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婦姑相依（一）
第六十六章 婦姑相依（一）
清熒與徐辭一同在蔬果鋪子與肉鋪中分別買了些青菜肉食，徐辭提著，與清熒相攜離開。
兩人挑選菜品時神情親昵，連離去的背影都極為相配，直瞧得鋪子主人嘖嘖稱讚。
徐辭耳力極佳，略偏頭望著一無所知的清熒，唇邊笑意難掩。
為免被可能去王家探查的官兵看到的麻煩，兩人特地繞了路，自另一邊到了張家門前。
停步後往王家方向看去，果如徐辭猜測，隱約可見大門微啟，即使是午飯時分，路人漸少，也有兩三人湊在一處，向其中之指點著討論什麽。
“但願沈大夫與丹兒那邊一切順利。”清熒隨他目光望去，不免憂心道：“要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查證，實在不簡單。”
“醫者心細，丹兒關鍵時刻也不會掉鏈子，且寬心。”徐辭安慰道：“咱們既然兵分兩路，便互相給對方最大的信任吧。”
清熒抬眸瞅他，片刻一樂。
徐辭一怔：“怎麽？”
清熒忍笑搖頭：“我笑前腳還誇徐辭公子為人處世之道，後腳某人便連他人名字都不願說出口呢。”
徐辭愕然，小心思被瞧出，輕輕一嗽，自去叩門，不予辯解。
清熒笑盈盈跟在他身後，歪頭瞧他微紅耳廓。
過不多時，門內傳來腳步聲。有人走來，卻並不開門，隔著門小心翼翼道：“哪位啊？”
徐辭溫言：“嬸子，我是張恭大哥所涉案件的訟師，特來看望您。”
裏頭女子顯然未曾想到來人身份，語氣一凝：“訟……師？我家當家……如何有錢請訟師？”
“您若不放心，隻開個小縫，我將張大哥所寫陳明給您看。”清熒接過話去：“此事有些內情，我們在門口到底不好詳說。”
裏屋聽動靜又走出人來，商議了一番，依清熒所言緩緩打開一道門縫。
清熒便將張恭陳明遞進去。很快，大門敞開，兩名女子立在門內，其中一位神色驚疑：“阿娘，這、這真是恭哥字跡……”
清熒默默瞧著兩人。說話這位婦女，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鬢邊已有幾根銀發，想來是張恭妻子；一位老嫗，眯著眼睛，目光稍有渙散，想來是張恭或其妻的母親。
她低頭看著老嫗微微打顫的雙腿，才瞧見還有一個小女孩緊緊抱著老嫗大腿不肯撒手，年齡隻比阿筍小上幾歲，麵上卻是同阿筍截然不同的天真好奇。
清熒雙唇微啟，轉眸看向徐辭。徐辭衝她點點頭，多少明白了謝娟定要撇清張恭罪名之意。
老嫗開腔，語音幹啞：“二位且請先進來吧……小門小戶，無從落腳，您多擔待。”
“阿婆客氣了。”徐辭頷首，與清熒走近，鼻端輕嗅，未聞見飯菜香，知道三人尚未吃午飯，便將手中提著的菜肉往前一遞：“我夫妻二人初來乍到，尚未及用飯，不知可否借您家灶台？”
年紀輕些的女子一愣，小女孩已歡呼起來：“肉！阿娘，我想吃肉！”
“不許說話！”老嫗打了下女孩的頭，抬頭對徐辭與清熒露出一個幹癟的笑臉：“您二位好意，我們心領啦。但您也能看出來，我家現在情況，實在無以為報……”
清熒一語不發，沉默著看過簡樸卻潔淨的小院，垂了眼眸。
徐辭仍伸著手臂，笑道：“阿婆實在不必客氣。我既為訟師，便不會做令自己賠本兒的買賣。今日上門拜訪，不隻是為了解案情，更是受張恭大哥所托，前來探望各位。錢財之事您一概不必操心。”
清熒略有訝異，隨即反應過來，徐辭將老嫗心思點到明麵上，又擺明自己有利可圖立場，反倒能使她稍稍心安。
果不其然，老嫗猶豫片刻，終於在婦女與女孩無言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頭：“既然如此，老婆子我也不多話了。承蒙兩位照顧……便讓我兒媳下廚，聊表謝意吧。”
女子聞言，忙應了一聲，小心接過食材，往廚房走去。女孩快樂地一跳，跟著母親去了。老嫗便將清熒兩人請進屋內，避開孩子談話。
“我姓曾，是張恭的娘。”曾老太歎了一聲：“外頭那兩個，一個是我兒媳錦娘，一個是我孫女兒小花。”
曾老太倒了兩碗粗茶推過來：“您二位許也能猜出了，我家四口人，原本大都靠我兒在外賺錢養活糊口。誰知前天出了那樁事……錦娘給人納鞋底所賺得錢，尚不夠我們仨一日吃喝的。家裏出了這種事，她也不敢把我這老婆子和閨女單獨留在家裏，出去找活幹。這幾天，便是靠著從前攢下來的錢勉強過日子。”
徐辭與清熒謝過，因著走了一上午，確實有些口幹舌燥，竟不約而同飲盡茶水。
曾老太驚訝，隨即便笑，眼角褶皺深深，又給兩人續上。
清熒有些羞赧的一笑，徐辭便開口道：“您見笑了。我二人上午一直在外，直到此時才得以解渴。”
曾老太搖頭：“唉，年輕人，忙些是好事啊。”
徐辭見她麵露失落神色，想了想道：“錦娘不敢出門接活兒原因，我大概能夠猜到。正因如此，張恭大哥清白與否，便是亟待證明的問題。那夜事發經過，前情如何，您可有了解？”
曾老太捶了捶腿，回想道：“那日……唉，我這腦子也記得不甚清楚，也有可能再往前一日吧，那謝娟來過我家。她是侯家管家，正是恭哥兒在去侯家補漆時認識的。她自己說是三年前來得新安，舉目無親，無依無靠。恭哥兒一向是個熱心腸，逢年過節，便叫著她同我們一起聚聚。時日久了，她同我家關係便算不錯。”
她眯著眼睛，皺眉道：“那天她來我家，照例提了壺酒，還有些菜肉。她從前似乎是讀過書的，偶爾也教小花寫字。唉，場景倒同今日有些相似。我和錦娘在廚房做飯，謝娟和恭哥兒、小花一起在屋裏寫字，寫不多久，飯好了。謝娟力氣大，同以前一樣，和恭哥兒一起把桌椅搬出來，我們在院子裏一起吃了午飯。哦，我記清了，是出事前一天的事。出事當天，她沒來過。”
徐辭細細觀察她神情，不像是為撇清關係特意在時間上說謊，便點頭道：“也就是說，有段時間，謝娟和張大哥確實可能有單獨交談的機會。”
曾老太一頓，片刻喟然：“是……我與錦娘在出事後也問過小花，那天恭哥兒和謝娟有沒有說過話，說了什麽話。可這孩子一向貪玩，巴不得沒人看著她練字，哪裏還會注意誰說了什麽話？”
清熒點點頭，不由得想起自己幼時不願讀書，央了碧萱與賀空好久，才定下主意，碧萱留在府裏拖延時間，賀空則帶著她出去亂轉。最後自然是被長輩揪回家，三人一起受罰，但罰跪時擠眉弄眼、互相逗趣彼此身上沾染的土腥氣，和小心翼翼趁著大人不注意時，偷偷吃掉的糕點的香氣，仿佛卻在這處小院兒裏再次聞到了。
她隻覺眼眸微有幹澀，快速的眨了幾下，深吸一口氣：“孩童天性本應如此，比起早熟懂事的孩子，小花這樣慢慢長大，是最好不過的。”
徐辭聞言看向清熒恬靜側臉，少頃應聲：“是啊。無憂無慮的童年，不應當是奢望。”
曾老太聽著二人語句真誠，口吻慎重，心中不禁感激。
她正要起身去看看飯菜好了沒，方才談論的小主人公 便跑進來，習以為常般抱住她的大腿：“奶奶，吃飯啦！”
小花就著姿勢不變，轉頭又對清熒與徐辭咧嘴：“哥哥姐姐，吃飯啦！”
“好，多謝你啦。”
徐辭揉揉她頭頂，這動作似乎戳中小花的什麽記憶，竟使她舍得放開自家祖母，幾步跑到徐辭身邊，仰首眼巴巴的瞧著他。
清熒一愣，很快明白大概平常張恭也會這般安撫她，心中不禁一軟，柔聲道：“姐姐想洗洗手，你能帶我去嘛？”
小花自覺立刻成為這屋子裏被點明幫忙的重要角色，挺直腰杆，又跑到清熒身邊，小手牽上清熒：“好！”
兩人慢慢悠悠去淨手，徐辭幫忙將桌椅板凳抬出來，又將碗筷放置好。
曾老太與錦娘將飯菜端上桌，小花與清熒也回來，五人便落座。
錦娘頗有些放不開手腳，清熒瞧出也不點破，隻輕聲誇她廚藝，向她請教菜色做法。錦娘說著慢慢自然些許。
笑著對有模有樣給自己夾菜的小花道了聲謝，徐辭轉眸與清熒換過一個眼神，立時明白兩人想到一處：且安靜吃完這頓飯，待錦娘完全放鬆後再問不遲。
似乎瞧出兩人用意，幾人吃好後，曾老太便要錦娘歇著同清熒聊天，自己拉著小花洗刷碗筷。
為免刻意，徐辭幫著將桌上器具剩飯端到廚房，再出來時，見清熒與錦娘已相談起來，觀錦娘麵上神情，未有不自在的模樣。
他走近些，聽清熒問道：“錦娘姐，你廚藝這樣好，聽阿婆說又會納鞋底，想必手藝出色。為何以前不出去尋個活兒呢？我瞧阿婆雖腿腳有些不利索，但總體還算康健，照顧小花也不成問題呀。”
清熒與徐辭一同在蔬果鋪子與肉鋪中分別買了些青菜肉食，徐辭提著，與清熒相攜離開。
兩人挑選菜品時神情親昵，連離去的背影都極為相配，直瞧得鋪子主人嘖嘖稱讚。
徐辭耳力極佳，略偏頭望著一無所知的清熒，唇邊笑意難掩。
為免被可能去王家探查的官兵看到的麻煩，兩人特地繞了路，自另一邊到了張家門前。
停步後往王家方向看去，果如徐辭猜測，隱約可見大門微啟，即使是午飯時分，路人漸少，也有兩三人湊在一處，向其中之指點著討論什麽。
“但願沈大夫與丹兒那邊一切順利。”清熒隨他目光望去，不免憂心道：“要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查證，實在不簡單。”
“醫者心細，丹兒關鍵時刻也不會掉鏈子，且寬心。”徐辭安慰道：“咱們既然兵分兩路，便互相給對方最大的信任吧。”
清熒抬眸瞅他，片刻一樂。
徐辭一怔：“怎麽？”
清熒忍笑搖頭：“我笑前腳還誇徐辭公子為人處世之道，後腳某人便連他人名字都不願說出口呢。”
徐辭愕然，小心思被瞧出，輕輕一嗽，自去叩門，不予辯解。
清熒笑盈盈跟在他身後，歪頭瞧他微紅耳廓。
過不多時，門內傳來腳步聲。有人走來，卻並不開門，隔著門小心翼翼道：“哪位啊？”
徐辭溫言：“嬸子，我是張恭大哥所涉案件的訟師，特來看望您。”
裏頭女子顯然未曾想到來人身份，語氣一凝：“訟……師？我家當家……如何有錢請訟師？”
“您若不放心，隻開個小縫，我將張大哥所寫陳明給您看。”清熒接過話去：“此事有些內情，我們在門口到底不好詳說。”
裏屋聽動靜又走出人來，商議了一番，依清熒所言緩緩打開一道門縫。
清熒便將張恭陳明遞進去。很快，大門敞開，兩名女子立在門內，其中一位神色驚疑：“阿娘，這、這真是恭哥字跡……”
清熒默默瞧著兩人。說話這位婦女，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鬢邊已有幾根銀發，想來是張恭妻子；一位老嫗，眯著眼睛，目光稍有渙散，想來是張恭或其妻的母親。
她低頭看著老嫗微微打顫的雙腿，才瞧見還有一個小女孩緊緊抱著老嫗大腿不肯撒手，年齡隻比阿筍小上幾歲，麵上卻是同阿筍截然不同的天真好奇。
清熒雙唇微啟，轉眸看向徐辭。徐辭衝她點點頭，多少明白了謝娟定要撇清張恭罪名之意。
老嫗開腔，語音幹啞：“二位且請先進來吧……小門小戶，無從落腳，您多擔待。”
“阿婆客氣了。”徐辭頷首，與清熒走近，鼻端輕嗅，未聞見飯菜香，知道三人尚未吃午飯，便將手中提著的菜肉往前一遞：“我夫妻二人初來乍到，尚未及用飯，不知可否借您家灶台？”
年紀輕些的女子一愣，小女孩已歡呼起來：“肉！阿娘，我想吃肉！”
“不許說話！”老嫗打了下女孩的頭，抬頭對徐辭與清熒露出一個幹癟的笑臉：“您二位好意，我們心領啦。但您也能看出來，我家現在情況，實在無以為報……”
清熒一語不發，沉默著看過簡樸卻潔淨的小院，垂了眼眸。
徐辭仍伸著手臂，笑道：“阿婆實在不必客氣。我既為訟師，便不會做令自己賠本兒的買賣。今日上門拜訪，不隻是為了解案情，更是受張恭大哥所托，前來探望各位。錢財之事您一概不必操心。”
清熒略有訝異，隨即反應過來，徐辭將老嫗心思點到明麵上，又擺明自己有利可圖立場，反倒能使她稍稍心安。
果不其然，老嫗猶豫片刻，終於在婦女與女孩無言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頭：“既然如此，老婆子我也不多話了。承蒙兩位照顧……便讓我兒媳下廚，聊表謝意吧。”
女子聞言，忙應了一聲，小心接過食材，往廚房走去。女孩快樂地一跳，跟著母親去了。老嫗便將清熒兩人請進屋內，避開孩子談話。
“我姓曾，是張恭的娘。”曾老太歎了一聲：“外頭那兩個，一個是我兒媳錦娘，一個是我孫女兒小花。”
曾老太倒了兩碗粗茶推過來：“您二位許也能猜出了，我家四口人，原本大都靠我兒在外賺錢養活糊口。誰知前天出了那樁事……錦娘給人納鞋底所賺得錢，尚不夠我們仨一日吃喝的。家裏出了這種事，她也不敢把我這老婆子和閨女單獨留在家裏，出去找活幹。這幾天，便是靠著從前攢下來的錢勉強過日子。”
徐辭與清熒謝過，因著走了一上午，確實有些口幹舌燥，竟不約而同飲盡茶水。
曾老太驚訝，隨即便笑，眼角褶皺深深，又給兩人續上。
清熒有些羞赧的一笑，徐辭便開口道：“您見笑了。我二人上午一直在外，直到此時才得以解渴。”
曾老太搖頭：“唉，年輕人，忙些是好事啊。”
徐辭見她麵露失落神色，想了想道：“錦娘不敢出門接活兒原因，我大概能夠猜到。正因如此，張恭大哥清白與否，便是亟待證明的問題。那夜事發經過，前情如何，您可有了解？”
曾老太捶了捶腿，回想道：“那日……唉，我這腦子也記得不甚清楚，也有可能再往前一日吧，那謝娟來過我家。她是侯家管家，正是恭哥兒在去侯家補漆時認識的。她自己說是三年前來得新安，舉目無親，無依無靠。恭哥兒一向是個熱心腸，逢年過節，便叫著她同我們一起聚聚。時日久了，她同我家關係便算不錯。”
她眯著眼睛，皺眉道：“那天她來我家，照例提了壺酒，還有些菜肉。她從前似乎是讀過書的，偶爾也教小花寫字。唉，場景倒同今日有些相似。我和錦娘在廚房做飯，謝娟和恭哥兒、小花一起在屋裏寫字，寫不多久，飯好了。謝娟力氣大，同以前一樣，和恭哥兒一起把桌椅搬出來，我們在院子裏一起吃了午飯。哦，我記清了，是出事前一天的事。出事當天，她沒來過。”
徐辭細細觀察她神情，不像是為撇清關係特意在時間上說謊，便點頭道：“也就是說，有段時間，謝娟和張大哥確實可能有單獨交談的機會。”
曾老太一頓，片刻喟然：“是……我與錦娘在出事後也問過小花，那天恭哥兒和謝娟有沒有說過話，說了什麽話。可這孩子一向貪玩，巴不得沒人看著她練字，哪裏還會注意誰說了什麽話？”
清熒點點頭，不由得想起自己幼時不願讀書，央了碧萱與賀空好久，才定下主意，碧萱留在府裏拖延時間，賀空則帶著她出去亂轉。最後自然是被長輩揪回家，三人一起受罰，但罰跪時擠眉弄眼、互相逗趣彼此身上沾染的土腥氣，和小心翼翼趁著大人不注意時，偷偷吃掉的糕點的香氣，仿佛卻在這處小院兒裏再次聞到了。
她隻覺眼眸微有幹澀，快速的眨了幾下，深吸一口氣：“孩童天性本應如此，比起早熟懂事的孩子，小花這樣慢慢長大，是最好不過的。”
徐辭聞言看向清熒恬靜側臉，少頃應聲：“是啊。無憂無慮的童年，不應當是奢望。”
曾老太聽著二人語句真誠，口吻慎重，心中不禁感激。
她正要起身去看看飯菜好了沒，方才談論的小主人公 便跑進來，習以為常般抱住她的大腿：“奶奶，吃飯啦！”
小花就著姿勢不變，轉頭又對清熒與徐辭咧嘴：“哥哥姐姐，吃飯啦！”
“好，多謝你啦。”
徐辭揉揉她頭頂，這動作似乎戳中小花的什麽記憶，竟使她舍得放開自家祖母，幾步跑到徐辭身邊，仰首眼巴巴的瞧著他。
清熒一愣，很快明白大概平常張恭也會這般安撫她，心中不禁一軟，柔聲道：“姐姐想洗洗手，你能帶我去嘛？”
小花自覺立刻成為這屋子裏被點明幫忙的重要角色，挺直腰杆，又跑到清熒身邊，小手牽上清熒：“好！”
兩人慢慢悠悠去淨手，徐辭幫忙將桌椅板凳抬出來，又將碗筷放置好。
曾老太與錦娘將飯菜端上桌，小花與清熒也回來，五人便落座。
錦娘頗有些放不開手腳，清熒瞧出也不點破，隻輕聲誇她廚藝，向她請教菜色做法。錦娘說著慢慢自然些許。
笑著對有模有樣給自己夾菜的小花道了聲謝，徐辭轉眸與清熒換過一個眼神，立時明白兩人想到一處：且安靜吃完這頓飯，待錦娘完全放鬆後再問不遲。
似乎瞧出兩人用意，幾人吃好後，曾老太便要錦娘歇著同清熒聊天，自己拉著小花洗刷碗筷。
為免刻意，徐辭幫著將桌上器具剩飯端到廚房，再出來時，見清熒與錦娘已相談起來，觀錦娘麵上神情，未有不自在的模樣。
他走近些，聽清熒問道：“錦娘姐，你廚藝這樣好，聽阿婆說又會納鞋底，想必手藝出色。為何以前不出去尋個活兒呢？我瞧阿婆雖腿腳有些不利索，但總體還算康健，照顧小花也不成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