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紛亂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紛亂

    隨安跟褚秋水道:“爹你別怕,那人是小將軍身邊的親衛。不是壞人。”

    褚秋水立即信了,拿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爹就說嘛,嗬嗬,看著就像好人。”

    隨安將他拉到角落裏頭,伸手給他看荷包裏頭的銀票跟散碎銀子:“爹,估計是褚將軍那邊有事找我,我得跟他走,這些銀子你都收好了,千萬別再丟了……”

    褚秋水不樂意,扁嘴道:“你不是說以後都不走了?”

    隨安苦笑:“此一時彼一時,我也沒想到啊。”她覺得自己已經藏的很好,又覺得自己在褚翌心中應該沒那麽“要緊”……

    該說她“妄自菲薄”麽?

    隨安出了門,問衛乙:“你的馬呢?”

    “門外。”

    衛乙是騎著馬來的,可回去不能兩人同乘啊,幸好家裏還有一輛車,套上之後就成了馬車,不過堂堂軍馬用來拉車,衛乙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隨安看了看褚秋水,雖然沒哭,但眼淚已經準備好了,隻好對宋震雲道:“麻煩宋叔照顧一下我爹。”

    宋震雲點了點頭,沒有多話。

    她才提了包袱鑽到馬車裏頭,褚秋水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衛乙神奇的消了不少氣。

    起碼對隨安的怨氣少了。

    他一瘸一拐的從褚秋水跟宋震雲麵前過去。

    宋震雲看了看褚秋水,這一個瘸子啊?

    褚秋水看懂了他的眼神,小聲道:“不知道,他從天而降,嚇得我老慘了。”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陽光直射在衛乙提著的那口大刀上,不僅街麵巷子裏頭無人,連褚秋水都閉上嘴不哭了。

    隻有宋震雲開口:“褚姑娘多多保重。”

    隨安露出頭來,對了褚秋水笑笑:“爹,你好好念書啊,今年可不要再名落孫山了!”

    褚秋水立即渾身一緊,眼淚嗖得全沒有了——離考試還有兩月!

    衛乙駕車技術也就剛拿到駕照的水平,十分顛簸。

    隨安雖然練習的機會不多,可她水平比他強些。在車裏換了衣裳,梳成男子發髻,然後從車裏出來:“我來趕車吧。”

    衛乙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問她行不行,翹著自己的腳縮到車裏。

    隨安路過包子鋪,也沒下車,買了二十個包子,包子鋪的胖老板繞出來給她遞過來,還笑著道了一句:“小哥好眼熟。”

    隨安嗬嗬。她去年在這裏買過一回包子倒是真的。

    衛乙還真不算一個吃貨,但風塵仆仆一夜,有口熱騰騰的包子吃,還是很願意的。

    對隨安的怨念少了,就開口道:“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隨安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她能說她覺得下裏縣這地方距離京城不遠,進可攻退可守麽?

    她反問衛乙:“你是怎麽找來的?”

    衛乙頓時來了興致,雖然他找到的時候晚了點,但找隨安這事不亞於行軍打仗好麽?

    隨安老家那邊武英是去過的,略一指點他就親自去了——當時以為一抓一個準來。結果撲了個坑。

    衛乙悄悄的沒驚動人,折身回了上京,找到褚秋水先前住的地方,房東老兩口都不曉得褚秋水去了哪裏,倒是把宋震雲驚動了。

    宋震雲聽說他從上水鄉回來,立即著急了,衛乙鄙視他一番,然後翻來覆去的折磨他,問他就沒發現這父女倆反常的地方?

    宋震雲道:“沒發現啊。”

    後來“使勁”想了想道:“褚姑娘先頭是安頓了褚先生,然後自己折身回來……”

    衛乙一想就明白了,隨安之前請假出府兩次,第二次的時候褚翌曾經命人給她拿了一塊公牌,這樣的公牌雖然看著不起眼,但進出也是被登記的,循著這個線索一查,正好隨安買宅子用的褚秋水的名,落戶等等,那叫辦的一個利落……

    衛乙一句“金吾衛公務”,下裏縣縣衙這邊的人就麻溜的給他帶路。

    衛乙滔滔不絕的說完才覺得自己貌似不大禮貌……

    隨安心裏確實不大痛快。

    但她能跑到縣衙去扯著那些人喊他們泄露居民隱私麽?不能。

    因為不能,所以她直接把這一節丟開手,轉而問起褚翌:“將軍不是昨天大婚麽,怎麽派人來找我?”

    衛乙張嘴就要把褚翌弄個死囚跟林頌鸞洞房的事說了,可他轉念一想,覺得暫時還是不說的好,起碼不能由他來說。

    將軍的性子他也算摸出幾分,萬一他要是說了,將軍再惱羞成怒,隨安或許無事,他鐵定要倒黴。

    “回去後你自己看吧。”

    家裏,褚秋水等隨安的馬車看不見了,回去又哭了起來。

    宋震雲手足無措,哄了半天不見他停下,隻好無奈道:“哥哥要不還跟我回上京,離得褚姑娘近點,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褚秋水哽咽著道:“可我房子都退了,去哪兒住呢?”

    宋震雲就道:“哥哥要是不嫌棄,就住我家好了。”

    褚秋水繼續哽咽:“可你家的炕頭也不大啊。”

    宋震雲咬牙:“我另外盤個炕給你。”

    褚秋水扁了扁嘴:“好吧。”

    褚府這邊褚翌一生氣,看什麽都不順眼,當夜就喊人將府裏連片的紅綢,燈籠,喜字就全都撤了,方婆子一看動靜大了,唯恐新夫人醒了生氣,連忙點了一支上好的安息香送進去。

    新夫人帶來的丫頭金桂銀桂等人自然也都各自安睡。

    天明之後,方婆子看著時辰先叫了金桂起來,金桂再去叫林頌鸞。主仆倆都有些詫異褚翌不在,不過天色確實不早了。

    林頌鸞經過昨夜雖然沒有按計劃跟褚翌談成心,可酸痛的身體卻讓她心情一下子就穩定下來。

    從從容容的訓斥方婆子:“九老爺醒的時候,合該將我叫起來的,我來這家裏,又不是做客來的。”

    方婆子忙應聲道:“是。”

    林頌鸞見她處處恭順,心裏更是得意。慢條斯理的洗漱梳妝,一邊挑揀首飾,一邊問方婆子:“以前來錦竹院的時候沒見過你呢。”

    方婆子道:“奴婢是前些日子才被提拔來錦竹院的。”

    徵陽館裏頭,坐了不少人,因為老夫人跟老太爺都麵無表情,所以其他人也不敢說笑。

    大夫人站著,德榮郡主雖然是郡主,也不敢坐,就虛虛的扶著肚子站在七老爺褚鈺後頭。

    褚鈺一會兒回頭瞅她一眼,一會兒回頭瞅她一眼。

    褚太尉就暗地裏嘟嚕,老七雖然愛讀書,但身上也不是沒有隨他的地方,譬如怕老婆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