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滿身汙穢
第九章 滿身汙穢
他夠恨絕，對自己也是如此。
唯獨餘輕虹是他心底的唯一柔軟。
“小姐……我疼……”他低語呢喃，像一條蠱蟲在餘輕虹心裏蠕動。
“哪一處疼！”餘輕虹立刻抬起頭來，看到那張臉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捂著自己心口，“這裏。”
他沒有錯過餘輕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這讓他更加確定兩人之前一定有著千絲萬縷關係。
可為何他沒有關於餘輕虹任何記憶？
難不成她也是在夢裏了解自己的？
“小姐可有夢到過我？”他不死心的又問一遍。
餘輕虹搖搖頭，眼中有稍縱即逝的慌亂，“不曾。”
“是嗎……”玉瑾南將尾音拖得老長，對她的回答將信將疑。
“小姐喜歡我這張臉嗎？”玉瑾南從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從前在七煞樓那些女弟子個個都不敢與他對視。
那個時候他並不覺得生得俊俏，是一件多好的事，直到遇見餘輕虹，他才慶幸自己有張臉能引她目光停留麵容。
“你生得好看，所有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容貌也不例外。”她回答得從容。
“小姐也生得好看，可否讓我多看幾眼？”玉瑾南說完，又顯出幾分遲疑來。
幾眼似乎不夠，他想一直看著。
餘輕虹臉一紅，挪開視線和話題，“包紮好了。”
曖昧的氣氛被打斷，玉瑾南不大高興。
“今夜還要委屈小姐一晚了。”
讓她屈就在山洞過夜，玉瑾南有些懊惱，所以才執意要送她回雁翎莊。
“嗯。”她輕聲回應。
其實她並不排斥住山洞，夜裏能聽到叢林鳥叫，透過縫隙能看到滿天星鬥，甚至是他溫暖的胸膛。
餘輕虹此時不敢隨意回應，擔心又被他戲弄嘲笑。
想到明早便要離開，餘輕虹翻來覆去睡不著，玉瑾南也被她影響。
“小姐放心，即便小環如今已成了一堆白骨，我定也能拚湊著將她帶回去見小姐。”玉瑾南摸著她柔軟的頭發，沉聲說了一句。
餘輕虹一個激靈，徹底失眠了。
兩人無語看天……
許是擔心打攪到他，餘輕虹一動不敢動。
逼仄的空間裏，安靜的能聽到了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他們都知曉對方並未入睡，此情此景對餘輕虹來說多少有些窘迫，而玉瑾南十分怡然，張嘴能吹出口哨那種。
餘輕虹思緒紛亂，先是回想和小環一起生活的點滴，再想到自己出嫁後，她處處寬慰自己的話語。
不知不覺又想到上輩子和玉瑾南睡在一塊時，中間都劃分了楚河漢界，她不敢睡得深沉，就怕不小心跨過那條無形的界限，惹得玉瑾南不高興。
誰能想到這會兒，兩人居然能後背貼著胸口，就這麽躺在一塊。
“小姐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定會守口如瓶，保住小姐清白。”
他是個家奴，以守護好小姐的清白和秘密為己任。
餘輕虹頓時氣得臉紅耳赤，一口氣卡在喉嚨口，氣鼓鼓的“恩”了一聲。
玉瑾南聽出她有脾氣，禁不住沉沉笑了出聲。
“我竟不知你這般愛笑。”話一出口，餘輕虹才知失言。
“小姐果然也夢見過我，對不對？甚至比我夢見你還要早？所以小姐才會出現在古刹？”他循循善誘。
餘輕虹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猜想到他此刻眼底定然含著恣睢的笑意。
“怎會有人傻到將夢當真。”餘輕虹估計激他。
“是嗎？那我便將夢裏發生的事，和小姐重溫一遍吧。”玉瑾南故意嚇唬她。
他渴望得到餘輕虹，卻又自慚形穢，這樣複雜的情緒在他腦子裏不斷的碰撞。
那些氤氳的夢境，在促使他一步步朝餘輕虹靠近，也在提醒他，必須要在餘輕虹身上烙下烙印。
餘輕虹這輩子隻能是他的女人。
“不要……”她驚慌的想要逃離，卻被玉瑾南一把按了回去。
“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可從不乘人之危，尤其是女子。”
餘輕虹繃直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不知多久，她便睡下了。
玉瑾南倏然睜開雙眼，將她身體板正，看著她酣睡的樣子，目光逐漸變得幽暗深沉。
思緒沒有一刻平靜……
須臾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夢裏，隻是這回沒有冰冷的話語，沒有疏離和冷漠。
他就這麽靜靜看著，可以滿含柔情，甚至能勇敢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也算彌補了內心一點小缺失。
一覺醒來，餘輕虹麵對上玉瑾南複雜的眼神，頓時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將玉瑾南醞釀了整個晚上的情緒打散了。
餘輕虹瞪了瞪眼，麻溜的鑽了出去。
很快玉瑾南也跟了出來，兩人在小溪邊上洗漱完畢後，玉瑾南將臉上偽裝重新貼了回去。
啟程回雁翎莊時，晨光已籠罩大地。
向路過的人買了一匹馬，到暮色四合時剛好進了淩洲城。
正好在城門口與餘霆冬碰了個正著。
餘霆冬見了她驚疑未定，將她塞進馬車後，關切問道，“煙煙，可有受傷？”
餘輕虹搖搖頭，狐疑道，“阿兄這是要出門？”
“若不是鶯歌死裏逃生，回來傳信，我們都不知道你居然出事了。”餘霆冬向她交代始末。
“小環呢？可見到小環？”餘輕虹拽住他的手腕，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
餘霆冬眼中的愕然稍縱即逝，“小環……失蹤了？”
餘輕虹聞言，整個人都被愁緒籠罩，“阿兄，小環不能出事。”
“我明白，我一會兒便派人過去搜尋，定將小環安全帶回來。”餘霆冬說著寬慰她的話，她又怎會聽不出來。
連鶯歌都安然回莊，偏是找不到小環，凶多吉少的話她不忍說出口，心底隻有一片涼意。
上輩子陪她走到最後的人是小環，可明明重活一世，她卻把小環給弄丟了。
想到這裏，她潸然淚下。
餘霆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陪著她回到雁翎莊，又帶著一批人馬準備四處去搜尋。
江瑤和餘玄見她安然無恙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鶯歌見了她更是禁不住哭了起來。
他們心中尚有很多疑惑，隻是眼下她精神不濟，不好再問什麽。
奔波一夜，餘輕虹已十分疲。
可一想到小環，她還是無心睡眠，直到後半夜聽到笛聲才緩緩睡下。
*
院子裏花香馥鬱，花木繁榮。
江瑤摘了幾株花放在窗台的花瓶中，想要驅散滿屋的鬱氣。
陪著餘輕虹用早點時，便察覺她神色不大好。
“放寬心，小環會找回來的。”說罷，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那個家奴……”江瑤終是問到正題上。
“是他救了我。”餘輕虹目光清明沒有閃躲。
江瑤愣了愣，“孤男寡女獨處兩夜，傳出去會落入口實，讓潤玉跟在你阿兄身邊伺候，母親再給你物色個下人。”
“不可……”餘輕虹急忙拒絕。
“煙煙？”
她的態度讓江瑤莫名的發慌，餘輕虹一直養在閨中，對男女之情懵懂，江瑤擔心她會因此沉淪。
何況她看那個潤玉，渾身透著一股陰鷙之氣，著實不放心他跟在餘輕虹身邊。
“母親，潤玉他……他言行舉止異於常人，可對我卻十分忠誠，這回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在驛站了，母親放心，我有分寸。”餘輕虹言詞懇切，眼中更是透著懇求之意。
江瑤猶豫一瞬，還是點頭了，“莫要讓我失望。”
這句話成了壓在餘輕虹心尖的大石。
“煙煙可知，是誰廢了玉郎月武功？”此事不止江瑤好奇，整個江湖都掀起了八卦的巨浪。
餘輕虹為她斟了杯茶，將她的注意力由自己身上轉移。
“母親喝茶。”定了定神，她才說，“據聞，玉郎月性子清高孤傲得罪不少人，有幾個仇家能有如此實力，廢其功夫和筋骨？”
江瑤點點頭，“若是其他世家所為，我們也不必驚慌，倘若是域外高手，此事便麻煩了。”她呷了口茶後，又擔心話題會給餘輕虹帶來壓力，旋即安撫道，“煙煙，莫怕，有爹娘在，無人能傷你。”
他夠恨絕，對自己也是如此。
唯獨餘輕虹是他心底的唯一柔軟。
“小姐……我疼……”他低語呢喃，像一條蠱蟲在餘輕虹心裏蠕動。
“哪一處疼！”餘輕虹立刻抬起頭來，看到那張臉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捂著自己心口，“這裏。”
他沒有錯過餘輕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這讓他更加確定兩人之前一定有著千絲萬縷關係。
可為何他沒有關於餘輕虹任何記憶？
難不成她也是在夢裏了解自己的？
“小姐可有夢到過我？”他不死心的又問一遍。
餘輕虹搖搖頭，眼中有稍縱即逝的慌亂，“不曾。”
“是嗎……”玉瑾南將尾音拖得老長，對她的回答將信將疑。
“小姐喜歡我這張臉嗎？”玉瑾南從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從前在七煞樓那些女弟子個個都不敢與他對視。
那個時候他並不覺得生得俊俏，是一件多好的事，直到遇見餘輕虹，他才慶幸自己有張臉能引她目光停留麵容。
“你生得好看，所有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容貌也不例外。”她回答得從容。
“小姐也生得好看，可否讓我多看幾眼？”玉瑾南說完，又顯出幾分遲疑來。
幾眼似乎不夠，他想一直看著。
餘輕虹臉一紅，挪開視線和話題，“包紮好了。”
曖昧的氣氛被打斷，玉瑾南不大高興。
“今夜還要委屈小姐一晚了。”
讓她屈就在山洞過夜，玉瑾南有些懊惱，所以才執意要送她回雁翎莊。
“嗯。”她輕聲回應。
其實她並不排斥住山洞，夜裏能聽到叢林鳥叫，透過縫隙能看到滿天星鬥，甚至是他溫暖的胸膛。
餘輕虹此時不敢隨意回應，擔心又被他戲弄嘲笑。
想到明早便要離開，餘輕虹翻來覆去睡不著，玉瑾南也被她影響。
“小姐放心，即便小環如今已成了一堆白骨，我定也能拚湊著將她帶回去見小姐。”玉瑾南摸著她柔軟的頭發，沉聲說了一句。
餘輕虹一個激靈，徹底失眠了。
兩人無語看天……
許是擔心打攪到他，餘輕虹一動不敢動。
逼仄的空間裏，安靜的能聽到了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他們都知曉對方並未入睡，此情此景對餘輕虹來說多少有些窘迫，而玉瑾南十分怡然，張嘴能吹出口哨那種。
餘輕虹思緒紛亂，先是回想和小環一起生活的點滴，再想到自己出嫁後，她處處寬慰自己的話語。
不知不覺又想到上輩子和玉瑾南睡在一塊時，中間都劃分了楚河漢界，她不敢睡得深沉，就怕不小心跨過那條無形的界限，惹得玉瑾南不高興。
誰能想到這會兒，兩人居然能後背貼著胸口，就這麽躺在一塊。
“小姐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定會守口如瓶，保住小姐清白。”
他是個家奴，以守護好小姐的清白和秘密為己任。
餘輕虹頓時氣得臉紅耳赤，一口氣卡在喉嚨口，氣鼓鼓的“恩”了一聲。
玉瑾南聽出她有脾氣，禁不住沉沉笑了出聲。
“我竟不知你這般愛笑。”話一出口，餘輕虹才知失言。
“小姐果然也夢見過我，對不對？甚至比我夢見你還要早？所以小姐才會出現在古刹？”他循循善誘。
餘輕虹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猜想到他此刻眼底定然含著恣睢的笑意。
“怎會有人傻到將夢當真。”餘輕虹估計激他。
“是嗎？那我便將夢裏發生的事，和小姐重溫一遍吧。”玉瑾南故意嚇唬她。
他渴望得到餘輕虹，卻又自慚形穢，這樣複雜的情緒在他腦子裏不斷的碰撞。
那些氤氳的夢境，在促使他一步步朝餘輕虹靠近，也在提醒他，必須要在餘輕虹身上烙下烙印。
餘輕虹這輩子隻能是他的女人。
“不要……”她驚慌的想要逃離，卻被玉瑾南一把按了回去。
“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可從不乘人之危，尤其是女子。”
餘輕虹繃直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不知多久，她便睡下了。
玉瑾南倏然睜開雙眼，將她身體板正，看著她酣睡的樣子，目光逐漸變得幽暗深沉。
思緒沒有一刻平靜……
須臾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夢裏，隻是這回沒有冰冷的話語，沒有疏離和冷漠。
他就這麽靜靜看著，可以滿含柔情，甚至能勇敢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也算彌補了內心一點小缺失。
一覺醒來，餘輕虹麵對上玉瑾南複雜的眼神，頓時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將玉瑾南醞釀了整個晚上的情緒打散了。
餘輕虹瞪了瞪眼，麻溜的鑽了出去。
很快玉瑾南也跟了出來，兩人在小溪邊上洗漱完畢後，玉瑾南將臉上偽裝重新貼了回去。
啟程回雁翎莊時，晨光已籠罩大地。
向路過的人買了一匹馬，到暮色四合時剛好進了淩洲城。
正好在城門口與餘霆冬碰了個正著。
餘霆冬見了她驚疑未定，將她塞進馬車後，關切問道，“煙煙，可有受傷？”
餘輕虹搖搖頭，狐疑道，“阿兄這是要出門？”
“若不是鶯歌死裏逃生，回來傳信，我們都不知道你居然出事了。”餘霆冬向她交代始末。
“小環呢？可見到小環？”餘輕虹拽住他的手腕，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
餘霆冬眼中的愕然稍縱即逝，“小環……失蹤了？”
餘輕虹聞言，整個人都被愁緒籠罩，“阿兄，小環不能出事。”
“我明白，我一會兒便派人過去搜尋，定將小環安全帶回來。”餘霆冬說著寬慰她的話，她又怎會聽不出來。
連鶯歌都安然回莊，偏是找不到小環，凶多吉少的話她不忍說出口，心底隻有一片涼意。
上輩子陪她走到最後的人是小環，可明明重活一世，她卻把小環給弄丟了。
想到這裏，她潸然淚下。
餘霆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陪著她回到雁翎莊，又帶著一批人馬準備四處去搜尋。
江瑤和餘玄見她安然無恙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鶯歌見了她更是禁不住哭了起來。
他們心中尚有很多疑惑，隻是眼下她精神不濟，不好再問什麽。
奔波一夜，餘輕虹已十分疲。
可一想到小環，她還是無心睡眠，直到後半夜聽到笛聲才緩緩睡下。
*
院子裏花香馥鬱，花木繁榮。
江瑤摘了幾株花放在窗台的花瓶中，想要驅散滿屋的鬱氣。
陪著餘輕虹用早點時，便察覺她神色不大好。
“放寬心，小環會找回來的。”說罷，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那個家奴……”江瑤終是問到正題上。
“是他救了我。”餘輕虹目光清明沒有閃躲。
江瑤愣了愣，“孤男寡女獨處兩夜，傳出去會落入口實，讓潤玉跟在你阿兄身邊伺候，母親再給你物色個下人。”
“不可……”餘輕虹急忙拒絕。
“煙煙？”
她的態度讓江瑤莫名的發慌，餘輕虹一直養在閨中，對男女之情懵懂，江瑤擔心她會因此沉淪。
何況她看那個潤玉，渾身透著一股陰鷙之氣，著實不放心他跟在餘輕虹身邊。
“母親，潤玉他……他言行舉止異於常人，可對我卻十分忠誠，這回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在驛站了，母親放心，我有分寸。”餘輕虹言詞懇切，眼中更是透著懇求之意。
江瑤猶豫一瞬，還是點頭了，“莫要讓我失望。”
這句話成了壓在餘輕虹心尖的大石。
“煙煙可知，是誰廢了玉郎月武功？”此事不止江瑤好奇，整個江湖都掀起了八卦的巨浪。
餘輕虹為她斟了杯茶，將她的注意力由自己身上轉移。
“母親喝茶。”定了定神，她才說，“據聞，玉郎月性子清高孤傲得罪不少人，有幾個仇家能有如此實力，廢其功夫和筋骨？”
江瑤點點頭，“若是其他世家所為，我們也不必驚慌，倘若是域外高手，此事便麻煩了。”她呷了口茶後，又擔心話題會給餘輕虹帶來壓力，旋即安撫道，“煙煙，莫怕，有爹娘在，無人能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