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跟蹤
第020章 跟蹤
202X 年，9 月，第五日，白天。
秋日的冷熱交替，堪比川劇變臉，一場透雨過後，氣溫直線下滑，整個東籬市徹底告別了夏日的殘留，路邊的樹葉開始有變黃的趨勢。
瘦子縮在一輛麵包車裏，小心翼翼地往外瞄。
車前方拐角的弄堂裏有家蘭州拉麵館，就是他和弟弟約定的 B 地點。
二人約定好，不管誰跟誰見麵，一旦接到短信，就要在隔天中午 12 點，3 點間出現在拉麵館，另一個人會與之接頭。
這是瘦子看諜戰片時學的。
他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 1 點了。
他忐忑地觀察麵館裏進進出出的人。
到 2 點時，已經過了飯點，拉麵館裏已經沒多少客人了。瘦子很快鎖定了一個家夥，這個人點了一碗麵，磨磨蹭蹭地吃了一個多鍾頭，其間他一會兒看手機，一會兒看向外麵，似乎在等什麽。
下午 2 點半，那個人還沒有離開。
瘦子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壞了，看來弟弟真的出事了。
他警惕打量四周，沒有發現埋伏的警察。
對方似乎隻有一個人。
將近 3 點時，瘦子見他終於坐不住了，走出麵館。他看上去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比起警察，看上去更像是個大學生。
瘦子猶豫了片刻，決定跟上去，看看這家夥是什麽成色。
陳洵走出麵館後，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
他今天過來這一趟是興趣使然，進麵館前在周圍走了一圈，確定沒條子，才吃了兩個多鍾頭的麵，可惜什麽都沒等到，有些失望，但沒想到走出麵館身後竟多了一條尾巴。
“這下有意思了。”陳洵假裝不知被人跟蹤，向人少的地方走。
他拿出手機，打開自拍功能，照向後方，確定隻有一個跟蹤者，他拐進一條巷子。
瘦子見狀，正要跟上。
突然，叮鈴鈴，手機來電。
是江明哲的老丈人打來的。
陳洵故意放慢速度，右手伸進上衣內兜，掏出一把蝴蝶刀，藏進袖子裏，然後打量四周。
這裏沒有監控，如果是晚上的話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動手了。
他有些遺憾，等待對方的動作。
瘦子沒有立刻跟上去，決定先接電話。
他打算繞遠到巷子盡頭，繼續跟蹤，這個決定，救了他一條命。
打開變聲軟件，他接通了陸濤的電話。
“我女婿怎麽樣了？為什麽不放了他？你們不是已經拿到錢了嗎？”電話那邊，陸濤故意用憤怒的語氣說話。
“拿個粑粑錢，我弟弟都丟了！”瘦子心想，他不確定對麵是否有警察在監聽，想了想，說道：“加錢。”
“要多少？”趙蕊的聲音突然插進來，顯得很急切。
“50 萬。”
“你們簡直是貪得無厭！”
“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想清楚了再和我聯係。”瘦子迫不及待地掛掉電話，生怕對麵真有警察，他打電話時間長了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拐了個彎，繞到小巷盡頭，正好看到跟蹤的對象在前方不遠處，停在一個棉花糖攤前，買棉花糖吃。
“TM 童心未泯啊。”瘦子愈發不確定這小子是什麽來頭了，隻能跟著停下，站在一個生意還不錯的煎餅攤前，假裝顧客。
叮鈴。
短信鈴聲傳來。
瘦子拿出手機，是江明哲的老丈人發給他的短信。
“我女兒跟我說實話了，我知道你們原來的計劃。你們拿走的 100 萬是真金白銀，也該滿足了。50 萬我們真的拿不出來。”
100 萬在哪兒呢！
瘦子憋屈壞了。
忙活了一通，半毛錢都沒拿到。
“五十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他生氣地發短信。
對麵秒回：“既然這樣，你不仁，我不義。”
“嗯？”瘦子愣了。啥情況，我一個綁匪竟然被受害者家屬威脅了？
沒想明白對麵哪來的狗膽、
一張照片被發過來。
他看了一眼，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照片是在醫院拍的，照片中央是一個坐著輪椅正在曬太陽的白發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爺爺。
叮鈴。又有短信來。瘦子連忙打開。
“今晚八點前，我見不到江明哲，你就給你爺爺送終吧。”
“你到底是誰！”瘦子用顫抖的手打字，問道。
“一個你惹不起的人。”
瘦子腦子嗡嗡的。
他和他弟都是留守兒童，是被爺爺帶大的，爺爺就是他們唯一的親人。
他們會跑來幹綁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爺爺湊治病錢。
他回過神來，再看賣棉花糖的攤子，陳洵已經不見了蹤影，但眼下已經顧不上他了。
瘦子連忙給照顧爺爺的二叔打電話。
“喂，我爺爺呢！”
“你什麽態度，怎麽跟你二叔講話的！”對麵傳來一個老頭的怒聲。
瘦子壓著火道：“你現在在哪兒？是在醫院照顧我爺爺嗎？”
“使喚驢拉磨，都得讓驢喘口氣，我還能一天 24 小時陪在老頭身邊，我不得吃口飯啊。”
瘦子怒道：“趕快給我回醫院，看看我爺是什麽情況！”
二叔察覺到瘦子情緒不對，語氣弱了三分：“去就去，催什麽催。”然後，瘦子就聽到了提褲子的聲音，還有一個女聲弱弱的低聲道：“這就 150 ，說好了 200 的。”
我艸！敢情是出去嫖了！
瘦子破口大罵：“老癟犢子，你趕快給我滾回醫院！我告訴你，我爺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擰掉你的狗頭！”
掛了電話，他跑回停車的地方，開著車往關押江明哲的地方趕。
其間他給陸濤發信息，威脅的話說了一通，但對方的態度很強硬，就要以命換命。
通過試探，陸濤已經摸準了綁匪的底線。
瘦子無計可施，快到地方時，他二叔打來電話，說老頭沒事，但不知道是誰在老頭手裏塞了張紙條，寫著“說到做到”。
瘦子臉黑成鍋底，他知道自己這次可能提到鐵板上了。
他將車停在一個單元樓前，進了租住的屋子，朝著躺在床上的江明哲就是一巴掌。
陷入昏迷的江明哲被直接打醒了。
“你你要幹什麽？”江明哲望著暴怒的瘦子，驚恐道。
“說！那老頭到底是誰！他不是你嶽父，對不對！”瘦子把他揪起來，質問道。
回來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對。
那老頭一開始唯唯諾諾，現在卻拿人命做威脅，這 TM 能是良民幹的事嗎？
江明哲不敢說實話，胡謅說老頭是他認識的一個社會人。
他被抓之後，實在太害怕了，於是把老頭的電話給了他們兄弟倆。
瘦子怒不可遏，將江明哲一頓胖揍。
另一邊，陳洵從出租車上下來，望向前方。
在那裏不遠處，停著瘦子的車。
202X 年，9 月，第五日，白天。
秋日的冷熱交替，堪比川劇變臉，一場透雨過後，氣溫直線下滑，整個東籬市徹底告別了夏日的殘留，路邊的樹葉開始有變黃的趨勢。
瘦子縮在一輛麵包車裏，小心翼翼地往外瞄。
車前方拐角的弄堂裏有家蘭州拉麵館，就是他和弟弟約定的 B 地點。
二人約定好，不管誰跟誰見麵，一旦接到短信，就要在隔天中午 12 點，3 點間出現在拉麵館，另一個人會與之接頭。
這是瘦子看諜戰片時學的。
他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 1 點了。
他忐忑地觀察麵館裏進進出出的人。
到 2 點時，已經過了飯點，拉麵館裏已經沒多少客人了。瘦子很快鎖定了一個家夥，這個人點了一碗麵，磨磨蹭蹭地吃了一個多鍾頭，其間他一會兒看手機，一會兒看向外麵，似乎在等什麽。
下午 2 點半，那個人還沒有離開。
瘦子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壞了，看來弟弟真的出事了。
他警惕打量四周，沒有發現埋伏的警察。
對方似乎隻有一個人。
將近 3 點時，瘦子見他終於坐不住了，走出麵館。他看上去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比起警察，看上去更像是個大學生。
瘦子猶豫了片刻，決定跟上去，看看這家夥是什麽成色。
陳洵走出麵館後，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
他今天過來這一趟是興趣使然，進麵館前在周圍走了一圈，確定沒條子，才吃了兩個多鍾頭的麵，可惜什麽都沒等到，有些失望，但沒想到走出麵館身後竟多了一條尾巴。
“這下有意思了。”陳洵假裝不知被人跟蹤，向人少的地方走。
他拿出手機，打開自拍功能，照向後方，確定隻有一個跟蹤者，他拐進一條巷子。
瘦子見狀，正要跟上。
突然，叮鈴鈴，手機來電。
是江明哲的老丈人打來的。
陳洵故意放慢速度，右手伸進上衣內兜，掏出一把蝴蝶刀，藏進袖子裏，然後打量四周。
這裏沒有監控，如果是晚上的話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動手了。
他有些遺憾，等待對方的動作。
瘦子沒有立刻跟上去，決定先接電話。
他打算繞遠到巷子盡頭，繼續跟蹤，這個決定，救了他一條命。
打開變聲軟件，他接通了陸濤的電話。
“我女婿怎麽樣了？為什麽不放了他？你們不是已經拿到錢了嗎？”電話那邊，陸濤故意用憤怒的語氣說話。
“拿個粑粑錢，我弟弟都丟了！”瘦子心想，他不確定對麵是否有警察在監聽，想了想，說道：“加錢。”
“要多少？”趙蕊的聲音突然插進來，顯得很急切。
“50 萬。”
“你們簡直是貪得無厭！”
“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想清楚了再和我聯係。”瘦子迫不及待地掛掉電話，生怕對麵真有警察，他打電話時間長了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拐了個彎，繞到小巷盡頭，正好看到跟蹤的對象在前方不遠處，停在一個棉花糖攤前，買棉花糖吃。
“TM 童心未泯啊。”瘦子愈發不確定這小子是什麽來頭了，隻能跟著停下，站在一個生意還不錯的煎餅攤前，假裝顧客。
叮鈴。
短信鈴聲傳來。
瘦子拿出手機，是江明哲的老丈人發給他的短信。
“我女兒跟我說實話了，我知道你們原來的計劃。你們拿走的 100 萬是真金白銀，也該滿足了。50 萬我們真的拿不出來。”
100 萬在哪兒呢！
瘦子憋屈壞了。
忙活了一通，半毛錢都沒拿到。
“五十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他生氣地發短信。
對麵秒回：“既然這樣，你不仁，我不義。”
“嗯？”瘦子愣了。啥情況，我一個綁匪竟然被受害者家屬威脅了？
沒想明白對麵哪來的狗膽、
一張照片被發過來。
他看了一眼，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照片是在醫院拍的，照片中央是一個坐著輪椅正在曬太陽的白發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爺爺。
叮鈴。又有短信來。瘦子連忙打開。
“今晚八點前，我見不到江明哲，你就給你爺爺送終吧。”
“你到底是誰！”瘦子用顫抖的手打字，問道。
“一個你惹不起的人。”
瘦子腦子嗡嗡的。
他和他弟都是留守兒童，是被爺爺帶大的，爺爺就是他們唯一的親人。
他們會跑來幹綁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爺爺湊治病錢。
他回過神來，再看賣棉花糖的攤子，陳洵已經不見了蹤影，但眼下已經顧不上他了。
瘦子連忙給照顧爺爺的二叔打電話。
“喂，我爺爺呢！”
“你什麽態度，怎麽跟你二叔講話的！”對麵傳來一個老頭的怒聲。
瘦子壓著火道：“你現在在哪兒？是在醫院照顧我爺爺嗎？”
“使喚驢拉磨，都得讓驢喘口氣，我還能一天 24 小時陪在老頭身邊，我不得吃口飯啊。”
瘦子怒道：“趕快給我回醫院，看看我爺是什麽情況！”
二叔察覺到瘦子情緒不對，語氣弱了三分：“去就去，催什麽催。”然後，瘦子就聽到了提褲子的聲音，還有一個女聲弱弱的低聲道：“這就 150 ，說好了 200 的。”
我艸！敢情是出去嫖了！
瘦子破口大罵：“老癟犢子，你趕快給我滾回醫院！我告訴你，我爺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擰掉你的狗頭！”
掛了電話，他跑回停車的地方，開著車往關押江明哲的地方趕。
其間他給陸濤發信息，威脅的話說了一通，但對方的態度很強硬，就要以命換命。
通過試探，陸濤已經摸準了綁匪的底線。
瘦子無計可施，快到地方時，他二叔打來電話，說老頭沒事，但不知道是誰在老頭手裏塞了張紙條，寫著“說到做到”。
瘦子臉黑成鍋底，他知道自己這次可能提到鐵板上了。
他將車停在一個單元樓前，進了租住的屋子，朝著躺在床上的江明哲就是一巴掌。
陷入昏迷的江明哲被直接打醒了。
“你你要幹什麽？”江明哲望著暴怒的瘦子，驚恐道。
“說！那老頭到底是誰！他不是你嶽父，對不對！”瘦子把他揪起來，質問道。
回來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對。
那老頭一開始唯唯諾諾，現在卻拿人命做威脅，這 TM 能是良民幹的事嗎？
江明哲不敢說實話，胡謅說老頭是他認識的一個社會人。
他被抓之後，實在太害怕了，於是把老頭的電話給了他們兄弟倆。
瘦子怒不可遏，將江明哲一頓胖揍。
另一邊，陳洵從出租車上下來，望向前方。
在那裏不遠處，停著瘦子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