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等待
第五十九章 等待
“陳海，我實在弄不懂你究竟在想什麽。”
隔天下午，依舊是昨天的咖啡廳，依舊是馮建楠和陳海兩人。昨晚杜月回去後哭的稀裏嘩啦，馮建楠也在早上得到了兩人分手的消息，第一時間又找到了陳海。
“遊戲通關了之後，留著存檔的意義不過就是留個念想。我不需要這種念想，所以就刪了存檔。”陳海鎮定的喝著咖啡，拿著一根煙，用煙屁股敲砸著桌麵。
“我不明白。”馮建楠今天的身份是杜月的家人，並不是陳海摯友，所以也不需要客氣什麽，知道理由是他最需要做的。
陳海停下了敲打桌麵的煙，把它拿起，點燃，深吸一口，這濃烈的氣味讓人欲罷不能。“我已經離開了，也不需要和你解釋什麽，本身戀愛就是一個適應過程，我不喜歡別人來打擾我，甚至妄圖改變我，僅此而已。”
“你要這麽說的話，我無話可說。”馮建楠難以置信，不敢相信陳海竟能說出如此冷漠的話來，“難道在你眼裏，就沒什麽留戀？包括待了這麽久的整個警局？”
“嗬。”陳海冷笑一聲，左手夾著煙，右手沾了點咖啡，在桌子上劃弄著，XYWY，四個流淌著的字母。
“什麽意思？”馮建楠看著陳海這奇怪的表現，很是詫異，“逍遙無憂？這是你追求的自由是嗎。”他能聯想到的，自然是陳海這麽懶散的人給人的直觀印象。
“虛與委蛇。”陳海破天荒的解釋了一下，“這是我對整個警隊的態度，當中自然也包括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行，我知道了。”馮建楠喝完了杯子裏的咖啡，帶上隨身的包，頭也不回，徑直離去。
“都處理完了？”隔壁桌的陳樹木看著與陳海交談之人離去，就靠了過來。
“算是吧。”陳海回了一句，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三叔，我想事情很快就有答案了。”
“別和我賣關子，直接說你今天叫我過來的目的。”陳樹木沒去理睬陳海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水杯，一邊喝著一邊詢問起來。
陳海沒有拖遝，毫無保留的把昨天和母親的談話，以及所有猜想告訴了陳樹木。陳樹木聽後，思索良久，“大致能明白，但是你的計劃可行性如何，能確定？”
“本就是一場賭博，我沒有籌碼，能做的隻有把對方的籌碼也抽空。”
夜。
韓秋生的住處被該被警方控製，此刻卻是沒有任何保護。一人帶著膠質手套，輕而易舉的打開了房門，進屋後，他沒有選擇開燈，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想要照明，突然，客廳的燈亮了。
“真沒想到啊，原來也有你的份。”一陣聲音傳來，兩個身影出現在了那人眼前，陳海站立，陳樹木則坐在椅子上，“顧師兄。”
燈光照亮了男人的臉，顧遠。他先是震驚了一下，又理所當然般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個套啊，陳海就是陳海，不一般。”
“我知道，這種事他肯定不會親自來的。肯定是派他最信賴的人來，沒想到是你。這也難怪，隻有你最清楚我師父的動向，安排眼線，製造意外。”
聽著陳海的話，顧遠也不詫異，坐下來，點上一支煙：“所以呢，特意做一個局，為了什麽？”
“你還沒資格和我這麽說話。”陳海冷冰冰的說著，也拿出兩根煙來，一根自己點上，遞給陳樹木一根，“把他們都叫過來吧。我說的是他們，就是隊裏那兩個，不管怎麽樣，今晚，該有個結局。”
“好。”顧遠很是欣賞的又看了陳海，拿出另外一個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等著吧，小半個小時就應該來了。當然，我很好奇，你對事情知道到了什麽程度。還有功夫，就當和我聊聊天吧。”
“也沒什麽，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而已。”陳海抽著煙，拉開了窗簾，坐到陳樹木身旁，開始敘說起來。
“再怎麽說，事情都七八年了。該知道的，我早就知道，隻是沒說出來而已，時機未到。而且，需要拔草除根。”
“師父死的時候，所有發生的事情過於巧合了。公交車上有小偷，我被莫名其妙支開，事發地點恰巧有監控，他常去的早餐店換了個老板。所有巧合加起來就是人為設計了。”
“所有一切都說明了一點，他的行蹤被掌握了。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警隊裏麵有內鬼，那個人自然不會是你，你的職務太低了，師父他不需要和你匯報什麽。當天，所有他必經之路都有你們的眼線，或者說被你們收買的人，然後製造了這麽一起意外。”
“韓秋生那邊，我想，你們肯定許了不少好處，他之前就一直酒駕，是個不守規矩的人，給他拒絕不了的條件就可以了。 一一年以前，酒駕還不是刑事罪，在韓秋生的眼裏，認為沒什麽大不了的，沒想到坐了這麽多年牢，出獄以後他後悔了，也打算和我說，但是很快被你們滅口了。”
顧遠很是佩服，真相差不多就是陳海所說的七七八八，沒有絲毫證據，就是靠著直覺就敢下這樣的判斷。“你這樣的人活著真是大麻煩。”
“如你所見，我們叔侄兩人今晚在這，就是要處理這些年來所有的恩恩怨怨。”陳海掐滅了煙，緩緩閉上了雙眼，養精蓄銳。
“所以，那枚指紋，是假的對吧？”顧遠理清了來龍去脈，希望陳海給出明確的答複。
“自然，如你所說，一個局而已。一來是要把你們都挖出來，二來是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哦？有意思。能仔細說說？”顧遠笑的很是陰森，卻是被提起了很濃的興趣。
“我不知道，整個警隊有多少他的人，被滲透成什麽樣。所以需要一個契機，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引不起你們關注的，所以我得自己製造一個。”陳海說話間，又睜開了眼，掏出一支煙，點上。
“當天，我在韓秋生死亡現場采集了他的指紋。故意把這枚指紋粘到了我師父的警號上麵，讓杜月幫我去檢測一下，這個肯定瞞不過他，所以你們就會開始緊張，因為韓秋生做出了和你們當初給他的命令多餘的事，以他多疑的性格，肯定會來韓秋生家確認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痕跡被留下。”
“精彩，實在精彩。”顧遠鼓起了掌，陳海這份算計，並不是所謂的正派，卻是正中下懷，“那你想不想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是怎麽死的嗎？”
“想是如何，不想又如何？”
“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發發慈悲告訴你。”
陳海隻是冷笑一聲，“重要嗎？我對於這些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我想，你隻是想知道我是怎麽懷疑到他的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顧遠笑著點上一支煙，重重呼出，“反正我們都要攤牌了，說說看？”
陳海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半小時了，想來那人差不多該是來了，反正等待也是無聊，就同顧遠說了起來。
“沒什麽懷疑不懷疑的，七年前我就在想，我師父出事了，直接受益人會是誰？自然是他。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不是嗎？”
“還有，你以為我就不知道師父怎麽死的嗎？被撞後他肯定是不會死的，當時的時速，最多就造成他出血過多，可是他送醫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氯化鉀，對吧？”
“你們讓韓秋生給我師父打了一針氯化鉀，人為的造成了心髒負擔，這種東西，肯定就檢測不出來，本身就是人體就有的物質，而且細小的傷口也會被那些大傷口掩蓋，或者注射後破壞一下就可以了。這就是一起完美的意外了，不是嗎？”
顧遠撞上陳海陰森森的眼神也是沒了底氣，苦笑著彈著煙灰，手不自覺的開始發抖：“你小子，果然是百年難遇的天才。考不考慮站在我們這一邊？”
“三十年了，還是習慣當人，當狗是你們的權利，不是我的想法。”陳海回答著，眼睛不時的撇著窗外。
“至於為什麽那麽肯定那個人是他，因為韓秋生給了我答案，鞏固了我之前的猜想。”
“哦？是什麽？”
陳海看似漫不經心，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包新的煙來，黑利群，平時他基本不抽的，今天特地買了這款：“或許他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人滅口，所以通過其他方式告訴我了。”
“什麽方式，他沒發你短信，你們也沒通話記錄，他什麽時候說的。”顧遠很是疑惑，自己處理的很幹淨，什麽地方被遺漏了？
“外賣。”陳海把新煙掛到了嘴邊，打火機一響，一股熟悉的味道湧入鼻息，“他通過外賣價格告訴我了，117。”
“你說對嗎？警員編號 014117，康少峰局長。”
尋聲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來人也不遮掩，取下了頭套，露出一張老陳的臉，
康少峰。
“陳海，我實在弄不懂你究竟在想什麽。”
隔天下午，依舊是昨天的咖啡廳，依舊是馮建楠和陳海兩人。昨晚杜月回去後哭的稀裏嘩啦，馮建楠也在早上得到了兩人分手的消息，第一時間又找到了陳海。
“遊戲通關了之後，留著存檔的意義不過就是留個念想。我不需要這種念想，所以就刪了存檔。”陳海鎮定的喝著咖啡，拿著一根煙，用煙屁股敲砸著桌麵。
“我不明白。”馮建楠今天的身份是杜月的家人，並不是陳海摯友，所以也不需要客氣什麽，知道理由是他最需要做的。
陳海停下了敲打桌麵的煙，把它拿起，點燃，深吸一口，這濃烈的氣味讓人欲罷不能。“我已經離開了，也不需要和你解釋什麽，本身戀愛就是一個適應過程，我不喜歡別人來打擾我，甚至妄圖改變我，僅此而已。”
“你要這麽說的話，我無話可說。”馮建楠難以置信，不敢相信陳海竟能說出如此冷漠的話來，“難道在你眼裏，就沒什麽留戀？包括待了這麽久的整個警局？”
“嗬。”陳海冷笑一聲，左手夾著煙，右手沾了點咖啡，在桌子上劃弄著，XYWY，四個流淌著的字母。
“什麽意思？”馮建楠看著陳海這奇怪的表現，很是詫異，“逍遙無憂？這是你追求的自由是嗎。”他能聯想到的，自然是陳海這麽懶散的人給人的直觀印象。
“虛與委蛇。”陳海破天荒的解釋了一下，“這是我對整個警隊的態度，當中自然也包括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行，我知道了。”馮建楠喝完了杯子裏的咖啡，帶上隨身的包，頭也不回，徑直離去。
“都處理完了？”隔壁桌的陳樹木看著與陳海交談之人離去，就靠了過來。
“算是吧。”陳海回了一句，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三叔，我想事情很快就有答案了。”
“別和我賣關子，直接說你今天叫我過來的目的。”陳樹木沒去理睬陳海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水杯，一邊喝著一邊詢問起來。
陳海沒有拖遝，毫無保留的把昨天和母親的談話，以及所有猜想告訴了陳樹木。陳樹木聽後，思索良久，“大致能明白，但是你的計劃可行性如何，能確定？”
“本就是一場賭博，我沒有籌碼，能做的隻有把對方的籌碼也抽空。”
夜。
韓秋生的住處被該被警方控製，此刻卻是沒有任何保護。一人帶著膠質手套，輕而易舉的打開了房門，進屋後，他沒有選擇開燈，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想要照明，突然，客廳的燈亮了。
“真沒想到啊，原來也有你的份。”一陣聲音傳來，兩個身影出現在了那人眼前，陳海站立，陳樹木則坐在椅子上，“顧師兄。”
燈光照亮了男人的臉，顧遠。他先是震驚了一下，又理所當然般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個套啊，陳海就是陳海，不一般。”
“我知道，這種事他肯定不會親自來的。肯定是派他最信賴的人來，沒想到是你。這也難怪，隻有你最清楚我師父的動向，安排眼線，製造意外。”
聽著陳海的話，顧遠也不詫異，坐下來，點上一支煙：“所以呢，特意做一個局，為了什麽？”
“你還沒資格和我這麽說話。”陳海冷冰冰的說著，也拿出兩根煙來，一根自己點上，遞給陳樹木一根，“把他們都叫過來吧。我說的是他們，就是隊裏那兩個，不管怎麽樣，今晚，該有個結局。”
“好。”顧遠很是欣賞的又看了陳海，拿出另外一個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等著吧，小半個小時就應該來了。當然，我很好奇，你對事情知道到了什麽程度。還有功夫，就當和我聊聊天吧。”
“也沒什麽，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而已。”陳海抽著煙，拉開了窗簾，坐到陳樹木身旁，開始敘說起來。
“再怎麽說，事情都七八年了。該知道的，我早就知道，隻是沒說出來而已，時機未到。而且，需要拔草除根。”
“師父死的時候，所有發生的事情過於巧合了。公交車上有小偷，我被莫名其妙支開，事發地點恰巧有監控，他常去的早餐店換了個老板。所有巧合加起來就是人為設計了。”
“所有一切都說明了一點，他的行蹤被掌握了。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警隊裏麵有內鬼，那個人自然不會是你，你的職務太低了，師父他不需要和你匯報什麽。當天，所有他必經之路都有你們的眼線，或者說被你們收買的人，然後製造了這麽一起意外。”
“韓秋生那邊，我想，你們肯定許了不少好處，他之前就一直酒駕，是個不守規矩的人，給他拒絕不了的條件就可以了。 一一年以前，酒駕還不是刑事罪，在韓秋生的眼裏，認為沒什麽大不了的，沒想到坐了這麽多年牢，出獄以後他後悔了，也打算和我說，但是很快被你們滅口了。”
顧遠很是佩服，真相差不多就是陳海所說的七七八八，沒有絲毫證據，就是靠著直覺就敢下這樣的判斷。“你這樣的人活著真是大麻煩。”
“如你所見，我們叔侄兩人今晚在這，就是要處理這些年來所有的恩恩怨怨。”陳海掐滅了煙，緩緩閉上了雙眼，養精蓄銳。
“所以，那枚指紋，是假的對吧？”顧遠理清了來龍去脈，希望陳海給出明確的答複。
“自然，如你所說，一個局而已。一來是要把你們都挖出來，二來是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哦？有意思。能仔細說說？”顧遠笑的很是陰森，卻是被提起了很濃的興趣。
“我不知道，整個警隊有多少他的人，被滲透成什麽樣。所以需要一個契機，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引不起你們關注的，所以我得自己製造一個。”陳海說話間，又睜開了眼，掏出一支煙，點上。
“當天，我在韓秋生死亡現場采集了他的指紋。故意把這枚指紋粘到了我師父的警號上麵，讓杜月幫我去檢測一下，這個肯定瞞不過他，所以你們就會開始緊張，因為韓秋生做出了和你們當初給他的命令多餘的事，以他多疑的性格，肯定會來韓秋生家確認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痕跡被留下。”
“精彩，實在精彩。”顧遠鼓起了掌，陳海這份算計，並不是所謂的正派，卻是正中下懷，“那你想不想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是怎麽死的嗎？”
“想是如何，不想又如何？”
“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發發慈悲告訴你。”
陳海隻是冷笑一聲，“重要嗎？我對於這些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我想，你隻是想知道我是怎麽懷疑到他的吧？”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顧遠笑著點上一支煙，重重呼出，“反正我們都要攤牌了，說說看？”
陳海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半小時了，想來那人差不多該是來了，反正等待也是無聊，就同顧遠說了起來。
“沒什麽懷疑不懷疑的，七年前我就在想，我師父出事了，直接受益人會是誰？自然是他。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不是嗎？”
“還有，你以為我就不知道師父怎麽死的嗎？被撞後他肯定是不會死的，當時的時速，最多就造成他出血過多，可是他送醫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氯化鉀，對吧？”
“你們讓韓秋生給我師父打了一針氯化鉀，人為的造成了心髒負擔，這種東西，肯定就檢測不出來，本身就是人體就有的物質，而且細小的傷口也會被那些大傷口掩蓋，或者注射後破壞一下就可以了。這就是一起完美的意外了，不是嗎？”
顧遠撞上陳海陰森森的眼神也是沒了底氣，苦笑著彈著煙灰，手不自覺的開始發抖：“你小子，果然是百年難遇的天才。考不考慮站在我們這一邊？”
“三十年了，還是習慣當人，當狗是你們的權利，不是我的想法。”陳海回答著，眼睛不時的撇著窗外。
“至於為什麽那麽肯定那個人是他，因為韓秋生給了我答案，鞏固了我之前的猜想。”
“哦？是什麽？”
陳海看似漫不經心，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包新的煙來，黑利群，平時他基本不抽的，今天特地買了這款：“或許他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人滅口，所以通過其他方式告訴我了。”
“什麽方式，他沒發你短信，你們也沒通話記錄，他什麽時候說的。”顧遠很是疑惑，自己處理的很幹淨，什麽地方被遺漏了？
“外賣。”陳海把新煙掛到了嘴邊，打火機一響，一股熟悉的味道湧入鼻息，“他通過外賣價格告訴我了，117。”
“你說對嗎？警員編號 014117，康少峰局長。”
尋聲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來人也不遮掩，取下了頭套，露出一張老陳的臉，
康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