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小可憐蟲◎

  蘇彌對球賽的興致不高,她看不懂,也不再具有往日冒粉紅泡泡的少女情結。

  喊加油是不可能的,半推半就是為了把人哄走。

  女生來賽場上多半是為了看人,高大英俊的男生比鉚足勁贏球的人更為風光。

  在蘇彌的印象裏,謝瀟言是屬於打得比較好,但沒得到她太多關注那一類人。他是她的視線背景裏一個模糊的小小的色塊,存在於她的記憶邊緣。什麽都被遺忘,遑論球衣上的數字。

  時隔多年,邊緣的人變成了男主角。

  台下的觀眾早就心如止水——

  不過緊接著蘇彌就發現,止水的隻有她,旁邊的女孩正指著謝瀟言,激動地說:那個白衣服的哥哥好帥哦。

  軟綿綿的“哥哥”兩個字讓蘇彌起了身雞皮疙瘩,她托住腮,沒轉頭看說話的人。

  但餘光裏衣服的顏色,跟三中的冬季校服高度重疊。

  他還是那麽容易吸引到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一直,蘇彌像是為自己的世界搭建舞台的人,她在台上欽定的男主角、女主角,都獨屬她一人,被她安靜擺布。而謝瀟言和他的迷妹們,都被歸為一成不變的模糊背景。他們有他們的熱鬧。蘇彌不關心。

  當現在,她身臨其境地走進這片熱鬧,發現他耀眼而意氣風發的瞬間,遺憾地被她錯過許多年。

  進了一個三分,謝瀟言旋即轉頭側向看台,想在人群裏找到她肯定的眼神。

  蘇彌挺平靜的,但不負期待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謝瀟言笑了笑,他親吻一下自己的手指,而後衝著蘇彌做了一個空手拉弓箭的動作,無形的箭帶著他的吻,biu一下擊中她的心髒。

  蘇彌愣住一秒,她伏在前排的座椅靠背,用交疊的手臂遮住熱烘烘的臉。

  ……幼稚鬼。

  一旁:

  “啊啊啊絕了,射中誰了?”

  “是不是看向我們這兒啊?”

  不祥的預感暗中襲來,蘇彌聽見從座椅那頭一個一個挪過來的聲音。一個高中生模樣女孩問:“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嗎?”

  蘇彌訕笑:“嗯……是我老公。”

  “好羨慕你啊,你老公好帥。”

  她點點頭:“是還可以。”

  女生又指一指球場上另一個人:“那麽,那個哥哥有沒有老婆啊?”

  是在說黎映寒。蘇彌說:“他沒有。”又怕小女孩誤入歧途,她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不過他是個危險分子。”

  她剛說完,黎映寒那邊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蘇彌沒開玩笑。

  她一直覺得黎映寒不是好人。他從小就幹過不少缺德事,長大也沒見收斂。

  隱隱還有印象,謝瀟言跟黎映寒小時候不對付,黎映寒是典型的狗仗人勢、欺軟怕硬之徒,那時新的朋友剛來,他做茶星的地頭蛇,看謝瀟言哪哪都不順眼,非要惹他。

  謝瀟言起初的態度還算冷淡乖順,麵對挑釁他就裝作沒看到。

  看一個人好不好欺負,試探地撂一拳就知道了。

  黎映寒一拳揮在謝瀟言肩膀上,他隻睨過來一眼,眼神挺冷,但沒別的反應,於是小霸王便就這麽篤定了謝瀟言是個天生挨揍的貨。

  他玩性大發,搞小團體霸淩新同學,耀武揚威當領袖。

  時不時弄他一下,譬如在謝瀟言寫字的時候奪走他的筆,在快上課的時候把他書藏起來,那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下完,謝瀟言好端端在路上走,黎映寒用手心窩了一個碩大的雪球,喊了聲“看招!”

  那顆球飛速地砸在了謝瀟言的身上。

  黎映寒得意不過三秒,緊接著一聲慘叫,被謝瀟言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頓。

  那場仗打得很激烈,整個教學樓的人跑出來圍觀。黎映寒被救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淚流滿麵。他慘叫著捂著嘴,吐出來一顆被打掉的虎牙。

  到了換牙的歲數,那顆牙本來也搖搖欲墜。

  黎映寒沒流血,掛了一臉彩。

  當天晚上,謝崇安拎著謝瀟言,去黎家道歉,謝瀟言站在哭唧唧的黎映寒麵前,忽然揮拳過去,這麽一下,又把他另一顆脆弱的虎牙打掉了。

  場麵一度非常混亂。

  勝者為王。黎映寒太懂見風使舵。

  自那之後,他就成天跟在謝瀟言身後低眉順眼喊哥了。

  這些惡劣複雜的爭執,或許當事人本人都不太記得。

  蘇彌還有印象倒不是因為黎映寒仗勢欺人的嘴臉,是在她最初記憶裏的謝瀟言,是一個小可憐蟲。

  當然,她也看走眼了。

  就這麽伏在座椅靠背上趴了會兒,蘇彌被點了點額頭。

  她倏地睜開眼。

  謝瀟言正逆著光站在她身前,他已經洗好澡換好衣服,套上了嚴實的夾克,來質問的架勢,開口聲音涼絲絲的:“你沒有喊。”

  “啊?”蘇彌反應了一會兒,“對,剛剛這裏人好多。我不好意思。”

  她回頭瞄一眼,那些學生已經撤了。蘇彌不知道自己睡沒睡著,時間不著痕跡地飛逝而過。

  謝瀟言還站著沒動,好像在固執地等她解釋。

  黎映寒從後麵過來,搭上他的肩,他灌著礦泉水,喊蘇彌嫂子。

  蘇彌慚愧,沒有提前備好水,看一眼黎映寒,指著他的水說:“你給謝瀟言留一點啊,怎麽自己喝?”

  謝瀟言在她旁邊坐下,腿一蹺,悶聲說:“他喝過了我怎麽喝?”

  她當真教了起來:“你就舉起來喝,不要碰到瓶口就行。”

  他乜她一眼:“不喝,渴死。”

  “……”不知道他在犯什麽王子病,蘇彌無語地說一句:“龜毛。”

  還是情場浪跡久了的黎映寒懂這點小心思,他給蘇彌使了個眼色,指指旁邊的小賣部。

  蘇彌會意。她說:“等我下。”

  三分鍾後,她買來水,遞給難伺候的少爺。

  謝瀟言淡淡睨她一眼,沒說話。

  蘇彌納悶:“怎麽了,我給你買新的也不要嗎?”

  他又瞥了眼她手裏的水,接過去悠悠說,“勉為其難。”

  ===第61節===

  喝了一口,謝瀟言終於有點藏不住嘴角的愉悅,評價一聲:“還挺甜。”

  蘇彌順勢應:“是啊,農夫山泉嘛。你喜歡喝就好。”

  礦泉水有什麽喜不喜歡,謝瀟言忽略了她的暗諷,嘴角揚著,轉著瓶子玩。

  想給謝瀟言送水的女生可以繞操場兩圈,但他從沒接受過誰的心意,就禮貌地說句謝謝,不用。接著又大費周章自己去買。

  曖昧的山洪盡數堆在閘口,隻等他拉開那一瞬間。但他偏偏油鹽不進,將心門捂得嚴實。平等地拒絕,為自己擋住爭端,也為她們好,從沒有寬限任何人的起跑線。

  他對女生的坦蕩細致到球場上的一瓶水。

  蘇彌送過來的這一瓶是他破戒接納的第一次。

  回程的路上是簡潮在開車。

  蘇彌跟謝瀟言坐在後麵,可能是不太渴,他喝水喝得像個閨秀,抿一口,蓋上。打開,抿一口。二十分鍾,水麵還蕩在塑料瓶的脖子處。

  今天的氛圍蠻安靜的。

  她問:“怎麽不說話?”

  謝瀟言:“說什麽?”

  黎映寒從副駕扭頭過來對蘇彌說:“大小姐,你是不是沒好好看球?打成這樣也不給人安慰安慰兩句。”

  蘇彌詫異地看向謝瀟言冷凝的側臉:“你輸了啊?”

  他斂著眉目,沒接茬。

  想必八成是了。

  蘇彌生硬地勸了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不是你常說的嘛。”

  謝瀟言看她一眼:“我說過?”

  “對啊,你以前比賽都不在意的,現在輸個球就愁眉苦臉了?”

  他嗯了聲,挪眼看向窗外,抿了兩口水,動作幅度很輕,像隻用那點水浸濕了嘴唇,開口是破罐破摔的語氣 ?:“不知道,可能沒人哄吧。”

  蘇彌不解地問:“以前也沒有人哄,怎麽還變矯情了?”

  他不假思索,凝視她:“現在可以有了。”

  “……”

  看著他的眼色,愣了有七八秒,蘇彌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前麵的兩個人早就看出什麽,沒憋住,接連“噗嗤”笑出聲。

  謝瀟言冷冷地睨到前麵:“笑你大爺。”

  他話音剛落,身子就被人掰過去。咒罵的尾音猝然落下,謝瀟言被蘇彌生硬地攬在懷裏。

  想把他哄好的心,蘇彌沒有一秒猶豫。

  “……”

  黎映寒嘴巴張成喔型,被蘇彌瞪回去,她用口型說:不許看。

  他比了個ok,通情達理地轉過身去笑。

  蘇彌抱住謝瀟言,讓他腦袋架在自己肩上,用手掌輕輕碰在他的臉頰,他的皮膚有一點泛涼,顯得她掌心更暖。

  指腹在他頰上摩挲幾下,輕輕淺淺。蘇彌不會哄人,隻是盡可能撫平他的情緒,她不太熟練地問:“這樣……可以嗎?”

  半晌,謝瀟言笑了聲:“蘇小早,你怎麽這麽聽話。”

  “……”

  “叫你哄就哄?”

  蘇彌:“……”

  可不麽,她可真是個菩薩。

  被戲弄了很不爽,心裏滿載著怨氣,她將要把人推開,而下一秒,謝瀟言抬手又握住她的手腕。

  他貼在她的耳垂,用虛聲,前麵人聽不見,唇縫裏吐出兩個字:“親我。”

  蘇彌臉一熱,小聲問:“哪裏呀。”

  “嘴。”

  蘇彌抬頭看一眼鏡子,確保他們在前麵人的視線盲區。

  她歪過頭,在他嘴唇上淺淺一吻,蜻蜓點水就要離開。卻被謝瀟言惡劣地咬住唇瓣。

  他扣住她的後腦,意猶未盡地加深這個吻。

  唇舌灼熱,隻十秒鍾,礙於場地受限,不想拘泥於偷情的謹慎,影響發揮,他便將她放開。

  謝瀟言用指腹蹭了蹭蘇彌的唇角,笑問:“什麽時候這麽有求必應了?”

  她說:“因為我這兩天總是想,我從前是不是一直對你不太好。有求必應這個詞還是用在你對我的態度上比較貼切,我可能有時候不太關照得到你的情緒,所以後麵我會盡可能報答的。”

  他聞言,反問:“報答?”

  “對啊,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也會第一時間——”

  謝瀟言打斷她的話,搖頭說:“我要的不是報答。”

  蘇彌訥訥地看著他的眼。

  他問:“不理解?”

  “……那你需要什麽?”

  謝瀟言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將她摟在懷裏,他說:“我什麽都不要。”

  要不要的還重要嗎?明知道她給不了,他也要不起。愛不是該被放在貨架上丈量的,你給我多少,我還你多少。不應該如此。

  蘇彌半張臉陷在他的胸口,聽見黎映寒調侃了一句——“不是吧?不會有人要在我的車上打情罵俏一整路吧。”

  她一聽,臊紅了臉,想速速躲開,很快又被謝瀟言摁回了懷裏。

  “滾。”他罵人的聲音隔著胸前悶沉地傳進她的耳朵,懶懶的,聽不出生氣,隻覺得囂張。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

  ,

  過完年複工,Cloud樂團的巡演新項目啟動,新一輪的演出地點以國內城市為主,隻有下半年某幾場的安排分布在日本、新加坡,最遙遠的城市,蘇彌掃了一眼,是太平洋那一端的梵城。

  她在搜索界麵了解過這個城市,搜過圖片,看過視頻,了解過風土、地理,再把所有的細枝末節串聯起來,和謝瀟言這個人比對上。

  那都是在腦中勾勒出來的虛擬世界,是他生長的地方。

  這一季的巡演主題圍繞世紀初的一係列動畫片展開,頗有點返璞歸真的意思。

  說到這個,蘇彌想起《夏日歌謠》的“重回青春”。被浮躁的人流裹挾,跌跌撞撞卷進泥潭,長此以往,人就會越發向往幹淨無華的曾經。

  “懷念過去的意義是什麽呢?”

  在食堂吃飯時,蘇彌脫口問出這個問題。

  江雲說:“可能在於探索未知的自己?”

  “什麽意思?”

  江雲想了一想:“你有沒有看過一些穿越劇,主角因為某個契機回到過去,同樣的情景再次浮現,讓他們再經曆一遍,卻得到完全不同的結局。他們通常會在這個過程中,發現某些當年未解的謎團,再或者,又發現了另一些水落石出的愛情。比如,我當年深深地愛著一個人渣,沒想到也有人在深深地愛著我。有情人不再錯過,皆大歡喜。換句話說,也是對遺憾的一種補償方式吧。

  “就像人的視野有盲區,活在當下時通常什麽也分不清,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如果說以前的記憶被裝載進一個盒子裏,那麽時隔多年,你再次把這個盒子打開,你可以用客觀辯證的角度去看待它,才會找到青春的真相。”

  蘇彌想了想:“好比我上初中的時候很叛逆,媽媽給我吃核桃補腦,我吃不下去,就覺得媽媽好討厭,控製欲好強。但是後來上了高中我發現,核桃真是個好東西,同時認清了,媽媽真的是為了我好,隻有媽媽才是最愛我的。對不對?”

  江雲點頭:“對,是這個意思。”

  蘇彌誇讚道:“江雲,我發現你這個人還蠻哲學的。”

  “每個人都會想回到過去啊,你沒有,說明你沒有太大的遺憾和煩惱。”

  蘇彌說:“我確實很少惋惜什麽,你難道有?”

  “有啊——哎算了,不值一提,就是跟前男友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要是回到過去,我一定會勸自己好好讀書,不要早戀。”

  對早戀這個話題沒有什麽共鳴。蘇彌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江雲問她:“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節目,你要去參加嗎?”

  “嗯,對的。”蘇彌開玩笑說,“去找一找青春的真相。”

  年後她和丁起聊了聊。

  丁起說給她寄去簽約文件,蘇彌覺得這樣過於草率,因此私底下和他見了一麵。

  地點約定在丁起的公司。

  丁起的助理領著蘇彌往辦公室去時,路過公司的練歌房,蘇彌偏頭看過去一眼,偌大的玻璃窗裏,音樂製作團隊正在緊鑼密鼓地錄製,在攢動的人頭間,蘇彌怔怔和戴著耳麥的韓舟對上眼。

  韓舟恰好在此刻抬眸,見到她也一愣。

  兩三秒,兩人很快都調整好,一個低頭看譜,一個別開眼往前走去。

  要忙節目,丁起近來挺忙碌,等蘇彌在門口站了近一分鍾,助理咳了半分鍾,丁起才掛掉電話,怠慢地轉過頭來,一見到蘇彌,他旋即笑得溫和:“蘇小姐來了,快請坐。”

  蘇彌在辦公室的沙發坐下,省去寒暄,開門見山說:“丁總,我跟您確認一下。因為樂團有新的巡演任務,我需要協調好我在樂團的演出,可能能參與錄製的期數並不多。”

  丁起擺好合同在她麵前,“我知道,安排妥了。您看一下合同,沒有問題我們就簽,有問題再議也不遲。”

  蘇彌精細地翻閱了一遍合同,沒有歧義,她簽上名。

  蓋好筆帽,她看一眼丁起,話還在肚子裏斟酌。

  丁起已然非常會看眼色地問出口:“怎麽了?蘇小姐還有什麽問題?”

  蘇彌說:“之前我有和您說過,我的專業能力在業界不算頂尖的,我怕到時候給您的節目拖後腿。”

  她說著,笑了一下,點到為止。

  丁起說:“節目能全平台播出就是我的榮幸,得虧托了謝總的福,不然我投進去這筆錢恐怕要打水漂。但這節目一直以來是我的一個理想,不可能因為這一些阻礙被扼殺。真的,蘇小姐,大恩不言謝。您來參與就是給足了我麵子。”

  很難得見一個商人這樣誠心,蘇彌對丁起的低微姿態沒有質疑。

  丁起又說:“合同上也明確寫了,宣傳不會存在任何對藝人形象造成損失的行為。您大可放心。”

  ===第62節===

  蘇彌點頭:“我知道,我有看到。”

  之前在網上搜丁起的時候,蘇彌意外地發現,他在年輕的時候發行過幾張專輯,但銷量很難看。作為歌手,可以說是查無此人的存在。後來退居幕後,丁起給人寫歌,開始開公司、造星。不可否認他有商業頭腦,做節目的這一條路,比他的歌手夢要順利得多。

  即便如此,他也有放不下的執念。

  謝瀟言說過,丁起年輕時因為姿態猖狂得罪過人,那時蘇彌還想不通,她眼前這個一味諂媚的人怎麽還會有猖狂時刻。

  她看一看丁起,又想一想韓舟,才慢慢確信,人的棱角是會被磨平的。

  聽他講理想,蘇彌也發出微妙感慨。

  是理想給了人背水一戰的決心。

  臨走前,丁起親自送蘇彌離開。她有話要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韓舟簽了您的公司嗎?”

  丁起聞言,稍稍一滯,臉色紅得難堪。

  他還在想怎麽答,蘇彌已經看懂了他的臉 ?色,不為難他,說:“沒關係,是就是。我知道您的侄女給他幫了很大的忙。”

  年輕人的彎彎繞繞讓人頭疼,丁起歎一聲,有所保留地說:“蘇小姐不介意就好。”

  蘇彌說:“我無權幹涉,這是你的自由。如果我真的介意,韓舟不會再在電視上出現。”

  封殺一個人對她來說可能力不從心,但是蘇彌確保謝瀟言有這樣的滔天本領。

  好在韓舟沒有再敢惹到他什麽。

  蘇彌暗暗在心裏想,謝瀟言回來之後,韓舟在這個圈子裏恐怕更是要如履薄冰了。

  不過這個念頭誕生後,她對他卻再也同情不起來,反而不自覺地揚起唇角,覺得好笑。

  在樓梯口,蘇彌碰見了韓舟。

  丁起已經回辦公室處理公務,隻剩下這兩個人呆站在一起。韓舟是故意出現攔她的路。

  “蘇彌。”

  她麵色平靜,問:“有什麽事?”

  韓舟說:“你和丁總簽約了嗎?你怎麽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蘇彌說:“我想感受感受不一樣的音樂氛圍。”

  “嗯。”韓舟垂著眸,點一點頭,又說,“他幫了丁總很大的忙,不然我們的節目會卡在立項這一步。”

  他似乎很吝嗇講出那個讓他紮心的名字。

  蘇彌淡淡說:“是啊,我老公厲害的地方不止於此,你想聽我細說嗎?”

  “……”韓舟默了默,忽而嘴角沁出一抹冷笑,“但我怎麽聽說,他在外麵玩得挺花的?蘇彌,我隻是提醒你一句,別被那副好好先生的樣子給騙了。他跟你結婚不過或許也隻是想要你爸的人脈而已,都是在算計,誰不是呢?有點喜歡就不會算計了嗎?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混亂又肮髒。你可別太當真。”

  蘇彌譏諷笑了下,開口語氣溫淡:“韓舟,你狗急跳牆的樣子可真難看。謝瀟言是我男人,我們每天吃一家飯,睡一張床,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指點點,挑撥離間。

  “你別覺得我說話難聽,說白了,你連瀟言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不論是長相、成績,還是地位,你從前還能有機會跟人家一起打球,你現在連給他當司機都不配。我勸你一句,你現在開始最好是夾著尾巴做人,不然我不確保,你今後還有機會這樣跟我麵對麵,心平氣和地講話。”

  被戳中痛處,韓舟牙齒咬得很緊:“你在威脅我嗎?”

  蘇彌:“對,我是在威脅你。如果你還想吃這口飯,就別口出狂言。”

  他壓著眼,眼白處清清楚楚迸出幾根紅血絲。

  她又說:“你怎麽評價我,我都無所謂。但是你沒有資格詆毀謝瀟言,我不許你說他。”

  蘇彌脫口講出這些話之前,她都沒發覺自己竟然這樣護犢子。韓舟聽罷,收斂起一切鋒芒,他終於認清,眼前的蘇彌不再是那個往日對她無限包容的女孩,千言萬語匯成三個字:“賽場見。”

  蘇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節目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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