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好大的官
第248章 好大的官
“去海城找工作的時候用。”
刑玨怔了下。
司瑤掀開被子示意他上來。
刑玨默默的上床手抬起，懷裏擠進一個暖烘烘的很軟很香的瑤瑤。
刑玨親了親她的發頂。
司瑤：“刑戴認罪了。”
刑玨：“老太太讓他認的。”
“為了讓我們沒辦法再找理由待在青城？”
“恩。”刑玨有些煩，他不想讓司瑤知道，因為不想走。
無關輸贏男人的臉麵。
因為老太太和刑家身上纏裹著司瑤太多的心結。
他的事發生前，司瑤滿心期待著礦山易主，江淮能找人進去調查。倆人商量過倆人的爸葬在哪塊墓地，司瑤還眼睛裏住了星星說以後給倆人的母親立個衣冠墓。
這些在他出事後，司瑤一個字都沒提過。
但刑玨不能忘。
還不能接受司瑤因為去過礦山這件事成為老太太永遠拿捏她的把柄，像個定時炸彈似的在她死後也不知道傳給誰。
司瑤：“海城那白老大的房子還在嗎？”
“在。”
“你想住在那嗎？”司瑤的聲音很輕。
刑玨抿唇，片刻後道：“我先送你過去好不好，等過段時間我去陪你。”
司瑤沒吱聲，從刑玨的視角隻能看見司瑤的發頂還有微微顫動卻又像是沒動過的鼻翼。
刑玨平白無故的有些緊張：“瑤瑤……我……”
“我在這陪你。”司瑤仰臉，對刑玨彎了彎眉眼：“我在這陪著你。”
刑玨愣了下。
“今天我在超市碰見上次來找我的那個記者了，這是老太太最後一次警告，如果這幾天我們還不動身從青城走的話，她就要動手了。”
刑玨冷笑：“他媽的……”
“噓，不準說髒話。”
刑玨閉嘴了，親了親司瑤的額頭：“你還是先走吧，在海城比在青城安全點。”
“真想讓我走？”
司瑤挑眉，眼底帶了濃鬱的懷疑。
刑玨義正言辭的點頭：“你的安全最重要。”
“行吧，為了不給你添亂，我明天就走。”司瑤說完撞撞他：“關燈，我要睡覺，明天好趕飛機。”
刑玨沒動，摟著她沉默。
司瑤挑眉抬頭，看刑玨哀怨的樣噗嗤一聲笑了。
沒忍住，寒酸他：“哀怨什麽呀，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季文與給的建議是讓司瑤走更安全，萬一的萬一事情談不攏，礦山的事還要再主導一次，司瑤走對她好，畢竟海城天高皇帝遠，白老大的宅子又密不透風，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但刑玨不想。
他不想住在那個全是史蒂芬臭腳丫子地的破出租屋裏。
想每天回家能看見司瑤好端端的在床上睡著，早上起來的時候司瑤好端端的在他懷裏躺著，又香又白又軟。
刑玨不願意。
哪怕司瑤在青城待著的確不妥，還是不想。
這會被司瑤戳破了，直接將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撕碎：“我說著玩的，你不準走，不能走。”
司瑤撇嘴：“你真自私，隻想著自己，一點都不想著我。”
刑玨翻身將人壓在身下，腦袋像個狗似的在她脖頸處磨蹭：“不走不走，你陪著我，陪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絕對絕對不會，你相信我，瑤瑤，我愛你，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司瑤要走多少年。
司瑤被他磨磨蹭蹭的心裏很甜，一下下的拍著他的背哄：“不走，我在這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刑玨就知道。
他硬起來的時候司瑤比誰都軟。
他軟起來的時候，司瑤更是比誰都軟。
心軟的讓他看著總想欺負她。
刑玨這晚的睡眠從六個小時變成了三個小時。
司瑤被磨到早上起來沒摸到刑玨，心裏竟然淺淺的泛起了幸福。
媽的，真是怕了年輕力盛的小狼狗，煩死人了。
二月初，老太太還沒動手，刑玨動手了。
刑玨正月在青城資本圈子裏溜達了一圈，大多數人現在都是在觀望，沒人敢對刑家動手。
刑玨要做二月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樣才會有無數人跟著下來將螃蟹啃到連個鉗子都不剩。
刑玨利箭指向的是曾經他的金融證券公司。
青城的資本刑玨現在沒本事使喚。
但海外的卻不同。
刑玨之前是刑家的家主時在海外一手打造了一個金融帝國。
海外的人看得是項目的可行性還有刑玨這個正兒八經的領頭人。
在之前那個金融證券公司歸於刑家後，直接保持了靜默。
刑玨重新歸來。
刑家的金融證券公司成為了一個空殼子。
司瑤也是在刑玨準備動手這晚才知道刑家金融證券現在的負責人是林曉。
司瑤翻看刑玨拿來的刑家現在的股東結構。
正月時，刑家龐大的子公司才算是正式全都重新歸於刑家，不再是刑戴和刑玨爭搶的工具。
正月中旬，刑柯悄無聲息的上任了刑家全部子公司的執行總裁一職。
而後和林曉開始協議離婚。
老太太做主，把刑玨從前的金融證券公司給了林曉，但和林曉簽了個霸王條款，如果說金融證券公司在林曉手裏倒閉了，林曉要承擔刑家為此付出的全部損失。
協議已經公證，並且即時生效。
司瑤捏著文件陷入長久的沉默。
接著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喃喃著罵，“老不死。”
刑玨莞爾：“噓，不準罵髒話。”
這是把她之前說的話還給她，司瑤該笑的，卻笑不出來，要笑不笑的，全是無奈：“給點時間，我去見見林曉。”
刑玨這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司瑤不可能讓他停下來，也停不下來了，因為老太太明顯也開始動作了，不然不會這麽下作的把林曉推出來當擋箭牌。
刑玨：“我也去。”
“你不去。”
“不要。”
司瑤狹促心頓起：“你怕我見到刑柯？”
刑柯如今是刑家的執行總裁，不是從前的窮酸畫家。
司瑤看股東結構看到刑柯的時候，明顯察覺刑玨眼神暗搓搓的一直在朝她臉上瞄。
瞄的她不得不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
這會逗他玩：“刑柯現在是執行總裁唉，是不是相當於是刑家的家主，嘖嘖，真是好大的官。”
第249章 一起
刑玨的臉不出所料的綠了。
男人的事業牽扯了自尊心，不能瞎胡鬧。
司瑤隨口說兩句，在刑玨想翻臉的時候閉嘴了，正色道：“緩一緩，明天我去找林曉。”
刑玨：“你會不會心軟？”
刑玨這邊一動作，空殼子金融證券公司直接就崩盤了。
眼紅刑家偌大家業的青城資本圈會聯合對刑家群起而攻之。
一切全看刑玨這一仗。
心軟了，就要全盤推翻重新來。
“我心軟你就重新來嗎？”
司瑤問的隨意，像是不在乎答案。
卻在刑玨說完後噗嗤一聲笑了。
“重新來。”
刑玨說的比司瑤想的還要斬釘截鐵，讓司瑤的心幾乎都要融化了，溫柔道：“等我消息。”
隔天司瑤去了刑玨從前的金融證券公司。
關門了。
隔著玻璃門朝裏麵看，空無一人。
司瑤顰眉給林曉打電話。
早上打了一次，沒人接，這會打還是沒人接。
司瑤開車去刑柯的家。
到地方後找到門牌號敲門，開門的是刑柯。
溫和的笑著看她：“你來啦。”
像是在等她。
司瑤：“林曉呢？”
“她不住在這。”刑柯說：“我們離婚了，你不知道嗎？”
司瑤：“她住哪？”
“不清楚。”刑柯回答的坦然，聳肩笑笑依舊的溫和，卻讓司瑤平白無故的冒出一身的寒氣。
最後沒說什麽，轉身要走。
刑柯：“進來坐坐吧，我知道你找她幹什麽。”
司瑤側身看了他一會，抬腳進屋裏。
說來慚愧，司瑤從沒來過刑柯這，認真算算，這是第一次。
環視了眼四周的擺設，不知道是不是應了刑玨說的陰暗的小人。
總感覺刑柯家裏的黑灰色調，處處帶著陰森。
抿唇沒說什麽，進去後在沙發上坐下，接過刑柯遞來的咖啡握在掌心：“老太太把金融證券給林曉的時候你已經想到了刑玨會從這裏入手？”
“從這裏入手引得青城資本圈子聯合起來擠壓刑家？”
司瑤點頭。
刑柯隻是笑笑。
卻笑的司瑤明白了他知道。
一股寒氣從心口開始發散，一直發散到四肢百骸。
司瑤：“你是想拿曉曉威脅我停手，還是想讓林曉這個人徹底毀了。”
刑柯頓了頓：“喝咖啡。”
司瑤把暖手的杯子放到桌麵，冷冰冰的看著他：“刑柯，一夜夫妻百日恩，還有，她才二十六歲，並且從來沒對不起過你。”
“對不起過。”刑柯的聲音很輕：“讓你和刑玨結婚就是她對不起我最大的事，如果沒有這件事，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可偏偏，她是始作俑者。”
司瑤愣住：“她讓我和刑玨結婚？”
“是啊，刑玨找過她，拐彎抹角的讓她威脅你和刑玨結婚。”
司瑤慢半拍的想起來。
是，找過也說過。
卻怎麽也算不到始作俑者的身份上。
司瑤盯著刑柯俊朗依舊卻隱約有些瘋狂的眼神，沒忍住冷笑：“我本以為你在老太太身邊是為了找機會找證據給你的父親報仇。”
“該報仇的是刑玨，畢竟刑囂可從沒愛過我媽，也從沒愛過我。”
司瑤無話可說了。
起身就走。
刑柯插兜慢騰騰的跟著。
在司瑤出門後倚著門口說了一句，“二月中旬之前你都找不到林曉的，司瑤，林曉會不會毀不在我，在你。”
司瑤頓足。
開車回家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寧。
兜兜轉轉的接著打林曉的電話，卻打不通。
心煩氣躁的回家。
開門看見刑玨在沙發那坐著，下意識轉身就想跑。
刑玨：“過來。”
司瑤頓了頓，轉身看刑玨。
刑玨拍拍身邊的沙發。
司瑤無端的感覺腳很重，一步步的走近。
被刑玨一把摟住後有些喪，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刑玨找出一根紫色的棒棒糖取開塞給司瑤，“最後一句再說一遍。”
司瑤喪喪的心情好多了，吃著棒棒糖含糊道：“刑柯說二月中旬我們都找不到林曉，還說林曉會不會毀取決於我。”
司瑤又喪了，深深的歎了口氣，察覺刑玨在看她，跟著看過去，對視後麵對他挑高的眉還有意味深長的笑，腦海中迅速閃過了什麽：“二月中旬……二月中旬……”
“林曉年二十八和刑柯離婚了嗎？”
司瑤愣了下：“沒有，她說準備離婚了。”
“民政局幾號開始上班。”
“正月十六。”
“現在離婚有個什麽玩意來著，你之前說的。”
司瑤一字一句道：“有一個月的冷靜期。”
刑玨找出手機給江淮打電話，讓他用最快的速度查林曉在哪。
隨後打電話找人查林曉和刑柯在民政局備份的離婚協議是不是還沒到一個月。
消息傳回來。
就算是豪門夫婦，現在離婚要走的程序也和正常夫妻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隻要林曉撤回和刑柯的離婚協議，林曉就不會被牽扯到這件事裏。
司瑤大氣長出，眼淚幾乎要下來了。
刑玨看著啼笑皆非，湊近小聲嗶嗶：“這事是刑柯說漏嘴，他依舊不是個好東西。”
司瑤沒搭這個話，摟著刑玨興奮的來回亂蹦。
晚點的時候江淮回電話，說林曉年後並沒有出青城，具體在哪查不到，網上沒有林曉身份證的登機信息。
司瑤深思了會，給向阿姆打電話。
向阿姆說刑玨的宅子裏沒這個人，但前段時間聽說老爺子去世的那個宅子那多了很多看守的人。
司瑤掛了電話和刑玨對視了眼。
刑玨看她眼底躍躍欲試的神采，戳了下她的額頭，聲音很溫柔：“想去我們從前的小院子那看看？”
司瑤點頭，糯糯的說想。
刑玨莞爾：“帶你去。”
深夜，刑玨開車帶司瑤去了老爺子生前常住的院子。
倆人手牽手繞到了最後麵，靠近北邊的一個低牆小院子。
刑玨看了眼，在牆邊蹲下，示意司瑤上來。
司瑤踩上刑玨的背，慢騰騰的上了牆，沒等刑玨，直接蹦了下去。
屋裏很黑，尤其是北邊沒有路燈，連接的牆壁那邊是去世的夫人養魚的院子。
可就是莫名其妙。
司瑤不是特別怕。
踩著腳下鬆軟的土地，膽子很大的朝黑暗中甚至走了一步。
刑玨的聲音從腦袋上傳過來：“別動。”
司瑤頓足。
刑玨：“當年你先從這裏走的，現在回來，我們要一起。”
第250章 巧合
司瑤愣了下。
刑玨從牆上往下跳。
輕而易舉的站在了司瑤的身邊。
聲音很輕，翻起了陳年舊賬。
“當年你上大學說走就走了，留我自己在這，早上是自己，晚上還是自己。”
司瑤愣了下，噗嗤一聲笑了：“大哥，我大學報的是本地，這已經是最近的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走讀。”
“坐公交車來回三個小時，你是不是人。”
刑玨撇嘴，按亮手機帶出的光還能看見他眉眼下帶著的不高興。
司瑤腦中突然有了畫麵感。
從小到大從來沒和她分開的小孩，自己一個人回到家開燈吃涼透了的飯，早上起來再喝涼透了的奶，然後灰溜溜的從小門離開，很孤獨吧。
可司瑤……不是特別孤獨。
大學的生活很幸福。
而且刑玨不是四五歲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屁孩，他已經十四了，比自己還要高一點。
想著想著就想強嘴說起從前他那點不是人的三兩事。
可說多了，刑玨下次大約就不再說了吧。
司瑤想讓他說，多說點，這樣她才知道怎麽撫平這個性格和她完全不一樣，很小氣很陰暗很自私的刑玨心裏的委屈，讓倆人以後的路順順利利，毫無波折。
司瑤在昏暗中握住了他的手哄：“我壞，壞的不得了。”
刑玨抿唇：“也還行，我也壞，手握巨款還讓你出去掙錢養我。”
有長進。
司瑤很欣慰：“要不……咱們走？”
翻舊賬到此結束。
刑玨打開手電筒牽著司瑤朝最裏麵漆黑的小平房走近。
到門口司瑤歎氣：“這房子是真矮。”
司瑤最後一次在這裏是大學開學前。
那會的身高沒比現在矮多少，所以更沒覺得現在的房子矮。
這會再看，發現是真的矮。
司瑤推開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灰塵撲麵而來。
司瑤拉著刑玨進去側身：“小心點，別撞到頭。”
刑玨恩了一聲，彎腰輕車熟路的越過了矮矮的門口頂到了裏麵稍微高點的地方直起腰。
司瑤站著墊高的門口玄關，腦袋幾乎要到頭頂了。
冷不丁的，司瑤有些恍惚了，開口問：“當年如果不是我大學住校，你是不是會一直和我住在這？”
刑玨愣了下，開手電筒照著司瑤，笑笑說：“廢話，這是我們的家。”
司瑤感覺她和刑玨走了這麽多年的彎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她。
因為當年她走前刑玨已經一米七五了，每次從玄關出去都要彎著腰，可她卻沒發現，刑玨也從沒動過買房子搬家的想法，因為她在。
後來用點下作的手段掙錢租房子，是因為她不在了，這裏不是家了，要換家了。
他好像不在意自己是什麽樣，自始至終隻是想和她在一起。
司瑤感覺是她的錯，沒去教他什麽叫喜歡，叫正確的喜歡。
如果早點教教他，就像教他我來做飯，你就要給我吃第一口菜那樣來教他。
他和她的路不會走遠了這麽多年。
司瑤眼圈有點紅了，朝著黑暗中被手機燈光照耀的很亮的刑玨走近了一步。
刑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在身側，隨後帶著她朝裏麵走近。
外麵是司瑤用布簾隔出來的一個雜物間。
放著一個書架，一個從垃圾站撿回來的老式的放臉盆的架子。
裏麵是用布簾隔出來的倆人住了很多年的床。
刑玨的大了點，司瑤的小了點。
空蕩蕩的，很陳舊。
司瑤看向刑玨的床：“咱倆小的時候就睡在那。”
刑玨恩了一聲。
司瑤：“八歲那年你尿床了，還是無恥的尿在了我的床上。”
“因為你說我大了，天熱了，不願意和我一起睡了。”刑玨的聲音很低，帶了點對從前的緬懷。
司瑤愣了下。
刑玨：“我說四歲喜歡你是認真的。”
司瑤怔了怔。
“我喜歡了你二十三年，這輩子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麽喜歡你的了，司瑤，你要好好珍惜我。”
刑玨說完輕笑了一聲，帶了點得意和驕傲，還隱隱有點幼稚的警告，勁勁的，說不出來的稚氣。
平心而論，司瑤真不覺得喜歡一個人二十三年是一件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婚姻論來看。
二十五歲結婚，喜歡二十三年，那麽就是四十八歲，倆人之間的愛情早該磨滅到全都剩下親情了。
那麽喜歡了這麽久算好嗎？
算好的吧，最起碼比尋常夫妻相愛相守的時間要更久一點。
司瑤抿唇：“我也是。”
黑暗中司瑤敏銳的察覺地麵被手機手電筒打下來的光圈晃動了一下。
司瑤：“怎麽了？”
刑玨久久沒說話。
司瑤皺眉：“怎麽了？”
“你剛才說什麽？”刑玨的聲音很輕，幾乎接近於呢喃。
司瑤後知後覺的有點不好意思，但無所謂，天是黑的，四周無人。
司瑤：“我也喜歡了你二十三年，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比我喜歡你時間要更久的了，你要好好珍惜我。”
話說完司瑤臉紅了。
感慨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
最起碼她和刑玨就不一樣。
刑玨能得意起來，她卻全是害臊。
司瑤扇了扇燙紅的臉：“走吧。”
想出去，手腕猛然被拉住，隨後司瑤被刑玨拽著轉了個圈撞進了他的懷裏。
刑玨：“你再說一遍。”
“她說她喜歡了你二十三年，和你喜歡她一樣多，我都聽見了，你怎麽還要她再說一遍。”
門口猛然出現一個聲音，弱弱的，帶了點嫌棄。
司瑤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看過去，沒來得及皺眉先喊出聲：“林曉。”
林曉是被關在這的。
從正月十六被人帶到了這，然後就出不去了。
說她住著的小院子外麵一直有三四個傭人看著，跟看犯人似的。
林曉第三天就覺出了不對勁，尤其是她的手機被拿走了，那些傭人也不帶手機，明顯是想斷了她和外麵的聯係。
然後林曉就想跑。
磨磨蹭蹭的找出各種理由在這個大的出奇卻一個人都沒有的院子閑逛，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這，看見了這個比尋常樓矮的院子，然後這晚爬牆一路七拐八拐的過來，翻牆進來，準備再翻牆從這裏出去。
巧合的碰見了正在談情說愛的他們。
第251章 日子
林曉偷看刑玨的臉色，小聲埋怨：“你倆可真行，在這個鬼地方談情說愛。心真大。”
刑玨臉色臭的很，冷笑一聲沒說話。
司瑤感覺卻不一樣：“你……”
她感覺林曉好像……變了。
變到司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刑玨搶話：“雖然狗嘴裏沒吐象牙，但好歹會說人話了。”
林曉：“我什麽時候不說人話了。”
“你從喜歡上刑柯就沒對你姐說過一句人話，該被碎屍萬段的狗東西。”
場麵瞬間靜了下來。
司瑤拽了拽刑玨。
刑玨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冷笑一聲，卻依舊沒好臉。
司瑤示意先出去再說。
刑玨抱司瑤翻牆出去，自顧自的翻牆走了，背影勁勁的，全是脾氣。
司瑤沒理他，到車裏後開燈細細的打量了會林曉。
頭發長長了點，披肩了，沒化妝，被關一段日子看著還胖了點，就是那個眉眼，心虛的不得了。
刑玨開車。
司瑤開門見山：“你是不是和刑柯簽了份離婚協議？老太太給了你一個金融證券公司，市值上億。”
林曉點頭：“還給了一套郊區的別墅和一輛車。”
“呦，真有錢，身價上億呢。”刑玨譏諷。
司瑤嘖了一聲，刑玨閉嘴了。
司瑤想了想，不知該從何說起。
林曉：“我是不是被賣了。”
司瑤愣了下。
林曉聳肩：“我和刑柯領證的時候老太太什麽也沒給我，離婚我表示什麽都不要，她卻主動給我些東西，說是不想別人說刑家苛待新媳婦，但我怎麽想都不對勁，尤其是你說過她不是個好東西。”
林曉說的時候眉眼很生動，提起和刑柯離婚也沒什麽特殊的表情變化。
司瑤突然就放鬆了，把這件事簡單的和林曉說了。
總而言之就是如果想背上無數的賬，就暫時不能和刑柯離婚。
林曉愣了下，皺眉：“非得這樣嗎？”
司瑤：“對。”
“欠多少錢，我這輩子有能還上的一天嗎？”
司瑤抿唇：“沒有，一千個你都還不起。”
林曉長長的哦了一聲：“你讓我想想。”
照司瑤想，林曉會毫不猶豫的同意，畢竟她這麽喜歡刑柯，有機會和他暫時不離婚該同意的才是。
最後沒說什麽。
到家後讓林曉在這裏先住下。
晚上林曉洗了澡暗搓搓的和司瑤商量：“我想和你睡。”
刑玨正準備去隔壁單元的工作間，聽見這話不走了：“做什麽白日夢呢。”
林曉噎了噎，憤恨的瞪了刑玨一眼。
司瑤無語，不由分說的把刑玨往外推。
門開直接把刑玨一把推了出去。
刑玨拽住司瑤的手扁嘴：“晚上我們一起睡。”
司瑤：“知道了。”
“說話算話，不然我去她屋裏把你抱出來，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傷到她可是她活該。”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司瑤呲牙：“趕緊滾蛋。”
刑玨大步朝前，湊近眼睛亮晶晶的說：“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吧。”
司瑤就知道他還想著那件告白的事，麵紅耳赤的亂蹦：“趕緊滾蛋！”
刑玨滾蛋了。
司瑤探身子看著他飛快的下樓，跟著喊一句：“慢點。”
刑玨擺手走了。
司瑤看不到人後關門轉身，對上林曉環胸調侃的眼神。
司瑤無端的有些囧。
刑玨其實很喜歡在人群前膩歪她，像是從前說的，讓人知道他喜歡她，把她丟了很多年的體麵還給她。
可她會不好意思，總感覺尷尬。
這會被林曉看了個正著，還是從院子看到現在。
司瑤扇扇臉，旁若無人的走近：“走吧，聊聊。”
尷尬的氣氛從林曉開口就變了。
無端的有些壓抑。
林曉說在星耀的時候去找司瑤那會腦子裏的確全是她和刑柯的事。
後來有天就不是了。
她聽見了刑柯和老太太打電話。
刑玨進去和刑柯也有關係，這件事是他和老太太算計好的。
林曉那瞬間才發現自己好像喜歡錯人了。
刑柯不是變了，他骨子裏就是個涼薄又陰暗的小人，不然也不會沒完沒了的一直在利用她。
接著受不了的大病了一場，幾近顰死的關頭身邊沒有一個人。
刑柯，她的丈夫在忙著對付反擊的司瑤。
然後林曉慢吞吞的想了很多很多。
好了後就去星耀想告訴司瑤。
但那會的星耀不是司瑤的了。
整個星耀的人都在說司瑤和刑玨輸了，這次輸的徹頭徹尾。
林曉就沒說。
因為她怕司瑤去和刑柯鬧。
到那會沒刑玨在身邊，並且什麽都沒有的司瑤萬一在刑柯那出了點什麽事怎麽辦。
林曉一直在熬，熬到刑玨出來，司瑤確定不會辦傻事，主動對刑柯提了離婚，刑柯的條件是給司瑤和刑玨送點東西。
林曉笑笑：“看著挺像個人的吧。”
說完還聳了聳肩，接著說：“可他依舊不是個人，對你不是，對我更不是，這次不是利用我的感情對付你，而是知道我對他沒感情後，利用我的後半餘生對付你，姐，我感覺刑柯還不如把我按斤賣了，直接明碼標價，也比像養豬似的，想吃的時候割一下，割完也不給我療傷，就把我在那晾著，想吃再割一下，再割一下，直到隻剩骨頭架子，比他媽古代的淩遲處死還過分。”
林曉按了按心口：“殺人不犯法的話，我第一個捅死他，媽的，最開始知道刑玨是個瘋子的時候，我發誓絕對不會找個瘋子喜歡，結果真他媽倒黴，嫁給一個瘋子，差點把我也搞成瘋子。”
司瑤陷入長久的沉默。
林曉：“我不想和他再在一個紅本本上，感覺很屈辱，很惡心。”
“可你會欠很多很多錢，這輩子永無寧日。”
“那算了，我還是再惡心惡心吧。”林曉改了口風。
司瑤愣住。
林曉：“不離婚然後住你這行嗎？我感覺刑柯應該沒膽子來這當著你的麵再割我了。”
突兀的，司瑤有些喘不過來氣，因為她無法想象林曉這小半年到底和刑柯在一起過的什麽日子，才能笑著說出這麽讓人心攪在一起的話。
第252章 離婚
司瑤抿唇片刻，長長的出一口濁氣，認真道：“不會。”
司瑤豎起手發誓：“隻要你不願意讓他割，找我來尋求幫助，我發誓，絕對不會讓刑柯再碰你半分。”
“姐。”林曉眼圈紅了：“對不起。”
司瑤想說話。
林曉打斷：“你身上好香，晚上和我睡吧。”
司瑤不想，她本身就不喜歡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和刑玨睡還是在礦山那會熬出來的。
搖頭拒絕。
林曉：“那個院子很大，關我的房間在我住進去第二天 ，線路就短了，一到晚上就很黑，我有點怕。”
司瑤愣了下，點頭。
洗了澡上床想關燈，林曉：“開著行嗎？”
司瑤最後沒關，也沒睡著，因為林曉睡得不安穩，額角細汗遍布，眉毛緊閉，嘴巴喃喃著不停的說些聽不真切的細語。
司瑤一下下的輕拍著她的手臂，依舊無果。
後半夜刑玨回來了，司瑤怕吵到林曉，開門出去，對不高興想發脾氣的刑玨噓了一聲。
刑玨挑眉。
司瑤拽著他去沙發坐下，把林曉說的告訴了刑玨。
刑玨：“活該。”
說完警告司瑤：“你給我離刑柯遠點。”
沒法離得遠，今天陰曆二月初十。
距離倆人一個月冷靜期還有六天。
證券公司反擊不是開車撞人，幾秒鍾的事，是一個長期的流水線。
刑玨聯合的海外資本率先套空林曉名下的金融證券公司，而後再是煽動青城圍觀的資本下場，蠶食沒有金融證券公司做後台的刑家其他子公司。
刑家金融公司裏的資本本就是刑玨和史蒂芬在海外拉來的。
按計劃走的話，刑家這次必敗。
所以林曉和刑柯能不能順利離婚，是刑家會不會必敗的關鍵。
而林曉不見的消息明天就會傳到刑家宅子和刑柯那。
刑柯必然會出來攔，怎麽可能會不見。
司瑤：“我們明天一早帶她去撤回離婚申請。”
刑玨：“撤回離婚申請？這玩意還能撤回？”
司瑤白了他一眼：“曉曉撤回，這個婚就沒法離。”
刑玨：“你從前是多想和我離婚，才查的這麽清楚。”
一嘴的哀怨，眼底像是鑽出的刀子，朝司瑤身上不停的戳。
又來了，又來了。
司瑤捂他的嘴：“噓噓噓。”
刑玨深深的看了她一會，把手拉下來吻了吻掌心：“我以後不會犯法，不會胡來，不會讓你吃醋，你再也不和我提離婚這兩個字，好不好？”
司瑤怔了下。
刑玨又吻了吻司瑤的掌心：“好不好嘛。”
司瑤點頭：“好。”
最後司瑤按亮了家裏全部的燈，還是跟刑玨回房間去睡了。
隔天林曉對司瑤表示嚴重的不滿：“過分了吧！隻是一夜而已，你們至於嗎？答應了跟我睡的，轉頭就跑去跟他！”
司瑤早上六點爬起來想回去掩耳盜鈴來著。
但刑玨不願意，手臂像個鎖鏈，牢牢的圈著她不能動彈。
最後還是林曉先起來了。
司瑤有點不好意思。
刑玨理直氣壯：“老子是在教你什麽叫正兒八經的夫妻，傻逼玩意！”
司瑤拿筷子敲他頭：“說話過分了昂。”
“過分嗎？”刑玨看林曉。
當然過分，明知道她哪疼還往哪紮，對著刑玨帶了點威脅的眼神，卻不敢反駁。
刑玨因為從前的那點事明顯對她有氣，林曉自認理虧，悶悶的不說話，看刑玨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大氣長出的拍拍胸口，埋怨：“你怎麽受得了他的，嘴巴毒，做飯還難吃。”
司瑤：“別在他麵前提做飯難吃的事。”
林曉：“他自己心裏沒數嗎？吃不出來？”
“我倆小時候吃的隨便，刑玨對吃的不講究。”
司瑤說的隨意，說完對上林曉打量的眼神挑眉：“怎麽了？”
“姐，我再也不會走老路了。”
司瑤愣了下。
林曉眼底淚花冒了出來：“我以後要找一個對什麽都可以不講究，但卻唯獨講究我的人。”
……
刑玨開季文與的車帶司瑤和林曉去民政局撤回離婚申請。
沒意外的，在民政局門口碰見了刑柯。
司瑤以為刑柯會帶兩個人來，畢竟他已經利用了林曉，不利用到底，之前的辛苦就算白費。
卻沒。
刑柯將車鑰匙丟給了林曉，說這是她的車。
冷冷淡淡的，看林曉沒感情，看司瑤微微笑了笑。
林曉嘴巴開合想說點什麽，刑柯轉身走了。
刑玨手動把司瑤跟著刑柯轉的臉扭了回來：“他都走沒影了，你還看什麽看？”
不是看刑柯，隻是司瑤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剛才差點就要想起來了，被刑玨一打岔又忘了。
林曉撤回了離婚申請。
順利到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晚上刑玨回來看司瑤心不在焉，捏了捏她的後脖頸，“還在想刑柯和林曉的事？”
司瑤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但摸不著頭緒。
不想了，轉而好奇道：“為什麽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她是真的好奇，如果不是技術沒到那一步，司瑤要懷疑刑玨是不是在她腦子裏裝了監控器。
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
“你忘了……”刑玨手抬起呼嚕了下她的腦袋，笑笑溫柔說：“我是你帶大的。”
司瑤愣了下。
刑玨：“姐姐。”
很久很久沒從刑玨嘴裏聽見‘姐姐’了，司瑤恍惚之餘，紅暈很快的躥到了頭頂。
因為刑玨這個小王八蛋叫著姐姐，手卻不幹弟弟該幹的事。
輕而易舉的將司瑤腦子裏那點潛在的不安全都給壓下去了。
……
刑玨開始忙碌了。
忙到連著三天早上沒在家裏吃早飯，匆匆來匆匆走。
林曉撤回離婚申請後在家裏睡了兩天，說過幾天等刑玨忙完了可以陪司瑤，她回老家等到司瑤通知可以離婚再回來。
司瑤想說其實我不用你陪，是你想讓我陪你。
最後沒說，笑笑點頭。
二月十六的晚上，司瑤買菜回來敏感的察覺樓下多了幾輛貼了防窺膜的車。
豪門看人的車有特點。
車子幹淨，型號統一，防窺膜到位。
司瑤眼睛閃了閃，快步上樓。
看見林曉在房間裏長出了口氣。
“去海城找工作的時候用。”
刑玨怔了下。
司瑤掀開被子示意他上來。
刑玨默默的上床手抬起，懷裏擠進一個暖烘烘的很軟很香的瑤瑤。
刑玨親了親她的發頂。
司瑤：“刑戴認罪了。”
刑玨：“老太太讓他認的。”
“為了讓我們沒辦法再找理由待在青城？”
“恩。”刑玨有些煩，他不想讓司瑤知道，因為不想走。
無關輸贏男人的臉麵。
因為老太太和刑家身上纏裹著司瑤太多的心結。
他的事發生前，司瑤滿心期待著礦山易主，江淮能找人進去調查。倆人商量過倆人的爸葬在哪塊墓地，司瑤還眼睛裏住了星星說以後給倆人的母親立個衣冠墓。
這些在他出事後，司瑤一個字都沒提過。
但刑玨不能忘。
還不能接受司瑤因為去過礦山這件事成為老太太永遠拿捏她的把柄，像個定時炸彈似的在她死後也不知道傳給誰。
司瑤：“海城那白老大的房子還在嗎？”
“在。”
“你想住在那嗎？”司瑤的聲音很輕。
刑玨抿唇，片刻後道：“我先送你過去好不好，等過段時間我去陪你。”
司瑤沒吱聲，從刑玨的視角隻能看見司瑤的發頂還有微微顫動卻又像是沒動過的鼻翼。
刑玨平白無故的有些緊張：“瑤瑤……我……”
“我在這陪你。”司瑤仰臉，對刑玨彎了彎眉眼：“我在這陪著你。”
刑玨愣了下。
“今天我在超市碰見上次來找我的那個記者了，這是老太太最後一次警告，如果這幾天我們還不動身從青城走的話，她就要動手了。”
刑玨冷笑：“他媽的……”
“噓，不準說髒話。”
刑玨閉嘴了，親了親司瑤的額頭：“你還是先走吧，在海城比在青城安全點。”
“真想讓我走？”
司瑤挑眉，眼底帶了濃鬱的懷疑。
刑玨義正言辭的點頭：“你的安全最重要。”
“行吧，為了不給你添亂，我明天就走。”司瑤說完撞撞他：“關燈，我要睡覺，明天好趕飛機。”
刑玨沒動，摟著她沉默。
司瑤挑眉抬頭，看刑玨哀怨的樣噗嗤一聲笑了。
沒忍住，寒酸他：“哀怨什麽呀，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季文與給的建議是讓司瑤走更安全，萬一的萬一事情談不攏，礦山的事還要再主導一次，司瑤走對她好，畢竟海城天高皇帝遠，白老大的宅子又密不透風，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但刑玨不想。
他不想住在那個全是史蒂芬臭腳丫子地的破出租屋裏。
想每天回家能看見司瑤好端端的在床上睡著，早上起來的時候司瑤好端端的在他懷裏躺著，又香又白又軟。
刑玨不願意。
哪怕司瑤在青城待著的確不妥，還是不想。
這會被司瑤戳破了，直接將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撕碎：“我說著玩的，你不準走，不能走。”
司瑤撇嘴：“你真自私，隻想著自己，一點都不想著我。”
刑玨翻身將人壓在身下，腦袋像個狗似的在她脖頸處磨蹭：“不走不走，你陪著我，陪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絕對絕對不會，你相信我，瑤瑤，我愛你，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司瑤要走多少年。
司瑤被他磨磨蹭蹭的心裏很甜，一下下的拍著他的背哄：“不走，我在這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刑玨就知道。
他硬起來的時候司瑤比誰都軟。
他軟起來的時候，司瑤更是比誰都軟。
心軟的讓他看著總想欺負她。
刑玨這晚的睡眠從六個小時變成了三個小時。
司瑤被磨到早上起來沒摸到刑玨，心裏竟然淺淺的泛起了幸福。
媽的，真是怕了年輕力盛的小狼狗，煩死人了。
二月初，老太太還沒動手，刑玨動手了。
刑玨正月在青城資本圈子裏溜達了一圈，大多數人現在都是在觀望，沒人敢對刑家動手。
刑玨要做二月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樣才會有無數人跟著下來將螃蟹啃到連個鉗子都不剩。
刑玨利箭指向的是曾經他的金融證券公司。
青城的資本刑玨現在沒本事使喚。
但海外的卻不同。
刑玨之前是刑家的家主時在海外一手打造了一個金融帝國。
海外的人看得是項目的可行性還有刑玨這個正兒八經的領頭人。
在之前那個金融證券公司歸於刑家後，直接保持了靜默。
刑玨重新歸來。
刑家的金融證券公司成為了一個空殼子。
司瑤也是在刑玨準備動手這晚才知道刑家金融證券現在的負責人是林曉。
司瑤翻看刑玨拿來的刑家現在的股東結構。
正月時，刑家龐大的子公司才算是正式全都重新歸於刑家，不再是刑戴和刑玨爭搶的工具。
正月中旬，刑柯悄無聲息的上任了刑家全部子公司的執行總裁一職。
而後和林曉開始協議離婚。
老太太做主，把刑玨從前的金融證券公司給了林曉，但和林曉簽了個霸王條款，如果說金融證券公司在林曉手裏倒閉了，林曉要承擔刑家為此付出的全部損失。
協議已經公證，並且即時生效。
司瑤捏著文件陷入長久的沉默。
接著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喃喃著罵，“老不死。”
刑玨莞爾：“噓，不準罵髒話。”
這是把她之前說的話還給她，司瑤該笑的，卻笑不出來，要笑不笑的，全是無奈：“給點時間，我去見見林曉。”
刑玨這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司瑤不可能讓他停下來，也停不下來了，因為老太太明顯也開始動作了，不然不會這麽下作的把林曉推出來當擋箭牌。
刑玨：“我也去。”
“你不去。”
“不要。”
司瑤狹促心頓起：“你怕我見到刑柯？”
刑柯如今是刑家的執行總裁，不是從前的窮酸畫家。
司瑤看股東結構看到刑柯的時候，明顯察覺刑玨眼神暗搓搓的一直在朝她臉上瞄。
瞄的她不得不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
這會逗他玩：“刑柯現在是執行總裁唉，是不是相當於是刑家的家主，嘖嘖，真是好大的官。”
第249章 一起
刑玨的臉不出所料的綠了。
男人的事業牽扯了自尊心，不能瞎胡鬧。
司瑤隨口說兩句，在刑玨想翻臉的時候閉嘴了，正色道：“緩一緩，明天我去找林曉。”
刑玨：“你會不會心軟？”
刑玨這邊一動作，空殼子金融證券公司直接就崩盤了。
眼紅刑家偌大家業的青城資本圈會聯合對刑家群起而攻之。
一切全看刑玨這一仗。
心軟了，就要全盤推翻重新來。
“我心軟你就重新來嗎？”
司瑤問的隨意，像是不在乎答案。
卻在刑玨說完後噗嗤一聲笑了。
“重新來。”
刑玨說的比司瑤想的還要斬釘截鐵，讓司瑤的心幾乎都要融化了，溫柔道：“等我消息。”
隔天司瑤去了刑玨從前的金融證券公司。
關門了。
隔著玻璃門朝裏麵看，空無一人。
司瑤顰眉給林曉打電話。
早上打了一次，沒人接，這會打還是沒人接。
司瑤開車去刑柯的家。
到地方後找到門牌號敲門，開門的是刑柯。
溫和的笑著看她：“你來啦。”
像是在等她。
司瑤：“林曉呢？”
“她不住在這。”刑柯說：“我們離婚了，你不知道嗎？”
司瑤：“她住哪？”
“不清楚。”刑柯回答的坦然，聳肩笑笑依舊的溫和，卻讓司瑤平白無故的冒出一身的寒氣。
最後沒說什麽，轉身要走。
刑柯：“進來坐坐吧，我知道你找她幹什麽。”
司瑤側身看了他一會，抬腳進屋裏。
說來慚愧，司瑤從沒來過刑柯這，認真算算，這是第一次。
環視了眼四周的擺設，不知道是不是應了刑玨說的陰暗的小人。
總感覺刑柯家裏的黑灰色調，處處帶著陰森。
抿唇沒說什麽，進去後在沙發上坐下，接過刑柯遞來的咖啡握在掌心：“老太太把金融證券給林曉的時候你已經想到了刑玨會從這裏入手？”
“從這裏入手引得青城資本圈子聯合起來擠壓刑家？”
司瑤點頭。
刑柯隻是笑笑。
卻笑的司瑤明白了他知道。
一股寒氣從心口開始發散，一直發散到四肢百骸。
司瑤：“你是想拿曉曉威脅我停手，還是想讓林曉這個人徹底毀了。”
刑柯頓了頓：“喝咖啡。”
司瑤把暖手的杯子放到桌麵，冷冰冰的看著他：“刑柯，一夜夫妻百日恩，還有，她才二十六歲，並且從來沒對不起過你。”
“對不起過。”刑柯的聲音很輕：“讓你和刑玨結婚就是她對不起我最大的事，如果沒有這件事，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可偏偏，她是始作俑者。”
司瑤愣住：“她讓我和刑玨結婚？”
“是啊，刑玨找過她，拐彎抹角的讓她威脅你和刑玨結婚。”
司瑤慢半拍的想起來。
是，找過也說過。
卻怎麽也算不到始作俑者的身份上。
司瑤盯著刑柯俊朗依舊卻隱約有些瘋狂的眼神，沒忍住冷笑：“我本以為你在老太太身邊是為了找機會找證據給你的父親報仇。”
“該報仇的是刑玨，畢竟刑囂可從沒愛過我媽，也從沒愛過我。”
司瑤無話可說了。
起身就走。
刑柯插兜慢騰騰的跟著。
在司瑤出門後倚著門口說了一句，“二月中旬之前你都找不到林曉的，司瑤，林曉會不會毀不在我，在你。”
司瑤頓足。
開車回家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寧。
兜兜轉轉的接著打林曉的電話，卻打不通。
心煩氣躁的回家。
開門看見刑玨在沙發那坐著，下意識轉身就想跑。
刑玨：“過來。”
司瑤頓了頓，轉身看刑玨。
刑玨拍拍身邊的沙發。
司瑤無端的感覺腳很重，一步步的走近。
被刑玨一把摟住後有些喪，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刑玨找出一根紫色的棒棒糖取開塞給司瑤，“最後一句再說一遍。”
司瑤喪喪的心情好多了，吃著棒棒糖含糊道：“刑柯說二月中旬我們都找不到林曉，還說林曉會不會毀取決於我。”
司瑤又喪了，深深的歎了口氣，察覺刑玨在看她，跟著看過去，對視後麵對他挑高的眉還有意味深長的笑，腦海中迅速閃過了什麽：“二月中旬……二月中旬……”
“林曉年二十八和刑柯離婚了嗎？”
司瑤愣了下：“沒有，她說準備離婚了。”
“民政局幾號開始上班。”
“正月十六。”
“現在離婚有個什麽玩意來著，你之前說的。”
司瑤一字一句道：“有一個月的冷靜期。”
刑玨找出手機給江淮打電話，讓他用最快的速度查林曉在哪。
隨後打電話找人查林曉和刑柯在民政局備份的離婚協議是不是還沒到一個月。
消息傳回來。
就算是豪門夫婦，現在離婚要走的程序也和正常夫妻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隻要林曉撤回和刑柯的離婚協議，林曉就不會被牽扯到這件事裏。
司瑤大氣長出，眼淚幾乎要下來了。
刑玨看著啼笑皆非，湊近小聲嗶嗶：“這事是刑柯說漏嘴，他依舊不是個好東西。”
司瑤沒搭這個話，摟著刑玨興奮的來回亂蹦。
晚點的時候江淮回電話，說林曉年後並沒有出青城，具體在哪查不到，網上沒有林曉身份證的登機信息。
司瑤深思了會，給向阿姆打電話。
向阿姆說刑玨的宅子裏沒這個人，但前段時間聽說老爺子去世的那個宅子那多了很多看守的人。
司瑤掛了電話和刑玨對視了眼。
刑玨看她眼底躍躍欲試的神采，戳了下她的額頭，聲音很溫柔：“想去我們從前的小院子那看看？”
司瑤點頭，糯糯的說想。
刑玨莞爾：“帶你去。”
深夜，刑玨開車帶司瑤去了老爺子生前常住的院子。
倆人手牽手繞到了最後麵，靠近北邊的一個低牆小院子。
刑玨看了眼，在牆邊蹲下，示意司瑤上來。
司瑤踩上刑玨的背，慢騰騰的上了牆，沒等刑玨，直接蹦了下去。
屋裏很黑，尤其是北邊沒有路燈，連接的牆壁那邊是去世的夫人養魚的院子。
可就是莫名其妙。
司瑤不是特別怕。
踩著腳下鬆軟的土地，膽子很大的朝黑暗中甚至走了一步。
刑玨的聲音從腦袋上傳過來：“別動。”
司瑤頓足。
刑玨：“當年你先從這裏走的，現在回來，我們要一起。”
第250章 巧合
司瑤愣了下。
刑玨從牆上往下跳。
輕而易舉的站在了司瑤的身邊。
聲音很輕，翻起了陳年舊賬。
“當年你上大學說走就走了，留我自己在這，早上是自己，晚上還是自己。”
司瑤愣了下，噗嗤一聲笑了：“大哥，我大學報的是本地，這已經是最近的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走讀。”
“坐公交車來回三個小時，你是不是人。”
刑玨撇嘴，按亮手機帶出的光還能看見他眉眼下帶著的不高興。
司瑤腦中突然有了畫麵感。
從小到大從來沒和她分開的小孩，自己一個人回到家開燈吃涼透了的飯，早上起來再喝涼透了的奶，然後灰溜溜的從小門離開，很孤獨吧。
可司瑤……不是特別孤獨。
大學的生活很幸福。
而且刑玨不是四五歲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屁孩，他已經十四了，比自己還要高一點。
想著想著就想強嘴說起從前他那點不是人的三兩事。
可說多了，刑玨下次大約就不再說了吧。
司瑤想讓他說，多說點，這樣她才知道怎麽撫平這個性格和她完全不一樣，很小氣很陰暗很自私的刑玨心裏的委屈，讓倆人以後的路順順利利，毫無波折。
司瑤在昏暗中握住了他的手哄：“我壞，壞的不得了。”
刑玨抿唇：“也還行，我也壞，手握巨款還讓你出去掙錢養我。”
有長進。
司瑤很欣慰：“要不……咱們走？”
翻舊賬到此結束。
刑玨打開手電筒牽著司瑤朝最裏麵漆黑的小平房走近。
到門口司瑤歎氣：“這房子是真矮。”
司瑤最後一次在這裏是大學開學前。
那會的身高沒比現在矮多少，所以更沒覺得現在的房子矮。
這會再看，發現是真的矮。
司瑤推開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灰塵撲麵而來。
司瑤拉著刑玨進去側身：“小心點，別撞到頭。”
刑玨恩了一聲，彎腰輕車熟路的越過了矮矮的門口頂到了裏麵稍微高點的地方直起腰。
司瑤站著墊高的門口玄關，腦袋幾乎要到頭頂了。
冷不丁的，司瑤有些恍惚了，開口問：“當年如果不是我大學住校，你是不是會一直和我住在這？”
刑玨愣了下，開手電筒照著司瑤，笑笑說：“廢話，這是我們的家。”
司瑤感覺她和刑玨走了這麽多年的彎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她。
因為當年她走前刑玨已經一米七五了，每次從玄關出去都要彎著腰，可她卻沒發現，刑玨也從沒動過買房子搬家的想法，因為她在。
後來用點下作的手段掙錢租房子，是因為她不在了，這裏不是家了，要換家了。
他好像不在意自己是什麽樣，自始至終隻是想和她在一起。
司瑤感覺是她的錯，沒去教他什麽叫喜歡，叫正確的喜歡。
如果早點教教他，就像教他我來做飯，你就要給我吃第一口菜那樣來教他。
他和她的路不會走遠了這麽多年。
司瑤眼圈有點紅了，朝著黑暗中被手機燈光照耀的很亮的刑玨走近了一步。
刑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在身側，隨後帶著她朝裏麵走近。
外麵是司瑤用布簾隔出來的一個雜物間。
放著一個書架，一個從垃圾站撿回來的老式的放臉盆的架子。
裏麵是用布簾隔出來的倆人住了很多年的床。
刑玨的大了點，司瑤的小了點。
空蕩蕩的，很陳舊。
司瑤看向刑玨的床：“咱倆小的時候就睡在那。”
刑玨恩了一聲。
司瑤：“八歲那年你尿床了，還是無恥的尿在了我的床上。”
“因為你說我大了，天熱了，不願意和我一起睡了。”刑玨的聲音很低，帶了點對從前的緬懷。
司瑤愣了下。
刑玨：“我說四歲喜歡你是認真的。”
司瑤怔了怔。
“我喜歡了你二十三年，這輩子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麽喜歡你的了，司瑤，你要好好珍惜我。”
刑玨說完輕笑了一聲，帶了點得意和驕傲，還隱隱有點幼稚的警告，勁勁的，說不出來的稚氣。
平心而論，司瑤真不覺得喜歡一個人二十三年是一件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婚姻論來看。
二十五歲結婚，喜歡二十三年，那麽就是四十八歲，倆人之間的愛情早該磨滅到全都剩下親情了。
那麽喜歡了這麽久算好嗎？
算好的吧，最起碼比尋常夫妻相愛相守的時間要更久一點。
司瑤抿唇：“我也是。”
黑暗中司瑤敏銳的察覺地麵被手機手電筒打下來的光圈晃動了一下。
司瑤：“怎麽了？”
刑玨久久沒說話。
司瑤皺眉：“怎麽了？”
“你剛才說什麽？”刑玨的聲音很輕，幾乎接近於呢喃。
司瑤後知後覺的有點不好意思，但無所謂，天是黑的，四周無人。
司瑤：“我也喜歡了你二十三年，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比我喜歡你時間要更久的了，你要好好珍惜我。”
話說完司瑤臉紅了。
感慨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
最起碼她和刑玨就不一樣。
刑玨能得意起來，她卻全是害臊。
司瑤扇了扇燙紅的臉：“走吧。”
想出去，手腕猛然被拉住，隨後司瑤被刑玨拽著轉了個圈撞進了他的懷裏。
刑玨：“你再說一遍。”
“她說她喜歡了你二十三年，和你喜歡她一樣多，我都聽見了，你怎麽還要她再說一遍。”
門口猛然出現一個聲音，弱弱的，帶了點嫌棄。
司瑤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看過去，沒來得及皺眉先喊出聲：“林曉。”
林曉是被關在這的。
從正月十六被人帶到了這，然後就出不去了。
說她住著的小院子外麵一直有三四個傭人看著，跟看犯人似的。
林曉第三天就覺出了不對勁，尤其是她的手機被拿走了，那些傭人也不帶手機，明顯是想斷了她和外麵的聯係。
然後林曉就想跑。
磨磨蹭蹭的找出各種理由在這個大的出奇卻一個人都沒有的院子閑逛，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這，看見了這個比尋常樓矮的院子，然後這晚爬牆一路七拐八拐的過來，翻牆進來，準備再翻牆從這裏出去。
巧合的碰見了正在談情說愛的他們。
第251章 日子
林曉偷看刑玨的臉色，小聲埋怨：“你倆可真行，在這個鬼地方談情說愛。心真大。”
刑玨臉色臭的很，冷笑一聲沒說話。
司瑤感覺卻不一樣：“你……”
她感覺林曉好像……變了。
變到司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刑玨搶話：“雖然狗嘴裏沒吐象牙，但好歹會說人話了。”
林曉：“我什麽時候不說人話了。”
“你從喜歡上刑柯就沒對你姐說過一句人話，該被碎屍萬段的狗東西。”
場麵瞬間靜了下來。
司瑤拽了拽刑玨。
刑玨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冷笑一聲，卻依舊沒好臉。
司瑤示意先出去再說。
刑玨抱司瑤翻牆出去，自顧自的翻牆走了，背影勁勁的，全是脾氣。
司瑤沒理他，到車裏後開燈細細的打量了會林曉。
頭發長長了點，披肩了，沒化妝，被關一段日子看著還胖了點，就是那個眉眼，心虛的不得了。
刑玨開車。
司瑤開門見山：“你是不是和刑柯簽了份離婚協議？老太太給了你一個金融證券公司，市值上億。”
林曉點頭：“還給了一套郊區的別墅和一輛車。”
“呦，真有錢，身價上億呢。”刑玨譏諷。
司瑤嘖了一聲，刑玨閉嘴了。
司瑤想了想，不知該從何說起。
林曉：“我是不是被賣了。”
司瑤愣了下。
林曉聳肩：“我和刑柯領證的時候老太太什麽也沒給我，離婚我表示什麽都不要，她卻主動給我些東西，說是不想別人說刑家苛待新媳婦，但我怎麽想都不對勁，尤其是你說過她不是個好東西。”
林曉說的時候眉眼很生動，提起和刑柯離婚也沒什麽特殊的表情變化。
司瑤突然就放鬆了，把這件事簡單的和林曉說了。
總而言之就是如果想背上無數的賬，就暫時不能和刑柯離婚。
林曉愣了下，皺眉：“非得這樣嗎？”
司瑤：“對。”
“欠多少錢，我這輩子有能還上的一天嗎？”
司瑤抿唇：“沒有，一千個你都還不起。”
林曉長長的哦了一聲：“你讓我想想。”
照司瑤想，林曉會毫不猶豫的同意，畢竟她這麽喜歡刑柯，有機會和他暫時不離婚該同意的才是。
最後沒說什麽。
到家後讓林曉在這裏先住下。
晚上林曉洗了澡暗搓搓的和司瑤商量：“我想和你睡。”
刑玨正準備去隔壁單元的工作間，聽見這話不走了：“做什麽白日夢呢。”
林曉噎了噎，憤恨的瞪了刑玨一眼。
司瑤無語，不由分說的把刑玨往外推。
門開直接把刑玨一把推了出去。
刑玨拽住司瑤的手扁嘴：“晚上我們一起睡。”
司瑤：“知道了。”
“說話算話，不然我去她屋裏把你抱出來，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傷到她可是她活該。”
這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司瑤呲牙：“趕緊滾蛋。”
刑玨大步朝前，湊近眼睛亮晶晶的說：“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吧。”
司瑤就知道他還想著那件告白的事，麵紅耳赤的亂蹦：“趕緊滾蛋！”
刑玨滾蛋了。
司瑤探身子看著他飛快的下樓，跟著喊一句：“慢點。”
刑玨擺手走了。
司瑤看不到人後關門轉身，對上林曉環胸調侃的眼神。
司瑤無端的有些囧。
刑玨其實很喜歡在人群前膩歪她，像是從前說的，讓人知道他喜歡她，把她丟了很多年的體麵還給她。
可她會不好意思，總感覺尷尬。
這會被林曉看了個正著，還是從院子看到現在。
司瑤扇扇臉，旁若無人的走近：“走吧，聊聊。”
尷尬的氣氛從林曉開口就變了。
無端的有些壓抑。
林曉說在星耀的時候去找司瑤那會腦子裏的確全是她和刑柯的事。
後來有天就不是了。
她聽見了刑柯和老太太打電話。
刑玨進去和刑柯也有關係，這件事是他和老太太算計好的。
林曉那瞬間才發現自己好像喜歡錯人了。
刑柯不是變了，他骨子裏就是個涼薄又陰暗的小人，不然也不會沒完沒了的一直在利用她。
接著受不了的大病了一場，幾近顰死的關頭身邊沒有一個人。
刑柯，她的丈夫在忙著對付反擊的司瑤。
然後林曉慢吞吞的想了很多很多。
好了後就去星耀想告訴司瑤。
但那會的星耀不是司瑤的了。
整個星耀的人都在說司瑤和刑玨輸了，這次輸的徹頭徹尾。
林曉就沒說。
因為她怕司瑤去和刑柯鬧。
到那會沒刑玨在身邊，並且什麽都沒有的司瑤萬一在刑柯那出了點什麽事怎麽辦。
林曉一直在熬，熬到刑玨出來，司瑤確定不會辦傻事，主動對刑柯提了離婚，刑柯的條件是給司瑤和刑玨送點東西。
林曉笑笑：“看著挺像個人的吧。”
說完還聳了聳肩，接著說：“可他依舊不是個人，對你不是，對我更不是，這次不是利用我的感情對付你，而是知道我對他沒感情後，利用我的後半餘生對付你，姐，我感覺刑柯還不如把我按斤賣了，直接明碼標價，也比像養豬似的，想吃的時候割一下，割完也不給我療傷，就把我在那晾著，想吃再割一下，再割一下，直到隻剩骨頭架子，比他媽古代的淩遲處死還過分。”
林曉按了按心口：“殺人不犯法的話，我第一個捅死他，媽的，最開始知道刑玨是個瘋子的時候，我發誓絕對不會找個瘋子喜歡，結果真他媽倒黴，嫁給一個瘋子，差點把我也搞成瘋子。”
司瑤陷入長久的沉默。
林曉：“我不想和他再在一個紅本本上，感覺很屈辱，很惡心。”
“可你會欠很多很多錢，這輩子永無寧日。”
“那算了，我還是再惡心惡心吧。”林曉改了口風。
司瑤愣住。
林曉：“不離婚然後住你這行嗎？我感覺刑柯應該沒膽子來這當著你的麵再割我了。”
突兀的，司瑤有些喘不過來氣，因為她無法想象林曉這小半年到底和刑柯在一起過的什麽日子，才能笑著說出這麽讓人心攪在一起的話。
第252章 離婚
司瑤抿唇片刻，長長的出一口濁氣，認真道：“不會。”
司瑤豎起手發誓：“隻要你不願意讓他割，找我來尋求幫助，我發誓，絕對不會讓刑柯再碰你半分。”
“姐。”林曉眼圈紅了：“對不起。”
司瑤想說話。
林曉打斷：“你身上好香，晚上和我睡吧。”
司瑤不想，她本身就不喜歡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和刑玨睡還是在礦山那會熬出來的。
搖頭拒絕。
林曉：“那個院子很大，關我的房間在我住進去第二天 ，線路就短了，一到晚上就很黑，我有點怕。”
司瑤愣了下，點頭。
洗了澡上床想關燈，林曉：“開著行嗎？”
司瑤最後沒關，也沒睡著，因為林曉睡得不安穩，額角細汗遍布，眉毛緊閉，嘴巴喃喃著不停的說些聽不真切的細語。
司瑤一下下的輕拍著她的手臂，依舊無果。
後半夜刑玨回來了，司瑤怕吵到林曉，開門出去，對不高興想發脾氣的刑玨噓了一聲。
刑玨挑眉。
司瑤拽著他去沙發坐下，把林曉說的告訴了刑玨。
刑玨：“活該。”
說完警告司瑤：“你給我離刑柯遠點。”
沒法離得遠，今天陰曆二月初十。
距離倆人一個月冷靜期還有六天。
證券公司反擊不是開車撞人，幾秒鍾的事，是一個長期的流水線。
刑玨聯合的海外資本率先套空林曉名下的金融證券公司，而後再是煽動青城圍觀的資本下場，蠶食沒有金融證券公司做後台的刑家其他子公司。
刑家金融公司裏的資本本就是刑玨和史蒂芬在海外拉來的。
按計劃走的話，刑家這次必敗。
所以林曉和刑柯能不能順利離婚，是刑家會不會必敗的關鍵。
而林曉不見的消息明天就會傳到刑家宅子和刑柯那。
刑柯必然會出來攔，怎麽可能會不見。
司瑤：“我們明天一早帶她去撤回離婚申請。”
刑玨：“撤回離婚申請？這玩意還能撤回？”
司瑤白了他一眼：“曉曉撤回，這個婚就沒法離。”
刑玨：“你從前是多想和我離婚，才查的這麽清楚。”
一嘴的哀怨，眼底像是鑽出的刀子，朝司瑤身上不停的戳。
又來了，又來了。
司瑤捂他的嘴：“噓噓噓。”
刑玨深深的看了她一會，把手拉下來吻了吻掌心：“我以後不會犯法，不會胡來，不會讓你吃醋，你再也不和我提離婚這兩個字，好不好？”
司瑤怔了下。
刑玨又吻了吻司瑤的掌心：“好不好嘛。”
司瑤點頭：“好。”
最後司瑤按亮了家裏全部的燈，還是跟刑玨回房間去睡了。
隔天林曉對司瑤表示嚴重的不滿：“過分了吧！隻是一夜而已，你們至於嗎？答應了跟我睡的，轉頭就跑去跟他！”
司瑤早上六點爬起來想回去掩耳盜鈴來著。
但刑玨不願意，手臂像個鎖鏈，牢牢的圈著她不能動彈。
最後還是林曉先起來了。
司瑤有點不好意思。
刑玨理直氣壯：“老子是在教你什麽叫正兒八經的夫妻，傻逼玩意！”
司瑤拿筷子敲他頭：“說話過分了昂。”
“過分嗎？”刑玨看林曉。
當然過分，明知道她哪疼還往哪紮，對著刑玨帶了點威脅的眼神，卻不敢反駁。
刑玨因為從前的那點事明顯對她有氣，林曉自認理虧，悶悶的不說話，看刑玨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大氣長出的拍拍胸口，埋怨：“你怎麽受得了他的，嘴巴毒，做飯還難吃。”
司瑤：“別在他麵前提做飯難吃的事。”
林曉：“他自己心裏沒數嗎？吃不出來？”
“我倆小時候吃的隨便，刑玨對吃的不講究。”
司瑤說的隨意，說完對上林曉打量的眼神挑眉：“怎麽了？”
“姐，我再也不會走老路了。”
司瑤愣了下。
林曉眼底淚花冒了出來：“我以後要找一個對什麽都可以不講究，但卻唯獨講究我的人。”
……
刑玨開季文與的車帶司瑤和林曉去民政局撤回離婚申請。
沒意外的，在民政局門口碰見了刑柯。
司瑤以為刑柯會帶兩個人來，畢竟他已經利用了林曉，不利用到底，之前的辛苦就算白費。
卻沒。
刑柯將車鑰匙丟給了林曉，說這是她的車。
冷冷淡淡的，看林曉沒感情，看司瑤微微笑了笑。
林曉嘴巴開合想說點什麽，刑柯轉身走了。
刑玨手動把司瑤跟著刑柯轉的臉扭了回來：“他都走沒影了，你還看什麽看？”
不是看刑柯，隻是司瑤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剛才差點就要想起來了，被刑玨一打岔又忘了。
林曉撤回了離婚申請。
順利到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晚上刑玨回來看司瑤心不在焉，捏了捏她的後脖頸，“還在想刑柯和林曉的事？”
司瑤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但摸不著頭緒。
不想了，轉而好奇道：“為什麽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她是真的好奇，如果不是技術沒到那一步，司瑤要懷疑刑玨是不是在她腦子裏裝了監控器。
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
“你忘了……”刑玨手抬起呼嚕了下她的腦袋，笑笑溫柔說：“我是你帶大的。”
司瑤愣了下。
刑玨：“姐姐。”
很久很久沒從刑玨嘴裏聽見‘姐姐’了，司瑤恍惚之餘，紅暈很快的躥到了頭頂。
因為刑玨這個小王八蛋叫著姐姐，手卻不幹弟弟該幹的事。
輕而易舉的將司瑤腦子裏那點潛在的不安全都給壓下去了。
……
刑玨開始忙碌了。
忙到連著三天早上沒在家裏吃早飯，匆匆來匆匆走。
林曉撤回離婚申請後在家裏睡了兩天，說過幾天等刑玨忙完了可以陪司瑤，她回老家等到司瑤通知可以離婚再回來。
司瑤想說其實我不用你陪，是你想讓我陪你。
最後沒說，笑笑點頭。
二月十六的晚上，司瑤買菜回來敏感的察覺樓下多了幾輛貼了防窺膜的車。
豪門看人的車有特點。
車子幹淨，型號統一，防窺膜到位。
司瑤眼睛閃了閃，快步上樓。
看見林曉在房間裏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