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非禮
  第七十章 非禮

    褚翌卻在這時又重新鬆開了手。

    隨安慌不迭地趁機爬下馬車,這種事,當事人不認,大家都死無對證,也算是沒有照相機,沒有攝像頭的唯一好處了。

    隨安又熬了濃濃的一大碗藥,把其中一個水囊倒空了,把藥灌了進去,那大夫吃過早飯出來看見,暗自點了點頭,見隨安小小年紀忙裏忙外的,也多了幾分佩服,倒把她那些說辭都信了大半。

    等隨安還了爐子跟藥罐,鄭重朝他謝過,他笑了笑道:“你們兄妹倆也不容易,看病的診金你給的多了,這些你拿回去,路上買點吃的吧。”

    隨安感動的不行,跪下結結實實的給他磕了一個頭。

    她為了讓大夫看病,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說她不計後果也好,一時衝動也好,但她當時做的時候隻怕人家嫌少不收,從沒想過自己這是給的多了,現在大夫還回一塊碎銀子,於她來說,無異於是意外之喜,還是帶著濃濃的人情味的意外之喜。

    她之前撒謊,把箭傷說成是被老虎抓傷,其實是為了避事,畢竟到現在為止她也還不知道褚翌到底遇到了什麽事,隻是他著急回上京,那麽上京對他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上京既然是安全的,那麽褚翌就應該沒有被官府通緝……

    她之前在大夫麵前一再強調回京,也是隱晦的告訴大夫他們並不是壞人。

    上京可是天子腳下,他們要是壞人,回上京那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大夫又道:“這天白天熱的很,他再穿棉襖就不好了,你最好給他換身衣裳。路上或許還會發燒,要注意幫他降溫,你先前用溫水給他降溫的法子就不錯。”

    隨安恭敬的應了,告辭之後,牽著馬在鎮上尋了一間當鋪。

    進門之前她悄聲問褚翌:“咱們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京城沒事兒吧?”

    褚翌睜開眼,她清澈的眼底分明寫著“你到底犯了什麽事”八個大字,他現在已經不想跟她置氣了,可也不想這麽簡單的滿足她的好奇心,就淡淡道:“不一定。”

    隨安在心裏撇了撇嘴,都這個時候還裝!

    當鋪死當的東西是直接可以拿出來賣的,活當的,過了約定的日期也會拿出來賣,死當拿的錢多,一般人比較珍惜的東西才會活當。

    隨安手裏捏著銀子,先看了死當的衣裳,有幾件沒有洗過,上頭的油汙都滿了,價錢當然也不高,可褚翌現在受著傷,這些髒衣裳上頭還不知道帶了什麽病毒細菌的。

    “我再看看活當到期的衣裳。”

    那小二就笑:“客官,咱們這裏活當的男裝不多,倒是前兒才從後頭出來一件女裝,這時候穿是正好的,掌櫃的還讓人洗了,現在就晾在外頭……,您是今兒頭一個進店的,若是買了它,那就按當初活當的錢給八錢銀子就行了。”

    隨安剛要拒絕,突然靈機一動,褚翌說“不一定”,那就是說極有可能有人在上京對他不利,上京那麽大,要想找一個從外頭回來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在城門口,然後來個甕中捉鱉,到時候,她作為跟褚翌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自然也沒什麽好下場,沒準還沒到城門口,就被人給哢嚓了。

    自從隨安離開馬車,褚翌就睜開眼,沒想到她很快又回來,手裏還抱著一個包袱,臉上笑得跟——保媒成功的媒婆一樣。

    褚翌就動了動唇角。

    隨安心情甚好,“你餓不餓,給你買幾個包子吃好嗎?”她雖然帶了餅,但這會兒特別想對自己好一點。

    褚翌才灌了一大碗藥,胃裏並不舒服,微微搖頭,那大夫給的銀子在當鋪用了之後還剩下一百個大錢,隨安便買了兩隻包子,把其中一隻包在油紙裏頭,另一隻咬在嘴裏,然後駕著車離開鎮子,繼續上了官道。

    過了不久,褚翌藥性上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隨安指揮著棗紅馬沿著官道一陣小跑,心裏卻在發壞水兒——該怎麽說服褚翌穿上那身女裝呢?

    別看他現在受傷,她要是用強,恐怕還用不過他哩!

    天氣果然如那大夫所說越來越熱,還沒到中午,她身上臉上已經出了一層汗,再回頭看褚翌,果然臉色又不好了,連忙拉住馬車,白天比夜裏的時候多了經驗,她便先把棗紅馬解下來,拴到路旁讓它吃草,她則先去摸褚翌的額頭。

    褚翌的臉通紅,卻沒汗,再摸他身上也是一樣。

    暗道一聲不好,她連忙四下張望,沒發現水源,隻得把車轅上的小水罐拿下來,這裏也沒幹柴,便又從車上拽下一張大草墊子,照舊把水倒進銅盆燒熱……

    褚翌渾身是汗的從夢中醒來。

    而後整個人就不好了。

    他過了五歲,不,四歲就不讓外人摸,他自己也鮮少摸的那個寶貝,現在正被人擦洗著,還不是精心擦拭,是從上往下擼的那種擦洗!是那種毫不為意的擦洗!

    隨安不知他醒了,還在碎碎念:“多長時間沒剪指甲了,也不怕戧了……”她已經擦到了腳底板那裏,一直到她擦完從馬車裏頭退出去,都沒發現褚翌醒了的事實。

    不過她退的正是時候,褚翌本來打算將她踹下去的。

    可沒一會兒,她又回來了,手裏的帕子重新洗過,擰的半幹,由於是從馬車後頭進來的,她直接掀開他的棉襖,從脖子那裏開始擦。

    溫熱的帕子擦過他胸前的兩點,眼看著就要繼續往下。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他的左手抓住她的右手,她的左手便落了空,又因為受驚,所以一下子按在了男人最重要的地方……

    這真是……

    在這之前,隨安目光清正,她就是在照顧病人,就像醫生眼中病患無性別之分一樣,可褚翌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她,她又按到了不該按的地方,現在手底下還一團暖軟……

    隨安臉上頓時升起騰騰熱氣,有種被病患控告性騷擾的負罪感。

    她幾乎是火急火燎的掙脫了褚翌的手,然後跑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