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番外二十七?對談
第129章番外二十七?對談
那頓意在撮合的晚飯散後，厲北山和葉南枝在臥室裏吵了一架。其實也談不上吵，基本可以算是葉南枝對他的單方麵羞辱。她說他識人不準，還要給人硬湊對，也就是小川脾氣好，順著他的意，才能把這頓飯平靜地吃完，要是換做厲稷寧的性子，保證當場拍桌子走人。
厲北山聽她把倆人的名字挨在一起說，一下就起了火。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讓他指著葉南枝就大聲喊道：“閉嘴！”
葉南枝被他這種態度嚇了一跳，而後回過神來，拿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我哪說的不對了你就讓我閉嘴！好，閉嘴是吧！我就不閉！就不閉！你就是識人不準！眼瞎心盲！什麽耗子老鼠都給人瞎湊對！無理！霸道！法西斯主義！”
那枕頭砸在身上雖然不疼，但砸得厲北山愈發心亂。以往她這樣和他打打鬧鬧也就算了，可今晚他的心裏是真不痛快。這事兒還沒有個定論前，他還不想和她說，反正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她似乎是站在趙小川那邊的，於是，越想他就不願意讓她知道。否則以一對三，他得敗個精光。
等那枕頭再一次被舉起正要向他砸過來時，厲北山隻一個單手就把葉南枝的手腕給製住了。
動作停滯在空中，夫妻倆的眼神形成了對峙。
“我不想跟你吵，你讓我靜一靜，行不行？”厲北山先開了口，語氣平緩，臉卻陰沉沉的，是很明顯的警告意思。
此時的葉南枝雖然也有些畏怯，但幾十年的夫妻生活，不論哪次爭吵不是她占上風？她哪肯就這樣丟了麵子？她用盡渾身力氣將手腕掙脫他的束縛，再順勢將手裏的枕頭往門外拋擲出去，狠狠地撂下一個字 “滾”！最後躺下，背過身去，再不理他。
厲北山抬手，在眉心的位置重重地捏了兩下，而後沉著氣，走到門邊，將枕頭撿了回來。
“早點睡，我出去透透氣。”說完這話，他將床頭燈熄滅，徑自離開了臥室。
葉南枝委屈，心裏悶堵著，總覺得他有什麽事在瞞著自己……
厲北山從臥室出來，打開家門剛想要出去，就看到趙小川擺著敲門的姿勢站在那裏。
倆人心裏俱是一驚，不過都是從大風大浪裏過來的人，這點驚嚇顯然沒能讓他們表現在各自的神色裏。
“你來幹什麽？”厲北山的嘴裏斜叼著一支未來得及點上的煙，滿臉寫著“別惹我”“這裏不歡迎你”。
趙小川將懸著的手收起，表情嚴肅，人站得筆直，不卑不亢，“我來，是想和您談談。”
厲北山把煙從嘴上拿下來，丟到地上，拿鞋底用力碾了碾，說：“好，談。”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到厲北山的書房裏，關起門來談。
厲北山背著手，站在窗前。趙小川站在他兩米開外的身後，還是一樣端正的站姿。
“要談什麽，你說。”厲北山重新點起一支煙，語氣故作輕鬆。
等那煙霧升騰起來，趙小川才開口說道：“寧寧在我那裏。”
厲北山聽了這話，嗓子驀地發緊，他攥了攥拳，咬著牙笑，“然後呢？你想交代什麽？或者說，通知我什麽？”
趙小川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文件袋放到他的書桌上。
厲北山拿餘光瞟了書桌一眼，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便沉默著，等他繼續說下去。
趙小川上前一步，定了定神，將今晚在腦子裏反複練習了上千遍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晰說出來：“文件袋裏裝的，是我的所有身家。我想娶寧寧，這些就當做是聘禮，請您收下。”
厲北山咬著唇緊緊的，險些要把嘴裏的煙給咬斷，聽到他的這番話後，已然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把煙摔在地上，轉過身指著他劈頭蓋臉地質問：“趙小川，你清醒一點！那是我的女兒厲稷寧！不是你心裏那個叫‘寧兒’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厲家欠你一條命，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拿我女兒來抵債？！ 你問問你自己，你對她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感情？！”
趙小川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除了眼底的紅血絲正在漸漸密織，臉上冷毅的神情，依舊不可撼動。
“我問過自己，不止一次，不止兩次。答案從來就沒有變過，她是厲稷寧，是她自己，我娶的就是她。哪怕知道您會不同意，我也得下這個心，和她在一起。”
趙小川發自肺腑地和他闡明心跡，是極其堅定且不可動搖的。然而，在他看到厲北山臉上那種悵然若失的表情時，他果然沒法狠著心強硬到底。那是她的父親，亦是自己追隨了一輩子的長官和兄長，他沒法在這些關係中讓自己變得鐵石心腸，否則他得有多卑劣，多忘恩負義？
他垂下眼瞼，開口說話，剛剛那種擲地有聲的音調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低啞聲音是他作出艱難妥協的鋪墊：“我知道，也許還有很多的原因，會讓您覺得這件事很荒謬。但我相信，這些都可以用時間來證明。您不同意，我可以等。三年不夠就五年，五年不夠就十年，除非在這期間她有了更好的選擇，否則我會一直等。正好，援藏的部隊需要有人指揮，人選還沒定下，我可以打份申請，出了年就能動身。”
厲北山沒想到，他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一時之間，心裏便更複雜了起來。的確不想再看見他，也不想再與他對談下去。厲北山無力地揮了揮手，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說了。”
那兩個字——“走吧”，讓趙小川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這個最壞的打算，終究還是成真了，他苦笑著點了點頭，給麵前的人敬了個軍禮。
“我走了，您多保重。”
說完這話，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轉過身便大步走向書房門口。
“慢著。”
厲北山一句話，又讓他頓住了腳，幾秒之內，心中甚至有期望閃過。
“讓稷澤去接她，大晚上的，像什麽樣子！”
“……”
期望破滅，趙小川無言地點了下頭。
那頓意在撮合的晚飯散後，厲北山和葉南枝在臥室裏吵了一架。其實也談不上吵，基本可以算是葉南枝對他的單方麵羞辱。她說他識人不準，還要給人硬湊對，也就是小川脾氣好，順著他的意，才能把這頓飯平靜地吃完，要是換做厲稷寧的性子，保證當場拍桌子走人。
厲北山聽她把倆人的名字挨在一起說，一下就起了火。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讓他指著葉南枝就大聲喊道：“閉嘴！”
葉南枝被他這種態度嚇了一跳，而後回過神來，拿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我哪說的不對了你就讓我閉嘴！好，閉嘴是吧！我就不閉！就不閉！你就是識人不準！眼瞎心盲！什麽耗子老鼠都給人瞎湊對！無理！霸道！法西斯主義！”
那枕頭砸在身上雖然不疼，但砸得厲北山愈發心亂。以往她這樣和他打打鬧鬧也就算了，可今晚他的心裏是真不痛快。這事兒還沒有個定論前，他還不想和她說，反正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她似乎是站在趙小川那邊的，於是，越想他就不願意讓她知道。否則以一對三，他得敗個精光。
等那枕頭再一次被舉起正要向他砸過來時，厲北山隻一個單手就把葉南枝的手腕給製住了。
動作停滯在空中，夫妻倆的眼神形成了對峙。
“我不想跟你吵，你讓我靜一靜，行不行？”厲北山先開了口，語氣平緩，臉卻陰沉沉的，是很明顯的警告意思。
此時的葉南枝雖然也有些畏怯，但幾十年的夫妻生活，不論哪次爭吵不是她占上風？她哪肯就這樣丟了麵子？她用盡渾身力氣將手腕掙脫他的束縛，再順勢將手裏的枕頭往門外拋擲出去，狠狠地撂下一個字 “滾”！最後躺下，背過身去，再不理他。
厲北山抬手，在眉心的位置重重地捏了兩下，而後沉著氣，走到門邊，將枕頭撿了回來。
“早點睡，我出去透透氣。”說完這話，他將床頭燈熄滅，徑自離開了臥室。
葉南枝委屈，心裏悶堵著，總覺得他有什麽事在瞞著自己……
厲北山從臥室出來，打開家門剛想要出去，就看到趙小川擺著敲門的姿勢站在那裏。
倆人心裏俱是一驚，不過都是從大風大浪裏過來的人，這點驚嚇顯然沒能讓他們表現在各自的神色裏。
“你來幹什麽？”厲北山的嘴裏斜叼著一支未來得及點上的煙，滿臉寫著“別惹我”“這裏不歡迎你”。
趙小川將懸著的手收起，表情嚴肅，人站得筆直，不卑不亢，“我來，是想和您談談。”
厲北山把煙從嘴上拿下來，丟到地上，拿鞋底用力碾了碾，說：“好，談。”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到厲北山的書房裏，關起門來談。
厲北山背著手，站在窗前。趙小川站在他兩米開外的身後，還是一樣端正的站姿。
“要談什麽，你說。”厲北山重新點起一支煙，語氣故作輕鬆。
等那煙霧升騰起來，趙小川才開口說道：“寧寧在我那裏。”
厲北山聽了這話，嗓子驀地發緊，他攥了攥拳，咬著牙笑，“然後呢？你想交代什麽？或者說，通知我什麽？”
趙小川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文件袋放到他的書桌上。
厲北山拿餘光瞟了書桌一眼，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便沉默著，等他繼續說下去。
趙小川上前一步，定了定神，將今晚在腦子裏反複練習了上千遍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晰說出來：“文件袋裏裝的，是我的所有身家。我想娶寧寧，這些就當做是聘禮，請您收下。”
厲北山咬著唇緊緊的，險些要把嘴裏的煙給咬斷，聽到他的這番話後，已然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緒。把煙摔在地上，轉過身指著他劈頭蓋臉地質問：“趙小川，你清醒一點！那是我的女兒厲稷寧！不是你心裏那個叫‘寧兒’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厲家欠你一條命，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拿我女兒來抵債？！ 你問問你自己，你對她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感情？！”
趙小川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除了眼底的紅血絲正在漸漸密織，臉上冷毅的神情，依舊不可撼動。
“我問過自己，不止一次，不止兩次。答案從來就沒有變過，她是厲稷寧，是她自己，我娶的就是她。哪怕知道您會不同意，我也得下這個心，和她在一起。”
趙小川發自肺腑地和他闡明心跡，是極其堅定且不可動搖的。然而，在他看到厲北山臉上那種悵然若失的表情時，他果然沒法狠著心強硬到底。那是她的父親，亦是自己追隨了一輩子的長官和兄長，他沒法在這些關係中讓自己變得鐵石心腸，否則他得有多卑劣，多忘恩負義？
他垂下眼瞼，開口說話，剛剛那種擲地有聲的音調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低啞聲音是他作出艱難妥協的鋪墊：“我知道，也許還有很多的原因，會讓您覺得這件事很荒謬。但我相信，這些都可以用時間來證明。您不同意，我可以等。三年不夠就五年，五年不夠就十年，除非在這期間她有了更好的選擇，否則我會一直等。正好，援藏的部隊需要有人指揮，人選還沒定下，我可以打份申請，出了年就能動身。”
厲北山沒想到，他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一時之間，心裏便更複雜了起來。的確不想再看見他，也不想再與他對談下去。厲北山無力地揮了揮手，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說了。”
那兩個字——“走吧”，讓趙小川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這個最壞的打算，終究還是成真了，他苦笑著點了點頭，給麵前的人敬了個軍禮。
“我走了，您多保重。”
說完這話，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轉過身便大步走向書房門口。
“慢著。”
厲北山一句話，又讓他頓住了腳，幾秒之內，心中甚至有期望閃過。
“讓稷澤去接她，大晚上的，像什麽樣子！”
“……”
期望破滅，趙小川無言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