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凱旋
  第75章 凱旋

    收到回信, 謝良臣看過之後便輕笑一聲,將信紙丟入火盆燒了,後叫了江著進來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通。

    一個月後, 提木托在被押往真定的途中逃脫,大融雖派兵追趕,無奈對方騎術高超,重傷之下仍是被其逃走了。

    後又十天,白樓王派人入城,表示要接管漁陽城防, 降郭要為副將,他答應了。

    謝良臣拿著由郭要送過來的證據,即刻便寫了封秘折入京, 向融景帝稟報楊慶多年來將糧資買往敵國之事,一應證據充分非常。

    同時他還暗示了此事朝中另有主謀, 隻是楊慶憑恃對方位高權重,所以一直抱有希望,不肯開口吐露證詞。

    何人在幕後主使,謝良臣早已知曉, 隻不過一下捅出來, 恐怕融景帝還要懷疑, 不如就讓他像剝洋蔥一樣,隔一段時間送一點證據上去, 如此融景帝才會深信不疑。

    漁陽城已被白樓王派出的右將軍接管,其帶兵約一萬, 已經駐紮在了城內。

    謝良臣與許茂及眾將軍商議此事, 都道恐怕這次對方來者不善, 等到秋收過後, 來襲騎兵至少有兩萬人,甚至更多。

    除此之外,甘南也還有五千北桑騎兵,屆時等大戰一起,估計對方也會傾巢而出。

    原本真定離甘南隻有三十餘裏,兩城若有任何一城防守空虛,則很容易為對方所奪,甘南北桑騎兵不一定會出城。

    不過若是對方大軍殺到,則無此憂,畢竟等到那時,大融也將沒有多餘的兵力能調撥出來去偷襲甘南,所以隻能守城。

    且除了真定之外,開陽以及附近幾個州縣也很有可能是對方攻擊的目標,他們這次防守的壓力很大。

    對此,有人提出加緊時間修築城防,並同時告知附近州縣,讓他們嚴正以待,若是遭遇襲擊則以烽火示警。

    但也有人提出不同意意見,覺得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至於原因嘛,也很簡單,因為曆來對方秋天南下之時都是己方防守,對方進攻,幾乎從未主動出擊,若是此番改變策略,趁其不備,再入草原作戰,則必定大挫其銳氣。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隻是如今漁陽已被北桑右將軍接管,想必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袖手旁觀,必定會對大融軍隊形成牽製。

    如此一則大軍後路被斷,二則開陽也很有可能失守。

    因此對於謝良臣提出的這個意見,眾人都不看好,覺得還是老老實實加固城防的好。

    對此,他早有預料,於是便將郭要已經接受朝廷招安,且融景帝給出承諾,隻要對方能斬殺其右將軍,並交回漁陽城防,則免其一家老小死罪,封為建威將軍的事說了。

    話音一落,眾將皆驚。

    “大人此話當真?”史唐率先開口道。

    謝良臣點頭,“陛下已經發了密旨與我,至於郭要,我也已與他約定好了動手時間,隻要他在城中將北桑一萬騎兵盡皆斬殺,這邊即刻便發兵攻打甘南,後大軍再入草原作戰,如此即可解秋圍之困。”

    帳中的將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對這突然爆出的消息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敢相信此事為真。

    許茂倒是知道謝良臣一直想要招安郭要,之前那場放跑提木托的戲便是兩人合演的,而且後續郭要也確實被降了職,似乎被北桑當了棄子。

    但要說此事真的成了,許茂也還是有點懷疑,畢竟他們可使反間計,對方也可能識破,就如郭要雖是被降了軍職,但卻仍是副將,手中權力不小。

    “若是對方使詐又該怎麽辦?”許茂提出心中的質疑。

    “使詐也無妨,總歸得他先動手,咱們才出兵,若是他使詐,咱們便隻管加固城防,多備火油就是。”謝良臣淡聲道。

    郭要原本的條件是希望大融與他配合出兵,但是謝良臣給出了他無法拒絕的理由,那就是唯有如此,他才可能真正立下大功,這樣短時間內融景帝才不會動他。

    至於之後嘛,融景帝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而他手上又握著自己的“把柄”,那兩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此多番討價還價之後,郭要終於答應了條件,不過也要求謝良臣先將自己兒子放回去。

    既是如此,眾人便開始積極備戰,同時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九月八日。

    漁陽城內烽火連天,許茂立刻派出人馬打探,得到了郭要正與北桑騎兵激戰的消息之後,他先是命令大軍隱蔽收攏隊形,作出不會出城的姿態,等甘南那邊一動作,再令真定守軍出城斷其後路,又派大軍趁勢攻打,當天即收複甘南。

    第二日,早已磨刀霍霍的大融士兵再次出擊,這次他們不僅調撥了騎兵,還有數萬步兵同行,在漁陽城北桑騎兵殘部潰逃之際進行堵截追殺,全殲其右將軍部。

    其後,大軍順勢再次深入草原,以商鳴的騎兵為先鋒,開陽城內步兵及郭要步兵為後發隊,總數約十五萬人,浩浩蕩蕩的朝北桑王庭進發。

    隻是因著郭要身份尷尬,所以兩軍中間的協調問題還需謝良臣從中處理,比如糧草輜重,又比如雙方如何配合等等。

    這期間謝良臣也見到那個化姓為鄭,實際名為郭整的少年。

    自回漁陽後,郭整便一直想知道他是怎麽暴露的,正想會會謝良臣,卻沒想到見麵之後才知是熟人。

    “謝大人,不知你可還記得我?!”郭整先是驚訝,而後便驚喜的睜大了眼,大步走近桌前道。

    謝良臣放下手中的書,慶幸自己早有先見之明,讓簾外的士兵都先退下了,否則這話被人聽去,落在有心人耳中,豈不是又要淪為把柄?

    於是謝良臣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十分冷淡的回道:“我與小將軍第一次見麵,何談記不記得?”

    郭整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改口道:“謝大人說的是,我與謝大人的確是第一次見麵。”

    “不知小將軍找我來有何事?”謝良臣見他聽懂了,也不多言,直接開門見山道。

    有何事?郭整能有什麽事,他不過是想來看看陰他們父子的人是誰,以及以後找準時機尋尋對方的晦氣罷了。

    可是現在見到下黑手的人是謝良臣,郭整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僅因為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再次見到謝良臣,他與謝良瑾相似的長相更讓郭整一下明白過來,原來他喜歡的那個王姑娘不是姓王,而是姓謝。

    這雙重身份的作用之下,郭整難免就有點心虛氣短。

    因此麵對謝良臣的發問,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隻咧著嘴傻笑:“沒什麽事,我就是聽聞謝大人英明神武,所以過來拜訪一下。

    見他滿臉的傻氣,謝良臣實在納悶自家小妹是怎麽喜歡上這個小子的,不由皺起眉頭,同時開始趕人:“既是無事,那就請郭小將軍先回去吧。”

    郭整一聽,立刻就卡了殼,他還想問謝良瑾的情況呢,比如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知道後是什麽態度,哪知就遭了嫌棄。

    他磨蹭著不肯走,但是突然之間又想不到什麽合適的借口,再說如今大兵進發北桑,實在不是談私事的時候,便隻好先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前,他還不忘將懷中藏了許久的一封信摸出來,巴巴的遞給謝良臣道:“這是我給王,,不是謝小姐的信,勞煩大人轉交。”言罷,就像深怕謝良臣反悔一樣,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謝良臣看著桌上被強留下來的信,冷哼一聲,直接收了起來,並不打算如他所願,寄給小妹。

    他想讓自己認下這個妹夫可沒那麽容易,更不會幫著打什麽助攻,至於兩人結果如何,等戰事結束,端看他妹妹還是否願意接受這小子再說。

    不過他雖是態度冷淡,郭整卻開始借著軍務在他麵前刷好感,順便時不時打聽一下謝良瑾的消息,且不管謝良臣如何敷衍,此人臉皮極厚,第二日又照常過來。

    有時謝良臣看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都懷疑他是否真能上陣打仗,在他看來,郭整實在不像個將軍,倒像個涎皮賴臉的賴子。

    九月十五日,大融軍隊一路奔襲後終於抵達了北桑王庭所在處。

    而郭整也終於收了臉上的嬉笑,變得無比嚴肅起來,領兵調度極有章法不說,上陣殺敵更是勇猛非常,手上一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聽說此刀重達百斤,可在郭整手裏卻跟普通木棍似的,看不出絲毫重量。

    謝良臣這才記起對方天生神力,當年他才幾歲時便能一拳震動手臂般粗細的鬆樹,散落一地鬆針,如今十多年過去,定然更加不凡。

    商鳴的先鋒部隊已經與敵人鏖戰兩日,雙方各有死傷,戰場勝負也還未明朗,此刻許茂和郭要帶領的十多萬步兵一到,形勢立刻大變。

    原本抵抗頑強的白樓王見敵眾我寡,已改對抗為撤退,在又損失數千兵馬後,終於突圍成功,向西遁逃。

    此次作戰大獲全勝,三軍共殺敵一萬餘人,虜囚數千,牲畜百餘萬頭,還抓了不少北桑皇族和大臣,可說是真正傷了對方元氣。

    離京已快一年,謝良臣也算完成了此行目標,便與許茂準備班師回朝。

    大軍得勝的消息已經快馬傳入了京城,長安街上早兩日就已經披紅掛彩,等大軍穿過得勝門,等候多時的百姓們便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漫天的各色彩紙和鮮花隨風飛舞,人群蜂擁而至,謝良臣甚至看到不少人邊笑邊哭,就像是多年的惡氣終於出了,人人臉上皆是揚眉吐氣的驕傲神色。

    除了百姓們夾道歡迎之外,朝廷也派了官員來迎接,為首的便是首輔大臣王霄,以及四皇子端王。

    “謝大人,許將軍一路辛苦!”

    謝良臣與許茂剛下馬不久,前頭身著朱色親王蟒袍的端王便上前,笑著朝兩人拱了拱手。

    二人自是不敢怠慢,也同時下拜:“見過端親王爺。”

    “二位大人快快請起!”端王不等他們拜下去便快走兩步,阻了他們下拜。

    “大軍凱旋歸來,我替父皇給二位大人接風,怎能勞動二位大人行此大禮?快快隨我進宮,宮中已是備好了酒宴歌舞,正待給二位大人接風洗塵!”

    端王十分熱情,在他身後的百官們也各個喜氣洋洋,謝良臣掃一眼過去,便見江尚書正站在成王身邊,兩人神色都極淡。

    在回程之前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說融景帝自從開始臥床之後便常常讓四皇子端王代替處理朝中大事,雖是沒有封太子,但是顯然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站隊了。

    至於江尚書和成王,自然被看錯了落敗者,近期很是受打壓。

    “多謝王爺。”謝良臣含笑拱手回禮,與許茂、郭要並幾位將軍一起入了席。

    宴會開始後,端王很是演繹了一把什麽叫長袖善舞,在席間與眾位文臣武將都聊得十分熱絡,好像大家突然之間就成了知己,還未登基便已有種君臣相得的氛圍了。

    至於那位看著似乎即將落敗的成王,除了一開始情緒不太高外,現在也緩過來了,開始與眾臣們把酒言歡,絲毫不把自家三哥放在眼中。

    不過他們拉攏歸拉攏,但卻無一人去與郭要攀談,畢竟他以前是叛臣,而且融景帝最後答應要給他的封賞還沒最終落下,大家都不想提前去蹚這趟渾水。

    謝良臣好容易從成王那裏也脫身出來,便找著機會過去敬了郭要一杯:“郭將軍勞苦功高,此番破敵將軍勇猛非常,想必陛下定能體察將軍忠心。”

    他說的雖都是場麵話,但郭要不是那種軍中莽夫,謝良臣是他在朝中唯一能靠得上的人,他既是給自己做臉,郭要自然也要接下這個台階。

    於是也跟著開口道:“為陛下盡忠是臣之本分,以前誤入歧途,幸吾皇寬仁,末將雖萬死不敢圖報。”說著還抬袖做拭淚狀。

    嗯,馬屁拍得比他還要響,看來自己是不用擔心了。

    果然,自他坐回座位之後,一直無人搭理的郭要,身邊漸漸也有人上前敬酒了,雖都是些小官,也沒什麽實權,但開端還算不錯。

    宴席過半,場中已經少有人還能保持絕對的清醒,耳邊絲竹之聲靡靡,眾人酒至半酣正有些放浪形骸的趨勢,裏頭便出來了個太監,宣讀融景帝聖旨。

    這一下滿殿文武大臣立刻就醒了酒,紛紛跪到在地。

    “奉陛下詔,此次出征北桑,工部右侍郎並建威將軍功在千秋,利在萬民,揚我國威,合該嘉獎,升建威將軍許茂為正一品昭武將軍,賜工部右侍郎謝良臣文淵閣大學士,郭要殺敵有功故錯不咎,封從一品建威將軍,其子封正四品廣威將軍,其餘將士亦都有嘉獎,著光祿寺與禮部審慎辦理。”

    “謝陛下!”

    眾人謝恩過後起身,正待坐回原位,上頭那太監卻又笑著朝謝良臣開口道:“謝侍郎且慢,陛下口諭,請謝大人隨咱家入內親見陛下,陛下有話要問大人。”

    聽說融景帝要見自己,謝良臣便隻好整了整衣冠,隨這太監去了內殿。

    而等他一走,原本安靜了片刻的宴會廳立馬就沸騰了起來,他們全都在議論一件事,那就是謝良臣成了文淵閣大學士。

    如今朝中能領某殿大學士之職的,除了內閣的幾位大人,其餘人皆無此榮幸。

    也就是說,現在他有了這個稱謂,可能很快也要入閣了,但是內閣都是有定數的,即六部的幾位尚書大人,謝良臣不過六部副官,若是他要入閣,那麽就得有人要被降職了。

    考慮到對方現在在工部任侍郎,眾人的目光便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工部尚書陳大人,覺得他即將要被挖牆腳。

    陳大人在內閣裏幾乎就是小透明般的存在,不僅很少發言,而且也得不到重視,若要擠一人下來,顯然非他莫屬。

    見無數道目光皆同情的看著自己,陳大人的臉也一陣青一陣白,可他又不能說什麽,隻好臉色極臭的自己一個人喝酒,同時詛/咒謝良臣觸怒融景帝,然後被打出來。

    不過他著實是想多了,因為內殿裏,融景帝不僅沒有把謝良臣打出去,而且待他十分親厚。

    “咳咳,聽說愛卿已經將那楊慶,,咳咳,楊慶秘密關押了起來,不知可審出什麽了?”

    融景帝拿帕子捂著嘴,時不時咳嗽兩聲,那聲音比起以往更加虛弱,似有什麽東西堵在喉間一般,生氣極弱。

    “陛下保重龍體。” 謝良臣躬身站在離龍榻數步之外,聞言便先關心道。

    “臣雖是已將其打發何人辦理此事,以及北桑那邊又是如何接應都查清楚了,但在問及幕後主使之人是誰時,他卻一直不曾開口,態度十分抵觸,臣不好用刑,因此暫無結果。”

    融景帝斜靠在軟墊上,厲目透過朦朧的紗帳看向外頭立著的人,審視了他好一會,後才繼續道:“既是對方未曾說出是何人指使,恐怕此事皆為此人膽大妄為私之,謝愛卿以為呢?”

    謝良臣臉色不變,聽融景帝這麽說,他便也從善如流的接話道:“陛下所慮甚是,楊慶在開陽任知府十多年,當地情況早已了然於心,要私販糧食往北桑,於他而言再是容易不過。”

    話音既落,融景帝卻仍未開口。

    謝良臣想了想,便愈發恭敬道:“陛下,此番楊慶已被押解入京,既是他一人膽大妄為,那麽不如此番便將人移交刑部審結處理,開陽那邊也好由吏部盡快派官員過去接任。”

    之所以說要交給刑部處理而非大理寺,便是因為江牧正是大理寺卿,若是楊慶入大理寺,則絕不可能如此簡單結案,可要是刑部嘛,那就不一樣了。

    現任刑部尚書錢大人原為山東巡撫,既不是王霄的人也不是江尚書的人,他大體是聽融景帝的話的。

    所以隻要人被帶到刑部,要寬還是要嚴,是就此放過還是追究到底,都是融景帝一句話的事。

    至於他為何要提此意見,自然是融景帝剛才那話透露出了不想深究的意思,既是這樣,謝良臣便也乖覺的表示不查也挺好。

    因此說完這個建議後,他就也不再開口,隻能等著對方的吩咐。

    可他也說不查之後,融景帝反而又想查了,於是對方再次開口就變成此人先關入刑部,然後著大理寺、督察院三司會審。

    聊完此事,謝良臣本以為融景帝便再無其他話說了,哪知就在他準備退下之時,他卻又開口道:“朕聽聞你有一女聰慧非常,貴妃曾在朕跟前說過,說令媛冰雪可愛,想讓她與七皇子定親,不知愛卿可舍得?”

    聽他提到女兒,謝良臣心裏就是一咯噔。

    張貴妃曾經多次通過身邊的馮公公向他表示結親之意,當然這不是他家的野丫頭真個人見人愛,而是兩方既然利益綁定,所以對方在不放心之餘便想再加厚一層。

    因為大事未成,謝良臣倒是沒有明確拒絕,甚至也表現出了十分感興趣的模樣,隻是道自家小女配不上七皇子,恐怕陛下不允。

    張貴妃也對謝存墨之頑劣稍有耳聞,知她當年才不過四歲時就敢上樹掏鳥,下海捉魚,很是有些看不上,也有些猶豫。

    可是到底架不住身邊人的一再慫恿,說謝良臣就這一個女兒,要是娶了她,還怕謝良臣敢不盡心嗎?

    再說便是此女頑劣,七皇子成年以後再娶溫柔賢惠之女就是,此事對他們是百利而無一害,張貴妃也就此真動了心,在融景帝跟前吹了許久的枕邊風。

    “貴妃娘娘看得起小女,是小女的福氣,隻是說來慚愧,臣因著隻有此一女,因此溺愛非常,便將其膽子養得大了些,雖外人在臣麵前時多有誇獎,但臣卻不敢欺瞞陛下。”

    謝良臣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羞愧,仿佛真因女兒太過粗陋而感到丟臉。

    融景帝聞言先是一愣,後看向身邊服侍的大太監,見對方微微點頭,便知謝良臣此話不假,又有點猶豫起來。

    畢竟七皇子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如今歲才十一歲,卻已經十分聰穎,是最像他的兒子,讓他以後娶一個野丫頭做正妃,融景帝也覺得虧待了他。

    可貴妃在他跟前已經磨了許久,若是不應下,他又恐惹貴妃傷心,於是隻好找個了折中的法子,開口道:“謝愛卿實在過謙了,既是這樣,不如三日後你將令愛領進宮來,朕看看七兒與令愛是否合得來再說。”

    作者有話說:

    改一處錯,端王是四皇子,成王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