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許願
  第45章 許願

  虞粒給陳妍寧打電話的時候,陳妍寧剛從澡堂子搓完澡回來,陳父陳母去出差了,家裏就隻有她和陳澤寧兩個人,沒人做飯,陳妍寧正好從外麵給陳澤寧打包了飯菜。

  自從陳澤寧知道虞粒的心另有所屬之後,他的狀態一直都很糟糕,原本那麽陽光的一個人,突然喪到了極致,不愛說話,連遊戲都不愛打了,放假就窩在房間裏刷題,父母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兒,找他談了好幾次都問不出個所以然,嚇得他們還以為陳澤寧在學校是不是被霸淩了,跑去問班主任,班主任又說一切都正常。

  隻有陳妍寧知道其中緣由,但無奈,她隻能裝個啞巴,閉口不談。那能怎麽辦呢,畢竟這種事兒,也強求不來。

  陳妍寧一進門,虞粒的電話就來了。

  她放下飯菜,叫陳澤寧出來吃飯,然後去了房間接聽,特意避開了陳澤寧。

  特殊時期特殊處理,怕陳澤寧聽到有關虞粒的事兒,飯都沒心思吃了。

  “寧寧,趕緊給我找一幫男的,組個局!我請客!”

  虞粒的聲音很大,語氣很激動,一聽就反常。而她毫無征兆來這麽一句,屬實把陳妍寧給整蒙圈了,“你受什麽刺激了?”

  突然來這出。

  誰知道,這話一問,虞粒的心態瞬間崩了,又氣憤又無助,聲音裏出現了哭腔:“程宗遖氣死我了!”

  “怎麽了啊?”

  “他跟他前女友吃燭光晚餐去了!”虞粒怒吼,“他前女友還當眾給他唱情歌!”

  “靠!還有這等事!”

  陳妍寧驚呼,“程宗遖他給你戴綠帽子了?”

  “你先別激動,先去老地方!”陳妍寧也氣得不行,手叉腰,氣勢十足:“我馬上給你安排。”

  掛了電話後,陳妍寧當真開始給通訊錄裏的男性朋友群發消息,讓他們在ktv集合,有活動!

  陳妍寧性格大大咧咧,簡直就跟生錯了性別似的,從小就能跟男生打成一片。當然,跟陳妍寧不太對付的,可能也就隻有陳澤寧這個嘴賤的直男弟弟了。

  陳妍寧約好了人之後,迅速換了身衣服。

  走出房間,與陳澤寧打了個照麵,準確來說,陳澤寧就站在她房門口。

  “剛在說什麽?”陳澤寧嫌棄地掃她一眼,“房頂都快讓你給掀了。”

  陳妍寧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還是別讓陳澤寧知道這件事吧,不然他又該死灰複燃了,有希望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兒。

  而且這是虞粒的隱私,她也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沒什麽。”陳妍寧戴好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她換了鞋就匆匆出門,“你快吃飯吧,我有事兒出去一趟。”

  陳妍寧離開之後,陳澤寧卻陷入了沉思。

  剛才他好像聽到了“程宗遖”三個字,是虞粒那個程宗遖吧,那就說明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虞粒。

  難不成虞粒跟那男人分手了?

  虞粒打車去了他們常去的ktv,開了個中包,自己一個人坐在包廂裏。ktv下午還沒什麽生意,周圍也並沒有其他人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服務員送了果盤和一箱啤酒進來就離開了。

  ===第61節===

  虞粒一個人坐在包間裏,覺得太安靜了,她就去點歌機上點歌,無意間看見了《Hello》這首歌,頓時氣得牙癢癢。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程宗遖還是沒有給她打電話。

  她又去Tina的Instagram看了看,想看看Tina有沒有發什麽新的動態。

  沒有。

  還是餐廳裏唱歌的視頻。

  虞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去找虐,她又點開那視頻仔細看了一遍。

  不過這一次,她發現視頻結尾那裏,程宗遖收回目光沒有再看台上,而是摸出了手機。低著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機。

  不看還好,這一看,險些七竅生煙。

  要說程宗遖忙著跟前女友眉目傳情燭光晚餐沒時間看手機,虞粒還能接受點,但他都開始玩手機了,卻不接她的視頻也不聯係她,這種無視又滿不在乎的態度才真正讓虞粒心灰意冷。

  她在想,他們吃完飯又會去哪裏呢?去幹什麽,會不會……

  虞粒聯想到程宗遖之前麵對她時都那麽欲求不滿,他們倆這幹柴遇上烈火的,而且外國妞一般都熱情奔放,Tina身材還那麽好,保不齊玩出些什麽花活兒來讓程宗遖無力招架,不管哪兒哪兒比她這慫貨有情趣多了。

  虞粒見過他們在一時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一起追逐夢想一起享受生活,每天都多姿多彩。最主要,他們還認識那麽長時間。

  不知道為什麽,虞粒總有一種她才是橫插進來的外來人員的錯覺。好像她才是多餘的那個。

  越想越覺得難過,她的鼻子開始泛酸,眼眶都濕潤了。

  正當黯然神傷時,陳妍寧就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連忙詢問具體情況。

  虞粒心裏憋得難受,將來龍去脈都跟陳妍寧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哭,就跟被拋棄的糟糠之妻似的。

  陳妍寧聽了之後,義憤填膺地一拍桌子:“靠,欺人太甚啊這!”

  虞粒臉氣得通紅,眼睛凶狠狠地瞪著麵前的啤酒,她倒上一杯之後昂頭一飲而盡。

  “我早跟你說過了,他就是想玩玩你!你還不信!”陳妍寧恨鐵不成鋼,連連歎息,“照你這麽說,他倆這會兒肯定已經……”

  陳妍寧做了個手勢,“你懂的。”

  本來就提心吊膽的,結果陳妍寧這麽一說,虞粒瞬間感覺頭頂上一道驚天大雷劈了下來,把她劈成了兩半。

  “媽的!”

  虞粒猛地搖搖頭,不想讓自己再腦補下去,不然真的要瘋了。

  她將啤酒瓶裏最後一點酒全都喝掉之後,“啪”一聲猛放在桌子上,她跑去點了首歌,坐在麥克風前唱,還讓陳妍寧給她錄了視頻發了一個朋友圈,簡直就是一個陰陽高手。

  當初分手加上樂隊解散,鬧得很不愉快,Tina讓程宗遖做選擇。當時程茂鴻重病,公司群龍無首,Tina說可以等他回國幫助公司度過危機,穩定之後他再回到加州,如果真的要放棄樂隊放棄她,那他們就老死不相往來,但程宗遖還是選擇了離開,之後Tina便刪除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

  程宗遖離開的原因,其實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是程茂鴻的獨子,責任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頭上,雖然其他樂隊成員也頗有微詞,可也表示理解,也一直都和程宗遖保持著聯係,Tina之所以那麽極端,那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一段情,她為了這段情付出太多太多才會心有不甘。

  自從樂隊解散之後,程宗遖就再也沒見過Tina,之前聽其他樂隊成員提起過,Tina離開了加州。一晃好幾年過去了。

  這次遇見,實屬巧合。

  前兩天,樂隊裏的鼓手Adam過生日,邀請程宗遖去參加他的生日趴,程宗遖那天很忙,忙完了之後很晚才過去,party正到最嗨的時候,Adam在敲架子鼓,而Tina站在一旁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歌。

  而對於程宗遖的到來,顯然在她的預料之外。

  也顯然,Adam並沒有告訴Tina,他會來。

  幾年不見,Tina除了尷尬就是無措,程宗遖的姿態倒顯得落落大方,從容不迫地與她打招呼,寒暄兩句。

  之後,Adam說Tina過得並不好,和程宗遖分手後又交了個男朋友,男方偷偷染上了毒,騙光了她所有的錢,毒癮發作時差點把她打死,她也是今年才回到洛杉磯,在一家超市裏打工。

  程宗遖並不是一個有愛心的人,更不是什麽慈善家,這世上生活艱難的人多了去了,那是他們的命運,與他何幹。

  可對於Tina,於情於理,是有愧的,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觀。

  所以程宗遖想幫她走出困境,正巧Adam他們一直都想繼續做樂隊,這才有了今晚的飯局,就是想把他們約在一起好好商量這件事,如果真的想做,那麽他就負責投資,安排好一切。

  也算是,彌補他們一點。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Adam慫恿Tina去唱歌,Tina沒有拒絕,不論經曆了什麽,她一直都是一個自信的人。

  隻是程宗遖沒想到,她會唱這麽一首歌。

  Adam意味深長地看向他,說:“Tina還是忘不了你。”

  程宗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手握著玻璃杯晃了晃,以沉默應對。

  “我有時也會懷念從前,我們幾個窩在一個破破爛爛隻有一張沙發一張床的倉庫裏,白天出去賣唱,賺了錢就回家狂歡,嗨累了就窩在床上一覺睡到天亮…”Adam回憶道,“你說過,你要的是自由。”

  “Adam,往前看。”程宗遖喝了口酒,嗓音更沉一些,目光是平靜的,“你知道,我從不走回頭路。”

  之前Adam說過,一切都在變好,程宗遖完全可以再繼續回來做樂隊,畢竟這是他的夢想。可程宗遖是個太理性的人,一旦放棄了的東西,絕不會再回頭撿起來,人也是一樣。

  “我身邊有個女孩兒,她挺可愛的……當然,不鬧脾氣的時候。”

  “她還敢跟你鬧脾氣?”Adam驚訝。

  程宗遖側頭看向落地窗外,目光略渙散,不知落在何處,似乎在想此刻的京市是什麽天氣。橘調的光暈打在他身上,輪廓越發分明。腦海中浮現出虞粒和他使性子的畫麵,不由自主勾起唇,幾分無奈,更多的是溫柔。

  “有什麽是她不敢的。”

  Adam沒說話了。對於程宗遖有女人,一點也不意外。倒也沒刻意撮合他和Tina複合。

  畢竟從以前Adam就看出來,程宗遖對Tina感情就沒那麽深。

  應該說對於男女情這方麵,他從來都是一個寡淡的人。

  就算現在這個他所說的女孩兒,估計尚有幾分新鮮感在吧。

  Tina還在唱歌,Adam拿起手機給Tina錄了段視頻。

  程宗遖卻顯得意興闌珊的,摸出手機想跟虞粒發條消息,結果發現手機關機了。

  他沒在意,想著等回家再說。

  Tina唱完一首歌,幾人又聊了會兒天。

  飯局結束後,程宗遖用Adam的手機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來接自己,給Tina他們也叫了一輛車。

  回到家後,程宗遖給手機充了電,去洗了個澡,手機開了機,給虞粒彈了條視頻過去。

  沒想到,虞粒並沒有接。

  程宗遖沒當回事兒。想著虞粒可能睡著了,也可能在學習。

  他去了書房,打開電腦處理了些公務,忙完之後都已經淩晨兩點了。

  他拿起手機,發現虞粒一直都沒有聯係他,於是又給虞粒打了通視頻電話,還是沒人接。

  無意間點進了她的朋友圈,沒想到她兩個小時前發了好幾條動態。

  第一段視頻,她在ktv裏,坐在麥克風前,KTV裏的光線五彩斑斕,她撕心裂肺地唱著一首……

  “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眼睜睜看她走卻不聞不問,是有多天真,就別再硬撐,期待你挽回你卻拱手讓人……”

  唱著唱著,包廂的門被人打開,虞粒看過去,驚訝地說:“誒,陳澤寧,你怎麽來了!來,一起唱歌!”

  她像個土地主似的招呼著,“隨便坐啊,喝點酒,等我先唱完這首啊。”

  “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唱了兩句,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對陳澤寧說:“我沒罵你哈,別誤會,這首歌是獻給一個遠在天邊的老渣男的。”

  “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

  一直重複著這一句,那叫一個怒火滔天,怨氣深重。

  “……”

  程宗遖眼角抽了一下,蹙起了眉,繼續點開下一個視頻,是虞粒和別的男生坐在一起玩劃拳。

  場麵很混亂。

  “十五二十…十五!”

  虞粒輸了。

  男生將她的杯子裏灌滿酒,“哈哈哈喝!”

  虞粒懊惱地拍了下桌子,“喝就喝,怕你啊!”

  她一口悶了之後,豪邁地一擦嘴上的水,“再來!”

  然後,她又輸了,接著喝。

  陳澤寧走過去一把拽住她,“別喝了。”

  虞粒身形搖晃,臉通紅,明顯的醉態,不耐煩得很:“別管我。”

  她繼續玩劃拳,繼續輸,隻不過剛要喝酒的時候,陳澤寧一把奪過了她的酒杯。

  “你玩,我幫你喝。”

  包廂裏瞬間響起了其他人的起哄聲,“哦喲,帥哦!”

  “……”

  看完視頻後,程宗遖的臉色已經黑得快要滴出墨來。

  他直接給虞粒打了通電話過去,結果這一次,“嘟”地一聲被拒接了。

  他又給家裏的保姆打了通電話,問道:“虞粒在家沒?”

  保姆說:“虞小姐中午就出去了,還說她晚上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