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宣示主權
  第一百六十九章宣示主權

    邢佔霖被強行拖去後院,光潔的瓷磚上散落了一地的黑色佛珠,蘇北北覺得實在諷刺,這樣的劊子手居然會將佛珠隨身帶著。

    暈倒在沙發邊的惠清也被拖去了地下室。

    緊接著,蘇北北隱隱聽到一聲哀嚎,以及汽車緊急刹車的摩擦音。

    她心裏咯噔一沉,隻要想到落得如此下場的人隨時可能是邢川,她心底就升起一陣後怕。

    “嚇到你了?”

    邢川將蘇北北耳邊的烏發撩到耳後,露出那嬌白糯糯的小耳垂,他注視著她亮晶晶的瞳孔,輕啄她的唇,“北北,我的遺留問題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們搬家,再也不住這。”

    蘇北北站起身,揭去蓋在輪椅上的薄毯,推著邢川出門。

    上車後,她還是有些擔心,“阿川,你父親會不會找你麻煩?”

    邢川不以為然,“他隻可能低聲下氣來求我。”

    蘇北北將包裏帶的蛋糕拆開,挖一勺喂給邢川,邢川好笑問:“不是才剛吃過早餐?”

    蘇北北塞入自己嘴裏,“入秋了容易餓。”

    “北北,你最近食量大了很多。”

    蘇北北抿著唇,“我一直都很會吃。”

    “嗯。”邢川握住她手心,“我養得起。”

    一個小時的車程,抵達邢川在誠言附近買的新別墅,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前有花坪後帶泳池,糅雜了法式的柔情與中式的端莊,地板和家具都采用蘇北北鍾情的原木風。

    既浪漫,又溫馨,是蘇北北心裏,家的感覺。

    “蘇小姐,在這裏簽下您的名字。”

    陳博將過戶文件遞給蘇北北,蘇北北沒矯情,利落簽字,收下這份大禮。

    從邢公館帶過來的幫傭和保鏢很快各就各位,蘇北北推著邢川一起參觀別墅裏的每一個角落,她光著腳丫子滿屋子轉的模樣都被邢川記錄在相冊裏。

    她站在桌前喝水,歪著腦袋束發,穿著淡莓色的及裸長裙修剪向日葵枝,再加上以前偷拍過蘇北北的一些照片,邢川一共選了九張。

    破天荒的,在朋友圈發了九宮格。

    雖都沒有露正臉,但他圈內的人誰不知道是蘇北北?

    時隔半月,他終於回擊了邢淵,九比一,他完勝。

    “你傻笑什麽呢?”

    不明所以的蘇北北換好衣服出來,“我要去協和看下媽媽和劉姨,也要回公司一趟,你在家裏乖乖等我回來,記得按時吃藥,不許出門知道嗎?”

    “嗯,陳博送你去。”

    蘇北北走到玄關處換鞋,邢川盯著她半蹲的姿勢,想起昨天她蹲在自己身前的模樣,眸色暗了暗,“北北,你是不是落下什麽了?”

    蘇北北抿唇,臉頰暈染上一層奶粉色,她轉身走到邢川身前,在他唇瓣上快速吻了一下,昨日的畫麵一股腦湧入腦海中,蘇北北的臉霎時更燙。

    “我走了。”

    邢川本想伸手捉她,結果蘇北北親完就跑,一溜煙就沒了影。

    辦公室內,邢淵靠在沙發上,額上滲著一層細密的汗珠,胃裏像生了個鑽子,反複絞騰著,喬楚楚將胃藥和溫水端給茶桌上,“邢董,您別硬撐了,吃點胃藥吧。”

    邢淵緩緩吸了口氣,他右手握著手機,屏幕上是邢川朋友圈發的那九張照片,每一張都讓他嫉妒到發狂。

    尤其是那張深藍色床單上,一雙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交握在一塊。

    沒有露臉,但偏偏露了女人食指第二骨節外側的那顆淺痣。

    他記得很清楚,蘇北北右手食指的第二骨節外側,就有那樣一顆痣。

    悄無聲息的曖昧,明目張膽的宣告主權。

    邢淵仰靠著沙發背,握住機殼的手心驟然發力,“喬秘書,我一想到她被別的男人抱著,我。”

    他拳頭壓在胸脯處,那後半句久久說不出口,他是真醉了,居然會對著下屬訴說感情的事。

    喬楚楚小心翼翼撐開邢淵的掌心,將手機放置在桌麵上,然後將溫水和胃藥都放到他手裏,“邢董,下午還有會議,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邢淵像清醒過來般,將手裏的藥丸兌水服下,可胸口的悶堵絲毫不見好轉,那種滋味,酸,澀,脹。

    “邢董,大公子名下所有產業今天重新開業,我們的賀禮都已經送到了。”

    邢淵嗯了一聲,闔上眼皮,“他比我想象中,城府更深,二房三房的勢力都被他架空,他父親怕是也鎮不住他。”

    “大公子帶著蘇小姐已經搬到了新別墅,中午時候蘇小姐去協和,撞見了我們的人,邢董。”

    喬楚楚神色複雜的看著邢淵,頓了幾秒,如實匯報,“蘇小姐懷孕了,但她很謹慎,專挑醫生交接班的空隙做檢查。”

    邢淵猛然睜開眼睛,“多久了?”

    喬楚楚的手機這時響起,她點開,將對方發來的圖片放大交給邢淵,邢淵看著圖片上的B超單,下麵赫然標注著,孕五周,未見胎心胎芽。

    “大公子應該是不知道,否則蘇小姐也不至於一個人去協和檢查,還如此小心翼翼。”

    邢淵眸色晦暗不明,蒼白唇色緊抿成線,想起蘇北北那天的突然轉變的態度,她拒絕和離開都顯得那樣倉促。

    好半晌,他沙啞開口,“所以,她是因為這個孩子才拒絕我。”

    這邊,邢川依著蘇北北的叮囑,一直在家靜躺,朋友圈的點讚評論已經堆積了上百條,知道內情的,以陸文博為首,調侃他終於視力複明,賀喜他浸泡到愛情的酸臭味裏。

    不知道內情的,統一複製粘貼,恭賀他雙喜臨門。

    邢川有些發笑,他突然覺得偶爾發發朋友圈也挺有意思的。

    他盯著蘇北北的照片反複看,最後將她光著腳丫子趴在窗沿邊的那張起床照設定成屏保。

    正當他準備打給蘇北北問她還有多久到家時,邢崇安的來電顯示突然跳出來,邢川收斂住臉上的神情,劃開接通鍵。

    父子倆誰都不主動說話。

    邢川不急,他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煙盒,咬出一根點上,霧靄蒸騰間,邢崇安陰沉的腔調從電話裏響起。

    “抽空回趟老宅。”

    “沒空。”

    又是一陣沉默。

    邢川將燃出的那截煙灰抖進煙灰缸裏,耳邊是邢崇安起伏不定的氣息,他壓抑著怒火質問,“你好本事,將你兩個弟弟一個送去回國,一個廢了關進狗籠,邢川,你是不是忘記自己姓什麽了?”

    邢川銜著煙,不冷不熱,“你若沒有要命的事,掛了。”

    “有,怎麽會沒有。”邢崇安陰惻惻的腔調,“你不是在查蘇北北的弟弟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