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他丟下她了
  第六十一章 他丟下她了

    宴冬易把池煙抱進了急診室,一堆護士和醫生七嘴八舌的再說著英文,宴冬易聽著更加的慌亂,那些原本還算熟悉的單詞,此時卻變得格外的陌生。

    他什麽也聽不懂。

    幸虧醫院裏有一個同胞,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妻子難產還大出血,需要剖腹產,請您簽字。”

    宴冬易接過紙筆的時候,手還是抖的。

    他看著奄奄一息的池煙被推進了手術室,小小的她疼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血色,一雙手不斷的在亂抓,似乎在尋找什麽依靠。

    他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看著自己身上沾滿的鮮血,終於慢慢的呢喃,“對不起,說過要護住你的我,最後卻親自將你推向了地獄。”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那煩躁的音音讓他崩潰,伸手從大衣裏將手機拿出來,正要砸了的時候,看見那熟悉的名字,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接通了。

    醫院裏的人很多,隻聽見電話那頭的安德烈聲音很大,似乎在罵人。

    宴冬易掛斷電話之後,坐在椅子上,滿是頹然,那些曾經的傲氣與自負,已經是往日煙雨了。

    …………

    池煙從病房裏醒來的時候,能清晰地感覺到肚子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後伸手去摸,可那平坦的小腹,讓她猛地坐了起來。

    四周除了滴滴答答的儀器聲,還有一個一直守著他的人。

    宴冬易站在她的身邊,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什麽話要跟她說。

    “孩子呢?”池煙的臉上滿是為人母親的歡喜與激動,“抱過來給我瞧瞧,冬易。”

    宴冬易臉色很平靜,似乎已經將她的一舉一動想了成千上萬遍,“已經送人了。”

    “什麽?”從天堂跌落地獄的落差讓池煙崩潰,她拔掉身上的輸液管,爬到床邊一把拽住了宴冬易的胳膊,“給誰了?你給我找回來,別讓我恨你,宴冬易。”

    聽見“恨”這個字眼的時候,宴冬易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大街上隨便找了一個人就給了,就跟給一個小貓小狗一樣,沒有什麽不同,也沒有想著找回來,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池煙大聲的哭喊著,嘶啞的嗓子幾乎發出刺耳的聲音,“誰讓你這麽做的,你憑什麽私自送走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宴冬易!”

    “你說你不會去找金都嗎?那你跟著我吧,就在你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他媽的竟然還這麽的在乎你。”

    池煙還是第一次從宴冬易的口中聽見罵人的字眼。

    “安德烈說要好好的培養我,很快就帶著咱們離開這裏,會去不同的國家,你帶著一個孩子,終究是不方便。”宴冬易慢慢的開口,“咱們一起忘了這個孩子,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池煙一根一根的手指從他的身上放開,然後趴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一個從肚子裏掉下去的骨肉,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便從她的生命之中消失了。

    宴冬易見她趴在床上哭,便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後背,“你肚子上剛開了刀,好好的養傷,這幾天我讓吳姐過來陪你,我這幾天有點忙,咱們出國的事情總要辦。”

    池煙慢慢的抬起頭來,眼中全是眼淚,“那孩子你給了什麽樣的人?你有沒有問家住哪裏?哪個國家的?家裏有沒有孩子,會不會虧待……”

    “別再問了。”宴冬易走過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是個很好的華裔家裏,他們一直沒能生養,家裏很有錢,一定會比跟著咱們安穩。”

    池煙覺得他的懷抱那樣的冷,幾乎能凍住她的骨頭。

    “從此以後,咱們再也不去想那些了,我帶著你離開這個傷心的國度。”他安慰著她,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溫存。

    宴冬易接了一個電話便要離開醫院先回去,他給池煙了幾張歐元,讓她先用著,過兩天就來看她。

    池煙看著他的背影,忽的慢慢的問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對嗎?”

    宴冬易轉過頭來,那雙霧沉沉的眼睛裏,滿是深情,“不會。”

    池煙住院的這段時間,都是護士照顧她的,偶爾吳姐也過來,給她送點吃的,還一邊絮絮叨叨的說宴冬易最近很忙,整天早出晚歸的。

    吳姐怕池煙難過,便安慰她男人事業心重是好事。

    那天用了吳姐家的車送池煙來醫院,將車還弄髒了,宴冬易親自去還車還賠了錢,但卻說了謊,他說孩子沒有保住。

    這些天吳姐也一直找話安慰池煙,生怕她想不開。

    池煙卻越發的安靜了,有時候一整天一言不發,好似一個死去一樣的人,醫院裏的護士還悄悄的用英語說連太平間的屍體都比她有生機。

    池煙是自己出院的,她拎著自己一小袋東西,交完住院費,宴冬易給她的錢就隻能打車回家了。

    她舍不得,還是坐了公交回去,一路上看著在街上跑著的活蹦亂跳的孩子,她心如刀絞。

    池煙回到出租的公寓,見屋內的窗簾還拉著,便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誰知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沒有鑰匙,便下樓去找吳姐借電話給宴冬易打電話,但那頭一直是關機。

    池煙隻得咬著牙找了開鎖公司,花光了她手裏最後幾個鋼鏰,才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然而她一進去,卻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屋內到處都落滿了灰塵,好像許久都沒有人來住過,但更讓她緊張的是,屋內原本急不多的東西似乎更少了。

    池煙下意識的跑到臥室裏,隻見那衣櫃裏,隻剩下自己那幾件衣服了,而另一個隔間,空空如也。

    池煙隻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陽台上,打開那廢棄太久的洗衣機的,但當她打開的時候,確實五髒六腑已經稀碎了。

    裏麵所有的錢都已經不見了,甚至她用來裝錢的那黑色皮袋也沒有了。

    她衝回臥室,總自己的枕頭下麵找到手機,顫抖的手去充上電,屏幕一亮便趕緊開機聯係宴冬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