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懸一線
  第16章 命懸一線

    董清歌扭頭,見一女人紅著眼睛看自己。

    她不認識柳之年,她隻知道佛宴儒娶了新側妃。

    至於別的,她一點都不關心。

    她再也不是三年前,因佛宴儒娶了董綰玥而死了半顆心的董清歌。

    現在就就算是他娶上十個八個妾,與她也沒關係。

    柳之年知道她不認識自己,於是大步上麵,自報家門,“我叫柳之年,我父親是當朝左丞。”

    柳之年年紀不大,帶這些不諳世事的天真。

    她指著董清歌怒道:“你別仗著自己長得像王妃董清歌就恃寵而驕!假的永遠是假的,王爺早晚會膩了你。”

    柳之年太氣了。

    佛宴儒憑什麽為了這麽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長得像董清歌就能恃寵而驕麽?”董清歌覺得有點可笑。

    佛宴儒又不愛她。

    如果愛的話,柳之年就不會進門了。

    董清歌這才細細的看柳之年,不知道為什麽在她的臉上看到了董綰玥的影子。

    這佛宴儒,對誰存了心思,還真是明顯。

    不過,她從進王府就沒有看到過董綰玥。

    回到含嬌閣。

    董清歌一邊剝葡萄皮,一邊問婢女花紅。

    “佛宴儒有幾個女人?”

    花紅一聽,笑道:“就您和柳側妃。”

    董清歌:“董綰玥呢?”

    她有些疑惑。

    那個讓佛宴儒恨不得捧出心給她的女人,去哪了?

    花紅怯懦著唇,半晌才小聲道:“聽說是死了。”

    董清歌吃剝皮的手一頓,“死了?”

    花紅點點頭,靠近董清歌,“聽說是得了惡疾,當場就沒了。”

    董清歌問:“什麽時候?”

    花紅覬著她的臉色,小聲道:“就王妃沒的那天,董側妃也在同一天沒了。”

    董清歌皺眉,她沒聽說過董綰玥患什麽病。

    董清歌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她跟小桃偷著上街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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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邊看到了董綰玥。

    她瘦瘦小小的,看不出本來的年紀。

    她跪在地上,脖子上掛著塊賣身葬父的牌子。

    她還記得,董綰玥的那雙眼睛怯怯的。

    頭一次出宮偷玩的小公主,天真的可憐,當下給了董綰玥五十兩銀子,承諾帶她回宮。

    後來長大了她也知道,街上幹這些大多是騙子。

    可是她獨獨沒有疑心過董綰玥。

    她也是沒福分,如果活著,現在應該已經是辭王妃了。

    柳之年氣衝衝的回到佛宴儒那。

    一開門卻不見裏麵有人,門口的侍衛告訴她,王爺出府了,柳之年沒差點被氣死。

    佛宴儒去耳蒼山了。

    大夫之所以覺得為難,是因為耳蒼山實在是凶險。

    那鹿鉀草名貴,生在耳蒼山的崖上,所以幾乎無人敢取。

    冬壬沒能勸住佛宴儒。

    看著他身上綁著繩子下了崖。

    耳蒼山的斷麵並不平整,一塊塊的尖石勾破了他的衣服。

    他小心的調整方向,使得繩子避開比較鋒利的石頭,小心翼翼的靠向那株就在腳下的鹿鉀草。

    就差一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放開了繩子。

    冬壬看到這一幕,心神俱裂,他一邊拽緊繩子,一邊見佛宴儒整個人都倒了過來。

    如果這個時候繩子斷了,他連半點求生的機會都沒有。

    頭向下,手又怎麽能扒住岩石呢。

    佛宴儒一把薅下鹿鉀草,臉上有了笑意。

    冬壬喊他,“王爺,快上來。”

    佛宴儒點頭,一手抓住繩子,準備向上攀爬。

    忽的,他隻覺得繩子向下一頓。

    他和冬壬對視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冬壬眼中的驚恐。

    繩子斷了,佛宴儒向下墜去。

    “王爺!”冬壬嘶啞的喊聲響徹整個耳蒼山。

    辭王府裏進了很多人。

    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佛宴儒整個人像是沒了生氣,躺在榻上任由人擺布。

    他摔下去之前,還不忘記將鹿鉀草塞進了懷裏。

    冬壬拿著鹿鉀草衝向了含嬌閣。

    克製著衝進去的衝動,紅著眼睛在外麵喊董清歌。

    “王妃,求您去看看王爺吧!”

    董清歌匆匆起身,匆匆出門。

    見她出來了,冬壬幾乎要哭出來。

    “王爺傷的特別重。”

    見董清歌不為所動。

    冬壬拳頭狠狠的攥緊,他將鹿鉀草舉起來,手抖得厲害。

    “董清歌,他是為了給你取這個才受的傷!”

    “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能活著都做了些什麽!”

    “董清歌,你去看看他!”

    才幾日不見,他瘦了一大圈。

    身上沒一處好地方。

    董清歌的腦子裏都是冬壬說的話。

    她搖了搖頭,拿帕子給他敷額頭。

    她隻想離開佛宴儒,不想要他的命。

    如果他真的因為給她取鹿鉀草死了,她這輩子都對不住他。

    董清歌小心的拉開被子,看向他胸口的傷處。

    傷口像是新割的一樣。

    聽冬壬說,他不肯用藥。

    因為她需要藥引子。

    她定定的看著佛宴儒的臉,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這樣,是因為愧疚麽?

    董清歌在這守了佛宴儒七日,一直都沒怎麽合眼。

    他的情況時好時壞,最壞的時候,大夫都連連搖頭,讓準備後事。

    佛宴儒醒了,他隻覺得渾身都疼。

    他艱難的扭頭,見女人帕子榻上,一頭青絲散開,她的手是抓著他的手的。

    他咧唇,笑的咳嗽了出來。

    佛宴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翻身靠近了董清歌,然後把她抱上了榻。

    她在懷裏的踏實感驅散了所有的疼痛。

    佛宴儒將她圈緊在懷裏,聞著她頭發上好聞的香氣,安心了。

    柳之年進門就見到這一幕,氣的又走了出去。

    她坐在台階上。

    抓了一把草一點一點的揪。

    董清歌發現自己在佛宴儒懷裏,她掙紮著要出來,佛宴儒的雙臂收緊。

    她聽到他在頭頂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聲音。

    若是平常,她一定將佛宴儒踹到哪裏去。

    但是她現在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他身上大傷小傷的實在是太多。

    董清歌有些惱。

    “你是傻子麽?”她忍不住惡狠狠的罵他。

    佛宴儒笑,“怎麽了?”

    他低下頭,看著她因為生氣而生動的眉眼。

    “算了,你放開我。”

    佛宴儒搖頭,手指撫摸她的眉。

    輕聲問,“你想不想小桃?”