅斯年冷眼,“而且她和聿修訂過婚,差點就成了侄媳婦兒,現在和她在一起,要是被二嬸知道,想過二叔一家的感受嗎?”

  “我娶媳婦兒,自己感覺好就行,關他們一家什麽事?”

  這是傅沉慣用的說話行事風格,很乖張。

  “那想過這件事被爺爺奶奶知道,會怎麽樣?”

  “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傅沉語氣篤定。

  傅斯年深吸一口氣,忽然回想起了一些事。

  “段林白在群裏說,小嫂子,還說我會非常感興趣,他就是知道她的身份才這麽說的吧?”

  傅沉沒否認。

  “三叔……”傅斯年靠在書架上,伸手摘了眼鏡,捏著眉心,覺得頭疼得要命。

  這丫頭今年才18,而他已經30歲了,要喊她三嬸?

  太戳心。

  看他倆的互動,再根據段林白說話時間,在一起顯然不是一天兩天的,這姑娘才多大點,他家三叔怎麽下得去手,簡直有點喪心病狂啊。

  而且奶奶還曾提議要把她許給自己,這都什麽糟心事。

  “斯年。”傅沉看向他,神色嚴肅。

  傅斯年掐著眉心,不知該說什麽。

  “這件事會幫我保密吧。”

  “坑了我這麽多次,為什麽覺得我應該幫?”

  “晚晚馬上要考試,六月還得參加高考,我不想這時候讓她分心。”

  “有資格說這話嗎?”傅斯年哂笑,“明知道她要高考,還引誘她早,讓她分心的人不是嗎?”

  “太喜歡,所以忍不住,這點我也檢討過。”

  傅沉說得理所當然。

  傅斯年從他臉上沒看出半點愧色,而且這暗戳戳秀恩愛的檢討方式,未免太欠揍。

  “那準備何時和爺爺奶奶攤牌。”

  “時機成熟吧。”

  “我如果執意要去說,打算如何?”

  傅沉衝他一笑,“還能如何。”

  “到時候就別怪我這個做叔叔的心狠。”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應該清楚,我自有千百種法子折騰,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讓舒服。”

  “我的手段是清楚的,去試試啊。”

  傅斯年後背有些發涼。

  被人抓住把柄,反而受製於人,被人威脅了一通,前所未見。

  “三叔,您這是在威脅我?”

  “是商量。”傅沉笑道。

  “我回國這些天,一直針對我,都是因為她?”傅斯年可算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部串聯起來,“我和她沒有半點關係,這吃的哪門子醋。”

  “純粹不爽。”理所當然的口吻。

  傅斯年險些將手上的眼鏡腿給折斷。

  太囂張,若是旁人,他絕對忍不了,偏生是他三叔,再氣悶也隻能憋著。

  “斯年,和我作對沒好下場的,比誰都清楚,她是嬸嬸,念在不知情,之前說得那些話,我就當沒聽到。”

  ……

  傅斯年回到房間,腦子都是暈的。

  他打開手機,翻開群裏的聊天記錄,這才明白段林白話裏的深意,未讀信息一欄,有不少傅聿修發來的。

  無非是讓他幫忙在爺爺奶奶麵前求情,還在自己麵前說自己如何喜歡那個姑娘,拉攏他而已。

  那姑娘和宋風晚是何種關係。

  傅沉要做的事,沒人能攔住,宋風晚進入傅家是遲早的事,傅聿修還想娶那個女人進門?

  簡直癡心妄想。

  三叔這邊,就能把他弄死。

  他是長得豬腦子?這麽長時間,就沒看出他家三叔對宋風晚有什麽異樣?

  怕是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衝了澡,打開電腦,準備看一下新軟件的運行情況,外麵有人敲門。

  他起身開門,“三叔,還有事?”

  “有件事忘記提醒了。”

  傅斯年抿嘴不語,估摸著不是什麽好事。

  “以後在家裏,必要時候,要幫我們掩護。”

  傅斯年回到電腦麵前,咬緊後槽牙,額頭青筋直跳。

  自己偷情還讓他幫忙?

  這以後事發,自己難辭其咎,他是非拖著自己下水不可啊。

  若論心智謀略,腹黑城府,當真沒人玩得過他,怕是以後東窗事發,自己也得挨打,怎麽稀裏糊塗就成了共犯?

  ------題外話------

  四更來啦,之前三更因為某些原因修改了好久o(╥﹏╥)o

  這本書第一次被駁回,居然是因為一個書名,哭瞎了。

  求票票求安慰~

  我真的木有卡文,看我誠摯的小眼神(^。^)

  斯年兄,恭喜成為三爺的共犯,哈哈~

  第224 人在屋簷下,親熱要克製

  傅家大院,斜風冷夜,簷外長雨不斷,打落一地的枯枝殘葉……

  宋風晚喝完牛奶,正盤腿坐在床上溫習功課,傅沉叩門而入。

  “解決了?”宋風晚仰頭看他。

  傅沉不可置否,直接坐到她身邊。

  “其實他是個好人。”

  傅沉隨手拿起她放在一側的英語單詞書,“你說什麽?”

  好人?

  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形容誰麽?

  “他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還想讓我走,雖然是訓斥,但也是好心。他估計是把我當成那種想要爬你床的人了。”

  傅沉隨手翻著單詞書,“那是你不了解他,他接你之前還在相親,讓那個女生淋著雨回去的,還說相親不成是因為下雨老天爺不同意。”

  而且傅斯年剛才說的那麽些話,是說給宋風晚聽的,但是每句話都像是在戳他的心。

  讓他非常不舒服。

  宋風晚笑出聲,“他還需要相親?”

  “IT男,身邊沒異性,總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也不談戀愛結婚,我大哥嫂子是不管的,我媽比較急。”傅沉指腹摩挲著書頁,偏頭看向宋風晚,“你剛才在我房間,看了什麽書?”

  宋風晚笑容凝滯,咳嗽兩聲,“嗬嗬,我沒看什麽啊。”

  “有本書的位置不對。”

  “斯年隻看編程類的書,即便去我房間也不會亂翻。”

  “所以……”

  傅沉偏頭看她,眼底帶著促狹的暗光。

  書籍位置不對都知道,這人是魔鬼嗎?

  “我就隨便翻翻,有點好奇……”宋風晚訕訕一笑。

  “好奇什麽?”傅沉追問。

  “就……”宋風晚垂著頭,伸手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說,但是腦海中卻yy腦補出了許多東西,小臉漲得通紅。

  他不是明知故問嗎?

  “這麽想看?”傅沉往她身邊挪動幾寸。

  宋風晚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弄點水。”

  她剛往前走兩步,傅沉從後麵走過來,動靜太大,她一轉身,放大的俊臉逼近,她往後退兩步,忽然被門口的毛毯絆了一下,嚇得她驚呼出聲……

  “啊、唔——”

  她感覺到一隻手撈住了她,然後聲音被淹沒。

  整個人被抵在僵硬的牆壁上,恰好觸碰到牆上的電源開關,整個房間霎時陷入一片黑暗,有那麽一瞬,宋風晚大腦一片空白……

  隻有唇齒糾纏間,那抹悸動在胸腔鼓動著。

  大院房子都是老式住宅,談不上隔音,傅斯年就住在隔壁,聽到那聲驚呼,敲打鍵盤的手指微微頓住。

  電腦屏幕上瞬間出現兩個字。

  禽獸

  傅沉力道很大,欺身而上,呼吸吹在她臉上,像是在她心頭縱了一把火,燎原凶猛,唇舌長驅直入……

  “唔……”宋風晚舌尖被吮得發麻,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傅沉像是發了狠一般,含住她的唇,舔咬吮吸,絞的她舌根發麻。

  像是要奪了他的呼吸。

  雨聲潺潺,唇齒交纏的曖昧水漬聲,伴隨著炙熱急促的呼吸,讓人心尖直顫……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沉停了動作,額間抵著她的,小口啄著她的唇。

  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唇上,借著窗外的路燈光亮,唇色豔麗,像是凜冬紅梅,帶著誘人的每。

  “晚晚,想我了嗎?”

  宋風晚急促喘息,微不可查的點頭。

  傅沉滿足了,吻著她嘴角,“你若是喜歡那本書,回家之後,我陪你好好研究一下。”

  宋風晚小臉登時紅得更加厲害,不敢抬頭看他。

  簡直流氓。

  傅沉在她房間待了一會兒,約莫十點半才離開,自然又纏著她廝磨了一會兒……

  他離開後,宋風晚收拾好床上的書,瞥見剛才裝牛奶的玻璃杯,她猶豫一下,拿了杯子,到樓下清洗一番,放在遠處。

  回屋之後,恰好看到傅斯年從樓上下來,拿著手機,看樣子是在和人視頻,隻是神色依舊寡淡。

  “……係統繼續調試,所有問題匯總整理,明天我統一解決。”他聲音低沉,在空蕩的客廳仿佛帶著回響。

  “老大,你今天相親怎麽樣啊?”

  “嘿嘿,聽說對方還是個海龜,肯定是白富美。”

  ……

  顯然是多人在說話。

  傅斯年到了樓下才注意到宋風晚。

  四目相對……

  尷尬至極。

  傅斯年捏緊手機,咬緊後槽牙,想在極力隱忍,對麵這小姑娘,虛歲18,稚氣未脫,叫三嬸?

  不如一刀殺了他。

  他眼神又淡又冷,借著身高優勢,像是巍峨大山,給人極大的壓迫感,死死盯著她,長得確實漂亮,但傅沉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怎麽就對一個學生……

  宋風晚雙手不安的扯了扯衣服,之前她都是喊他傅大哥,現在可怎麽稱呼啊。

  再喊大哥?也太尬了。

  “那個……我先上樓了。”還是先跑吧。

  “宋風晚。”就在她一腳踏上樓梯時,傅斯年叫住了她,視頻那頭的幾個人,瞬間懵逼了。

  臥槽?

  哪裏來的女人。

  老大不是住在老家,除卻一個年邁的奶奶,哪裏來的女人?幾人斂聲屏息,安靜聽著。

  “怎麽了?”傅斯年這人氣場太強,雖然內斂著,還是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家裏還有人,就算親熱,也要克製些。”

  宋風晚紅著臉往樓上躥,到臥室翻出鏡子查看,才注意到自己嘴被傅沉咬得通紅,一看就知道剛才他們做了什麽……

  要命了。

  傅斯年站在原地。

  傅沉平素信佛禁欲,沒想到私底下竟然這麽禽獸,這麽點孩子,他怎麽下的去嘴。

  某人此刻是完不懂,自己以後談戀愛,在某些方麵隻能用兩個字形容:

  粗暴。

  “老大,女人啊,誰啊,聲音又嬌又妹,你們家親戚啊,有對象沒?”

  “高中生。”傅斯年走在廚房,倒了杯水。

  “學生好啊,你不知道現在流行養成嘛,從小養媳婦兒,成就感十足……”

  傅斯年喝了口水,養成?

  他家三叔好這口?

  越老越變態。

  殊不知某人忘了,傅沉隻是輩分大,他自己年紀更大……

  **

  傅沉回屋後,忽然想到以前在段林白那裏騙來的一個MP4,那會兒電子產品剛開始流行,他下載了不少,上課就躲在桌子下偷看。

  有一回險些被老師抓包,東西是他藏著的,就沒還給他。

  傅沉翻找半天,才從找到一根能夠充電的數據線,打開MP4,翻看,近百本書……

  除卻當時很火的一些男生愛看的修仙玄幻,還有個小文件夾:

  《玩物》、《瘋狂占有》、《角色扮演》……

  傅沉簡單瀏覽書目內容。

  口味還挺。

  這家夥一天天都在幹些什麽?難怪學習成績那麽差。

  **

  翌日

  傅老和喬望北徹夜長談,老太太後麵也加入進去,直至天微亮才回屋睡覺,早飯都沒起來吃。

  餐桌上隻有傅斯年和宋風晚兩個人。

  他穿衣很隨意,白毛衣,黑風衣,黑色長褲,襯得他雙腿修長筆直,戴著眼鏡,斯文中透著些許狂野。

  宋風晚無意多看了他兩眼,他這眼鏡分明是平光鏡,既然不近視,幹嘛總戴著眼鏡?

  裝逼?

  等傅斯年快吃完飯,傅沉才從樓上下來。

  “今天起來遲啊,往常很早就起來抄經了。”忠伯笑道。

  “研究材料,忙晚了。”傅沉拉開宋風晚身側的凳子,直接坐下,許是昨天熬夜,聲音低沉到有些嘶啞。

  “研究材料?”傅斯年顯然不信,他出國考雅思那會兒都沒熬過夜,創業初期那麽忙,也沒看他忙很晚,他實在不懂,能讓他熬夜的會是什麽。

  “有問題?”傅沉挑眉。

  “沒事。”傅斯年低頭吃飯,哪裏來的這麽大起床氣。

  “你今天還有兩個相親對象,你別忘了。”

  傅斯年眸子一冷。

  ------題外話------

  所有書名純屬杜撰,切勿對號入座……

  我隻想說段哥哥是寶藏男孩,哈哈

  第225 誹謗三爺?傅斯年的威懾(2更)

  中午的時候,傅家二老和喬望北才起床,下午宋風晚就拖著行李搬到了雲錦首府。

  喬望北在傅沉那邊小住二樓兩天,陪宋風晚考完第一場校招才離開,請傅沉吃了好幾頓飯,又送了不少珠玉寶石,非常客氣。

  他並沒回雲城,而是搖著小綠皮火車,晃回了吳蘇。

  喬西延去接他的時候,他還吐槽火車臥鋪打呼人太多,害他一直沒睡著。

  宋風晚接下來考試密集,所有學校的考試時間都緊挨著,都擠在年前這段時間,每天高強度的考試,讓人吃不消。

  傅沉這段時間也沒去公司,幾乎都在考場外陪著,全程接送她。

  直至京城美院的考試結束,宋風晚才得空喘息。

  全國最好的美院,是所有美術生夢想之地,沒有一家美院考試時間安排在它前後,不少學生要奔波考試,大部分都想衝刺一下京美,若是把考試安排在它一起,估計很少人會報考他們學校。

  所以京美校招結束,宋風晚有四天是空下來的……

  傅沉說第二天帶她出去放鬆一下,但是當晚他才告訴她,會給她介紹一個朋友,這讓宋風晚十分緊張。

  “就是林白,斯年,還有一個朋友而已。”傅沉說得輕鬆。

  **

  京城某會所

  傅沉和宋風晚到的早,過來時候,幾人都沒來,會所後山除卻高爾夫球場,還有一片開闊的馬場,草地落成雪原,舉目望去,白茫一片,寂寥空曠。

  “這邊很漂亮。”宋風晚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騎馬嗎?他們還有一陣兒才過來。”傅沉說道。

  宋風晚沒騎過馬,隻在電視上看過別人馳騁奔馳的颯爽英姿,立刻點頭同意。

  十幾分鍾後,工作人員牽來兩匹高頭大馬,鬃毛在寒風中肆意飛揚,有種說不出的俊逸之美。

  傅沉扶她上馬,手把手指導她該如何操作,宋風晚有些緊張,起初隻敢慢慢地騎。

  傅沉翻身上馬,動作瀟灑,雙腿夾緊馬肚,駿馬飛馳,穿風而過,看得宋風晚一陣眼熱。

  她不敢騎太快,幾乎在原地打轉,等傅沉一圈回來,她眼底都是豔羨。

  “想試試嗎?我帶著。”傅沉問。

  宋風晚點下頭,傅沉已經跳下馬,一腳踩在宋風晚的馬鐙上,翻身而下,嚇得她一直勒緊韁繩不敢動作。

  隔著棉衣,他從後麵緊貼過來,輕柔的摟緊她,手指覆蓋著她的,牽住韁繩,吼了一聲,雙腿用力,馬瞬間飛馳而出……

  宋風晚身子慣性往後仰,撞在傅沉身上,有些疼。

  “靠得近點,別怕,有我在。”傅沉貼著她的耳朵,風聲夾著細語,有些涼,隻是心頭熱血不停激蕩,渾身的血都仿佛沸騰起來……

  兩人雙手緊握,呼吸步調一致。

  天大地大,好像隻剩他們兩人。

  跑到一處空曠地帶,馬兒停了,在原地隨意打轉。

  宋風晚大口喘著氣,心情激動,久久無法平靜。

  “喜歡這裏嗎?”傅沉摟緊她,低聲問著。

  “嗯,很漂亮。”宋風晚伸手去摸手機,想拍照留念。

  點開相機,對準自己,還沒按下鏡頭,傅沉手指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稍微用力,將她的頭往一側帶了下,低頭吻住……

  “是值得留念。”

  宋風晚方才吸入太多寒氣,嘴裏涼絲絲的,他的唇卻溫柔灼燙,在她胸口燒了把火,渾身都熱起來……

  她的唇……

  又軟又甜,能讓人發瘋。

  不遠處的十方拿著望遠鏡,看向不遠處的人影,“臥槽,三爺帶宋小姐跑那麽遠,就是為了占人便宜吧,太禽獸了。”

  **

  另一邊

  傅斯年仍是結束了一場相親才奔赴過來,中途去段家捎上了段林白,他目不能視的情況不能透露出去,所以包裹得非常嚴實,基本沒人認得出來。

  下車進入會所,沒拿盲杖,為了避開人群,特意從後門進來的。

  從高爾夫球場邊上經過,穿過遊泳館、射擊場、咖啡廳茶室才到達會所內部。

  “大侄子,我實在走不動了,背我一段?”段林白一手拿著盲杖,一手扶著他的胳膊。

  傅斯年垂眸看著自己被抓扯得都是褶子的衣袖,微微蹙眉,“邊上就是遊泳池,想不想下去喝兩口水?”

  “今天相親不順利?”

  傅斯年扯著段林白的胳膊就往一側走,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傅斯年,我開玩笑的,別這樣,我是殘疾人,不能這麽對我,傅斯年,我錯了,快鬆開我……”

  段林白和他之間相差的不是幾公分的身高,還有一身肌肉,胳膊擰不過大腿,以為他真要把自己扔到泳池灌水。

  傅斯年鬆開手,“下次我不會客氣的。”

  “德性。”段林白長舒一口氣,“我怎麽覺得今天火氣特別大啊,工作不順利?”

  “不是。”傅斯年扶著他往前走。

  在經過咖啡廳的時候,他腳步停住,段林白隻能跟著停下。

  “怎麽了?”

  “孫振和孫芮。”傅斯年語氣依舊淡漠。

  “我說誰呢!這兩貨啊。”段林白輕笑。

  孫芮是孫瓊華的侄女,是獨女,孫振是孫家的遠親,住在孫家,當半個兒子在養。

  孫家人都太寵愛孩子,孫芮是驕縱無度,而傅聿修則是軟弱無主見,與他們素來都不親厚。

  “我說,這孫芮該不會是來找叔的吧。”段林白抓著傅斯年胳膊,小聲嘀咕。

  對傅沉有非分之想的人很多,最狂熱的當屬程嵐,孫芮是被孫瓊華約束著,不太敢造次,但她和程嵐因此一直不對盤,有險些還差點大打出手。

  各種原因,大家都心裏有數,隻是兩人沒鬧出大亂子,最多就是互相攀比,明朝暗諷。

  這邊是去包廂的必經之路,傅斯年扶著段林白往前走。

  隔著老遠就聽到這對兄妹談笑風生。

  “……送上門都不要,說傅沉是不是那方麵不行啊。”孫振生了張四方臉,看著憨厚老實,說話卻放肆無度。

  這種話也敢信口胡說。

  “在胡說,我弄死。”孫芮冷哼。

  “我就搞不懂了,他這麽多年不近女色,就沒一點生理需要?總不會真要出家當和尚吧。”

  “不會。”

  “噯,說他天天和段林白混在一起,他倆該不會真有一腿吧,那段公子長得那樣兒,gay裏gay氣的。”

  ……

  段林白本來是想吃瓜的,不曾想這瓜居然吃到了自己頭上。

  gay裏gay氣?

  這混蛋東西,眼睛長天靈蓋上了吧。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就往前衝,卻被傅斯年一把拽住。

  “別攔著我。”

  “走錯了,那邊是牆。”

  段林白氣炸。

  “……我說真的,京圈很多人都說他倆早就睡過了,這傅三爺平時接觸的不是段林白就是京家那位,那位長得更陰柔,我看他性趨向根本不正常,要不然脫光了,他怎麽能無動於衷。”

  “特麽小點聲。”孫芮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爸是讓我來道歉,順便請三爺回去吃飯的,這件事不許再提。”

  這腦殘,什麽事都往外說。

  ……

  此刻一旁射擊場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器械,除卻射擊手槍,還有弓箭,正準備將東西收入庫房。

  路過傅斯年身邊時,被攔住了去路。

  “先生?要射擊的話,要去另一邊登記領取器材。”會所是會員製,來這裏的都是非富即貴,這些東西都是免費使用的。

  傅斯年伸手從他手中拿過一把長弓和一支開封利箭,張弓搭箭……

  他動作很快,幾乎沒有瞄準。

  弓弦繃緊,他手指一鬆……

  段林白聽到有東西破風而出……

  刺穿空氣,帶著尖銳的嘶鳴聲。

  下一秒

  尖叫四起。

  ------題外話------

  大侄子是練過的,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段林白:我特麽才不是gay裏gay氣的!我是純爺們兒!

  三爺:哦。

  大侄子:……

  段林白:(╯‵□′)╯︵┻━┻

  第226 傅家瘟神,不安於室的妖精(3更)

  段林白離得很近,能清晰感覺到有東西破風而出……

  一陣疾風從他臉上掃過,帶著尖銳的嘶鳴聲,緊接著就是刺耳的尖叫。

  孫芮和孫振知道傅沉不在包廂,也不知去哪兒了,會所很大,外麵寒風淒冷,兩人就準備在必經路上等著。

  孫芮剛伸手捂住孫振的嘴,下一秒……

  有東西幾乎是擦著兩人的臉疾馳而過,那種極速的力道,像是能把人的皮膚劃出一道血口。

  又急又厲,仿佛能要了人性命。

  箭頭猛地紮進兩人後側的牆上,箭身微微抖動,還橫亙在兩人中間。

  孫芮反應過來之後,失聲尖叫,孫振則雙腿發軟,臉色驚白。

  邊上的工作人員嚇得懵逼了。

  剛才看到他拿箭對準人時,他就傻眼了,可那人動作太快,他都來不及阻止,此刻隻有後怕。

  要是真見了血,整個會所都得跟著遭殃。

  傅斯年走過去,伸手握住箭身,猝然用力,將箭從牆上拔出來。

  “孫小姐,好久不見。”

  孫芮渾身發軟,微微仰頭看著麵前的人,險些被嚇哭。

  這不是傅家那瘟神?

  “傅……”她嘴唇哆嗦,這箭若是偏倚半分,絕對會紮到她臉上。

  那肯定是血肉模糊。

  “們剛才在說什麽?”傅斯年將箭和弓弩遞給工作人員,“牆體損壞賠償,掛在我三叔賬上。”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聽孫芮說他姓傅,多少猜到了身份,應聲退了出去。

  傅斯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寫編程,深居簡出,晝伏夜行,尋常人還真沒見過他。

  “……我們沒說什麽啊。”孫振先回過神,呼吸有點急,後背濕透,熱汗涔涔。

  “方才說我三叔不行?”

  “沒有!”

  “那的意思是我耳背,聽錯了?”傅斯年反問。

  孫振緊張得手足無措,這話該怎麽回答,怎麽著都得得罪一個人,這不擺明了挖坑給他跳嘛。

  段林白為了避免被人看穿他目不能視,隻能站著不動。

  這傅家專出腹黑的玩意兒,這兩人渣渣怎麽會是傅斯年對手。

  “說林白gay裏gay氣?”

  段林白嘔血,要是自己能看到,非打爆這兩個鱉孫狗頭,才gay裏gay氣,全家都gay裏gay氣的。

  “傅大哥,我們就是胡說八道的。”孫芮有些急眼了。

  她從小就認識傅斯年,麵冷不近人情,嚴厲苛責,她從心底怕他。

  “胡說八道就不用負責?是沒腦子,還是把我當傻子?”

  孫芮死死咬著唇,傅斯年說話一步一個坑,恨不能要把她活埋了,她都不敢說話。

  “傅先生,是我口無遮攔,我嘴欠。”孫振一咬牙,伸手打了一下嘴。

  “打得不輕不重的,道歉也該有點誠意吧。”

  孫振點頭,伸手就朝著自己的嘴,狠狠打了兩下,聲音響亮。

  “孫芮,看在孫家和二嬸麵子上,我饒一次,再有下次,這箭瞄準的就不是牆了。”傅斯年警告。

  聲音冷硬,威懾力撲麵而來。

  孫芮點頭,“謝謝傅大哥。”

  “我看的是爸和姑姑麵子,不用謝我。”傅斯年半分麵子都不給她,轉身去攙扶段林白。

  而此刻傅沉和宋風晚一行人正好從馬場回來……

  孫芮剛被傅斯年打了臉,看到傅沉也沒敢上去搭話。

  傅沉偏頭和千江說了兩句話。

  千江快步走到孫芮麵前,“孫小姐,三爺說這裏不是該來的地方,自己出去,還是我請?”

  孫芮一愣,“我是專程來給三爺道歉的,我爸還想請他吃個飯。”

  “客氣點是請,不客氣的話就是扔了。”千江說話太直,“您應該不想再被扔出去吧。”

  孫芮氣得直跺腳,轉身就走,孫振急忙追上去。

  “發生什麽事了?”傅沉走到傅斯年身邊。

  “沒事。”傅斯年說道。

  “段哥哥好。”宋風晚有一陣沒看到段林白了。

  “宋妹妹啊……”段林白尋著聲音要去摸她,手指還沒碰到她的手背,就被傅沉一巴掌給拍飛了。

  “臥槽,傅三!”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再動手動腳,我就把綁在射擊盤上當靶子。”傅沉蹙眉。

  段林白咋舌。

  這叔侄倆也太喪心病狂了,一個要把他當靶子,另一個要把他踹下水。

  **

  四人到包廂後,才得知最後那人有事來不了,說下次請宋風晚吃飯。

  點了餐,茶水先上。

  “傅三,那孫芮說什麽要和道歉,孫家還說要請吃飯,她幹嘛了?”段林白捧著水杯,每喝口茶都小心翼翼。

  “沒什麽。”傅沉起身,“我出去一下。”

  他多半是去洗手間,所以沒人問。

  不過他一走,段林白就樂了。

  “十方和千江還在嗎?”

  “嗯。”十方跟出去,千江還在包廂內。

  “我問啊,那天晚上爬上傅沉床的,是不是孫芮?”段林白是做娛樂新聞的,嗅覺靈敏。

  千江沉默,三爺的八卦怎麽能亂說,而且宋風晚還在這兒,他更不能胡亂開口。

  宋風晚捧著熱茶,豎起耳朵。

  “那不是她?”段林白追問。

  千江又不會撒謊,悶聲不吭,就等於默認了。

  “那晚他倆沒發生什麽吧?”段林白八卦,“這孫芮是傅沉的狂熱粉絲,看到他還不得撲上去,說不準咱們家傅三都不是完璧之身了。”

  “撲哧——”宋風晚一口茶險些吐出來。

  “妹妹,這件事傅三是不是壓根沒和解釋……”

  宋風晚隔天來例假,疼得生不如死,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後了。

  傅斯年起身,“我出去一下。”

  他起身往外走。

  段林白顯然是想坑他家三叔的,這種事不能摻和,弄不好惹禍上身。

  ……

  包廂與咖啡廳茶室臨近的地方有座位,他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拿起放在桌上的雜誌隨意翻了兩下。

  殊不知此刻茶室內有人一直在看他。

  剛才射箭就注意到了,隻是他們一行人走得快,回過神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脫了外套,隻穿了件白色襯衫,眉目冷清,戴著金屬框的眼鏡,顯得異常斯文。

  許是暖氣太足,他伸手解開了領口的一粒扣子,白淨的脖子,喉結分明,就連手指都異常漂亮,動作更是瀟灑不羈。

  “先生,需要喝點什麽嗎?”服務生過去詢問。

  “不用,謝謝。”傅斯年抬了下頭。

  眉目深刻,輪廓硬朗,就是嘴唇太薄,天生寡情。

  傅斯年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猝然抬頭,茶室內人不少,似乎沒人在看他。

  隻是剛才偷窺的人,垂著腦袋,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心髒砰砰亂跳,忍不住紅了臉。

  像是個偷窺狂。

  她深吸一口氣,再度抬頭的時候,外麵的座椅已經空無一人,等她追出去,那人早已沒了蹤影。

  “那個,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剛才坐在這裏的人,們認識嗎?”她抓住射擊場的工作人員追問。

  那人是知道傅斯年身份的,但也不敢隨便透露他的行蹤,搖了搖頭,“不認識。”

  “謝謝啊。”她咬了咬唇,怎麽沒了?

  她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兀自一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

  其實傅斯年就是去了個洗手間,還想回去坐幾分鍾再進包廂,隻是看到自己原先位置上坐了人,就停住了步子。

  那人穿了平領紅裙,掐著一截纖細的腰肢,露出白皙光潔的頸子和鎖骨,有些招搖。

  坐在椅子上,旖旎紅裙遮不住兩條白皙的長腿,就那麽恣意露在外麵,隻是側著身,看不太真切,周圍不少男士蠢蠢欲動。

  室內有暖氣,倒是不冷,隻是大冬天穿成這樣,未免紮眼。

  他轉身回包廂,滿腦子都是那抹豔色的紅裙,心底暗忖:

  這女人定然是個不安於室的妖精。

  ------題外話------

  唔?不安於室?大侄子,這臉以後怕是會被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