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心死了
  第六十二章 心死了

    電話既然打不通,池煙就一遍遍的發著微信,但就像是沉入大海的石頭,那屏幕上永遠都隻有自己的消息。

    池煙慌慌張張的跑下樓的時候,吳姐正拎著一堆大包小包的從超市回來,見她神態不對,忙扔下手裏的東西拉住了她。

    “發生什麽事情了?跟姐說!”

    池煙如同從噩夢中驚醒,伸手不斷的搖晃著她的肩膀,“宴冬易一定是出事了,快幫我報警,他不見了。”

    吳姐大吃一驚,忙讓其他的房客幫自己的東西拿回去,自己跟著池煙上了樓。

    她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妹子,那男人好像是自己收拾行李走的,小偷總不能隻偷他的東西吧。”

    池煙窩在沙發上,無聲的哭泣著,一遍遍的嗚咽,“不會的,他說過要帶著我一起走的。”

    吳姐不忍看她崩潰的樣子,“樓下的洗衣房裏有監控,我帶著你去看看,要真是出什麽事情了,姐帶你去報警,沒事的,妹子!”

    監控室內,池煙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並不怎麽清晰的監控畫麵,但上麵的人影卻是池煙一輩子都能認得出的。

    他拎著一堆行李幹淨利落的從樓上下來,穿著那件她給他親自洗的,熨燙幹淨的米色大衣,然後招了一輛街邊的出租車。

    他幹淨利落的將行李放在後備箱,池煙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的手裏拎著自己裝錢用的皮包,裏麵沉甸甸的,一切都已經清楚了。

    吳姐在一旁氣的直拍自己的腿,“這叫什麽事情啊,這天我去醫院看你了,怎麽就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要不姐一定將這薄情的臭小子給你抓住。”

    池煙感覺自己滿身的熱度慢慢的冷卻,死了也不過如此,“他都算計好的,你留不住的。”

    “你這自己一個人也不行啊,妹子,你還是回國吧。”吳姐找不出任何的話來安慰她,“你就當他死了,以後該嫁人就嫁人,你長得這麽漂亮,一定會找到更好的。”

    池煙煞白的小臉緊緊的埋在雙腿間,她現在身無分文,甚至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吳姐還在絮絮叨叨的勸著池煙。

    忽的池煙“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麵前,“姐,你能幫我個忙嗎?我的孩子被宴冬易給抱走不知道送到了哪裏,求你幫我找找。”

    吳姐聽完池煙的遭遇都懵了,這姑娘心理素質得多強啊,才能遇到這些事情都不崩潰。

    她嫁到這裏已經十幾年了,周圍的人也很熟悉,她老公路子也廣,畢竟去找一個異國的孩子,很容易。

    池煙在家等了一個星期,就是在一個清晨的時候,吳姐敲響了池煙的門。

    她一進來,就見滿地的垃圾,不知多少天沒有洗澡的池煙枯槁的就像是一隻女鬼,雙眼木訥,嘴唇幹裂。

    池煙羸弱的隻有開門的力氣了,就那麽看著吳姐,不敢開口詢問,生怕得到的是最怕的消息。

    “你那天生的是個男孩,我老公讓人從醫院裏要到了出生時候的照片。”說著她將一張嬰兒的照片遞到了池煙的麵前。

    那是一張合影,是她在昏迷時候拍下的,那個小小的嬰兒就躺在她的身側,五官那樣的漂亮精致,就好像她曾在睡夢中醒來,看見過的那張躺在自己身邊男人的臉。

    這張臉像極了金都。

    池煙接過照片,好似終於找到了能讓她不再如行屍走肉一般活下去的東西,死死的摟在懷裏,嚎啕大哭,“寶寶,都是我的錯。”

    吳姐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最後還是將話給說了出來,“妹子,你聽姐說,你別激動,宴冬易真是缺了大德了,那孩子被他送到的地方已經查清楚了,不過……”

    池煙激動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哪?孩子在哪?”

    吳姐不忍,卻還是艱難開口,“可能很難要回來了。”

    …………

    佛羅倫薩是個旅遊勝都,世界各地的遊客都喜歡在這裏旅遊,但想要移民這裏的人並不多,很多人都不喜歡這裏,包括金都。

    金都站在街頭一座教堂前麵,他穿著筆挺的西裝,五官漂亮精致,身材頎長,不經意間就成了周圍旅客手機裏一張張漂亮的相片。

    “小金總,池煙的住址就在那裏了,這什麽破街道啊,七扭八拐的,冷不丁的還冒出一條河。”孫炤拎著兩瓶礦泉水,狗腿子一樣的跑過來。

    金都掃了他一眼,“走吧。”

    “您就這麽過去?總得拿點禮物吧,再說要是宴冬易在家裏怎麽辦?”孫炤一副為他打算的樣子,“再說大使館的信息也不見得準,說不定搬家了呢。”

    見他一直在打退堂鼓,金都輕輕一笑,雙手交疊在一起,“我看你最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孫炤幹巴巴的笑著,哄祖宗一樣的將水遞給了金都,“小金總,您小心一點台階,我給您帶路。”

    這路況果然跟孫炤抱怨的一樣,明明地圖上標記的那麽一點距離,竟然直接走了三十分鍾。

    很快孫炤的腳步就停在了一處歐式的古老的建築上麵,普通的公寓,牆壁上還長著青苔,得有了上百年的曆史了。

    金都站在樓底下,點燃了一根煙,漆黑的瞳仁裏映襯住那一簇小小的亮光,看著三樓的方向,竟然猶豫了。

    孫炤在前麵故意走的很慢,五官因為憋笑而變得扭曲了,右手都快把那個礦泉水瓶子給攥的變形了。

    “我說,小金總,您怎麽不走了啊,您飛了十二個小時過來,就看一眼公寓的大門就走啊,您可真是癡情啊。”

    金都聲音低沉清冽,“她一直沒有消息,我很擔心,我怕宴冬易不好好對她。”

    “那您是上樓啊!”孫炤有點恨鐵不成鋼,正好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裏麵下來一個一個光膀子,嘴裏叼著根煙的胡子大叔,頂著那大啤酒肚從他們身邊經過。

    金都擋在了他的麵前,用熟練的英文跟他說著話,即便是求人,卻還是不經意間透露出立於眾人之上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