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輕點作
  第一百六十八章輕點作

    邢川揚起眉梢,總算露出一點不一樣的表情,隻不過他眸底除了陰狠的底色,也就多了幾分鄙夷而已。

    “三條腿多沒意思,再加雙手。”

    邢佔霖愣住兩秒,一雙狹長的眸子雀躍著病態的亢奮,隨即嘟圓著口型長長的耶了一聲,一跳一跳到電視機前,“好啊!”

    “一雙手三雙腿,全剁了,耶!效仿武則天的人彘啊,爽啊!”

    他手舞足蹈的模樣落入蘇北北眼中,就像隻染了病的猩猩。

    她不了解邢家的內部爭鬥,邢川也從沒主動跟她提起過,但邢佔霖這副變態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個打嘴炮的人。

    邢川還有傷,隻不過他們掩飾的好暫時沒被邢佔霖發現,邢佔霖剛剛站在桌邊的那十幾秒,蘇北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唯恐他一不小心碰到邢川的傷口。

    邢川察覺到蘇北北眸底的不安,拇指指腹摩挲著她軟白的虎口,柔聲問:“北北,你相信我嗎?”

    “我信。”

    她話音落下,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聲,“佔霖,你帶這麽多人來做什麽?”

    惠清穿著一襲豔紅色旗袍出現在門口,她擺擺手,“太不像話了,小川還在這,如此待客之道,傳出去白白讓人笑話。”

    邢佔霖走到惠清身後,捏著她雙肩,“媽,這哪來的客人?不過是人和狗罷了。”

    “佔霖,不許這樣沒大沒小,我跟小川有話聊,你別插嘴。”

    “好,我不插嘴,我都聽您的,誰讓您是邢家的女主人呢。”邢佔霖最懂惠清的心,一句話哄得她心花怒放。

    她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一扭一扭的走到餐桌邊,徑直坐到邢川的對麵,將一份離婚協議書推給他。

    “小川,拋開你與你父親的關係不說,你也算是我外甥,所以我實話跟你說了,坪山沒可能開發,因為環境汙染問題在未來五十年裏都不可能,為了你和你母親後半生無恙,勸她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我可以許你母子兩一個承諾。”

    邢川挑眉剃看她,眸底滋生的厭惡仿佛在看一團極其惡心的髒東西。

    “你也配提我母親?”

    惠清原本溫和的笑意瞬間僵硬在臉上。

    邢佔霖踩滅手裏的雪茄,“邢川你什麽態度跟我媽說話?道歉!”

    邢川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不徐不慢九十度傾斜,沉紅的液體灑落在白紙上,將離婚協議四個字暈染的透透的。

    “道歉,可以,但你們得跪著聽。”

    邢佔霖麵色驟然發黑,他朝這邊邁,蘇北北蹭的站起身,“你別亂動!”

    陳博也掏出手槍,上膛的姿勢,站在邢川身旁。

    邢佔霖一臉懵逼的舉起雙手,驚恐的神情,“媽,我好怕怕啊!”

    惠清斜瞪了一眼邢佔霖,示意他閉嘴,今天她料定陳博不敢開槍,邢川也走不出這扇門。

    她又拿出一份一模一樣的離婚協議擺在桌麵上,“那一份隻是模板,這一份才是你父親簽好字的。”

    惠清臉上的笑意寸寸發冷,她站起身,掌心始終按在協議上,隨著她步伐的挪動,那份協議再一次推到邢川眼前。

    “小川,我勸你不要這麽衝動,畢竟這是你和姐姐,後半生唯一的保障。”

    她俯下身,直視邢川的眼睛,這雙琥珀色的眸子和慧敏茵太像了,她恨不得現在挖了他的眼珠子!

    “你傾盡家業押的那塊地根本不可能開發,邢川,你若再毀,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惠清微眯著瞳孔,臉上勝券在握,可對上邢川的眸色,她莫名的發怵。

    那種強勢的上位者氣息來源於他骨子裏的輕狂,她一個女人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邢川盯著她,“我也勸你,輕點作。”

    在他話音落定的同時,屏幕上開始播報霖州當地的早間新聞。

    邢佔霖取下腕上的佛珠,站在屏幕前亢奮的搖晃著,嘴裏還哼起了歌謠。

    “邢川,你給老子聽清楚了!開發地!是南川!”

    “今日九點,文件同步下發全市,霖州坪川被列為未來十年的重點開發區域,南川開采過程中發現嚴重的環境汙染,被列入霖州五十年來第一個無人區,禁止一切開發項目,直至環境得到自然平衡,,”

    邢佔霖那狂妄的嘴臉瞬間僵住,播報員的話如兜頭而下的水泥漿,將他和惠清死死封在了原地!

    “這,這怎麽可能?”

    “怎,怎麽會是坪川?”

    惠清嚇得癱軟在地上,她連滾帶爬到邢佔霖腳邊,拽住他褲腳,“佔霖,你快查查,這是不是真的,你快查查!”

    邢佔霖也嚇丟了魂,他慘白著臉色,哪還有剛剛那嘚瑟勁。

    他從兜裏拿出手機,十指打顫,連輸錯了好幾次密碼才解開屏幕。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新聞界麵的頭條全是邢川的名字。

    眾誠收購暢遊,兩款遊戲同時上市,邢川名下所有實體產業包括關閉的工廠,整頓完畢,今天集體開業。

    原來,他名下的店鋪是真的在搞裝修。

    直到此刻,惠清和邢佔霖才意識到這從一開始就是個局中局。

    他們自以為贏了,可其實在邢川眼底他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邢川,你……”

    惠清緊咬著牙,再發不出一絲聲音,她收了整個項目的錢,打著押坪山的幌子全買了南川的地,現在文件出來了,她投出的本金全打了水漂,還有幾百甚至上千億的資金窟窿,她拿命也補不上啊。

    就算拿得出來,邢川也會揭發她釜底抽薪的計謀,這事一旦公布出去,她和邢佔霖這輩子都別想在霖州站住腳。

    一想到這,惠清渾身血液凝固住,兩眼一黑,當場昏死過去。

    “媽,媽媽!”邢佔霖拽著惠清,“阿虎,陸彪!快把我媽送去醫院!”

    陳博將槍重新插回後腰,和門口的兩名保鏢,一把將邢佔霖按倒在地上,他側臉被死死壓在地板上,手腕上的佛珠被撞散,落了一地。

    “你幹什麽!放開我!邢川你居然敢這麽算計我!父親他不會放過你的!”

    邢川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我何時怕過他?”

    經過蘇北北這幾天的精心照料,邢川的左手已經能抬起正常的高度了,他握著消毒毛巾,仔細擦拭著蘇北北纖細的手指。

    他眼底明明是柔情的眷戀,可口吻卻寒涼入骨,“願賭服輸,一雙手,三條腿,不過分。”

    趴在地上的邢佔霖心裏咯噔,整個人都傻了,像刀劈開了胸脯,“你,你來真的?你…邢川!你敢動我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邢佔霖拚命掙紮著,但抵不過三個保鏢的力氣,就如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陳博蹲在他臉龐邊,將一麵鏡子立在邢佔霖眼前,他清晰看到自己慘白的臉色上布滿了驚懼。

    邢川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原話奉還,“你不是想親眼看看輕狂的嘴臉能分解成什麽樣子?不是想知道天衣無縫的計謀落了空是什麽感受?”

    “你還算不上霖州最風雲的人物,但現在確實像隻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