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報紙
第032章 報紙
202X 年，9 月，第八日。
李獻並沒有覺得今天有什麽不同。
昨天還一如既往地上班，吃飯，下班，思考假期該做些什麽好，然後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丁夏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他這件事讓他感到驚訝，更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約他明天吃飯。
腦子渾渾噩噩地掛了電話後，他特意望了望窗外，縱橫交錯的雜亂電線上並沒有停留喜鵲什麽的。
桃花運說來就來，讓人猝不及防。
當然，李獻並沒有被衝昏頭腦，丁夏找他吃飯並不是突然發現此人氣宇軒昂，是可托付之輩，不禁芳心暗許，而是找他出來商量案情。
既然是公事公辦。李獻認為該穿得正式一些。
連夜去理發館梳一個帥氣發型。
興奮得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他頂著一對黑眼圈和丁夏見麵了。
202X 年，9 月，第九日。
飯館裏，餐桌上，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冒著熱氣。
誰也沒有動筷子。
丁夏沒有注意到李獻正式的著裝和與之不協調的黑眼圈，自打開始休假，她整個人的氣色就不太好，病懨懨的。
李獻見狀，問道：“你沒事吧？”
丁夏搖了搖頭，單刀直入道：“我想繼續調查這個案子，有沒有興趣加入？”
李獻愣了一下，問道：“我隻是一個普通市民，能參與到警方正在調查的案件？”
“抱歉，我在電話裏沒說清楚。”丁夏鄭重道，“我因為一些原因，正在休假，但我不想放棄這個案子，我想自己查，你願不願意幫我？”
當然願意啊！
“從哪方麵查？既然是以個人身份，警察最新的調查動態我們應該接觸不到吧？另外，那個，對整個案子，我還是朦朦朧朧的。”說到這兒，他有些不好意思，雖然給警方提供了不少線索，但案子的前因後果他到現在都不清楚。
警察隊伍有紀律，調查中案件的信息不能隨便向外透露，丁夏自然不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李獻，但是她已經想好了調查方向，不會和刑偵隊那邊產生衝突，隻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工作量比較大，她覺得一個人完成有些吃力，很奇怪的，當她想要找助力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李獻。
“有些事我不能說，但是，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麵時你提供的線索嗎？”丁夏道。
“你說的是，犯人將屍體埋在南山公園的原因？”李獻麵露難色，“要調查的事情不少啊，而且都是過去的事。”
丁夏也明白這一點，她想試試走訪那片區域的老住戶，了解南山公園的過往。
李獻皺了皺眉，這實在算不上一個好計劃，就算會有大把時間能和丁夏在一起東奔西跑，聯絡感情，但他有預感，這是在做無用功。
見李獻表情有異，丁夏突然想到，眼前這個人是普通市民，不是每天走街串巷搜集線索還會毫無怨言的人民警察，於是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獻連忙道，他心思數轉，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如果要了解南山以前的事，不一定要到處跑，找對人就行了。”
丁夏一愣：“什麽意思？”
“我知道一個人，對這座城市的過往門兒清。”李獻笑道，心想真是大意了，差點把那位大神給忘了。
……
“是這裏嗎？”丁夏望著眼前的倉庫，皺眉道。
倉庫突兀地屹立在一片農田上，臨近一個村，秋風吹來，黃澄澄的一片掀起麥浪，發出沙沙響聲。
這裏是東籬市郊區中的郊區，丁夏橫看豎看，都不覺得這樣的地方會是李獻說的消息海。
“論起對這座城市的了解，沒人比得了吳老先生，這一點我保證。”李獻笑道。他這麽說是有充分依據的。
做了幾個月的視頻審核員，他最大的樂趣不是天天看一幫老 6 怎麽秀智商下線，而是見識了一幫奇人。
這個社會上，總會有那麽些個卓爾不群，鶴立雞群，深藏不露的存在，過去不被人們所熟知是沒有合適的平台，但短視頻出現後，他們隨便拍十幾秒的視頻，露一手絕活，或是展示自己的過往經曆都能收獲一大票粉絲，揚名立萬。
遇到這樣的人，李獻喜歡把他們記錄下來，其中就包括吳鴻生。
這位老人家今年七十有二，東籬市本地人，年輕時是走街串巷唱戲的，後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唱戲賺不了錢，便回鄉務農。就這方麵的經曆本沒什麽奇特的，但是他有一個特殊的愛好——收藏報紙。
改革開放至今，四十多年來記錄著東籬市大事小情的各路報紙，吳鴻生都收集，甚至為了好好地保存它們，賣了田產，租了一間破倉庫，修整之後作為報紙的儲藏室。
兩個月前，跟小孫子學會如何擺弄手機的他發了一個短視頻，介紹自己的報紙儲藏室，結果關注量破百萬，被網友們稱為東籬市“報紙之神”。
曾有收藏家慕名而來，高價收購古早時期的報紙，都被他拒絕了。
按照他的話說，收集報紙就是私人愛好，不賣，哪天他死了，家人會按照他的遺囑將報紙紮成紙人，燒給他。
生不帶來，死要帶去。
就是這麽個性。
李獻覺得，論起對這座城市的了解，恐怕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吳老爺子。
想到這兒，他上前敲了敲倉庫的鐵門。
“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沒一會兒，一個光頭老漢推開門，笑嗬嗬地看著門外的李獻和丁夏。
考慮到能給自己增加一個寫小說的情報站，李獻很早就從某些渠道搞來了吳鴻生的電話號碼，來之前，他特意跟老人家打了聲招呼。
吳鴻生為人隨和，不介意別人來參觀或者打聽事，隻要不帶走倉庫裏的東西，什麽都好說。
“你們喝茶還是喝飲料啊。”將二人帶到倉庫，吳鴻生打開冰箱問。
“謝謝老先生，白水就好。”丁夏道，同時打量倉庫。
倉庫經過改裝，分為兩間，外間是吳鴻生居住的地方，家具一應俱全，內間與外間隔著一扇鎖著的鐵門。
“你是警察？”之前從電話裏了解了二人的目的後，吳鴻生望向丁夏，問道。
“是。”
“警局檔案室裏什麽資料沒有，怎麽跑我這兒查事了？”
丁夏正要開口說自己的情況，李獻插嘴笑道：“警局檔案室裏放的都是和案子有關的資料，要查別的，整個東籬 市除了您老這兒，還能去哪兒？”
吳鴻生笑出一臉褶子，被舔得很高興。
“你們想查什麽時候的事兒？”
“大約三十年前的。”丁夏道。
“行吧。跟我來。”吳鴻生起身，走到裏間的鐵門前，將門打開。
一股淡淡的紙張黴味縈繞鼻間。
丁、李二人向裏一看，不由感到震驚。
十幾個書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倉庫中，陳列其上的除了報紙，還有其他讀物，顯然吳鴻生這些年不隻是收集報紙而已。
裏間做了防塵防潮處理，對於一個農民出身的老漢來說，能做到這一步著實不容易了。
“1990 年到 2000 年的在西邊倒數第三排書架上，你們自己去找吧。”說完，吳鴻生從外間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一邊喝保溫杯裏的茶水，一邊戴上耳機聽廣播。
李獻和丁夏來到對應書架前。李獻想了想，望向丁夏問：“南山挖出來的屍體，有三十年那麽久了嗎？”
丁夏不置可否。
李獻了然。
為了節約時間，二人分配工作，丁夏從 90 年的報紙開始查，李獻則倒著查。
吳鴻生搜集的報紙非常豐富，大報小報都有，這就使得同一件事能從不同的報紙，不同的角度去看，讓二人對過去發生的事有更全麵的了解。
看了好一會兒，李獻了解到，南山公園是在 1999 年動工建立的，在這之前，那塊比鄰南山的土地屬於南山村，由於土質堅硬，不適合開墾，是塊荒地。
後來東籬市規劃新城區，對南山村進行了集體拆遷。
那是 1996 年的事。
另一邊，丁夏翻開 1993 年的報紙，赫然發現一個大事件。
蕭建軍是南山村一霸，涉黑、勒索、販毒無所不為，在東籬市小有名氣。1993 年 4 月某天，兩名警察來到南山村，調查他，起因是他的一個馬仔在雲南販毒被抓了，然後把他拱了出來。
警方隻是來調查，誰知蕭建軍從家裏摸出一支鳥槍，朝警察射擊。
一名警察被彈沙打廢了右臂。
開槍襲警的情節非常嚴重，東籬市警方可不慣他毛病，派出幾百警力，直接把蕭建軍及其團夥給掃了。
誰知後來，警方搜查蕭建軍家，竟然從地磚下刨出一具男屍。
襲警加殺人加販毒加其他各種罪，蕭建軍喜提死刑。
這件事在當年非常轟動，1993 年的報紙連續幾期都對這件事進行了報道。
1993 年 6 月份的報紙，正版頭條刊登著蕭建軍在村裏被捕時的照片。他雙手被銬，左右都有警察架著他往前走，整個人十分狼狽，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眾被捕的馬仔，其中有一個人，如果趙蕊在這裏必然會驚呼。
那人，是年輕時的陸濤。
202X 年，9 月，第八日。
李獻並沒有覺得今天有什麽不同。
昨天還一如既往地上班，吃飯，下班，思考假期該做些什麽好，然後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丁夏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他這件事讓他感到驚訝，更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約他明天吃飯。
腦子渾渾噩噩地掛了電話後，他特意望了望窗外，縱橫交錯的雜亂電線上並沒有停留喜鵲什麽的。
桃花運說來就來，讓人猝不及防。
當然，李獻並沒有被衝昏頭腦，丁夏找他吃飯並不是突然發現此人氣宇軒昂，是可托付之輩，不禁芳心暗許，而是找他出來商量案情。
既然是公事公辦。李獻認為該穿得正式一些。
連夜去理發館梳一個帥氣發型。
興奮得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他頂著一對黑眼圈和丁夏見麵了。
202X 年，9 月，第九日。
飯館裏，餐桌上，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冒著熱氣。
誰也沒有動筷子。
丁夏沒有注意到李獻正式的著裝和與之不協調的黑眼圈，自打開始休假，她整個人的氣色就不太好，病懨懨的。
李獻見狀，問道：“你沒事吧？”
丁夏搖了搖頭，單刀直入道：“我想繼續調查這個案子，有沒有興趣加入？”
李獻愣了一下，問道：“我隻是一個普通市民，能參與到警方正在調查的案件？”
“抱歉，我在電話裏沒說清楚。”丁夏鄭重道，“我因為一些原因，正在休假，但我不想放棄這個案子，我想自己查，你願不願意幫我？”
當然願意啊！
“從哪方麵查？既然是以個人身份，警察最新的調查動態我們應該接觸不到吧？另外，那個，對整個案子，我還是朦朦朧朧的。”說到這兒，他有些不好意思，雖然給警方提供了不少線索，但案子的前因後果他到現在都不清楚。
警察隊伍有紀律，調查中案件的信息不能隨便向外透露，丁夏自然不能把知道的都告訴李獻，但是她已經想好了調查方向，不會和刑偵隊那邊產生衝突，隻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工作量比較大，她覺得一個人完成有些吃力，很奇怪的，當她想要找助力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李獻。
“有些事我不能說，但是，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麵時你提供的線索嗎？”丁夏道。
“你說的是，犯人將屍體埋在南山公園的原因？”李獻麵露難色，“要調查的事情不少啊，而且都是過去的事。”
丁夏也明白這一點，她想試試走訪那片區域的老住戶，了解南山公園的過往。
李獻皺了皺眉，這實在算不上一個好計劃，就算會有大把時間能和丁夏在一起東奔西跑，聯絡感情，但他有預感，這是在做無用功。
見李獻表情有異，丁夏突然想到，眼前這個人是普通市民，不是每天走街串巷搜集線索還會毫無怨言的人民警察，於是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獻連忙道，他心思數轉，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如果要了解南山以前的事，不一定要到處跑，找對人就行了。”
丁夏一愣：“什麽意思？”
“我知道一個人，對這座城市的過往門兒清。”李獻笑道，心想真是大意了，差點把那位大神給忘了。
……
“是這裏嗎？”丁夏望著眼前的倉庫，皺眉道。
倉庫突兀地屹立在一片農田上，臨近一個村，秋風吹來，黃澄澄的一片掀起麥浪，發出沙沙響聲。
這裏是東籬市郊區中的郊區，丁夏橫看豎看，都不覺得這樣的地方會是李獻說的消息海。
“論起對這座城市的了解，沒人比得了吳老先生，這一點我保證。”李獻笑道。他這麽說是有充分依據的。
做了幾個月的視頻審核員，他最大的樂趣不是天天看一幫老 6 怎麽秀智商下線，而是見識了一幫奇人。
這個社會上，總會有那麽些個卓爾不群，鶴立雞群，深藏不露的存在，過去不被人們所熟知是沒有合適的平台，但短視頻出現後，他們隨便拍十幾秒的視頻，露一手絕活，或是展示自己的過往經曆都能收獲一大票粉絲，揚名立萬。
遇到這樣的人，李獻喜歡把他們記錄下來，其中就包括吳鴻生。
這位老人家今年七十有二，東籬市本地人，年輕時是走街串巷唱戲的，後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唱戲賺不了錢，便回鄉務農。就這方麵的經曆本沒什麽奇特的，但是他有一個特殊的愛好——收藏報紙。
改革開放至今，四十多年來記錄著東籬市大事小情的各路報紙，吳鴻生都收集，甚至為了好好地保存它們，賣了田產，租了一間破倉庫，修整之後作為報紙的儲藏室。
兩個月前，跟小孫子學會如何擺弄手機的他發了一個短視頻，介紹自己的報紙儲藏室，結果關注量破百萬，被網友們稱為東籬市“報紙之神”。
曾有收藏家慕名而來，高價收購古早時期的報紙，都被他拒絕了。
按照他的話說，收集報紙就是私人愛好，不賣，哪天他死了，家人會按照他的遺囑將報紙紮成紙人，燒給他。
生不帶來，死要帶去。
就是這麽個性。
李獻覺得，論起對這座城市的了解，恐怕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吳老爺子。
想到這兒，他上前敲了敲倉庫的鐵門。
“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沒一會兒，一個光頭老漢推開門，笑嗬嗬地看著門外的李獻和丁夏。
考慮到能給自己增加一個寫小說的情報站，李獻很早就從某些渠道搞來了吳鴻生的電話號碼，來之前，他特意跟老人家打了聲招呼。
吳鴻生為人隨和，不介意別人來參觀或者打聽事，隻要不帶走倉庫裏的東西，什麽都好說。
“你們喝茶還是喝飲料啊。”將二人帶到倉庫，吳鴻生打開冰箱問。
“謝謝老先生，白水就好。”丁夏道，同時打量倉庫。
倉庫經過改裝，分為兩間，外間是吳鴻生居住的地方，家具一應俱全，內間與外間隔著一扇鎖著的鐵門。
“你是警察？”之前從電話裏了解了二人的目的後，吳鴻生望向丁夏，問道。
“是。”
“警局檔案室裏什麽資料沒有，怎麽跑我這兒查事了？”
丁夏正要開口說自己的情況，李獻插嘴笑道：“警局檔案室裏放的都是和案子有關的資料，要查別的，整個東籬 市除了您老這兒，還能去哪兒？”
吳鴻生笑出一臉褶子，被舔得很高興。
“你們想查什麽時候的事兒？”
“大約三十年前的。”丁夏道。
“行吧。跟我來。”吳鴻生起身，走到裏間的鐵門前，將門打開。
一股淡淡的紙張黴味縈繞鼻間。
丁、李二人向裏一看，不由感到震驚。
十幾個書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倉庫中，陳列其上的除了報紙，還有其他讀物，顯然吳鴻生這些年不隻是收集報紙而已。
裏間做了防塵防潮處理，對於一個農民出身的老漢來說，能做到這一步著實不容易了。
“1990 年到 2000 年的在西邊倒數第三排書架上，你們自己去找吧。”說完，吳鴻生從外間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一邊喝保溫杯裏的茶水，一邊戴上耳機聽廣播。
李獻和丁夏來到對應書架前。李獻想了想，望向丁夏問：“南山挖出來的屍體，有三十年那麽久了嗎？”
丁夏不置可否。
李獻了然。
為了節約時間，二人分配工作，丁夏從 90 年的報紙開始查，李獻則倒著查。
吳鴻生搜集的報紙非常豐富，大報小報都有，這就使得同一件事能從不同的報紙，不同的角度去看，讓二人對過去發生的事有更全麵的了解。
看了好一會兒，李獻了解到，南山公園是在 1999 年動工建立的，在這之前，那塊比鄰南山的土地屬於南山村，由於土質堅硬，不適合開墾，是塊荒地。
後來東籬市規劃新城區，對南山村進行了集體拆遷。
那是 1996 年的事。
另一邊，丁夏翻開 1993 年的報紙，赫然發現一個大事件。
蕭建軍是南山村一霸，涉黑、勒索、販毒無所不為，在東籬市小有名氣。1993 年 4 月某天，兩名警察來到南山村，調查他，起因是他的一個馬仔在雲南販毒被抓了，然後把他拱了出來。
警方隻是來調查，誰知蕭建軍從家裏摸出一支鳥槍，朝警察射擊。
一名警察被彈沙打廢了右臂。
開槍襲警的情節非常嚴重，東籬市警方可不慣他毛病，派出幾百警力，直接把蕭建軍及其團夥給掃了。
誰知後來，警方搜查蕭建軍家，竟然從地磚下刨出一具男屍。
襲警加殺人加販毒加其他各種罪，蕭建軍喜提死刑。
這件事在當年非常轟動，1993 年的報紙連續幾期都對這件事進行了報道。
1993 年 6 月份的報紙，正版頭條刊登著蕭建軍在村裏被捕時的照片。他雙手被銬，左右都有警察架著他往前走，整個人十分狼狽，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眾被捕的馬仔，其中有一個人，如果趙蕊在這裏必然會驚呼。
那人，是年輕時的陸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