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人首分離
  第二百一十九章人首分離

    “婆婆,”

    劉阿婆擺手打斷,“我當時被拍賣給一個中東富商,他熱衷於研究亞洲女人的人體構造,想把我帶去解剖室好好研究,我靠著這身看相的本事幫他解決了當時存在的一次生意危機,這才保住了命,也因此遇到了贖我出來的那個男人。”

    蘇北北壓下心悸問:“您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我沒見過他,在那的客人身份都是保密的,就連聲音也不是真實的,他說他不信命,最厭惡我這種江湖騙子,要將渾身血液放幹懲罰我,於是我壯著膽子跟他打了一個賭,如果我能推準出他未來五年的運勢,他就贖我出去。”

    “他答應了,但前提是我必須自挖雙目再給他看相。”

    劉阿婆嗤笑起來,“我隻能賭一把,剜了雙目,我說準了他已過人生的三大轉折點,也說出未來五年會經過的重大變化,他當時十分不屑,但佩服我自殘的勇氣,沒再讓我吃皮肉之苦,隻是把我關在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直到第六年我終於等到他把我贖出來。”

    “他問我他與妻兒的結局,我就知道他信命了,也信我了,我說要麽他惡始善終,妻兒暴斃,要麽他不得善終,妻兒得以保全。”

    蘇北北說:“他就是您一開始提到的大老板。”

    “沒錢沒勢,不可能能在那種地方撈人,他選後者,我助她,我們做了一筆交易。”

    蘇北北焦急問:“婆婆,那個地方有名字嗎?類似於標記,暗號什麽的您都還記得嗎?”

    劉阿婆握著蒲扇點了點蘇北北的方向,“丫頭,你明知故問,你帶著這散落的珠子來尋我,我就知道你要問什麽,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走吧。”

    “婆婆,那個地方,”

    劉阿婆態度驟變,開始不耐煩,“我不知道,前幾年我一直被關在地下室,我被關的那個區域,那的女人就是牲口,每天隻管一件事就是生孩子,後幾年我瞎了眼更加不清楚,你也莫要打聽如何去如何找,去了,神仙也撈不回你。”

    “婆婆。您不想見見她嗎?”

    “我一個瞎老太婆想見就能見嗎?我這一生總共生了五個孩子,每一個我沒見到,我也不想見!”劉阿婆搖著蒲扇,開始唱曲,“人生來皆負債,走時,債已清,情也盡。”

    蘇北北有些著急,可不管她怎麽問,劉阿婆都是反複唱那幾句,邢川進來牽住她的手,示意她別著急,劉阿婆的性格陰晴不定,今天能說這麽多話已經是罕見了。

    她收斂住情緒,“婆婆,那我走了,我下次再來看您。”

    劉阿婆搖扇子的動作微頓,笑了一聲說,“丫頭,你是有福之人,年紀輕輕就懂得積善存福,你的後代也會有福報。”

    說完她瞥向邢川的角度,搖著蒲扇,仿佛能看見他似的,語氣突然變冷,“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蘇北北被邢川牽著走出劉阿婆的房間,腳踏在落葉上,那嘎吱的聲響顯得額外不真實,劉阿婆的話語在她腦海中打轉,越回味,心口越揪緊,“為什麽會有那麽恐怖的地方。”

    “這世界本來就非黑即白,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鋪滿了人性的惡。”

    “他們是怎樣的存在,你之前知道嗎?”

    “我不知道也從未接觸過,但是北北,我不想讓你看見這些東西,髒了你的眼睛。”他駐足,低頭吻她眉心,“聽話,都交給我好嗎?現在你隻要負責肚子裏的寶寶,其餘的都交給我好嗎?”

    蘇北北低垂下眼眸,一顆眼淚滑落出來,“對不起,我也知道寶寶聽到這些對胎教不好,我也知道我老是哭對寶寶大腦發育不好,可是我控製不了,邢川,我不知道怎麽去調解這兩者之間的平衡,我不知道該如何放輕鬆的去養胎,我也怕寶寶不好,我也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孕婦,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做,我好難,”

    她越說哭聲越大,邢川擁著她心碎了一地,“我懂。”

    他親吻她淚濕的眼角,苦澀溢進他口腔,心坎,蘇北北的難邢川都懂。

    “北北,查到現在為止好嗎?其餘的交給我,背後的勢力太黑暗了,至少等寶寶出生後你再繼續,我負責你們母子,你負責孩子,好不好?”放任蘇北北查到劉阿婆這就是邢川的極限,後麵的事他不會再由著她來。

    蘇北北依偎在邢川懷裏,啜泣著發著抖,聽劉阿婆說的這番話她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家人卷進的根本就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和偷心,背後的複雜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界限。

    她想起斐澤幾近哀求的告訴她,邢家是個火坑,嫁進去永遠都不可能幸福,也想起邢川的欲言又止,直到此時此刻她終於開始理解,邢川當初為什麽會選擇隱瞞她。

    邢家背後的黑暗,她和孩子根本承受不住。

    蘇北北緊摟住邢川的腰身,貼著他胸脯說:“好,你負責我們,我負責孩子。”

    當天夜裏蘇北北果然做噩夢了,夢裏一片黑暗,她伸手不見五指身體不能動彈,仿佛回到了被埋廢墟當天,隻不過廢墟底下沒有邢川,隻有她和肚子裏的孩子。

    強烈的窒息感死死溺著她,直到邢川意識到不對勁,將蘇北北壓在自己胸脯上的手挪開她才被驚醒。

    “北北,做噩夢了?”

    蘇北北驚出一身冷汗,大口喘著氣,“什麽都沒有,就是覺得難受,呼吸不過來。”

    邢川捋開她被汗水貼在額前的碎發,用薄毯將人裹住往懷裏帶,“是我不好,沒注意到你睡著後手壓住胸脯了,所以才會在夢裏覺得呼吸困難。”

    “阿川,現在幾點了?天亮我們再去找一次劉阿婆好不好?”

    “好,你想去我陪你去。”邢川伸手取過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好淩晨五點鍾,“再睡會,天亮我叫你。”

    蘇北北窩在他懷裏直搖頭,“我睡不著了。”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邢川擰眉,“誰?”

    陳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邢總,不好了,劉阿婆出事了。”

    蘇北北當即掀開毯子要下床,邢川將人重新撈回來,“先穿好衣服,凍感冒了怎麽辦?”

    蘇北北望向門口,“陳博,婆婆出什麽事了?”

    門外的陳博沒吭聲,直到邢川幫蘇北北穿戴整齊,她下地拉開房門,發現陳博臉色像潑了墨般沉重。

    她焦急問:“陳博,到底出什麽事了?”

    “劉阿婆死了,人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