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對手
第021章 對手
202X 年，9 月，第五日。
東籬大學連續失蹤三人，早晚會暴雷。
這件事盧文軒很清楚。
說不忐忑是假的，畢竟自己被陳洵連逼帶騙，幹的事足以讓他鋃鐺入獄，身敗名裂。
但奇怪的是，他相信陳洵一定會保他。
這見了鬼的信任在二人共同實施了對邵棟梁的謀殺後竟然奇跡般地建立了，連他都感到驚訝，向來理性的自己會做出如此感性，瘋狂的判斷。
有些東西，真的壞掉了。
人生脫離了正常的軌跡後，往往會向著失序之地一路狂奔。
盧文軒搖了搖頭，暫時放下這些紛亂的思緒，拎著高檔補品，下了車。
此時他所在的是東籬大學旁邊的教師住宅小區。
這裏的住宅形製比較老，但尚未枯萎的爬山虎覆蓋在牆體上，樓下還有不少花園苗圃，若在盛夏時節，綠意盎然，姹紫嫣紅，五光十色的景象既透著生機勃勃，也彰顯出知識分子們的雅意與浪漫。
盧文軒不住在這兒，他是明星教授，腦子也比較活，在多家公司充當顧問，收入可觀，一年前就搬離了這裏。
他今天來，是為了拜訪一個重要人物——褚老褚誌榮。
褚誌榮今年 56 歲，在東籬大學德高望重，很多年輕一輩的教師都是他帶起來的，人脈頗廣，是盧文軒此次爭奪係主任寶座最大的對手。
至今為止，他都摸不準褚誌榮的脈，因為這人看上去淡泊名利，似乎是被支持他的人架著去競選的，但也沒有表現出對那個位子的反感。
隻能說老來成精。
現在邵棟梁已經出局了，盧文軒急需要搞清楚褚誌榮的想法。
敲開褚家的門，開門的是褚誌榮家的保姆。
“小盧來了，進來進來。”身材微胖，腦袋微禿，戴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的褚誌榮穿著一件睡衣從臥室裏走出來，他今天休息，不用去上課。
“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瞧您老說的，我一個晚輩還不能來串門了？”
褚誌榮哈哈笑了一聲：“進來說話。”
盧文軒進屋，坐在沙發上，將補品放在一旁 。
“小慧啊，你去超市買點菜。”褚誌榮拿起茶幾上的煙鬥，一邊往裏麵裝煙絲，一邊說道。
保姆識趣離開。
“小盧啊，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個節骨眼上來找我，是為了什麽？”褚誌榮叼著煙鬥，單刀直入道。
盧文軒驚訝於褚誌榮的坦率，但想了想了，對方的地位擺在那兒，確實沒必要和他這個競爭對手虛與委蛇。
“我想就競選係主任的事和您老好好聊聊。”他也放下了客套，直接道。
褚誌榮：“說白了吧，學校保守一派希望一切照舊，年輕一派期待銳意改革，你被年輕一派推在前麵，我被保守一派推在前麵，咱們兩個都是身不由己啊。”
“是是。”盧文軒應聲道，心裏想著這家夥是在告訴我，自己會爭到底嗎？這可不是好消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還沒點脾氣呢。”褚誌榮突然道，“他們把我推到前麵，完全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這讓我很生氣。”
盧文軒意外道：“褚老的意思是……”
“我已經五十六了，雖然還是當打之年，但安心做學問才是我想要的，搞政途非我所好。”褚誌榮吐出一個煙圈，“我可以退出這次競選。”
盧文軒在等著他那個“但是”。
果然。
“但是，搞研究要心無旁騖啊。”褚誌榮話鋒一轉，“我家雜事太多，讓人不勝煩惱，就比如說吧，我兒子全家移民新西蘭，哪兒哪兒都要我拿錢填窟窿，也不知道生他這個兒子有什麽用。”
盧文軒聽明白了，合著退選可以，得給錢。
“不知我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到褚老嗎？”
“你小子八麵玲瓏，和很多公司保持合作，一定賺得不少吧。”
“哪裏哪裏。”
“200 萬。”
盧文軒一愣。
“小盧啊，別怪我貪，實在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褚誌榮歎了口氣，“你拿出 200 萬，我立刻退選。一個係主任的位子，這個定價已經很便宜了。我知道你這個人事業心不小，係主任隻是你往上爬的台階。200 萬買你未來前程錦繡，你不虧啊。”
盧文軒咽了口唾沫。
正如褚誌榮所說，他很有野心，就連校長的位子都不是他的終極目標。
他需要係主任之職作為墊腳石。
可是 200 萬……
他的積蓄買房時就花得差不多了，他上哪兒去籌 200 萬。
經過短暫的思考，他答應了褚誌榮的要求。
不管怎麽樣，褚誌榮的提議太誘人了。
“那就好，距離競選已經不剩幾天了。五天之內，你拿出 200 萬，我立刻退選。”褚誌榮笑道。
五天！
盧文軒一驚。
他不想讓褚誌榮看出他露怯，答應了這個要求後，便離開了。
“這麽短的時間，我上哪兒去弄這筆錢？”盧文軒暗暗盤算自己持有的各項資產，發現五天之內，他能拿出的現金隻有 50 萬。
“該死的，還以為這老家夥是泰鬥前輩，沒想到這麽貪！”他在心裏罵道，開車回學校。
一整天，他上課，開會，都是心不在焉的。
傍晚，回到家後，他剛坐下，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陳洵。
盧文軒不敢怠慢，接電話道：“有什麽事嗎？”
“別這麽冷漠嗎老師，我們可是友誼地久天長的同伴啊。”
去你*的同伴！盧文軒在心裏罵道，嘴上說：“你又想做什麽？”
“昨晚我幫了你，現在輪到你幫我了。”
盧文軒頓時緊張起來。
“你能不能消停點！我正在競選的關鍵時期，經不起折騰！”
“放心了老師，我隻是讓你去一個地方取一件東西而已。”陳洵笑道，“說不定有意外之喜喲。”
盧文軒信他個邪，他真不想理這個瘋子，但他知道隻要陳洵將分屍視頻公之於眾，他這輩子就完了。
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
“取什麽東西？在哪兒？”掙紮一番後，他屈服道。
202X 年，9 月，第五日。
東籬大學連續失蹤三人，早晚會暴雷。
這件事盧文軒很清楚。
說不忐忑是假的，畢竟自己被陳洵連逼帶騙，幹的事足以讓他鋃鐺入獄，身敗名裂。
但奇怪的是，他相信陳洵一定會保他。
這見了鬼的信任在二人共同實施了對邵棟梁的謀殺後竟然奇跡般地建立了，連他都感到驚訝，向來理性的自己會做出如此感性，瘋狂的判斷。
有些東西，真的壞掉了。
人生脫離了正常的軌跡後，往往會向著失序之地一路狂奔。
盧文軒搖了搖頭，暫時放下這些紛亂的思緒，拎著高檔補品，下了車。
此時他所在的是東籬大學旁邊的教師住宅小區。
這裏的住宅形製比較老，但尚未枯萎的爬山虎覆蓋在牆體上，樓下還有不少花園苗圃，若在盛夏時節，綠意盎然，姹紫嫣紅，五光十色的景象既透著生機勃勃，也彰顯出知識分子們的雅意與浪漫。
盧文軒不住在這兒，他是明星教授，腦子也比較活，在多家公司充當顧問，收入可觀，一年前就搬離了這裏。
他今天來，是為了拜訪一個重要人物——褚老褚誌榮。
褚誌榮今年 56 歲，在東籬大學德高望重，很多年輕一輩的教師都是他帶起來的，人脈頗廣，是盧文軒此次爭奪係主任寶座最大的對手。
至今為止，他都摸不準褚誌榮的脈，因為這人看上去淡泊名利，似乎是被支持他的人架著去競選的，但也沒有表現出對那個位子的反感。
隻能說老來成精。
現在邵棟梁已經出局了，盧文軒急需要搞清楚褚誌榮的想法。
敲開褚家的門，開門的是褚誌榮家的保姆。
“小盧來了，進來進來。”身材微胖，腦袋微禿，戴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的褚誌榮穿著一件睡衣從臥室裏走出來，他今天休息，不用去上課。
“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瞧您老說的，我一個晚輩還不能來串門了？”
褚誌榮哈哈笑了一聲：“進來說話。”
盧文軒進屋，坐在沙發上，將補品放在一旁 。
“小慧啊，你去超市買點菜。”褚誌榮拿起茶幾上的煙鬥，一邊往裏麵裝煙絲，一邊說道。
保姆識趣離開。
“小盧啊，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個節骨眼上來找我，是為了什麽？”褚誌榮叼著煙鬥，單刀直入道。
盧文軒驚訝於褚誌榮的坦率，但想了想了，對方的地位擺在那兒，確實沒必要和他這個競爭對手虛與委蛇。
“我想就競選係主任的事和您老好好聊聊。”他也放下了客套，直接道。
褚誌榮：“說白了吧，學校保守一派希望一切照舊，年輕一派期待銳意改革，你被年輕一派推在前麵，我被保守一派推在前麵，咱們兩個都是身不由己啊。”
“是是。”盧文軒應聲道，心裏想著這家夥是在告訴我，自己會爭到底嗎？這可不是好消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還沒點脾氣呢。”褚誌榮突然道，“他們把我推到前麵，完全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這讓我很生氣。”
盧文軒意外道：“褚老的意思是……”
“我已經五十六了，雖然還是當打之年，但安心做學問才是我想要的，搞政途非我所好。”褚誌榮吐出一個煙圈，“我可以退出這次競選。”
盧文軒在等著他那個“但是”。
果然。
“但是，搞研究要心無旁騖啊。”褚誌榮話鋒一轉，“我家雜事太多，讓人不勝煩惱，就比如說吧，我兒子全家移民新西蘭，哪兒哪兒都要我拿錢填窟窿，也不知道生他這個兒子有什麽用。”
盧文軒聽明白了，合著退選可以，得給錢。
“不知我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到褚老嗎？”
“你小子八麵玲瓏，和很多公司保持合作，一定賺得不少吧。”
“哪裏哪裏。”
“200 萬。”
盧文軒一愣。
“小盧啊，別怪我貪，實在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褚誌榮歎了口氣，“你拿出 200 萬，我立刻退選。一個係主任的位子，這個定價已經很便宜了。我知道你這個人事業心不小，係主任隻是你往上爬的台階。200 萬買你未來前程錦繡，你不虧啊。”
盧文軒咽了口唾沫。
正如褚誌榮所說，他很有野心，就連校長的位子都不是他的終極目標。
他需要係主任之職作為墊腳石。
可是 200 萬……
他的積蓄買房時就花得差不多了，他上哪兒去籌 200 萬。
經過短暫的思考，他答應了褚誌榮的要求。
不管怎麽樣，褚誌榮的提議太誘人了。
“那就好，距離競選已經不剩幾天了。五天之內，你拿出 200 萬，我立刻退選。”褚誌榮笑道。
五天！
盧文軒一驚。
他不想讓褚誌榮看出他露怯，答應了這個要求後，便離開了。
“這麽短的時間，我上哪兒去弄這筆錢？”盧文軒暗暗盤算自己持有的各項資產，發現五天之內，他能拿出的現金隻有 50 萬。
“該死的，還以為這老家夥是泰鬥前輩，沒想到這麽貪！”他在心裏罵道，開車回學校。
一整天，他上課，開會，都是心不在焉的。
傍晚，回到家後，他剛坐下，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陳洵。
盧文軒不敢怠慢，接電話道：“有什麽事嗎？”
“別這麽冷漠嗎老師，我們可是友誼地久天長的同伴啊。”
去你*的同伴！盧文軒在心裏罵道，嘴上說：“你又想做什麽？”
“昨晚我幫了你，現在輪到你幫我了。”
盧文軒頓時緊張起來。
“你能不能消停點！我正在競選的關鍵時期，經不起折騰！”
“放心了老師，我隻是讓你去一個地方取一件東西而已。”陳洵笑道，“說不定有意外之喜喲。”
盧文軒信他個邪，他真不想理這個瘋子，但他知道隻要陳洵將分屍視頻公之於眾，他這輩子就完了。
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
“取什麽東西？在哪兒？”掙紮一番後，他屈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